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花怜]没有猫病 2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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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猫咪系列到此完结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
#有番外 过几天更
#花怜是真的,我爱他们❤
[妖王心]
我一直都知道,我当年就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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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怜是真的,我爱他们❤
[妖王心]
我一直都知道,我当年就喜欢你。
谢怜仰头看着同雷电厮打的巨大狐狸,眼泪扑簌而下。
“三郎……”他终于挣脱开束缚,踉踉跄跄朝主殿跑去。
谢怜知道那里面供着自己的仙骨,他第一次感觉到那东西存在时,霎时想通了前因后果,险些泄露秘密,只好在狐狸捏着他手指柔声安抚中装做昏沉模样,将脸埋进对方衣襟,偷偷蹭掉眼角水迹。
我的狐狸长大了,仙人推开神殿大门,手腕翻转握住凭空化出的长剑,一剑挥下,却惊讶发现,妖王禁制并不对他起效果。
——花城渡给他的法力已经悄然游走于经脉间,这座防备滴水不漏的神殿成了进奉仙人的供桌。
谢怜举步进入法阵,感觉到熟悉的灵力波动,轻轻叹了口气。
“但你永远是我的小狐狸呀。”
随着仙骨入体,极乐坊爆出强烈金光,将青色天雷全部湮没,从未见过太阳的鬼市灿若云间,花城惊惧地扭头望去,见着身披霞光背负万千意气的仙人踏云冲来。
他眼角眉梢,是与一千年前如出一辙,又多了千丝万缕水似的温柔的模样。
已经陨落的神官须臾间重新位列仙班,会引发更强大的天雷,但谢怜依然魂魄不全,是万万经不起雷击,花城远远望见直冲他背后蹿去的雷电,咆哮着竖起全身毛发,星奔电迈地朝爱人冲去。
“哥哥!”
然而谢怜只是轻描淡写挽了个剑花,那雷电遇到剑气,霎时化成烟雾散开,白练一样幽幽飘远。
他伸出手,罡风紫电好像有意识一样,变得乖巧顺从,花城不由自主慢下脚步,九条长尾巴环绕住被风雷簇拥的仙人,低下头颅,用鼻尖轻轻碰了碰他腰间环佩。
谢怜微笑着转过头,换了只手执剑,摸摸狐狸右眼周围的火红皮毛,轻声道:“你长大了。”
花城懵懵地抖了抖耳朵,耳尖软毛搔到仙人的珊瑚耳坠,那怕痒极了的人缩了缩脖子,剑尖荡开一条带着金光的闪电,他似乎有点冷,左挑右选了一条尾巴绕在腰间,御起剑在周身三丈内筑起防御,双手搂住狐狸的头,慢慢单膝跪下。
一千年的虔诚信仰能有多强烈呢?
谢怜在天庭的时候从未想过,跌落凡尘后好多年如同行尸走肉什么都不在乎,即使后来捡到只小狐狸,过了五十年有温度的生活,也从不敢再去思考这个问题。直到碎魂瞬间,一道名字穿透朦胧雾霭在他眼前燃烧起来,才刻骨铭心意识到,他是被多么强大温暖的信仰包裹其中。
狐狸用虔诚护住了他的魂脉灵根,令他得以寻得另一容身之所。
甚至,被供奉一千年的仙骨归位后,能激起抵御天劫的无穷力量。
金光剑气混在狐火妖吼中,狐狸驮着敬爱的神明,朝浮在云端的法阵冲去!
这一刻,他们以天道为刍狗。
谢怜的剑尖劈断最后一道光柱,放剑自巡,脚一软,倒在狐狸背上。
“哥哥?!”
“腰好酸……”谢怜在柔软温暖的皮毛间翻了个身,薅薅腰间的尾巴,“你身上好舒服,我压得你沉不沉?”
狐狸耸耸背部把他驮得更稳一点,笑道哥哥觉得呢?
