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翔霖】碎成月亮
第一卷
“后来许多人问我一个人夜晚踟蹰路上的心情,我想起的却不是孤单和路长,而是浩瀚缱绻的海,和夜空中温柔皎洁的月亮。”
(一)
川地的夏末意外地多雨,厚重的积雨云兜着停停走走的风,懒洋洋地霸占着灰暗的天空。贺峻霖抱着被子倒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窗帘的缝隙漏下来的光束中,点点的尘埃无欲无求地静默浮游。
天气阴郁而昏沉,被窝温暖而舒适,眼皮干涩而沉重,身心疲倦而懒散。
啊,一个多么适合美满而幸福地赖床的早上啊。
可贺峻霖必须早起。
因为他上午第一节有课。
坐在去学校的公交上,依然困得满脑子浆糊的贺峻霖忽...
第一卷
“后来许多人问我一个人夜晚踟蹰路上的心情,我想起的却不是孤单和路长,而是浩瀚缱绻的海,和夜空中温柔皎洁的月亮。”
(一)
川地的夏末意外地多雨,厚重的积雨云兜着停停走走的风,懒洋洋地霸占着灰暗的天空。贺峻霖抱着被子倒在床上,眯着眼睛看着窗帘的缝隙漏下来的光束中,点点的尘埃无欲无求地静默浮游。
天气阴郁而昏沉,被窝温暖而舒适,眼皮干涩而沉重,身心疲倦而懒散。
啊,一个多么适合美满而幸福地赖床的早上啊。
可贺峻霖必须早起。
因为他上午第一节有课。
坐在去学校的公交上,依然困得满脑子浆糊的贺峻霖忽然想起了他在网上看到的那个经典的段子:
——妈妈,我真得不想去上学啊!
——清醒点!你已经是个老师了啊!
想当年,贺峻霖怀抱着一腔滚烫热血立下誓言,要凭借自己渊博的学识和傲人的口才,成为一个专业的帅气的有名的律师,明辨是非惩恶扬善匡扶正义。
实际上,贺峻霖接受了导师毕业后留校的建议,并凭借自己渊博的学识和傲人的口才,成为了法学院最年轻的专业课讲师,桃李春风为人师表诲人不倦。
命运无端,造化弄人啊。
时事易变,身不由已啊。
天意如此,非我之过啊。
初心未改,曲线救国啊。
反正贺峻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其实是贪图那些能够放肆睡懒觉的寒暑假的。
(二)
贺峻霖的课是大课,需要在阶梯教室上的那种。虽然是专业必修,但是他很少点名,也很少硬性规定什么,如果有临时加测和最终考试都会提前跟学生讲,从来不会故意突击检查,也不会布置太多课后任务,各个方面的要求都很宽松,纪律和成绩都得全靠学生自觉的那种。
然而他的课,从来没有人旷课,不管是男生女生。甚至还会有人跑来旁听,一度导致出现阶梯教室的座位竟然都不够学生坐的骇人新闻。
每年法学院选课都会有一大批人为了争贺老师课的一个名额,半夜打了鸡血似的两眼放光地蹲守电脑准点开抢,熬夜盛况堪比双十一。
也曾有不明事的新生不信邪不跟风,抢课那天晚上光顾着给自己在参加选秀的爱豆刷票砸钱,直到被室友拉着去旁听了贺老师一节课以后,为自己当年没有熬夜抢课追悔不已捶胸顿足以头抢地并且没吃下当天的午饭。
据说这位新生抱着舍友的胳膊坐在学校食堂守着餐盘嗷嚎大哭:贺老师是什么神仙啊!有长成这样的老师我他妈还追个屁星啊!
从此贺峻霖更加名声大噪,成为了法院的风云人物。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今天天气那么糟糕,等到贺峻霖踩着上课铃跑进教室的时候,偌大的阶梯教室里依旧人山人海的原因。
教室的地面被泥泞的脚印踩得浊迹斑斑,贺峻霖小心翼翼地避开教室门口胡乱堆放的撑着晾干的各色雨伞,呼噜呼噜自己被空气里的水雾打湿的头发,走上讲台,翻开课本,开始讲课。
课讲到一半,窗外开始下雨。课讲完的时候,雨停了。
铃声一响,贺峻霖抱起书本收进包里,在学生的道别声里,走出了教室。
他没有回家,而是回了办公室。
回办公室的路上,他给丁程鑫打了个电话。
(三)
丁程鑫给贺峻霖打了两个电话,都无人接听,才想起来可能贺峻霖在上课。
他拿着手机坐在那儿手足无措地愣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把手机放到一边,转身去继续研究店里的新甜品去了。
他心里有些乱,需要专心致志地做一件事情来平复。
甜甜的香味让他慢慢心安了下来,也想到了一些事情。于是当他看到贺峻霖给他回电话的来电显示的时候,他决定不接。
贺峻霖一路打着电话回了办公室,电话一直没有通。他也没想太多,就在微信里给丁程鑫留了个言,解释了一下自己刚才在上课不能接电话,又问他怎么回电话不接呀。
丁程鑫始终没有回复他。
也许这其实也是一种回复。
不过那时的贺峻霖并没有想太多。
他正坐在办公室跟宋亚轩热火朝天地唠嗑。
宋亚轩是隔壁生科院的讲师,当年也是跟贺峻霖同级留校的人,不过宋亚轩主要是跟着导师搞一些生物研究,偶尔上上课,大多数时候是穿着白大褂泡在实验室的,并不经常过来。贺峻霖一边打趣着喊稀客啊稀客,一边泡好了茶摆好了瓜子。宋亚轩抓了把瓜子端着茶杯往椅子上一坐,弯起眼睛笑嘻嘻地跟贺峻霖天南地北地开始乱扯。
贺峻霖问他怎么今天有空过来找他了,宋亚轩笑了笑,对他说:“我今天见到了一个人,就想来看看你。”
贺峻霖问:“什么人啊,跟我有关系?”
宋亚轩说:“我也不知道你们算有没有关系。”
贺峻霖于是又问:“到底是谁啊?”
宋亚轩眨眨眼睛,说:“我也不知道他叫什么了。”
(四)
宋亚轩被导师一通电话叫走以后,贺峻霖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宋亚轩在没头没脑地说些什么。
不过宋亚轩此人脑回路、反射弧和笑点都非常清奇,所以贺峻霖觉得自己琢磨不透他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
于是他很快就决定放弃思考,并且抬头看了一眼办公室墙上的时钟。
很好,到午休的时间了。
中午的天短暂地晴朗起来,雨水洗刷过后的城市车水马龙地繁华着,人来人往川流不息,即便不下雨,人们的手上还是拿着一把收起的雨伞。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终究还是会下雨的。
贺峻霖拿着手里湿漉漉的雨伞站在公交站点等车,上车的时候包里的手机开始疯狂地震动,他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公交卡挤上公交,一边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刘耀文。
贺峻霖一边接通电话一边走到后门扶手那边站好:
“文哥,你这电话打得我这叫一个措手不及啊。”
“啊?你知道啦?”
