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瑜昉】谪仙记
入春以后,黄景瑜应了份新差,去镇外边的一个小村里教书,活不重,他抱着书走不消一会就到,午后便回,还不是农忙时节,来来去去的人都与他打招呼,他一一应回去。
那天落雨,也撑着一柄新油伞出了布铺子,总觉得心里不太安定。村子小也五脏俱全,前有山后有水,明明秀秀适宜人居。黄景瑜在水里看见一片新绿,他再看两眼,哪里是什么绿, 分明是个穿绿的人。
初春水寒,他唤了两声想人上岸,不然染了风寒总是不好,破财不说人还遭罪。那个绿衣的人充耳不闻,自顾自解了头发在洗。
黄景瑜怕他为了什么情啊爱啊想不开,他脱了鞋子就探进水里,三两下就划拉到人身边,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子说:和我走。
那个人...
入春以后,黄景瑜应了份新差,去镇外边的一个小村里教书,活不重,他抱着书走不消一会就到,午后便回,还不是农忙时节,来来去去的人都与他打招呼,他一一应回去。
那天落雨,也撑着一柄新油伞出了布铺子,总觉得心里不太安定。村子小也五脏俱全,前有山后有水,明明秀秀适宜人居。黄景瑜在水里看见一片新绿,他再看两眼,哪里是什么绿, 分明是个穿绿的人。
初春水寒,他唤了两声想人上岸,不然染了风寒总是不好,破财不说人还遭罪。那个绿衣的人充耳不闻,自顾自解了头发在洗。
黄景瑜怕他为了什么情啊爱啊想不开,他脱了鞋子就探进水里,三两下就划拉到人身边,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子说:和我走。
那个人回头看他,安然无恙,绿得湿漉漉。黄景瑜一愣,他讪讪松开手,说:对不住。那个人又转过去头,继续梳着一头发,黄景瑜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他就看着绿衣的人临水照影,梳子在发间慢慢悠悠而下。
绿衣的人收拾停当了,他回头看黄景瑜还在水里,嘴唇都冻的白了,慢慢说了一句:好啊。黄景瑜一怔,才起来自己说过一句和我走,他拉着绿衣的手,说:那就走吧。
黄景瑜说:我叫黄景瑜,黄就是天地玄黄的黄,景是春和景明的景,瑜是握瑾怀瑜的瑜。你叫什么?
绿衣的人说:昉。日出而明的那个昉。
黄景瑜说:你的姓呢?
绿衣的人不说话了,他脸上也是湿漉漉的一片水色。黄景瑜说:你看着和个隐居的高人神仙一样,不会姓尹吧?
绿衣的人把尹字在嘴里颠了一圈,说:尹昉。
黄景瑜接住了这名,在嘴里倒了两遍,说:尹昉儿尹昉儿。
于是绿衣的人便叫做尹昉了。
青塞镇虽小,可出过许多花妖狐鬼的故事,人人家里都有那么一两桩秘闻,布铺的小黄带回来一个爱穿绿衣赏的小尹,无人为奇,倒是许多街坊邻居过来看,夸尹昉长的嫩长的俊。
尹昉就在小黄的布铺里住下来了,他和黄景瑜一起住在楼上,黄景瑜一个男人却极爱干净,给他收拾出一间小屋,推开窗就是月下长街青石板路,春雨淅淅沥沥,路如一片水。
黄景瑜也问过尹昉家乡何处家里几人,尹昉都是看他一眼又看外边,他来了以后家里多了好多花草,最近几盆都是白花红蕊,像是一颗一颗滴血的心。
久了黄景瑜也就不问了,他白日里去教书,有时尹昉会和他一起去田地里坐坐走走,有时就留下来帮他看着布料的店铺,生意不咸不淡,日子如指间流泻的丝一样过下去。
有次有人捏着布料看,又打量尹昉,说:你是小黄的弟弟呀?
黄景瑜还没开口说是。
尹昉就摇摇头说:怎么他就是哥哥呢?
来人看着尹昉又看看黄景瑜,说:兄友弟恭啊。
黄景瑜就笑,说:是啊。
尹昉不爱和人说话,偶尔搭一句黄景瑜也开心,他撸着袖子回去后边小厨做饭,问:尹昉儿你吃什么啊?
尹昉想了想,说:小鱼。
尹昉几乎只吃鱼,黄景瑜怕他不爱吃菜嘴里生疮,好在他平日里吃的青果黄杏多了,脸上白净嘴唇圆润,没有什么大碍。他觉得自己对尹昉好像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但是尹昉就每日里裹着一件绿衣,平平常常地坐在店里给他算账。
黄景瑜坐在店里算完小账准备温书,他年岁不算大,并不觉得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但他父母想他如此,于是去考科举也是条路。
尹昉拔了簪子挑亮了一星烛花,黄景瑜也不会想什么红袖添香夜读书,尹昉只穿一件绿。他低着头落下最后一笔,尹昉的手忽然落在了他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黄景瑜抬起头看他。
尹昉点了点一个数,说:算错了。
黄景瑜低着头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来。尹昉似乎是笑了一声。他抽了黄景瑜的笔,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上,他的头发丝一绺溜下来拂过了黄景瑜的耳朵,黄景瑜觉得有点痒,他捏住了那绺发丝,抬头看尹昉。
不曾想尹昉也在看自己,黄景瑜把那绺掉下来的发丝别回去,他的手指落在尹昉的耳后,蹭了蹭那一块的肌肤。他低声叫了一句:尹昉儿?
