
芝童-流金岁月13-同逛秦淮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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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金岁月13
叶潼的妆容颇为简单,卸妆更是迅速,仅十几分钟便已收拾妥当。陈美琦一心惦记着出去逛,动作也是极为麻利。待她们整理完毕,准备出门时,叶潼思索了片刻问道:“我们要不要叫上雅之姐?”
她心底其实是想和那个人一同出去逛的,可若是单独邀请她出去,似乎略显怪异。但有陈美琦在,三个人一起,似乎就合乎情理了,听到这话,陈美琦在脑中反应了一瞬。
“哦,对,还有芝姐,不然回头又要传你们不和了。”
没想到陈美琦竟想到了这茬,叶潼抿嘴轻轻笑了笑,心思一转。
“那我们后面出去,都叫上她吧。”
“好啊,就是之姐不怎么出...
流金岁月13
叶潼的妆容颇为简单,卸妆更是迅速,仅十几分钟便已收拾妥当。陈美琦一心惦记着出去逛,动作也是极为麻利。待她们整理完毕,准备出门时,叶潼思索了片刻问道:“我们要不要叫上雅之姐?”
她心底其实是想和那个人一同出去逛的,可若是单独邀请她出去,似乎略显怪异。但有陈美琦在,三个人一起,似乎就合乎情理了,听到这话,陈美琦在脑中反应了一瞬。
“哦,对,还有芝姐,不然回头又要传你们不和了。”
没想到陈美琦竟想到了这茬,叶潼抿嘴轻轻笑了笑,心思一转。
“那我们后面出去,都叫上她吧。”
“好啊,就是之姐不怎么出门,不知道她愿不愿意呢?”
这说的也是实话。
“她去不去都行,反正我们每次都邀请她呗。”
叶潼暗自在心头琢磨,多邀请几次,她总会答应一次的吧。
“咚咚咚”
走到赵雅之房间门前,叶潼轻柔地敲了起来。
“雅之姐,我们准备出去逛街,你要去吗?”
刚换下戏服的赵雅之,正手持卸妆棉卸妆,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轻轻放下手中之物,走过去开了门。
见门外俩人早已收拾妥当,赵雅之不禁惊叹一声:
“你们收拾的好快啊!”
距离刚下戏,不过才短短十几分钟而已。
“我们两个想去秦淮河逛逛,所以一回来,就赶紧收拾了。”
陈美琦眯着眼,笑着回应道,让赵雅之心头涌起一阵亲昵之感,她真的跟自家小妹的性格极为相像。
见赵雅之盯着陈美琦看,叶潼赶忙快速说道:“你要不要一起呀,听说那边夜景很美。”
尽管自己在大陆拍戏多次,但是秦淮河确实还未曾去过,这样一个胜地,赵雅之还是想一同去瞧瞧的,何况还有她们两个相伴。
于是思索了下,抿嘴笑着说:“好啊,那你们等我一会儿。”
听到她的同意,叶潼心头一阵雀跃,连忙说道:“没事儿,没事儿,你慢慢收拾。”
于是叶潼和陈美琦便大步走进了赵雅之房间,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拿起一旁的杂志随意翻阅着。
而赵雅之则静静地坐在化妆镜前,拿起蘸取了卸妆液的卸妆棉,轻柔地按在眼部,小心翼翼地擦拭。眼影的色彩在卸妆液的作用下缓缓淡去,清澈的眼眸逐渐显露出来。接着,她又将卸妆棉移至脸颊,慢慢地打圈,抹去粉底和腮红的痕迹。
叶潼就这样在旁边专注地看着她卸妆。
“雅之姐,真的很优雅,连卸妆都这么温柔细致。”
陈美琦仿佛说出了叶潼的心声,嗯了一声,点了个头。
“唉,跟她比起来,我们好粗鲁哦。”
陈美琦嘟了嘟嘴,叶潼转头看向了她。
“是你粗鲁,我又不是。”
随后叶潼还故作嫌弃地看了陈美琦两眼,惹得陈美琦上前就要掐她脖子,见她俩打打闹闹,赵雅之不禁嘴角上扬了些许。
“你们两个省点体力吧,待会儿还得出去逛街呢。”
轻柔的声音传来,俩人还真如同乖孩子一般,乖乖停下了手。
“姐姐是一家之主,我们都听姐姐的。”
陈美琦调侃地回道,叶潼也不再反驳了,只是又悄悄偷看了赵雅之两眼,她卸妆也很好看,却未料,镜中她偷看的目光,恰好被赵雅之捕捉到。
赵雅之见她傻愣愣地盯着镜中的自己,突然想逗逗她,于是便下意识地冲镜子里的叶潼,挑了挑眉毛,眉梢轻挑,带着几分俏皮,几分妩媚,又有几分不羁。
似乎在问,你在看什么?
美人挑眉刹那,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叶潼心跳如鼓擂,迅速收回目光,耳根子此刻无端开始发烫,随后逐渐蔓延到脸颊。
“叶潼,你是不是很热,怎么脸这么红?”
陈美琦看出她的不对劲来,关心地问了起来,这话让叶潼更是面露窘色。
“是啊,我有些热,先去外面等你们。”
说罢,还作出很热的模样,抬腿快速走了出去。
“真奇怪,明明外面比屋内更热啊,为什么去外面嘛”
这话落进赵雅之耳朵里,不禁嘴唇微微上扬,自己不过是逗了下她,居然害羞了,怎么这么可爱。想到这,她不自觉地笑出了声。
而叶潼走出门外,拍了拍脸,深吸了一口气,再度回想起自己偷看她却被抓包的那一幕,尴尬,实在是太尴尬了。
不知道那人会如何想自己?会不会觉得自己不礼貌?
“唉”
哀叹声后,叶潼转念又一想,或许自己想得太多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自己欣赏她的美而已,应该不会觉得自己不礼貌。
想到这,她又大大方方抿嘴一笑,刚打开门的陈美琦就见到她傻乐的模样。
“叶潼,你是不是热傻了,在这高兴啥呢?”
这话逗得赵雅之抿嘴笑了笑,见她笑着望过来,叶潼心头松了口气,回道:“想到马上要去逛街了,开心不行吗?”
“行行行,赶紧走吧”
提到逛街,陈美琦便有些迫不及待,也不再跟她过多争执。
河水在灯光的点缀下波光粼粼,船头掠过,在水面上留下一道道摇曳的光影。熙熙攘攘,人群川流不息。虽说这夜市不如台北那般人头攒动,但人数也着实不少。
一路上,三人并肩走在一起,叶潼和陈美琦像两个好奇宝宝般,这边瞅瞅,那边望望。没过多久,手上便都拿满了小吃。一边大快朵颐,一边高呼着:“好食”。
俩人这模样,像极了小朋友出街,赵雅之看到这幕,觉得十分有趣,一边帮她们提着吃食,一边注意她们的身影,放下了平日的重担,没有孩子,没有家庭,没有工作,只是单纯的游玩,难得的随心,自己也乐在其中。
“雅之姐,你不饿吗?不吃点什么吗?”
陈美琦见她逛街时,什么东西都不吃,只是不停地喝水,于是关心地问了句。
“我不饿,还好”
赵雅之微微一笑,神色从容,她确实不太饿,因为要保持身材,她晚上都不怎么吃饭。
“怪不得你这么瘦”
陈美琦撇撇嘴,赵雅之见她一路吃个不停,关心地说道:“你可别吃太多了,万一回头拉肚子,拍戏可就麻烦了。”
“嗯嗯,雅之姐,你说的对,所以我吃了这个青团就不吃了。”
说罢,她迅速一口吞下了一个青团。赵雅之见状,只是轻轻摇摇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没有说话。
没一会儿,只见叶潼提着一笼热气腾腾的包子朝她们走来,兴奋地问道:
“你们要不要尝尝这个蟹黄汤包,听说很好吃。”
话音刚落,赵雅之的眼眸亮了下,她确实喜欢吃
“我就不吃了,吃得太多,实在撑不下了。”
陈美琦连忙摆手拒绝,叶潼看了看她,没再言语,转而望向赵雅之问道“你要不要试试?”
望着那双明亮的眼眸,赵雅之心下一动,轻点了点头。见她应允,叶潼开心地拉着她坐到了旁边的一个小亭子里。
接过叶潼递来的蟹黄汤包,赵雅之凑近轻嗅了下香气,随后才用筷子夹起,微微张嘴,慢慢品尝起来,见她每一口都细嚼慢咽,吃的很香的模样,叶潼的嘴角逐渐扬了上去。
其实这还是因为赵雅之的助理小林,那天,小林在记录赵雅之喜好的时候,叶潼正巧路过,也正巧听到小林念叨着,说赵雅之喜欢上海的蟹黄包。就这么鬼使神差的,叶潼竟然把这事儿记在了心里。
可眼下没有上海蟹黄包,叶潼瞧着南京的也不错,估摸着她也许会喜欢。
“好吃吗?”
叶潼一边看着她吃,一边给她递水。
“很香,味道不错”
听到这话,叶潼心中一阵欢喜,幸好她喜欢。
“去年我拍《阮玲玉》的时候,去过上海,那儿的蟹黄包很好吃。“
“是吗?你也喜欢?”
赵雅之抬头看向了对面的人,眼睛湿漉漉的,似乎为找到同道中人而感到惊喜。
“是啊,我很喜欢,有机会的话,我们一起去哪儿吃蟹黄包吧。”
叶潼也不明白为何自己会有这般想与她私下产生联系的念头,但此时此刻,一瞬间的想法,她想带赵雅之去上海,就她们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去吃蟹黄包。
赵雅之并未过多琢磨她话里的深意,笑着点头。
“好啊,好啊,有机会一起。”
原本溜达了一圈的陈美琦此刻也走回来找到了她们。
“我刚刚在街上看到好多人都拿着冰棍在吃,感觉特别好吃的样子,打听了一下,据说是一个叫‘冷狗’牌子的冰棍。”
“冷狗” 这个名字一经说出,莫名地戳中了赵雅之的笑点,只见她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叶潼和陈美琦一脸茫然,看着她。
“雅之姐,您笑什么呀?”
赵雅之捂嘴笑了好一阵子,才回答道:“不好意思呀,我就是觉得这个名字太好笑了,难道你们不觉得吗?”
原本叶潼并不觉得好笑,可突然见她因为这么一个莫名奇妙的名字笑得如此开心,望着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觉得这女人怎么能如此可爱,最后叶潼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陈美琦见她俩一直笑个不停,像丈二和尚般摸不着头脑,挠了挠头。
“真是搞不懂你们,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话引得叶潼和赵雅之又是相视一笑。
[狂飙/高启强×陈书婷]驯兽
字数1.2w+,我流哥嫂,一场性感危险的驯兽表演。
电视剧预留的脑补空间很多,挑了几个我最想拓展的细节来写。部分含猜想,有争议的地方还请不要深究。
(空白真的太多了——比如我写着写着突然得知他俩还有被删的亲密戏,什么的)
偏大嫂视角。没问题的话↓
“……但只有夫妻二人知道,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契约,是低调的支配,是暗藏的锁链。
是在京海兴风作浪的凶兽,向谁人俯首称臣的证明。”
陈书婷记得那天她的车刚刚开出家门,就被警察给拦下来了。
她一向对警察没什么好感,或者再明确点,她讨厌不打招呼就靠近家里的外人。警察常干这档子事,证件一亮,开口就是公民义...
字数1.2w+,我流哥嫂,一场性感危险的驯兽表演。
电视剧预留的脑补空间很多,挑了几个我最想拓展的细节来写。部分含猜想,有争议的地方还请不要深究。
(空白真的太多了——比如我写着写着突然得知他俩还有被删的亲密戏,什么的)
偏大嫂视角。没问题的话↓
“……但只有夫妻二人知道,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契约,是低调的支配,是暗藏的锁链。
是在京海兴风作浪的凶兽,向谁人俯首称臣的证明。”
陈书婷记得那天她的车刚刚开出家门,就被警察给拦下来了。
她一向对警察没什么好感,或者再明确点,她讨厌不打招呼就靠近家里的外人。警察常干这档子事,证件一亮,开口就是公民义务的陈词滥调,应付起来叫人头疼。
陈书婷食指在方向盘上轻轻点着,懒得再去看那警车,冷着脸等人影走近。人影停在车窗前,伸手敲了敲,陈书婷眼光瞥过去,是个熟面孔。
于是她摇下车窗,挤出一个笑容:“安警官。”
“打扰了。”安欣点头致意,“警方刚刚接收了你丈夫的遗体,方便跟我们去确认一下么?”
陈书婷闻言,表情并无变化,极快地扫了对方一眼,男人右手滑稽地吊在胸前,裤脚衣袖上沾着尘土,一看就是没停下来过。他们昨晚打了照面,估摸着认尸该在这两天,但安欣亲自来请,她是没想到的,或许这是他对之前自己迟迟未来的一点补偿。
无需多言,她轻轻颔首:“可以,走吧。”
她的心情跟答应时的语气一样毫无波澜,站到白布跟前了也是如此。从小浸润的地方自有一套规矩,陈书婷比警察更早确认了白江波的死亡,如今亲眼所见的验证于她而言,甚至已不是必要。
布被掀开,她垂眼看去,嘴唇一碰:“是他。”
全场似乎都愣了一阵,认尸过程快得像没发生过,掀白布的时间都比她思考的时间长。年轻的验尸官最云里雾里,一脸呆傻:“确定了?”
陈书婷在心底长叹一声,压抑住发笑的冲动。这群人在期待什么,她不可置信,嚎啕大哭?她凭什么做这个房间里最崩溃的人。
什么凭据都没有,无论在感情上还是利益上,她也懒得向别人阐明。白江波死了,徐江——也逃不了多久,她有预感。京海的暗处即将改朝换代,她必须保持敏锐,给自己和儿子谋住一个新位置,哪有这么多时间为一副旧朝代的尸体感伤。
所以,准确地来讲,陈书婷此时此刻是心生烦躁的。她刚刚开车是打算去接晓晨放学,中间被安欣带来这里,心其实早就飞去了学校门口。他们母子尚处于漩涡的最深处,等白江波死亡的确凿消息传出去,短时间内风险只会继续增加。饶是她想和儿子过风平浪静的日子,陈书婷也只能苦涩地承认,她这辈子或许都得被积累的业障拖曳。
从嫁给白江波开始,从成为陈泰的养女开始。亦或者从父母去世时开始,从自己出生时开始。陈书婷已无暇回望自己的来路,此刻她迫切需要将失控的生活拉回正轨,轮不到她崩溃。
房间里一时间寂静无声。小年轻眼看着女人将目光落到他脸上,嘴角上扬,眉眼却始终一片冰凉,吓得慌忙把目光一低。
“我确定。”
三个字,重重砸在尸体头上,算是给白江波,以及陈书婷的前半生画了个结尾。话说完时她觉得喉咙深处发苦,但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在为谁感到悲哀。
结果几天后,她收到了一袋橘子。
陈书婷真不明白这算走了哪方面的运。她在等新棋手入局,她等到了,穿着大码西装,顶着一头潦乱的卷发,胡子拉碴,被她打量两眼就会不自然地整理外套。
但也是这么个人,驱狼吞虎,斗赢了徐江,还成功把自己择了出来,敢直呼她的全名,求见陈泰。他把橘子往前递了两次陈书婷都没接,在辨清对方的真实目的之前,她不会被任何东西干扰。
他弟弟表现得更为伶俐,不知道是不是兄弟俩有意为之。她一边听着高启盛用雀跃的语调描述他的大哥,一边在心里嘀咕:真有这么巧?
她预备费一番功夫去寻找的新棋手,自个儿主动走到了她跟前。
那袋橘子最后还是被她带回了家里,准确来讲,是被晓晨带回了家里。高启强第三次把袋子递过来时,男孩儿叼着冰棍高高兴兴地收下了,她也没再拦着。
此刻陈书婷双手抱胸靠在沙发上,盯着袋中的橘子默默梳理来龙去脉,利害关系。她知道自己又走到了关键的人生节点上,就像当初决定是否嫁给白江波一样,未来再次被呈至桌前,选择的时间到了。
晓晨从院子里回来,端着玩具枪一屁股坐到她身边,说自己想吃橘子。陈书婷还在想事,只是轻轻道:“去洗手。”
橘子皮薄,竟然还有些难剥。等她把一个处理好递到晓晨手里,男孩儿第一时间剥下两瓣,送到了母亲嘴边。
陈书婷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有些想笑。看来这次她的儿子替她做出了选择,也是,自己翻来覆去想的,还不是这小兔崽子的安危。
于是她张嘴接过,也把决心吞吃进腹中。橘子确实甜,至少在这一点上,那男的没骗人。
把高启强引见给陈泰后的没几天,陈书婷去了趟旧厂街菜市场。
在门口鱼档忙前忙后的是个高瘦的中年男人,听说她想找高启强便皱了眉,低声问她所为何事。 陈书婷早有准备,扬了扬提在手里的塑料袋,说去给他送点东西。
这是她第一次进高启强家,旧厂区楼房布列杂乱,稍稍费了她一番功夫寻找。对方没任何准备,见着她明显一愣,开门时两手还在滴滴答答淌水,一看就是刚从厨房水槽边过来。
她是故意掐着备菜时间来的,今天需要商议的事情很重要,她得多待一会儿。高启强还没琢磨明白,开了门不立刻迎她进去,一脸茫然地问:“你怎么来了?”
“来找你吃饭。”陈书婷把袋子举到他眼前,语气随意,“带了些新鲜蔬菜,你老鱼档的那位还给我挑了条鱼。”
陈书婷,带着菜,来蹭饭。高启强脑子里老半天愣是没把这三个词组成一句话,好在脚已经往后撤了一步,让她进了屋。
陈书婷趁他关门的功夫迅速环视四周,屋子老旧闭塞,多站几个人就得嫌挤。她扭过头去,刚想说些什么,却见高启强低着头凑过来,语速极快地道:“你桌边先坐一下,菜给我吧。”
想说的话咽了回去,陈书婷盯着他的后脑勺,困惑只持续了一会儿。和送橘子时敢和她对视的高启强不一样,此刻他似乎不想听陈书婷对他的家作出任何评价。
家是一个人最真实的一面。如果说当初找她赔礼道歉的高启强有机会做好一切伪装,此时陈书婷作为客人坐在桌边喝茶,却仿佛占了上风。男人没再多说什么,背对着她继续备菜,看上去有些抗拒,而她完全不着急,捏着杯子肆无忌惮地投去视线,反正对方也察觉不到。
陈书婷并不是想说什么刻薄话,在她记忆模糊的岁月里也有过在类似空间中生活的经历,让她在意的是高启强的态度。她感觉这个男人在她面前不再锋利甚至愈发温吞,当初明明喘不上气都要和她叫板,现在面对她的突然造访却顺从得很,什么都不多过问。或许之前道歉时表现出的温和老实并非他故意设计,至少这个家给了她这种感觉,局促的,却也温暖。
陈书婷这么想着,桌上的菜慢慢摆齐了。把米饭递过来的时候高启强终于舍得与她对视一眼,她也赶紧逮住机会冲他笑一下表示善意:“谢谢。”
对方的目光飞快垂了下去,他还是紧张。紧张是好事。某个没什么情绪的声音在她脑中慢悠悠地道。紧张说明好掌控。
她没再客气,举起筷子吃饭。高启强的好厨艺在她意料之外,尤其是那道鱼烧得确实好,而她也确实饿了。陈书婷本打算边吃边聊,后来觉得这桌子菜边聊边吃实在可惜,干脆继续保持了高深莫测的安静,一男一女坐在方桌两端你不言我也不语,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对在屋子里住了半辈子的老夫老妻。
一顿饭的时间足够高启强做好心理建设。他大概也有了预计,终于先开了口:“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陈书婷擦擦嘴,看到对方一脸认真的神情,无端把声音放柔和了些。她慢条斯理地把所有事情和高启强重新合计了一遍,所有事情,高家的,陈家的,警察的,残党的,建工集团的,京海地界的。高启强扶着下巴听得专注,不时归纳两句,显然思路清明。
“……所以,我有个提议。”
在说接下去这句话前,陈书婷轻轻喘了口气。唇齿间还残留着饭菜香味,她盯着桌上那盘还剩了小半的鱼,脑子里突然掠过一个念头:味道不错,得想办法让他多烧几回。
“我们结婚,如何?”
