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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

《神启录》Ⅰ(8·上)

*第一神赐罗密欧最终章(上)

*本篇1w


“我要做你唯一的狐狸”

[图片]


——

16.

对于三天后的总决赛,羽生结弦几乎是以一种来了就是赚到,尽力做到最好的心态参加着。


“公开训练里,陈伟群的滑行不管看几遍都令人记忆深刻啊”他撑着下巴,神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目前就是想,呈现出第一次参赛该有的水平,尽力做到能做的事情”


“因为是六个人之中的末位,不管是哪位选手,我都想从他们身上偷学到尽可能多的东西”


说着自己就嘿嘿嘿笑起来:“特别是陈伟群的滑行……虽然他的脾气真的烂的半死”


我无声的勾起嘴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神色柔和得过分:“你第一位上场...

*第一神赐罗密欧最终章(上)

*本篇1w


“我要做你唯一的狐狸”


——

16.

对于三天后的总决赛,羽生结弦几乎是以一种来了就是赚到,尽力做到最好的心态参加着。


“公开训练里,陈伟群的滑行不管看几遍都令人记忆深刻啊”他撑着下巴,神色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柔和,“目前就是想,呈现出第一次参赛该有的水平,尽力做到能做的事情”


“因为是六个人之中的末位,不管是哪位选手,我都想从他们身上偷学到尽可能多的东西”


说着自己就嘿嘿嘿笑起来:“特别是陈伟群的滑行……虽然他的脾气真的烂的半死”


我无声的勾起嘴角,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神色柔和得过分:“你第一位上场?”


“是”他有点不好意思,“说起来压力有点大呢”


“妈妈没陪着你吗?”



“有,和奈奈美教练在一起”说着还皱了皱鼻子,“上次俄罗斯站的比赛我拿了第一,实在是有点开心,拿到金牌的第一刻就想给奈奈美教练带上……结果不小心把教练的脑袋给磕到了,后来被妈妈说我笨手笨脚的”



“成人组第一块A级赛的金牌啊”我蜷在小沙发上,懒洋洋笑起来,“好厉害”


他忽的闭了嘴,端详我几秒,声音轻轻的:“你的头发好长了”



“快到腰了”我回应着,总感觉眼皮子在打架,仍是强撑着,“打算找个时间去剪掉,有点不好打理”



“好像俄罗斯女单选手的头发都快留到膝盖了”他歪歪脑袋,“快到腰了就剪掉,不可惜吗?”

“我记得你小时候去剪头发,可是死命扒着柱子不肯往前走呢”



我迷糊嗯了一声,嗅着空气里熟悉的气味,一点一点沉入梦境里。



当时匆匆离开前往意大利其实也有一点这个原因,失眠的毛病时不时会造访我一下,连着两天都没能好好睡一觉,最后的精力在他自由滑结束的那一刻被燃烧殆尽。



被罗密欧看出来之后他的态度罕见的坚决,说什么都要我好好睡一觉,联系父亲后他替我预约了一位位于意大利都灵的医生,顺带帮我订好了机票叫我即刻启程,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意味。



所以我其实是先前往都灵,再启程时才联系了Rollo——原因无他,要是被Rollo知道,这小孩又会一脸可怜兮兮,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样。



“与其说是地震后遗症,不如说已经变成你的心理问题了”

那位医生斟酌着说辞:“尽量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调整好心情,其实按照你目前的状况还不算太严重,好好调节是可以恢复的”



我嗯了一声:“如果……又严重了呢”



“……我个人建议,你的心理状态和失眠情况再严重下去,最好不要再进行竞技性运动了”


“我很怕你会崩溃”


我记得我那时候整个人都僵了一刹那,无端想起羽生结弦来,犹豫着问:“如果……有一个人能够帮我缓解失眠,只要靠近他我就基本上可以睡个好觉,这是为什么?”


那医生也是一愣,推推眼镜后沉吟一会儿,说:“那可能是,你在心理上想要靠近、依赖的缘故,但是太过分了也会有不好的影响,毕竟把情感太多的寄予在一个人身上,这种行为实际上是不明智的”


“我的情况是因为心情紧绷导致的?”


“是”


我无意识地皱起眉,轻轻道了声谢。


————


羽生结弦看了她好一会儿,发现小姑娘的呼吸已经平缓下来了,脑袋轻轻搭在沙发靠背上,只是眉眼忽然皱了皱,嘴唇也微微抿了起来。


是做噩梦了?


羽生结弦打量着她,轻轻替她抚平皱起的漂亮眉眼。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羽生结绫生得是极好看的。


天生冷白皮映衬漂亮的唇红,眉眼安静下来乖巧得不行,平日里冷着脸不说话就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可是这时候没有了那股倔强和不服输,整个人乖乖软软的,像极了某种小动物。


其实结绫一直都很小只啊,而且瘦成这个样子,感觉一下子就可以抱起来诶……羽生结弦往前凑了凑,忽然就想起田中刑事训练时无意中的那句话:“话说,纱绫姐姐今年差不多到找男朋友的时候了吧?”


“啊嘞,姐姐没有提过诶……”


“可能也快了吧”田中刑事拿起水瓶灌了口水,诶了一声,“话说你有看今天的新闻吗?那是不是真的?你们家小结绫谈恋爱了?”


他不受控制地停止了动作:“什么……结绫吗?”


田中刑事对此一无所知,有些茫然地看着羽生结弦:“你怎么忽然这个表情……其实也是捕风捉影,是有媒体拍到她和一个外国选手在意大利的照片……那个,好像是佛罗伦萨吧?”


羽生结弦无意识咬了咬后槽牙:“外国选手?”


“说什么甜蜜约会,两小无猜,青梅竹马什么的……”田中刑事找到手机打开了,调出今天才看到的那条新闻,递给羽生结弦:“啊,意大利新生代射箭天才,全名是……啊,Rollo·Bianchi”


听见熟悉的名字,羽生结弦捏着挡板静了静,有点失神:“他们……在一起了吗?”


“应该还没有吧”田中刑事疑惑看着他,“小结绫应该不是黏人的性格吧?”


羽生结弦顿了顿,不知道想起什么,耳朵莫名红了:“有一些时候……”


“那应该没有”说完,田中刑事把那张照片往他那推了推:“情侣关系的话,总不可能离得这么远吧”


“但是,羽生啊”田中刑事侧头,表情感慨:“你除了姐控,居然还是个妹控吗?”


“额,诶?”


“你刚刚脸色很不好看哦”田中刑事把手机放好,一脸探究的看着他,“特别是刚刚说到约会什么的,你那个表情真的好可怕的样子”

说完还咂咂嘴:“话说之前姐姐要结婚的时候我也好久没缓过来呢……”


“不是的”羽生结弦表情有一点发怔,也有一点顾虑,但是更多的是一种田中刑事没看明白的委屈:“我不是这样想的……但是,我好像搞砸了”


他想起这件事就有点心口发闷,凑近了能看见小姑娘漂亮的唇形,他知道亲起来很软,被吻急了还会生气地咬他。

其实也不过寥寥几个吻,他却像是要记着一生那样把每个细节都一一珍藏。


一线之隔的时候他往后退了,犹豫一下,轻手轻脚地把人抱了起来,和想象中一样轻,被惊动了有点迷糊睁了睁眼,在看清之后又迷瞪瞪往他衣前蹭了蹭,睡得安稳。


但是那一瞬间的警觉,羽生结弦很明显感觉到了她身上肌肉绷紧的动作,像是龇牙咧嘴的小兽,又在危机解除的一瞬间柔软下来,无意识蹭蹭的动作看上去安心又绵软


像是收起爪子露出肚皮的猫。


却也不是没向他露出过尖刺,那个他一直不明白的问题其实从未远离过,每每想起,却又疑惑于她眼里的破碎和敏感……还有压抑着的悲伤。


我该怎么把你留下呢?


羽生结弦慢慢趴在床边,侧着头,看着自己无意识蜷成一团,半边脸埋在被子里漂亮的小姑娘,忽然有点不知所措起来。


你想要什么呢?我能给你什么呢?


你到底,在等待什么呢?



“给我一个答案吧,小结绫”


————

三天训练时间很快过去,正式登上大奖赛总决赛(GPF)赛场的那一天他比想象中镇静很多,同样来自日本的高桥大辅作为老牌选手,几乎是配备了一整个团队跟随,他自己也是一有空就做做拉伸,几乎对自己的身体到了一种格外关注的程度。



“高桥今年都二十五了,多多少少也有一些伤,不比年轻的孩子”带着银色眼镜框的医生悄悄解释给我听的时候,那双眼睛正注视着闭眼听音乐让自己放松下来的羽生结弦,声音淡淡的,但是听得出赞赏:“说起来真的很少见,这样有惊人天赋还不断努力的孩子”

“看上去,日本男单又出了不得了的人物”



“但是还是个幼稚鬼”我忍不住笑起来,“前两天宋楠打电话了我才知道,CoC表演滑的时候他还以为羽生要和他击掌来着,没想到直接冲上来就是一个熊抱,把他吓了一跳”


“唔,看上去关系不错啊——如果你喜欢花滑,适当看一看也是很好的,就当调节调节心情”他拉开椅子坐下,示意我坐在他对面,“目前来看你就是心理压力大,思虑过多,身体处于紧绷状态造成入睡困难……对了,应该没有吃安眠药吧?”


父亲预约的这名医生恰好是这次大奖赛总决赛的医组人员,我摇摇头:“一开始的时候会吃,但是用处不大……再者,营养师也叫我不要吃,说是会对身体产生弊处,不利于我的运动生涯”


“你现在问题还好不严重,注意心情调节就好……前一阵子会吗?”


“不会……”我顿了顿,有些犹豫,“就是睡的会比较浅,很容易醒过来”


到底是没什么太大的毛病,我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恰好赶得上短节目赛前的六分钟训练,观众席上的欢呼响起一片。


《悲怆》的颜色很好辨认,这件考斯腾连带着这个节目都不怎么受罗密欧待见,但是那种蜿蜒向上的蓝色是真的很好看,更别说肩头的设计,高速滑行的时候简直漂亮的不像话。


我也不懂为什么观众席忽然有人叫了我一声,行走在冰场边缘的我捂了捂脸开始疯狂摆手,可是羽生结弦已经看了过来,扬起脸冲我来了个大大的笑。


他是第一位出场的选手,这场比赛里以二十五岁的高桥大辅和二十六岁的杰里米·亚伯特为首,大多都是二十几岁的选手,十几岁的选手仅仅只有他一人。


还记得宋楠那天和我讲表演滑上这个事情的时候还在忍不住笑:“性格真的很可爱啊,有时候他的成就时常会让我忘记他才十几岁的这个事实啊”


宋楠是我刚回中国时认识的朋友,主要是唐阳老师知道我喜欢花滑,三天两头就往当地的花滑馆捞我,宋楠和他熟识,一来二去也就带我混进比赛训练时的场馆。


前两天打电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你之前说那个哈尔滨的小天才升组了吗?”


“金博洋?”他唔了一声,“还没呢,再怎么天才也不可能跟羽生当年一样破格升组,而且isu不是把升组年龄提高了吗”

说完却又很舒缓的笑了一声:“不过,可能我们退役以后中国男单就要靠他了吧”


说来也是。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遥望着羽生结弦在冰面上干净利落地跳了一个3A,换来一片掌声。


“不是谁都有办法做到这样的”罗密欧出现在我旁边,懒洋洋地看着下面,“不仅仅是紫薇星的缘故,评判他是不是紫薇星的其实不是我们,是他自己”


“算起来,有一次光芒最暗淡的时候,大家都以为又要再等下一位才能迎来花滑的盛世呢”


“嗯?”我耳朵动了动,偏过脸:“光芒最暗淡的时候?”


罗密欧咂咂嘴,看上去有点无语:“是,那时候他想学棒球……”


“羽生大人能够成为紫薇星,其实靠的不仅仅是天分吧……天分这种东西,他的确是佼佼者,如果没有拼了命的练习和坚持,再好的天分也没用”


“更何况”他顿了一下,不自觉皱起眉,“更何况……在国中期间,其实他也不太好吧”


花滑史上注定冉冉升起的星星,在平凡的人间里被泼的一身是泥。


我已经许久没有回忆起校园暴力这个问题了,突然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我在日本没上过几年正经学校好像都是因为这个。


“话说小结绫,明年就该考大学了吧”罗密欧反应过来看着我,“你打算考哪里?”


我一怔,这个被我刻意忽视过的问题又一次摆在面前,思考几秒就忍不住头疼的捂住脑袋——

不上学肯定是不现实的,更别说我现在还在禁赛期,根本没办法拿训练的理由跑掉太多次……但是中国的学校其实我也没很熟来着……


“还是上日本的学校吧”我闷声闷气地,“东京大学,早稻田大学,东北大学或者随便什么……”


等等,我改国籍了,那这样是不是还要准备留学材料啊?可是不留学的话,中国的大学我考不上吧……


六分钟的训练时间就在我的疯狂纠结中很快结束,当《悲怆》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我和罗密欧才齐齐闭了嘴,扭头看向那片冰面。


加拿大的观众简直热情的过分,远远看着我都觉得羽生结弦有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无所适从。


就像当年在俄罗斯看见陈伟群的滑行时一样,现在的他,也同样容易被外界干扰而忽视了自身。


一个4T,落冰不稳,扶冰。

3A依旧很稳,接侧燕回旋和侧燕面包圈,转速上面看有很大提升。


罗密欧扶住脑袋:“话说回来,悲怆好像就没clean过吧”


“你自己也没有,欺负人家干什么”我懒洋洋看了他一眼,“你的节目构成是不是对体能要求太大了……”


“看上去是,每次跳到后面体力上都会有问题”罗密欧耸耸肩,“不过这也不是我决定的嘛”


“步法上也有很大进步呢”我捧住脸颊静了一会儿,忽然有点郁闷,“……感觉我都可以去当解说员了”


“但是四周跳出走啊”罗密欧咂咂嘴,乐了一声,“另外,用刃上有点让人分不清呢,F跳和Lz跳很难看得出来”


“等等,大奖赛结束就是全日了吧”我稍稍坐直了身子,指尖无意识敲了敲椅子扶手,“进不了世锦赛怎么办?”


他顿了顿,视线若有若无的放在奈奈美教练身上:“……会进的,不用担心”


悲怆节目总分79.33,排名第四。


“除了一开始的四周跳出问题,其他都还可以”罗密欧撑起身子站起来,回头看向我,“总决赛比完之后……你要回日本吗?”


我静了两秒,缓慢的啊了一声:“不知道”


罗密欧去跟着羽生结弦准备明天的比赛了,我遥遥跟由美妈妈道了个别,转身走出场馆。


出来以后我也懒得乱跑,直接回了小公寓,只不过门刚一合上,穿着黑色衬衫考斯腾的男孩出现在旁边,懒洋洋往墙上一靠,挑起半边眉,笑的桀骜:“哟”


我瞪大眼,错愕地看着他。


“虽然不是初次见面了,必要的介绍还是不能少”他凑近了一点,眉眼弯起来,“《巴黎散步道》,请多关照”



17.

这个叫巴散的神赐比罗密欧还烦。


“老实说我刚刚才获得羽生大人的这张脸”他往沙发上一躺,悠悠叹了口气,很小声嘟囔了一句:“完蛋,这下就瞒不过那个老女人了”


我抽了抽嘴角:“什么叫……获得一张脸?”


“认可羽生大人之前我是没有脸的,哦不是,你们是看不见我本来的脸,只有认可了羽生大人以后,作为他的神赐,我才能获得他的……嗯,脸”


“说起这个”他支起身子,单只手撑在沙发上,非常不赞同地看着我,“每次就差那么临门一脚就可以在一起了,以往都是羽生大人那边磨磨蹭蹭,现在他顿悟了,你这边又抽的哪门子风?”


我咬了咬后槽牙:“我只是……”


“先听我说——你看哦,你在意浅田真央的问题,其实很好解决,你这边乱吃飞醋有什么用,且不说他们目前什么关系也没有,就算有——”


他嘴角挂着坏笑,吊儿郎当地歪歪脑袋:“就算有,最好的办法,就是先把羽生大人泡到手,等他又犯蠢的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给他来两下长长记性……”

他似乎还想再说,看了一眼我一言难尽的表情,乐了:“你这是什么眼神?”


我呵呵两声:“你可真厉害”


他挑起半边眉,摸了摸下巴:“喂,你不会要驯服他吧?”


我沉默不语,他哦了一声接着继续:“看样子是想叫那个恋爱笨蛋先反应过来开口认输?羽生结绫,驯服一只狐狸是有风险的,你不会不知道吧?”


“你TM《小王子》看多了吧”我忍无可忍,“突然一来就给我逼逼这些,恋爱经验还不如罗密欧,童话故事你倒是看了不少”


“有些事挑明了比较好”他嗤笑,“我最讨厌你们拖拖拉拉的样子”


“挑明了他绝对会跑”我抬起头瞪着他,“就像之前那样,接个吻而已第二天早上就溜的干干净净……”


“那是因为他和罗密欧在融合时期,双方性格都在互相影响”巴散啧了一声,表情烦躁起来,“你自己想,罗密欧那破性格是不是这样的,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实际上总是喜欢顾左右而言他”


“我……”我一顿,抿唇皱起了眉:“什么融合时期?”


他也是一愣:“你不知道吗?”


面面相觑之后,他倒退一步:“这个必须要第一神赐才有资格告诉你,你看我也没用”


“所以意思是,他瞒了我东西?”我盯着他看,声音忽然有点颤抖,“是不是?”


从初见开始,罗密欧陪了我将近两年。


巴散眼见我沉默下来,有些无措地摸摸鼻子:“可能是时机还没到……”


我抄起一个枕头扔过去:“你也给我走!”


细细想来,罗密欧和羽生结弦确实是越来越像。


但是一开始的时候不是这样的……等等,一开始?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罗密欧和羽生结弦似乎确实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羽生结弦好像,更稚嫩一些?


那时候他是十五岁,眉眼还没有完全长开,但是现在他十七岁……看上去和当初的罗密欧越来越像。


后来的罗密欧没有维持羽生结弦的模样,反倒一点一点变得有点像混血的样子,特别是眼睛,那应该是他原本的模样,莹蓝色,浪漫又多情的样子,注视着人的时候仿佛会笑。


为什么我会是恋人位?


难道是因为《罗密欧与茱丽叶》?可是这不是一部悲剧吗?


能决定成为紫薇星的其实是羽生结弦自己……那伴神者呢?这又是什么意思?


我呆坐在床上,各种问题杂糅在一起闹得我脑袋疼,低下头,用手捂着脸重重叹了口气:“罗密欧……你这就不道德了啊”


那边的巴黎散步道几乎是一出房门就被蹲到了。


那股突出的玫瑰味一下子涌了过来,凑近的一瞬间他看清了漂亮的眼睛底下缀着的那颗泪痣,映衬冷白色皮肤显得熠熠生辉。


阿尔忒弥斯勾唇笑笑,一只手扣住了巴散的脖子,饶有兴趣地歪了下脑袋:“这会儿认主了?还真是羽生结弦的神赐?”


巴散戒备地看着她,心里暗暗叫苦,一侧头,Rollo站在房间门口,脸色阴沉的不像话。


要完。巴散闭了闭眼暗叫不好,心里默默为自己点了根蜡,耳边听见很轻很熟悉的一声笑,那股控制住他的力量骤然消失。


阿尔忒弥斯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毛,回头看向Rollo。


“小鬼,我早告诉你没机会了怎么还不死心呢”对视半晌,她松开了手,盈盈的笑起来,“你师姐看样子也是伴神者,想来应该是恋人位,而且——”

回头睨了一眼巴散,略微搓了搓指尖,阿尔忒弥斯诡异的扯了扯嘴角,补完原来的话:“而且,这墙角看上去也不好撬啊”


巴散抿了抿唇向后退一步消散在空气里,阿尔忒弥斯则是静静站了一会儿,忽然歪了歪脑袋,有点不爽的啧了一声:“居然还团伙作案吗”


自由滑的比赛开始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再次见到巴散,六分钟训练里羽生结弦和罗密欧的身影似乎渐渐重叠在一起,让人分不清真假。


柔软天真的小罗密欧,自冰面上仰起头来远远一笑,刹那间的美好。


父亲在我身边落座的时候还老神在在理了理大衣的袖子:“这孩子比上次见面又长大了不少啊”


我哦一声,忍不住咬了咬唇角:“您怎么突然有空过来?”


“你做不出决断就算了还在这里做无谓的徘徊,所以我这个做父亲的还是得过来帮个忙”他看向赛场,叹了口气,“有些东西一时之间如果错过了,长大了可是会后悔哦”


“我在你小的时候没能完全尽到父亲的责任,既然这样就把我当成你的一个好朋友吧”他侧头,温柔的注视着我,“和羽生好好谈谈吧,我上次告诉你的你又忘了是不是?”


“以前有人跟我说,有时候心里的一点不舒服,可以避免很多东西,但同时,也会错过很多东西”

“再者说,一直这样拖着,世青赛以后幼真老师都已经找我吐槽好几次你训练走神的事情了”


我嘴角一僵:“我走神了吗?”


“还有好多问题啊,比如心理压力导致失眠什么的,多影响嘛是不是”

他一只手撑着头,看着六分钟训练结束后一个一个退出冰场的选手,微微叹了口气:“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就是去直面问题,这句话从你一开始训练我就告诉过你”

“结果一碰到那个孩子人就变傻”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你那个小师弟……”


我疑惑抬起头静候下文,他倒是轻颦了颦眉,摇摇头:“算了”


自由滑开始,羽生结弦一个4T在开场就赢来一片掌声,从16岁开始,他的大一字进3A的跳跃做的越来越漂亮。


第三跳是3F,之后又是被解说员誉为“好的不真实”的3Lz连2T,他的步法一次比一次好,捻转步更是惊人的漂亮。


一个3A-3T,一个3Lz-2T-2T,两个连跳都赢得全场的掌声。


音乐进入高潮部分,动作幅度和感染力也在加大,只不过隐隐出现几个危险跳跃的征兆,在最后的3S出现了失误。


扶冰过后他很快接上下一个动作,又是出现体力问题,在最后ending的时候差点没赶上节拍。


结束的时候羽生结弦仰起头大口呼吸着,双手捧住脸颊,而后在沸腾声里歪了歪脑袋,滑出去的时候半蹲下来捂住脸,才直起身来做谢幕动作。


全场观众都站起来为他鼓掌和欢呼,万声沸腾里,父亲远远看着他,坐在椅子上没有动,却带了一点笑意,轻轻鼓起了掌。


后来我看现场解说,才发觉从这时候开始,他们称呼他为“年轻的罗密欧”和“冰上的莱昂纳多”。


最后成绩,自由滑166.49,排名第三,总分245.82,排名第四。


差一点可以做到clean的,居然在3S上失误了……还是体力不行吗?