尹昉看着他,应了一声。
那晚不过落了微雨,街坊们都说小黄犯懒了,早早关了铺子的门,楼上的灯也不点,太俭了些。
不过过了那晚,来来去去的客人也发觉,黄家那个爱穿绿的尹昉,似乎多了一点人气。黄景瑜好像又多了一点稚气,有事没事就去摸摸人家的脸,又碰碰人家的头发。楼上那间尹昉的屋又做了放衣料的所在,他夜夜和黄景瑜宿在一处。
黄景瑜和尹昉趁着春深去了江边踏青看花,尹昉依旧是一身绿,像是把春意裁了裹在身上。黄景瑜碰了碰他的脸,尹昉看他一眼,落日已下,江河万里,他们俩脸上都是一片波光碎金,黄景瑜睁不开眼睛,尹昉却看着江上一只白鹭飞过。
黄景瑜握住了尹昉的手,说不要走。
尹昉轻笑了一声,他捏了一下黄景瑜的手,等着人来握的时候,又抽回来。黄景瑜孩子脾气上来,非要握,尹昉的手像是一块凉而润的玉,他暖不起。
尹昉看他正看自己,问:看什么?
黄景瑜摸了摸他的脸,说:你好像胖了一点。
尹昉点点头。
黄景瑜说:我养出来的。
尹昉笑了一下,没说话。
晚上熄了烛,外边隐隐约约都是月色,黄景瑜侧身抱着尹昉,下巴磕在他肩上说:是不是真的胖了一点呀?
尹昉拍了拍他的手,他想了想,说:不是胖。
黄景瑜说:那是什么?
尹昉说:你的浊物。
黄景瑜一怔,一骨碌爬起来点了灯,他看着尹昉,又看尹昉的肚子,哆哆嗦嗦说你说我,没个囫囵话。他忽然把脸贴在了尹昉的肚子上,轻轻地说了一句:你不要闹尹昉儿啊。
尹昉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抚摸着他的头颈,像哄一个孩子。黄景瑜也摸着尹昉的肚子,说:乖乖的啊。
尹昉被他抱在怀里,他摸着黄景瑜的脸颊和下巴,黄景瑜歪着头亲他的手指,他下巴上有一点胡茬,刺得尹昉笑起来,他摸着黄景瑜的头发,也和他说:乖乖的啊。
这个女孩是谷雨生的,就叫谷雨。
黄景瑜在孩子满月的时候抱给人看,白白净净的一个,睡的甜净,一点儿也不像黄景瑜那样跳脱咋呼。
黄景瑜听着很开心,说:像尹昉儿好啊,多好啊。尹昉在楼上听了一笑,他将自己的绿衣叠好了,放在箱子的最底下。
谷雨和尹昉一样,也爱吃小鱼,黄景瑜炖的鱼汤她能一勺不剩地都喝完。
有了孩子以后,黄景瑜似乎变了一点,他抱着谷雨在小院子里转圈,尹昉不解其意,黄景瑜说:她吃了好多,我抱着她消食呢。他点了一下谷雨的鼻头,说:小猪。
尹昉说:你转圈,她不会消食 。
他从织布机上站起来,也摸了摸黄景瑜的鼻子,说:小猪。
那时候黄景瑜忘了十丈红尘,只记得他眼前这个人 。
谷雨满地跑的时候,黄景瑜老是着急忙慌的,怕她磕着碰着,尹昉不在意,他的孩子不会磕着碰着,他就一梭子一梭子地织布,云纹鹤锦一寸一寸织出来了,谷雨总是会回到他的身边,黄景瑜也是。
晚上黄景瑜披着衣裳去看谷雨,小孩抱着红鲤绿波的小被子睡的正好,脸粉成一团。尹昉坐在一边,手指轻轻刮一下谷雨的脸,黄景瑜按了他的肩膀,尹昉握住了黄景瑜的手。
黄景瑜把他抱起来,路上亲了亲他的脸,他们的第二个孩子是在小满那日出生,谷雨已经会扒拉着摇篮,看这个团团脸的弟弟,又回头看尹昉,要抱 ,尹昉把谷雨抱了起来,黄景瑜也把小满抱起来了,谷雨的手指头轻轻点了一下小满。
黄景瑜说:这是弟弟呀。
谷雨抱着尹昉的脖子,看他,尹昉点点头,谷雨就嫩生嫩气叫了一声弟弟。小满在襁褓里咯咯笑起来。黄景瑜搂着尹昉的肩膀,亲了亲他的脸,尹昉别开了脸,笑起来了。
尹昉问:不去科考了?