她做出了选择。
毕竟不是普普通通的提议,陈书婷对任何答复都有准备。但她的预感同样强烈,从高启强主动找上她开始,前路就已经清晰地铺在他们面前了。
对方静止了大概有十秒左右,目光一动不动,好像这满桌的残羹剩饭有什么看头。他保持了先前听她说话时微微皱眉的神情,呼吸却很轻,身体没什么起伏,像一座思考的雕像。
这是一段很长,很煎熬的沉默,几乎浓缩了二人的后半生。陈书婷对往事不是很有印象了,只记得后来不知是哪儿的水龙头没拧紧,远远水滴落下的声音“滴答”一声响,高启强便点了头,说:“好。”
陈书婷松了肩膀。目前事态发展都还在她的掌握之中,她随即换了种语调,扬起一些些笑容:“这主要是为了行事方便,你我各取所需,只要不触及底线,我……”
意思是这段婚姻不会有太多琐碎规矩,她知道男人都在意这个,也知道越是在意,越好拿捏。她在上一段经历里学了许多。
高启强偏偏在这时候抬起了头来,和她四目相对。陈书婷后半句话突然被截住,因为她发现,自己主动抛出的这份“宽容”,竟让对方露出了一脸茫然的神情。
“……啊?”
很轻,很无意的一声疑问。男人慢慢眨了眨眼,用叹息般温和的语气说道:“我没这个打算的。”
陈书婷也懵了。
沉默在意想不到的节点上蔓延开来,她开始回顾整场饭局的始末。缓和的态度,温吞的举止,躲闪的视线,以及更久之前,高启盛在她旁边有心无心的一句:
“我哥他……没谈过恋爱。”
滴答,水龙头又往下漏了一滴水。
这回他们谁都没有先开口说话。
陈书婷觉得自己还是有变化的。
至少她很久不曾这么亲力亲为过。经营砂石场是嫁给白江波之前的事,生意交到他手里后,自己便不再过问。但高启强不是白,一个来自旧厂街的鱼贩,家底薄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很多事情得靠陈书婷从头为他盘算,这是她初期必须注入的资本。
很多事情。从领着他熟悉建工集团的运作,拓展人际关系,到矫正他的生活作风,置办首饰衣物。陈书婷有时真觉得自己不是嫁了个新老公而是养了个新儿子,那段时间里,晓晨都表现得比高启强省心。
她把棋交到丈夫手上,阐明规则,引着他走了两步,他便慢慢在这生意场上玩开了。高启强有悟性,有想法,有野心,她看得出来,这段婚姻的经营方式注定和上一段不同,理智告诉她一切甚至会更为险峻,但目前看来,这是最优选择。
陈书婷相信自己足够聪明,生意人久经沙场,她一直以来最擅长的就是驯服人心。但偏偏是这最擅长的能力,好像没能在高启强身上得到发挥。
确切来说,高启强在她面前好像,已经,被驯服了。
他似乎真的很喜欢她。
陈书婷第一反应是疑惑。当时事出紧急,他们婚前的相处时间绝对不够培养出一段深厚的感情,顶破天了也只能称之为好感。高启强看重家人,会带孩子,她自然看着顺眼,不然也不会选择他。但一切应当仅限于此。
她是这么想的,高启强对她却似乎不一样。像个对情感关系日益熟悉的小年轻,他主动经营着自己在这个家庭里的角色,爱跟着她接送晓晨上下学,吃饭时同她聊些有的没的琐事,出去和客户兜一圈,会捎回她爱吃的点心。
是喜欢,不是欲望,陈书婷能感觉出来。帮忙整理衣物时二人离得很近,高启强总在这时候垂着眼看她,表情却是放松的。到了晚上同床共枕,他也从不来招惹,只是经常睡着睡着,会侧到朝向她的一面来。
中年男人从未谈过恋爱,却将感情表现得郑重而坦率,这让陈书婷感到恍惚。她是来寻求合作伙伴的,不想再添一根软肋,奈何情绪的天平正不受控制地逐渐倾斜,逼近临界时,她居然有点想躲着对方。
当然不是真的躲藏起来,不动声色,保持现状,她暂时没精力分神去思考这件事。最近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几个白家的老朋友,见她现在已是另一副光景,拿了些旧物件对她骚扰个没完。陈书婷当然没太把这些余党放在心上,但讨厌旧事重提,自然不能让这帮人随便得了好处就走。
那天夜里她回来得很晚,看到客厅还有盏落地灯亮着,把墙壁映得昏黄。陈书婷甩开高跟鞋往里走,只觉得小腿肚酸胀得不行,周旋那档子事耗掉了她的午休,晚上又被绊在了陈泰和一干老滑头那里,现在全身都在叫嚣着刺痛,真是岁月不饶人。
落地灯边上坐的是高启强,穿着身白针织,笼在一片橘黄的灯光下。陈书婷隔了一阵才意识到他是特意在等她,疲惫让她的思维都变迟缓了。
见她出现,高启强立刻站起身:“你回来了。”
她扶着脖子点点头,把自己陷进沙发里:“晓晨呢?”
“阿姨已经哄睡了。”
于是她又点点头,二人一个坐一个立,短暂的两相沉默。陈书婷甫一放松,小腿反而酸痛得更厉害,只得再次弓起身,伸手捏了两把,同时对高启强道:“你先去睡吧,我再坐会。”
没得到回应,视线里那双腿也迟迟未动。她暗自奇怪,目光上移,和对方投来的关切眼神撞了个正着,心没来由地抽动了一下。
“腿很难受吗?”
非常坦率的关心,和他无数次流露出的真诚如出一辙。闻听此言陈书婷突然措不出客套话,下意识地答道:“还好,就是有点酸。”
男人又在她旁边坐下了,偏着头看她。陈书婷催促自己赶紧思考,再找句话把他哄到楼上去,但她实在太过疲惫,很久没有做出回应。
高启强轻轻吸了口气,往她的方向凑了凑,像是经过深思熟虑般停顿了一下。半晌,她听见他小心翼翼地道:“要不,我帮你揉揉?”
陈书婷猛得扭头看他,男人局促地笑了笑,身子后仰,拍拍自己的大腿向她示意。今晚他好像尤其胆大,见妻子不吱声,便自作主张地伸手端住了她的小腿两侧向上一抬,搁到了自己的手底下。
气氛不对,气氛不对。陈书婷内心反复告诫。从来没发生过这种事。
高启强没再看她,手指试探性地碰了碰,确定陈书婷不抗拒,才安心把手掌覆了上去。她今天穿了条宽松的阔腿裤,隔着布料能感觉到一点点温热,当对方的十指捏住腿肚的酸胀处时,从双腿到脊背俱是一阵酥麻。
昏暗的光线把一切衬托得过于暧昧。陈书婷横倚在沙发上,眼前是高启强被灯光照映的半边侧脸,头低着,一缕发垂在额角边,跟随他的动作摇摇晃晃。她便盯着那缕头发,心中的疑问越积越多。
其中有一个便是,自己怎么就顺着他来了。
高启强认认真真给她按摩的头几分钟,两个人还是一句话都不说,像是在比耐心。直到他手上由揉改捶,陈书婷才终于等来了他的开场白。
“有件事情,我得跟你汇报一下。”高启强轻声道,“那几个找你麻烦的白家人,人和东西,我都已经处理好了。东西我没看,你放心。”
陈书婷浑身僵了一瞬。涉及白家和自己的过往,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高启强介入,也没期盼他会上心,毕竟于他而言,此事如节外生枝。不曾想自己的计划还未开始实施,高启强便已知晓,甚至提前一步把事情解决了。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本能在叫她保持警惕,但感性却让她有一丝丝动容。京海暗处各人精打细算明哲保身,陈书婷也曾是单打独斗来的,在上一段婚姻里亦是如此。半生来她倚靠过他人关系,但从没遇过他人主动替她推平阻难,还不卖人情,不抓把柄。
还照顾孩子,帮她打点,同她聊天,给她捏腿。
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今晚总算是彻底放松了下来。上半身前倾,陈书婷很认真地回道:“谢谢。”
高启强转过头来看她,两张脸之间的距离突然被拉得很近。她从对方眼里读到了郑重,不由得呼吸一滞,腾起一股强烈的预感。
“书婷。”
高启强停下手里的动作,很认真地叫她。
“我知道你有顾虑,所以觉得有些事不方便一起商量,怕牵扯到太多人,怕我有意无意。
但我想说……我是认真的,从你一开始提议结婚的时候,就是认真的。你当时听出来了,对不对?只是你不敢轻易相信。
那时候我什么都没有,你不信我很正常。所以我斗胆选了今天,想把话与你挑明了说。”
就这么毫无顾忌,一字一句地把自己剖给她看。
“不止这次,不止今晚,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事,我一定向着你,等着你回来。我想成为你和晓晨真正的家人,除此之外我别无所求。
我会……给这个家最好的东西。你信我,好不好?”
最后一句,尾音上扬,把一份灼人的念想就这么赤裸裸地奉到了她面前。陈书婷感觉自己内里“啪”得被点着了,五脏六腑都跟着震颤,再躲闪不开。
最好的东西,他是这么说的,意思是天上地下,仅此一份。短短时间里,男人褪去了曾有的迷茫苦涩,眉宇间隐隐凝着一股欲望与狠厉,但那双望向她的眼睛却在灯光下泛着一层温柔水色,波光潋滟,不带半分虚情假意。
好像在他眼里,她真配得上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陈书婷,别怀疑了,放过你自己。脑海中的声音频频催促她。这根软肋由你亲手造就,分明坚不可摧。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已经发现,高启强从不是什么待宰羔羊,而是哪怕被扼住脖子,踩在脚下也要露出獠牙的兽,难驯刻在了他的骨子里,喂养他,就要承担被撕咬吞噬的风险。但此时此刻,雄心渐满的野兽却主动戴上了名为家的镣铐,俯下身子,蹭着她的掌心,温顺地向她求爱。
叫人很难不心神摇晃。
纠结来,纠结去,她最终还是服了软。视线一低,陈书婷率先错开目光,含糊道:“我一直很信任你啊。”
“才没有……”高启强学她压着嗓子说话,声音沉沉地磨着她的耳朵,“你装看不见。”
气场变强了,语调不急不缓,他一定是嗅到了胜利的味道。再想回头已难,她干脆破罐子破摔,主动凑上前,假模假样地替高启强整了整衣领。
“是,以后不这样了。”
二人的距离已贴得极近,呼吸纠缠,视野暗淡。关键时刻她突然萌生了逗弄的心思,伸手抚了一下丈夫的脸颊:“接过吻吗?”
高启强一愣,气势烟消云散,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贞洁得到了本人的亲自认证,陈书婷不由得在心底大笑,感觉自己扳回一城。她眯了眯眼,手指旋即顺着对方的下颌线向前,停在唇边,若有似无地碰了一碰。
亲吻落下时,陈书婷做了一个决定。
她把自己赌给了高启强。
后来那段时间里,高启强扶摇直上,脱胎换骨,出乎了所有人意料。
并非单纯的人靠衣装马靠鞍,而是周身的气场已截然不同,金钱地位饲喂着他的自信心,也把那本就难驯的性子养得愈发锋芒毕露,走到哪里都是一股掩不住的锐气。陈书婷眼看着西装加身光鲜亮丽的高启强在京海各处来去从容,有时真忍不住怀疑究竟是自己给他调教得好,还是他本身就该属于这块地方——之前的沉寂,只是在等一个契机,一根导火索。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高启强实在是装糊涂的一把好手。陈书婷千算万算最没想到,以前那个在旧厂街唯唯诺诺,恋爱都没谈过一次的鱼贩子,得起志来其实是个分分钟喜欢孔雀开屏的主。
她自诩是个难搞定的人,也过了执着于亲密关系的年纪。然而自从她向高启强点了头之后,对方便完全颠覆了坦白前拘谨克制的模样,有事没事就爱招惹她,简直到了难缠的地步。
陈书婷去高家的场子里找人,隔着老远他就张开双臂摆出一副拥抱的架势,全然不顾身后一干保镖打手在看着,敢公然和她调情。回到家里更是无法无天,晓晨练琴他非要拉着她跳舞,手搭在她腰际总不老实,垂眼看过来的时候,视线中欲望毫不掩饰,赤裸得叫人面红。
好像越长越回去了,像头年轻气盛的雄狮,欲望,野心,权势,都触达了最顶端。暗处摸爬滚打的人群从不遮掩自己的动物性,以刀枪血肉相迎,反抗与征服无休无止,而高启强身处其中,分明已进化出了逼人的气性。
兽和家畜,永远不能混为一谈。逆反与臣服,有时只在一念之间。
又或许,他只是个欠管教的醉鬼。
某一时刻,陈书婷无悲无喜地这样想过。
是个稀松平常的潮湿夏夜,唐小虎架着高启强歪七扭八地跨进家门,陈书婷看见,简直想把他俩从原路踹出去。但机灵如小虎哪怕醉得迷糊也一眼辨出了大嫂脸上的不悦,打起精神赶紧把老板往沙发上一扔,没多说一句废话,在发难前脚底抹油开了溜。
于是客厅里只剩下两个人,一坐一立。男人垂着头,胳膊架在膝盖上,拿两指摁着眉心,陈书婷双手抱胸站在他跟前不发一言,等他什么时候能发现自己。
过了大概十秒钟,高启强的目光终于聚焦在了面前的这双腿上。他顿了顿,抬头,视线尚有些游离,等看清了身前站得是何许人后,立刻笑得没了眼睛,叫道:“老婆。”
高启强叫着,伸手去拉她,被陈书婷一把拍开。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她,眼神立刻清明了许多,挺直脊背坐了个端端正正,一开口声音却还是含糊,带着点鼻音:“老婆,我没喝醉的……你别生气。”
真是她气什么就来什么,偏偏一点说服力都没有。陈书婷怒极反笑,压低音量,一字一句地问:“高启强,去的什么好地方啊,喝这么高兴?”
叫了他的全名,是个非常危险的讯号。高启强以往灵光的脑子现在运转起来咔咔作响,但惹怒陈书婷的危机感此刻占了绝对上风,他完全下意识地汇报起了行程,和,示弱撒娇。
“没去别的地方,就在白金瀚,来了几个好久不见的老朋友,我和小虎得好好照顾着。他们刚刚有意灌我……但我真的没有多喝,婷婷,你相信我……”
最后几句话,嘟嘟囔囔的,委屈劲儿都冒出来了,陈书婷听得直起鸡皮疙瘩。她丈夫拿那双常年水光粼粼的眼睛从低处望着她,看起来实在可怜,好像今晚他过得真有多迫不得已。
惯用伎俩。陈书婷心中冷笑,脸上表情岿然不动,脱口而出道:“你有没有多喝,我去问问那些陪你喝酒的小姑娘不就知道了。”
唐突的沉默。她猛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落了把柄。
高启强闻言,眼睛睁大了几分,茫然的神情一闪而过。他几乎是立刻反应了过来,迅速抬起胳膊闻了闻自己的衬衣袖口。
有一股异常浓烈的脂粉气味,简直能把他身上的酒气都盖过去。陈书婷刚刚搀他的时候一定也闻到了。
当他再回转眼神时,发现对方已经将目光瞥向了别处,牙尖嘴利通通收回了肚里。他越盯着,陈书婷整个人绷得越紧,稍微有了点欲盖弥彰的意思。
高启强恍然,随即忍不住在心里偷笑。夫妻俩都是聪明人,这场对峙中,谁先展露出在意就算是输,陈书婷的话简直给了他使劲撒娇的理由,哪怕现在被妻子冷脸对着,他也知道,自己离胜利仅剩一步之遥。
他无愧于陈书婷,同时也乐得当个妻管严。
高启强第二次伸手去拉对方时,没有再被拍开。他扣着陈书婷的手腕往前拉,拇指轻轻滑过细嫩的手背,十指交叠,掌心相对。
“婷婷,我酒是跟老朋友喝的,不是跟人家小姑娘喝,你去问她们,也没有用啊。”高启强把妻子的两只手端在面前暧昧地揉着,说话时热气喷洒在她手背上,“你还不如问问我……我一定跟你坦诚相待。”
“少说俏皮话。”
陈书婷欲把手抽出来,奈何对方握得结实,竟没挣脱。高启强仰起头来,引着那双手去碰自己的衣领上方,近乎耳语地低声道:“你自己摸摸看,我可是每颗扣子都系得端端正正,这丝巾还是你白天给我戴的,一点都没乱……那些小姑娘都是陪客人的,我没去搭理,以后我一律不准她们喷香水,不把糟心的味道带回来,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他絮叨了一长串,分析地头头是道,滑稽又正经的模样弄得陈书婷有点端不住架子。事情说到这个份上也没必要继续较真,她露出一点点藏得有些辛苦的笑容,戳了戳丝巾上的结,学着他的语调慢条斯理地道:“扣子和丝巾能证明什么问题,你就不能自己再扣再系?看我给你系了这么多次,早能看会了吧?”
高启强盯着她的笑脸恍惚了一瞬,按下想凑上去亲吻的冲动。他扬起眉,做出一副“你说得有道理”的浮夸表情,装模作样地微微颔首,下一秒扣住对方的腰,手臂用力,把陈书婷整个人拽到了自己身上。
陈书婷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别动,别动。”高启强仍扶着她,不轻不重地在侧腰上掐了一把,丝毫不为自己的流氓行径感到害臊,“小点声,别吵到晓晨。”
就是这样。胆子越来越大,脸皮越来越厚,一点没了当年紧张生涩的样子。
陈书婷瞪他,故作镇定的神情一下出现了裂痕,简直活色生香。见她不再挣扎,高启强便松了她的腰,伸手将衬衫上方的几颗扣子一一解开,抽出了藏在衣领下的丝巾尾端。
陈书婷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眉头微蹙。只见他一脸似笑非笑,手指挑开丝巾结,两端捋平,交叠在一起,随后拉起她的右手,把丝巾尾端塞进了陈书婷的手心。
就像一头套上枷锁的兽,主动交出了链条的另一端。
“——那你就牵着我,婷婷,把我牵牢了……
我就哪里都不去。”
男人声音迷醉,眼睛却专注地望着她,目光简直可以称得上虔诚。陈书婷呼吸一滞,霎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她实在没料到高启强会说出这种话。她的丈夫已是别人口中的洪水猛兽,按理说该到了最不服管教的时候,却在她面前以最束缚,最原始的方式向她求爱。
陈书婷感觉浑身发烫,像是也喝多了酒。她迎着高启强热烈的视线,某种不甘示弱的本能兴奋地迸发出来,叫嚣着要与对方一决胜负。
两个于黑暗中相遇的,锋芒毕露的灵魂,注定纠缠在一起,不死不休。
高启强眼看着妻子脸上的神情飞快由惊讶转为羞赧,再转为镇定,最后留下一丝玩味的笑容。她慢条斯理地将丝巾在指尖缠了一圈,俯下身,带着慵懒的香水气息贴近,如同迷梦般。
“你不怕我勒你?嗯?”迷梦红唇轻启,声音轻柔魅惑,“我可有的是经验。”
高启强看着她,目光灼灼,眼中的欲望毫不掩饰。闻听此言他甚至笑了一下,偏了偏头,好似浑不在意。
“尽管做你想做的。”
丝巾收紧,陈书婷真的不和他客气。纤细的手指顶住喉结,女人将他的脆弱牢牢握在手中,却像个天使般冲他微笑,仿佛在极尽温柔地爱抚他的身体。
他们的感情就始于这样一场游戏。高启强一刻都不舍得移开目光,窒息感让他眼中的画面变得迷乱,只有陈书婷的脸仍然清晰。他痴迷地注视着近在咫尺的面孔,眯起的眼睛,上扬的嘴角,以及舔过后槽牙时,唇齿深处一闪而过的殷红舌尖。
性感迷人至极。
窗外响过一声闷雷,他伸手扶住陈书婷的后颈,近乎凶狠地吻了上去。在那瞬间他听见了对方低低的笑声,犹如是在向他宣告最终胜利。
陈书婷松开丝巾,抚过丈夫的后脑勺,像个胜者般任凭他对自己胡作非为。高启强箍住她的腰急切地贴近,她便懒洋洋地回应着,找准时机按住对方的肩膀,轻轻推开了他。
男人身子后仰,衣领大敞,头发凌乱地垂在额前,看起来乱七八糟。他紧紧盯着身上的罪魁祸首,情欲简直要从那双湿润的眼睛里满溢出来,却又纹丝不动,任凭发落。
陈书婷缓了缓神,拿一根手指轻轻蹭过丈夫的脖颈,看到他的喉结随即上下滚动了一下。她低声笑道:“这么喜欢被我勒脖子啊。”
“高启强,你这癖好真是有够奇怪的。”
被戏弄的人抿着嘴,脑袋左右晃动了一下,没有说话。
陈书婷看着他起伏的胸膛和衬衫开口处裸露的大片皮肤,突然有了一个想法。她俯下身去,凑到耳边轻声道:“证明你没撒谎,今晚过后,我送你个礼物,怎么样?”