自由滑结束后羽生结弦几乎是懊恼的狂拍自己的大腿,稍微安静了一些的观众席上又隐隐传来几声欢呼,他听不太真切,却觉得有点耳熟,转头去问旁边的翻译人员:“他们在喊什么?”


这句话好像在中国分站上也听到过……


翻译员是个中国小姐姐,侧耳听了听,眯起眼睛笑了起来:“好像有中国粉丝在说‘我爱你’,翻译过来就是日本里面的‘君を愛してる’”


羽生结弦行走的动作骤然一顿。


记忆忽然复苏,两年前盛大的花火底下,明眸皓齿的小姑娘侧着头突然对着他笑,踮起了脚附在他耳边轻轻说:“我爱你”


那是她早就宣之于口的爱意。


金鱼摊前面有些温软又不舍:“Yuzuru,我可能要跟父亲回中国了”


上飞机前忽然又跑回来,结果倒霉的遇上了大地震,被责怪了就一脸不服气,眼眶红红的看着他:“因为你没有跟我道别”


深夜里近乎依赖的姿态,狭小空间里像个小动物一样缩在怀里,避难所哪有隔音可言,他睡不着觉的时候都听见隔壁两个孩子在悄悄的说话:“感觉大姐姐和大哥哥好像爸爸妈妈呀”

“特别是还有奈奈,更像了”


还有因为真央……向来漂亮又干净的小玫瑰第一次对他露出了尖刺,发烧到满脸通红了还是一副不服输的样子,揪着他的领子,明明是诀别的样子眼泪却怎么都停不下来。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是你先不要我的,羽生结弦”



他捏着毛巾忽然转头朝休息室快速走去,羽生由美站起身的时候听见自家小儿子急急的声音:“妈妈,结绫在哪里?”


“啊嘞?结绫吗?她父亲今天来了,现在可能还在观众席上吧”羽生由美诶了一声,“怎么了?”


小结绫父亲来了?羽生结弦一顿,身后不存在的大尾巴忽然垂了下来。


我跟被捏住后颈的猫一样和父亲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这幅样子,心说第一次参加GPF这成绩也没有很难看吧,怎么看上去难过成这样?


父亲则是和由美妈妈互相问了句好,才把视线转向羽生结弦:“很棒的表演”


他僵硬看了我一眼,见我也一副被拿捏的样子,挠着耳朵笑了笑:“谢谢”


“这孩子刚刚还在找小结绫呢,结果你们就过来了”由美妈妈啊呀笑了一声,“好久没见到你,乍一看还有些不习惯呢”


“下次去日本一定会上门拜访的”父亲也笑了笑,“希望不会打扰”


羽生结弦悄悄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父亲,纠结半晌眨了眨眼睛,忽然凑过来握住了我的手:“我有话跟你说,可以过来一下吗?”


看上去这一点小变化没有引起正在寒暄的父亲和由美妈妈一点注意,在离开房间前我似有感应地回过头,瞥见父亲望向这边的眼神,以及隐隐咬在一起的后槽牙。


那眼神把我吓一跳,没反应回来,羽生结弦已经拉着我走进旁边的小休息室,哐当一声把门关上了。


这个环境有一种诡异的熟悉感,我干笑两声,挣开他的手:“Yuzuru……”


结果下一秒,他用很不标准的语调,说出了很惊人的话。


“窝……咳,窝哎泥”他红透了一张脸,有点惴惴不安又有点期待,“那个……是这样说的吗?”


我沉默下来,瞪着他,后者则是无辜地眨眨眼,凑近了一点:“窝哎泥……啊,是不是不标准啊……”


大佐音肯定不标准啊……

我抽抽嘴角:“你这……哪学的?”


“啊嘞?这是你教的!”他忽然委屈起来,“你忘记了?花火大会你教我的……你都不告诉我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中国粉丝一直在喊这个我哪里知道……”


断掉的记忆连了起来,我僵住半边身子,一股燥热冲上脸颊,语言系统又开始紊乱起来:“我……”


他眨眨眼,忽然期待的看着我:“对不起结绫老师,‘君を愛してる’用中文怎么说?”


我卡了很久才抬起眼,心跳爆表,语无伦次:“我……我爱你”


“我爱你”这次标准了很多,他的眼睛就亮晶晶地看着我,像是讨宠的小狗,“对吧?”


我静了几秒,忽然有点想哭:“你现在是干嘛……表白吗?”



“啊嘞,被发现了吗?”

他孩子气地笑起来,有种恶作剧得逞的感觉,下一秒又正了正神色,凑近我的脸颊,软软的脸颊肉贴了过来,小动物一样蹭了蹭:“羽生结绫,我喜欢你”

“我要做你的狐狸”

“唯一的狐狸”


你要知道,驯服一只狐狸,是要冒掉眼泪的风险。

巴散的坏笑出现在眼前,连带着他漂亮的,和羽生结弦一模一样的眼睛,都藏着笑意——


可惜,那是只自投罗网的笨狐狸。




TBC.

明天出(下),一样时间


隐藏结局:关于巴散回去以后经历了什么


YU.

【羽生结弦×你】纤夫的爱(12)

*破镜重圆+青梅竹马

*复婚进行时


“只要你知道我一直爱你就好”


————

(12)


事实证明,你真的不能要求羽生结弦在追人这方面有什么突出表现。


一大清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你努力睁了睁眼睛,大脑还没启动,呆愣之余你欲言又止,很是复杂地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羽生结弦。


餐桌上的盘子里摆着的一大团黑不拉几的东西,空气里弥漫着很淡的奶香味,你犹豫着看着他,而羽生结弦则是眨眨眼睛,又把盘子往你前面推了推。


“你这是……什么东西?”


“姐姐教我的厚蛋烧”他看上去还有点不好意思,“...

*破镜重圆+青梅竹马

*复婚进行时


“只要你知道我一直爱你就好”


————

(12)



事实证明,你真的不能要求羽生结弦在追人这方面有什么突出表现。

 



一大清早,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你努力睁了睁眼睛,大脑还没启动,呆愣之余你欲言又止,很是复杂地看了一眼满脸期待的羽生结弦。

 



餐桌上的盘子里摆着的一大团黑不拉几的东西,空气里弥漫着很淡的奶香味,你犹豫着看着他,而羽生结弦则是眨眨眼睛,又把盘子往你前面推了推。

 



“你这是……什么东西?”

 


“姐姐教我的厚蛋烧”他看上去还有点不好意思,“她还夸我做的不错呢”

 



你定定的看了他一会儿,又看了眼餐桌——除却那盘被称之为厚蛋烧的东西,还有一碗生鸡蛋拌饭,看上去是他给自己准备的。

 


好像整个桌子上……都没有能吃的。

 


羽生结弦撑着手臂靠近你,丹凤眼里闪着光芒:“田中君说,想要得到原谅,就必须让瑜酱感到开心还有被保护的感觉”

“所以”他笑眯眯一合掌,“以后的早餐,都请让我来代劳吧”

 


你眼前一黑,徒劳的扯了扯嘴角,笑不出来。

 


“试试看吧”羽生结弦充满期待地看着你,“说不定会大吃一惊哦”

 


你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巍巍举起了手:“对不起,打断一下……田中君,还教了你什么?”

 


羽生结弦直起身子,仔细思考了一下:“啊嘞,还有就是……‘绝对会成功的告白方式’什么的”

 


你很是不理解地哈了一声:“什么?”

 


他眨眨眼,绕到你身后,温热的手敷上了你的眼睛,手心里还有淡淡的奶香味。

 


你尚未反应过来,低哑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成功让你心跳骤停一拍。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你察觉到他笑了一声,接上了那句话:“以后……不许看除我以外的男人”

 


空气寂静了一会儿,三秒过后,你一巴掌拍在桌面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咬着牙,忍无可忍:“羽生君……”

 


羽生结弦吓了一跳:“怎……怎么了”

 


“请把田中君的联系方式交出来”你拉下他的手恢复视野,挂上明晃晃的微笑,“我有一些事情呢,想跟他探讨一下”

 


羽生结弦表情一下子奇妙起来,但是你依旧不为所动:“相信羽生君,不会介意的,对吧?”

 


歪歪头,眯着眼睛轻轻笑:“毕竟,像这种‘从今天开始我就是你的女人了’这种话……真的是,很难不在意呢”

 




眼看着他眸光里颤动着微弱的光芒,你叹了口气,不自觉伸出手摸摸他的脑袋:“做你自己就好了,羽生君”

 


想当初在一起,好像真没听到过这种话,以至于你还真不知道,现在日本人表白都这么……独特了。

 


切了一勺厚蛋烧,你微微顿了顿,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把它送进嘴里,虽然表面是黑乎乎的,可是内里是正常的厚蛋烧颜色,再加上他的口味一向清淡,多吃两口之后你居然还真的有点上头。

 


羽生结弦下巴抵在桌面上,闷闷不乐的看着你,用很微弱的声音问:“那个……你不喜欢吗”

 


“什么?”

 

“表白……”

 


你顿了顿手,面色复杂的看着他,稍稍叹了口气:“Yuzuru……你回忆一下,当时我们在一起是什么样子呢”

 

反正肯定不是这种油腻又中二型……





他眨眨眼:“噢,好像是……索契回来的那天晚上诶”


“噗噗在沙发上睡觉,电视机还在放偶像剧,薯片袋子还丢在地上,蜷成一小团真的好可爱……噢,我那个时候想把你抱回房间去睡,结果把你弄醒了”


“好可爱呀那个时候……软乎乎的,啊嘞,好像还说理想对象是江直树什么的这种梦话……”

 




你咀嚼的动作僵住,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东西,脸颊变得通红,正想叫羽生结弦住口,就看见他笑眯眯的转过头来。



 

“话说回来,接吻的时候,真的很像是小猫咪呢——啊,还有就是……”

 

他凑过来,离你离得那样近,丹凤眼里带了勾人意味,抿了抿唇,几乎是要贴上来:“嘛,还有就是——请给我一个吻吧,噗噗”

 



你感觉心脏似乎都不会动了,抿着唇看着他,脸颊一点一点红透了——该死,居然忘了是那个晚上。

 



“如果说,喜欢像当初那样的告白的话”羽生结弦冲你眨眨眼睛,“我也不是不行的哦”

 


你沉默着,瞪了他一眼,后者笑嘻嘻地直起身,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着你:“我很期待那一天,噗噗”




 

你盯着盘子里的厚蛋烧不说话,他却是笑嘻嘻的看着你的耳朵一点一点红到滴血。

 


早上约了傅戚一起带陈砚秋出去逛街,出门的时候羽生结弦也恰好背着包打算去冰场训练,等电梯的时候你悄悄抬头看他,下一秒就被人抓住手腕。

 


指尖顺着动作掰开你的手心,指缝一点一点严丝密合地扣在一起,握得很紧。

 



你抬起头看他,羽生结弦就偏头朝你笑笑,做了个口型:喜欢你。

 



你不由得攥紧他的手,抿紧了唇:“你——”

 



他其实真的越长越好看了,眉眼越长越开,越长越精致,可是少年气性还没丢,柔软和干净被好好保护,笑起来的时候总是能轻易撩动你的心,尽管他自己不知道。

 



你咬了咬牙,偏过脸告诫自己——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地,原谅他。

 

就算是羽生结弦也不行!

 

绝对不行!

 



只不过刚下定决心,就感觉他轻轻晃了一下你的手,丹凤眼眯起,是一个标准的勾人的笑:“没关系的,我知道我还没有追成功呢”



“只要你知道,我一直爱你就好”

 

 

TBC.


甜吗!(瘫)


隐藏结局田中君(救命他出场率好高)

YU.

《神启录》Ⅰ(5)

*别名《伴神者》

*本篇1.6w+


*第一神赐——罗密欧

[图片]


【前情】:

止住话头,一抹脸才发现自己又流了满脸的泪水,不由得好笑起来,向他走近两步,扯着他的衣领,硬生生把人往下拽了,那丹凤眼的主人错愕地注视着我。


“是你先不要我的,羽生结弦”


我一字一顿,自以为凶狠。


“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

08.

候机室里没什么人,在我大闹一通脾气之后父亲的助理们只敢远远的守在周围,就连原本理直气壮的老师,也在我抹着眼泪从房间出来的那一刻选择沉默。


说是收拾行李,除了手机和几个零散的东西以外我什么都没拿,临走时羽生结...

*别名《伴神者》

*本篇1.6w+


*第一神赐——罗密欧


【前情】:

止住话头,一抹脸才发现自己又流了满脸的泪水,不由得好笑起来,向他走近两步,扯着他的衣领,硬生生把人往下拽了,那丹凤眼的主人错愕地注视着我。


“是你先不要我的,羽生结弦”


我一字一顿,自以为凶狠。


“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

08.

候机室里没什么人,在我大闹一通脾气之后父亲的助理们只敢远远的守在周围,就连原本理直气壮的老师,也在我抹着眼泪从房间出来的那一刻选择沉默。



说是收拾行李,除了手机和几个零散的东西以外我什么都没拿,临走时羽生结弦沉默着帮我披好外套,又被我一把扯下来,看着他无辜的样子我简直气得脑袋都发晕,转身就走。



罗密欧坐在我身侧,摩挲着手里散发荧光的项链。


“你怎么跟过来了”我用很小的声音说话,仍是闭着眼睛,感觉眼前一阵酸痛。


“我本来就没有实体,身为神赐当然感应得到伴神者的存在……所以说,以后你可能还是会天天看到我”


罗密欧耸耸肩,语气无辜:“虽然你可能不太想看到我这张脸”



我轻哼一声,没搭理他。



“上次还觉得奇怪,按理说地震都过了,【悲怆】居然还缺了一小块”

他轻叹一口气,似乎是有点意料之外:“但是,没想到……最后一块,是你啊”



我?

手指不由得僵住,我睁开眼,看见那条项链正中心原先缺了一处的口子已经完全合上,水滴状的结晶体突然像是会流动一样,透过阳光反射产生了奇妙的效果,终于成为了罗密欧所说的完整形态。



我收回视线,默默倒回椅子里,揉了揉太阳穴,感觉一阵无言的疲惫。



罗密欧把项链收了起来,看着我思索一会儿,小心翼翼斟酌着开口:“你有没有觉得……最近和羽生大人吵架的次数有点多啊,虽然说看不怎么出来,但是,小结绫,地震过后,你的心理状态应该没问题吧……”



脑子里本来就混乱的思绪像是被摁下暂停键一样卡住,我僵了僵,下意识捂住耳朵,背过身子,不去理会身后罗密欧担心的目光。



重新开始训练的时候我甚至感到些许陌生,从来没有觉得手里的反曲弓居然这么重过,38磅的弓在进行静态拉弓训练时居然维持不了多久手腕就开始发抖,抱着平板站在一旁的教练皱起眉,很是头疼:“看样子你的肌肉掉了很多”


我沉默着放下弓,摇了摇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却还是感觉地面在晃动。



“搭箭试试”

教练推了推眼镜,看着我迟缓的动作,颇为关切:“怎么了?没休息好吗?”



我拿起箭搭好,轻轻嗯了一声:“有点晕”



“可能是还没适应回来,重新调整一下”她揉了揉眉心,低头在平板上输入几个数据,“还有就是……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奇怪,怎么晃得更厉害了……我闭了闭眼,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从地面上转开,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您说”



“我了解过后得知你之前那位老师是想叫你进国家队进行训练,那这样的话我可能没办法继续教导你了”


我一顿,抬起头看向她:“那……”


教练抱着平板,直直看着我:“你想跟着我吗?”


“……想”我揉了揉发痛的眉心,将弓放好蹲了下来以缓解那种眩晕感,“但其实……我不怎么想进国家队训练”

独来独往惯了,单单是想象一下我都很难接受。



“诶?”她似乎诧异了一下,“真的吗?你现在还没有改国籍,非国家队运动员是没办法参加奥运会的,如果你要放弃改国籍这件事那么日本那边……唔,不过,都已经回来了,不改应该不可能吧”


“国籍……还是要改的”我坐了下来,努力找到正确的思绪,却感觉大脑的钝痛一阵比一阵强烈,“但是,参加国家队……和出去外训,应该不冲突吧?”



“那要看他们放不放人——”她抬起头笑了一下,像是想缓解我紧张的情绪,看了我几秒似乎察觉到不对劲,拧起眉,快步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等等,结绫,你没事吧?为什么在发抖?结绫?”


“羽生结绫?”




接通姐姐电话的时候,羽生结弦不得不承认,他是有那么一点点心虚成分在的。


“妈妈说她明天会前往横滨陪你一起训练”电话那头的羽生纱绫声音温柔,“最近过得还好吧?”


羽生结弦捏紧了手机,不自在地抠着衣角:“挺好的,仙台怎么样了?”


“一切都在恢复中,不用担心”羽生纱绫说着,又一次检查要托妈妈带去横滨给弟弟的东西,“话说,你和结绫怎么样了,我看她出发前似乎脸色不太好的样子,你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结绫……”羽生结弦犹豫了一下,到底还是不敢骗姐姐,“那个……结绫前两天走了”


那头细细碎碎的声音停下,羽生纱绫诧异地提高了音量:“走了?什么意思?臭小子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


“我……”羽生结弦踩了踩脚下的冰面,看上去有点像疯狂找借口的小孩,“我不知道为什么她又生气了,虽然……没经过她同意告诉她老师我们住所的位置是有点不礼貌,但是……这和真央有什么关系啊”



羽生纱绫不明所以地挑了挑眉:“什么意思?怎么和浅田扯上关系了?”


“而且,结绫毕竟是运动员啊,从地震开始就一直没有好好训练,她九月份还有一场世青赛,再不训练的话真的会来不及吧”


所以,让她离开是正确的……对吧?羽生结弦低下头,看着冰面上自己斑驳的倒影,忍不住抿了抿唇。



羽生纱绫皱起眉:“你在说什么啊?我问你和浅田怎么回事”


“啊嘞?”羽生结弦愣了半晌,用僵硬的语气开口:“啊……这个,我也不知道……结绫就,突然就提到真央了,说什么的确非常可爱也非常厉害,完美符合我十六岁喜欢的类型什么的……额,等等,她说我喜欢谁?真央吗?”


沉默两秒过后,羽生纱绫硬生生气笑了:“不是……原来你一直都不知道吗?”


“知道什么?”


“我们小结绫,其实很不喜欢浅田,你不知道吗?”




比起教练的慌乱和父亲的担忧,睡一觉醒来以后的我竟然冷静了不少,尽管还有点头晕,但好歹思路已经逐渐清晰起来,不会有那种大脑一团浆糊的感觉了。



“心率正常,身体也没有问题,腰部的伤口快愈合了也不用担心,只是震后受惊吓所引起的应激反应,如果可以的话更换一下环境居住比较利于恢复”


医生不紧不慢弯着腰收拾东西,声音放的很温柔:“说到地震……是前一段时间的东日本大地震吗?你刚从日本回来?”


我点点头,顿了半晌后略一挑眉,转过去不明所以地看着拉着我的手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教练,摸不着头脑——她怎么回事?我好像还没死吧?



“这段时间一直会有这种反应吗?”


我犹豫了一下,摇摇头:“不会,就是前几天开始的”


“前几天?”


“就……回国这几天,一开始还好,后来逐渐严重起来,有点睡不着觉,总觉得地面在震动什么的……”


“噢,如果是轻微失眠……应该是安全感丧失引起的”他推了推眼镜,温和地笑了笑,“没关系,过一阵子就好了”

说完,他合上笔记本,把笔揣回自己口袋里,略微一颔首:“那你先好好休息,我会定期来给你做治疗,不要太紧张”


我茫茫然点了点头,房门关上之后向后一仰瘫倒回被子里,翻个身把自己卷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缝,若有所思——安全感缺失……哈,这怎么可能。



“只是震后反应而已,看样子也不算太严重,不过你们还是要多观察观察”

门外,医生瞥了眼完全关上的房门,看向我的父亲:“地震后遗症的表现大概就是过度警觉,惊跳反应增强,注意力不集中,愤怒的爆发,自我毁灭行为,甚至部分患者会出现睡眠障碍……不过小姐还算好的,如果造成PTSD的话就比较难办了”



“为什么回国后才出现这种症状?”



“应该是安全感缺失导致的”看上去还很年轻的医生看了眼打开房门走出来的女人,顿了顿,斟酌着措辞:“应该是……回国后离开了她认为安全的环境,再加上这几天可能睡眠质量不太好,才引发这样的情况”



“裴教练”父亲深深叹了口气,面露无奈,看向刚从房间里出来的教练,“你觉得这时候让她进国家队,还有这次的比赛……”


“我个人建议是等到世青赛以后再考虑这件事”

教练看了一眼房门,纠结着说:“结绫她确实很想参加这次的世青赛,现在才四月出头,我们还有时间,完全可以恢复到她最好的状态,至于跟队训练还是外训……我想这得看她自己的选择”



“嗯……也好,唐阳那边我去说,听说这小子最近因为这件事缠你缠的紧……”


“结绫是非常有天赋的运动员,我能理解”



静默许久,挺拔温润的男人终于笑了一下:“那,承蒙你照顾了”



修养期间罗密欧也常常过来看我,并且总是带着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看着我:“我就说嘛,一直以来都很冷静自恃的小结绫怎么这一次会失态成这个样子”


我咬了一口苹果,含含糊糊地应着:“之前再怎么冷静,气上头了也没办法啊,更何况我那时候还发烧诶,生病的人娇气一点怎么了,你有意见吗?”



“不敢不敢,没意见”

他眯着眼睛笑了一下,莹蓝色瞳孔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哀伤,状似随意地问起:“对了……这次四月九日,在神户举办的慈善冰演,你有看吗?”