“啊?我知道啥啦?”
“你不知道啊?”
“我不知道啥啊?”
“那你措手不及什么呀?”
“我措手不及你给我打电话啊。”
“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措手不及啊?”
“那你到底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啊?”
“……”
一阵莫名其妙地对话过后,贺峻霖终于问出了自己想问的问题,电话那头刚还念念有词的刘耀文却突然支支吾吾起来:“啊……嗯……其实也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呀?”贺峻霖几乎可以从他的语气中想象到电话那头这个比他高半个头的小学弟皱着眉头犹犹豫豫的样子,于是继续逗他:“你这上来就是一顿知道不知道的,到底是有什么事情想让我知道呢,还是怕让我知道呢?”
刘耀文深知论口才,自己绝对不是贺峻霖的对手,于是他放弃了原本意图试探口风的想法,老老实实地跟他承认:“好吧,其实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老师今天跟我说也许我毕业以后可以留校。”
“留校?讲课吗?”
“不,老师说我可以先当导员。”
“你们文院的导员吗?”
“是的吧。”
“那我真得替文院的姑娘们谢谢你老师了,为她们留下了一个这么帅气的导员。”
“哎呀你又逗我!我不跟你说了,挂了!拜拜!”
“拜拜~”
(五)
贺峻霖回家的时候,张真源也回来了。贺峻霖知道他昨晚在医院通宵手术,现在整个人看起来疲累得就像要羽化成仙了似的。
贺峻霖本来还想赖着他做顿美味的午饭,见了他这幅模样也实在不忍心折腾他,催着他撑着精神换了衣服洗了个澡,让他补觉去了。
贺峻霖站在客厅里在回屋睡午觉和出门吃午饭两个选项中纠结了一会儿,终究还是败给了自己饿得直骨碌的肚子,穿上外套出门了。
毕竟他还得给张真源带点儿饭回来。
又下雨了。
贺峻霖找了家面馆,点了份炸酱面,又充满好奇心地点了很多小吃类的小点心。炸酱面味道很不错,但是小点心的味道过于奇葩,贺峻霖难以下咽,于是找来服务员打包,准备拿回去祸祸还睡得醉生梦死的张真源。
贺峻霖相信,只要他给张真源,张真源就一定会吃。
这位哥就是一个大写加粗的憨厚老实。
也幸亏有这个憨厚老实的哥哥,陪着自己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
唉,阴雨天总是容易让人想起难过的事情。
贺峻霖想,要不还是去丁程鑫店里买点儿好吃的蛋糕啊点心啊什么的给张真源带回去吧。
(六)
贺峻霖到底没去丁程鑫店里。
张真源给他打电话,催他回家。
贺峻霖问他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张真源顶着一头乱毛一脸悲痛地说,他是被饿醒的。
贺峻霖把打包回来的点心递给他,张真源两眼放光地扒拉开袋子拿起一块放进嘴里,然后面色微妙地完成了咀嚼下咽的动作。
贺峻霖心虚地不敢看他,转身去了厨房翻出一包泡面,烧了热水,给他泡上了。
泡面泡好的时候,张真源已经把贺峻霖带回来的那些点心都吃光了。
贺峻霖把泡面给张真源端了过来,张真源吸溜吸溜吃得活欢,贺峻霖就坐在他对面直愣愣地看着他三分钟吃完了一盒滚热的泡面。
张真源把吃完的泡面盒往茶几上一放,心满意足地抚着自己的肚子倒在了沙发上。
甚至打了一个饱嗝。
贺峻霖认命地起身把泡面盒收拾了,准备回屋睡午觉。
张真源突然叫住他:“你下午有课吗?”
贺峻霖说:“没有。”
张真源又问:“那你明天有课吗?”
贺峻霖说:“大哥,明天周六!”
张真源说:“哦。”
顿了顿,他又说道:“小马哥回国了你知道吗?”
“啥子哎?”贺峻霖回房间的脚步硬生生停下并且直接倒转方向朝着张真源扑了过去,他终于明白了今天一整天众人各种奇奇怪怪的反应因何而来,语气里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小马哥回来啦?!!”
张真源看着他闪闪发亮的星星眼,很是嫌弃地躲开他,说:“小马哥上周回来的,他还发朋友圈了,你没看见吗?”
“发朋友圈了?我没看到啊!发什么朋友圈了?”其实作为一个旅拍摄影师,马嘉祺的朋友圈到处都是散落的风景照,贺峻霖有时候会仔细看,有时候顺手就滑过去了。直到张真源提醒,他才一头雾水地拿出手机打开朋友圈,点进了马嘉祺的相册,重新开始认真地翻阅。
张真源把脑袋凑过去,伸手指着一张照片,说:“这个不就是吗?”
贺峻霖点开张真源给他指的那条朋友圈,其实那只是一张没有任何配文的照片而已,照片上是一片灯光闪耀而模糊的江上夜景。
贺峻霖仔细地看了一眼照片,恍然大悟:“这是重庆啊。”
张真源幽幽地道:“嗯,重庆。”
一个让人一见钟情的地方。
(七)
马嘉祺这次回国,是为了办个人摄影作品展。
他一个人去了很多地方,也回了几次河南,最终却还是把一路的风景都带回了重庆。
丁程鑫给他端来一叠小奶油蛋糕,问他这次回来还走吗。
马嘉祺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丁程鑫又问,你去北京了吗?
马嘉祺戳蛋糕的手顿了顿,沉默了许久。
摇了摇头。
(八)
久雨的天气终于放晴。
阳光灿烂的周一的早上,贺峻霖再一次怀着悲痛的心情与自己温暖的被窝生离死别。不过这次不是因为他要去上课,而是因为今天是马嘉祺举办摄影展的日子——贺峻霖并不十分理解马嘉祺为什么不找一个美好的周末办展,但是他知道老艺术家马老师一定有他自己的考量,他是个永远都有着温柔双手与自由宇宙的人,知道自己想得到什么,以及得不到什么。
张真源在更早的时候被医院一通电话叫走,临走的时候他告诉还在洗漱的贺峻霖他从医院直接去小马哥那边,让贺峻霖自己注意时间,早早出发,不要迟到。
贺峻霖很不耐烦地把他踹出了门,然后精心搭配好了衣服,余裕满满地提前半个小时出发。
然后被堵在了路上。
呵,周一的早上,除非你在天亮以前出发,不然你一定会被堵在路上。
贺峻霖绝望地趴在公交车窗上,目送着路边遛狗的老大爷悠哉游哉地踱着步子穿过犹如停车场的长街,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这一堵就是半个小时,等贺峻霖赶到的时候,摄影展已经开始很久了。
马嘉祺现在是圈内比较有名的摄影师,但毕竟是周一,所以来看展的人不少也不多,零零星星地在某一张照片前驻足或者经过,贺峻霖一路看着照片一路走,手机里张真源给他留言大家都在大厅尽头的休息室里等他。
等着他与曾经分开的那个人久别重逢。
(九)
于是,贺峻霖穿过这个世界上许许多多角落里那些美丽而寂静的风景走过去,推开了那扇像泪眼婆娑的破碎的月色洒落般的磨砂玻璃门。
tbc.