高启强面露不解,她便再次伸出手指,在男人锁骨边画了个弧线,如同一道无形的锁链。画毕,陈书婷活动了一下肩颈,玩味地看着他,像只慵懒的花豹。
“基于你接下来的表现。”她笑道。
倾盆大雨骤然落下,她整个人随即沉入了沙发里。高启强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他今晚所说的话句句属实——比如他没心思去沾花惹草,比如他的的确确没有喝醉。
于是陈书婷也履行了她的承诺。次日傍晚的餐桌上,她当着许多人的面,将礼物递给了丈夫:一条极细的银色骨链。
共进晚餐的亲友们并没有大惊小怪,大嫂监督老板的衣着打扮,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但高启强却在席间笑了半天,让高启盛唐小虎一干人迷惑了许久。
强哥确实喜欢这份礼物,这是后来另一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在不那么正式的场合,他常常解开扣子,随意敞着衬衫领口,银色骨链便在衣领深处熠熠闪光,隐秘地嚣张着。
但只有夫妻二人知道,这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契约,是低调的支配,是暗藏的锁链。
是在京海兴风作浪的凶兽,向谁人俯首称臣的证明。
[后日谈·第二]
海水涨潮了。
浪花拍击沙滩的声响愈来愈近,白色浮沫蹭过她的鞋跟。陈书婷始终背向大海,好似完全不在乎会否被浪潮吞噬。
这片海看她是陌生的,它们不会接纳她,只是冷漠冲刷着她来时的痕迹。而就在刚刚,故乡的海也已离她而去,她成了海岸线边上小小的一座孤岛。
陈书婷不清楚该不该称之为宿命,或许人生真的只是直线的因果。思考无用,选择无用,今晚亦或是六年前,她始终未能逃离东躲西藏的死局,兜转着回到了原地。
这场无意义的徘徊为她唯一赚回的,是和海水一样咸湿的眼泪,最后也滴进黄沙里消失不见。她突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烧空大半个身体去求一个光明安定,却忘了内里揉进罪业的人怎么烧,都只能冒出遮天蔽日的滚滚浓烟。
是她心存妄想,没能看清。因缘巧合赐予了太过真实的梦境,以至在某一时刻,灯火晦暗,风平浪静,她便相信了高启强的眼睛。
别无所求,好一个别无所求。求来求去,最后还是求全了自己。
欲念的天平始终架设在二人中间,六年来却未动分毫。若是陈书婷多看重一点,她便能回到丈夫身边,一守到底;若是高启强多看重一点,他便能依言收手,给妻儿一份安定。
但这场角力持续到最后,是僵持不下,一拍两散。没有谁向谁让步,在“安定”与“利益”之后,才是他们彼此的姓名,某种程度上,二人的选择如出一辙。
他们都丢下了对方伤痕累累的身体,在不同的海域里归于沉寂。爱恨嗔痴怨别离,施加在高启强和陈书婷身上,谁不比谁少半分,似一场活人的殉情。
黢黑陌生的潮水拍打着她的灵魂,陈书婷确定自己这次足够清醒。没有懊悔,没有抱怨,合上手机,他们之间便只是一段萍水相逢,一次因缘际会,一场阴错阳差。
是彼此心上,互不相欠的第二。
[后日谈·唯一]
但她最后还是跟着高启强回了京海。
天平并未倾斜,只是双方都默默从两端卸下了一些东西。分手的电话是陈书婷先打的,和好的请求是高启强先提的,二人又维持住了一次隐晦的平衡,该说相伴六年的默契尚存。
陈书婷以为自己已经想得足够明白通透,结果站在楼梯高处,远远瞧见那个身影的时候, 迟疑无措又席卷了她的心神。后来她看清了体检单上的白底黑字和对方脸上藏不住的笑意,这份焦急便立刻急转直下,变成了心底里一声毫不留情的自嘲。
五十步笑百步的糊涂蛋罢了。
眼泪落进黄沙里,脸颊上还会残存蜿蜒的泪痕。她顺着情绪的痕迹一直走,弯弯绕绕,尽头是楼梯的最低一阶,是高启强的跟前。陌生的海浪将她推回了良夜,她冲着许久不见的丈夫微笑,苦涩却淹过了喉咙。
原来这里才是徘徊的终点。思考无用,选择无用,命运都已注定,她的最后一笔,还是写在了高启强的身侧。
而她竟然感到心安。是第二,也是唯一,如果高启强真是她冥冥中的因果,陈书婷想,她应该能更从容地走向他。
走向她的爱人,她的不舍,她的缘起缘灭,命运纠葛。
走向她早已注定的,唯一的结局。
——End.——
一点碎碎念:
本来预计想给哥嫂当情人节贺文,结果字数堂堂爆炸。启书的感情复杂,不是一句两句能聊透的,写完以后复盘了好几遍还是觉得自己写浅了,有机会的话,想把后日谈的两个概念再扩写扩写。
这次还是先让自己写爽了,给大哥大嫂道歉(鞠躬)也感谢你的阅读!如果看着还可以的话,请不要吝啬心心蓝手和评论~
同心商谙(二)
秋日舒爽的风吹过,程少商感觉自己温暖的手被一只微凉的手牵引着,似乎走向的是条幸福的路,她从有记忆来,没有人牵她手这么自然。她只记得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是自己背着小书包在校园里穿行,大学真的是个封闭的城,不出去也可以有一切设施,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戛然而止,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停在高大杨树下的宣神谙回头看着愣愣的少女。
不客气,可你怎知我叫少商?
我跟你妈妈学过古琴,当时她说以后有了孩子就叫少商。宣神谙不知该不该提起她,可是少女的表情是坚持要答案的执着。
那你怎么确定是我?你又没见过我。少商想了想。......
秋日舒爽的风吹过,程少商感觉自己温暖的手被一只微凉的手牵引着,似乎走向的是条幸福的路,她从有记忆来,没有人牵她手这么自然。她只记得从上幼儿园开始就是自己背着小书包在校园里穿行,大学真的是个封闭的城,不出去也可以有一切设施,正胡思乱想着,突然戛然而止,前面的人停了下来。
谢谢你,刚才帮我解围,停在高大杨树下的宣神谙回头看着愣愣的少女。
不客气,可你怎知我叫少商?
我跟你妈妈学过古琴,当时她说以后有了孩子就叫少商。宣神谙不知该不该提起她,可是少女的表情是坚持要答案的执着。
那你怎么确定是我?你又没见过我。少商想了想。
上个月我们不是在图书馆见了吗?她们说你是程教授的女儿,我猜是你,而且你长得很像你妈妈。宣神谙不自觉的伸出手想去抚平少商额头的碎发。
不习惯身体接触的少商退后一步,但是眼神中没有拒绝,只是抱歉笑笑。
不好意思,我不太习惯别人太近距离接触。
没关系,我也不喜欢,可是见到你却好像可以。宣神谙笑笑,真的,多年来不能谈恋爱,这也是一个原因。
我们走吧,程少商上前挽住宣神谙的手,向自己家的方向走。
嗯?宣神谙有点差异,可是心里给的答案是跟着她走。
那个人在我们身后不远处跟着,他探头探脑,看来你只能跟我回家啦,程少商冲着宣神谙眨了眨眼。像极了图书馆宣神谙眨眼那次。
看来我今天有口福啦,宣神谙笑了笑,看着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小女生,由衷的想亲近。
程教授是很少在家做饭,所以其实他们家没有晚饭,可是身后的尾巴跟到小区里,只能硬着头皮上去,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程少商犯了难。
宣姐姐,程少商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这么快就改口?刚才还叫阿姨,这么快就姐姐?宣神谙笑眯眯看着程少商有点红的耳朵,忍不住想逗逗她。
刚才是为了让那个人误会,你这么年轻漂亮,当然应该叫姐姐。
真甜的小嘴,叫我阿姨好了,我马上快30岁了,你叫姐姐,反而我会不好意思。
姐姐,姐姐,程少商顽皮心起,不停的叫,果然见她脖子开始一点点泛红。
你这个小调皮,宣神谙很自然捏了捏少女圆润的脸蛋儿,然后突然想起她说不喜欢触碰,马上放下手臂。却被少女顺势牵住,握在手里。
我不喜欢别人靠近我,可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还有你笑起来真好看。所以你可以,少女的表情认真和炙热。
当一碗素面摆在少商面前,上面飘着几片青菜,程少商的泪竟然落下,惊得宣神谙慌了神,这少女明媚阳光,似乎问及亡母也没此刻的悲伤。
你这是?放心吧,不会很难吃,宣神谙知道她肯定心中难过,可是孩子也是有权力不说,岔开话题是最好的选择。
少商点点头,没有说话,大口大口的吃面。
厨房只有这些,我尽力了,这已经是我最高的水平。宣神谙瘪瘪嘴,似乎是她请客怠慢的模样。
从来没人给我煮过面,这一定是世上最好吃的面,说着还扯出一个笑脸。
这笑脸不知怎么竟让神谙觉得更难过,一个十几岁的少女,明明应该是天真烂漫的年纪,伤心难过还反而安慰她,神谙更觉得怜爱她。
你要是喜欢,可以常常来我家,我会的不多,但是都会做给你吃。
为什么对我好?程少商此刻不是质询,充满小心翼翼的怕失去。
因为你可爱,还有剩下没出口的半句,因为我也没有妈妈,她不说,她不想更陷入悲伤的气氛。
当晚,程少商再度侵入校园局域网,点击她的资料,很基本的一个好学生的履历,但是档案的户籍却很敏感的映入眼,本市的福利院。
同心商谙(一)
前言:有个小朋友问是否可以写现代的两人,说着不写。但是一些现实和故事穿插形成脑中,未必有精力和时间写完,且写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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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在14岁的时候决定给自己找个后妈。
她老爸是大学数学系教授,世界里除了数学什么都没有,曾经是个爱妻子的好男人,但是妻子生少商时候难产而死。从此他面对女儿总有点别扭,爱也是爱的,可是看见少商总是想起妻子,相处时候就有点不自在,但是不能怨。妻子临死之前嘱咐他好好照顾少商,他也尽量做到。
少商是个早熟的孩子,敏感的意识到父亲对于自己的态度,虽然能接受,可是有点不甘心,她觉得要打破跟父亲之间的尴尬,家中需要另一个...
前言:有个小朋友问是否可以写现代的两人,说着不写。但是一些现实和故事穿插形成脑中,未必有精力和时间写完,且写且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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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少商在14岁的时候决定给自己找个后妈。
她老爸是大学数学系教授,世界里除了数学什么都没有,曾经是个爱妻子的好男人,但是妻子生少商时候难产而死。从此他面对女儿总有点别扭,爱也是爱的,可是看见少商总是想起妻子,相处时候就有点不自在,但是不能怨。妻子临死之前嘱咐他好好照顾少商,他也尽量做到。
少商是个早熟的孩子,敏感的意识到父亲对于自己的态度,虽然能接受,可是有点不甘心,她觉得要打破跟父亲之间的尴尬,家中需要另一个人,于是抓紧时间物色。
她把老爸身边认识的单身女人列了一张表,分别是性格,样貌,连家务能力和收入水平都有,别问她怎么知道,随了老爸,是个理科天才,擅长程序系统的侵入,学校所有职工的信息都在她的电脑中。
算一圈下来,只有图书馆的黄主任分数勉强到60分。少商想只剩下一步,就是当面去见识一番.
程少商是图书馆的常客,又是住在校园中的教授子女,自然出入自如,她悄悄溜到顶层办公室的时候,正好见到黄主任介绍新来的员工,背对着她,是个高挑纤瘦的女人,只见黄主任介绍说,这是我们图书馆新分配的高材生,北大图书档案专业的博士研究生-宣神谙。
这个名字还挺特别的,少商嘀咕出声。
恰逢她回头,见到一个漂亮的少女看着自己发呆,她偷偷眨眨眼,然后转回头仍然是谦虚正经的模样。
这算惊鸿一瞥嘛?程少商愣住了,她见过母亲大量的照片,知道是真真切切的美女,可是眼前的人,大眼睛里一泓秋水横穿,笑起来整个脸部极其柔和自洽。说不出来的舒服好看,还有灵动,程少商一直感慨自己语文能力差,所以形容不出她的美好。
迅速抛弃黄主任,要她了,宣神谙。谁不爱美女,还是跟自己有眼缘的大美女。程少商握紧拳头给自己打气。
万事俱备,她忽略了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她老爸根本不想再要个老婆,因此饭桌上程少商提出自己想法的时候,老程摔下筷子气呼呼起身。
少商,我只有一个老婆,你别动这个心思,我不会找其他人的。
可我也需要个妈妈,程少商声音里的哽咽留住了老程。
唉,我不是个好父亲,给你的关爱不够,可我不想失找个人替代你妈妈,只想一辈子记住她,我没办法面对其他女人。老程难得吐露心事,这话其实少商知道,可是他不说破,他们就都回避着。
程少商想了一段时间,觉得老爸这样的想法她不接受但尊重。她没有朋友可以商量这件事,不是性格问题,他们有简单幸福的生活,烦恼着课业,还有春心萌动。这些她都没有,她的成绩一直不差,因为控制的好,太冒尖会被老师盯紧,太差又对不起大学教授的父亲。她更不喜欢同年龄的男孩子,觉得他们幼稚蠢笨如小动物。
程少商的少女心事居然是父亲,她在学校的图书馆徘徊,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还是想认识那个宣神谙。
神谙,你等等我,台阶上一个男孩跟着围住宣神谙,虽然没有接触动作,可是整个肢体却是实实在在罩住宣神谙,使得她的活动范围越来越窄。
雷加鸣,请称呼我全名,我们并不熟。
怎么不熟,我追了你三年,如今到这江南小城都是为你。
雷加鸣,请不要把这个责任推给我,早在三年前你第一次表白,我就很明确告诉你,我不喜欢你。宣神谙声音不大,但是态度凛然坚决。
你为什么不喜欢我?还是纠缠。
程少商看得火冒三丈,这个人像块牛皮糖,不能任由他纠缠下去。
宣阿姨,你怎么才出来,我都等累了。
听到少商的声音,两个人齐望过来,宣神谙抓住这个时机推开身边的人,下台阶奔向少商。
少商,你来了。程少商心里想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是啊,老爸做了饭,等着你不回来,就派我来找你啊。
怪我,出来慢了,抱歉.。声音很柔和,却在转身后就变了脸:我要跟少商回去吃饭,以后请你不要来找我,我有家了。说完拉着少商紧走几步,根本不管身后呆若木鸡的人。
与谙商
说了不写,又写,🔪继续,也有人不觉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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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程少商发烧已经三天,嘴里不停的叫着皇后,听的萧元漪一阵心酸,一阵难过交替着。
等到少商完全清醒,已经是七日后,这七日程少商昏昏沉沉的睡着,梦里无数次出现皇后的脸。她蹙着眉,她流着泪,她挥手跟少商诀别。惊得少商一身的冷汗,大叫着醒来。
少商你可醒了,萧元漪守在一边给她擦汗。
皇后出了什么事?程少商醒来第一句话还是问皇后。
皇后,皇后,现在已经没有皇后,只有长秋宫的宣太后和十日后册封大典的越皇后。
什么?少商冲下床榻,几天...
说了不写,又写,🔪继续,也有人不觉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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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程少商发烧已经三天,嘴里不停的叫着皇后,听的萧元漪一阵心酸,一阵难过交替着。
等到少商完全清醒,已经是七日后,这七日程少商昏昏沉沉的睡着,梦里无数次出现皇后的脸。她蹙着眉,她流着泪,她挥手跟少商诀别。惊得少商一身的冷汗,大叫着醒来。
少商你可醒了,萧元漪守在一边给她擦汗。
皇后出了什么事?程少商醒来第一句话还是问皇后。
皇后,皇后,现在已经没有皇后,只有长秋宫的宣太后和十日后册封大典的越皇后。
什么?少商冲下床榻,几天不吃不喝,一步也没有迈出,就跪在当场。
萧元漪见少商这般,回身想扶起她,又觉得此刻她的模样甚是可恨,亲生阿母尚在眼前,却惦记那个只相处几月的人。甚至再度退婚病了这一场,醒来尚没有问凌不疑。
你听清楚了,陛下此刻没有皇后,萧元漪说的极为平常。
不行,我要进宫。少商一点点扶着床榻站起身,平稳自己然后套上外衫出门。
程少商,你进宫做什么?萧元漪没想到她居然是这个反应。
娘娘此刻一定极为伤心,我得去陪她。
程少商,长秋宫已封宫门,宣太后不见任何人。
娘娘会见我的,她需要我。少商回头看着萧元漪。
需要你?你以为你是谁?不过一个莽撞不学无术刁钻古怪,退了两次婚...萧元漪出口就后悔,可她要面子,不能开口收回,更不可能道歉,只是咽下剩下没出口的恶言恶语。
我知阿母不喜我,却不想我在阿母眼中如此不堪。这样也好,少商走了没有负罪感。
程少商,你站住,若你今天踏出程府,以后再也进不来。萧元漪没有办法挽回,只能使出下意识的本能。
少商擦干脸上的泪,回转身,跪下给萧元漪磕头,起身毫不留恋转身离开。
娘娘开门啊,开门啊,我是少商。程少商跪在长秋宫外整整一个时辰,长秋宫的大门都分毫不动。
正午时分,烈日骄阳,已经7日不进水米的程少商晕倒在长秋宫门口。
透过门缝看着少商晕倒的翟媪赶紧命人开门。她再心硬,此刻小女娘晕倒在这,也不会不理的。
娘娘,程四娘子晕倒了,脸白的吓人。
什么,少商晕倒了,听到这个消息,宣太后之前的所有坚持都瓦解。
快去请太医,望着少商瘦成一个巴掌的小脸,面无血色。
太医怎么说?宣太后握着少商冰凉的手回身焦急的问。
程娘子病中不曾进食,气血两亏,又逢烈日灼烧,急火攻心。病势凶猛,但好在不会伤及性命,先压住病势慢慢调养就是了,翟媪捡能说的给宣太后听。
都怪我,她这样病重,还让她跪在烈日下,她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办?
娘娘不必自责,程娘子退婚后难免心中郁结,娘娘也不知她病的这般重。
大约是长秋宫的安静祥和,不过睡到半夜,少商醒过来,见宣太后伏在她的床榻边,握住她的手,踏实下来泪就跟着夺眶而出,终究是宣娘娘心疼她,会破坏她自己谨守的规则,为她一再破例。
轻轻颤抖着止不住泪,不想却惊醒了并未熟睡的人。醒来见她泪流满面,立时慌神着急起来。
少商,是哪里痛?告诉我,我去叫太医,起身要去叫人。
娘娘,别走,少商握住宣太后的手不放。
不走,我不走,你告诉我哪里痛,少商。
娘娘,心痛,少商挣扎着起身抱住宣太后的腰身,不似平时的奶声奶气,更多是压抑的哀哭。
我不走,宣太后把程少商紧紧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后背给她顺气。
这一哭就是半个时辰,渐渐泪没有了,只剩下不停的颤抖。宣太后感觉自己前襟的衣服已经湿透,知道她的委屈有多深,眼泪也跟着不停的滚落,滴在少商的发顶。
娘娘别哭,会伤身的。少商感觉到头顶的泪,慌忙的脱离神谙的怀抱,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
不哭,我们都不哭了,少商你想跟我说说吗?你我已有半个月不见,我一直惦记着你。
娘娘惦记我,为何白日不让我进长秋宫,我以为娘娘不要我了,这世间再没有收留我的地方,只有一死...程少商的死还没落下,被宣太后捂住口,摇着头。
少商,我怎会不要你,只是我已经是无望之人,不忍拖累你,你还有大好年华。
不,娘娘,真的没有人要少商,少商从来不奢望做谁唯一之人,只希望出了事情不要舍弃少商。可是每个说对我好的人,出了事情,第一个舍弃的就是少商。来到长秋宫也不收留我,我才真的绝望,心里想着程少商再没有苟活于世的理由。
不,少商,我永远不会舍弃你,永远。
从此长秋宫宫门仍然紧闭,只是里面多了些许欢乐。
病好之后的小女娘,每日安排宣太后的饮食起居,宣太后陪着少商读书写字,程少商陪着宣太后饮酒赏月,没有再提起过往,也没畅想以后,她们有的只是当下的每分每秒。
娘娘,尝尝今日刚出坛的桃花吟。
怎么取了这个名字?宣太后不解的看向程少商。
您想啊,花瓣被少商碾啊碾啊,多疼肯定是要呻吟的。配合着咬牙切齿的五官扭曲。
你这刁钻小女娘,那应该是疼哭了,我喝的岂不是桃花的眼泪,不喝了,说着将杯子推还给少商。被少商脸上五官挤在一起的表情逗的笑个不停。
也可能是桃花的口水,或者...哎呀呀,不说了,想着就恶心,要不,咱们明天不恶心再喝吧,程少商想着放下杯子,也跟着笑起来。
宣太后捂住嘴好容易停了笑,脸已经涨的有点红,少商坐在她脚边盯着看痴了。
娘娘真好看,像极了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模样,痴痴的活脱脱小色坯。
你又拿话哄我,宣太后因为少商的话脸色愈加红润。
我从不跟娘娘说假话,我发誓,如果我对娘娘说假话...唔...,剩下的话被宣太后捂在口里不能出。
少商拉下宣太后的手,轻轻攥在手里,印下自己的唇,轰出的热气激得宣太后轻轻想撤回手,却被少商攥住不放,但也没有继续动作,就随了她去。
见娘娘第一面,少商就想不做女娘,做个儿郎多好。
做儿郎怎样?宣太后见少商难得正经起来,也好奇她要怎样。
做儿郎就进宫抢娘娘回去做夫人,少商说着话抬起头,紧紧盯着宣神谙,确实不似平时笑眼弯弯的模样,眼睛里都是执着。
好,来世少商记得来寻我。宣太后沉吟片刻,眼里带着泪意。
娘娘也记得遇见心上人,要看看他的无名指,说着伸出自己左手的无名指,上面竟然是刺着两个小字“商 谙“。
你,随着宣太后落下的眼泪,少商感到手指不停的跳动,还有湿湿的暖意。
是夜,程少商躺在宣太后的身侧说着梦话,不离不弃,永远。宣太后听的握紧程少商的手,嗯,永远。
真的永远,宣神谙在大雪夜去找了文帝,回来得到一张诏书,允许回封地养病。
其实并非养病,听了太医的诊断,俩人都知道宣太后寿数将近,少商收拾行囊准备去宣神谙的故乡山林,说那里的山水会带给她消息。
宣太后知道少商不想她难做,此刻的身份,她死后一定要葬入皇陵,少商不能随意去看她。而少商只身离开,也非她所愿。她还记得答应少商的永远,所以才去求文帝得到诏书。
宣太后带着程少商回了从小长大的山野,两个人,只有两个人...