“冰演?看他和浅田真央吗?我有病啊”我伸了个懒腰,对着苹果又是嘎嘣一口,“我个人认为,他羽生结弦现在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过两天你们就可以准备准备去找新的伴神者,对了,我看那个浅田真央就很不错”


“伴神者都是命定的啦,这怎么可以随便改”他哭笑不得地看着我,忽然沉默了一会儿,复又开口,偏过脸,试图藏住眼里的悲伤:“其实冰演也没什么,只是……奥杰塔离开了”


“那确实是无可比拟的表演,羽生大人,真正得到了《天鹅湖》神赐的认可”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白鸟之湖》。


许久未见,单薄的身影快速旋转着,癫狂而又脆弱,身体的影子打在地上像是地狱里开出的不败之花。


那是盛开在废墟里的玫瑰,经历过着黑暗迎来黎明的少年,天鹅为他垂首降了世,在离别之际掠过平静湖面,将圣白留给这荒诞世界。


奥杰塔,那是圣洁的神赐,它来自残破的梦境,来自柴可夫斯基传达的悲痛与哀伤,来自未陨的黄昏,来自光芒与希望,那是哪怕入了地狱,也未曾被黑暗沾染半分的美好。

那是绝望之中绽放的光明。



而乐曲落下,冰面之下却只能留住天鹅一瞬的倒影。


那位高傲的公主回头凝望着冰面,一点一点消散在空中,坠下的光芒渐渐融入那位在冰上向观众致谢的少年。



“你也会离开”


沉默过后,我关掉了视频,看向斜靠在沙发上的罗密欧:“你也会离开,对吗?”



满室静默,他动了动嘴唇,强硬地扯起一个笑容:“羽生大人已经开始练习《罗密欧与朱丽叶》了,老实说那个步法还真的很不成熟呢……别这样看着我,结绫,这是我们的使命”



我呆呆看着他,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闷闷地说:“那你能陪我到什么时候呢?”


“我会一直陪着你和羽生大人”他无奈又温柔地笑了笑,“只是,等到我完全与羽生大人共鸣之后,你就再也看不到我了”


“但是我依然在,和其他神赐一起,永远陪着你,还有羽生大人”



四月到九月,整整五个月的时间里我都陷入从未有过的训练状态,我那位曾经的老师叫唐阳,经他之手带我见过主教练之后就暂时商定了世青赛结束加入国家队的事情。


“只不过我还是坚持选择去你那边外训,除了奥运会前的集训没办法溜掉以外,其余的时间我都由你安排”


前往波兰勒格尼卡的前一个晚上,我第一次拥抱了我的小教练:“裴姐姐,非常谢谢,你一直都没有放弃我”



她倒还真像个孩子一样,扭扭捏捏了好一会儿才抬起手回抱住我:“毕竟是第一个学生嘛……当时师姐带了徒弟之后我刚好退役,你父亲找到我的时候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是一位天赋这么高的运动员”


说着,又不好意思地傻笑:“后来就连师姐都说,幼真居然捡到了宝了”



“我会赢的”我又一次抱紧她,“世青赛而已,我们可是要拿奥运冠军的,对吧?”



而这五个月时间里,羽生结弦完成了六十多场冰演,罗密欧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看上去一次比一次虚弱,仍然是笑着,充斥着孩子气:“【悲怆】这个笨蛋,到底是无法凝成实体,降生的时候搞那么大阵仗,羽生大人一上手就完全被带跑了,融合之后消失的比谁都快,真是没用”



“但是,居然只能在冰演上练习,我的天,他第一次跳罗朱合乐我都不敢上去尝试共鸣,老尴尬了”



“不过羽生大人的节目在表演力上已经达到一个难以企及的程度了……这不仅是竞技花滑了,这已经是真正的冰上艺术了”

“嘿,看来我们的选择没有错”



你们选择的可是羽生结弦,当然不会有错……


我偏头笑笑,又低头佯装专注于整理行李,心脏勾扯出一阵钝痛:“是吗……那,挺好的”


“另外……如果你能和接下来的神赐大人沟通的话,请替我转达”拉上行李箱的拉链,我犹豫半晌,终究是替自己下了死手:“请告诉他们,就算伴神者真的无法替换——那也不要来找我了”



牵挂是爱最疼的地方。


可是我娇气、任性、蛮不讲理,一点痛就会让我选择退回原地,妥帖又稳当地装作毫不在意。


不是没有偷偷看过冰演的视频,甚至好几次都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点一点试图补全我缺失的岁月,当然也不可避免地看到了他注视浅田真央的目光。

准确一点说,是我无法忽视那样的目光。


像我所害怕的那样,原来在他眼里,她真的是不同的。


少年人的热烈和果敢,在笑起来的一瞬间绽放出无与伦比的美丽。


至少他从来没有那样看过我。


据说凡人的爱情没有那么难懂,你若是感觉到了,那想必也有过心动的一刹。

但,倘若那是为我,该有多好。



罗密欧怔了好一会儿,像是看出我在想什么,急忙摆着手解释:“不是的,羽生大人他只是把浅田前辈当做姐姐,就像是看纱绫姐姐那样,而且他一直都很钦佩浅田前辈这点你不是知道吗?”


“结绫,他一直都很想你”



我默不作声地打开手机没搭理他,罗密欧看着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颓然沉下肩膀:“怎么这样……你不相信吗?”



其实罗密欧也从来没有见过羽生结弦在训练时也会走神成那样。


是向来稳定的阿克塞尔三周跳罕见出了问题,他的心思似乎不在训练上,吧唧一下摔在冰面上滑出去好一段距离,像是一个迷茫的孩子盯着冰面缓了许久。



“怎么了?今天状态不好”都筑章一郎将水和毛巾递过去,才见羽生结弦回了神,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啊……没事,总感觉老师温柔了许多,还有点不适应呢”


“啊嘞,以前难道很凶吗?”


“是的,超级凶——”他眯着眼睛笑了起来,“结绫都被您给吓到过呢”


“啊,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个孩子天天跟着你了,原来那是你妹妹吗?话说……就连纱绫也好久没看见了,最近过得还好吗?”


“诶?姐姐还在仙台,但是结绫的话……”羽生结弦愣了愣神,“老师,你那天已经见过她了啊”


“你是说站在冰场旁边的那个姑娘?”都筑章一郎也是一怔,“我还以为那是你女朋友呢”


羽生结弦失笑,摇摇头:“怎么可能”


“可是你一直都在看着她诶,我还以为……不过,毕竟是羽生君,想这些的确太早了”都筑章一郎点点头,自己把自己说服了,“哦对了,早上让你帮忙照料的孩子应该没有很不听话吧?”


“没有,很乖”羽生结弦摇摇头,“很喜欢看书呢,还给我读了一小段书,是个很可爱的孩子”


“新的节目排的还好吧?”


“打算找点时间再看一遍电影,说不定会更好理解这份感情”谈及《罗密欧与朱丽叶》,羽生结弦罕见的露出几分羞涩,“只记了一些片段,不过已经很美好了”


又和都筑章一郎扯了几句,目送着老师离去,罗密欧若有所思地看着羽生结弦又一次跌在冰面上,足足愣了好几秒都没有起身。


那一刻似乎回到了上午,幼嫩的童声仿佛还在耳畔——

“我要告诉你一个很简单的秘密,就是用心才能看见事物的真实,真正重要的事,用眼睛是看不见的”


“出自《小王子》”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捧着书,偷偷瞟了一眼眼前这个大哥哥,有点羞涩,“哥哥,你真好看,我觉得你就像小王子一样好看”



羽生结弦几乎是立即愣住,好多年前的一个孩子和眼前的小女孩重合起来,只不过前者那时候笑得格外明媚,牵着他的手像是握住了全世界:“Yuzuru,你真好看”


再大一些,鲜为人见的女孩一直不知道她其实刚开学就已经成为了升入国中的男孩们口中的话题对象,那样骄傲又明媚,在众人之中直奔他而来:“Yuzuru,我们回家吧”


还有失败过后的温柔拥抱:“没事的Yuzuru,下次一定可以做得更好,对不对?”



为什么人总是会在失去以后才会怀念?


冰面上的人摇摇晃晃站了起来,罗密欧收回目光,感到好笑。


这里没有海棠花,而那个迟钝的男孩却终于明白了川端康成的一二分情意。


可他早已丢失了他骄傲的玫瑰花。





09.

抵达勒格尼卡的时候已是深夜。


尽管在飞机上睡得有点发蒙,但是远远看见那个戴着鸭舌帽姿态无比熟悉的男孩飞奔过来那一刻我就立马反应过来,下意识后退两步,让还没从睡眠中缓过神来的教练被迫承受了熊孩子的大力拥抱,硬生生给弄得无比清醒:“Rollo!”



鸭舌帽受到碰撞掉下,耀眼的金发和那个让我无法忽视的发量显露出来,抬起头,露出那双狗狗眼,一眨不眨看向我。



我扶额,向他示意一下手里乱七八糟的行李:“Rollo,我真的没有手抱你”


顺便心虚别开脸,底气不足地补充:“嗯,不是故意后退的……”



“师姐”

男孩无辜地眨眼,像是在委屈:“你都不想我吗”


我迷之沉默一会儿,然后笑了笑:“是有点……想”


委屈一扫而空,他像只小狗一样亮起眼睛,我隐约觉得他背后不存在的尾巴已经欢快地摇起来了。

“我很想师姐”他凑近我,莹蓝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我的样子,“所以很开心,师姐也在想我”


啊,救命呐……我控制不住嘴角的抽搐,用谴责的目光看向教练——你到底哪里找来这么个活宝的?



第一次见到Rollo的时候我还在修养期间。


自从诊断出地震后遗症,心理医生几乎两天登门一次,父亲甚至请了营养师替我调理,外加在家门口一直无人问津的小草坪上种了满丛的玫瑰花和藤蔓,深夜里没关紧窗户就可以闻见玫瑰沾了露水弥漫上来的氤氲香气。


教练安排我只做一些基础训练来慢慢恢复体力和肌肉状况,之后说要和她的师姐商量射箭馆改造的事情就请假离开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后面就跟了个金发碧眼的男孩,看上去有点呆憨的感觉。


“Rollo,意大利的”教练一边喘着气放下背包,一边朝我示意了一下,“算是……你师弟”


看上去年纪不大的样子,正处在一生中最美好的花期,脸部轮廓并不算太硬朗,眨着眼睛看向你的时候有一点无辜,像极了装傻充楞的小狗。


是标准的意大利人长相,但是他莹蓝色的瞳孔和金发,莫名让我想起了罗密欧。


“这孩子比你小了点,十五岁,看上去有点天然呆,不过天赋还可以”教练偷偷凑过来在我耳边轻声解释,“我去的时候师姐就把他扔给我了,说这孩子一来就想到我底下,师兄想收他他还不去,倔的要死”

“真是稀奇,我什么时候魅力这么大了……”


我看了过去,就见着他直勾勾望着我,神情很奇怪。


“嗯……Rollo?是这样叫的吧……”我不太确定看了一眼教练,得到她点头之后朝他伸出手,“我叫羽生结绫,算是你……师姐吧,你也可以叫我结绫或者……”

我咽了咽口水,受不了他直勾勾的目光,偏头看向教练:“姐,他不会听不懂英语吧?”


可是我不会意大利语诶……


“不会啊,我一路上都用英文说话,他都听得懂啊”教练也奇怪地看着他,“我记得这孩子之前挺活泼啊,怎么一见你就这样?”


就在我俩面面相觑的时候,话题中心终于有了反应,先是抽了抽鼻子,然后摘下口罩,欧美人高挺的鼻梁和单薄的唇,再加上满头金发,像个漂亮的洋娃娃。


我还在愣神,他就突然走过来给了我一个实打实的拥抱。


难以置信,十五岁出头的孩子居然长得比我还高,身上有一点淡淡的牛奶味,皮肤很白,拥抱的时候似乎很紧张,但还是没有放开我。


下巴抵在他肩上的时候我还处于茫然状态,就感觉这孩子蹭了蹭我的侧颈,说话的时候像在撒娇:“师姐”


有点不太标准的中文,感觉像是没学多久。


教练疯狂对着我眨眼我才茫茫然反应过来回抱他:“噢那个,多……多多指教”


虽然看上去不靠谱,可是他比我想象中厉害,拿弓的时候他的跳脱像是被摁下暂停键,一举一动都显得沉稳,但是得到教练赞许之后就会转过头来,眼睛亮亮的看着我,就像是想得到主人夸奖的小狗。


恢复正常训练前的最后一次心理治疗结束以后,医生终于忍不住了,有点稀奇地看着一直蹲在门口等我的Rollo,难得开了个玩笑:“你这哪捡来的?这么黏你”


我挠挠脸颊,有点尴尬地朝他笑了笑。



地震后遗症导致我经常失眠,就算睡着了,稍微有点动静也会马上惊醒,复查时医生给我判定还是安全感缺失,也不知道怎么就被Rollo知道了,自那以后就自告奋勇要守着我睡觉,神情恳切地让人不忍心拒绝。


幸好被教练及时制止,不然一个人搁我床前看着我睡……这难道不会更睡不着吗?


定下来的训练场地设在加拿大新建成的俱乐部,坐落于加拿大多伦多北约克,教练提到这个地方的时候还不忘叉着腰感叹:“这可是加拿大最安静的区之一,而且安全系数很高,即使在北美洲,这里的犯罪率也是最低的地区之一”

“当然,也很贵”


提到这个她的脸就皱成一团:“毕竟北约克也是富人区……那个地价真的高的过分,一开始选地方是想在魁北克,但是你父亲一听这个地方马上就说不行,又从宜居程度安全因素还有气候环境什么的各种方面考虑,最后才定了北约克”


“不过说是俱乐部,经过商讨之后我们还是决定变成全封闭状态,老师已经把温哥华、蒙特利尔还有卡尔加里那边的几个俱乐部变成完全对外开放用来盈利的了,到时候几乎所有学生都会到这里来训练”


说着,还很无奈地一摊手:“虽然说我们不缺钱,但是这么多学生,还有场馆日常维护什么的,总不好天天找投资人要吧……当然,有些学生还是不愿意过来的,毕竟确实有点大动干戈了”


“对了,有几个小朋友还是很有意思的,而且听说那附近也有一些俱乐部驻扎,你可以多交一些朋友,毕竟我们不止教射箭,也有一些是学射击、击剑那一块的,哦对,还有体操的”

“不过,击剑帅哥们应该都是在离俱乐部大概几百米远的副馆训练,射击队和他们一起也在副馆”


我不由得怔住,诧异看着她:“这么多?你们业务范围还很广啊”


“俱乐部是由我的老师和他的几个朋友一起办起来的,大家项目都不太一样,当然教的不一样啦”她耸耸肩,满脸无辜,“别担心,这次新建的场馆是目前为止大大小小几个俱乐部里最大的,比你日本那边那个大了几十倍有,虽然说是作为全封闭训练基地,但是该有的娱乐设施也少不了你们的”

“不过北约克那边的房价很高,不懂那些愿意过来的运动员能不能找到地方住”


“噢对,还有那小子”

说着,教练冲我眨眨眼,示意我去看身后专注于擦拭装备的Rollo,眼神八卦:“我当时是最后一个到的,还没喘口气师姐就把这孩子领过来说这小孩想要到我手底下训练,我那时候就寻思不对劲,现在看他这么黏你……”


我一愣,不由得干笑一声:“别开玩笑了”


教练就敛了笑直起身来,手插进衣兜里,上下扫了我几眼看出来我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幽幽叹口气:“我是觉得这小孩还是挺可爱的……”


我看了一眼旁边一直沉默着不出声的罗密欧,没有开口。


但是这样说来,Rollo的确是跟我跟的太紧了。


生日将近,前往多伦多的计划被暂时搁置,我决定和父亲一起过完生日再走,那天Rollo给我做了个花环放在头上,玫瑰盛放着,香气弥漫而来,夕阳下的男孩眼眸明亮,冲着我歪头笑了一下:“师姐,果然还是玫瑰配你”


父亲一开始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孩子没什么太大意见,和教练谈论过后就不再过问Rollo的事情,此时见了我头上那顶花环也忍不住笑:“当时我可喜欢给你母亲做这个了”

“虽然每次时间到了都会干掉,可是她还是很喜欢,每次都叫我做,特别是樱花开的时候,做起来很漂亮”


我干笑一声,不自在地捏捏手指看向Rollo,有点恍惚。


“还给师姐准备了礼物”他说着,从运动外套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感觉师姐的项链带了很久,所以给师姐买了一条新的项链”

“打开看看吧”


他似乎很执着于玫瑰,项链也买了一条玫瑰形状的,上面缀了一颗红宝石,旁边还放了一个同系列的耳饰,似乎是考虑到我没有打耳洞所以买的是耳挂,在阳光下都能闪烁出细碎的光芒,看上去贵得要死。


我注视许久,抬起头看向他,也有点无奈:“乱花钱”


他眨了眨眼睛,莹蓝色的瞳孔里盛满笑意:“反正师姐也会送我礼物啊,不心动吗?要不要试戴一下?”


他拿起项链兴致勃勃地凑过来,孩子气性让我无奈又好笑地顺着他的意思低下头,系好项链之后他后退两步细细端详,我还没开口询问效果,他忽然又伸出了手:“总感觉还是把这个项链摘掉……”


脖颈上的地球蓝其实已经有轻微的划痕了,看上去有点老旧,原本安安分分的此刻却忽然发烫,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动作不听从大脑指令,几乎是下意识的,拍开了他的手。


两个人微愣之间,我干笑一声,试图缓解尴尬:“那什么……你突然一下子很吓人啊”


Rollo眨眨眼,半晌,露出一种很委屈的表情,却又老老实实坐了回去,时不时悄悄瞅一眼我的表情。


匆匆从外面赶回来给我庆生的教练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边走向我一边看着他:“你们这是怎么了?”


说着,递给我一个还挺大的快递盒子:“你爸让我拿过来的,说是今天早上送到家门口……从日本来的”


我几乎是僵直在原地,不敢抬头看Rollo的眼睛。

 

教练见我不接,看看我又看看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把快递盒收回来自己抱着,干笑了一声:“我……我先放回你房间,你俩都准备一下,过会儿就要吃蛋糕啦”

说完,又轻轻戳了我一下:“有什么事都先哄哄,小孩子都快哭了”

 

我其实一直没懂Rollo这么喜欢缠着我的原因,他有时候真的很像我的弟弟,一口一个“师姐”喊的乖巧,表情又总是那种无辜的样子,实在让人狠不下心来说他。

 

因为那件快递,一整个晚上我都没有什么心思放在生日会上,射箭队几个哥哥姐姐也送了我一大堆礼物,在闹起来之前被老师一个个收拾的服服帖帖,临走时还不忘指着Rollo对我挤眉弄眼:“乖乖,这么小年纪谈恋爱可不好哦”

 

“真啰嗦”其中一个姐姐拍了一下说话人的头,朝我挥挥手:“乖乖,等你入队那一天噢,世青赛加油”

 

Rollo悄咪咪抬头看了我一眼,又在教练揶揄的目光下挠了挠耳朵,低头乖乖的吃蛋糕,耳朵红了一片。

 

父亲则是不动声色地注视着这一幕,在我送别几个哥哥姐姐回来之后放下酒杯,关切的摸了摸我的脑袋:“脸色好差,是不是又没休息好?今天晚上会不会太闹了?”

 

我顺势把头靠在他肩膀上,轻轻摇了摇。

 

但是老实说,从日本回来开始,我的状态一直都很糟糕,先是地震后遗症的影响,导致有一段时间走路都感觉摇摇晃晃,再就是失眠,好不容易睡着了,那双好看的丹凤眼就会出现,从小到大的无数个场景拼拼凑凑,侵扰我的整个梦境。

 

还记得我第一次从梦中醒来,直勾勾望着天花板再也睡不着觉,枕头被泪水打湿,大脑空白过后就浮现梦里那双温和的眼睛——羽生结弦,你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呢。

 

父亲找了个借口提前离场带我去书房,先是送了我今年的生日礼物,他说那是他早年和母亲度蜜月时买下的房子,就在北约克,可以方便我日常起居。

 

我则是震惊无比的收下钥匙,然后茫然发问:“您……当年到底多挥霍啊,北约克那边的房价据说不便宜的吧……爷爷那边没骂人啊?”

 

父亲哭笑不得,狠狠揉了一把我的头发:“这些都是我自己投资赚来的钱,跟家族没关系,你爷爷更不知道,怕什么”

 

“另外,就是想跟你说一说羽生那小子的事”

 

久违的名字出现,我心跳忽然重重跳动了一下,下意识握紧拳头,钥匙在掌心刻下印子,有点泛痛。

 

“我觉得你们可能有些误会……其实,那天是我打电话给他,问你们的地址的”父亲不自在地摩挲着手指上的戒指,低下头避开我的目光,“也是我跟他说,让你先回来的”

“其实挺吃惊的”

“印象里这小子一向很倔,还有点幼稚,听秀利说过几次,孩子心性还很重,好胜心也强……我本来以为他会不同意的,但是……意外的很懂事”

 

我沉默着,思绪在大脑里跌了一跤开始乱成一团。

 

“我先前以为要用点手段才能让他松口,以此来告诫你不要试图陪一个男孩长大”父亲无奈揉了揉眉心,却不由得笑起来,“但是很遗憾,他比我想象中出色”

“好像才十六岁吧?该有的孩子气没有丢掉,却有恰到好处的懂事和礼貌,明明才这么小年纪却分得清事理,处理事情也很妥当,很有他母亲的风格……好像,甚至怕你会向我反抗,自己撒了个不大不小的谎”

“那时候……他说的是叫浅田真央吧?看样子你听到了?”

“宝贝,你是不是喜欢他?”

 

 

心跳几乎是错漏一拍,我哑然,不敢抬头去看他,而父亲则是偏过头,注视挂在书房墙上的照片,轻轻耸了耸肩:“对于你们,短暂的分离而已,总好过无能为力之后的长久告别……这孩子挺好的,倒是意大利那小子,爸爸不支持”

 

我噎了一下,茫茫然抬起头:“诶?”