黄景瑜说:一去就是大半年,怎么放心你们在家呢?
尹昉低着头笑了一下,黄景瑜看着他织成的半幅锦缎,春空千鹤若幻梦,他抚着尹昉的脖子,说:不要走好不好?
有一滴眼泪落在尹昉的脖子上,他忽然不织他的锦衣了,黄景瑜把脸埋在他的手里,一点一滴的泪都落在尹昉的手心里。他拍拍黄景瑜的脑袋,说:爱哭鬼。
小满还是像尹昉,黄景瑜抱着他在房里转悠,摸着他的脸,他就咯咯笑,和谷雨如出一辙。
谷雨坐在尹昉身上,尹昉两只手指头捏住布料,就着巧劲撕拉一声,不用剪刀就能裁出没有毛边的布来。有不懂行的就说是布里的神仙,谷雨开了蒙,说:熟能生巧。尹昉就摸摸她的脑袋。
谷雨自告奋勇要带着小满睡,想当个好姐姐。尹昉也不反对,他拍着谷雨,又拍着小满,低低地哼起来一首歌,黄景瑜给他肩上压了一件衣裳。
入了夜,也无事可做,尹昉坐在铜镜前梳头发,有一搭没一搭的,黄景瑜坐在床边借着一点烛光月光看书,看了两眼又丢开书看尹昉 。他叫了一声尹昉儿 。
尹昉回头看他一眼,默不作声地笑了一下 。他只穿着一件单的白衣,有风,像是一只临风剔翎的白鹤,飘飘然若仙 。黄景瑜喉头一哽,他又叫了一声尹昉儿 。
尹昉笑了一声,说:叫魂啊?
黄景瑜拉他的手,说:是啊。
他咬着尹昉的耳朵说,我三魂六魄都在你身上啦。
尹昉敲了敲他的心口,说:胡说八道。
黄景瑜摸了摸尹昉的头发,说:我们再要一个小孩子吧。
尹昉低着头看他,说:想要一个像你的吗?
黄景瑜笑,说:最好还是像你。
尹昉笑了一下,他的手指扫过黄景瑜的脊背,说:像你也很好。
黄景瑜摇摇头,说:像你最好。
尹昉不和他争,他低头亲了亲黄景瑜的脸,黄景瑜笑了起来。他余光看见那幅织锦已经完成十之七八,心下不胜凄凉。
第三个孩子是在芒种生的,谷雨问芒是什么,黄景瑜说是一种又黄又甜的果子,尹昉儿喜欢。他一怔,笑起来,说:针尖对麦芒,那个的芒就是麦穗的尖尖,戳一下很痛。
这个孩子很像黄景瑜,尹昉对他似乎有点偏爱。谷雨和小满不太在意,依旧围着尹昉打转,芒种却老是对着黄景瑜笑。
尹昉摸了摸他的脸,指给黄景瑜看他的一口糯米牙,说:会和你一样长出虎牙吗?
黄景瑜用虎牙咬了一下尹昉的手指,尹昉笑了笑,说:不正经。
黄景瑜抱着他,说:你可以自己看。
尹昉低头哄着芒种,没有搭话。
黄景瑜看着他,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傻啊?
他阖上眼睛,说:你让我一直傻下去吧。
他把脸埋在尹昉的头发里,有一滴眼泪落在他脖子上 ,尹昉别开了眼睛,不再看芒种的脸。他叫芒种小芒,他真的和黄景瑜八分像,人人都瞅着他说虎头虎脑的,真有劲儿。
黄景瑜揭开织机上的黑布,云鹤在天,飞花漫漫,只余一点。
他们俩一个被窝里睡,脸贴着脸,手臂叠着胳膊,黄景瑜想问你要走啦。好半天没有问出口,尹昉说:睡吧。
他们没有睡成,小芒不知道什么缘故哭了起来,谷雨小满哄不住,尹昉光着脚就下床,黄景瑜按下了他,说我去。
他去也不成。
最后一个大的怀里抱个小不点,两个小人一边一个捏着他的衣角。尹昉看黄景瑜,笑了一声,说:不冷啊。
他们五个一起躺在床上,尹昉给他们讲古,一个一个神仙志怪的故事闲手捻来,他轻轻拍了拍小芒,小芒含着手指睡着了。他半撑起来又亲了亲谷雨和小满。
黄景瑜亲了亲尹昉的后颈,说:我呢?
尹昉回头看他,说:你是小孩子吗?
黄景瑜说:我是。
尹昉也亲了他一下,说:皮死了。
黄景瑜抱着他,让他枕着自己的心口,说:我要痛死了。
尹昉过了很久才说:日子久了就好了。
黄景瑜阖上了眼睛,说:不会的,痛死了就是痛的快要死了,已经死了。
他贴着尹昉的耳朵说:我不会怪你。
尹昉还想说话,黄景瑜的呼吸却匀净起来,已经睡了。
枝上又添新绿,黄景瑜去花市买了两株香草回来,又带了一些青团,他挨个给家里人分,谷雨是花生的,小满是豆沙的,小芒是白糖的,尹昉一勺子一勺子喂给小芒,小芒笑的见牙不见眼。
尹昉问:草是做什么呢?