【月色言】
我也没想到花了九章才写明白了人物设定,这样下去,这将会是一篇比较慢热又冗长的文了;严浩翔对不起,你可能是史上出现最晚的男主角了。
【翔霖】双面爱人
w6伪现背,双向暗恋HE。
ooc我的。
2020.01.18
01
墙上时钟跳过晚上八点,摄影师从镜头后比出OK的手势,杂志拍摄宣告收工。
严浩翔抬手让工作人员小心脱下身上的华丽大氅,一边不停鞠躬道谢,一边趁人群不注意侧头问助理:“司机来了吗?”
摄影棚内开了暖气,他额角头发全被汗浸湿都没顾上擦,助理默默递上纸巾小声回道:“在地下车库等着了。”
杂志主编和品牌代表都朝严浩翔迎上来,热情地跟他握手问候,周围人群笑脸环绕。...
w6伪现背,双向暗恋HE。
ooc我的。
2020.01.18
01
墙上时钟跳过晚上八点,摄影师从镜头后比出OK的手势,杂志拍摄宣告收工。
严浩翔抬手让工作人员小心脱下身上的华丽大氅,一边不停鞠躬道谢,一边趁人群不注意侧头问助理:“司机来了吗?”
摄影棚内开了暖气,他额角头发全被汗浸湿都没顾上擦,助理默默递上纸巾小声回道:“在地下车库等着了。”
杂志主编和品牌代表都朝严浩翔迎上来,热情地跟他握手问候,周围人群笑脸环绕。
说唱类综艺不温不火了好几年,去年却被严浩翔横冲直撞带爆了一档,节目组炒热度给他紧紧贴上“18岁rap小天王”的标签,看似风光却有无数人伺机等嘲。
节目结束严浩翔发歌连爆三首,几档综艺把“元气酷哥小老公”人设立得深入人心,舆论一片向好。更勿论他那张老天爷赏饭吃的脸,线条比起小时候脱了几分稚气,更添坚硬棱角,掩不住的贵气。
娱乐圈更新换代眨眼间,严浩翔正顶着新一代流量标签,眼见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谁都想抓紧时机凑个近乎。
“翔哥辛苦了,晚上你们这边怎么安排,咱一起吃个饭?”
主编自然地招呼,双方团队不是第一次合作,彼此还算相熟。严浩翔满意他们的工作进度不会拖到半夜,杂志方自然满意他带来的热度与销量。
他面露难色:“姐,实在是不好意思,今天是真不行,改天一定。”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咱合作机会还多着呢,下次再约。”
对方难掩一丝失望,但又熟练地把话铺开。
严浩翔朝旁边偷使个眼色,助理收拾好东西,心领神会地上前周旋。
“主要是今晚的局实在不好推,您也知道团里兄弟聚一次不容易。翔哥特意跟他们说了是来拍咱们杂志,结束了再过去。”
这个圈里没有无缘无故的私人行程透露,主编听出话里的意思,欣喜又熟稔地道:“哎呀那你们快去,好久没见他们几个了,下次有机会我们策划一个团体特辑,到时候我再做东一起热闹。”
助理热情说着有机会一定,严浩翔被人群簇着道别,面上带着一丝礼貌微笑,往棚外走的脚步却逐渐加快。
刚坐上车他就掏出手机,微信群显示几十条消息未读。
小马哥:「老地方,我和丁儿已经到了,那几个说今天没行程的人呢!」
下面是其他几个人汇报路程的信息和一堆表情包,严浩翔快速划到底部。
耀文:「翔哥,我们先开吃咯,你结束了就来哈」
严浩翔坐直身子正要回复,一条新消息正好蹦出来。
贺峻霖:「我太难了.jpg」
贺峻霖:「我真的太难了,戏还没排完,估摸要到半夜了,你们替我多吃点吧」
严浩翔表情瞬间暗了下来,刚刚的焦急和热情仿佛突然被水泼醒。他嘴巴无意识抿紧,删掉消息框里打了一半的马上就到,返回消息列表盯了半天。
却只攥紧了手机,把身子靠回椅背,淡淡地跟司机道:“到了再叫我,不用太急了。”
严浩翔刚推开包厢门,就被张真源和刘耀文一人一个胳膊锁了喉,俩一米八几的壮汉压在他身上,饶是他这两年也努力加强了自己的身板,仍然被这俩人勒得直翻白眼。
其他几个一脸淡定地开始往一排高脚杯里倒rio,马嘉祺笑得一脸无辜:“翔哥,我们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还迟到,太过分了啊!”
宋亚轩一边笑一边拿筷子敲盘边:“别说了翔哥,是男人一排闷,喝完让他俩放你入座好吧!”
严浩翔无奈点头:“喝喝喝,几杯的事儿,用得着整这么热情暴力嘛对不对。”
俩大汉这才松手,他拿起一杯故作埋怨:“这杂志团队还可以,今天透了个口风,我看那边挺有团体合作意向的,后续大家可以考虑,看我这一片积极好心。”
丁程鑫一脸我看你放屁的表情,“个屁,这杂志上期是不是刚拍了贺儿那剧组的封面,啊?”
“当时丁儿你不是在群里发了嘛,贺儿跟那个新小花,神仙封面!”
“害,翔哥压根就不是想跟我们拍好吧,不然怎么以前咱拍杂志没见他这么积极。”
“就是,吃个饭都难凑人,还团体拍摄,你把不把我们当回事啊翔哥!”