 

“算了,你现在还小,考虑这么多做什么,被你妈知道了又得骂我……嗯,好好睡一觉,准备后天前往北约克吧”他把视线从母亲的照片上收回来,摸了摸我的脑袋,“不要想太多,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他”

 

“如果遇见了,有什么话一定要好好讲,不要耍脾气,也不要闹性子”他亲了亲我的额头,语调温柔,“现在,回去看看你最后一件生日礼物吧,我猜你已经等待了一个晚上”

 

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我还没完全反应过来,一抬眼就看见罗密欧坐在椅子上,脑袋埋在臂弯里压着桌子呼呼大睡,听见声响了才慢悠悠抬起头来,揉着眼睛,一副困倦的样子:“啊,结绫,你回来好慢……”

 

我没理他,乱成毛线球的思绪被我一点一点整理好,近乎机械地拿起快递盒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拆,手随着动作在轻微发抖,似乎连心跳也开始慢慢加速。

 

他没有不要我,也没有不需要我。

我咬了咬下唇,打开快递盒。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个很大的礼盒,再打开,放在最上面的是一封信,一条新的法藤,一条水晶手链,还有一只维尼熊纸巾盒被压在最下面,耳朵旁边的标签还没拆。

 

法藤是全新黑拐,水晶手链用一个小布袋装住,看上去不是神社买来的。

 

他一向迷信,这种水晶手链七七八八也有好几条,只不过这条格外丑,配色方面有点乱七八糟的,如果说是自编的,看上去也不像是由美妈妈的手笔。

 

“是羽生大人自己编的哦”罗密欧撑着脑袋笑嘻嘻地开口,“祝小结绫,世青赛夺冠”

 

而在空无一人的小花园里,高挑俊郎的金发男孩拿着一支玫瑰花,仰起头眺望西南角仍然亮着灯的房间,莹蓝色的眼睛澄澈又干净。

 

微风中有人轻轻一声叹:“没用的,Rollo,我们来得太迟”

 

 

“只有玫瑰配得上师姐”他动作未变,自顾自开口,“她会喜欢我的礼物吗”

“比起那位都没能到场的先生”

 

 

空气滞凝了一会儿,温柔的声音响起,似乎是有点无奈:“别这样,没用的,Rollo”

 

 

“我们的玫瑰不适合种在阳光普照的花园里”

 

“她从一开始,就诞生于那片独一无二的雪原”

 

 

 

10.

新落成的场馆确实比我想象中大,教练口中的学生们也陆陆续续到访,我观察了几天,发现练射箭的还是男生偏多,体操来的大部分都是俄罗斯的漂亮妹妹,击剑那边颜值普遍居高,其中有好几个过于热情的法国帅哥,被迫承受过一次贴面礼之后我见着他们几个都选择绕着走,被教练知道以后还给我狠狠嘲笑了一番。

 

 

我在北约克接受了三个月两点一线的训练模式,选拔赛日期出来以后Rollo先回意大利进行最后的队内训练,我则前往日本,基本算毫无悬念地拿下比赛名额后又在日本呆了一阵子才前往波兰。

 

而这些日子我都借住在葵酱家里,几乎是不留余地地向她推销训练基地,被我烦到无可奈何的桥本葵几乎是落荒而逃,在我步步紧逼之下终于同意会好好考虑这件事。

 

“真是锲而不舍……”她扑进被子里,头发乱糟糟的,看上去有点娇憨又可爱,“话说回来,绫酱,你这次回日本,没有去拜访一下羽生阿姨吗?”

 

日本本来就不大,东京距离仙台也不过几个小时的车程,按理说的确是该去看看她的,可是据我所知,由美妈妈在我走之后居然亲自跟到羽生结弦身边照顾他。

 

老实说,我暂时还不想跟他打什么照面,毕竟走的时候说出那种话,又自己屁颠颠跑去见他……丢人。

 

Rollo比我们先抵达勒格尼卡,小狗眼巴巴等了两天才收到我们准备登机的消息,按理说抵达时间应该是深夜,我和教练谁都没想到他居然会在机场等我们。

 

“大晚上的不怕危险啊”清醒过来的教练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有点心疼地皱眉,“我们又不是找不着路,过两天就比赛了,好好休息比较重要”

 

“老师和师姐毕竟是女孩子啊”他回过头,鸭舌帽下的蓝眼睛像湖水一样柔和,“房间我已经单独订好了……诶?师姐,怎么了?”

 

我茫然抬起头,啊了一声:“什么?”

 

Rollo挠挠头:“就是感觉……师姐今天脸色有点不好呢”

 

我无意识抱紧怀里的衣服,摇了摇头:“可能就是困了吧”

 

虽然这么说,在Rollo将信将疑回过身带路之后,我还是忍不住朝出口处看去——虽然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但是刚刚下飞机的时候,总觉得看见了田中君……

 

但是,田中君的话,应该还在日本吧。

 

思及此,我收回目光,快步跟上教练的步伐——田中君不可能千里迢迢跑来这里的,应该是,错觉。

 

正值九月,气候向来全年温和的波兰在比赛那天放了大晴,虽然太阳还不算炙热,但是我还是选择束起高马尾再戴上遮阳帽,防晒霜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涂了个遍才放心让自己暴露在阳光之下。

 

前往赛场前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趴在床上的维尼熊抱了起来,搂在怀里,盯着教练莫名其妙的眼神面不改色地走出去,实际上感觉自己脸热有点过于严重了。

 

教练快走两步跟上我,欲言又止:“你这……”

 

“你就当它是守护神吧”我戴上口罩,佯装正经地对她说:“必要时候,可以迷信一下”

 

于是我亲爱的裴幼真裴教练,怀里抱着那只维尼熊在场边呆了整整一个下午,接受了无数选手投去的目光后一直面不改色,实际上表情早就危险的不像话。

 

比赛采用单淘汰赛赛制,一共六天赛程,首先进行的排位赛就得用去两天,七十二支箭,总分出来的时候我不由得失笑——又是第四。

 

我刚一离场,教练就快步走过来,似乎是忍受不下去了,捏着维尼熊的耳朵就把它往我怀里塞。

 

“还好,已经算不错的成绩了”她甩掉烫手山芋一样松了口气,抬起头之后似乎是不明白我沉下来的脸色,微微歪头,“额,不是第四吗……怎么了嘛?”

 

“去年的世青赛,我也拿的第四”我微微一笑,最后自己深吸一口气,抖了抖手臂放松,抱紧了怀里柔软的小熊:“算了,现在只是排位赛而已……”

 

“比起这个,我比较担心你来这边能不能睡好?”教练领着我往外走,眉眼干净,瞳孔里染着担忧,“总感觉你今天脸色不大好……最近失眠又严重了吗?”

 

几乎是无意识地摸了摸脖颈上的法藤,地球蓝和黑拐一上一下,还有戴在手上的水晶手链,几处汇聚着,像是某种巨大的守护围绕着我。

 

“主要是有点认床”我回神,无奈地笑笑,“我会尽力不影响比赛的,失眠症状最近还是有好一点,不要紧的”

 

裴幼真皱了皱眉,看见我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缓了缓表情,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观众席,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走吧,先回去酒店休息一会儿”

 

我有点走神,被她拍得一个趔趄:“噢……那Rollo呢?”

 

“他还没比完,你先回去,他比完我再带他回去,你先好好休息,别勉强自己,人生地不熟的也别乱跑,听见没?”我的小教练一向是嘴硬心软的性子,以为把我拍疼了又过来揉揉我的肩膀,“回酒店的路应该可以自己去吧?”

 

我觉得好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

 

她朝我挥挥手看着我离开,转身看向观众席,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朝着出口处走去。

 

两个男孩捧着相机站在一处阴凉下,时不时笑着推搡一下,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但是熟悉的轮廓和突出的气质让裴幼真顿了顿脚,继而迈大步子朝那边走去。

 

背后被拍了一下,羽生结弦抖了抖肩膀,头也没抬:“田中你干嘛……”

 

裴幼真歪了下脑袋,看了眼旁边僵着不敢动的田中刑事,笑了一声:“羽生选手”

 

是不熟悉的口音,勉强听出在叫自己,羽生结弦猛的抬起头,看到一张说不上熟悉但是有点印象的面孔——噢,这不是,小结绫的新教练嘛……

 

犹豫之后,羽生结弦干笑一声:“您是在……叫我吗?”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可能有点事想请你帮忙”裴幼真笑着点点头,看着眼前手足无措的男孩,步步紧逼:“关于结绫的事情,相信你……应该愿意吧?”


羽生结弦下意识抿紧唇,看了一眼田中刑事,相互交换了一个眼神后揉了揉耳朵,有点尴尬的意思:“那个……我觉得,小结绫她可能不是很想见到我……”


“没让你去见她”裴幼真感觉自己嘴角抽了抽,指了指男孩身上的运动外套:“脱了”


“额……什么?”


“外套,脱了”裴幼真歪头笑了笑,“有急用”


回到酒店后没多久,教练就带着Rollo回来了,小奶狗蔫头耷脑的,排位赛没发挥好只拿到第七的名次,还没说他他就自己先委屈上了,搞得教练也只能先把他往我这扔,转头去找刚才的比赛记录看。


只不过才歇了没两秒,教练看了一眼我身上简单的T恤衫,把手里的iPad放下,在书包里刨了刨,拽出一件衣服扔我头上,语气有点僵硬:“穿这么少一会儿感冒怎么办,衣服穿起来”


“现在九月,感什么……”我拉衣服的动作顿了顿,有些不太确信地吸了吸鼻子,一把扯下衣服看向教练,有点不解:“这是你的吗?”


教练啊了一声,抬起头反问:“这不是你的吗?”


“我确实是有一件一样的,但是……”犹豫了一下,我看了眼有点蒙圈的Rollo,没有把话说完。


但是,味道不对。


不过,也可能是当时收拾东西的时候拿错了吧……毕竟这件衣服,羽生结弦也有一件一模一样的,由美妈妈收错地方也有可能。


想到这,我松了口气把衣服穿上,久违的味道淡淡的萦绕在鼻尖,有一点困倦悄悄涌了上来,被我刻意压了下去。


“结绫你的问题其实不算太严重,就是有一点抖,瞄准的时候注意一点就好,还有就是两脚用力不等才造成的用力不均……,不过原因可能是这次的精神状态不算太好……”

裴幼真瞄了我一眼:“对了,结绫,你现在会困吗?”


“有点,我一会儿再去睡吧,先听完复盘”

我朝她摆了摆手示意继续,没有理会旁边Rollo投过来的目光。


Rollo委屈眨了眨眼,还没开口说话就被教练狠狠拧了一下耳朵:“现在是你,出了多大的问题不知道吗”

“推弓这么低,着力点完全不对,用力方向出现问题也不奇怪……还委屈呢?淘汰赛你敢给我这样乱来你就等着被我骂吧”


我抬了抬眼,察觉到熟悉的气息忽然出现在我身边,偏头一看,挂着灿烂笑容的罗密欧坐在窗台上晃着脚,身上穿着的居然是考斯滕,容颜似玉,仪态端庄而优雅,像极了欧洲中世纪逃跑出来的贵族小公子。


他歪歪脑袋,冲我做了个口型:走?


当即站起身,我拢了拢衣服,装模作做样地打了个小哈欠:“那教练,我就先回去睡觉咯……”


“不是说听完……算了,赶紧睡吧,不要影响到淘汰赛状态就好”她挑了半边眉又放下,手指飞速调开视频里Rollo出错的位置,又转过脸去面对小奶狗:“你给我看这里,你这个推弓的动作绷这么紧……”


我快步走向门口,拉开房门又轻轻合上,从兜里找出房卡刷开了自己的房间,轻松一口气,忍不住笑了一声:“最近好久没来找我玩了”


罗密欧站在窗户面前转过身,笑得灿烂:“好看吗?”


“怎么会这么突然,居然穿考斯滕来……”我耸耸肩,背着手绕着他转了几圈,点了点头:“唔,还行”


其实我一直都觉得罗密欧很适合这样的黄色,因为他在我眼里就像是一轮新生的太阳,他灿烂,耀眼,有磅礴的活力与生机,也有不着痕迹的温柔与妥帖。

的确是,很适合黄色。


特别是这样温暖的黄色。


“有一件好事”他笑眯眯的凑近我,瞳孔里闪烁着不灭的光芒,“不过,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失笑:“你突然卖什么关子”


“我猜你知道了一定会开心的”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我,眯起眼睛笑了,复又困惑地四处看看:“话说,巴散还没来吗?”


“你是说新的神赐?”我不确定地看着他,“那是新的赛季用曲?”


他嗯了一声,自己低下头嘀咕了一句:“看来是还没到时间……”


我慢悠悠晃进厕所拆开发绳,这高马尾好看是好看,就是扎的我头皮有点痛,刚放下来的时候还有点不适应,感觉脑袋上一阵发麻。


抓了抓头发,刚想和罗密欧说几句话就忽然听见房门被刷开的声音,动作轻轻顿了一下——按理说有房卡的只有我和教练……


我皱眉,打开厕所的门,扬起眉梢:“Rollo!都叫你不要……”


看样子是突然被推进来的,门缝合上的一刻我看见教练的衣服颜色还有田中君错愕的脸,再一偏头,羽生结弦捂着脸才刚刚站稳,贴着墙动都不敢动。


沉默之际他悄悄把手指分开一点,眼睛从指缝里偷偷看我,皮肤一路红到耳根。



啊……好可爱。

我强压住心跳,怒斥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之余似乎听见了罗密欧幸灾乐祸的声音:“哈!Suprise!”


整整五个月,羽生结弦换了个新的发型,整个人清爽而又挺拔,此刻躲闪着眼睛不敢看我,嘴角抿着,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但是这里可是勒格尼卡,波兰啊。

我歪歪脑袋,率先打破沉默:“……你自己来的?”


“啊,不……不是,还有,还有田中君一起……”

他磕巴了一下,眼神四处乱飘,看到我脖颈上带着的两根法藤就像是被烫到一样瞬间看向别处,局促不安地偷偷瞟了我好几眼。


“哦,这样啊”我没见过这样的羽生结弦,此刻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居然有点想笑,起了逗弄心思:“那你来干嘛啊……羽生哥哥?”


他顿了一下,似乎是不习惯我的叫法,有点不自在地揉揉脸颊:“就是来……看比赛的”


我指了指自己:“看比赛?看我的啊?”


他犹豫着悄悄看了我一下,见我面色如常,轻轻点了下头,又顿了顿,摸摸鼻子:“如果你不喜欢……”


“我好像没什么权利管别人看什么吧”

这语气有点冲,我说完自己就有点后悔,思绪顿了一下,父亲的话在耳边骤然响起——好好说话,不要耍脾气,不要闹性子。


羽生结弦闷闷地“哦”了一声,又静了静 像是鼓足了勇气:“因为,你说……你不会回来了什么的……”


我一僵,不着痕迹的抬起眼看向他。


“妈妈叫我来一定要解释清楚什么的……其实,我没想这么多,就是希望小结绫你可以,恢复训练……”

他的声音越说越小,细听还有点委屈和紧张:“但是,我的处理方式可能错了……就是说,小结绫你说再也不回来什么的让姐姐和妈妈都有点伤心……然后,对不起”


我干笑一声,老实说,也有点尴尬:“噢,这个嘛,也不是什么大事”


羽生结弦悄悄抬起眼:“所以,你不怪我了?”


“我……”

我止住话头,下意识想说那天的情绪失控其实有地震原因,但是又怕他嫌我太过矫情,到嘴边的话滚了一圈被我咽回去,掩饰一般地抓抓头发,笑了笑:“父亲已经告诉我了……关于他和你谈话的事情”



他还愣着,房门又一次被打开,教练指挥着田中君抱着一床被子走进来,几个人四目相对,看看我又看看他,结果是田中刑事先扬起了眉:“羽生,你不会真的要让我自己回去住吧?”


教练在后面狠狠剜了一眼田中刑事。


羽生结弦下意识看向教练,挠了挠头:“唔,就今天晚上吧,我有很多话想跟小结绫说……可以吗?”


后来我想起那天晚上总是念念不忘,骄傲不服输的一颗心在少年温柔的目光下逐渐软化,几乎是不自觉地,我像小时候那样喊他“Yuzuru”,他就眯起眼轻轻笑,躺在找酒店要来的行军床上看着我,无意中碰到了我发凉的手。


然后我看见他皱起了眉,抓住我逃开的手腕,愣了愣。


“……教练姐姐说,你很久没睡好觉了,是吗”几乎是同一时刻他翻身坐了起来,趴在床边看着我,捏着我凉凉的指尖,不自觉颦起眉,“你怎么没有照顾好你自己呢?如果妈妈知道了会生气哦”


我把被子往上拉了拉,只露出一双眼睛直直看着他,无辜地眨了眨。



那一瞬间我觉得Yuzuru像只大狗狗,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柔软的小动物,用最大的温柔拥抱我,将以前的不美好通通抛之脑后。



就像是大狗狗伸出爪爪,冲着你眨眼睛摇尾巴,然后变相告诉你——

别生气啦,我来带你回家。


TBC.


隐藏结局是Rollo,包括配图也在里面了

YU.

《神启录》Ⅰ(2)

*别名《伴神者》(重修)

*本篇1.3w+

*第一神赐——罗密欧

[图片]


02.

最终答应老师的浴衣我也没给他从羽生结弦那边骗来,尽管我好说歹说,羽生结弦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时候甚至会行走在发脾气的边缘,那眼神每每都让我硬生生把话咽回去开始赔着笑哄他,堪称很没有骨气的做法。


当然,老师好像一开始也没指望我能干什么,等我缩头缩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买了好几件浴衣扔在床上挑挑拣拣,见着我进来还不忘嘲讽两句:“就知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满嘴跑火车,骗了我两瓶药还给我开空头支票,不知道的还以为灰姑娘再世呢,钱都被后妈骗光了”


我抹了一把脸,不好...

*别名《伴神者》(重修)

*本篇1.3w+

*第一神赐——罗密欧


02.

最终答应老师的浴衣我也没给他从羽生结弦那边骗来,尽管我好说歹说,羽生结弦都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时候甚至会行走在发脾气的边缘,那眼神每每都让我硬生生把话咽回去开始赔着笑哄他,堪称很没有骨气的做法。

 


当然,老师好像一开始也没指望我能干什么,等我缩头缩脑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买了好几件浴衣扔在床上挑挑拣拣,见着我进来还不忘嘲讽两句:“就知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满嘴跑火车,骗了我两瓶药还给我开空头支票,不知道的还以为灰姑娘再世呢,钱都被后妈骗光了”

 


我抹了一把脸,不好意思地讪笑:“哪能啊,怎么的也得白雪公主吧”

 


他瞥我一眼,笑了声:“你也得是底子好,天生的冷白皮,不然那太阳天天照迟早得白不过你羽生哥哥”

 


虽然平时训练大多在室内,可是正式比赛都设在室外,也好在日本的太阳不算太毒,不然我真的想把自己包成个迪拜人再去面对阳光。

 


“我昨天和你父亲联系了一下,有件事想和你商量商量”

老师放下了手里的衣服,难得有几分郑重:“按你现在的水平,虽然稳定性还不够,但是已经可以参加大型比赛了,日本国内比赛没什么含金量……虽然说你现在更改国籍也赶不上2012年的伦敦奥运会,我跟主教练商量过,想让你先进国家队训练试试,再看看下一次奥运会能不能让你上场”

 


更改国籍的运动员必须得经过三年的禁赛期,如果我现在更改,至少得到2013年才能参加比赛……

 


“可是,明年就有一场世青赛”我拧着眉,有些不服气,“去年的世青赛我只拿到第四,如果明年不能参加——”

 


“这也是我们考虑的地方”老师挥挥手,示意我冷静一下,“毕竟你从小长在日本,我们主教练的意见是先让你回去中国适应适应环境,暂时不动国籍的事情,等明年世青赛之后再来讨论这个事”

 


“还有一个棘手的是舆论问题,到时候可能两边的舆论风向都不会太好……”

 


“我不在乎这些”我无意识抠了抠手指,有些走神,“那这样……也可以”

 


“我会先回去和主教练商量这个事情,老实说我的水平已经教不了你什么东西了,甚至一些个人习惯还有可能带坏你”他又开始低头摆弄他的衣服,佯装不经意地看了看我,“你父亲倒是有个小意见,他想让你先回国住一段时间,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先暂时定居回中国,这样也方便参加训练”

 


我皱起眉:“但是……”

 


“别跟我说,有什么话找你爹去说,我算是遭不住他了,跟我高中班主任一样能讲”他也一副很头疼的样子,冲着我直摆手,“如果你答应的话,应该明年三月份差不多就能办好转学手续——是的,上学,别这样看我,小孩子怎么可以不上学呢”

 


明年三月吗……我算了算时间,表示自己还需要多考虑一下,老师倒是没为难我什么,摆摆手叫我滚蛋:“花火大会用不着你了,你小师叔跑来找我玩了,还拖家带口的,要不是老蒋上次被我气着了说不定这次也会来……哦等等,你其实可以来,先认识一下他们也好”

 

又嘀咕一句:“真是一群不省心的”

 

 

一下子被踹出去的我没反应过来,挠挠脑袋觉得莫名其妙——所以,我还需要见一群人?

 


回到家里的时候由美妈妈还没回来,纱绫姐姐穿着浴衣正在绑头发,见到我过来很是温柔地笑起来:“小结绫,晚上要出去玩吗?”

 

“可能要”我蹭过去,扒在门框上,眼里充满了八卦,“今天好漂亮——呐,是去约会吗?”

 


“不算吧”纱绫姐姐耸耸肩,“你去旁边待一会儿,等我弄好了给你化妆”

 


“化妆?”我下意识愣住,“这就不用了吧……”

 


“头发也可以扎起来哦,露出脖子的话会显得更好看呢……对了,小结绫是要约朋友出去吗?”纱绫姐姐反应过来,忽然严肃起来,“千万不可以跟男孩子出去哦结绫,什么学长学弟都不可以哦,就算长得好看也不行哦”

 

我满脸无辜样:“可是……我也不认识什么学长学弟啊”

 


每天的日常生活就是在训练馆、私人辅导、家这几个地方来回跑,东北高校自从开学一个星期后我就没去过几次,上次去还跟人打起来,哪里可能认识什么学长。

 


纱绫姐姐也明显想到了这个问题,啊了一声有些懊恼:“真是抱歉……居然忘记了,那这样小结绫应该是和结弦一起出去吧,应该再等一下下他就到家了”

 

“姐姐今天没去冰场吗?”

 

“打理头发是很费功夫的,所以今天请了假”她看上去有点小苦恼,“呐,来给我们小结绫扎个小丸子吧好不好?”

 


结果就是我连辩解都还没来得及辩解究竟跟谁出去这件事,就被纱绫姐姐摁住开始任她捣鼓。

 


看上去一开始是想给我扎一个低丸子头,扎着扎着又突然改了主意,变成了双丸子头,还特地给我卷了卷头发,结束时候满意地拍拍手:“早就想试试小结绫给这样扎呢,果然很可爱啊……”

 


我搓了搓自己的脸颊,感觉有点发烫:“姐姐你真的是……”

 

穿戴完毕之后纱绫姐姐才感觉到不对劲,看了看钟表,急急拉住正要出门的我:“怎么现在就走?不是和结弦一起吗?”