黄景瑜说:不是快夏天了吗?这草说是蚊虫不咬的。
尹昉说:用不上了。
黄景瑜一顿,又给草拍平了土,说:买了买了,不给退的。
夏至那天,黄景瑜给院子里青石板洒了水,一点氤氲的水汽弥漫,谷雨捏着一朵花抽了花蕊当耳坠,她闹尹昉,尹昉笑起来,摸摸她的脸,说:我走了。
谷雨说:我也要去。
小芒眼巴巴看着尹昉,尹昉抱起来他,抽了根筷子沾鱼汤给他嘴唇上一点,小芒就笑起来,和黄景瑜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子。尹昉亲了亲他的脸,对谷雨说:好好看弟弟呀。
谷雨说:好呀。
尹昉上了小楼,他揭开了织布机上的黑布,他织了六年的一幅锦,人世无此景。
他打开了箱子,捧出来那件绿衣,手上一顿,轻轻叹了一口气。原来黄景瑜一直趁他不在家时候,给他浣洗一番,怕他将来有一日要穿。
他披上了绿衣衫,仰头吐息,明月清风都在里。
黄景瑜拿着一根筷子轻轻敲了一下小满的手,说:等尹昉儿。
小满缩回手嘻嘻嘻笑,他忽然一愣,说:小瑜,那里有只白鹤。
黄景瑜缓缓站起来,那只白鹤在月下当风剔翎,他扇了扇翅膀,飞走了。
他抹了一把脸,坐下来,说:吃吧。
小满说:昉昉呢?不等他了吗?
黄景瑜说:他走了。
他看着桌上一滴水,天上却没有落雨。
黄景瑜哄完孩子,回到房里。
他站在织机前,看着那幅织锦,他摸了摸那只白鹤,轻笑了一声:不及你万一。
青塞镇里的这样的事情也是寻常,无人以为怪,好像尹昉只是一颗晨露,太阳出来了就坠入草间,消失不见。
黄景瑜把织锦叠好收起,放在尹昉原本放着绿衣的地方。他阖上了箱子,却没有落锁。
又五年,黄景瑜也是三十年纪。
谷雨也是半大姑娘了,她和尹昉长的眉目肖似,轮廓里却也有一丝黄景瑜的影子。小满也是如此。小芒说是像黄景瑜,却生出来两颗兔子牙。
他摸着小芒的脑袋,心想还是像你。
那天是谷雨的生辰,他拎着果酒回家,一点微雨燕双飞,他一个人。
他说要给谷雨裁一身新衣裳,要谷雨挑衣料。
楼上一点微光,那幅织锦落在地上。
家里并没有孩子。
阁中站着三只白鹤。
他的手抖起来,果酒落在地上,一阵酒香四溢,滴滴答答地落下楼。
那三只白鹤见了他,也不欢喜也不悲戚。
最小的那只跳着过来,他的小脑袋轻轻蹭了一下黄景瑜的手。白鹤的后脖子上有一斑翠绿,那是小芒。
他打开了窗户,三只白鹤飞了出去,离黄景瑜越来越远,像是三颗小小的星。
黄景瑜扶着窗棂,看着那轮明月,就这样站了一夜,没有合眼。
天光乍破,他如梦初醒,慢慢腾腾把织锦收起叠好。
他大病一场,三月方愈。
经此一病,他熄了心思,把店盘了出去,不做生意。来人问那些布怎么办?
黄景瑜一怔,过了好久才说:给小孩做百衲衣吧,或者给孩子生辰做身漂亮衣裳都行。
来人问:你没有孩子吗?这样多的好料子,自己留一点呀。
黄景瑜笑了一下,说:用不上了。
他抱着一个青布包裹,里面是那幅白鹤云纹的织锦。
青山有寺,他入寺却不能为僧,住持说他尘缘未了,心结未解 。
他做了扫地的人,一做便是六十年。
他如今已经九十岁了。
山中无寒暑,不知几千岁。
他看春寒料峭,山寺桃花开,熙熙攘攘一年又是一年春,又是一簇新人,他在想一个人。
那年冬天格外冷,他不小心跌了一跤,身上忽寒忽热,总难过。外边明月照雪,总是明明。他忽然生了力气,推门而出,满身是月。
第二天一晨,小沙弥端药进来,吓得大哭。
住持来看,却见他披着一身云鹤纹的衣,须眉霜白,却含笑意,像是梦里知春。
雪如鹤羽,飘飘洒洒。
白茫茫一片大地,真干净。
尹昉自梦中醒。
仙君问他:梦见什么这样怅然?