这几个人向来打起趣来是唯恐天下不乱,又少了贺峻霖在线怼人,自然是有恃无恐什么话都敢说了。
严浩翔只一脸冷漠地坐着,把面前高脚杯全部喝光:“面对你们这番言论,我也是没什么想说的了。”
包厢里又是好一通起哄。
正式成团三年多,早期一片唱衰,但他们都顶住了压力,逐渐在各自的领域有光热。
从开始到现在,彼此始终毫不服输,良性竞争,你往前走我也不能退步,现如今也算货真价实撑起了新的流量时代。
外界常说他们塑料兄弟,确实也不是没有过尴尬和功利心。浮沉渐多,得到的名利越多,越发现彼此扶持走过的路里,几分真情已极其可贵。
于是现实虽各自有小团队忙碌,群聊里八卦吃瓜却一个不少。圈子里的人事乱七八糟,他们都对舞台万分珍惜,越往上走便越谨慎,能提醒的便也尽力相互提醒。
饭局过半,刘耀文坐在严浩翔旁边,突然想到什么提醒他:“翔哥,最近让你团队注意下那个说唱的节目组。我们这季有个人带资进的,他比赛整不过我,就想着学你让节目组扯你的旗子,心思不正,你防着点他攀扯。”
刘耀文今年刚够节目要求的参赛年龄,不同的风格让这节目数据又是一季飚红。
严浩翔吐了块骨头,点头表示知道,“有需要帮忙的随时叫我。”
刘耀文拽了吧唧的:“放心吧,我这儿完全对付的来,需要帮唱了必须喊兄弟来炸场啊!”
丁程鑫正跟宋亚轩聊八卦,闻言转头笑他们俩,明明都是刚成年的小屁孩,年级最小整天操心的事还不少。
小马哥没忍住又提醒严浩翔道:“该注意的还得注意,你上次跟贺儿吃饭那热搜我都看到了,粉丝言论激动倒正常,但有些评论看着不太对劲。”
“我们就是正常约了出去玩,谁知道狗仔这也跟这也发。”严浩翔眉毛微蹙,无奈里又有几分警惕,“至于那些风向奇怪的营销号,我这边大概摸了一遍,确实有几方浑水摸鱼,回头给你们发个名单。”
旁边的刘耀文和张真源都伸手拍了拍他肩膀,代表大家以示感谢,更多是理解。
认真说来,他们生理年纪上只是刚跨出少年的边界,却已都主动或被动地习惯了成年人名利世界的生存规则。
严浩翔放下筷子,看了眼手机,时间已近晚上十二点,群里还没有新的消息。
他看了一圈桌上的菜,伸手招呼服务员,“帮我把那个麻辣兔头打包吧,还有这个甜的糕点,这个水果……”
其他几个人嘴角一抽,交换了个心知肚明的眼神。
严浩翔还试图瞒天过海:“也不是说多好吃,我就是想着不能浪费…”
话还没说完就被丁程鑫打断:“那你还打算打包给贺峻霖吃?行了翔哥,谁不知道谁啊,楼下估计有狗仔,我们先走,你等会儿再走。”
周遭人都被迫当了许多年的活瞎子,对他和贺峻霖时而冷硬却始终暧昧不清的氛围心知肚明。
严浩翔被拆穿后惯是无话可说,只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拎着服务员打包好的菜,跟他们一一道别。
02
北京的深夜还是车水马龙,严浩翔看着窗外灯光闪烁,在车子驶过第三个路口终于开口说:“去中戏。”
司机闷不做声把车子变了道,助理一脸平静,心中却发出熟悉的我就知道是这样的喟叹。
严浩翔交代外就拿出手机,不再犹豫地点开置顶聊天,先发送了一张今晚丰盛的餐桌过去。
「还在排?他们让我打包了点菜,顺道给你送去,拯救一下你」
贺峻霖没有马上回复,多半是在排练中。
贺峻霖正在排的戏严浩翔也知道。这人入学还不到一年就在系里上下混得滚熟,学长学姐排年度大戏也非要把他拽上,贺峻霖先前以为混个配角就完事,结果硬是天天被扣着帮忙策划盯场。
最近聊天记录里都是贺峻霖的吐槽,说自己每天被迫义务劳动就算了,最折磨的是固定盒饭难吃到他看见包装就想吐。
严浩翔每次都蔫坏地回他一张丰盛的美食照,对面就会回骂你走开,跟上一堆生气翻白眼的沙雕表情包。
完全可以想象到贺峻霖在屏幕对面翻白眼的样子。
就像当年他明明不嗜甜,却整天热衷于在贺峻霖面前喝着奶茶瞎晃悠,故意惹那人气到翻白眼又没办法,直上手轻轻推他骂道走开。
“kwslkswl,严浩翔这不就是青春期小男孩故意惹喜欢的人生气嘛。”
“但是正常谁敢这么对贺老师,应该直接被怼得生无可恋了,这一股紧张别扭还有点酸甜感是怎么回事哟!”
“正常也没谁敢这么对小贺好吗,你说小贺对严浩翔到底是讨厌,还是说真有点那个啊。”
“话说清楚,那个是哪个啊?”
“当然是喜欢啊,就很特别的那种,感觉跟对别人都不一样。”
“你说啥呢,你工作人员带头磕cp举报了啊!不过他俩氛围一直挺奇怪倒是真的。”
“算了算了,青春期小男孩嘛,说不定俩人对着营业呢,公司反正不亏。”
“……”
似懂非懂。
严浩翔从周围零星听到过几次类似的讨论,有一些心烦意乱,和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感。
如果说一开始是以童年好友的身份出现,却因为聚餐分离的造化弄人,给外界平添许多想象的可能性,加上公司利益趋向下一点有意无意的引导。彼此间的身份界限不断模糊。
回来时背着一身骂名,不敢对结果抱有期待,坦荡笑着跟其他人示好,却在贺峻霖出现前紧张得抠着手指。
回加拿大时候他都没流过眼泪,对外界反应表现得无坚不摧,却因为对方一句认不到就眼眶酸涩。
但贺峻霖又会拖着尾音叫他的名字,对他使用最凶,却最亲近的语气,在他尴尬时主动接话,帮他快速融入这个团队。
时常不经意地触碰到的皮肤,突然的靠近,故意讲鬼故事吓得对方瑟瑟发抖再去假装无意的安抚。
一切莫名其妙又顺理成章。
是朋友吗,好像也很难再完全坦诚心扉。
那是普通队友吗,又好像会比其他人更在乎对方的一举一动,拥有更多的自信了解。
她们说的喜欢或讨厌又是什么,会有什么样的感觉和表现,严浩翔觉得他压根摸不着头脑。
单靠思想搞不明白,实践上就更是走投无路。
团队挂上养成系偶像的称号,谁敢谈恋爱那就是老鼠屎坏一锅汤,害人害己。成年男爱豆还敢在边缘试探,偷偷跟漂亮粉丝聊个骚约个炮,换到他们,都不敢跟同龄异性多说两句话,谁一旦冲动了被曝光那就是挂羊头卖狗肉,全团跟着陪葬。
严浩翔不懂,周围人更不懂,他又不擅长跟别人交心。刘耀文倒是常跟他一起写写rap,俩人又一个中学,偶尔会状似成熟的聊聊人生。
想聊聊青春期男孩子的标准话题,但一年统共没在学校待几天,比起哪个女生更漂亮,他们讨论更多的是作业有多难私生有多烦。
于是聊爱情就只能干巴巴的说说理想型,描绘一下美好期待。
刘耀文倒是兴奋:“我就喜欢又乖又帅的老妹儿,啊啊当女生太好了,下辈子我一定要当个女生!”