 


“不是,是和我的射箭老师,还有些中国来的朋友”我疑惑歪歪脑袋,“怎么了?”

 


“额?老师吗……”,她犹豫一下,还是松了口气,笑着摇摇头:“那,玩得愉快哦”

 


我笑着应了一声,只不过还没开始愉快,就在打开门的那一刻撞上了正好到家门口的羽生结弦——他见着我愣了好久,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姐姐,缓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们这是要偷偷背着我出去玩!”

 


“怎么能叫背着呢”纱绫姐姐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瞪他,“自己不早点约,我没提醒你吗?到时间了才说自己想去,这能怪谁?”

 


“那你和谁去?”羽生结弦自然不敢跟姐姐造次,冲她吐了吐舌头,回过头来看着我,“上次提到的那个老师?”

 


“是这样的啦……但是老师还有别的朋友从中国过来找他,如果你想去的话——”我犹豫一下,抬起眼又看见罗密欧在他身后兴奋地探头探脑,不由自主把话咽了下去,不再吭声。

 


日本人都是很讲分寸的,哪怕是男女朋友也不会过多干涉对方的活动,所以羽生结弦明明一副想去的不得了的样子,还是嘴硬着:“啊那这样……那小结绫好好玩吧”


 

他侧了侧身进门,十五岁的男孩子把心事都写在脸上,翻手机通讯录的时候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脸已经气得鼓起来,看上去莫名可爱:“可恶……田中?算了这家伙肯定有安排了……啊这几个家伙肯定陪女朋友。奈奈子?但是约女孩子的话会不会不大好……”

 


奈奈子?我出门的脚步一顿,在纱绫姐姐疑惑的目光下轻咳一声:“那个,Yuzu,如果你想去的话可以跟我一起哦”

 

羽生结弦顿了顿,偏过头来眨眨眼,表情像只傲娇的猫咪:“那老师呢?”

 


“额……其实老师说的是不用我陪了,但是我今天晚上也没事做所以才想去看看的”我心脏不由自主漏了一拍,有种悬而未决的难受感,“所以你要去吗?”

别真的要去约什么奈奈子吧……


 

他关了手机盯着我沉思好一会儿,眨眼睛的时候习惯性歪了一下头,笑得像一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大猫:“嘛,既然结绫都这样说了……那就陪你出去玩一趟吧,等我五分钟”

 


纱绫姐姐看着他奔去房间的背影,又看了看我,若有所思地笑了笑:“既然这样,那姐姐就先出去了哦,记得早点回家,唔……玩得愉快啊”

 


可能是因为花火大会的原因,今天街上的人格外的多,走两步路居然还真的碰见了老师一行人,里面有个超级热情的哥哥一见着我就满脸笑容地东问西问,最后被老师拖着领子拽回去,有点无奈:“抱歉啊,这是我师弟,就是脑子可能不太好使”

 


他们用的中文,羽生结弦听了好一会儿发现自己听不懂之后就开始闷头不说话,看侧脸好像有点要生气的节奏。

真的是孩子气……我拉了拉他的袖子觉得有些好笑,冲老师摇了摇头:“没事没事——师弟?诶?所以我该叫小师叔吗?”

 


本来可怜兮兮的男孩一下子又来了精神:“是哦是哦!哇塞你的中文说的还不错诶,不是说从小在日本长大吗?我还以为你不会说中文”

 


“偶尔会回去中国,父亲还有给我请家教老师补过”我察觉到羽生结弦的手指作乱一样轻轻挠了一下我的掌心,有点发痒,“那个,老师……我们先去别的地方看看,你们玩得开心哦”

 


老师手里拿着一把折扇,歪了歪脑袋,看看我,又看看一旁的羽生结弦,不轻不重地皱一下眉,似乎是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点点头和我错身而过。

 


道别之后羽生结弦才歪歪脑袋看了过来,表情认真:“小结绫什么时候学的中文?”

 

“诶?大概是国小的时候吧,只会一点点,国中的时候父亲请的家教老师是中国人,他也会教一些给我”我拽了拽他的袖子,“怎么了?”

 

羽生结弦低着脑袋,竟然还委屈上了:“那我也要学……”

 

我抽了抽嘴角,搞不懂他怎么又开始想一出是一出了:“那个……要不我们去买条金鱼吧?”

 

“买那个干什么?”

 

“七秒记忆啊,把你的坏情绪吃掉”我笑起来,捏捏他的手心,“没关系的,反正我也会日语啊,Yuzuru你学不学中文都可以的”

 

“那你一天教我一句呢?”他还不死心,“比如打招呼还有问好什么的……”

 

“但是”我状似为难地皱皱眉,“Yuzuru你连英语都学不好呀”

 

他表情缓缓僵住,盯着我看了许久,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击到了一样,偏过头不理人了。

 

 

“十月份的比赛有把握吗?”我决定服个软,换了个话题,“上次听见奈奈美老师和你聊编排曲目的事情,所以这次还是打算跳《天鹅湖》吗?”

 


“是”他闷声闷气地,到底还是把头转回来了,直勾勾看着我,一副要算账的样子,讲起话来颇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英语学不好什么的……结绫这样说话就太伤人了吧”

 


看样子这话题绕不开,我打个哈哈往前跑两步,就被他揪住衣领拽回来:“跑什么,等会儿走丢了怎么办”

 


“因为看到前面有卖刨冰啊”我心虚地缩缩脖子,举起手指给他一样一样掰扯,“还有苹果棒糖、鲷鱼烧和章鱼小丸子诶……啊,可恶,感觉好久没吃这些东西了”

 


羽生结弦的表情登时就凝住了,搓了搓脸看上去有些心累:“拜托……不要在我面前念这些东西了啦,真的真的很过分”

 

 

我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听见经过的人小声的议论,回头一看发现年纪应该和我们差不多大,举着团扇遮脸:“那个是羽生结弦吗?他居然有女朋友吗……诶!看过来了!”

“都叫你小声一点啦!”

 


我默默把头了转回去,偷偷看了一眼羽生结弦的侧脸。

 


我之前对于花火大会的设想大抵在于恋人,小时候由美妈妈带我们出来玩过几次,可是年纪太小了我也没有什么印象,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也没有出来玩过几次。

之后哪怕空闲也顶多在家里看看烟花,虽然没怎么去上学但也不是没有朋友,尽管大部分都是在赛场上认识的,可聊得来的也时有联络。

 

 

对于这种每年一办的活动她们总是抱有我难以理解的热情:“夏日祭真的很适合谈恋爱诶,你不觉得吗?”

 

恋爱吗……

 



“结绫?”羽生结弦在我眼前挥了挥手,“怎么了嘛?突然停住不走——啊,开始倒计时了!”

 

周围躁动起来,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看向天空,脸上挂着明晃晃的笑容,还有不为人知的期许。

 



“三”

那只小罗密欧又莫名其妙冒了出来:“喂喂喂,你别告诉我今天晚上就这样了吧?”

我也不想啊……不过,如果在烟花盛开的那一瞬间亲他一下他会不会很惊讶啊。

 

 


“二”

他开始急得抓头发:“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真的是,勇敢一点啦小结绫!”

明年三月就要走了诶,算了,都快离开了就别把事情闹这么僵了吧,距离远了就不好哄怎么办。

 

 



“一”

罗密欧泄气了,一张脸气得鼓起来:“两个笨蛋!”

“我爱你”

 

 

世间静默,烟花盛开的那一刻欢呼声在耳边回荡,我用我很不熟练的母语,踮起脚在他耳边轻轻说:“我爱你”

 

 

后来父亲在无数次的试探后总算认清了我喜欢羽生结弦这一事实,但他还是倔强地对我说你还小,可能只是把对哥哥的喜欢弄混了——在大人眼里,小孩子能明白什么呢,喜欢和爱在他们眼里孰轻孰重怎么有的区分呢?

 

可是从年少就喜欢的人,真的一眼就忘不掉啊。

 



羽生结弦不明所以,又露出那种小狗一样的表情,迷茫中带着可怜兮兮的意味,拉着我的袖子开始赖皮:“什么什么,结绫你怎么又这样,为什么要用中文啊,那是什么意思啊,窝?窝挨泥?是这样念吗?”

 


不知道是不是和我待久了,罗密欧也迟钝起来,缓了老半天才不敢置信地凑过来:“你表白了啊?”

 

又狠狠一拍大腿,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指着发愣的羽生又是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是笨蛋吗?你讲中文他怎么可能听得懂啊”

 



“没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我退回一步,耸耸肩,眼睛飘向街边捞金鱼的小摊,生硬的扭转话题,“没必要放在心上的……诶,Yuzuru你看,小金鱼!”

 

金鱼只有七秒的记忆,那是破碎的,短暂的,美好而永恒的。

 

“更改国籍,两边的舆论压力可能会很严重,而且不仅仅在于你,有可能羽生选手也会被波及一些……不过对他来说应该不会很严重”老师的话轻轻回响在耳边,“你有好好考虑吗?”

 



“喂,Yuzuru”我戳了戳旁边专注于帮我捞金鱼的羽生结弦,自己看着他的侧脸无意识地笑起来——脸上居然还有一点奶膘诶,眼睛也是亮亮的,里面是不是藏了星星啊,可恶,顺毛看上去好乖诶。

 


“什么事?……诶,居然在傻笑吗?”他偏头看我,冲我示意了一下捞起来的那条金鱼,“是想要这条?……喂喂,搞什么,你在笑什么啦”

 



我搓搓脸敛了笑,看向旁边的罗密欧时才发现他此时的头发已经从纯黑变成淡黄了,眼睛是莹蓝色的,五官没怎么变,就是好像立体了一点——此时他很是无语地看着我,又偏头看了看羽生结弦,很做作地叹了一口气:“真是受不了,两个笨蛋……”

 

 

喜欢上羽生结弦真的很奇怪,按理说从小长到大,就跟自己的亲哥哥一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啊。



可是在接受那个拥抱开始,我就已经决定去爱上一颗太阳了。

 

眼里永远有光,笑起来永远灿烂,永远追随梦想,永远不放弃信仰。

温柔、勇敢、倔强、孩子气、少年感,天真烂漫到像是不被黑暗容忍的纯白,他登场的时候甚至连冰面都在欢欣沸腾。

 

 

这就是,天降紫薇星吗……我看了眼罗密欧,发现他也是一脸空白,带着茫然而又无辜的表情,有种和羽生结弦如出一辙的天真神情。

 


“难怪会是你”我喃喃自语,似是明白了什么“十字打头年纪的Yuzuru……年轻的罗密欧”

浪漫天真,清白勇敢。

 


罗密欧下意识退了两步感觉背脊发凉,当即转了个身子消失不见,羽生结弦则拎着刚捞上来的金鱼,摆在我眼前晃了晃,里面那只小金鱼也随之摆了摆尾巴,悠然自在。

 


“感觉你今天晚上怪怪的诶”羽生结弦把金鱼递给我,若有所思,“总是一直在发呆诶……想什么东西这么入神?”

 


我视线逐渐聚焦,落在他的脸上,又不经意地移开:“没什么……嘛,也不是什么大事啦”

 

“Yuzuru”


“就是——我可能,要跟父亲回中国了”




03.

七月花火落幕之后我坦白了想法,由美妈妈和秀利爸爸知道我的决定后除了叮嘱几句倒是没说什么,而纱绫姐姐则是不经意地往羽生结弦那看了几眼,理所当然地感受到自家弟弟的低气压。

 

啊……果然又钻牛角尖了。深知自己弟弟什么属性的羽生纱绫叹口气,慢悠悠搅了搅碗里的汤,看样子打算置身事外。

 

而我和羽生结弦果不其然成了全家最尴尬的两个人。

 

 

只不过在我还没下定决心要不要去哄之前,八月一开始他就进入紧急备战状态,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送别老师回中国之后的我,整天都很悠闲,做完自己的日常训练后还时不时偷偷跑去冰场看他训练。

 


因为心虚所以只能猫在角落里偷偷地看,时常会和来找他的田中刑事同学尴尬对视。

 


田中第一次被我吓到的时候直接被我一个胳膊肘摁在了墙上被迫捂嘴,那边的奈奈美教练听见声响侧目看过来也是一愣,只有羽生结弦专注于看视频复盘刚刚的错误的地方没有抬头。

 


而被我拖进卫生间的时候田中刑事才堪堪缓过来一口气,惊疑不定地看着我——

“结绫?你在干嘛?等等,这里是男厕所吧?”

 


“关于我偷跑来看羽生训练这件事,请务必保密”我没理会他惊恐的神情,郑重其事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然的话——下次去的可就是隔壁厕所了”

 



十月份的NHK杯我也跟着去了,在休息室里候场的羽生结弦就跟只焦躁不安的大狗狗一样晃来晃去,前一天熬夜熬到头疼的我实在是忍受不了,一把摁住他,语气有点小暴躁:“你冷静一点,这样走来走去真的烦死人了”

 

整整两个月我们都没有好好讲过话,这下子不仅羽生结弦愣住,缓过那一阵头疼的我也反应过来不对劲,下意识后退了两步:“额,不是……”

 

“结绫”他不闹腾了,前进两步,没有耍脾气,也没有提我们两个月不讲话的事情,就像平常一样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像是撒娇讨宠的猫咪,直勾勾看着你:“好紧张”

 

“哪……哪边紧张”我磕巴了一下,“A跳吗?我记得你的3A一向很好啊”

 

“3A是浅田前辈教的呢”提起这位,他的眼眸似乎亮了亮,“不过不是3A,我总觉得3F的跳跃总是有一点问题”

 

“噢……3F那边你老是错刃你自己不知道吗”与他不同的是,提起浅田真央时的我总是会莫名烦躁,“训练的时候就是,明明前几天田中君都给你看过正确跳法了怎么还是改不过来,真的是——”

 

我抬起眼,措不及防和他对视了,下意识就把还没说完的话咽了回去:“…干嘛”

 

小狗的眼睛一向是亮晶晶的,歪着头笑开了:“结绫,原来你真的来看我训练了”

 


“是不是?”

“我还以为田中骗我呢”

 



为了这场成人组首秀他真的准备了很久,每天一放学就冲去冰场训练,自从打算在《流浪者之歌》里加入四周跳之后就开始玩命一样地练习,经常摔得腿上青青紫紫的一片。

 

我一个呆在观众席上缩头缩脑的旁观者总觉得心脏都要被他搞不好了,当事人还在那边傻乐,手舞足蹈地和奈奈美教练说自己今天完美落冰了几个。

 

 

念到他名字的时候他看了眼那片冰面,轻轻揉了一下我的头:“小结绫”

“看着我”

 

他滑上场溜了一圈,和在场边等候许久的阿部奈奈美教练重重握了握手,奈奈美教练如往常一般冲他笑了一下,羽生结弦也回了她一个笑,深深吸口气,后退着快速滑出去,开始测定轴心。

 

 

与此同时,罗密欧的声音突然在我耳边炸响,紧跟着一道白光迅速扑向了羽生结弦:“奥杰塔!加油!”

 

 

花火大会后罗密欧也不经常出现了,大多时候也只能在冰场的观众席看到他,头发早就变成金色了,甚至五官都有点欧美化,远远望去竟然有种欧美混血帅哥的风范。

 

那时候他没注意到我的出现,整个人蜷缩在看台的椅子上,看着羽生结弦在冰上跳跃嘴里也是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什么东西。

 

那次是我第一次见到奥杰塔参与了训练。

 


田中选手也在场上,等到羽生训练完了那几个动作才慢悠悠滑过去同他交谈,算作中场休息时间。

 

那只白色小鸟看上去累惨了,飞过来的时候还摇摇晃晃的,像是随时都会坠落一样,被罗密欧稳妥地接在手心,露出圆圆的肚皮,四仰八叉地大喘气。

 


“奥杰塔,辛苦了”罗密欧戳了戳小鸟的肚子,脸上有不明显的笑意,“这次感觉怎么样?”

 


我微愣,不明所以——羽生结弦的跳跃一向优秀,虽然步法和体力上还是会有一些小问题在,但是不管是冰场统治力还是节目表现力都称得上佼佼者,可是看罗密欧的意思,似乎是……不满意?

 

我又看向冰面上的羽生,他正在听奈奈美教练讲话,神情认真而又专注。

 

而田中君又发现了我,望着我的方向似乎是犹豫要不要叫羽生看过来,在我挥了挥拳头威胁后才悻悻作罢,眼眸里略有无奈。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那只鸟缓过气来扑腾翅膀站了起来,在罗密欧掌心找了个位置,懒洋洋的又躺下了,清亮温柔的女音在空间里响起:“《天鹅湖》的感情想叫他这个年纪来掌握引起共鸣果然是不太可能,虽然说这样会造成表演的不完美,可是那些东西如果真的被领会也不是什么好事就是了……”

 

这段对话一直萦绕在我心头不去,而此刻站在比赛现场,当那抹白光扑在羽生结弦身上消失后罗密欧才松了口气,转过头来朝我笑了笑:“好久不见啊,小结绫”

 

满腔问题在看到他的那一刻想要问出口,可是音乐响起的时候我顿时诧异地望了过去,满室安静,那片冰面开始平静下来,像是——在配合他们新生的王。

 

 

一个3A起跳,高远度完美。

 

3Lz+3T,3Lz动作不稳,没扶冰,完美衔接3T。

侧身CSp接前SSp连贝尔曼USp——贝尔曼有点急促……坏了,他紧张了。

 



“贝尔曼放下的动作有一点小问题了,太快了”罗密欧撑着下巴,目光灼灼,“看来这也还是个问题……噢,开始契合音乐了”

 

“嘛,3F用刃果然出现问题了,这个动作的goe应该会低”

 

“侧燕面包圈再连蹲踞旋转……诶,这算什么?感情表达上居然有自己的见解了吗……”

 


结束动作完成后我感觉他似乎晃了晃,然后耳边又响起罗密欧格外欠揍的声音:“噢!体力也是一大问题啊之前居然没注意到诶”

 

技术分37.85,表演分31.46,暂排第二。

 



我踮起脚,视线越过人群看向等分区,看见羽生结弦和阿部奈奈美教练坐在一起,他的呼吸还没平复下来,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滑,那只白鸟四仰八叉地瘫在他的头上,端的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的确是精彩的表演”罗密欧深吸一口气,若有所思,“不过……只是这样的话,可能守不住第二啊”

 



白鸟休息够了就爬起来摇摇晃晃往这边飞,扑到罗密欧怀里的时候直接赖着他的手心不动弹了,有气无力地,像个赖皮的小女孩,语气里有深深的崩溃:“怎么会这样……对于《天鹅湖》他的理解居然是垂死挣扎的天鹅……怎么可以这样理解!真的是累死我了”

 



“但是,虽然他把握不住《天鹅湖》该表达的感情,但是艺术表现力还是没得挑,而且还是生机勃勃的呢,真是年轻的好处啊”奥杰塔喘了两口气,又恹恹地趴下了,“就是这运动量太大了……”

 

 

“是你平时太不喜欢运动了”罗密欧轻轻抚摸着白鸟的背脊,顿了顿,视线放在和奈奈美教练有说有笑往休息室走的羽生结弦身上,转向我的时候目光陡然复杂。

 

“结绫”他替白鸟梳理羽毛,眸光沉沉,“你知道的吧——艺术家都是疯子”

 

花样滑冰与其说是竞技运动,不如说是冰上艺术,至少对真正理解它的人来说,这项运动将竞技和艺术完美融合了。

 

“而艺术家,敏感而脆弱是他们惯有的代言词,对于他们来说,感动别人的第一步就是感动自己,可是入戏太深太快就很难再脱身而出”

 

“他可是男子竞技花滑百年以来最为出色的紫薇星,冰面对他的融合度出乎意料地高”

 

“成为紫薇星可是有门槛的,就连冰皇普鲁申科也只能说得上是双子星而已……真正的紫薇星,拥有绝对的冰面统治力和一整个独属于他的时代”


罗密欧回过头来看着我,瞳孔里又泛着莹蓝色的光芒:“当然,亚谷丁和普鲁申科如果不处于同一个时代估计都能成为紫薇星……只是他们相互成就,也相互竞争,就算冰皇阁下略占上风,也终究成不了紫薇星,只能和亚谷丁阁下一起成为双子星”

 


“所以,你明白紫薇星的重要性吗?”

 


“可是……为什么你说他没有把握住《天鹅湖》?”我皱眉,看向奥杰塔,“什么叫该表达的情感?”

 


如果他能做到他们说的那样拥有极强的共情能力从而体会到舞曲的情感,是不是就可以完美呈现《天鹅湖》了?

 


“其实那些感情如果感受不到才是最好的”罗密欧似乎是看穿我在想什么,摸了摸白鸟的脑袋,垂下头不看我了,“你不要觉得这是什么好事,倘若羽生选手有一天真的懂了…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白鸟动了动身子,仰起头来:“虽然同为柴可夫斯基先生创造,但是我和罗密欧不一样”

“《天鹅湖》从出生伊始就是悲痛与美好混交的产物,柴可夫斯基先生在《天鹅湖》里压抑着他的精神之恋,在美好中创造悲伤,在音符之间烙印他的多情和伤感”

她在罗密欧掌心蹭了蹭,半睁着眼睛反问我:“你难道希望他能感受到这些吗?悲伤、绝望、残缺,抓住光明前却被击落?”