日常(朵辛)
私设如山 ooc
之前没写过这种小短片,发出来试试水好了…
希望还会有第二轮投票吧…辛辛真的很惨…
1.“辛辛!冰箱左边第二层的西瓜帮我拿一下!”
“这是常温的!你傻啦?我要冰箱里那个。”
“瞪我干什么!我都快更年期了你还要气我?我吃个冰西瓜怎么了?我都快要更年期了我吃个冰西瓜怎么了?!”
那天辛辛被训得很惨。
2.“姐姐,你回家的时候带一盒冰淇淋,家里的吃完了,爱你~”
“我发的语音你没听吗?”
“听了为什么不帮我带?!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都马上要步入更年期了我吃个冰淇淋怎么了?不就上次没给你吃冰西瓜吗?你心眼好小!...
私设如山 ooc
之前没写过这种小短片,发出来试试水好了…
希望还会有第二轮投票吧…辛辛真的很惨…
1.“辛辛!冰箱左边第二层的西瓜帮我拿一下!”
“这是常温的!你傻啦?我要冰箱里那个。”
“瞪我干什么!我都快更年期了你还要气我?我吃个冰西瓜怎么了?我都快要更年期了我吃个冰西瓜怎么了?!”
那天辛辛被训得很惨。
2.“姐姐,你回家的时候带一盒冰淇淋,家里的吃完了,爱你~”
“我发的语音你没听吗?”
“听了为什么不帮我带?!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我都马上要步入更年期了我吃个冰淇淋怎么了?不就上次没给你吃冰西瓜吗?你心眼好小!”
“小你六年怎么了?!万一我更年期提前了呢?!”
那天辛辛依旧被训得很惨。
3.辛辛喜欢赖床,阿朵也喜欢。录节目迟到也不是一两次了,两人每次都痛定思痛
“下次不能再赖三个小时了…”
“好!”
下一次
“再睡半小时吧…最后半小时…谁不起是谁是小狗…”
“迟到一小会儿不要紧的,我们可以在车上吃早餐敷面膜化妆…”
“…汪…”
“嗯,汪…”
4.阿朵很烦Cindy,此处特指做完爱做的事之后,很烦,非常烦。
“姐姐好香”
“姐姐好甜”
“姐姐好软”
“姐姐……”
“袁咏琳,你今晚是不是想睡沙发?”
“我不说话了,我们睡觉!”
……………………
“姐姐的味道很淡呢……”
“我给我滚下去!”
5.不会吧,不会还有人不知道阿朵是个料理小天才吧?
Cindy估摸着自己待在家偷懒这段时间少说胖了四五斤,于是义正辞严地拒绝了阿朵给她做年糕的提议。
“年糕很容易长胖的!我不可以再胖下去了!”
阿朵表示非常理解、非常认同、非常赞许,于是少做了两块半
“你可以做运动减肥啊,节食减肥是最危险的,也是最不安全的减肥方式嘛”
搜索记录:消耗热量最轻松的运动方式
“咦?你不是减肥?怎么吃了这么多?”
“因为我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运动,就是需要姐姐的配合”
“什么方式?好家伙…吹笛子还要人帮你捏眼儿…”
三天后,阿朵决定还是让Cindy节食减肥吧,这样下去自己的老腰可能有点遭不住
搜索结果:x生活一次可消耗300大卡——来自百度知道
6.辛辛偶尔也会因为应酬或是工作而回家很晚,而阿朵坚持没工作的时候就遵循大山里的生物钟:十点睡五点起,所以辛辛晚归的时候都会睡在客房。
又是工作应酬,到家已经是凌晨了。蹑手蹑脚洗漱后进到客房,却发现阿朵在客房睡得正香。
感受到辛辛进来,阿朵悠悠转醒:“回来啦?洗完了吗?洗完就过来睡吧。”
“你怎么在这儿睡觉啊?”
“我想等你,可是楼下太大了,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姐姐是笨蛋……”
“嗯,所以我的小星星以后不要担心吵醒我了,我不会烦的,早上醒来看不到你才是真的烦…”
7.两人因为工作而分居两地的情况很常见,一般不论多晚都会打一通电话,报报平安,也听听对方的情况。
今天实在把阿朵累的够呛,女人过了四十体力确实有点和年轻小姑娘比不了。说了没两句,竟就迷迷糊糊睡着了,凌晨两点半醒来的时候,一看手机,电话居然还通着,那边传来平稳地、浅浅地呼吸声。
试探着叫一声:“辛辛?”
“嗯?嗯?你醒了?”那边立刻响起回应
“怎么不挂电话?”
“我一个人睡害怕嘛~”
她一个人睡了十年,怎么会害怕,阿朵想起半月前自己半夜被噩梦吓醒的经历,好像也是因为像今天这样。
原来,她都记得
8.阿朵不允许Cindy把一切电子设备带进卧室,因为要“保证休息的纯粹性”,所以玩手机电脑要去别的地方
但是当阿朵出差回来看见辛辛偷偷在床上蒙着被子开着空调玩手机时,还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啊!不是下午的飞机吗?!”
“我如果不是临时改签,是不是还看不见我家辛辛偷偷在卧室玩手机?”
“害怕午休错过你的电话嘛!”
“好啦…以后不可以藏在被子里玩手机,眼睛会坏掉的”
“像你一样?”
“……你今晚给我去睡客房”
9.“姐姐,你度数高吗?”Cindy把玩着阿朵的眼镜
“还好吧,但是已经到了平时不戴也只能活着的地步”
“哎呀!我戴着好晕啊,还说度数不高呢,我近视少说两三百度。”
“或许…你听过老花吗?”
“嗷……”
【北海道·星野】
我本来想从2020年起端正态度打起精神努力发图的,结果因为疫情,一晃又四个月过去了,唉。今年的旅行是不用指望了,只希望世界太平,国家安康,各位都平平安安的。
出不了门的隐居日子,还是继续整理硬盘吧。
冬天的北海道,是个神仙地方。被大海四面环抱,人烟稀少,大雪纷飞。
隐于山林的星野度假村,是个巨红火的网红度假村。胡歌霍建华的CP森林餐厅、安藤忠雄的水之教堂,厚厚的粉状雪,各种雪地活动,还有热乎乎好吃的拉面。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极佳的溜娃场所。希望未来还有机会再访。
个人行摄公众号:蹄印
微博/图虫:@木彡贝勒
【北海道·星野】
我本来想从2020年起端正态度打起精神努力发图的,结果因为疫情,一晃又四个月过去了,唉。今年的旅行是不用指望了,只希望世界太平,国家安康,各位都平平安安的。
出不了门的隐居日子,还是继续整理硬盘吧。
冬天的北海道,是个神仙地方。被大海四面环抱,人烟稀少,大雪纷飞。
隐于山林的星野度假村,是个巨红火的网红度假村。胡歌霍建华的CP森林餐厅、安藤忠雄的水之教堂,厚厚的粉状雪,各种雪地活动,还有热乎乎好吃的拉面。无论从哪方面看,都是极佳的溜娃场所。希望未来还有机会再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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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帘x李慢慢续文(六)
大师兄x三师姐
老四范悦坐在草芦里,正低着头在沉思复算,草芦外寒冷的天气亦没能阻挡他额上微微渗出的汗水
他正在用沙盘推演此次拟定的计划,从他深蹙的眉头来看,演算后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大师兄李慢慢和七师妹木柚正在后方另一张桌子上,修改由范悦及木柚两人设计的青峡阵法初稿,二师兄君陌也在一旁,仔细的观看红线的配置,务求能将每个镇守在青峡的师弟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中
桌旁角落放的是书院后山已依老五老八专长重新设计的棋阵图,就待商议确定后,大伙儿一起动手摆设布阵
片刻后范悦终是站起身,其他同门停下手边的动作注视着他,只见他摇了摇头后说道:
"随着时间线推演来看,整个计划一旦启动,先不论小师弟会否回来,我们...
大师兄x三师姐
老四范悦坐在草芦里,正低着头在沉思复算,草芦外寒冷的天气亦没能阻挡他额上微微渗出的汗水
他正在用沙盘推演此次拟定的计划,从他深蹙的眉头来看,演算后事情的进展并不顺利
大师兄李慢慢和七师妹木柚正在后方另一张桌子上,修改由范悦及木柚两人设计的青峡阵法初稿,二师兄君陌也在一旁,仔细的观看红线的配置,务求能将每个镇守在青峡的师弟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中
桌旁角落放的是书院后山已依老五老八专长重新设计的棋阵图,就待商议确定后,大伙儿一起动手摆设布阵
片刻后范悦终是站起身,其他同门停下手边的动作注视着他,只见他摇了摇头后说道:
"随着时间线推演来看,整个计划一旦启动,先不论小师弟会否回来,我们都只有七天的时间,大师兄及二师兄最多只能为我们拖出七天时间"
缓了口气他继续说道:
"依先前所讨论的几个重点,能将观主成功引离青峡的重点,便是大师兄前往知守观,用观主忌惮天书的安危这件事为引,观主必会跟住大师兄,只是有几道难处我们尚未找到方式破解"
"第一难是传说中知守观的那个阵法,它绝对有能力困住大师兄,时间长短不好说,第二难是惊神阵的阵眼杵在书院能否保得住?"
他为难的看了一下仍在专注描着簪花小楷的三师姐余帘,不自觉的担心了起来,一旦书院被突破,阵眼杵被夺,一切计划功亏一篑,那驻守书院后山的同门......
依书院后山摆定的阵法,加上书院后山的诸"镇山神兽"或许能拖延些时间,但最后结果仍是令他极为伤神,他又开口说道:
"青峡方面的布署已大致确定,少一个人都会有所缺漏,阵法及音波都是与大军对峙所必须,我和老六老十一留在书院百无一用,养护及支援二师兄才是我们唯一能帮上忙的地方"
"依推定会来攻击书院的人,必会想采取速战速决的策略,五师弟及八师弟只能尽量拖延,如要大师兄以无距支持书院并非不可,但知守观的阵法就是第一个会克制住大师兄的地方,其他正在与道门对峙之地,便会少掉被支援的时间与机会"
二师兄在他停下来时开了口:
"知守观阵法的事,让小师侄想办法透过南门观传递个暗信给十二师弟,此事只能指望他了,我们也勉强他不得,无论他的决定是什么?他永远都是我们的十二师弟,怎么选择就看他的了"
那就只剩下第二个问题了,此时师弟妹们都在心中为留在书院后山的同门感到忧心
大伙儿都知道,夫子交代给三师姐的功课是为修习一项特别的功法,但这么多年过去,师弟妹们都不知道三师姐所学为何?也不知道三师姐能做到什么程度?
夫子一直很赞赏三师姐的学识和眼光,师弟妹们也都很敬重她,因此不会有人瞧不起她,只是谁都不想留三师姐及老五老八在书院赴死,且书院一旦被破,长安也将陷入危难,像铁壁般的书院,才是他们最后的防卫线
老五宋谦忍不住开口说道:
"基本上如果皮皮愿意帮忙,那就只剩下书院后山的问题了,我们只能挡得了一时,那么阵眼杵是不是应该交由大师兄保管较为妥当?"
此时老四范悦开口应道:
"我觉得不妥,不是不相信大师兄,而是面对观主已相当棘手,大师兄还需分拨出极少的时间到其他地方施以援手,知守观阵法的事并非已笃定会解决,万一有个长短,不等于送阵眼杵和长安城给观主,因此我觉得此事应当慎重考虑,从长计议"
说完他觉得自己对大师兄不敬,转到大师兄的方向,就是一揖,李慢慢也对他点头致意
老五老八实在很怕阵眼杵在自己手上被夺,届时就算舍身赴义,对他们而言也是罪该万死,老八静默了片刻也开口问了:
"那交由镇守青峡的诸位带走呢?"
说完自己又叹了口气摇摇头
"都怪我俩沉迷棋道,多年来不肯好好修行,今日才会如此惶惶不安",他说完后老五也跟着低头忏悔,觉得自己愧对同门
一道低沉且和缓的声音,夹带着安定众人心绪的氛围,从大师兄口中传了出来
"阵眼杵就依原订计划交给三师妹吧!"
余帘放下笔,缓缓站起身对着大师兄一揖
"是,大师兄!"
其他师弟妹亦尽皆站起,对着大师兄一揖,同声道:
"是,大师兄!"
先前的计划中,大师兄二师兄就说过要将阵眼杵交给三师姐余帘,但不论范悦怎么算,都还是觉得有问题,此时大师兄又再一次解除了众人心中的忧思,既然大师兄跟二师兄如此确定,那么就代表三师姐和老五老八会平安,阵眼杵也会安然留在书院后山,长安城自然得以保全到预算好的时间点上
老四范悦转过身来,也对余帘深深一揖,为自己的不敬向三师姐行礼,余帘回以一礼,大伙儿都是心系书院,担忧长安城里的百姓,并没有存在任何个人偏见
范悦见大师兄仍与木柚及二师兄在修改青峡的阵法,遂拿起书院后山的新棋阵图,轻轻挥手暗示其他师弟们到外头开始布置,等确切的棋阵摆出来,还需再给大师兄修订一次
余帘也放下笔,随他们鱼贯而出,因木柚要随二师兄他们到青峡设阵,云门阵法无人可主持,只能在其后加上新的棋阵,务求能多拖延些时日
三师姐一向和其他同门留有距离,又是排行高过范悦的存在,他不好开口指挥,只能径自一个个指派调度师弟们摆阵,余帘见他忙着指点老五老六老八排定方位,她也凑近看了看阵图,接着轻声的指派老九老十及王持将另半边排定
范悦见三师姐所说位置及布置方法与棋阵图所示一丝不差,他抬头惊且敬的看着余帘,余帘温和的朝他微笑说道:
"如果还是不安,不妨就相信大师兄吧"
别再为我们而忧心了,如果你无法相信我们能保住书院的话,那就相信大师兄能保住书院吧
范悦对她揖以一礼,两人又开始忙着指挥六名师弟摆阵
当晚布置完成,稍显疲惫的众人用完晚膳后即各自休息,准备次日一早奔赴属于自己的战场,余帘找到难得将眼睛盯在书卷上,却一点没看进去的大师兄
她在远处停驻了片刻,困扰于为何近几年只是开口和大师兄说上几句话,对自己而言都越来越难,松了松遮盖在袖襬里的双拳,面若无波的走过去,她淡淡的福以一礼,口称一句大师兄
李慢慢见她走来,放下书卷坐正了身子,轻轻抬手指向面前不远的团蒲,示意余帘坐下说话,他很清楚从来不会找他的三师妹如果找他的话,一定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他从小火炉上取过温着的热水,添了一杯置于余帘身前
"师妹有事?"
余帘说话一向简单呃要
"是,我想请师兄在识海中移除书院位置的标注"
李慢慢听她这么说,低头沉吟了许久后说道:
"我清楚师妹你在佛宗行走七念进入长安之时,功法已然大成,故而能阻挡他介入十三师弟及夏侯的决战,但实不相瞒,我此刻也在担忧将你们三人留在书院的事,今天之所以笃定的将保护阵眼杵的重任交托于你,一方面是相信师妹能够做到,另一方面是相信自己赶得及回来襄助"
"既然相信又为何要赶回来?"
李慢慢听到她的回应后,抬头平视着她,脸上神情却变得有些严肃
"我也相信君陌,但不代表我不会担心,又或者我不会襄助青峡"
谁知这句话竟会引动余帘心中莫名的情绪,她顿时放松了心情,嘴角轻扬起了一抹不明显的笑意,接着慢慢漾了开来,那甜美的笑容,引得李慢慢骤是一怔
"相比大师兄及二师兄的任务,我真的觉得自己的任务太过轻松,大师兄之所以担心,是因为尚不能体认到明宗的修行方式与其他修行方式的差异之处"
她端起大师兄为她添的水喝了一口,又继续说道:
"明宗功法实为不断的积累而成,长期的积累都是为了等待一个契机,越是危险紧急所产生的作用力越强大
之所以不愿大师兄前来相帮,是因为一来我不认为来者会对书院产生多大威胁,真有威胁,积累了这么长时间的我,还有数步进路可走
二来也能避免将观主引到书院横生枝节!让师兄移除识海中书院的位置,方能节省时间援手其他必要之处,万望大师兄能允我所求"
李慢慢很快的撷取到她这段话的重点,余帘称进路而非退路,代表信心满满不需他牵挂,第二点则是以退为进要他别以为是要帮忙,反而把观主带过来事情只会更难办,他会意的笑了笑
"好!因为你的保证,我答应你届时会避开书院位置的标记,那我们事后在长安见,一同迎接观主的到来!"
两人都满意的向对方点点头,见余帘仍在沉思,似还有话要说,李慢慢静待着不做打扰,直至余帘再次开口:
"诚如我所说,契机需要一些外力的带动,我在意书院的同门,在意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书院,让师弟及后山动物们先以身犯险,大师兄尽可以当我是阴狠毒辣之人,然事情的发生皆有其必然性,我必须为自己创造契机,五师弟及八师弟也有他们想为书院尽的力,我能保证他们性命无忧,但仍是想先取得大师兄的理解"
听到她的这番话,李慢慢笑得很开心,把三师妹的心留在书院,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做的事,如今余帘亲口说出她在意书院,在意同门,李慢慢哪能掩饰得了内心的喜悦,他微倾向前难得激动的握住余帘的双肩,朝她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天后来发生的事都让余帘有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她依稀记得她提醒大师兄,为了自己想护卫的一切,当打架时就得打架,当杀人时也不要再手软,与其因拼命而受伤让担心自己的人难过,不如就试着硬下心肠出手
她记得她还告诉大师兄,大师兄的宽仁真的很好,但过了头就成了迂腐,还有许多人需要大师兄的保护,她希望大师兄能多想想
彼时她看着手中的杯子,记得喝的只是水,不知为何总像喝了草原上的马奶酒一般,明明是寒冬,却以为外面的风雪已然远走,春暖彷佛已经跟上脚步
后山被入侵的那天,她在心里鄙视熊初墨真的很弱,她甚至连一步进路都没用上,五师弟八师弟他们抬头望向她时,脸上流露出安心与信任的神情告诉她,他们没怪她先利用他们去阻挡掌教,打败熊初墨后,师弟二人连同后山的动物们对她施的那一礼,让她心里满满充实着像大师兄带给她的温暖
她做到了对大师兄的承诺,也保护了大师兄在意的书院及师弟们,那天的她很开心,或许是因为终于可以走出书院逛大街了,也或许是因为她和大师兄约好了要在长安城会合!
不知道大师兄看到她这副曾经的小丫头模样,会是什么表情?怪就怪熊初墨太弱了,让她无进路可走,只能是这副模样,她梳了梳因打斗而弄乱的头发,拿着阵眼杵,开心的一跳一跳往长安城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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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余帘与熊初墨对决前破境时,身形外貌又回到十二三岁。
【每天】小团圆(霍霍视角第三弹)
回家团聚的周末+大作业的deadline临近+计算机考试的工作日真的很忙碌。最近二轮播放的剧情让人写不出婚礼情节,放一篇番外吧。
我对“家”的全部感悟概括成一句话:它不是一个具体的地域概念,有亲人、爱人和朋友的地方才是家。
老刘的传记终于在他70大寿前出版了。现年85岁的外婆拿着拐棍敲一敲它的封面,问他,你敢不敢把你当年怎么折磨小梅的全告诉人家?