严浩翔被他逗得直笑,打趣半天。想了想说:“我喜欢特别的。”
刘耀文懵逼:“兄弟你别整这么抽象,展开讲讲。”
“首先肯定要好看的呗,然后就……宿命一样的,让我会想保护,又会崇拜心服的。外表要独立强大,但内心善良柔软。能有灵魂共鸣,能无限信任。在一起会快乐舒服,但也会有酸涩痛苦的。会假装冷漠又忍不住心软,会很有安全感又害怕失去。想远离,想靠近,想了解,想征服。”
“……你现场写歌呢兄弟??”
刘耀文一脸震撼我妈,边捂着腮帮子表示被酸得牙倒,一边拼命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严浩翔一本正经地表示:“之前看星座分析上这么说的,我觉得挺好。”
转头某次,刘耀文就把这事当个笑话在全团分享。
宋亚轩再次笑成咏叹调,其他人一边狂笑一边为严浩翔竖起大拇哥,纷纷感叹身为一个合格rapper,就是要不放过任何生活细节服务于创作。
只有贺峻霖一脸似笑非笑,站在旁边象征性的鼓了鼓掌,最后甚至还打了个冷哼。
严浩翔抬眼瞥见贺峻霖的表情,突然想起自己那天脑袋里一个劲儿的浮现他的脸,连忙收回视线,一阵心虚。
潜意思里一直回避不愿意面对的想法,在这样的瞬间似乎突然清晰了起来。
这样会算喜欢么?
是关于爱情虚无的幻想都被他的脸填成具象,是假装任性地作弄期待他情绪波动,通过他的嫌弃斗嘴恐惧甚至讨厌亏欠确认在意,是在奋斗片段里单独保留他的陪伴和鼓励,是在生活碎片里藏了关于他的浪漫细节。
如果将想法这么扭转,与喜欢同时确信的是对方完全不可能喜欢自己。
他争强好胜,不会看别人眼色,人缘只勉强过得去,不够温柔不够体贴不够成熟。比贺峻霖强的地方大概只是不怕鬼,只能常常拿这个当砝码换他一点依赖。
——但又凭什么,凭什么只他一个人的心情每天在做过山车。
严浩翔不会让贺峻霖看出端倪,平白得意,不主动彰显出过分的侵略性。
但他这人才不会搞什么独角戏的卑微暗恋。只要贺峻霖给机会,他会主动抓住他的破绽,主动迎上去,攥紧他,拖住他。
在所有人在场下尖叫“翔霖是真的”的时候,严浩翔看着贺峻霖的眼睛说加油,对方眨了眨大眼睛表示知道,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像最美妙的工整对仗。
他们练习亲密动作的时候,严浩翔不小心隔着衣料碰到贺峻霖皮肤,对方就会真的像兔子触电一样原地抖一下,耳朵尖慢慢红透。
后来贺峻霖努力习惯了触碰和背后鼻息,便会停止触电般的小颤抖,用力装作一脸平静的样子。
围观群众却唯恐天下不乱,指着贺峻霖黑发里冒出的红耳朵尖儿起哄,“贺儿你不行啊,别害羞啊!看翔哥表情多拽,别让他装啊!”
贺峻霖骂他们无聊,绷着脸假装不在意。拽住严浩翔头发的手却更用力,鼻尖毫不犹豫地贴近,望过来的眼神里都添了一些别样的勾人意味。
严浩翔内心有些满足惊慌,又立马涌上说不清的自嘲。
——不是出于本心,是因为好胜心才这样的吧。
但他甚至还有些卑劣的窃喜。
——是讨厌或喜欢又怎样,我们之间是这样,即使憎恶反感也无法拒绝的机会与联系。
释放荷尔蒙是雄性无师自通的本能,特意选了歌词和他们故事相称的情歌,背后是浪漫的舞台布景。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向他走过来,情歌歌词配着宠溺微笑,温柔得像真心也似假意。
——像我这样,你会动心吗?
——来战胜我吧,如同我想征服你。
03
车子快驶到学校路口的时候,严浩翔看了看手机,没有新消息提示。
他跟司机嘱咐道:“一会儿就停后门旁边的路口,晚上应该是住宿舍,不用等我了。”
助理在心里捂住了脸,来了来了他又来了。刚张嘴想劝说,严浩翔果断打断了他,“丁儿他们把狗仔都引走了,今天又没人跟,再说我回自己学校怎么的了。”
说完他就脱了身上的外套,从后座角落拎出了大大的黑色中戏校服换上,戴上黑色鸭舌帽和口罩。
戏剧学院冬日标准搭配,即使还掩不住优越身型,隐没在人群里倒也不会那么引人注目。
下车前他想了想又拜托助理道:“帮我去旁边小吃店买十杯奶茶打包吧,然后你们就可以直接回家了。”
他没进校门,而是先拐到旁边夜市,小吃摊前他压低声音熟练地点单:“老板,一份章鱼烧。”
摊主虽看不清脸,但对他的声音很有印象,熟稔问候道:“大帅哥好久不见啊,老规矩,少酱微辣对吧?”
严浩翔嗯嗯点头,眯眼隔着口罩笑了起来。
夜市喧闹,年轻男女来来往往,满是平凡生活的烟火气。
说起来,严浩翔和贺峻霖是同一年进的中戏,但碍于他这年突然爆满的工作场次,预想的同宿舍同课同出同进的生活成了泡影。
贺峻霖资源人气也很好,但他特别挑剧本,除了假期接戏固定宣传,更多时候都更按学校要求,踏踏实实上课跑排练磨演技。
同宿舍床铺放置得整整齐齐,但严浩翔一天到晚的在外跑行程,只能选几门不得不上的必修课,考试前奔回学校抱着贺峻霖的笔记一通猛抱佛脚。
有时会熬到深夜,舍友们眼观鼻鼻观心,早早戴上耳塞蒙头睡觉。
贺峻霖就在旁边磕着瓜子陪他熬夜抄笔记,偶尔看到错误就疯狂嫌弃:“大哥,是间离方法不是离间方法,抄重点你都能抄错来!”
严浩翔反驳道:“哎哟,我当然知道了,我就是手误好吗手误,倒一下不就行了吗。”
贺峻霖不信他狡辩,啪一声摁住他的手,“那你阐明论述一下?”