 



“理想主义者以身殉道,却登顶神坛,此后乌托邦不陨,理想国永在。”罗密欧笑了一声,面目哀伤着,像是摇摇欲坠的风筝,“这是新的预言,小结绫”

 

 

成年组首站,他也算是顶着压力拿到的第四,短节目《天鹅湖》分数69.31排名第五,自由滑《流浪者之歌》138.41排名第四。

同时,这也是羽生结弦第一次在正式比赛里成功的四周跳——对于此他看上去还算开心,只是还是会悄悄看一眼领奖台的位置,然后偷偷说:“下一次俄罗斯站,我也想站到那里去”

 

 

他从来都是这样,执拗地坚持一件事,认真地热爱,有了目标就会义无反顾地向前,带着无可比拟的天赋和骄傲奔赴战场。

 


“接下来就会忙碌起来了啊”我回神,偏头笑笑,“那就请继续加油吧,至少什么时候拿个世锦赛的奖牌给我看看”

 

 

真该死,一想到去年射箭世青赛才拿到第四果然很难不生气啊……我恨恨磨了磨牙,抬起头看了一眼羽生结弦兴高采烈的背影——如果不再努力一把的话,会没有资格站在他身边吧。

 

 

得知我的意愿后父亲很快就为我洽谈了一位韩国的新教练,不过因为她的私人原因,训练时间定在了十一月初,好巧不巧和CoR的比赛时间撞上了,以至于我只能留在仙台进行日常训练等待那位老师的到来。

 


羽生结弦除了表达一下不满的小情绪以外倒也没说什么,毕竟东日本锦标赛的时间也将近,每个人都跟上了发条一样紧迫起来。

NHK杯上3Lz+3T的动作出现失误之后他就开始跟这个动作拼命死磕,而我因为疏忽训练,一段时间内手臂力量出现严重下滑,居然还会出现动作失误把自己弄伤。

 


远在中国的老师听说我的胳膊肘因为动作失误而青掉一片,气得从床上爬起来骂我:“我不在的时间里你是不是没有好好训练?还说想拿了世青赛冠军再转国籍,我看你再这样疏忽再给你两年你都不一定转得了,居然因为动作不规范受伤,你真的是……”

 

我跟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听他骂,手指下意识地开始扣床单上的花纹:“老师……”

 

“从明天,不,今天开始,身体训练内容增加一项体操训练,尽量提高你身体的柔韧性”

 

“体操?”我磕巴了一下,“可是,我……”

 

“等等,羽生结弦应该有学习这一类的东西吧?他们花滑不是有节目表现力这个打分项?实在不行我替你联系中国体操队的运动员,你看你是喜欢姐姐还是哥哥?”

 

“老师”我捂脸,多少觉得有点离谱,“不用了……我自己练习是可以的”

 

“自己练?那也行,每天拍了视频发邮件给我”他无情打断我想要申诉的话,“别耍滑头偷懒,我们老蒋说了,让我明年三月之前都得把你看好了,如果出现状态下滑的问题这笔账可是算在我头上”

 

我又不理解了:“为什么是明年三月?”

 

“因为明年三月你就来我们这训练了呀”老师在那边理所当然的说道,“老蒋说,到时候他亲自教你,喂小姑娘,可不要太感动诶”

 

别的不说,我这身筋骨硬是真的硬——挂了电话后我尝试压了压腿,面目狰狞的同时想起羽生结弦轻轻松松做的那个一字马——该死,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别这么大。

 



十一月的东日本锦标赛我还有机会跟着去看,等到CoR开赛前一个星期,那位韩国教练就开始接手我的训练事宜,首当其冲被批评的就是身体素质。

 


“你以前是不是只做跑步训练?”新来的韩国教练是个姐姐,明显是不会说中文或者日语,一手拿着翻译器一手拿着训练单,磕磕巴巴的样子竟然有几分可爱,“阿西……而且你的柔韧性真的很差,再加上训练习惯上有一点小问题——唔,如果你再不改正的话,手部损伤估计会更加严重”


 

说着,她还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我青紫一片的手肘:“我们的话,最常见的伤就是运动性肩背筋膜炎,不好好疗养的话可能会缩短你的运动生涯——诶,所以说你们这种天赋高又不跟队训练的运动员真的很麻烦,一不小心就白白葬送了这份天赋,还不如把它给真正需要的人呢”

 


我被她说得脸热,忙不迭地应了她制定的计划表,随便扫了一眼就觉得大事不妙——一般身体训练项目增多了体操这一项目就算了,专项训练里居然增加了拉力器和哑铃。

 

我敢保证,练完这一套下来父亲就会发现他的小公主变成了金刚芭比。

 

 

“拉力器和哑铃不会占重点”似乎是看出我的疑虑,这位漂亮姐姐笑眯眯地歪了下脑袋,“现在重点放在柔韧性上,所以不要担心撸铁会影响身材啦”

 

“毕竟我的目标可不止是培养下一届世青赛冠军呢”

 

“我们的目标可是奥运冠军噢”她俯下身来,目光灼灼看着我,“作为我的第一个学生,要做好觉悟啊”

 



进入魔鬼训练模式后我每天都累到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有的时候还会直接瘫在地板上不想起来,汗涔涔地昏睡过去是常有的事情,那个韩国姐姐只是会安静地在旁边看我以前的比赛视频,最多高抬贵手给我盖件外套。

 


“你今年15了,如果不是因为国籍原因你应该可以参加伦敦奥运会了——就这么坚持改国籍?”

在醒过来的时候,那个姐姐冷不丁地冒了一句话出来,我茫然抬头,就看见她面色复杂地看着我:“上届世青赛居然是在体力上出问题,我看你最后一发手腕抖了一下才打在十环边缘输给第三名……喔,看来腕部力量也需要加强”

 


一醒来就晴天霹雳,我揉了揉酸痛的手臂有些欲哭无泪,刚想要跑路呢下一秒就被人摁在了原地:“这么急着跑干什么,明天早上来的时候记得要先拉伸,把身体拉开活动活动再进行柔韧训练,不然容易弄伤自己,知道吗?”

 


因为过大的训练量,一开始我还老老实实穿运动套装,后来就被热到不得不换成短款运动背心和短裤,被巨大信息量打击到的我无力往下瘫了瘫,脑袋往姐姐那边蹭了蹭,厚着脸皮开始撒娇:“我觉得我可以再适应一段时间嘛,今天手臂累到连弓都举不起来了诶,欧内桑——真的不累吗”

 

“不要撒娇,我听不懂日语哦——噢,说到弓”漂亮姐姐明显找错了重点,“你现在用的弓主要是来自双赢和霍伊特,这两个牌子都还可以,不过我个人看法,你现在用的弓是40磅,如果想要更稳定一些可能得多练练手臂力量,争取能够用到42磅”

 

42磅?过重了吧……我下意识看了眼放在架子上的弓,又看了看自己青筋暴起未消的手臂,深感离谱:“42磅?不是……我现在拿40磅都费力”

 

“所以多练啊,平时练42磅的比赛时用40磅还会体力不支吗?”她一脸理所当然地看了过来,“你到底在体力方面多没下功夫?明明天赋这么好居然败在这种后天养成上,日语里面这句话怎么说来着——啊,是笨蛋吗”

 

“欧尼——”我识趣地切换成韩语叫姐姐,拉长了声音开始卖惨,“你看手臂真的真的很酸啦,感觉要废掉了——”

 

“体力不是你的硬伤啊”她不为所动,抬起头来想说些什么却怔住,“诶?那个……结绫,门口那个是你朋友吗?”

 

诶?我直起身子往外看了一眼,羽生结弦背着包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耳朵莫名其妙烧红一片,看到我们注意到他之后乖巧无比地点头打招呼:“你好”

 

“噢……你,你好……那什么,时间也差不多了”漂亮姐姐还不习惯日本的礼仪,察觉到气氛的诡异,率先站起身把我从地上拉起来,“站直,卖什么惨”

 

我感觉大腿根都在抖,欲哭无泪地趴在她身上:“没有卖惨……真的很累嘛”

 


羽生结弦看我跌跌撞撞的样子下意识伸手把我接住,漂亮姐姐则有些意料之外地挑了挑眉,把我交出去的时候叉着腰嚯了一声:“回去以后全身酸痛是免不了的,如果可以的话泡个热水澡会舒服一些,明天早上我还在这里等你——对了,你父亲好像是说了你请家教不去学校来着对吧?”

 

我正僵硬地靠在羽生结弦身上,闻言干笑两声:“其实……我还挺喜欢上学的”

 


“明天早上我在这里等你”漂亮姐姐当即拍板,视线不经意地在羽生结弦身上扫来扫去,“记得做好拉伸哦”

 

回家路上我还是没什么力气,但好歹能自己慢吞吞地走路了,羽生结弦陪我慢着步子,佯装不经意地提了一嘴:“怎么最近会这么累?”

 

“她说我体力不够,加大了训练量,真的是全身都要散架了——”我拉长声音,尾音都有些发颤,“最可怕是那个静态拉弓,那可是40磅的弓啊,真的好累……”

 

“这样啊……过阵子的CoR你是不是没办法来了”羽生结弦闷闷地说,“那之后的全日本锦标赛呢?”

 

CoR……我为难地皱了皱眉:“对不起……俄罗斯真的太远了,一去就得好几天”

 

“那全日呢?”他又不甘心地问,“全日的话,结绫可以来吗?”

 

“应该可以”我歪歪脑袋,有些不明所以,“怎么了?为什么非得要我去?”

 

“因为……上次3Lz+3T的动作居然失误了……”他看上去十分懊恼,“就想着——小结绫第一次看我参加成人组比赛,居然就犯这种错误,真的不应该”

 



我愣了两秒,偷偷偏过头看他,十几岁的男孩,脸上的稚气还未消,天真而又单纯。

可我知道贴身的训练服可以勾勒出他被美神细细雕刻过的身体,那可不像他的脸一样单纯无害,每一处肌理都蕴含着蓬勃生机,似乎每一块骨骼都为花滑而生一样。

那可是维纳斯赐下的奇迹。

 



男孩歪歪脑袋看着我,面上带了几分不解:“怎么了?是太累了吗?需要我背你也不是不可以——”

 

“哈?别小瞧我啊”我回过神,忽然轻声笑起来,仰头看向天空。

 



桥本葵是我很小时候就玩在一起的好朋友,知道我这次即将返回中国的消息之后整个人都炸了,从东京风风火火跑来仙台,大晚上的把我喊出去,一张小脸冻得眼泪汪汪。

 


我快跑两步过去捧住她的脸,揉揉搓搓:“干什么呀,一声不吭就跑过来,大晚上的冻着了怎么办”

她气呼呼一吸鼻子:“已经冻着了!”

 


把人领进家门的时候由美妈妈都愣了一下,表情突然灿烂到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结绫,是你的朋友吗?”

 

“桥本葵”她忽然拘谨起来,礼貌地弯腰,“请多多指教”

 

“哦呀好有礼貌”由美妈妈笑得眯起眼,“本来还很担心结绫真的交不到朋友呢……”

 

“怎么会这样!”我诧异瞪大眼,“为什么会有这种误解嘛”

 


羽生结弦刚好洗完澡出来,擦着头发嘟嘟囔囔的:“上次回去学校才一个下午就跟人打起来,之前开学典礼上差点和别的女孩子吵架,国小就把男孩子揍趴在地上,怎么可能……等等,结绫,这谁?你朋友吗?”

他顿住脚,震惊地看着我:“你居然还会带朋友回来过夜的吗?”

 


我眉头一挑:“田中君不是也在家里住过吗?诶——你为什么这个表情?”

 


羽生结弦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睡衣,干笑两声,擦着头发僵硬转过身子:“那个……我先回房间了,今天作业没写完明天还要早起呢……姐姐,不要笑!”

 

纱绫姐姐拿着一盒饼干笑得合不拢嘴,听他这么一说就笑得更欢了。

葵酱则是沉默着看着羽生结弦身上的维尼睡衣,不留痕迹地露出一丝嫌弃。

 


“太太太太幼稚了!”洗过澡后,葵酱一把扑在我的床上打了个滚,坐起来的时候头发都炸了毛,“什么哦,小熊维尼诶,他还是小孩子吗?”

 

话音刚落,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

 


我笑噎了一下,缓过气来和葵酱对视的时候看见她眼里的欲言又止,忽然福至心灵,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睡裙——噗噗那张大大的笑脸冲着我,格外傻气。

 

葵酱打着哈哈,放过了这个话题:“这个……误伤,误伤,绝对没有说你幼稚的意思”

 


我无奈地撸了一把她的头发:“说到幼稚——怎么会这么冲动跑过来啊,明天不用上课吗?”

 

“因为实在坐立难安,就叫妈妈帮我请假了,反正我因为训练经常没去,老师都不怎么管我的”她耸耸肩,张开双臂抱住我的腰,“但是,为什么要回中国去啊”

 

“一开始说以后只在仙台训练了,好久才来一次东京,感觉都没有想我……”她蹭蹭我的睡衣,像个小动物一样,“现在居然又说什么要回中国……”

 


“我有想你的”我揉揉她的脸,发现手感出乎意料的好 ,“至于回国——我的母亲是中国人,父亲是中日混血,我……还是想为了母亲出战”

她沉默下来,我无端地有点惴惴不安:“……你会怪我吗?”

 


“你在想什么啦,我只是有点怕”她抓住我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手心,“这样的话……如果被媒体爆出来是会被骂的吧……”

 


我耸耸肩,顺势捏住她的手:“也许吧,也无所谓啦”

 

沉默许久,她突然叹了口气:“那羽生结弦呢?你怎么办?”

 

我微微愣了一下,打着哈哈开始装傻:“什么啊,跟他有什么关系啦”

 

“这样的话,就没办法待在他身边了啊”葵仰起头来看着我,“你打算怎么办?要在离开之前表白吗?情人节是个机会诶送本命巧克力什么的——”

 

“不用了”

眼见着她微微错愕,我有点无奈地耸耸肩:“就,这样也挺好的,也不一定要在一起嘛……”

 

“你怎么会这样想啊?那你可能有一天就会发现他身边站了别的女孩子哦”葵酱严肃起来,“这样的话,结绫你也没关系吗?”

 


我一顿,轻轻摇头,佯装无所谓:“真的不用了,这样也很好了”

 


毕竟我已经将爱意全盘托出,讲给夏日祭的烟花听,然后被那天晚上的金鱼悄悄吃掉。

 

金鱼的七秒又七秒,就是在不停的循环里重复那份爱意。

在奔赴太阳之前,我想送他世界上最好的玫瑰。


可我还没有找到。



TBC.

隐藏结局是田中君哦

YU.

【羽生结弦×你】纤夫的爱(11)

*青梅竹马+破镜重圆


“真正爱过的人要怎么做朋友”

————

(11)


还记得离完婚那天,你几乎是看也不看就把准备了很久的文件塞进包里,戴上墨镜和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犹豫半晌,终究是开了口——

“你……还要做朋友吗”


羽生结弦没吭声,你们两个坐在车里互相沉默,隔了好久才听见他闷闷地说:“还是不了吧”


“也好”你点点头,指尖微微发抖,面上却毫无波澜,“能不能告诉我具体的理由”


“什么?”


你偏头笑了笑:“离婚的具体理由,总不能以后在新男友面前又犯这种错误了吧”


“……没有”他把头偏向窗外,声音低闷,“你很好的,也没有错”

“是我...

*青梅竹马+破镜重圆


“真正爱过的人要怎么做朋友”

————

(11)


还记得离完婚那天,你几乎是看也不看就把准备了很久的文件塞进包里,戴上墨镜和口罩遮住大半张脸,犹豫半晌,终究是开了口——

“你……还要做朋友吗”



羽生结弦没吭声,你们两个坐在车里互相沉默,隔了好久才听见他闷闷地说:“还是不了吧”



“也好”你点点头,指尖微微发抖,面上却毫无波澜,“能不能告诉我具体的理由”



“什么?”



你偏头笑了笑:“离婚的具体理由,总不能以后在新男友面前又犯这种错误了吧”



“……没有”他把头偏向窗外,声音低闷,“你很好的,也没有错”

“是我不好,对不起”



————

拜托了傅戚一定要把妹妹照顾好以后你一步三回头地离开居酒屋,眼神里满满的警惕——

之前被乖巧外表欺骗的时候还不觉得,发现这小崽子居然拿你当白月光替身之后你突然就顿悟——原来奶狗也是蔫坏蔫坏。



天底下的狗都一个样。



你先回了趟家重新收拾一下自己,又挑挑拣拣换了好几套衣服才和在沙发上等到睡着的羽生结弦前往羽生家。



老实说,你还是很紧张的。



小时候你最怕的就是羽生秀利,可能是因为他是老师的缘故,你总感觉他一板起脸来就像是要骂人,每次见到都害怕的不行——更何况你还把他儿子拐到手了。



一路上你都在胡思乱想,脑子里蹦出好几个计划如何面对突发情况,走到门口的时候羽生结弦突然停下脚步伸出手朝你示意,你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放进他的手心。



但其实日本是没有这个规矩的。你犹疑了一会儿,没有开口多说什么。



由美妈妈见到你的时候笑得很开心,你待了一会儿之后一看就知道羽生结弦不仅没有跟妈妈老实交代,居然连姐姐也一起瞒着了。



因为纱绫姐姐跟妈妈抱怨孩子难养的时候忽然一顿,笑容满面地转过来:“噗噗,你们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你几乎是本能地一僵,还没开口说话手马上被羽生结弦握住,下意识闭了嘴,听见他温和的声音:“可能再过一阵子吧……毕竟噗噗和我也都还很忙呢”




“噢,这样”纱绫姐姐来来回回看了你们好几眼,目光里带着笑意,“呐,是不该开玩笑,噗噗都脸红了诶”




你一愣,下意识抬起头,措不及防地和羽生结弦撞上了目光,脸上的灼烧感又多了一层。




“别逗她,快吃饭”秀利爸爸嗔怪地看了纱绫姐姐一眼,又把目光转向你:“几年不见又变得好看了呢,结弦这小子麻烦你了吧”



“不……不麻烦”你磕巴了一下,下意识把求救目光投向羽生结弦,哪知后者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你,嘴角挂着一抹熟悉的坏笑。



这个笑你很熟悉,它最常出现在十几岁的少年身上,成为你记忆里一抹绮丽的色彩。




你几乎是突然哽住,看向羽生结弦的目光陡然委屈下来:“就是结弦他老是不听话,叫他好好养伤还是不听”



这回轮到他震住了,不知所措地看了看你又看了看爸爸,最后把求救目光投向姐姐,结果姐姐冷哼一声把头一扭,开启了强制性忽视。



秀利爸爸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对你说话的时候放缓了语气:“这孩子就是这样,这么多年了都没变过——还是得谢谢你啊,陪了他这么多年”



你干笑两声,感觉到羽生结弦报复性地在你手心里划来划去,有点发痒。



果然,还是小孩脾气。



一顿饭下来你的心情堪称大起大落,婉拒了由美妈妈想让你留宿的提议,挂着笑容牵着羽生结弦的手站在门口同她道别。




你看着温暖的灯光和羽生结弦柔和的侧脸忍不住鼻子发酸,心说这真是一场好戏,除了演员置身事外以外,几乎都有人都满意于现有的这一切局面。



准备临走时由美妈妈过来抱你,温柔地摸了摸你的头发,目光里带着怜惜:“辛苦你了”



你柔柔地笑起来:“不会,结弦已经很会照顾人了”



她则是定定地瞧了你一会儿,笑着摇摇头:“结弦那孩子我知道,你这孩子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里,很辛苦吧?”



你下意识捏紧了羽生结弦的手,维持着笑容:“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已经很好了”



曾经你真的这么想,也真的这么以为。




回去路上你努力憋着眼泪,羽生结弦则是沉默不语地看着你,目光里闪烁着无措。



你吸了吸鼻子,一开口就是浓浓的哭腔:“为什么不跟他们说啊”



“不知道怎么开口”他没有松开你的手,时不时偷偷侧过脸看你,“说出来的话……以后就再也没有可能了吧”



“噢,还想有可能?可能什么?”你嗤笑了一声:“你现在是想复婚啊?”


他一直看着你:“……是”



“想得挺美啊羽生选手”



“没有机会嘛?”他抬起头看向你,小狗一样可怜兮兮,“明明瑜酱现在也是单身嘛”



你红着眼睛瞪他:“那也跟你没关系”



他停住脚,手没有松开你,让你措不及防地被拽回两步,莫名其妙地回头看着他:“又干什么?”



“不行”



你看着他的表情眉眼一挑,知道他又开始犯轴了:“什么不行?”



“我知道错了”瞥见你的表情不对劲,他冷着的脸瞬间柔和下来,突然又变成小狗样子,“不行……不要去找别人,不可以不要我……瑜酱——不要丢掉我”



真是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程度。

装,接着装,真当我看不出来。


你把包往他身上一扔,笑出声来:“那你给我个解释”

“说说为什么离婚”

“啊,这么多年了装什么哑巴”

“说啊”你一想起这事就气到发笑,“怎么不说啦?”




没料想羽生结弦皱了皱眉真的像在思考,然后慢吞吞偷偷瞄了你一眼,斟酌着开口。

“你成年礼那天,我问你以后想做什么”他目光灼灼地看向你,眉眼缱绻又认真,“瑜酱,你说过,不论要做什么,你都想做到最好,不论要从事什么职业,你都不希望被绊住脚步”


“妈妈老是说我没有关心过瑜酱在想什么,也没有关心过瑜酱跟着我会不会难过”


“所以……我那时候在想,是不是我做错了”


“是不是我把你绑住了”


“是不是就像陈巍选手说的那样,你放弃了很多东西,因为我”


“我不想拖累你”


“但是……我好像没有做好”他低下头,像犯错的小孩,“我好像,给瑜酱带来了很大伤害”

“是我自以为是了,对不起”




你发愣地看着他,大脑转不过弯来却精准地捕捉到一个讨厌的名字。


不由得一皱眉,声音都拔高了不少:“陈巍?这花猴子又干了什么事啊”



这重点明显抓的不对,羽生结弦诶了两声想重新拉住你的手,却被你不着痕迹地躲开,抱着胳膊冷笑一声:“干什么?还有你,羽生选手”


“平时爱钻牛角尖就算了,这种事情你也敢给我自己乱想一路去?居然还敢听陈巍说的话,你去听isu放屁都不准听他说话知道了吗!”



羽生结弦没拉住你的手还反被骂,一时之间发着愣,机械地点点头。



“还有——”你眉眼一挑,上上下下看了他好几眼,眼角带泪,笑得明媚,“至于复婚这件事,现在你是想都别想,至于以后——还是得看羽生选手你的表现了”



毕竟你从来都知道我容易心软。

特别对你。


TBC.

(瘫)复婚了复婚了准备准备!

灯光师在哪里!民政局呢!


PS:隐藏结局可以看看噢


YU.

【羽生结弦×你】绿茶行为实况

/4k+速打绿茶文学一发完

/有阴阳怪气预警哈,不喜勿入


00.

自从你和羽生结弦重新在一起之后,你总是能发现各种各样人用奇奇怪怪的理由凑到他前面来,并且乐此不彼地一再被拒绝。


当然,首当其冲的还得是梅德韦杰娃。


你一向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却也得顾及羽生结弦的面子冲她点个头权当问好,只不过从来不给什么笑脸——开什么玩笑,当年她拉着羽生结弦强组cp的时候也没看见你站在场边黑成锅底的脸色。


你和羽生结弦第一次见面就是撕逼现场,为此你还懊恼了很久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樱花开放的季节,因为你理想中的见面应该是你穿着漂漂亮亮的和服站在樱花树下对他温柔浅笑,像猫咪收起...