行了妈,你有完没完?外婆一骂老刘,小梅的耳朵就格外灵敏,陈年旧事一天说几遍就没意思了。
倒是老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妈,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小梅,对妈温...
回家团聚的周末+大作业的deadline临近+计算机考试的工作日真的很忙碌。最近二轮播放的剧情让人写不出婚礼情节,放一篇番外吧。
我对“家”的全部感悟概括成一句话:它不是一个具体的地域概念,有亲人、爱人和朋友的地方才是家。
老刘的传记终于在他70大寿前出版了。现年85岁的外婆拿着拐棍敲一敲它的封面,问他,你敢不敢把你当年怎么折磨小梅的全告诉人家?
行了妈,你有完没完?外婆一骂老刘,小梅的耳朵就格外灵敏,陈年旧事一天说几遍就没意思了。
倒是老刘小心翼翼地陪着笑脸,妈,都是我的错,您别生气。小梅,对妈温柔一点。
记忆里外婆一直对老刘没什么好脸色。没糊涂之前只是淡漠,之后就是极度的不满。外公稍微理智一点,只是在不得不和老刘说话的时候呛他两句。
也许是我出现得太晚。从我记事开始,老刘就对小梅极度温柔。创业中可能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云天商城也麻烦不断,但是他从来没有把情绪带回家,每次望向她的眼神温柔得都能掐出水来。就算真的有什么大事,小梅安慰他一下,也就不烦躁了。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们都变得絮叨起来,偶尔打打嘴仗,揶揄两下对方,就没有下文了。
在大是大非上,小梅对他有绝对的依赖,日常生活中,他又更像小梅的大儿子。据我谈了五次恋爱的经验来看,碰到这样的真爱,靠的纯粹是运气。
我妈是独生女,外公外婆十五年前相继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病,之后被接来和我们同住。我爸出生在在一个电视剧里都难得一见的复杂家族里,但是他从来没让我和妈妈卷入那些不堪的斗争。
杭州的气候适合养老,但每到过年,我们还是会举家回到成都老家,和一年没见的亲戚朋友聚一聚。
不知为何,老刘对这座城市的戒备心不是一般的大。小梅去参加高中同学的聚会,他一晚上可以打十几通电话,最后还亲自去把人接回来,在她同学面前刷足存在感。静姨说,老刘的真人和电视报纸上很不一样,一点也不理性。
今天下午我们刚回成都,她就接到三波不同的邀请,主题只有一个:联络同学感情。还没挂电话,老刘就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小梅,我头疼,胃也不太舒服。我妈翻了个白眼,云天,昨天我才拿到你的体检报告,总体来说没问题,所有的慢性病都没有急性发作的可能性。我去聚会,你在家帮妈包饺子。明天我小姨和舅舅一家要来家里吃饭。
我不。我什么也不会。他一把按住小梅的包。
刘云天,你是不是有妄想症?老刘一耍赖,就要被喊全名,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吗? 你薄情寡义,喜欢背信弃义,尤其对我毫无顾忌。昨天和我山盟海誓,今天就能答应别人的求婚。我就是对你太没有原则了。老刘越想越委屈,声音竟然颤抖了两下。
你当年对我怎么样,你自己心里有数。我间歇性不想和你再纠缠下去,有错吗?一提到相关话题,一向温柔的小梅也提高了嗓门。
微博上的情感博主说的没错,情侣吵架最忌讳翻旧账,尤其是纠缠时间过长的那种真爱。
你没错。小梅别生气了,是我的错。我爸妈一斗嘴,先认错的必定是我爸。小梅听到这句道歉语气立刻软下来,用手顺了一下老刘的头发。
两个人正浓情蜜意地相互望着,一转头看见我这个超大瓦数的电灯泡,异口同声地问:手里的事儿都做完了吗?天天就知道看手机,真是玩物丧志啊。
这样的场景,二十年来我已经经历过无数次。小梅最终也没去参加聚会,老刘也还是乖乖地包饺子去了。
回到故乡,外婆那颗爱打麻将的心又开始活跃。恰逢亲戚朋友来访,家里推麻将的声音就更不会停息。我妈对此不感兴趣,三缺一的时候,能拿来凑数的只有我爸。也只有在这个时间点上,她才会对老刘露出满意的笑容。
外婆的妹妹总像看外星人一样打量着专注看牌的老刘,没想到您从小在美国长大,还会打麻将。老刘象征性地抬起头来,露出来标准的商业假笑。
老太太拍着胸口说,哎呀,我就在想啊,这辈子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女儿,不然你给我当女婿多好啊。你看小梅长得这么像她妈,我家孩子的容貌也不会差。
老刘终于绷不住了,背过去大笑出声来。
一直以来,我爸妈的传奇爱情故事都是世人津津乐道的重点。习惯看外在的都说,老刘是一个耽于美色的昏君,被貌美如花、工于心计的小梅慢慢拿住。可熟人都知道,就老刘那敏感脆弱、偶尔别扭的性格,碰上一个内心坚韧、温柔如水,还爱他如生命的妻子有多不容易。
至于我爸的牌技是怎么练出来的,官方说法是“无师自通”,但据遥远叔叔说,当年春节,为了挽回在岳父岳母心里的形象,老刘专门找了四个精通四川麻将的大妈陪他练了半个月。
外公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眉毛拧成一股绳,老刘立马就不笑了。我妈的声音从厨房里传出来,云天,霍霍,进来盛饭吧。
一顿饭下来,老人们用方言肆意诉说对彼此的牵挂,六十年前的记忆依然是鲜活的。爸妈一直相互夹菜,来往之间夹杂着大把狗粮。
烟花声此起彼伏的时候,老刘甄了一杯拉菲,碰了碰小梅的茶杯,新年快乐宝贝,我们又共度了一年。
Happy New Year.我妈很少在家说英语,她顿了一下,补上了一个单词“daring”。
整两个星期里有三场考试、两个大作业、三个设计。十二月下旬见啦朋友们,他们是我粉过最真情实感的CP,一定不会弃坑的💪
回归的首秀就写婚礼吧,寒假还会有美国往事的❤
【每天cp】九点钟秘事
海面有的时候只是假装平静,水汽氤氲在水面,风一起浪就会打翻假象,是爱是恨,无所遁形。
室内空调打的不低,霍梅跑上跑下为刘云天准备着要去美国的行李,心里更是暗火难熬。她知道这不是一趟简单的出差,罗紫薇的名字在她耳边荡来荡去,提起石头的绳子绷直到极限,但她还是一张扑克脸,暗咬后槽牙,这是她面对刘云天的常态。
刘云天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是不对劲,霍梅上下楼好像是在和楼梯过不去,每一阶都踩实,动作比以前却更快。他想,她有情绪。
不过他还在整理刘达暗地把华尔街亏损做到家族账面的资料,昨天刚和罗氏集团周旋完,明天的美国之行用的到。牵扯另一个女人的个人私事,他没有让霍梅经手,出于什么心态,只有他自己知道。...
海面有的时候只是假装平静,水汽氤氲在水面,风一起浪就会打翻假象,是爱是恨,无所遁形。
室内空调打的不低,霍梅跑上跑下为刘云天准备着要去美国的行李,心里更是暗火难熬。她知道这不是一趟简单的出差,罗紫薇的名字在她耳边荡来荡去,提起石头的绳子绷直到极限,但她还是一张扑克脸,暗咬后槽牙,这是她面对刘云天的常态。
刘云天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是不对劲,霍梅上下楼好像是在和楼梯过不去,每一阶都踩实,动作比以前却更快。他想,她有情绪。
不过他还在整理刘达暗地把华尔街亏损做到家族账面的资料,昨天刚和罗氏集团周旋完,明天的美国之行用的到。牵扯另一个女人的个人私事,他没有让霍梅经手,出于什么心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猜测她的不对劲是来自最近远方快递私拆包裹的操作。
余光总在捕捉她的身影,她今日穿的白色雪纺上衣,修身的西装裤显得腿挺拔修直,冰块脸生人勿近的样子让她倒多了一分冰美人的意味。
“您准备待几天?”她终于缓下来,表面上她应该不知道这次出差的目的,她应该在这里给刘云天收拾完东西再听他吩咐回去准备自己的行李。总是这样,她永远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安排。
“半个月”他还没想好怎么跟霍梅说清楚,搁置一会儿他又觉得带着霍梅去看华尔街抱团取暖刘氏家族应对风暴就够了,至于罗氏集团……他命令自己的头脑把它归属于无关紧要的一个插曲,无需研究,为此他不得不顿了一下整理的工作。强制动作往往引起反弹,心里另外一个声音更响亮,“不是这样”,他有些许不自然。
但霍梅不知道,她只接收到另一种层面的证实,这次出差很久,不寻常,他对她隐瞒了一些事情,或者是不屑于告知,大概率就是罗紫薇。
她没想过,为什么此一行他独独隐瞒了罗紫薇。难道和她讲明履行娃娃亲一事,还有早一日晚一日的区别?妒火中烧,理智难持。
他们之间好像永远隔着说不明白。她被打磨地俯首听命,最高效地接受他的任务,也能保护好自己不受控制的心。他想的却是就这样也很好,她永远在他身边,就这个值得重视,其他的都是来来往往的琐碎,不值得探讨。
电子钟提醒九点的时候,两个心事繁杂的人都被惊醒。
她不忿刘云天的隐瞒,把自己暗地里捅出去的腌臜倒了出来。两个人视若不见的暗里汹涌推到明面。
刘云天其实不想谈这个问题,故而用九点钟的约定搪塞过一轮,他想过只要她不说,他可以抹去不堪的部分,他们好像就还是一如既往的信任与托付。
聪明人也有犯傻的时候,他一边希望她袒露,又一边希望她含糊。哪有得到袒露的心,又看不见硌到两人尖刺的好买卖呢?
但交锋不由他一个人决定,她翻牌打乱了他的盘算。
他们从她出招的手段谈到云天商城物流的用人,霍梅心里堵着一口气,她认为是不被正视的忽略太让她不平。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有洁癖”
他口不择言,或者是急于停战。云天商城的物流不交给她真是他口中的“洁癖”吗?他垂下眼帘,他知道霍梅的痛点在哪,往往是一触就能打住一切,资本商人的本质就是花最小的代价谋取想要的利益,刘云天在这方面很出色。他不希望战火蔓延,还没意识到箭已在弦上。
旧事重提,霍梅只觉得太阳穴突突地跳,她甚至没意识到是她先提起的路晓欧。不是这样的,她早就知道和路晓欧不同,人和人本就不同,在一个人的影子里恼怒不过徒劳。但罗紫薇的名字只在她的心里煎熬,他根本没给机会摆到明面。所以她把自己也逼得口不择言。
男女情事比海上天气更难预测,没征兆的他们就在九点的夜里互相伤害。
简直是剑拔弩张,他想,不应该是这样。隔着黑色镜框他都能看得到她眼里的泠泠泪光,她却还偏过头不肯落泪。他一瞬间心就软了,她很久没被他否定到这样,上一次见她哭还是刚来做秘书那会儿对一切都不熟悉处处碰壁,但也是要强地偷偷在休息室掩面低泣。她一直要强,何必说这些混账话。
他起身要走,这场面不适合再谈下去,好歹让她体面地回去收拾,一切事宜明日赴美再谈不迟。
霍梅没想到又是这样,出刀伤人的人不收拾场面,永远只留下一个无情的背影。今晚本就是她留给彼此的了断,她来之前就想好的。
“你会吃大亏的”她连狠话都是在告诫他,谈不上是讽刺,连撕心裂肺的指责都没有。
但他停步了,他回身望着她,她就像一只带刺的白玫瑰,泫然欲泣,却不肯低头。她很少这样不顾后果的表露情绪,他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
他一步步又走下来,是她刚刚恼着踩过的楼梯,他在猜,是哪里不对。
“你不要把不堪的一面往路晓欧那里凑”他不想霍梅和路晓欧硬碰硬,做不好的取舍。霍梅就是霍梅,她和他在一起,有更好的选择。
路晓欧路晓欧,霍梅再次被架到这个名字面前。她站在桌边,左手五指屈在桌面,因为气愤微微颤抖。
“她永远比我高尚是不是,她永远高高在上永远不染污垢,是不是”潜藏的怒火像是一座活火山,常年沉寂,但总要爆发。不如就是在这九点,这意图告别的夜里。
刘云天一时间难以解释,果然是路晓欧的心结吗?他斟酌着,看着眼前红着眼睛的霍梅,仿佛回到了初见的那天,她也是这样红着眼,但那时的他毫不在意,如今他却看不得她哭。
美人落泪总是惹人怜惜,他是万恶的资本家不假,但也有记在心头的美人。霍梅不仅仅是美,她不轻易在他面前落泪,要哭不哭的样子更让他束手无策。他们之间很久没有这样过了,他不知是松一口气好,还是提一口气好。偏偏他对这个最不擅长。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走到她的近旁,把手中的手提电脑放下,张嘴又闭嘴,闭嘴又不对,竟然破天荒开始解释。
情绪阀门一旦被打开,就难以收闸。尤其是刘云天难得的软和,霍梅更觉委屈。说也是错,不说就是错过,索性由着性子直说,大不了就是去晓光快递鱼死网破。
“刘总嫌弃当初亲手调教的刀血沾多了,还是又在追悔当初找的刀不对”她带着哭腔,忍住眼角的泪,逼迫自己对上他的双眼。
刘云天猝不及防,口是心非的人被人盯住双眼,带刀子的假话就卡到无法再说,因为他发现他对着她委屈的双眼,无话可说。他想的是,这么漂亮的眼睛,在为他泛泪。
“不对,刘总眼里哪里还有刀,我只是一把不趁手的刀,刘总要的是手眼通天的路晓欧”她说自己是一把刀的时候声音都在发抖,“还是完成传说的罗氏千金”,她终于把压在心尖上的痛苦吐露,放在最后发问的,看似顺带,其实才是盘桓许久的痛苦引线。
从路晓欧到罗紫薇,那她霍梅算什么,她的爱隐秘,却并不安分,她不是那种能坦荡接受他和别人走到一起的伟大圣人。
“关罗紫薇什么事?”刘云天没猜到的,也浮到了他的面前。很快他就明白,霍梅知道了些什么。
“你在吃醋?”刘云天问出了石破天惊的问题,两个人之前的争论都是围着灵魂,自尊,追求和欲望。他们回避了爱情,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但这次的风浪好像太大,一切都不受控制。情绪烧灼的夜里冲动能引发很多意外。
“是!”霍梅深吸一口气,一副破釜沉舟的决绝模样。“刘云天,你看看我”正过身子攀上他的肩膀,闭眼吻了上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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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动分割线
激情短打,杠上九点钟这个梗
和剧情有出入,ooc归我,魅力属于梅梅和刘总
这咋啦!凭什么不过审!
霍然而愈,云净天空
“文森特,你的屋子好安静啊。”刘达进屋看了眼坐在办公位上的堂哥,走到沙发处坐下,还是挂着那副玩味的笑容。
“我这里一向都这么安静。”刘云天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依然是那样不冷不热的语调。
“NoNoNo,你的美女助理还在的时候,起码还能有高跟鞋的声音。”
终于,办公桌前的人抬起头,看了刘达一眼,他欲言又止的眼神里藏着一句话:哪壶不开提哪壶。随即又低下头,声音也冷了起来,问道“你有事吗?”
刘达撇了撇嘴,摊了摊手,识趣的说起了正经事“家族安排了一位贵客,想让你见见,晚上嘉利酒店订好了位子。”
“什么贵客?”
“去了不就知道了,我也只是负责传话。”
“只有我...
“文森特,你的屋子好安静啊。”刘达进屋看了眼坐在办公位上的堂哥,走到沙发处坐下,还是挂着那副玩味的笑容。
“我这里一向都这么安静。”刘云天头也没抬的回了一句,依然是那样不冷不热的语调。
“NoNoNo,你的美女助理还在的时候,起码还能有高跟鞋的声音。”
终于,办公桌前的人抬起头,看了刘达一眼,他欲言又止的眼神里藏着一句话:哪壶不开提哪壶。随即又低下头,声音也冷了起来,问道“你有事吗?”
刘达撇了撇嘴,摊了摊手,识趣的说起了正经事“家族安排了一位贵客,想让你见见,晚上嘉利酒店订好了位子。”
“什么贵客?”
“去了不就知道了,我也只是负责传话。”
“只有我自己去吗?”
“如果你能跟你的美女助理一起,我想也不会有人介意。”
那这么说来,见的人应该不是女的了,他多怕又出来一个罗紫薇,暗自松了口气。不过,他说的这是什么话啊,他倒想带她一起,她现在连句话都不肯听他说完,他带谁啊他。
他表面上看起来还是那么的云淡风轻,哪怕是刘达的调侃,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这样,要喜怒不形于色。但慢慢的,只要关于她,是越发的不受控制。
他掌握着整个家族的利益却执着的先到灾区,在看见霍梅的那一刹那,他还是克制着自己松了口气的力度,他不要被看出来。在听到霍梅亲了高畅之后,他说不上来心里什么滋味,她还活着就好。可亲了他未免太过分了吧,就算是生死攸关,那也不能随随便便就满足这种低级的条件啊,真的好气......她那条短信算什么意思!不会求救,只会发像这种道别的吗?胸闷气短,他觉得自己可能是心脏出了什么问题......
在知道她投奔了晓光快递,尽管是万米高空,他却暴跳如雷,也许只有大力的拍打着飞机上的餐桌才足以泄愤,瞬间感觉自己苍老了十岁。原来,他笃定永远不会离开他的那个人,不声不响的就加入了敌人的阵营,成为了自己的对手,世事真是无常。
看见她昏迷着躺在床上,身边又是被高畅暴揍的吴晓光,那一刻,他心如刀绞。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情急之下的那一声‘小梅’是多么自然。他错了,原以为不给霍梅那么重的担子是保护她,却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是这样。他真的错了,他的霍梅,因为他都经历了些什么啊.....医院里病床边,他再也无法强行压制自己的感情,情不自禁的抓住了她的手,十分用力的,甚至再也不想放开。
“我等了你三年了,该回来了吧!”
“凭什么你让我回去我就回去?”
“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给你!”
“我考虑考虑。”
无力感渐渐充斥着刘云天的整个心理,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呢......怎么做才能让霍梅回到他身边呢,或许,也可以是他到霍梅的身边。哦,原来自己也可以是主动的人。
家族安排跟刘云天见面的是一个美国人,他拥有着强大的资金链,对电商行业的前景又是十分的看好,以十分诱人的条件想要入股投资却被刘云天拒绝了。刘氏家族的企业从来就不应该有外姓人插手,何况只有他刘云天收购别人的份。
友好且明确的态度拒绝了老外,端起杯子抿了口咖啡,正想着怎么跟家族交代,那抹明艳又熟悉的身影翩然而至。
霍梅,他的小梅。
她穿着橘黄色高领的毛衣,浅蓝色的修身牛仔裤,一双运动鞋。跟这里的环境显得那样的格格不入,却又那么的美丽动人。摘掉了略显沉稳的眼镜,整合在一起是精致又好看的五官,加上她现在云淡风轻的气质。霍梅很漂亮,真的很漂亮,这是刘云天此时心里由衷的想法。
这是他期盼了好久的事情吧,她出现在他眼前。
不过,显然霍梅并不是来找他的,甚至都没看到他。只见她走到刘云天右前方45度的位置,背对着他坐下。而对方是一个看起来就文质彬彬的男人,一身休闲的运动服,给人的感觉十分的轻松。
于是,云天商城的董事长自己端着咖啡杯,顺便拿起旁边的报纸挡了挡,搬到了另一张桌子前,在侧面能清楚的看清两个人的表情的地方。
如果是谈生意,这样的打扮看起来不像,他的小梅是专业的,什么场合穿什么样的衣服;如果是老朋友的话,霍梅跟在他身边十多年,没见她有什么异性朋友;男方看起来有些拘谨和不好意思,但是眼神中透露出来的欣赏之意隐藏不住......霍梅,霍梅该不会是在相亲吧?!?!