“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创造的术语,叙述体戏剧运用的一种舞台艺术表现方法,既让观众欣赏戏剧,但并不因融入剧情而忘掉演员本身。要求演员在感情上与角色保持距离,即使试图完全彻底地转化角色,也从未丢掉从角色中产生的他的看法和感受。”
答案完美无缺,贺峻霖抿了抿嘴,想挑刺又挑不出来,只得慢慢把手收回来。
严浩翔却不放过他,左手反过来攥住贺峻霖想撤回的双手,右手还悠闲地转着笔杆,无赖道:“污蔑优秀学子,说吧,怎么补偿我的心灵损失?”
贺峻霖瞪大了眼:“我?补偿你?凭什么啊?”
严浩翔理直气壮:“凭我正确论述出来了啊。”
张了半天嘴没话反驳,贺老师第一百零八次在同类型对话下,弱小无助地问道:“那你想要什么补偿啊?”
“大悦城新开了家鬼屋,下周末咱俩都没工作,陪我去呗。”
“??又是鬼屋??”贺峻霖声音都变了个调:“鬼屋我真不行,哎哟我求求你了严浩翔,这么多年了能不能换个花样啊。”
严浩翔熟练地以退为进,附加诱惑:“加油加油,男人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你看你每次都可以的。我都不要求游乐园过山车了,就个鬼屋,我请你吃火锅怎么样!”
“……什么火锅?”
“就前几天你微信发我那个,评价不是说很正宗嘛。就看你是想先吃再去鬼屋,还是先去再吃。”
“那就先去再吃吧,不然我怕我公共场合吐出来,但也有可能被鬼恶心地吃不下。”
“那去完鬼屋看个电影,等你缓缓再吃。”严浩翔斩钉截铁。
“也行吧。哎不对啊!我怎么就被你套路去了,我明明不想去的啊啊啊!”贺峻霖第一百零八次后知后觉。
“我不管,你都说行了,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啊。”
严浩翔顿了顿,覆在上面的手指勾了勾贺峻霖的手指,脸突然向前凑近对方,嘴角笑得有一点痞:
“别怕,这次我肯定全程都站你中间,不就是想让我一直抱着你嘛。”
贺峻霖表情差点没绷住,耳朵倒是一秒变红。他使劲抽出双手,臊得差点把旁边的瓜子皮扔严浩翔脸上。又怕动静太大把室友吵醒,只用手把严浩翔的脸掰正,轻声骂道:“别不要脸啊,好好学习,早点睡觉。”
严浩翔怕把人逗恼了,顺势一本正经地继续抄笔记。
贺峻霖在心里深呼吸了半天,才觉得自己脸上那股燥热慢慢退烧。但退一步又越想越气,在旁边忍不住嘀咕道:“我看是出去给你跑野了,什么话都敢往外说了哈?”
严浩翔想假装没听见,又忍不住侧头跟他斗嘴,两个外面威风八万的大明星在喜欢的人面前瞬间变回十八九岁的幼稚大男孩。
“又冤枉我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出去就得到处应付人累死累活的,顶多吃点好吃的,也都发你看了。再说了,我这个人不撒谎实话实说的咯,总比某些人老把真心话都憋在心里强。”
“……严浩翔你学不学习了,自己熬到半夜去吧。还有俩人太挤了,今儿晚上你滚回自己床上睡吧。”
兔子急了也“咬人”,贺峻霖咬牙切齿说完还抓了他胳膊一下,但没敢用力跟挠痒痒似的。转身拍拍屁股洗漱上床玩手机去了。
严浩翔抬眼看了看,对方嘴上别扭嫌弃,却还是靠里贴着墙,留了一半铺位给他。他无声扬起了嘴角,加快了抄笔记的速度。
从好的角度想,贺峻霖总是这样嘴硬但体贴地为他考虑,只会对他红耳朵发脾气。
从坏的角度想,贺峻霖能温柔体贴团里每一个成员,陌生人也能自然地唠得倍儿熟。
——说来也不是没了我不行,那对你而言,我是不是最特别的那一个呢。
性别意识最懵懂的年纪,彼此就因为企划纠缠在一起。然后分别在孤单和痛苦里,长成出类拔萃的少年。在某一天带着千夫所指再重逢,赌气却认命地又纠缠在一起。
不是竹马竹马的完美童话。
他们是意想不到的开始,过程里充斥着无奈选择,心碎离别和幼稚冷漠。即使这一切未必有表面看起来那么温馨,但的确是年少时最独一无二的,最美好,也最深刻的感情。
——哪怕是无意义的斗嘴,彼此别扭的亏欠,事后回想起来也都是独属于我们的珍贵片段。
——然后陪你走很远,把珍贵片段串联构成我的人生线。
——然后就像这样,开一些语焉不详的暧昧玩笑,看你因此红了的耳朵和生动表情。像这样试图反复加以证明你也同样。
严浩翔熄灯爬上床的时候,贺峻霖已经抱着手机迷迷糊糊,还留了点意识翻身面对他抱怨道,“严浩翔你又不穿衣服。”
寝室单人床挤着两个一米八的男孩子,空间显得愈发狭小。
他抬手掖了掖贺峻霖后背的被角,压低了声音耐心哄他,刚洗漱后的薄荷味儿气息铺天盖地,“你又不是没习惯,眼都睁不开了还嘟哝,快睡吧,晚安。”
严浩翔一只手覆在贺峻霖背后轻拍,男孩子说晚安的胸腔温柔震动。
贺峻霖轻轻嗯了一声回道好梦,再熟练地把手递进他另一只手掌心。
像无数个相似的深夜,感到自己被温暖握紧。
04
有日常舞蹈训练和表演课的功底,选择艺考算是他们最顺遂的路。加上那年团队暴涨的人气和口碑,各大院校都盯着他们的去向,暗中递了橄榄枝。
一年前,招生办托人打电话来做报名宣传的时候,贺峻霖正在练习室帮严浩翔压腿。
工作免不了劳损,严浩翔的膝盖问题一直也没见太好。之前压腿一直是丁儿负责,严浩翔向来闷不吭声,后来丁儿去上了大学,自然就换成了贺峻霖跟他互压。
于是他每次压都一副痛到咬牙的样子,搞得贺峻霖怀疑是不是自己用力有问题,跪地伏在背上慢慢向前推,脸上也满是小心翼翼,仿佛严浩翔是什么易碎品。
以前严浩翔只能压一分钟,现在倒能压个两三分钟。但时间一到他就自然地把上半身往后仰,收了点力靠在贺峻霖身上,嘴里哼哼唧唧:“歇一下歇一下。”
贺峻霖无情想推他:“就压了两分钟还想休息。”
严浩翔微微皱眉:“啊,我膝盖那儿的筋有点痛,可能是压久了腿都麻了。”
一听到膝盖,贺峻霖也不呛声了,默默收回想推他的手,还微微调整了下跪地的姿势让他靠。
早期严浩翔会跟贺峻霖撒娇,通常是他想要什么东西或者想让贺峻霖做什么事,那时候他俩还是在别扭地修补关系,镜头前忍不住靠近又下意识远离。
日子久了,弯弯绕绕也都在心里转明白了,撒娇算什么,严浩翔想哥我还会耍无赖呢。
贺峻霖最开始是尝试避着镜头哄他,后来慢慢怀疑是严浩翔在套路自己,但又担心他是真不开心,就只能嘴上说着你干嘛呢,暗地里偷偷勾他手掌心表示安抚,身体也习惯了他状似无意的靠近。
“你膝盖怎么样啊,要不下课了我陪你去看看医生?”严浩翔闭着眼没吭声,心里正放松,贺峻霖就先忍不住担心。
“没事,老毛病嘛。等下还有表演课啊,结束都多晚了,再说今天周日了,你不是还要回成都去学校呆一段吗?”