/4k+速打绿茶文学一发完

/有阴阳怪气预警哈,不喜勿入


00.

自从你和羽生结弦重新在一起之后,你总是能发现各种各样人用奇奇怪怪的理由凑到他前面来,并且乐此不彼地一再被拒绝。


当然,首当其冲的还得是梅德韦杰娃。



你一向对这个女人没什么好感,却也得顾及羽生结弦的面子冲她点个头权当问好,只不过从来不给什么笑脸——开什么玩笑,当年她拉着羽生结弦强组cp的时候也没看见你站在场边黑成锅底的脸色。



你和羽生结弦第一次见面就是撕逼现场,为此你还懊恼了很久为什么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樱花开放的季节,因为你理想中的见面应该是你穿着漂漂亮亮的和服站在樱花树下对他温柔浅笑,像猫咪收起爪牙冲着主人歪头撒娇那样。



至少不应该是你站在闺蜜旁边看她打小三顺便出言讽刺甚至亲身上演国骂,活生生演绎什么叫做当代拽姐。



对此羽生结弦则有点诧异:“但是……如果噗噗非要站在樱花树下什么的……可能会被我无视诶”



然后他怀里的噗噗就被你毫不留情地丢了出去:“所以说羽生选手单身这么久原因还得从自己身上找啊”



绿茶,是人类女性的公敌之一。


还记得第一次见面那天你还沉迷于电影无法自拔,看一部《泰坦尼克号》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上网一查莱昂纳多现状就默默关掉了手机,就在你十分不能理解为什么莱昂纳多的脸不能保鲜的时候,闺蜜一个电话急冲冲地打了进来。



你慢悠悠接起来,对方就传来一声怒吼:“大小姐你到底在干嘛,看群聊了吗?真是反了天了,居然有人敢跟我抢男人?”



日本留学的生活过于无聊,你一听就突然来了兴致,低头看了看手指,又寻思着今天是不是该顺便去做个美甲,解决这种事应该用不了太长时间吧?



“你们找到人了吗就这么激动?”你关了电脑,掀开被子从床上爬了起来,“不行啊,居然输给日本妹妹——呐,丢人”


“谁知道日本男生都这样把控不住吗?还有,我一条消息他居然可以这么久才回,这要是放在国内早就被老娘揣进黑名单了——我都这么容忍了,他还敢给我找三?”那边似乎快气疯了,竟然还笑出了声,“大小姐,找对象再找日本男生我就是狗,在外面逛街不想跟你牵手就算了连帮你拿包都不会,让他说几句好听的居然还说我,你是不知道,他看花泽香菜都比看我深情……算了,我都懒得再说了,等留学一结束我就回去找前男友们复合”



你在这头忍不住发笑:“居然这样的吗——哦对了,你是想让我帮你镇场子,还是想叫我上手?”



“让你上手就太掉价了”那边嗤笑了一声,“他们还不配好吗,一会儿地址发给你,尽量快一些哦”



挂了电话之后她把地址发过来,你查了一下发现居然还是家小众咖啡馆,幽静场合闹太大可不好诶……思及此,你叫闺蜜先把人找到,再找个没人的地方等我。



“诶?你居然还会怕丢人吗?”她在那边似乎真的气上头了,“行,那就附近一家体育馆的卫生间,别放我鸽子啊大小姐”



你安抚了她几句,打开衣柜的时候罕见犯了难——穿霸气一点?毕竟是去吓人的,要不然可爱一些演演绿茶也不是不可以呢……啊,感觉衣服又不够用了呢。



说实话你倒是希望能够再长高一些好撑得起来那个气场,虽然说一米六几快一米七的人也不算太矮,可是热衷于混迹各大时尚走秀的你还是希望能拥有模特姐姐们的大长腿和直逼一米八的身高——简直酷毙了好吗。



你翻翻找找,在闺蜜的疯狂催促下拿出来一条没穿过的黑色衬衫裙,不规则裙摆设计,再配上长筒靴,随意画了个淡妆挂了个耳夹,头发也懒得扎就那样披在肩上,一边应付着闺蜜,一边气定神闲地撩了把头发,懒洋洋打开了家里的门:“行了宝贝,等着姐姐”



那边静默两秒,传来怒吼:“你刚刚不说你已经在街上了吗!”



她找的什么体育馆你真没在意,只记得体育馆门口有两个logo还怪可爱的——然后你就被处在暴躁边缘的闺蜜一把拖了过去:“我的大小姐,你再不来我们事都该办完了”



你打着哈哈没挣扎,路过的两个日本女孩却震惊地瞪大了眼——忘记了,奇怪的日本文化里,在街上勾肩搭背容易被误会是拉拉①呢。

(①拉拉:女同)



那个小绿茶被围住的时候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仍是拼命把男生护在后面:“跟哥哥没有关系,是我太喜欢他了……”



“没问你话,着什么急啊”你不在意地搓了搓指甲,歪了下头,没忍住戳了戳旁边的闺蜜,“这段位你都守不住?”


“你谈过恋爱没有,没谈过一边去”她嫌弃的挥了挥手,看上去冷静了不少。



“我出去等着,里边味儿有点大”说完,你指尖轻轻点在旁边一个男生的肩上,似笑非笑,“烟掐了,等会儿把我染上味儿了咋办”



你们这一伙人自小玩在一起,家境都差不多,后来你因为太顽劣被父亲打包送来日本读书,你闺蜜几个硬是忍痛过了N1跑来日本陪你,生怕你吃不好睡不好受人欺负了去。



羽生结弦说他就是那个时候看见你的,那天他刚好要来训练,进场馆的时候就想去洗个手,走过拐角就看见你蹲在那,整个人小小的一只,听见声响抬头的时候眉眼又是极具有攻击性的凌厉,像是露出尖爪来保护自己的奶猫。



在一起之后你一开始还不敢说,后来偷偷问闺蜜如果你和羽生结弦在一起了怎么办,她不怎么看体育,却也知道羽生结弦这四个字的分量,当即上上下下扫了你一遍,看上去有点头疼:“我的大小姐——人家可是运动员,第一次谈恋爱你别这样一副恋爱脑的样子”


你嘿嘿嘿地笑起来揉揉脸,把脸埋进被子里傻笑:“可是,他真的好好看呀”



一开始你见到他过来是很迷糊的,还仔细想了想别是里面那个渣男请来的帮手吧,结果就看见他在你面前顿了顿脚,弯下腰很关切地问:“是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那时候你感觉心跳突然快了一下,那双眼睛里有光,眉眼又那样温柔,说话的时候尾音喜欢上翘,有种乖软的可爱。



只不过你那时候还没回过味来,闺蜜就兴冲冲地冲出来把你拽回去:“走,大小姐,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正宗绿茶”


羽生结弦不明所以,看你一副一拉就走的样子还以为是有人想欺负你,还没跟上前去就听见你委委屈屈的声音:“什么呀……人家不适合看这种场面啦”



那个日本女生被打了一巴掌蹲在地上哭,听到你这样说话一时竟然怔住,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你,无不是震惊且迷惑的。

首当其冲的就是你闺蜜:“不是……你出去一趟,中邪啦?”


你无辜眨眨眼,打算慢慢挪出厕所:“就是,你们继续,不用理我”



那个日本女孩哭的越来越大声,那个男生原本杵着没动,此时竟然蹲下来温柔拍拍女生的肩膀安慰她不要哭。



老实说,如果他仅限于此你还真想为他们的爱情鼓个掌加个油,权当为民除害了这不是,只可惜那男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没搞清楚状况开始冲着你闺蜜一顿指责,什么“恐龙女”“脾气暴躁”“哥斯拉”,听得你眉头跳了跳,硬生生停下了脚步。



然后羽生结弦就在门口,听你祖安文学持续性输出,中间夹杂着他听不懂的话,初步判断是中文,可是只会说“谢谢”和“加油”的羽生选手怎么可能听的明白你在说什么呢,只能下意识感叹一句“好帅”,然后撞见你拎小鸡仔一样拎着那女生走出卫生间的画面。



事后你慌不择言地和他解释,生怕他会误会什么,羽生结弦只是静静听着,看你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才没忍住笑出来,摸了摸你的头:“真是,勇敢又可爱呢,噗噗小姐”


“诶?”


他指了指你的钥匙挂坠和手机壳,眼睛亮亮的:“你也喜欢噗噗对吧,那我以后叫你噗噗小姐好吗?”



01.

对付射手座,从来不能逼得太紧——连续拜读星座指南一个星期的你深以为然。


一开始你和羽生结弦会分手就是因为梅德韦杰娃,这位花滑妖精对你的敌意已经强到无法忽视的地步,你也不是很明白羽生结弦到底干了什么让她这么上心——与其说她拉着羽生强组cp,不如说这女人还真的想认真追他一把。



可惜俄罗斯民风民俗向来如此,从他们不把熊当回事就可以看出这群人到底有多么彪悍,按你闺蜜的话说就是“明明羽生选手下了冰就是只小白兔,她还硬生生把人当成熊来对待,这可不得把兔子吓得拔腿就跑嘛”。



说归说是一回事,介不介意又是另一回事,花滑你曾经也浅浅学过一点,羽生结弦知道后就很喜欢拉着你上冰玩——你又懂了,主场style。


一开始见到梅德韦杰娃的时候你还会扯个笑给她打招呼,直到她天天就爱往羽生结弦那边蹭之后你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而羽生结弦又是个迟钝的,他会下意识躲开,但是却没有出言制止,毕竟羽生选手也被人搂搂抱抱不知道多少次了,不是太过分的肢体接触对于他们来说都不算越界。



只不过一两次还好,久了之后被你耐心压制的大小姐脾气就闹翻了天,羽生结弦也不明白我怎么会突然拉下脸就走,追上来之后还有些小心翼翼:“噗噗,怎么了嘛?”


“离梅德韦杰娃远一点”你抬起眼,又低下头狠狠擦掉泪水,“我讨厌她”


“为什么?”他困惑地歪歪脑袋,“但是……”


“没有但是!”你狠狠一跺脚,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Yuzuru是笨蛋”



长达两个月的冷战之后他终于明白你的发火原因,哄你的时候整个人都黏黏糊糊地趴在你身上,硬生生把你的头发揉成鸟窝:“果然诶,生小脾气的噗噗小姐最可爱了,不要生气啦噗噗桑——”



而这一次——你抬起眼皮看了看对面坐着的所谓羽生结弦的小师妹,没忍住扯了个略有嘲讽的笑:“小姐姐找我有事吗”


狗男人,就知道撩人不自知,一堆烂桃花等着我来捡。



“我……我是想说”这个明显段位低了点,说话都不太利索,“如果噗噗姐姐不喜欢师兄,就请不要再缠着师兄了,我知道噗噗姐姐有很好的家世,可是,师兄更喜欢会滑花滑的女孩子——”


你比了个手势示意她打住:“谁说我不会花滑的?”


“但是,师兄说过喜欢传统日本女性的”


你嚯了一声:“你师兄还说过喜欢的人就是理想型呢”


那小师妹静默好几秒,硬生生给你整出一点邪门的感觉——然后她忽然站起身,你桌前的咖啡随着她的动作打翻了,早就凉掉的咖啡泼了她一身。



你瞪目结舌,看见她忽然抽噎起来:“对不起,姐姐……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泼我”



妹妹你这下三滥剧本哪找的啊?你僵在原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就这段位,还没人家小三成功上位的高级呢。


“怎么了?”羽生结弦提着一袋子吃的进来,有些看不清状况:“噗噗?”


你恍然——原来小妮子在这等着我呢?


“有烫到吗?”他把东西放下,走过来上上下下看了你几眼,确认你没什么事后才浅浅松了口气,“太好啦……如果噗噗受伤了我肯定会很难过的”


那边不哭了,像是噎住了一样:“师兄……”


“啊,不小心弄到了吗?”他吃惊地看着那位小师妹,在隔壁桌拿了包纸巾过来,“呐,快擦擦,怎么这么不小心呀,还好没有弄到噗噗呢”



话题中心的你本人看了看羽生结弦挂着笑的脸,又看了看旁边已经傻掉的小师妹,默默捋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原来羽生选手,连绿茶属性都有了吗……



END.


(就是说,装小白兔是犯规的哦羽生选手)

只是一个脑嗨速打,别上升别上升


甜酒葡萄 .

【羽生结弦x你】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15)

破镜重圆梗。

 

 

 

追妻火葬场。

 

 

 

 

 

倘若你有幸有一瓶廷巴克图,却尚未拥有心爱的人,

 

 

 

那很遗憾,你只能拥有这一盅佚名的人山人海的孤独。


 ————————


陈巍的话让你觉得荒唐,


可偏生他站在你身前俯视你的目光带着点...

 




破镜重圆梗。

 

 

 

追妻火葬场。

 

 

 

 

 

倘若你有幸有一瓶廷巴克图,却尚未拥有心爱的人,

 

 

 

那很遗憾,你只能拥有这一盅佚名的人山人海的孤独。

 

 

 

 

 ————————



 

 

 

 

 

陈巍的话让你觉得荒唐,

 

可偏生他站在你身前俯视你的目光带着点捉摸不透的认真。

 

即便你说了那样的话,他也依旧不气不恼。

 

轻拍你的发顶。

 

场馆内顺着风传递过来的欢呼声让你望过去。

 

你扶着椅子想要站起来,尖锐的疼痛却顺着脚踝一路直达神经末梢,疼的你面色发红。

 

陈巍伸手想去搀扶你,你摇摇头表示拒绝。

 

“不用..啊..”

 

倔强的拒绝还在未落下。

 

你就像一张平铺的卷饼仰面摔倒在光洁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陈巍站在你身后摊开双手看着你,一副想笑又强忍憋住的模样。

 

“麻烦…您”


你咬着牙面色绯红,尴尬的头皮都在发麻


“扶我一下..太感谢了。”

 

“嗯。”

 

陈巍俯下身去扶你,可能因为憋笑的缘故自己也失了几分力气,刚将你拉起,手一滑,你又重重摔倒在地板上。

 

“.....”

 

“.....”

 

你这一辈没受过这种屈辱!

 

“不会扶人,和狗坐一桌!”

 

你气急败坏的开口,用着中文骂骂咧咧。


幸好此刻场馆的人都去了赛场,否则你都想成为地板嵌在这里算了。

 

陈巍说着抱歉,将你扶起来。

 

“你刚才说什么?”疑惑于刚才你匍匐在地上超大声的中文,他转头询问。

 

“我说...”你为了中美关系暂时不至于破裂的如此彻底,支支吾吾开口“我要去赛场。”

 

陈巍的目光闪烁了一下。

 

“伤的很严重,去医疗队吧。”

 

“不,我要去赛场。”

 

你没有亲眼见证他的4A落冰成功。

 

但你要亲眼看着他登顶巅峰。

 

你的太阳永不坠落,被照亮的双眸也永远热灼。

 

陈巍没有接话,只是很轻微很轻微的嗯了一声。

 

“噗噗”


他微卷的碎发盖住眸子。

 

“如果北京的风吹拂到美国犹他州盐湖城,算不算也感受到你的气息。”

 

你侧过头看到他硬朗的面部线条,沉默了片刻。

 

“算,算次密接。”

 

“......?”

 

“你现在扶着我,算密接。”

 

“?”


“所以一会儿,麻烦您与我一起去做核酸检测”


中国防疫小能手的DNA在一瞬间彻底动了。


“.....”


陈巍真是做梦都没想到,你比钢筋还要直。

 

“陈巍选手啊”


你想拍拍他的肩膀,怎奈自己整个人的重量倚靠在他手臂上,随即放弃了这个想法


“情情爱爱都是假,共产主义才是真。”

 

 



你与陈巍刚说完,就听到不远处小喇叭里传来呼唤声,中英日韩法各国语言全部来了一遍。


【各位志愿者来做最后一次核酸,带好口罩,不用梳头化妆,


这边没有羽生结弦,金博洋,陈巍,宇野昌磨,车俊焕,


有的话他们也不打算找对象,不要做梦,赶紧做核酸。】



你"?"


陈巍"?"



"我们中国防疫还真是有点东西啊"


你摸着下巴认真的思考。


中国人真的很会拿捏中国人呐。







 

陈巍固执的将你扶进赛场。

 

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人群嬉闹声像是潮流般涌入你的耳廓,瞬间你就坠入一场纸醉金迷的华丽梦境。

 

人潮拥挤中,你一眼就看到了一身黑金色的羽生结弦。

 

“果然”你脱离陈巍的搀扶,慢慢依靠在墙壁上“金色才最衬他。”

 

他呀,

 

一直在所热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羽生结弦身型修长纤细,流畅的肌肉线条在薄如蝉翼的考斯滕下若隐若现,他抬起头含笑着凝望赛场上正在嬉闹的花滑运动员们,微微鼓掌。


像是国王审阅他的国家。

 


他眼角带笑,世俗不染眉梢,一瞬间仿佛夜枕星河入梦。

 

你曾一直想在冬日傍晚写上一封书信,

 

载着落日的余晖和银河的浪漫寄给他,

 

寄给温柔本身,即便穿着黑金也如此温柔的神明本身。

 

 



你看到日本女单小姑娘下了冰,像是邻家小姑娘般拉着他的手腕,仰头看他。

 

不远不近的距离,带着点娇憨与嗔怒。

 

羽生结弦摆摆手,似乎在拒绝她的邀请。


小姑娘不依不饶撒娇般摇晃他的手腕,灯光下粉色的蝶衣考斯滕让你的目光有些刺痛。

 

羽生结弦眉宇间渐渐浮现出些许不悦的神色。

 

身旁的bo叔见状来打圆场,似乎两个徒弟都是他的心头好。

 

你站得远,赛场的喧闹隔绝了他们的对话。

 

你只是看到最后的最后,羽生结弦抬起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

 

不知为何,你突然想起了跟在他身边蜷缩于暗处的那四年。

 

大雾四起,藏匿了你难言爱意。

 

 

“你看,太阳不只在照着你”

 

身旁的陈巍依靠在你隔壁的墙上,细碎的卷发在风处微微起伏“为何不看看夜晚的月亮,他可能只属于你。”

 

“您知道中国有句古话叫什么吗?”你的目光为落在陈巍身上“喜爱者称为宜室宜家,不爱者弃之逐水飘零。”

 

他听不懂,那目光中透着让你诠释这句话的神色。

 

你笑着摇摇头。

 

道不同不相为谋也不过如此。

 

他想用那一套说辞来改变你的想法,

 

其实大可不必。

 

你是一个独立的人,你有自己的执着与孤勇,热爱与坚持。

 

只做你认为对的事,无需旁人来劝言。

 

“噗噗?”

 

你正要扶着墙起身。

 

慈爱的,浑厚的,惊喜的,带着尘世间最温暖又舒适的声音从身侧陡然响起。

 

像是无数次熨烫你与羽生结弦的微风。

 

你先是一愣,随后不可思议的循声而去。

 

“菊..菊地爷爷!”

 

许是太久未曾相见,这一刻你居然生出些许在外漂泊的委屈。

 

眼前的老人依旧是花白的短发,看你的目光依旧是看孩童般的溺爱。

 

好似纵使太阳和星月都冷了,群山草木都衰尽了。

 

但老人的目光还在记忆的最初,在任何可见和不可知的角落,温暖的燃烧着。

 

“您怎么来了!”你起身想迈步,才发觉自己是无法自理的状态。

 

好在菊地爷爷手快,将你一把扶住。

 

“我实在放心不下结弦的身体,便跟来了。”

 

菊地爷爷搀扶着你,垂眸便看到你肿胀的脚踝“小噗噗崴到脚了吗,这么严重?”

 

“嗯!好疼呐,菊地爷爷。”

 

你像是和外公撒娇的小姑娘,方才的坚强在此刻统统卸了下来。

 

“快坐下。”菊地爷爷扶着你的手臂向旁边的座位走去。

 

陈巍的手臂始终虚浮在你身侧,仿佛是怕菊地爷爷力气不够导致你突然摔倒。

 

“谢谢”

 

直到坐下,你才仰起头看到身侧的陈巍,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一颗酸奶糖递给他“礼轻情意重。”

 

陈巍看着你的笑容愣了几秒,随后伸出手接过,合拢掌心向着赛场运动员群走去。

 

也就在这短短几秒里,羽生结弦的目光落了过来。

 

你将糖放在他掌心的动作,你仰头在光下微微轻笑的模样,一幕不差全部落在他眸中。

 

那双狭长贵气的丹凤眼,在瞬间覆盖上一层化不开的雾黑色。

 

嫉妒这种情绪,本就是原罪。

 

却也是致命的,使人心脏刺痛的,丧失理智的。



 

羽生结弦想,他的噗噗小姐从来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到底有多好看。

 

唇红齿白间带着明媚,尤其是中国式圆圆的杏眸,弯弯透着水光,映出旁人的倒影。

 

有时怯懦又倔强的模样很是勾人。







 

“那小子喜欢你?”菊地爷爷将你的脚踝放在手心轻轻揉捏,语气里带着点小小的打趣。

 

“唉唉唉?”

 

有些慌乱,既定的事实让你无法反驳。

 

“不过那小子..”

 

“不是个好人。”


你小小声接上菊地爷爷的话,掷地有声。

 

他与你笑作一团,用手背刮了一下你小巧的鼻尖。


"小噗噗,你呀!"

 

有点痒痒的,你傻乎乎笑着皱了皱鼻子。

 

“小噗噗这么可爱,有人喜欢没什么值得惊讶的。”菊地爷爷抬起头冲你眨眨眼“结弦那个臭小子,可要有点危机感才好。”

 

“菊地爷爷”

 

你的心仿佛被什么温暖的日光所包裹,

 

这般被人肯定的感觉使你差点落下泪来。

 

是优秀的小噗噗,而不是羽生结弦背后的噗噗小姐。

 

“我和结弦已经分..”

 

“爱一个人,眼睛是不会说谎的,小噗噗。”

 

 

 

 

 




 

菊地爷爷去给你拿药的时候你的手机提示音一直在响。

 

你低头点开信息,是工作群发来的通知。

 

你望着那条发出去后无人回应的信息,思考片刻后给组长打去了电话。

 

“怎么了?”接到你的电话组长还有些许诧异,随后了然的【啊】了一声,以为你在询问转组事宜。

 

“你的转组申请批准下来了,中国站比赛结束你就可以离开体育记者部了。”

 

“不是的,组长”你沉思了片刻,像是下定决心般开口“您在群里发的美国特调资格。”

 

“是的,但是现在疫情这么严重领导也不抱希望有人会去。”组长那边笑了笑“不过,确实是个很不错的机会,特调一年,回来后是直接晋升区域经理的位置。”

 

“区域经理?”