刘云天是想法与做法并施的人,就在他有这个意识的时候,他已经起身走了过去。
霍梅喝了杯咖啡,余光中感觉得到有向着自己方向走过来的人,瞟了一眼,收回眼神,反应过来之后直接转过头看向来者,不知道为何在这样的情况下被刘云天看见霍梅有点紧张,不过很快,那抹慌张之意消失的无影无踪。
刘云天这面接收到的是霍梅的微笑,他咬牙也回了个微笑,此时正好走到了霍梅这张桌子旁边。
霍梅刚要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刘云天已经伸手按住了她的肩膀,力气不小。“上次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被他这样干脆的问一句,反倒是霍梅有些不解“什么事?”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刘云天越看越生气,哪怕他温文尔雅,彬彬有礼,甚至还带着些艺术家的气息。就算是对刘云天意外的到访甚至带着搅局的意思却仍保持着谦谦君子的态度。
刘云天是绅士不假,但只要涉及到霍梅,他一点也绅士不起来。无论是对霍梅还是其他人,这个死穴是解不开了。
刘云天不再看他,计较着现在他的话对霍梅来说好像真的很不重要了,随即声音清朗的说着“要多少股份我都给你,只要你回来”
又看了眼那个男人,再对着霍梅微笑着说“要股份还是要我和股份,你选吧。”这样自然的语气再配上那副笑里藏刀的表情,霍梅真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憋住了自己的笑意。
他就是一个孩子。
可这话听起来,是这么的甜。
十几年的时间让这句话显得更加的来之不易。
她缓缓起身,站起来面对着他,仿佛没听见他的话,像往常一样“刘总,请自重。”
刘云天逼近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隔。霍梅没来由的紧张了起来,心跳开始加速,尽管几年没见,但只要他稍稍靠近,那股清冷的气息还是让她情有独钟。
他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的说“如果,你想我,也像高畅那样,因为伤害他人,去坐牢的话,你就坐下,继续你的相亲。”
相亲?那个男人是霍梅好不容易请过来帮忙的摄影师,为了给客栈拍照片用到各大网站上做宣传,而这个摄影师最近要去参加一个国际摄影比赛,所以两人今天就着摄影师的时间和离他近的地点选择了这家酒店面谈。
刘云天以为自己是在跟他相亲,才会这么的充满敌意......
霍梅扭头对着摄影师说“田彤,真是不好意思,我临时有事,我们下次再约。”
“好的,小梅姐,你先忙。”摄影师回话的时候也是那么的温吞,也许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吧,腼腆而又充满艺术气息的。
霍梅说完便往出走,刘云天面无表情的对田彤说“没有下次”,便转身跟了出去。
田彤被刘云天警告的眼神看的周身发冷,难道小梅姐不给客栈拍照片宣传了?
两人就这样不声不响,一前一后的走在大街上,冷风吹得霍梅有点想流泪,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刚才他那句“要股份还是要我和股份?”
她轻轻的吸了吸鼻子,刘云天正脱下自己的呢子大衣想要给霍梅披上去,正巧她转身回过头来。
“我要股份。”她说话时的语气就跟今晚的天气一样的冷。
刘云天先是手上的动作顿在那,只停了一秒,就恢复了动作。将大衣给她披上,还紧了紧。稍稍用了力拽了拽大衣两边的扣子位置,霍梅不受控制的就往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又近了近。
“要多少?”
“你能给我多少?”
两个人注视着对方,都想极力的看清楚自己印在对方眼球上的影子。今天风很硬,霍梅的耳垂已经冻的有些发红了,刘云天立起大衣的领子,想让它暂时温暖一下她的耳垂。
“早说过了,你要多少我给多少。”
“那我要全部。”
“好,那以后我给你打工,霍总。”
霍梅的眼圈继续湿润,原来眼睛里进风是这样的难受啊,难受的让人想哭。自己纠结了那么多年的想证明自己,现在看来,意义又在哪呢。
刘云天也被冻的眼圈发红,是冻的吧,毕竟他只穿了一身单薄的西装。但他的心更冷,原来现在的她已经不再需要他了。
“走吧,我送你回去。”说完,刘云天便转身向着车子的方向走去。
半个月,刘云天没有再出现在霍梅的生活里。只是有一天派了小刘来送了一份协议,一份刘云天已经签好字的股份转让书,刘云天先生将自己全部的股份都转让给霍梅女士,只要霍梅签字,即刻生效。
那份协议安静的摆在客栈的茶几上,霍梅会盯着看好久,然后一言不发的再将协议放起来。
将自己所有的股份转让,对于别人来说是一件天大的事,但对于刘云天来说,无所谓,比起给她造成的伤害来说,算得了什么。也许,这也只是他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罗紫薇仿佛跟他有默契,他最闹心的时候她就总会出现。小刘已经在外面极力的安抚着罗紫薇的情绪,没办法,老板不想见的人怎么也进不去。
“云天哥哥什么时候能忙完?”她矫情的语调,扁着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不好意思,罗小姐。刘总正在开一个很重要的视频会议,您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先告诉我,我替您转告。”开会是一个最好的借口了,小刘总不能告诉她,不好意思,我们刘总正因为霍梅姐郁郁寡欢吧。
“我跟云天哥哥之间要说的好多,告诉你算怎么回事?”
小刘一时之间不知道还应该说什么,只能暗自感叹这个女人是真的难缠,要是霍梅姐在就好了。
霍梅身穿一件白色的内搭,外面一件深红色的西装,底下是白色的阔腿裤,腰间有一圈是红色的,看起来是配套的。脚踩着一双白色高跟鞋手拿着那份协议书,曾经美女助理的气势都回来了,甚至更佳。
“霍梅姐?!”小刘是又惊喜又意外,她刚还念叨的人突然就出现在眼前。
霍梅看着她笑了笑“我想见刘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罗紫薇一眼,霍梅不屑跟她计较,这么长时间过来了,她不会再误会这些有的没的。
刘云天本来站在窗前,在听到那熟悉的高跟鞋声的时候就满怀期待,却又劝自己要冷静,她怎么可能会来。直到听见他日思夜想的声音‘我想见刘总’,他提步就往出走。
打开门,走到霍梅面前,伸手拽着她的手腕,带她进了办公室,再关上门。眼神也是从来没有留给罗紫薇,哪怕是半秒。对于两人这样的忽视,罗紫薇气呼呼的转身离开。
小刘微微低头“罗小姐,慢走。”
刘云天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拽着霍梅的手丝毫没有松懈,他们还是互相看着对方。刘云天错综复杂的眼神里面写满了想念和不舍,他不知道霍梅今天来是干嘛,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最后一次看见她。
这间办公室还是记忆中的样子,霍梅对此再清楚不过了。什么都变了,也什么都没变。不是有那么句话嘛,我们还是我们,我们不再是我们。
她轻轻挣脱开手腕上的钳制,“刘总,这些股份我受不起,还给您。”
原来她不光要跟他保持距离,只要是他的东西她都排斥。下午的眼光很暖,照在霍梅身上是那么的温暖,刘云天却觉得这午后的阳光着实的刺眼。
“不多打扰您,先走了。”
“....小梅....”
这两个字似是刘云天的自言自语却让被叫住的人身形一顿,多好听的两个字啊......
她快速的恢复着理智装作没听见,离开时决绝的背影像一块巨石压得刘云天喘不过气来。
终是大梦一场空,孤影照惊鸿。
其实,她不知道刘云天现在绝望的想法,正如刘云天也不知道现在的霍梅只不过想看看他对她到底有没有执着。
也许,他们都忘了,互相等待的这几年已经是最有力的证据,却还是敏感的想要一试再试。命运的这场局里,他们也算是棋逢对手,势均力敌。
后来的后来,有人为霍梅的客栈融了一大笔资金,这让她做周边游服务一体化的想法实施的更加快速和具体,慢慢的做的越来越大,客栈也扩充了几间,线上的旅游软件项目游玩的开发也有好几条可供客户选择的线路。
她每次跟眼前的投资人说自己的想法时,这个陌生人也总是不多问什么,安静的听完,点头同意,投钱。霍梅一开始也在怀疑,也让秘书去调查了这个人,结果显示只是一个投资人。也许真的家里非常有钱,搞投资的有为青年吧。
再后来,云天出行面世,为霍梅的旅游服务更加提供了便利。
两个在生活上毫无交集的人,在商界上却是被传‘钱都进了他们这一家的口袋’。
两个人,变成了外人口中的一家人,听起来还蛮讽刺的,如果他们知道这两年他们一点联系都没有的话。
“刘云天,你跟霍梅就打算这样了?”电话里的路晓欧问的十分的直白,她轻快的声音让刘云天以为仿佛时间还是十多年前。
“已经没有能比这更坏了,人要学会知足。”他叹了叹气,尽量保持着声音的平和,他才不想被人看穿或是读懂语气里的失望。
“怂包!”骂了他一句,那面就挂掉了电话。
他刘云天,刘氏家族的董事长,云天商城做的是风生水起,新上市的云天出行也是脱颖而出,他怎么就是怂包了?
他可以把自己的所有都给霍梅,哪里是怂包了?
他可以推陈出新只为了帮霍梅,让她的生意做得更省力更出色,他哪里怂包了?
他不就是偷偷摸摸找了一个身家背景清白的年轻人,给他钱,让他去投资霍梅吗?
他不就是在知道她开发的线路中出行是一个难题的时候,推出了云天出行吗?
如果,路晓欧觉得他是怂包,那霍梅会不会也这样以为。他冷笑着轻叹了口气,这无名英雄做的倒是让人家这么评价自己。连续喝了几杯红酒,酒劲上来,不行,他要去见她。
也许,思念一个人到极致,你会为自己找一个十分幼稚的借口去见上一面。看似窝了一肚子气,看似那个理由非见不可,其实只不过是借着酒劲或是冲动再也忍耐不了相思之苦了。
司机上山之前再三跟刘云天说明了黑天山路比较难行,要不等明天一早。他有点烦躁“你废什么话?”霸总确实还是那个霸总。
夜里十二点多,霍梅活动着肩膀,锤了锤腰,想要起身的时候还是疼痛提醒了她自己已经连续在电脑前工作十个小时以上了。她走到客栈的门边,抬头看着月亮,今晚的雾气很重,月色朦胧,看来今年的冬天又会很冷了。
没等司机停稳车呢,刘云天已经打开了车门,着实吓到了司机,向来冷静稳重的刘总从来没有这样过。
正好霍梅还没有睡,只是抱着双臂倚在门边,她扎着有些松垮的丸子头真好看,成熟沉稳的气质中带着些可爱,他的霍梅真是个可人儿。
霍梅万万没想到,会在半夜快要一点的时候看见大步流星走过来的刘云天,她还愣着神,却已经被人抱了个满怀。
感受到她久违的清香之后,加紧了抱着她的力度,就算她不在需要他了,可他需要她。真是受够了这几年的冷漠,这些明明都是自己先这样对她的,却是真的等不到还给她同样的时间了,让他再等上十年,怕是要了他的命。
“我不是怂包。”没头没脑的在她耳边说着,语气中还带着些委屈。
霍梅没有急着推开他,毕竟这也是自己内心深处最期待的人。稳了稳心神,问他“你喝酒了?”
“你听我说,不管你这条鱼飞到哪,我都会追到哪。”
“刘总你喝多了,话不可以乱说。”
“我刘云天对着月光发誓,以后霍梅在哪,我在哪。我若做不到,就”
不等他说完,霍梅就堵住了他的嘴,她本能的舍不得他受一点伤害。
“那你这里九点以后留人吗?”他头确实有些晕,只感觉得到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好像是在撒娇和傻笑。
“我没有刘总那么多不近人情的规矩。”她说完便扶着他去二楼休息,像以前每一次因为公事他喝多的时候,都是她搀扶着他上车回家那样。
攥着霍梅手的刘云天特别的踏实,又能听见她低声温柔的声音“乖,先睡觉,等你明早醒了说。”
呼吸逐渐平稳的男人进入了梦乡,霍梅看着眼前已经熟睡的俊朗面容,轻轻地抚摸了他的脸颊,真实的触感让她的眼眶再次湿润。这些明明在看见刘云天出现在客栈门口就应该掉下来的眼泪,终是再也忍不住了。
就算明早起来,他清醒了以后不知道今晚自己说了些什么,也无所谓了吧,霍梅想。她任由刘云天攥着的手始终没有拿出来,就这样枕着自己的手臂睡了过去。
晨起,刘云天醒过来看见眼前的景象,对于昨晚的事他可是记得一清二楚,他才不是耍赖的小人。清晨的阳光撒在了霍梅的后背处,她这样守了他一夜,想伸手帮她捋顺额头前的碎发,却又怕吵醒她。
他轻轻松开两人一直握着的手,悄悄下床,站在了霍梅的身后。拉窗帘挡太阳是有声音的,他这个人肉盾牌就相对安静的多。
霍梅醒来时已经八点多了,昨晚睡着时已经是凌晨快四点了。手臂发麻,脖子发硬,这样的姿势真是不舒服。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床上却是空了,难道他走了……
自嘲的笑了笑,果然人清醒以后逃避会是第一选择,罢了。
“我刘云天在你眼里就是这样不负责任的人?”
身后有熟悉的清冷的声音,霍梅忙回过身去,顾不上什么脖子疼不疼。“你站在那里做什么?”
“…就站一会儿...”傲娇习惯了的他还是有点说不出来傻站了两个多小时为了给她挡太阳。
被霍梅盯得有些不自在,他又小声委婉的承认“太阳有点晒...”
霍梅怎么也想不到,刘云天会因为太阳会晒醒她而这么做,他可是刘云天啊…
他上前一步,拥住她,这么多年过去了,要说拥抱,除了昨晚,现在是清醒时的第一次了。
霍梅稍稍有些抗拒,想要推开,却没有刘云天的力气大速度快。“我昨晚说的都是真心话,是清醒的。”
“......”她沉默。
“霍梅...”他叹着气的说出她的名字,感受着她的沉默带给他的心跳加速,奈何他嘴是真的笨,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依旧沉默,眼圈发红。
“小梅...”
对于刘云天打鼓的心来说,许是过了良久,其实也没多久。他感受到自己的后背有双手附上,慢慢的搂住了他的腰,怀里的人不再是抗拒,他给的她照单全收。
“刘云天,我是不是该说我们霍梅好骗,你欺负她这么多年,这么轻而易举的就给...”
“所以,我要抓紧时间补偿她啊”
路晓欧都不用看他,只是隔着一个手机也能感受到现在的刘云天的语气有多轻松和满足,还带着诚恳。
“记不记得以前你要请我当你们公司心理咨询顾问的时候,我说霍梅也完全可以胜任,你当时说她的天赋不在这,这句话让我一直都不明白。那么在你看来,她的天赋是什么呢?”
刘云天沉默了两秒,缓了口气,嘴角噙着笑容说“她是我云天商城的董事长夫人,天赋怎么可能只局限在心理咨询呢?”
“原来霍梅的天赋是做你的老婆。”路晓欧似是被霸总别有的温柔感动到了,由衷的为霍梅高兴,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路晓欧接着就又打趣道“她的这个天赋要是早被你发现的话,你们的孩子估计都上初中了,何必以后让她变成高龄产妇呢。”说完就挂了电话,路晓欧的诙谐幽默却让刘云天的笑容凝固了。
“去客栈。”
“刘总,一会儿还有个商务会议。”
“推掉,我有事。”
“刘总,晚上还约了姚总谈事情。”
“明天再说!”
“刘总,您....”
不等小刘说完,刘云天抬起头看着她,一字一句的说“我,要,去,客,栈,见,霍,梅”
“...好的,刘总。”
刘总要见夫人是怎么也拦不住的,无论什么事。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霍梅对于刘云天上午十点多的出现再次感到意外,他的工作很多她知道。
刘云天看了眼身旁的会会,会会马上就说“楼下还有客人,我先过去招待。”
刘云天微微点头致意,牵着霍梅的手进了霍梅的房间里。
霍梅想接壶水给他泡茶喝,却不想手腕被他抓住又将她拽到了他面前。她一脸的疑惑,今天这是怎么了。
刘云天向前一步,霍梅便后退一步,直到霍梅的整个身子紧挨着墙面。刘云天还是拽着她两个胳膊,不是很用力却也挣脱不开。霍梅刚说出来‘刘’这一个字,其他的都被刘云天的吻给硬生生的憋了回去。搞的霍梅不知所措,忙着推开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早就被他牵制住了。
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的脸也憋得通红,刘云天才停下来,低声说“晚是晚了点,但我尽量努力。”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没来由的突然出现,没来由的强吻,还说了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他最近真是越来越不像他了。“什么晚了,努力什么?”
“高龄产妇很危险,所以我努力,争取今年就有宝宝。”
霍梅瞪大着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反应,只是眨眼间,自己已经被抱着上了床.......
刘云天该感谢路晓欧,对他来说,这么显而易见的‘挑衅和刺激’还不足以让他丧失了理智。就是给了他勇气,去做这件自己一直想做却又不敢做的‘正事’。
七年后,会梅客栈一层的会客区。
摄影机,麦克风,一大堆的采访用具和七八个相关的工作人员在忙着,等到有人喊了‘action’,全场又恢复了寂静。
“刘总,您不仅在商界叱咤风云,家庭生活也是这么的美满幸福,真是让人羡慕。”记者带着笑容,看着眼前冷冰冰的帅气男人由衷的感叹。
将近一个小时的采访,在听到记者的这句话刘云天终于笑出来了,他说“能娶到我的太太是我最大的福气,她还给我生了两个可爱的宝宝,我很幸运遇见她,也非常爱她。”
他的笑容怎么也收敛不住了,这冷面王的毛病只要霍梅两个字出现就被霍然而愈,他的霍梅,他的老婆,他两个六岁的龙凤胎孩子的妈妈。
记者被这冰山大佬突如其来的笑容搞得有些迷茫,果然,传说中刘云天的夫人看来真的不是一般人。
霍梅端着茶进来,客气的放在茶几上。对着记者说“口渴了吧,喝点茶吧。”自她出现,刘云天的视线就像粘到了她的身上一样。等她放下茶具,刘云天牵过她的手,让她坐下来。霍梅只是来送茶的被他这样弄有些不好意思想起身离开,刘云天却不放手,冲着镜头和记者的方向,笑着说“这就是我老婆”
她穿着跟刘云天一样颜色的绒面商务套装,合身的裁剪衬托出她高挑又纤细的身材,深蓝色将她皮肤衬得更加白皙,高雅的气质中藏着一丝温柔,明艳动人。两个人乍眼一看都是十分独立且优秀的人,合在一起的缘分便是世间一切因缘聚合的产物。
“墙上的这两幅字是?”记者看了看两面的墙壁,分别挂着两幅字。
“我们俩平时没事就会写写字,都是我们个人最喜欢的诗句。”
小刘进来提醒“刘董,霍总,该去公司开会了。”
“好,那今天就到这吧。”
“能采访到您是我的荣幸。”
“那你要感谢我太太,我本来是想拒绝采访的,是她说你们很专业而且很有诚意。”
“谢谢您,刘太太”
“不客气”霍梅莞尔一笑。
记者看着两人还是手牵着手一起向外面的车走去,刘云天打开车门,扶着车顶处,怕碰到她的头,待她坐好,关上车门自己再走到另一面,一边系上西装扣子,一边等着助理小刘给开车门。
“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云天字。
“谁无暴风劲雨时,守得云开见月明。”梅字。
墙上的这两幅字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似是有温度一样,衬得周围都暖了起来,尽管现在还是白雪皑皑的冬天。
2019.10.29 12:12 檐下落雨
【刘云天×霍梅】36.5°CⅠⅠ一发完
最美好的感情,都是细水长流。
0.
刘云天有一套完美公式,他一直用自己的公式对待每一个人,他以为所有人都逃不过他的公式,包括霍梅。
他没想到有一天霍梅会成为他完美公式中的最大变数。
两年后,高畅刑满释放,霍梅一早便来到监狱门口等他出来。
“吉他弹得怎么样啦?”高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着问道。
“要不要我给你唱一首?”霍梅听罢莞尔一笑。
高畅笑着点点头,“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霍梅上前抱了抱他。
“等跟你的哥们热闹完了之后,来我开的民宿,姐给你做好吃的。”
高畅笑着连连点头。
刘云天及时的赶了过来。
“刘总,您也来了。”
“我当然要来。”他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最美好的感情,都是细水长流。
0.
刘云天有一套完美公式,他一直用自己的公式对待每一个人,他以为所有人都逃不过他的公式,包括霍梅。
他没想到有一天霍梅会成为他完美公式中的最大变数。
两年后,高畅刑满释放,霍梅一早便来到监狱门口等他出来。
“吉他弹得怎么样啦?”高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着问道。
“要不要我给你唱一首?”霍梅听罢莞尔一笑。
高畅笑着点点头,“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霍梅上前抱了抱他。
“等跟你的哥们热闹完了之后,来我开的民宿,姐给你做好吃的。”
高畅笑着连连点头。
刘云天及时的赶了过来。
“刘总,您也来了。”
“我当然要来。”他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还没两句,高畅便被刘爱莲叫走了。
待他走后,霍梅无奈的说道:“你是来刺激他的。”
“你为了他等了两年多,我为了你也等了两年多,现在是时候回来了吧。”
霍梅强忍着试图翘起来的嘴角,板着脸看向他,“凭什么都是你说的算啊?”