——我等了你一千年,再沉都不会放开。
“好啊我就知道你在嫌我冬天长肉!”谢怜笑骂道,狐狸发出一串嘤嘤嘤的声音表示我不是我没有,然后稳稳降落在极乐坊屋顶,咬着毛茸茸的尾巴团成一团,让谢怜靠在自己肚皮上晒太阳。
谢怜拽出悄咪咪伸进自己衣服里的大尾巴,扭头跟狐狸顶鼻子:“变成两条了呀,我一直想问你一个问题?”
狐狸慢了半拍应声,听见他问,你拖着九条尾巴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屁股很重啊?
“……”
“我只有一条毛茸茸的尾巴,有时候都绊脚,你会不会很苦恼走路的时候尾巴放哪里呀?”
“……”
“告诉我嘛。”谢怜在狐狸毛里翻了个身晒背面,忽然发觉不对。
狐狸身体僵硬得不正常,心跳剧烈。
“你怎么了?!三郎!!三郎?!”
花城在谢怜带着法力的抚摸下慢慢变回小小一团,盘在他腿上,抖了抖胡子安慰道:“没事,哥哥,我永远爱你。”
“三郎……?”
狐狸轻轻哼起一段歌谣,调子欢快悠闲,是以前仙人下田插秧上山捉鸡之余自己写的小曲儿,谢怜自己都记不太清全曲了,没想到他还记得。
“我好喜欢你呀。”谢怜抬手接住一片雪花,将融化的雪水摸上狐狸下巴。
他们栽在太苍小院里的树苗已经亭亭如盖,光阴风波齐齐俯首称臣,仙人如今重新位列仙班,还能自由自在抱着狐狸晒肚皮。
多美好的故事啊。
如果没有那温暖的诓骗和所谓的轮回契该多好,仙人这一刻才意识到,狐狸遍寻法宝,为的是解开右眼内的摄魂阵。
他猛地翻过狐狸,数道指风狠狠打向他腹部穴位,狐狸被激得呛咳起来,然而始终死咬牙关不肯吐出腹内一捧炽热鲜血。
赤子血在滔天反噬。
谢怜嘴唇剧烈哆嗦说不出话,眼角小红痣又疼了起来,仙骨入体的位置灼烧一样激痛,他的狐狸四肢瘫软,天生的笑眼里满是虔诚爱意。
狐狸快要讲不清话了,呜噜呜噜说,哥哥,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花城望望渐渐移至头顶的太阳,轻声道:“这缕魂我养了一千年,现在还给仙乐真君。”
妖王等这一刻等了一千年。
他说着,水一样自谢怜腿上滑下,朝早就布在新雪下的阵法坠去。谢怜条件反射跟着跳下去,被光柱围住的瞬间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那下面是摄魂阵法,连同若邪在内的八样法器压住阵脚,厄命悬在阵眼位置,冷白弯刀直直冲着坠落的主人。
它的眼睛疯狂转动,像是激动,又像是不舍。
这只眼珠离开花城的身体太久了,当年刓目铸刀之时,小狐狸还不过百岁,眼睛的灵识里,只有对仙人的无限虔诚。
它只记得,我好喜欢他。
光柱内聚不起法力场,谢怜狂吼着试图伸出双手,然而只能徒劳地捞回些带着冰渣的风。
狐狸勉强抬起头,望了眼崩裂了眼角的神明,一声叹息散在风里:“哥哥啊。”
弯刀穿过胸膛的感觉很奇妙,冷冰冰的,但很快就热起来,意识重重摔落在地,穿过泥沼来到一扇门前,破旧木门内是一千年的种种光阴和小神仙披散头发的酣睡面庞。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爱一个人。
为你生,为你死,为你做尽一切,梳毛遛弯朝夕相伴,诓骗欺瞒步步为营,只为一条完整鲜活的魂魄。
你仓惶了太久的岁月,总该有个人替你推开门,让你回家。
谢怜摔出一个大坑,一骨碌爬起来朝花城冲去,不想狐狸的九条尾巴已经锁死摄魂阵,他同被穿心的狐狸隔了三步距离,却再也无法动弹。