 

“是拥有可以随时进出国内外资格特权的职位。本身这种职位上级是不肯给的,但是想到疫情区如此严重,便破例成为了特调一年的奖赏。”

 

“您看…”你的手捏紧手机,微微颤抖,像是逼迫自己下这个决定“我可以吗。”

 

电话那头似乎没料到你会说出这样的话,传来一声不可思议的倒吸气声。

 

“你确定吗?”组长半不可置信半劝慰的开口“为什么,你不知一直想离开记者组吗?”

 

“大概…”

 

下定决心的这一刻你突然没那么害怕与犹豫了,说着说着自己居然轻描淡写的笑出声


“想变得更加强大吧。”

 

 

小时候的妈妈总是说。

 

我家姑娘和旁人家的孩子总是不一样。

 

别家小女孩要娃娃,要裙子,要画笔,要不到便哭闹不止。

 

而我家姑娘不同,她不哭不闹,清晨起床去公园捡拾塑料瓶卖给废品垃圾站,一分一毛的攒下钱。

 

好似寻到一个目标便不肯放弃。

 

妈妈和你说:没关系啊女儿,和妈妈要就好了,不用这么辛苦。

 

你擦了擦因为翻找瓶子而满脸灰尘的小脸,奶声奶气开口:我可以自己实现我的梦想。

 

那时候梦想太大,你尚不知是什么,只觉得是旁人看来了不起的词汇。

 

现在,你明白了梦想是什么。

 

是即便死在路途上也要全力以赴的事情。

 

而你,

 

将永远忠于自己,披星戴月,奔向理想和他。

 

 

“报上了,可就要去了。”组长再次开口,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但是,值得吗?”

 

你低下头摸了摸身上陪伴你许久的志愿者服装

 

“值得啊,组长。”

 

 

 

 

 

 



 

同事找到你的时候你已经坐在角落里翘着小脚脚。

 

菊地爷爷的按摩使的你脚踝舒适了许多,已经可以扶着墙自己行走。

 

“怎么搞的啊”同事看着有点狼狈的你,脸颊额角细细的粉色划伤,志愿者衣服上也灰尘扑扑“知道的你是去器材室,不知道还以为你被卖去挖煤了。”

 

“没什么,门突然关上了。”

 

你仰起头冲着同事笑了笑。

 

并不打算让同事牵连进这件事。

 

日后的解决,你自己来就够了。

 

“啊!对了!!羽生结弦跳出4A了!”同事一边替你拍掉身上的灰尘,一边激动地的冲你开口。


许是太激动,力道没控制住给你拍的胸口直疼。


“你知道吗,那一瞬间会场都沸腾了!他可是第一个在这样的比赛里完成阿克塞尔4周跳的花样滑冰运动员啊!”

 

“而且他在跳《起源》时,给了观众席飞吻唉!!!”

 

“还是有些可惜啊,没有亲自看到。”

 

你有些怅然的扣着志愿者衣摆下被钉子勾起的线头。

 

少年没有乌托邦,心向远方自明朗。

 

他的梦想与4A永远不会被偷走。

 

即便这个当初曾为isu举旗的少年后来被他们伤的遍体鳞伤,他的努力被他们弃如敝履。

 

也未曾放弃过儿时至高的理想。

 

哪朵玫瑰,没有荆棘呀。

 

但是,

 

最好的报复便是美丽,

 

最美的盛开便是反击。

 

这个世界浑浊肮脏,却无法改变你。

 

他终于活成了自己的太阳,在废墟之上建筑自己的城邦,无需凭借谁的光。

 

 

 

“没关系啊,你可以看回放嘛。”同事拍拍你的肩膀安慰着你“你要是实在不甘心,我们去找羽生结弦合照呀。”

 

“嗯??”你不可思议的抬起头看向同事。

 

“志愿者刚才都挨个和他合照了,就差你啦,所以我来找你呀”

 

同事不由分说就提起你的手臂,像是农家提溜小鸡仔一般。

 

“等..等下”你慌乱的想要挣脱出来“我现在这个样子不行啊,我脚上有伤万一..万一不小心”

 

“你放心啦”同事安抚着你“羽生选手很绅士的,和我们合照手都不会碰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眼看着自己距离运动员们越来越近“万一我不小心摔倒在羽生选手怀里这很尴尬的。”

 

“没关系啊,必要时我会帮羽生选手报警。”

 

“?”

 

 

 

 



 

 

你挣脱不出同事的禁锢,被她连拽带扯带进了冰场附近。

 

“羽生选手你好”同事站在羽生结弦身后明媚的开口“打扰您了,我有个朋友还没和您合照,您看…唉???”

 

我同事呢?

 

我那么大一个同事突然不见了!!?

 

还未等她说完,羽生结弦回身看到你的那一刻,手臂一伸已经将你整个人半揽进怀里。

 

熟悉的皂角柚子香气瞬间席卷你的神经末梢,将你紧紧包裹。

 

“脚踝伤到了?”羽生结弦微微垂下头,低沉的日语自上而下缓缓传来,

 

看着怀里低着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你。

 

“啊..嗯”你点点头,支支吾吾不敢抬头看他。

 

羽生结弦看出了你的窘迫,微微与你错开一些距离,但是手臂却紧紧箍住你的肩膀。

 

既借力给你,又让你有一个极为舒服的姿态能站立住。

 

同事搞不清此刻是怎么个情况。

 

明明对着旁人温柔有礼却又梳理淡漠,合照时手都不会触碰到一分一毫的羽生结弦。

 

此刻在你面前却像是一头黑豹,流畅紧实的肌肉线条每一分每一寸都在宣告着独占欲望。

 

“拍..拍吧”你在他身旁深吸一口气直立起身躯,冲着镜头露出一个勉强的笑意。

 

这照片拍的太难看,同事悻悻的看了一眼你与羽生结弦,心下有疑惑却觉得此刻不该过多询问,干脆识趣的抱着相机灰溜溜逃跑。

 

“还痛吗?”

 

羽生结弦从拦住肩膀改为环抱着腰肢,微微用力向后轻轻拉扯,你便坐在了极为不起眼的角落里。

 

周围有天蓝色的比赛幕布,仿佛将你与他圈禁在这小小的一方天地。

 

“菊地爷爷帮我理疗了一会儿”

 

你看着俯下身,半蹲在你身前。

 

秀气白皙的手指放在你肿胀脚踝处轻柔摩擦的羽生结弦,摇摇头开口。

 

“为什么和陈巍在一起?”这话题转移的猝不及防,让还沉浸在脚痛的你险些没跳转过频道。

 

“唉?”

 

羽生结弦抬起头,微微直起身子,像是睡醒后伸懒腰的豹子,细长的丹凤眼沉沉如墨。

 

这身黑金与后梳的背头,着实给了你不小的王者威压。

 

“我..我不小心..被锁在器材室”你下意识的去扣手边翘起的线头“他..帮我开了门。”

 

羽生结弦认真的看着你。

 

“噗噗小姐”

 

羽生结弦突然开口叫你,随即掌心握住你的手腕,引导着你的手覆盖在他精致美丽的眉眼上。

 

“唉??”你被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坏了,随即四处张望生怕有人注意到这里。

 

“这个是给粉丝与观众的”羽生结弦将食指轻轻放在唇峰上。

 

你突然明白他说的是《起源》时的飞吻。

 

“而这个,是给独一无二噗噗小姐的。”这般你俯视他仰视的姿态,羽生结弦扬起修长白皙的脖颈,将柔软湿润的唇印在你的唇峰上。

 

仿佛获得首肯的一个吻。

 

此刻你与他的位置,更像是他在向你献吻。

 

你不知自己这一刻发了什么邪,居然向着羽生结弦的唇角咬了上去,像是想留下什么印记。

 

“嘶——”他微微皱起眉头却未退缩。

 

直到嘴里传来淡淡的血腥气味你才放过他。

 

“很疼呢,噗噗酱”他用湿润的舌尖舔舐掉嘴边溢出的血丝,略带撒娇的开口。

 

“羽生结弦”你似乎觉得应该和他说。

 

“嗯?”

 

羽生结弦微微歪头,白玉般精致美貌的面庞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像是女娲最绚丽的杰作。

 

“我要去美国了。”







——————


嗨,各位噗噗小姐我又来了【叼着玫瑰花匆匆赶到】

大家再见。【又被次扎到匆匆离场】




一个小的碎碎念🌈


*玫瑰那部分来自《玫瑰少年》这首歌。


现在噗噗【你】与柚子处于一种有些尴尬的关系。彼此是自由的,却又彼此相爱。没有理由约束彼此,却又在某一刻对来自其他异性产生醋意。


其实这种关系还蛮难写,但是你与柚子现下又是无法在一起的。是不想重蹈覆辙是你下定决心从暗地里走出来,即便你是角落的孩子,也想能站在他身旁。


所以你愿意像儿时那般义无反顾,不去借助他人的的帮助。


你与柚子的分手也真的刚刚好,那个时候已经出现了裂痕。

消磨下去只会让爱情越来越淡,分开后彼此开始冷静并且发觉是多么的爱,认清误会后开始为了彼此而努力。



【您的美国之旅即将开启,请您携带好贵重物品打卡上车。】








昨天遇到一点小事情不开心,但是很多宝儿们很坚定的支持我,我真的非常非常感动。


你们的喜欢和支持真的是我最大的动力和安稳【掏出手绢擦擦眼泪】




🌈【所以抓一个宝贝送一杯奶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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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大家按头安利我们加酸奶太太!!


@桂花炒酸奶 


她的《倒霉粉丝》与《噗噗神》真的超级超级好看!超级萌!是看完无人区死去活来【?】后必备救心丸!


冲鸭宝贝们!不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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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酒葡萄 .

【羽生结弦x你】他住在我心中的无人区(04)




破镜重圆梗。

 

 

追妻火葬场。

 

 

 

 

 

 

倘若你有幸有一瓶廷巴克图,却尚未拥有心爱的人,

 

 

那很遗憾,你只能拥有这一盅佚名的人山人海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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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羽生结弦的眼神吓到了。


他站在那里,身着黑色国家队服。


气场近乎全开。


就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夜里的豹,生的俊俏又身形修长紧实,动与静之间完美的...




破镜重圆梗。

 

 

追妻火葬场。

 

 

 

 

 

 

倘若你有幸有一瓶廷巴克图,却尚未拥有心爱的人,

 

 

那很遗憾,你只能拥有这一盅佚名的人山人海的孤独。

 

 



——————



 

 

你被羽生结弦的眼神吓到了。

 

他站在那里,身着黑色国家队服。

 

气场近乎全开。

 

就像是一只蛰伏在暗夜里的豹,生的俊俏又身形修长紧实,动与静之间完美的肌肉线条在衣服下一览无余。




 

伺机而动盯着猎物,完全看不得你被他人觊觎窥探。

 

你鲜少看到这样的他。

 

无论是平日的生活还是赛场上,他给人的感觉永远的陌上人如玉的温润与浅浅孩子气的天真。

 

虽然日本的男性传统观念让他多了几分大男子主义,但并不影响你与他温馨的相处。

 

你很懂事也很听话,像噗噗一样总是陪着他身边。

 

你想起那时候下了冰场他即便汗津津,湿漉漉的也迫不及待在暗处将你整个人圈进怀里,

 

顺手咕噜咕噜大口喝着水,喉结急促的滚动,汗滴晶莹欲坠。

 

像是得到了什么充满力量的安抚。

 

羽生结弦身上的气息。

 

蓬勃又炽热,带着原始的冲动与柔软的爱意。

 

你笑他毛毛躁躁像个小朋友,完全没有奥运冠军的稳重与冰上举世无双的清冷,索性伸出手挠了挠他精致小巧的下巴。

 

又挠出一个软乎乎的双下巴。

 

他哼哼唧唧撒娇去蹭你的脸,奶呼呼软绵绵又湿漉漉像个小猫咪。

 

“噗噗酱”他热乎乎的面颊紧贴着你的鬓角,低沉温柔的嗓音还带着运动后丝丝沙哑“今晚早点回去,我想吃生鸡蛋拌饭了。”

 

真好养活。

 

你哭笑不得,想着自己要去便利店多屯一点无菌蛋了。

 

羽生结弦对于吃,真的是一点都不挑剔呢。

 

教练拿着水捧着噗噗站在拐角处咳嗽两声。

 

羽生结弦像是被抓到早恋的小鬼头连忙放开你。

 

手却紧紧拉着你的手。

 

“抱歉”羽生结弦红着脸,羞涩的想要单手捂住脸“在您面前失礼了。”

 

你也被闹得红了脸,跟着他一起行了个大礼,嘴里学着他碎碎念。

 

“失礼了失礼了。”

 

教练笑的慈爱又打趣,被你俩逗得直笑。

 

那目光仿佛在看自家孩童。

 

 

你连忙挣扎几下自己跳到地上,差点就歪到脚。

 

“对不起”你慌乱的整理好衣服,紧紧攥着手里的话筒。

 

该死。

 

你太紧张了,紧张的握话筒的手都在抖。

 

“羽生选手”你尽量克制住自己磕磕绊绊的话语,努力抬起头与眼前如此熟悉又陌生的男人对视“世锦赛..”

 

“我的脚伤还未痊愈”他接上了你断断续续的提问,面色已经逐步变得平静,眼神却分毫未从你脸上移开。

 

“当然,我也很想参加,但还是想以休息为主。让各位记者朋友烦恼了,这么早就在这里等着我,感觉很抱歉。”

 

你耳膜嗡嗡的,别的记者抬笔刷刷就记,而你甚至来不及记羽生结弦到底说了什么。

 

“很期待其他选手能在赛场上呈现出精彩的比赛,谢谢大家。”

 

他的语气官方又客套,温柔的滴水不漏。

 

他回答完你的问题,记者们马上一拥而上再次将你挤出了视线范围之外,纷纷举起话筒再次对准羽生结弦。

 

你踉跄几步撞在日本小哥身上,他连忙扶住你。

 

“真是抱歉”他察觉到刚才唐突的行为,语气失落又自责的开口“让你烦恼了,我实在太抱歉了。”

 

你想生气。

 

但是对上他突如其来的道歉和祈求的目光一肚子火哽在嗓子里难受的不行。

 

这是前辈的部下,你与他初相识也确实不应该发生冲突,况且你回国的时间还未定。

 

但,

 

你不记得日本人都这么没礼貌!

 

不经过他人的同意就做这种荒唐事!

 

“回去了。”

 

你也不是个忍气吞声的人,回去想着一定要换个搭档。

 

起码一定要有脑子。

 

你走时隔着层层人潮向里张望,你看不到那个心心念念的人。

 

仙台的风拂过你的脸颊。

 

吹进你心里。

 

 

 


 

 

日本的社畜生活导致他们下班后总喜欢去居酒屋坐坐,喝点酒来舒缓一天的疲惫。

 

你并不擅长饮酒,就像羽生结弦那般。

 

前辈勾着你的肩膀悄咪咪的和你说“哎,你应该没来日本几次吧,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见见世面?”


你疑惑于前辈口中所谓的见见世面,还有什么是当初羽生结弦没带你见过世面的吗。

 

“嗯哼。”她冲你玩味的挑挑眉,很神秘的样子。

 

这不出意外勾起了你潜在的强烈好奇心。

 

你点头应承下,收拾好东西就跟着前辈匆匆忙忙去挤了电车。

 

还真是苦恼呢,出租车是极为昂贵的存在。

 

在日本如果赶不上电车就要等好久的下一班,真是不如国内来的便捷。

 

 




你和前辈到了包间你才发现所谓的见世面,是日本有名的风俗街。

 

灯红酒绿奢靡之声不绝于耳,你身坐的少年白衬衣松松垮垮,细碎的刘海遮住清秀的面庞,又是一个典型的日系男孩。

 

他看你的目光带着些许沉醉的酒意和世俗的欲望,那样子很不的让你下一秒就开一瓶3万的香槟给自己充冲业绩。

 

“没来过吧。”前辈好似轻车熟路,给你到了一杯清酒“不用拘谨,今天我请客。”

 

你手足无措的坐在沙发上只能尴尬笑着,像个刚进城的二傻子。

 

你肯定是不敢来的。

 

羽生结弦要是知道你来这里,身为运动员的他要把你一拳凿在墙上,外加可怕的冷脸。

 

“前辈”你饮了一口酒表示对这次宴请的敬意,随后面色认真“我觉得我不适合这里。”

 

你是个传统的中国女性。

 

你无法适应日本这些所谓的娱乐消遣方式。

 

你更无法接受他人的触碰。

 

“人呀,不能活的那么累”前辈再次勾着你的肩膀,呢喃间酒气萦绕“你不也没男朋友吗?”

 

你沉默了片刻,趁着这些许酒意开口。

 

“前辈,如果前男朋友找你复合你会同意吗?”

 

“咱中国有句话,叫好马不吃回头草。”前辈甚至没有丝毫犹豫拍拍你的肩膀。

 

“如果...我说如果...前辈”


你艰难的咽了下口水,借着这酒意而来的丝丝勇气,说出那曾经无法见光的爱意。


“前男友是羽生结弦呢?”

 

你以为等来的是不可置信的询问,可是前辈却突然大笑起来。

 

“那当然同意了,那可是羽生结弦哎!哈哈哈哈哈,不过你在做梦吗?还是和我开玩笑。”

 

“唉?”你愣了一下,看着毫不在意的前辈。

 

“羽生结弦可是日本少女梦中情人”前辈又喝了一口酒“上流社会的贵妇们,乃至公主都在追捧他。他会谈恋爱吗?拜托小姑娘,他可是神明大人呢,他应该坐高台,不应该落入红尘掉下来。”

 

“可...他也是个普通人啊”

 

羽生结弦以凡人之躯比肩神明,伤痛与荣誉陪伴着他走过二十年。

 

可是他也会成为平凡人,成为一个幸福的平凡人。

 

为什么要将他如此神化,企图将他绑在那可笑的神炷上。

 

羽生结弦曾抱着你说


“等我在比赛上完成了完美的4A,我就想做一个幸福而平凡的普通人了。”

 

是是是”前辈略显敷衍的点着头,随后捏了捏你的鼻尖,像个宠溺的大姐姐“那他就算谈恋爱也会和仙女谈恋爱,神明陪仙女,这才叫绝配。我们呢,就是小蚂蚁,别痴心妄想了。”


 "你这种做梦的小姑娘我见多了,我们办公室呀好几个新来的日本小姑娘,天天喊着要嫁给羽生结弦呢。"


"你要是喜欢他这样的,不如找个日本男朋友啦。"



你还想张嘴说什么,前辈却已经转过头和身边的小男生调笑起来。

 

你落寞的望着酒杯里清澈的酒。

 

前辈说的其实都对。

 

他那么完美的人,应该配上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子,应该出身富贵人家,应该知书达理,应该和他拥有相同的爱好,应该是他事业乃至生活上的贤内助。

 

而你,什么都不是。

 

他却次次说你是他的光。

 

你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他偏偏选择了你,选择了一个异国的你。

 

连第一次的吻与第一次尝试欢愉的情爱都给予了你。

 

你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辣的你直咳嗽,你没想到日本的酒后劲大的可怕,也许是因为你和他在一起从来不喝酒。

 

你身旁的少年连忙关切的绅士的拍着你背,用日文询问。

 

“小姐,你没事吧?”

 

你的手机一直在响,但是你脑子晕乎乎的,喉咙又痛又热。

 

前辈疑惑的看着桌面上的手机。

 

“信息吗?不看看吗?”

 

你哪还有心思看手机,喝了酒的你被刺激的满脑子都是那日羽生结弦与你说分手的场景。

 

酒精使人痛楚放大,使人的情绪逐步变得不稳定。

 

“是报社....吧”你双手捧着头,用着自己仅存的清明和前辈说。

 

“那我帮你看看”前辈顺势拿过手机“应该是组长问你采访如何了吧,好歹是领导,还是要回的嘛。”

 

你没说话,任由组长拿过手机,想着自己这样让前辈回复也许更好。

 

前辈刚解开密码,一条信息猛的跳出来。

 

【来仙台为什么不和我说呢,噗噗小姐?】

 

【噗噗小姐不回复我...啊,是被讨厌了吗?】

 

【好疼呢,我受伤的脚踝,噗噗酱】

 

前辈还没来的及看清到底是谁来信息,来电通知突然跳跃起来。

 

羽生结弦。

 

这几个字差点让组长当场去世,她握着你手机的手抖了好几下。

 

但是她又觉得不可能,是不是你给什么奇怪的人备注了这个备注。

 

她看了一眼还在自闭的你,不信邪的颤巍巍按下了接通按钮。

 

那刚凑近耳边,那边温柔又带着少年气的日语缓缓响起。

 

“摩西摩西?噗噗小姐,好苦恼呢。你怎么不回我唉?”

 

前辈脑瓜子翁的一声,那声音太熟悉了。

 

自从她搬来仙台每家大型商场都会有这个声音,那全屏投置的独家广告位,属于那个冰上王者男人。

 

羽生结弦。

 

“你....你好。”前辈这时脑子已经完全不转了,巨大的冲击让她呼吸困难,本能的问着好,又不敢真的去确认对方的身份。

 

“啊...”听到对面不是你,羽生结弦有些尴尬害羞于刚才自己的撒娇言语“果咩,请问,她在吗?抱歉,打扰到您了。”

 

“不打扰不打扰!”前辈慌忙开口“她...她在!”

 

羽生结弦本想着你是否有什么事不方便接电话,便想着一会儿再打来,谁料前辈一开口就爆出了你们今日的位置。

 

那边突然低气压沉默了几秒。

 

再次开口虽然依旧温润却带了几分危险阴沉的气息。

 

“你们为什么会去风俗街?嗯?”

 

前辈这时脑子才反应过来,能让羽生结弦那种语气的你,与他绝对不是非同一般的关系。

 

“那麻烦您,看好她,我现在就过去,谢谢您。”

 

你被用力的摇清醒,抬起头就看到组长那张惊慌失措又后悔万分的脸。

 

“前辈对不起你!”

 

“?”

 

你疑惑的歪了下头。






——————————


谢谢大家的喜欢。



依旧是人设私设与剧情狗血的一天。


(嗨呀!)


私设就没有名字了,你就是柚子最爱的噗噗啦。


会写为什么分手和如何在一起的。


反正就是反复追妻火葬场与吃醋中度过的酸柚子。


你就是很爱他,却不想重蹈覆辙的一生要强的中国女人(狗头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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