尹昉过了许久,方才说:不过是一晌贪欢。
【壳花】人间烟火(一章完)
国际三禁
虽然还有别的没写但是我反手就是一口壳花哈哈哈哈哈
我想写这个很久了……
认识李相赫的都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专注、认真、自律。
总结一下,简直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李相赫是什么人呢,是SKT的王牌,是世界冠军,是第一中单,是传说。
他会在比赛输了之后rank一整夜,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从来没有过负面或者花边新闻。
有句话说,一个人一定会有一些弱点或者缺点,不可能十全十美,他们在某些方面表现出的完美一定是会通过一种方式发泄出来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李相赫就很让人奇怪,他不抽烟、不喝酒、...
国际三禁
虽然还有别的没写但是我反手就是一口壳花哈哈哈哈哈
我想写这个很久了……
认识李相赫的都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人。
专注、认真、自律。
总结一下,简直有点不食人间烟火。
李相赫是什么人呢,是SKT的王牌,是世界冠军,是第一中单,是传说。
他会在比赛输了之后rank一整夜,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从来没有过负面或者花边新闻。
有句话说,一个人一定会有一些弱点或者缺点,不可能十全十美,他们在某些方面表现出的完美一定是会通过一种方式发泄出来的。
不过凡事都有例外,比如李相赫就很让人奇怪,他不抽烟、不喝酒、不太出去玩儿,和朋友同学们的关系都很好,也没有女朋友,也不会乱花钱,唯一的爱好可能是看书?
好吧,也是一个非常正面的爱好了。
裴俊植曾经忍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魂问了问李相赫,
“相赫呀,你特别生气的时候会做什么啊?”
李相赫有点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让裴俊植不由得摸了摸鼻子,对面的人仔细想了一下才开口,
“没有什么特别生气的时候吧,要不就是一个人呆着冷静一下。”
李相赫的回答让裴俊植大跌眼镜,在他看来生气的时候自己呆着难道不会越想越生气吗?
不过想一下也是,这才是李相赫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但是事情终于在2017年有了转机,队伍内新转进来的小打野韩王浩简直就是人见人爱的可爱弟弟,还是李相赫的迷弟。
李相赫本来对这件事是觉得无所谓的,直到这个孩子风尘仆仆的来到基地和大家问好的时候,被风吹的红彤彤的脸蛋,有点凌乱的浅色头发软软的贴在额头上,配上韩王浩标志性的笑容。
终于有区别于鱿鱼长相的人了,这就是爱豆啊爱豆。
当然这只是李相赫的内心os,面上还是稍微微笑了一下就算打过招呼了,韩王浩明显被偶像有点冷漠的表现伤到了,有些无措地看向他身边的裴俊植,裴俊植赶紧抓住机会跟王浩多说几句话,
“他就这样啊,他这个笑就已经很热情了哈哈哈,走,让教练带你去宿舍看看!”
韩王浩听了只好点了点头跟上了教练的脚步,却错过了李相赫看起来平稳其实手底下漏了5.6个兵的事实。
韩王浩很快就融入了SKT,本身大家也都喜欢他,他自己也是个特别热情的人。
SKT给了单独直播的房间,韩王浩更是直播的时候频频放飞自我,他一直喜欢和观众互动,自己呆在屋子里就更乐得和大家聊天。
韩王浩也从来没有吝啬表达自己对李相赫的崇拜加上爱慕,李相赫面上不为所动,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李相赫也开始习惯进单独的房间直播,终于也开始看看弹幕,偶尔和大家说上几句话,而且粉丝们发现,李相赫直播的时候表情越来越多,话也多了起来,排在一起的时候甚至会隔着房间喊着队员的名字。
但是很快,李相赫就发现,韩王浩并不是可爱的小花生,而是个混世的大魔王,自己本来偶像的地位变得岌岌可危,他装起严肃要教育教育韩王浩,却也迅速败在了对面人眨巴眨巴的星星眼下。
好吧,看在他还是小孩子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了。
韩王浩的衣品也特别好,大概是长相出众的原因,随意穿也是好看的样子,更别说韩王浩每次细心搭配之后,每次照片发出去,粉丝都会在下面疯狂评论要偷孩子。
李相赫看到这些评论的时候总会微微皱眉,但是很快要平静下来。
算了,就让他们过过嘴瘾吧。
但是韩王浩穿着私服跑到李相赫面前和他说话的时候,他自己也觉得偷孩子好像是个正确的决定。
李相赫觉得自己好像哪里不太对,一开始吃饭带着韩王浩或者陪在他身边,他一直归结于因为韩王浩刚刚来到SKT,他作为哥哥或者说前辈这是应该做的,可是当韩王浩在这里已经混的如鱼得水的时候,李相赫却还是每天陪着韩王浩,答应他的各种要求。
韩王浩也如他自己所说过得“最喜欢的是faker”。
比如,一起出去玩的时候,只有自己给他拍的照片被传上了ins,一起出去唱歌的事情韩王浩能在直播里和粉丝或者前队友炫耀好久,不喜欢吃炸鸡也会偶尔缠着自己带他去吃,甚至晚上会抱着枕头和自己说培养“中野默契”跑到自己床上来睡。
而这些事如果换成别人做的话,恐怕只会被他一脸冷漠地拒绝,可是是韩王浩的话,他就觉得一点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他也不想说,只想什么事都依着这个孩子。