贺峻霖丝毫没犹豫:“学校那边不急,我可以先在这边集中上艺术课,下周再回成都。”
严浩翔闻言,微微直起上半身,手肘搭在膝盖上。侧头对着贺峻霖挑了挑眉,嘴角弯着笑,眼神温柔里还带着促狭。
贺峻霖嘴角也止不住地微扬,兔牙微微露了尖。
他的婴儿肥褪了一些,轮廓线条分明衬得人更加高冷,但笑时露出的小兔牙让他的可爱因为反差更加惹人心动。
彼此只是一个半身的距离,严浩翔甚至能数清楚贺峻霖的眼睫毛,他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工作人员接完电话推门进来,俩人才回神,贺峻霖迅速抿回唇角,不自然地推了严浩翔一把,只是耳朵有点泛红。
“各大艺考院校开春就准备拟招生简报了,北电中戏还有上戏那边的老师都来提前探信儿了,你俩都怎么跟家里商量的,我好尽快给人回话。”
贺峻霖丝毫不改他老大爷的作风:“我还是中戏呗,南锣鼓巷吃吃糖葫芦,后海冬天滑滑冰,没事公园下下棋,努力演演小人物。人生啊。”
“行,挺适合你的,还能去北京找丁儿,翔哥呢?”
小马哥亚轩儿小张张都去伯克利追求音乐梦想了,丁儿天天在群里哀嚎一个人在北电太孤独,赶紧来俩人陪他造。
严浩翔眼神还望着贺峻霖:“时代姐妹花,永远不分离,我也中戏咯。”
工作人员微微松了一口气,留在国内总归方便开展事业,但面上还有些犹疑:“你跟你爸妈商量好了吗,真的确定吗翔哥?”
严浩翔点头不耐烦地撵他出门:“定了定了,我说了算,你就这么回复就行,我们要上课了拜拜。”
那天下了课天色已黑,回宿舍的车上,贺峻霖还不放心一个劲儿催严浩翔去检查膝盖。
“这大晚上的医院运动科肯定都下班了,改天一定去好吧。”严浩翔无奈又带点宠溺,看贺峻霖眼神要着急又赶紧补充:“我跟你保证,好吗?”
贺峻霖瞪了他一眼,嘴上怼他:“你最好是。跟我保证有什么用,又不是我膝盖疼,反正你就自己作吧。”
严浩翔看着他轻声笑,贺峻霖却没再瞪他,神色纠结了一会儿,又忍不住开口确认:“你真去中戏啊,你爸不是死活不同意吗?”
前段时间严浩翔每天都在电话里跟他爸吵得昏天暗地,贺峻霖在旁边撞见过几次。
严浩翔他爸想让他出国修个正经专业,哪怕后面还是想走娱乐圈,但圈子潮起潮落,哪天不混了起码还有个安身立命的文凭资本。
“你都问了好几回了,真去啊!我爸不同意也无所谓啊,他说我胡闹任性,一年到头见不着一面,他说就说去呗,又管不了我。”
严浩翔瘫在椅背上,懒洋洋地回答,想起什么又轻笑:“这就跟当年一样,我拼了命的要回来,我爸苦口婆心地劝我别胡闹任性,我说不回去可能遗憾后悔一辈子。全家怎么劝也劝不动,我爸气得就差把我护照藏起来了,还好他自诩是个文化人,干不出这种事。”
到现在提起当年,他们还是会微妙地沉默一下,车内微微有些寂静但并不尴尬。
严浩翔左耳单带着耳机,垂眼轻哼着几乎成名,音乐不知道是不是放到这一句,但贺峻霖靠在他右边,还是清楚地听到了歌词。
「我保护我想保护的 当我身处这丛林 」
男孩子过了变声期,声线里更多了成熟喑哑,垫上一点青涩,在贺峻霖耳边挠的脑袋嗡嗡响。
他心还止不住一揪一揪地发紧,再谈及那些过往片段,早就没有了责怪埋怨,只剩铺天盖地的心疼,附加此刻一点点莫名甜蜜的酸涩。
贺峻霖曾在采访里斩钉截铁地说,不想回到过去。早早认清了个体的无能为力,再也不想对未来做无谓期待。
严浩翔回来了,他努力还是一样甚至更多,但内心一边抗拒回忆,却又更能安心向前。
队友都不止一次敏锐地评价说,小贺你越来越温柔可爱了,怼人都没有那么凶了哟。公司和老师也有更多夸奖,小贺你越来越有自己的风格气质了,精神劲头很好,保持住啊。作为网上冲浪十级选手,自然也看到粉丝尖叫着欣慰,那个舞台上自信满满的贺老师终于回来了。
他为自己的努力鼓鼓掌。然后也时常忍不住去看,自己和严浩翔的名字被紧绑在一起。外界议论纷纷,两者却密不可分。
——呐,虽然不想承认,但因为你回来,我不服气,满是胜负欲。又有了底气和勇气,生出了万丈野心。
——虽然没有你也不是不行,地球一样的转,朋友一样的多,我也没有不快乐。
——但是你回来我身边,我好像才是真正的我。然后一起变更好。
理智常常告诉贺峻霖,他应该劝严浩翔跟家人好好聊聊。但每次一旦想到未来的日子里,这人都会陪在他身边,他就自私作祟,一点不想再开口。
他整天面色开朗,照贫嘴照开玩笑,装作对这事满不在乎。但无人时刻,又忍不住在心里翻来覆去的想着最负面的结果,想到自己心脏都发酸发痛。
——如果你再离开呢?万一你妥协呢?你会不会再次从我的人生里不告而别?