霍梅说罢转身上了车,刘云天挑了挑眉看着她的背影。
刘云天上前敲了敲她的门窗,门窗应声而下。
“你回来,以后什么都是你说了算。”他眼神宠溺的看着她。
霍梅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开车离开。
车上的她终于不在忍耐,露出笑容。她的脸仿佛一朵盛放的花朵,笑意写在脸上,洋溢着满足的愉悦。
霍梅冲着他伸出小拇指,刘云天看到她的动作松了一口气,脸上满是欣喜。
霍梅答应了刘云天的告白。
高冷傲娇霸道总裁刘云天终于脱单成功,让她成为了他的女朋友。
刘云天的完美公式彻底作废,一套新的公式应运而生。
这是属于他们二人的幸福公式。
1.
两个人的爱情模式甜蜜且平淡,简单且纯粹,没有轰轰烈烈,没有荡气回肠。
刘云天有胃病,是那种能把药当饭吃的人。霍梅知道他的陋习和老毛病,以前作为秘书,虽然着急心疼,也只能听老板的话,最多就是及时为他备好药,现在不同了,做了他的女朋友,她要一点一点纠正他的坏毛病。
刘总的助理Cindy遵从未来老板娘的嘱托,偷摸给霍小姐打了个电话,向她告发老板又不好好吃饭了!
霍小姐做好了他爱吃的饭菜,开车去往云天商城。
到了门口,她朝着办公室门敲了三下。
“进来。”
霍梅打开门走进来。
“你怎么来了?”
她对着他晃了晃手中的保温盒,“来监督你吃饭。”
不用想都知道是谁告的密,刘云天摇了摇头笑着把文件放在一旁,老老实实坐到沙发旁准备进餐。
她陪着他,看着他吃完。吃完后,霍梅为他按摩肩膀。
“你啊,不要总是把药当饭吃,也不要总是喝咖啡。”
她环住他的脖子,在他耳边轻轻说道:“云天,你要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你要是倒下了,我该怎么办?”
她来到她面前蹲下来,看着他。
刘云天一只手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抬起来拂过她鬓边的发髻,“为了你,我也会好好爱护自己。”
霍梅笑靥如花,与他额头相抵。
2.
霍梅感冒发烧躺在床上,她不想打扰刘云天就没告诉他。
霍梅有告密小助手Cindy,刘云天同样也有,就是她的合伙人好友会会。
会会发短信告诉他时,他正在开会。
他听着前面下属的数据分析,手轻轻拿起手机眼神瞄了一眼。
“刘总,小梅发烧了。”
他放下手机,面色如常的打断了主管David的演讲。
“David明天我想看到一份简洁明了的数据分析,我请你来不是给我讲故事的。”
他又看了看其他几个人,“我希望下次开会时你们交给我的是实用且成熟的决策建议,而不是把这里当做菜市场。”
“散会。”说罢拿起手机离开了会议室。
刘云天稳健的步伐中透露着一抹凌乱,他赶忙来到车边,连司机都没有用直接开着车扬长而去。
“她怎么样了?”没了外人,焦急之情溢于言表。
“刚吃了药,现在正睡着。”
“好,谢谢你。你去忙吧,我来照顾她。”
“嗯。”会会点了点头走了。
他用水盆接了一些水端过来,又拿了一块毛巾,将毛巾浸湿敷在额头上。一个下午他都是在反复浸湿毛巾,拧干毛巾,给她敷在额头上。
感觉她差不多要醒了,刘云天去厨房给她熬上小米粥,等她醒来时喝。
他守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爬在床边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霍梅从睡梦中醒了过来,手指无意识的动了动,浅眠中的他被惊醒,“你醒了。”
眼中虽有朦胧睡意,但意识是清醒的,他笑着看着她。
她睁开眼睛,看到的是一双黑曜石般清澈明亮的瞳孔。
“你终于醒了。”
刘云天一句近似于叹息的话语,就这样飘进了她的耳朵里。
霍梅眨了眨眼睛,勉强对着他挤出了一个算不上灿烂的笑容。
他拿下她额上的湿毛巾,放到床边的水盆里。然后又伸出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终于退了。”
她看了刘云天许久,轻轻唤道,“云天。”
“嗯?”
她勉强回握住他的手,弯着嘴角,“早上好,云天。”
霍梅说的不过是一句简单的“早上好”,而且声音还一点都不动听,甚至因为之前的长时间的发烧和沉睡,嗓音还显得有些嘶哑,但是在他听来却是世上最美妙的天籁之音。
一天一夜,他的梅梅终于是……醒了。
刘云天修长的手指捻起一缕霍梅胸前的黑发,放在鼻尖嗅了嗅,也学着她的样子,笑着答道:“早上好,梅梅。”
金灿灿的阳光带着浓浓的暖意,斜斜地从窗口洒了进来,射到两人的身上,一切刚刚好。
3.
“刘云天!我觉得你当初是在骗我!”
他疑惑的看着她。
“你说你以后什么都听我的,可是现在呢?!”霍梅有些生气的看着他。
爱情中有相守的甜蜜,就一定也会有争吵的烦恼。无论多深的感情,争吵都是不可避免的。
刘云天因为过于忙碌,总会忘记吃饭,碰巧助理Cindy被派出去公干,霍梅又不能时时盯着他,因胃出血刘云天倒了下来。
霍梅接到电话后,甚至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寒冬腊月的温度只穿了一件薄衫,惊慌失措的拿着车钥匙就往外跑去。
她坐在他床边,看着昏迷中的他,忍不住落下了泪水。
他醒来后,她抹去泪水,一脸平和的精心照顾他。她对他很温柔,却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
等他康复出院后,回到家中,她坐在沙发上看着他,生气质问他。
“你说以后听我的,可是你做到了吗!刘云天!你知不知道我快要吓死了!你就不能好好爱惜一下自己吗!”说着说着霍梅哭了起来。
他上前抱住她,“梅梅,我错了。”
她锤了一下他的胸口,“你真的知道错了吗?”
“真的!”
他嗅着她的发香,轻轻吻了吻,“我保证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好好听你话的。”
他充满歉意的声音环绕在她的耳畔,“我是个糊涂虫,我是个笨蛋,但是请坚信我,我并不是有意的。能原谅我吗?亲爱的。”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他,“下不为例。”
“我保证!”
霍梅破涕为笑,原谅了他。
“我饿了。”
这几日因为这件事霍梅都没有好好吃饭,气消了,食欲也上来了。
“你想吃什么?”
“川菜!”
“好。”
刘云天不能吃辣,但是为了霍梅他甘之如饴。
她看着他真的要带她去吃川菜时,霍梅拉住了他,“你还真去啊!你又不能吃辣,更何况你刚出院不能吃那些。”
“没关系,我看着你吃就好。只要你喜欢,不吃我都能饱。”
“傻瓜!”
她搂住他的腰,“我想吃你做的蛋炒饭。”
他摸了摸她的头,“好。”
除了这次不算争吵的争吵,他们也会因某些事情产生摩擦,可是每次都会好好解决,甚至感情更胜之前。
他们约法六章。
第一,不说分手/离婚。
第二,不翻旧账。
第三,只对事,不对人。
第四,不恶语相向。
第五,不能失恋。
第六,给台阶就下。
但是有时候也有例外,比如说有次因为高畅,刘云天严重吃醋,阴阳怪气的话语惹恼了霍梅。
霍梅一气之下出了门。
她生着闷气走在大街上,身后刘云天默默跟着她。
察觉到他跟着她的霍梅转过身气势汹汹的问向他,“你跟着我干嘛!”
“晚上外面不安全,我担心你。”
她气恼的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梅梅,对不起,我不应该因为吃醋说那些引你生气的话。我相信你,只是还是忍不住吃醋。”
他上前握住她冰凉的双手放在嘴边,吹了吹,搓了搓。
“以后你再生气,也不要独自出来,冻坏了怎么办。要出去也应该是我,皮糙肉厚的,抗冻!”
他歉疚的看着她,给她围上围巾,“我不应该乱吃醋的,我只要给你满满的爱就够了。用我的所有爱意来取代他对你的好,让你的脑海里只有我。”
霍梅的气烟消云散,对他伸出小拇指。
他抬起手轻轻勾上她的小拇指。
4.
刘云天卸任后,轻松潇洒的回来。
霍梅为他烹茶。
“以后可以有大把的时间,有闲情,喝你的茶。”
“恭喜。”
他端起一杯清茶闻了闻,“真香啊。”
将手中清茶饮完,“这回味,好像跟以前有点不太一样了。”
霍梅莞尔一笑,“茶没有变,泡茶的人也没有变,变的是喝茶人。”
“想想都是奢望,你说,怎么能够在我下半辈子每天都能喝上你泡的茶啊?”
“娶我呀。”
“好啊!这可是你说的!”
霍梅以为是在开玩笑,低下头忍俊不禁。
刘云天顺势拿出一个戒指盒,打开。
她笑着侧过头看到了戒指,心里又惊喜又意外,但脸上却敛去了笑容,毫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不是在跟我开玩笑吧?”
她扭过头不看他。
刘云天站起来坐到她身边,继续说道:“如果你刚才说的是玩笑,那可害死我了。”
她的嘴角翘起如月牙般的弧度,“你怎么随身把它带在身上?”
“我已经准备半年多,,一直没敢拿出来。”
“你知道吗?钻戒,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定制一枚。”
“我知道。”他严肃的看着她。
“想清楚了?”
“没有比现在更清楚的了。”
她看着他,他从盒子里取出戒指,“对我来说,一个人一生只能爱一个人,似乎应该发生在童话故事里。但是我愿意为你,去把它变成现实。”他边说边拿起她的手,为她带上钻戒。
霍梅低着头,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开。
“我怎么觉得还缺点什么?”她抬起头突然说道。
“缺点什么?”
“你怎么不跪下?”
两个人相视一笑。
他笑着搂住她的胳膊,和她一起站起来。
就在他准备跪下时,霍梅扶住了他。
两个人深情相拥,霍梅喜极而泣,他宠溺的笑着抚了抚她的背。
5.
婚后没多久,霍梅就发现自己怀孕了。她高兴的告诉他,他笑的像个孩子,紧紧地抱着她。
“我要当爸爸了!”他欣喜若狂的大喊出声。
怀孕后的霍梅从刘云天的小公主进化成了他的女王大人。
霍梅的前半生有许多变化。
开始的她有心机,精明能干,好胜心强,高冷如梅,后来经过了一些事情,她放下了执念,返璞归真,人淡如菊,而现在的她则是变成了一个呆萌爱撒娇的小女人。
刘家本来是有保姆做饭的,可是怀孕后的霍梅也不知怎么了,什么也不想吃,就想吃刘云天做的饭。
为了满足她,刘云天短期内从一个什么也不会干的大少爷变成了厨房里的国王。
孕中的她也不知怎么了,作天作地。一会儿想吃酸,一会儿想吃甜,半夜爬起来说想吃盐酥鸡,保姆临时做了送上来,又没胃口了,想吃素的,素的端上来了,又说想吃刘云天摊的鸡蛋饼,心疼女婿的霍母委实看不下去了,结果还没开口让霍梅收敛些呢,女婿一脸紧张的过来,“妈,梅梅只是怀孕难受,医生也说了梅梅是大龄产妇需要注意身体,您就别介意了,回头增加了梅梅的心理负担,孩子还指不定怎么闹。”
霍母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是我多事了,我不说了,你们夫妻俩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霍母嘴上数落着女儿,其实心里很高兴。
自己的宝贝女儿找到了一个好丈夫。
怀孕三个月的时候,肚里的孩子突然闹起了情绪。
霍梅每天都是吃多少吐多少,把刘云天急得嘴上都起泡了。
刘云天不知请了多少名厨,让她可以想吃什么便吃什么。
孕吐中的她,上午还能吃的东西,中午吃的时候说不定就会恶心反胃。
晚上,他端了一碗冰糖银耳莲子粥过来。
霍梅靠在沙发上,蔫蔫的。
“我不想吃。”她看到碗,眼中满是拒绝。
刘云天却坐在她身边,修长的手指捏着勺子,不等她拒绝,一大勺粥递到她嘴边,霍梅只得吞进去,又觉得胃里翻滚,刚皱眉准备捂嘴,刘云天却及时拉住她的手,脸探过来,温凉的唇堵住她的。
霍梅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眼中仿佛在问,你不怕我吐你嘴里吗?
刘云天眼中只有温柔爱恋,他轻柔地勾着她的唇舌,令人不适的味道淡去,不知不觉间,霍梅已经勾着他的脖子回吻过去了,正如痴如醉的缠绵间,他却毫无预兆的抽身离去,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梅梅,还好吗?”
霍梅下意识的舔了舔嘴唇,呆呆的看着他,好像真的不吐了。
刘云天勾了勾唇,眼底闪过一丝愉悦,第二勺粥又喂了过来,霍梅刚吞下肚,随之而来的是味甜的唇舌。
不知不觉间,一整碗粥就这样被她喝完。
他把碗放下,还未等她反应,再次贴了上去,唇舌共舞,霍梅轻笑一声,双手勾着他的脖子,热情的回应。
自从找到了可以让爱妻吃下饭的方法,刘云天乐此不疲的担任起霍梅的喂饭夫。
只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霍梅的孕吐症状烟消云散,对此刘云飞表示甚是心痛。
再也不能趁机吃媳妇儿豆腐了!
6.
有一天,霍梅心血来潮想去厨房自己煮面吃。
刘云天听后有些担忧,怕她会磕着碰着了。
霍梅很坚决的说道:“我又不是不会做饭,再说了哪有那么娇气都是你惯的。”
刘云天还是很担心,又怕惹媳妇儿不高兴,变着法儿的问她:“要不要帮你弄个荷包蛋?”
她摇了摇头,“不用,你忙你的。”
霍梅烧上水,去追剧了。
刘云天看了看确定不需要他,且不用他帮忙,才安下心来处理工作。
过了半个多小时,她站在书房门口,一脸委屈的样子。
“怎么了?面,不好吃?”
她摇摇头,“做面这种简单的事情我还是会的,以前不都是我自己做的。”
“那是荷包蛋不好吃?”
刘云天做的流心荷包蛋确实贼好吃!
她摇摇头。
“那怎么了?”
“我忘记放面,水烧干了。”
“我能先笑会儿吗?”
“你笑吧,我给你起个头,哈哈哈哈!”
两个人一个站在门口,一个坐在椅子上,大笑不止。
7.
霍梅快要生产时,心态很好,一点都不着急,安之若素的当个待产妈妈。
反观刘云天,比她还要担心,又是担心这又是担心那,事事都要检查一遍。
霍梅是大龄产妇,医生建议她提早入院。
做好所有工作,霍梅准备入院。
刘云天扶着她上车时,还不停的嘱咐她,“检查的时候,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跟大夫说啊!”
“你别太紧张。”
“我紧张什么呀!”
“我是去待产,又不是马上就要生了。”
“好好好!不紧张,不紧张,我们都不紧张。”
这句话简直就是刘云天在跟自己说的。
坐上车时,他还是有些紧张的两腿交叉腿绷直。
来到医院,从头查到尾,一切正常。
等到生产那天,霍梅一早进入产房,刘云天陪着她生产。
小家伙可能急着出来看看这个世界,没多久就生了下来,意外的顺利。
霍梅为刘云天生了一个男孩,起名熙诚。熙字本义为光明、明亮,在人名中引申为兴盛、和悦、幸福、吉祥等含义。诚,从言,从成,意谓对待人们要诚实讲信用。《中庸》认为“诚”这一精神实体起着化生万物的作用:“诚者,自成也,而道自道也。诚者,物质之终始,无诚不物。”熙诚寓意着明盛显赫,诚信卓著。
又小又皱的小家伙躺在臂弯里,刘云天心软得一塌糊涂,哪还记得要失望,夫妻俩尤其是他虽说是想要个小棉袄,可是媳妇儿给他生的孩子,无论男孩女孩,都是他的珍宝。
从这天开始,刘云天和霍梅正式晋升父母一职。
8.
自从有了刘熙诚,就算有两个专职保姆看护,但是作为母亲,霍梅事事亲力亲为。她觉得孩子只有自己亲自带才能安心,并且作为他的母亲,照顾自己的宝宝是应该的。最重要的一点,她觉得母乳对孩子身体好,既然她有奶可喂,干嘛要宝宝喝奶粉。
从他出生开始,霍梅没时间打扮,没时间聚会,没时间娱乐,没时间逛街,没时间淘宝购物,因为她有一个24小时无死角耗着她,睡觉5分钟,折腾两小时的儿子。
刘云天看着她,心疼的红了眼角。为了媳妇儿可以好好休息,夜里只要听到宝宝有动静他都会第一时间起来看看宝宝,为孩子换尿布。
因为孩子对海鲜过敏,霍梅就直接戒了海鲜。
有一回,他们路过一家湘菜馆,湘菜以辣为主,辣可是霍梅的最爱。
她停在餐厅门口,对他说道:“老公,你等等。”
他知道她的爱好,提议道:“要不咱们去吃些?”
她摇了摇头,“我闻闻味儿就行了。”
她拉着他打算离开时,刘云天拉住了她,“偶尔吃一次没事的,你要不放心可以给诚诚喝奶粉。”
“不了不了,为了宝宝身体健康,我们走吧,以后还有机会呢!”她笑了笑。
刘云天抱住他的梅梅,久久不语。
霍梅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的。”
“老婆,辛苦了。”
“竟说傻话。”
为了孩子,所有不利于他健康的东西,通通都被她戒掉了。
还好刘熙诚四个月的时候,霍梅就没有奶了,必须开始喝奶粉。
霍梅在食物上彻底解放。
9.
涨奶的时候,疼的要命,约了医生疏奶,才好些。
儿子喝奶,用劲过大咬出了血,她疼的眼圈红红的,愣是不掉一滴眼泪。
要喂夜奶,她没有睡过一个整觉,估计全靠看着儿子的笑支撑着。
刘云天无数次劝她改奶粉,她都自己一个人扛下来了,她说,母乳喂养的孩子,抵抗力强。
有一回,儿子大哭大闹,霍梅彻底被整崩溃了。
霍梅对着刘云天说了一句话,便离开了。
“云天,你哄一下。”
然后,她自己一个人躲在小卧室里哭了。
后来,他问过她,“为什么不直接哭出来,还要躲起来哭?”
她说:“我不能让儿子知道她妈妈也有脆弱的一面。”
刘云天剩下的除了心疼还是心疼,恨不得以身代之。
每次看到儿子闹腾,刘云天都有种想把他塞回去的冲动。想到那一次他的媳妇儿因为这个臭小子哭了,他就想揍他,连他自己都不舍的让霍梅哭。
10.
刘熙诚五岁的时候,有一天从幼儿园回来,他直接跑向霍梅,抱住她的腿。
“妈咪。”
霍梅蹲下来抱起他,“怎么了,宝贝儿?”
“姚叔叔家的琦琦都有小弟弟了,我也想和琦琦一样。”
“诚诚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妹妹!”
“宝贝儿不喜欢弟弟吗?”
“不是的,我都喜欢!可是非要二选一的话,我想要个妹妹!妹妹多可爱啊!我可羡慕班里的汪梓为了,有一个可爱漂亮的妹妹!”
“如果有了弟弟或者妹妹,你的玩具就要分他一半,吃的喝的也要分他一半,可能爸爸妈妈也不会像之前一样只围着你转。”
刘熙诚歪着小脑袋想了想,“没关系!有了妹妹,就又有一个人爱我了,不亏!并且我是哥哥,是男子汉,更应该爱护妹妹,保护妹妹。”小家伙拍了拍胸口,眯着眼睛大咧咧的笑道。
“那晚会儿爸爸回来,跟他商量一下,好不好?”
“嗯嗯!”
儿子睡后,霍梅拉着刘云天商讨今天刘熙诚说的事情。
“云天,我想和你商量件事?”
“什么事?”
“我们再要一个吧?”
对于生孩子这件事,刘云天是拒绝的。先不说怀孕时,霍梅的难受,生产时她的疼痛,只要一想起那天她被儿子整崩溃他到现在还很心疼自责。他不想让他的梅梅再次经历这种痛苦,所以一直以来他都做好避孕措施。
“梅梅,为什么突然想起来再要一个了?”他将她的乱发别在耳后,轻轻握住她的手。
“诚诚一个人太孤单了,我们不能一直陪着他,等我们走后,总有给他留个弟弟或者妹妹,让他们可以互相照拂。并且……”
她上前环住腰,靠在他的胸口,“我一直都想有一个女儿,我可以给她买各种漂亮的裙子,扎上好看的小辫子,给她打扮成漂亮的小公主,还能和她穿母女装。”
“可是……”
她坐起来看着他,虽然板着个脸,眼中却满是笑意,“你不要忘了你之前答应我的,什么事都要听我的。我虽说是跟你商量,但是只是跟你说一下表示表示而已。我已经决定了要再生一个,你不能反对!”