天星移位,还魂入体。
狐狸牙齿咬出咯嘣咯嘣的声音,右眼周围的皮毛变成更深的红色,血流过雪地里条条纹路,他勉强吐出一口狐火,点燃了摄魂阵法。
金红火焰绳索一样绕上仙人四肢,温暖却不灼人,甚至还在摇晃他的手,仿佛在替主人撒娇讨好,谢怜又哭又笑,疯了一样挣扎,最终却只能在越烧越往的火焰和心口剧烈疼痛中昏厥过去。
千灯观万千烛光同时熄灭,丝丝缕缕的青烟像极了谁的叹息。
同一时刻,极乐坊轰然坍塌。
……
……
谢怜叠好极乐坊最后一块瓦片,擦了把汗,敏捷跃上内院的老树,从袖中摸出一抱素猫粮当午饭,咯嘣咯嘣地嚼。
这树是他从太苍山移过来的,一千年过去,曾经半个时辰就能登顶的小山已经巍巍高峨,谢怜找到这棵树的时候,被它枝丫上厚重积雪吓了一跳,很认替树担忧死活问题。
于是仙人念破指间喂了老树一滴血……移栽当晚被老树精长跪叩谢救命之恩,惊得差点扔了茶杯。
他坚持不用法力,一砖一瓦地亲手重建,想着房子盖好了,他的狐狸回来时就又有大床睡了。
距还魂那日已过去七年,谢怜醒来后在废墟间失魂落魄地挖了七天七夜,最后只在地基里找到了大片狐狸挠出来的痕迹。
他想起狐狸当笑话说过的陈年往事,缓缓蹲下来,指甲翻盖的手指一寸寸划过那些痕迹,像是在为一段刻骨铭心的孤寂亡羊补牢。
他吹吹一道极深的,有指甲落在岩石缝间的爪印,轻声道:“乖哦,给你吹吹,痛痛飞飞。”
想起所有的仙人抱膝蹲在废墟间,轻轻哼唱那首小调。
碎石乱瓦间,鹅黄的迎春花迎风灿烂。
第八年的新年,极乐坊周围挤满了看热闹的牛鬼蛇神。
谢怜坐在屋顶,身边放着一只酒壶,他已经醉了,抱着花城用过的枕头小声说话,捻着法力一朵朵往天上炸烟花。
各色烟火盛开在漆黑天幕,永夜间绽开无数极盛花朵,永恒的、短暂的、明亮的、灰暗的碎片记忆在他脑子里手拉手转圈圈,谢怜想起当年抱着狐狸炸烟花,把他吓出第三条尾巴的事,摸摸怀中枕头的穗子,又放了一朵。
他恍惚间一直认为屋檐上坐着两个人,他在举杯痛饮,另一个托腮笑着看他醉酒模样,眼底盛满比酒更浓的东西。
第九年,谢怜给极乐坊后门画了直通极乐咖啡馆的法阵,因为魂魄归位死魂落入轮回,谢怜再也化不出动物形态,导致咖啡馆连看板小猫咪都没有了,咖啡口味还总是变来变去。
因为老板娘自己煮出来的玩意没法喝,只能天天上天抓壮丁。
可怜的慕情已经能背出怜布其诺的配方了。
每天打烊后,谢怜都会认真记账,计算还有多久能给他的狐狸买一套金镶玉磨牙棒。
客人们有时候会问诸如“老板去哪了”、“小猫咪怎么不见了”之类的问题,谢怜便极有耐心地回答说,老板带着小猫旅行去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总是盯着右手中指的红色绳结,温温柔柔地笑。
第十年春天的一个夜里,谢怜被千灯观里的响动惊醒,一阵无由头的心悸忽然摄住他的魂魄,谢怜同手同脚、身体僵硬地悄然寻着声响过去。
早就不点烛焚香的千灯观内飘着幽幽线香味,温暖的烛光在门上拢出一捧小小背影,离得近了,那声音更加清晰。
有人在里面哼唱一首歌,条子欢快悠闲。
——五十光阴小树栽,沧浪流云朝我拜。青山小院多烂漫,怀抱狐狸扛锄来。
狐狸抖抖蓬松的大尾巴,转过身的瞬间,化成了一位俊美青年。
“我把哥哥揽入怀。”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