MSI的时候也是,赢了之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紧紧抱住了身边的人,韩王浩的脸上贴着SKT的标识,笑的只剩下一排牙,也用力的攥紧了他的手,韩王浩稍稍比自己矮一些的身体贴到自己怀里的时候,李相赫不能更清楚地感受到了他因为喜悦而剧烈跳动的心脏。
而李相赫自己的心脏也砰砰地跳动,不同于以往每一次拿到冠军时的激动,还有一种胸腔都被涨满的幸福感。
甚至连颁奖的时候,他的目光都没办法从韩王浩的身上移开。
他偏过头看着和粉丝挥手的韩王浩,不自觉也带上了笑容,在他平淡无奇的生命中,终于出现了可以和英雄联盟比肩的那个人。
那是他的打野,是他的迷弟,是他的王浩啊。
晚上的庆功宴,韩王浩也喝的醉醺醺的,大家只能勉强互相搀扶回到酒店,照顾韩王浩的任务自然而然就落到了李相赫的肩膀上,他好不容易带着这个醉鬼简单洗漱了一下,又哄着人把衣服脱掉,才艰难地把搂着他的韩王浩塞到被子里,可是他却没有起身去洗澡,而是坐在床边看着韩王浩的脸,在屋子里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柔和又帅气。
床上睡着的人突然就开始挣扎,李相赫赶紧扶着他怕韩王浩摔到床下,却被一把抓住了手臂,本来应该闭着的眼睛也睁开,亮晶晶地盯着李相赫,李相赫被他看得一阵心跳,刚想让他赶紧睡,韩王浩却突然坐起来揽上了他的肩膀,冲着他呵呵的笑了起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不安分的醉鬼又凑近作势要亲吻李相赫,吓得李相赫手都抖了一下,他偏了一下头堪堪躲过韩王浩的“袭击”,然后赶紧把人放倒,然后就拿了衣服冲进了浴室。
等到浴室里的水声传过来,韩王浩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是醉了,却不至于不省人事。
他想,今天拿了冠军,又是这样的氛围,韩王浩在心里给自己拼命鼓劲儿,才敢借着酒劲做出刚才的行为。
可是被避开的感觉太明显,明显的他这会儿眼角都泛着红,有泪水从眼眶里滑进头发,却都顾不上擦一擦。
李相赫在浴室里也是心情复杂,他刚刚下意识的避开,是因为韩王浩醉着酒,大概分不清他是谁,而且他们是队友还是都是男生,避开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
可这会儿,水流打到身上,他却心里萌生了一丝后悔,并且越来越膨胀开来,甚至他都想要迈出浴室去主动亲吻韩王浩。
李相赫摘掉了眼睛,面前是一片模糊,就像他摸不清的自己的心思,他想,一定是因为和韩王浩关系太好而且是在酒精的作用下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之后的几天,李相赫想着,不如就稍稍冷落一下韩王浩,也免得王浩记得会觉得尴尬,也能让自己冷静冷静。
可是他很快就清楚地发现,还没等他做什么,反倒是韩王浩开始有些避着他的意思。
其实韩王浩的想法也很简单,毕竟他再喜欢李相赫,也不过是个没有谈过恋爱的孩子,那晚的李相赫没喝醉,所以他的反应就已经说明了一切问题。
那就不应该再缠着李相赫了。
因为就算不能在一起,不能被喜欢也没关系,只要不被讨厌就可以。
李相赫总想着要跟韩王浩说清楚,可是回国之后接踵而至的比赛,洲际赛的失利和夏季赛后半段的版本不适应,让他们都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问题,大家都只是专注于比赛本身,好不容易磕磕绊绊地进了世界赛,却在总决赛上被三星打了个措手不及。
韩王浩看着李相赫的样子,他的心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一样,疼痛万分却无能为力,因为不只是他的梦想,还有他最喜欢的相赫哥的,都结束了。
李相赫回了国就开始了rank,他拼命安慰自己,却还是没办法快速从失利中走出来。
直到kkoma对他们说,peanut和sky还有huni要离开的事情,他才突然惊醒。
其实他之前一直没有担心过,他觉得韩王浩不会走,所以他们还有时间去把失去的东西拿回来,也有时间去处理他们的感情。
却不曾想,离别来的如此突然又干脆。
韩王浩其实也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离开SKT并不只是因为李相赫,而是有太多的原因,不管是战术还是压力或者是打法都在向他昭示着,也许换一个队伍会好一些,他也想过,要不要提前和李相赫说一下他的想法。
可是李相赫留给他的永远都是冲着电脑的冷漠背影,他偷偷查过李相赫的战绩,本来是休赛期的日子,那人一页一页的记录却仿佛在诉说不甘和难过。
于是,到了最后也没能好好的告别一次,韩王浩还是有些遗憾的,可是新的合同已经签好,他站在SKT基地外,认认真真地和大家说了再见,走出了很远,还回过头看了看已经模糊的人影。
来到新基地,什么都很好,有熟悉的一直照顾自己的老队友,还有好相处的新队友,还有比自己小的弟弟。
仿佛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走。
只是哪里都没有那个人。
哪里都没有李相赫。
也会偷偷看他的直播,也会偷偷看他的战绩,甚至看到他的新闻都会点进去浏览一遍,也想要和他撞车。
韩王浩也说不清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明明当时离的那么近的时候,他也没有做这些,分开了反倒是做的得心应手起来。