刘云天只得答应,她想要就要吧,这次他会做好完全准备的,虽说他也很想有个小棉袄。
两个个月后,霍梅被查出来怀孕三周,属于早孕。
就在刘云天准备艰苦备战的时候,宝宝却意外的平和乖巧。从被查出来怀孕到生产,霍梅吃的好睡得好,甚至一次都没有孕吐,这把刘云天喜得,恨不得马上看到宝宝,亲她几口。
元宵节的早晨,宝宝来到了这个世界,是夫妻二人心心念念的小闺女。宝宝取名元曦,既可以说明她是元宵节早晨出生的,又寓意她是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刘元曦和哥哥刘熙诚完全不一样,从她还在霍梅肚子里就能看出来。小姑娘不爱哭,最喜欢的就是笑,整日乐呵呵的,喂奶时笑,被抱出去当展示品也笑,含着脚丫子的时候还在笑。她还不闹瞌睡,吃饱了就抱着小被子睡觉,非常好带。
小姑娘周岁生日那天,霍梅把睡得香甜的她放回婴儿床里。躺在床上时,刘云天抱着她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她愣了愣随即露出甜蜜的笑容,朝他怀里靠了靠。
刘云天在女儿出生后没多久,便去做了结扎手术。反正闺女也有了,她也没有想法了,为了杜绝霍梅怀孕的可能性,他直接去做了手术,他可不想他媳妇儿再受一次罪。
11.
小姑娘三岁时,要上幼儿园了,本来对幼儿园充满兴趣的刘元曦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闹起了情绪。
女儿奴刘云天表示非常手足无措,当他可怜巴巴的看着霍梅时,发现霍梅看着焦头烂额的他竟然开心的笑了,刘云天更委屈了。
霍梅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往旁边坐坐,孩子交给她。
她抱起小姑娘,温柔的说道:“媛媛,你不想背你的新书包吗?那可是你自己挑的,你不想让别人欣赏一下你的漂亮书包吗?”
她看着闺女犹豫不决的眼神继续说道:“还有幼儿园发的制服,那可是你挑了好几个学校才选的,它可是你等了好久,期待了好久才拿到的,你不想穿出去吗?为了配制服,你还买了好看的卡子和皮鞋哦!”
“妈咪,我明天去幼儿园!”
“那就快去睡吧。”
“爸爸妈妈,晚安!”刘元曦冲着他们挥挥手,笑着被保姆抱回了房间。
等闺女离开,霍梅朝着刘云天眨了眨眼睛,“咱闺女那么臭美,你跟她说这些,准保愿意。厉害吧?”
“我老婆是最厉害的!”他亲了亲她的脸颊,笑着说道。
“我们也回房吧。”
“嗯。”
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回了房间。
12.
墙角的种子发芽了,碧绿碧绿的,有人注意到了吗?
植物发芽最适宜的温度是25—30摄氏度,就像36.5°C是我们接触最舒适的温度一样。
我们一路一路的走,遇见过很多人,也分离了很多次,最后才发现,像植物发芽一样,感情也需要最适宜的温度,才能隽永。
36.5°C的体温就像细水流长的爱情,不激烈也不冷淡,一切刚刚好。
在水一方,储满清香,明月清风飘香远,细水长流情悠悠,浪漫过一生。
End
【霍梅×刘云天】一个不同的故事(一)
如果有来世,我们的相遇会不会不一样。于是有了这个故事。
这家咖啡厅的装修怪高级的,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霍梅抓着路晓鸥的手,心里半是好奇半是担心。
她的世界里充满了精打细算,很少有机会能够接触到这样的场所,这里一杯咖啡的钱是她一个月的伙食费,不是她可以任性想来的地方。耳朵里听到的音乐浪漫优雅,招待她的侍者也彬彬有礼,周围的人们穿着打扮无不精致得体。
霍梅羞怯得低下了头,只因她穿着宽松的毛衣,还戴着一个土土的黑框眼镜,与这个场所怎么都格格不入。
晓鸥却没想那么多,她一向自信,有着令霍梅敬佩的从容不迫。她拍拍霍梅的手,眼底是让人信服的力量:“你先坐下,我去趟卫生间。”
霍梅只好坐在座位上...
如果有来世,我们的相遇会不会不一样。于是有了这个故事。
这家咖啡厅的装修怪高级的,不是一般人消费得起的,霍梅抓着路晓鸥的手,心里半是好奇半是担心。
她的世界里充满了精打细算,很少有机会能够接触到这样的场所,这里一杯咖啡的钱是她一个月的伙食费,不是她可以任性想来的地方。耳朵里听到的音乐浪漫优雅,招待她的侍者也彬彬有礼,周围的人们穿着打扮无不精致得体。
霍梅羞怯得低下了头,只因她穿着宽松的毛衣,还戴着一个土土的黑框眼镜,与这个场所怎么都格格不入。
晓鸥却没想那么多,她一向自信,有着令霍梅敬佩的从容不迫。她拍拍霍梅的手,眼底是让人信服的力量:“你先坐下,我去趟卫生间。”
霍梅只好坐在座位上,给自己做着心里建设,所谓咖啡厅,不过是一个喝咖啡的地方,来这里的人谁不是要消费的,霍梅你心虚什么呀!
晓鸥还没回来,霍梅给自己斟了一杯冰水,那是每个桌上的标配。
刘云天就是在这个时候到的,侍者引着他朝这个方向过来,这段路不长,所以霍梅的每个动作在他的眼里都特别清楚。
一张清纯的素面,有着厚重的黑框眼镜都遮不住的美貌,普普通通的衣服穿在她身上也是出奇的好看,饶是见惯了美人的刘云天也不得不暗赞她的美。这便是会飞的鱼?刘云天的心里滋生出一股喜悦。隔着屏幕他肯定了会飞的鱼的灵魂,而现在,他同样肯定了她的相貌。
“你好。”
身前有人出声,霍梅抬起头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岁的男人伸出手来:“我是king,你也可以叫我刘云天。”
原来这就是king啊,霍梅有些局促地站起身来与他握手:“刘先生您好,我叫霍梅。”
这一定是一个生意人,霍梅暗暗在心里肯定。这位刘先生穿西装打领带,风度翩翩,即便是不懂西服的霍梅也能一眼看出这身衣服的价值不菲。
“霍小姐请坐。”
霍梅闻言坐下,她实在不知道同刘云天说什么,只好他问她答。她心里记挂着去了卫生间老半天不回来的路晓鸥,心不在焉的样子落在刘云天眼里,使刘云天心生疑惑,他所认识的会飞的鱼是个很健谈的人,而面前这位小姐却不是。
刘云天不动声色地开口:“为什么会取会飞的鱼这个名字呢?”
霍梅回过神来,笑了笑:“因为晓鸥的名字有个鸥字,就把海鸥比喻为会飞的鱼了。”
刘云天瞳孔一缩:“晓鸥?”
霍梅也大感讶异,他竟不知道晓鸥的真实姓名吗?霍梅转念一想就知道误会大发了,刘云天恐怕以为她就是会飞的鱼。
遇上这种情况,霍梅哭笑不得,她一边盼着晓鸥快点来暖场,一边解释:“会飞的鱼是我和晓鸥共同的账号,但是平时跟你聊天比较多的都是她,我只是偶尔跟您聊上过几句。今天,我陪她来见您。”
刘云天还未做出反应,路晓鸥就回来了,她一看两人对坐着,咧着嘴在霍梅身边坐下:“聊上啦?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世界上本来就有许多事是不尽人意的,刘云天敛下心中淡淡的失望,与路晓鸥握了个手:“你好,我是刘云天。”
“我是会飞的鱼,也是路晓鸥。”路晓鸥像在对待老朋友一样,“叫我晓鸥就好。”
三个人的咖啡端上来,刘云天和路晓鸥相谈甚欢,言语之中多有较量,霍梅在一旁微笑,并不搭腔。在她看来,这位刘先生一定是喜欢路晓鸥的,她就安安静静的别去掺和他们了。
看着路晓鸥脸上兴奋的笑和自信的目光,霍梅心想,这位刘先生是配得上晓鸥的。虽然刘先生比晓鸥大了六岁,但是他们两个势均力敌,又都是对方难得的知己,要是能在一起那绝对是天造地设的。
路晓鸥天生就是学心理学的料,这点在刘云天的口中再次得到了证实,霍梅听到他发自内心的赞叹:“晓鸥,你一定会取得非常好的成就,我这里有一个心理学深造的机会,你要不要。”
霍梅看向路晓鸥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羡慕,路晓鸥的面前总是摆着许多机会,老师们看重她,同学们崇拜她,因为她能够把枯燥无味的心理学知识背得滚瓜烂熟,谈笑用兵,挥洒自如。而霍梅做不到,所以从来没有人问过她:你要不要。
而她最比不上晓鸥的就是,在面对如此大的诱惑,她是无法拒绝的。但是路晓鸥拒绝了,她骄傲地对刘云天说:“我不需要。”
霍梅不否认自己这瞬间是想哭的,她喝一口咖啡掩饰自己的失态,原来如此昂贵的咖啡跟冲泡的速溶咖啡并无什么不同,一样苦涩到她心里去。
话题不知怎么转到霍梅身上,路晓鸥笑嘻嘻地:“我们小梅也是学心理学的呀。”
刘云天仿若十分感兴趣,不疾不徐地打量着霍梅:“是么?可在我看来……霍小姐不适合读心理学。”
“为什么?”路晓鸥问出了霍梅心中的疑惑,可刘云天眼底漾着笑意,如何也不肯说出答案。
这天过后霍梅就没再见到过刘云天,只他那句“不适合读心理学”一直梗在心头。霍梅拿起课本,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气忿地在纸上乱画两笔,她想了想又冷静下来,他刘云天心里珠玉在前,当然看不上她这颗鱼目了,为这件事生气不值当,不值当。
有个女同学从宿舍门外探头进来:“霍梅,老师找你。”
到了办公室,老师站在办公桌前,而办公椅背对着她,霍梅感到怪异,瞄了两眼椅子问:“老师有什么吩咐吗?”
霍梅觉得老师今天的态度确实有些诡异,他甚至往前走了几步遮住她的视线,老师说:“学院这边有个去美国深造的名额,霍梅,老师很看好你,想要把这个名额给你,你觉得呢?”
霍梅顾不得去想那怪异的源头了,她微微张口,心里是震惊是不知所措,却唯独没有喜悦。同样的机会在前段时间曾摆在路晓鸥面前,而路晓鸥不屑一顾。
霍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她用发颤了的声音拒绝道:“老师,还是把机会让给更加需要它的人吧。”
或许是不想要接受路晓鸥不要的东西,又或者是刘云天当时那句话给她的影响太大。可不管怎样,霍梅拒绝了,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出了满手的汗。
话说出口整个人莫名地轻松起来,连日来笼在心头的乌云也散开了,霍梅轻快地同老师告别:“老师我先走了,您忙。”
“慢着。”刘云天从转椅之中转过来,脸上是玩味的笑容,那日他分明看得清楚,霍梅对这样的机会是向往的,可她今天拒绝了,真是有趣。
白色毛衣蓝色牛仔裤的她比那日更加清秀动人,刘云天说:“霍小姐,别来无恙。”
此情此景霍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许是看在路晓鸥的面子上,刘云天将这个机会留给了她,以施舍的态度。
霍梅不吭声,刘云天也不在意,他自顾自说道:“还记得我说你不适合读心理学吗?其实你更适合学商,我这里有一份邀请函,这是全美前三位的商学院,非常的好。”
“为什么?”霍梅看不懂刘云天这一系列动作背后暗藏的深意。
刘云天却左顾而言他:“路在自己的脚下,你可以自己好好的想一想。”
沉默在空气里弥漫,老师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霍梅问:“是因为晓鸥吗?”
“不是,我只是想让一个人才回归到她正确的道路上。”
刘云天说得正经,霍梅也相信了,因为以刘云天的身份地位实在没必要骗她。而学费这个问题刘云天也很贴心的帮她解决了,至此霍梅已经想不到拒绝的理由了,她的心跳得飞快,这一刻她才发现,自己心中的欲求有多大。
霍梅嫣然一笑:“好。”
刘云天也笑,猎物在逐步迈入他的陷阱之中,而他要做的,就是做好一个有耐心的猎人。
霍梅没什么好收拾的,收来收去也就一个箱子,她不知道怎么同晓鸥解释这件事,只给她留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她出国的事,但没提到刘云天。
然后她带着行李走出宿舍,坐上刘云天安排的车前往机场。一路的风景都在倒退,霍梅想:只有我是在前进的,等我再回来的时候,只会变得更好,让所有人刮目相看。
哈哈哈哈第二篇很快,大家等我哦~
【刘云天X霍梅】我的恶魔老板(一)
我叫霍梅,我的老板叫刘云天,是个变态。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我一生中的黑历史。
他确实如我所料的,是个自带贵气,举止得体的商业精英范儿。但是之后他说的话,一针见血,字字如针戳着我的痛处,把我贬的一无是处,我才真正的看清这个男人,他是个恶魔,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为着挣一口气,我逼着自己在他要求的时间内读完了那些让我窒息的课程,本以为终于可以歇口气,可是,意料之内的,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毕竟,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利己自私,为着自己的前途可以出卖好朋友的人,况且我能在这种学校上学也是全亏了他,他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还我自由呢?
从我来到美国,接受他的安排那刻起,我就欠他的。
我毕业就...
我叫霍梅,我的老板叫刘云天,是个变态。
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我一生中的黑历史。
他确实如我所料的,是个自带贵气,举止得体的商业精英范儿。但是之后他说的话,一针见血,字字如针戳着我的痛处,把我贬的一无是处,我才真正的看清这个男人,他是个恶魔,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为着挣一口气,我逼着自己在他要求的时间内读完了那些让我窒息的课程,本以为终于可以歇口气,可是,意料之内的,他才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毕竟,我在他眼中,只是一个利己自私,为着自己的前途可以出卖好朋友的人,况且我能在这种学校上学也是全亏了他,他怎么可能轻易地就还我自由呢?
从我来到美国,接受他的安排那刻起,我就欠他的。
我毕业就成了他的助理,从学生到助理的转换,中间只隔了一个小时,匆忙到我连毕业照都没时间拍。不过他却冷笑一声:“你一个委培生,也要拍毕业照?”
完成学业给我带来的喜悦一瞬间就被他的冷言冷语冲击没了。那是自我认识他以来难得的一次开心,都没有持续一个小时。
低头签着文件的刘云天抬头瞥了我一眼,上下打量着我,冷冷地说道:“你就穿成这样来上班?”
普通的开衫,普通的牛仔裤,普通的白球鞋,普通的书包,鼻子上还架着一副笨重老土的黑框眼镜,这就是我当时的打扮。
“我刚从学校赶过来,哪有时间换衣服。”我不满地嘀咕。
“出门右转的第一个办公室,有人给你换衣服。一分钟后过来。”
一分钟?一分钟我脱都脱不完呢。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刘云天是个时间观念极其严苛的人。以后的日子里,我变成了他随叫随到的机器,不,比机器还准时,甚至会自动调整时间,以满足他苛刻到变态的要求。
我慌慌张张地换好衣服,跑到他办公室时,他已经签完文件了,正站在窗口向外望着,不知道在看什么,或者,什么也没看,只是沉思。
我脚上的高跟鞋在地面上发出了刺耳又凌乱的声音。刘云天转过身来,满脸的怒气,看到我的时候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惊讶,但瞬间又恢复了以往的冰冷的脸。
我以我四年的心理学担保,我看到了。但是我在他眼中小丑一般的人物,有什么值得他惊讶的呢?
“你用了五分钟。”
刘云天那听不出任何感情的话让我回到了现实。
“衣服不合身,我尽力了。”
这不怨我,谁让那个助理还帮我吹了头发,画了个淡妆。
刘云天从上到下扫射着我,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谁让你摘眼镜的?”
“您助理啊。”
“衣服怎么不合身了?”
“...有点宽。”
“把眼镜戴上。跟我走。”
那是我第一次和刘云天出去谈工作。也让我见识了一个不一样的他。
即使再怎么讨厌他,也不得不承认,他工作起来很有魅力。睿智,沉稳,大气,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回去把这些资料看了,明天写个报告给我。”回去的车上,刘云天扔给我一个厚厚的文件夹。
“明天就要啊。”
我看看表,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
“怎么,想让我给你放个假好好睡一觉然后吃个早餐再慢悠悠地开电脑工作?”
刘云天那种鄙视的眼神又出现了。
从那天开始,我就习惯了熬夜,习惯了一天跨三个城市,习惯了今天下午还在开会,晚上在飞机上写策划,第二天一落地就去跟他谈项目的日子。我越发觉得自己像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发条上的紧紧的,每一弦都紧绷着。
但即使这样,被刘云天骂依然是我工作中的一部分。
他这个人很奇怪。发脾气的点让人摸不着头脑。有时候是咖啡太温,有时候又是太烫。总之,随心所欲,想骂就骂。时间一长,我反而习惯了,看他生气,不再觉得害怕,内心格外平和,甚至有时会冒出“今天又成功地把这家伙气到了”的中二想法。
但其实,刘云天生气的后果是我工作量成倍的加重。所以我常常在被他骂得找不着北的时候,在心里暗下决心,看着吧,迟早我要离开你,等我把欠你的都还完了。
刘云天并没有让我还他什么,但我心里总有些没来由的愧疚,大概是时间长了被他洗脑了,我也觉得仿佛是我欺骗了他,我就该被他压榨。
是啊,我欠他的。
“你写的这是什么东西!公司花那么多钱就是让你写这些狗屁不是的东西出来吗!”
刘云天手一抬,我通宵完成的报告雪片般散落一地。他一仰头靠在椅背上,闭上眼,吐出两个字:“出去。”
我蹲下来一张张捡起我的报告,退出去了。
这种类似的事我早就习以为常。我并不生气,也不恨他。跟着刘云天时间久了,我渐渐也发觉了他的不容易。看似睥睨天下,威严又从容的背后,是他在顶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对外谈生意,对内和家族的长辈周旋,他也本该有自由随性的生活,可现在,他身上已经是与年纪不符的老成。
不知何时起,刘云天开始让我负责他的衣食起居了。大概就是从我送他领带那天开始吧。那天是他的生日,他从来不过生日,我猜大概是童年不够幸福留下什么阴影了吧。所以一直犹豫着该怎么把领带送给他。刚巧本来给他准备好的领结不知怎么找不到了,我就顺手拿出了我准备给他用作生日礼物的领带。
刘云天当时没说什么,谈完事,回去的路上,他摸着领带问:“这原本是准备送谁的?”
我绕过他的问话:“刘总,您叔叔已经在公司等您了。”
那天,刘云天和他叔叔谈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应该谈得不是很愉快。我进去的时候,刘云天正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我站在一边,默默看着他喝了一杯又一杯。
刘云天应酬的时候很少喝醉,我一直不知道他真正的酒量。聪明人就是这样,哪怕喝醉也不能放松警惕。但这次,我感觉到他是真的醉了。
他真正的醉,也只有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只有一个人的时候,他才能放松下来。
刘云天像只树懒似的挂在我身上,我扶着他踉踉跄跄地回到他的房间。脱鞋,脱西装,手刚要去解领带时,却忽地停住了。
这条领带是我跑了好几家店才买到了,样式活泼又不失庄重,刘云天带着意外的合适。
“刘总,我给你把领带解下来吧。”
不知道他能不能听见,但我还是说了一句,就像以往送醉酒的他回来一样。
我尽量把动作放轻,但我没注意我的发梢垂下来,刚好随着我的动作摩挲着他的脖颈。
刘云天睁开眼时,我正好把领带解下来,抬起了头。
我们就这么四目相对着。
刘云天看看我手里的领带,再看看我,忽地坐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怎么,还要拿回去?”
“什么?”
我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刘云天使劲一拉,我重心一偏,跌坐在他怀里。
我慌乱地想挣开他:“刘总,您喝醉了。”
“霍梅,你居然也有男人了,呵呵。”
刘云天紧紧抱着我,嘴里还念念有词。
怎么,我这个做助理的有男人了,你这老板还单着,是不是羡慕嫉妒了?
“霍梅,你是我培养出来的,你怎么能有别的男人?”他边说边把我抱得更紧了,我觉得我连吐气都困难。
呵,这是什么强盗逻辑。我是他培养的就不能有别的男人了?
我用力推他,推不动。只好放弃。乖乖地让他抱着,静静地感受他的呼吸声。他身上的酒精味很浓,这是他最喜欢喝的红酒,喝起来一般,闻起来到还行。
刘云天的手渐渐松开了,我把他的胳膊从我的腰上拿下来,慢慢地扶他躺下。这家伙又睡着了,看来红酒是个好东西,能让他安分一会。
我把领带放到床头柜上,越过他的身子想去给他把被子拽过来。结果一个趔趄,尴尬地压在了他的身上。
这次刘云天没有醒,只是翻了个身,但不幸的是,他的胳膊压在了我的脖子上,一条腿搭在我的大腿上。
我绝望了,我还有一个计划书要写,明天这家伙要是看不到计划书又该骂我了。
唉,真是欠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