大概是不想让李相赫把自己忘记吧,知道他会有新的打野,也知道bengi回去了,却还是希望自己能在他的心里占据一席之地。
而且……李相赫那种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应该也不会发现自己这些小动作吧,于是变得更加肆无忌惮起来。
然而李相赫不仅知道,其实暗地里也在看韩王浩的动向,本来觉得韩王浩走了很可惜,可是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已经不是可惜的事情了,他开始疯狂的想念韩王浩在的日子,甚至想念到指尖都不自主地发麻,却没办法再见到那个总是很甜的叫着自己“相赫哥”的人。
直到这天,弹幕有人问他,觉得peanut是不是很可爱,他说“no cute”,可是心里却不住地想着韩王浩之前的样子,越想越觉得可爱,他觉得这个世界上都不会有比韩王浩可爱的人了。
韩王浩看他的直播,自然也听到了这句,他撇了撇嘴,不可爱就不可爱吧,你说什么都对。
然后就开始了排位,结果无心插柳柳成荫,居然正好排在了说他不可爱的人对面,于是心里那么小小的委屈就爆发了出来,操纵着手下的瑞兹过去跳了半天,仿佛在说,“喂,不可爱吗?”
李相赫打完了这局就下播了,韩王浩看了一眼李相赫的动态,也觉得有些累了便也下播准备回宿舍看一会儿别的赛区比赛视频。
然而李相赫这边可没休息,而是直接打了车往韩王浩的宿舍来了,坐在车上他才后知后觉自己的举动简直可以算的上疯狂,可是没有理由,他就是想见到韩王浩,他想要对他说上一句“喜欢”。
是了,就是喜欢,他喜欢韩王浩,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却困扰了他这么久。
李相赫是什么人呢?
李相赫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他只是个20出头的少年,也有七情六欲,会难过,会生气,会流泪,也会喜欢上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感觉到,喜欢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之前也许是苦涩,也许有过甜蜜,也曾经让他手足无措。
但是现在,他只想去告诉他喜欢的人,这份他也许不曾言语,却已经深藏很久的感情。
他拼命的希望司机开的快一些,这样他就能再早一点看到他的王浩。
韩王浩被剧烈的敲门声震的腾的一下从床上爬起来,想着宿舍里也没有其他人能去开门,于是趿拉着拖鞋就跑到宿舍门口,刚一打开门就被门外站着的人抱了个满怀。
韩国的冬天很冷,可李相赫却跑的头上都出了一层薄汗,韩王浩震惊地眼睛都瞪圆了,还没等说话,就感觉他的头被李相赫用力的按在肩膀上,脸上接触的是他黑色羽绒服有点滑的面料,鼻尖充斥的是很久没有闻到过却万分想念的专属于李相赫的味道。
李相赫因为说话而不停振动的声带直接告诉了韩王浩他有多激动,
“王浩啊,别人都说我冷漠,说我不食人间烟火,久而久之我也这么觉得,是不是要和游戏过一辈子。”
“直到我见到了你,韩王浩,我想跟你过一辈子,你就是我的人间烟火。”
从李相赫叫他的名字开始,韩王浩就觉得自己已经像喝了酒一样醉醺醺的了,不然怎么会脸颊通红,心跳加速,头也昏昏沉沉的呢。
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回抱住面前的人,他想说,你这个人就连表白都不忘了游戏。
可是这个人是李相赫呀,说出这样的话估计已经用光了他一生的浪漫。
韩王浩从李相赫的怀里钻出来,看到他带着眼镜一脸的紧张,甚至比最后一局bo5还要严肃的表情,李相赫是有信心的,可是面对韩王浩的时候,他还是有那么一点手足无措的。
那是面对喜欢的人最正常的生理反应。
因为在意你,所以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会让我的心跟着波动。
而韩王浩是永远也舍不得为难李相赫的,看到他的表情,韩王浩就噗嗤笑了出来,他伸出手帮李相赫拂了拂被汗有些打湿的刘海,
“相赫哥,我终于等到你喜欢我了。”
“你应该觉得庆幸,我现在还是很喜欢你。”
听到这句话的李相赫终于放松下了全身紧绷的肌肉,还好,他没有错过自己最爱的人。
他们还会有许多时间用来相爱,也会有许多时间用来让韩王浩感受到他想要给他的爱。
当然,那个时候的李相赫当然还没有意识到异队恋这件事情会让他吃多少飞醋,那都是后话了。
只有当下,韩王浩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对他笑着的样子,是他一生也不会忘怀的美丽风景。
不是不食人间烟火,而是因为还没有能让他为之着迷的人出现,而现在,你不仅是我生活中的精神食粮,也是我行走于人间所看到的,夜空中最为璀璨最为绚丽的烟火。
但你不会如烟火一般是昙花一现,你是我的生死相依。
【壳花】Secret.13【完结】
·国际三禁
·Faker&Peanut
再后来李相赫和韩王浩也没有举行婚礼。
只是挑了个好日子穿上正装,一起去拍了一组相片。然后叫上三五好友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
一个温柔耐心内敛偶尔有些孩子气,一个活泼跳脱任性实际很成熟。截然相反,又相得益彰。
人来疯的宋京浩在婚姻问题上依旧是个老大难,轻而易举地又喝高了,在KTV里又哭又笑放声高歌,韩王浩只好拜托李书行送他回去,大家也只能提早结束。
散去以后才是傍晚,秋日午后的阳光和风景都很好,姜范贤和金钟仁现在各自有家室,工作也繁...
·国际三禁
·Faker&Peanut
再后来李相赫和韩王浩也没有举行婚礼。
只是挑了个好日子穿上正装,一起去拍了一组相片。然后叫上三五好友一起,吃吃饭,喝喝酒,聊聊天。
一个温柔耐心内敛偶尔有些孩子气,一个活泼跳脱任性实际很成熟。截然相反,又相得益彰。
人来疯的宋京浩在婚姻问题上依旧是个老大难,轻而易举地又喝高了,在KTV里又哭又笑放声高歌,韩王浩只好拜托李书行送他回去,大家也只能提早结束。
散去以后才是傍晚,秋日午后的阳光和风景都很好,姜范贤和金钟仁现在各自有家室,工作也繁忙,难得有空聚在一起,忙里偷闲两人干脆找了一家奶茶店,点了甜品和咖啡,在靠窗的位置就着秋光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
人上了年纪以后相比喝酒唱歌通宵,似乎越来越享受甜品和阳光了。
姜范贤这样感叹着,不由看向奶茶店墙壁上贴着的各色便签纸,一眼扫去有些话语竟恍惚间有些熟悉。
金钟仁也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若有所思,又忽然反应过来:“这里是不是我们好像来过的?...S7夏季赛中间,我们一起出来聚过的?Rox我们几个?”
“...好像是?但那时候这个店好像不长这样?是个小酒馆啊?”
那算是一次很奇特的经历了,明明是一位鳏居的老人经营的小酒馆,却有种奇特的混合感。墙壁上贴满了各色便利贴,写着来来往往的年轻人们的各色心事。甚至店里也经营时光胶囊,可以让来这里喝酒的人把想要对未来自己说的话寄存在老板这里。
老板也很健谈,很乐意于同店里的年轻人们聊天,即便听不全懂也笑的很开心得附和。
——实在是表现得过分年轻的老酒馆。
他们彼时好像很幼稚的约定把喜欢的人的名字写在纸条上,看将来会不会实现。金钟仁和姜范贤当然不会凑这个热闹,剩下三个人倒是都写了。
姜范贤不由去问老板,原来这里的酒馆和老人呢。
才知道原本鳏居此地的老人两年前已经去世了,新接手老板的是原来这酒馆的常客,在老人去世后将店盘了下来。这店也重新装修过,但原本贴在墙壁上的便利贴还是被一张一张小心翼翼地保存了下来又重新贴了回去。
在问起时光胶囊的时候店家说让他们等一下,去柜台下面的抽屉里找了出来。
“这些年其他的都陆陆续续被打开拿走了,这是最后一个。”
姜范贤和金钟仁直说谢谢,老板抬手说不用,但是自己是Prilla的超级粉丝请问可以合个影么?
合完影送走了过分热情的老板,姜范贤和金钟仁面面相觑。
拆?还是不拆?
“呀这有什么好纠结的呀,王浩那小子还不简单么肯定会写‘Faker大人’之类的,至于京浩呀肯定是‘金南珠姐姐擦浪嘿呦’这种疯话。”最终金钟仁一推杯子,拍板道:“肯定,肯定是这样。不信我来看看?”
打开的第一张纸条里面歪歪曲曲画了一个老Rox的队标和一张哭哭脸,倒看不太出是谁的。
第二张纸条上有一个用笔重重划掉的名字,而下面写着李相赫。
第三张纸上是被划掉的Peanut。
然后又端端正正一笔一划地写上了韩王浩。
姜范贤和金钟仁再一次面面相觑。
事实上,并不是所有人的故事都会有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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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不多完结?可能会有两个番外?
很抱歉有些匆忙,一方面因为马上要考试了。更多的是...有个超级想写的脑洞!
emmm,怎么说呢,秘密一旦说出口就不再成为秘密。所以Secret,既不是李相赫的秘密,也不是韩王浩的秘密。
是宋京浩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