——就像你后来对我说,对于无能为力的分离,道别只是一道残忍又无用的工序。
贺峻霖内心完全抗拒接受这种可能,于是他在嘴上跟严浩翔反复绕着弯确认,哪怕对方给了工作人员肯定答复,他心里却也还没松下那口气。
关于这个人,是总有这样莫名的不安和在意。
外界都说严浩翔算是个典型的狮子座男,为此贺峻霖还专门偷偷研究过一段星座分析。
崇高的人生观和价值观,大事冷静聪明,小事会无措心软。脾气有点急,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够温柔,骨子里却藏着满满的骑士精神和绅士精神。
——别说还有点儿准哎。
于是贺峻霖假装随意地点开“不可告人的秘密,来看狮子座男生的择偶要求”。
择偶要求高,颜值第一,喜欢皮白胸大的女生,同时要求内心温柔;但不能太优越伤害他的自尊心,内心太温柔吸引不到他们,不刺激不来电。
要谈得来,有安全感,但又不能过于平庸而无挑战性,这是无法让表面花心的他定下心来的。因为崇拜,他会催生占有欲,加上一点温暖,慢慢地离不开你了,才能把好感过渡成爱。
贺峻霖无语,都什么变态要求,这是择偶还是择神仙啊。
关掉页面又忍不住对比自己,帅是帅,但性别不对,没胸。他倒自诩内心温柔,就是天天跟严浩翔吵架,明里暗里没少说往对方心窝里戳刀子的话。
也许作为兄弟朋友算谈得来,但严浩翔的安全感也许都来源于自己强大的自信,跟他贺峻霖压根没半毛钱关系。
贺峻霖蒙上被子,算了,反正严浩翔那种人,脾气再直异性缘也好得出奇,要求那么高,自己等神仙去吧。
转念又埋进枕头里内心哀嚎,他在干什么蠢事啊,严浩翔喜欢什么样的人跟他有个屁关系啊。
再说了,星座书上的话也不一定算得准。
转几天,刘耀文扯着嗓子把严浩翔的择偶标准讲得绘声绘色,直说成八点档梦幻青春偶像剧,王子虔诚地在等待他命中注定的公主。
严浩翔刚想反驳,就被刘耀文堵住了口,“就说是不是你自己说的话吧翔哥,太难忘了哥们儿都背下来了。”
对方露出熟悉地无力反驳的笑,视线漂浮。
贺峻霖在一旁默不作声地看着,突然感到一股凉意从内心漫上来,说不准那是什么感觉,但绝对不会是热闹有趣或者感动欢喜。
是好像把不可言说的小心思一个个从角落翻出来,又笼上一块阴影,感到心脏一点点往下坠。
周围都是起哄声,搅得人心烦意乱,贺峻霖想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很僵,余光却无法从男孩子无奈又慌乱的表情上移开。
——又是这样子,无法拒绝被你牵扯视线和心绪。听着你对爱情的期待,却无可抑制的推敲自己。
——如果这是喜欢。
他站在原地,手指微微蜷进掌心。感到严浩翔的视线莫名瞥过来,又好似心虚的快速转回去。
在心底拼命自嘲,却认命地跌进对方每一次望过来的眼。
——如果装作讨厌你,不停跟你拌嘴,陪你做你喜欢但我恐惧的事情,顺从安排和你营造暧昧舞台,伪装单纯迎合你大大咧咧的靠近,再靠着你的叛逆确定未来。
——像这样放任我卑鄙的小心思,我们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别扭地,却无法分割地绑在一起。
车内,贺峻霖听见自己故作凶悍的语气,“你最好是能决定,再说了中戏也不是想上就能上的,考不上你就自己丢人去吧。”
被这样怼了一通,严浩翔也不生气,胳膊一把勾住身边男生的脖子不讲理道:“别踩一捧一啊,我考不上你肯定最丢人。别想了,反正我们俩注定绑在一起的,陪我复习啊。”
逻辑似乎哪里不对,但温柔气息就洒在自己脖颈,如此逼近,以至于贺峻霖一瞬间忘了如何反驳他,也没想要推开对方。
心脏像得到最有效的安抚,缓缓地落回了原地。
05
深夜的校园里,还有零星排练厅亮着灯,毕竟不出晨练的时候,大家排戏都秉持着美国作息。
严浩翔拎着大大小小的食物包装袋,熟练地抄了花园近道,走向二号排练厅。
推开排练厅后门的时候,贺峻霖正站在台下拿着喇叭纠正台位。
旁边候场的演员们眼尖已发现了他,刚想张嘴喊人,严浩翔赶紧比了个嘘的表情,于是大家带着一副“我懂我都懂”的兴奋表情闭紧了嘴巴。
严浩翔虽然就来看过一次排练,但全世界都知道他俩关系好。
带着队友兄弟身份,又同届同班同寝室,还落了个无人不知的中戏表演系双系草的中二名号,副作用是连带着俩人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都传遍了校园角落。
贺峻霖毫无所觉,还在一脸认真地给意见,“师姐,刚刚那遍有点偏台了。这场应该是在书桌前侧对观众,你正对着会显得贼假贼不自然。”
台上的师姐刚要认真回应,不经意往台下一看,表情一瞬间兴奋到放光,声音也突然鸡冻:“嗯嗯嗯嗯!!”
“??”贺峻霖有点懵,周围人似乎在偷偷讨论些什么,但也听不太清楚。
他抓抓头发建议道:“那我们再来一遍吧。”
严浩翔正顺着厅内座位台阶往下走,道具组在一边站着也不上台挪道具了,师姐蹦下台,促狭地拒绝道:“贺儿,暂时别来了吧,家属都来慰问了哎。”
贺峻霖猛一回头,严浩翔刚走到他身后,想吓人但慢了几秒被拆穿,心虚地咳嗽了两声。
周围爆发出一片哄笑。
他神情有点诧异,但又忍不住惊喜地笑出了兔牙。严浩翔摘了口罩,看着他笑得一脸无奈加宠溺,贺峻霖上手轻推了他一把,示意这人正经一点。
周围又是一阵“kswlkswl”的小声尖叫。
严浩翔温声道:“休息半小时吧,我买了奶茶,给大家分分。”
贺峻霖懵懵点头。
师兄师姐们都是同系,大部分接触过不算陌生,闻言不客气地一哄而上,拿了奶茶还不停起哄。
“谢谢翔哥哈!”
“你谢翔哥不如谢贺儿,都是托了贺儿的福,咱才能喝到翔哥亲手送的奶茶好伐。”
“是是是,谁说不是呢,冬夜里一杯暖暖的热茶,反映着人间多么可贵的真情!啊!”
“不愧是小老公,外表酷盖内心温柔,哎呀我好酸哦。”
严浩翔表情压根不变,稳如泰山,还能跟师兄问候几声近况。
贺峻霖却在一边耳朵爆红,板着小脸试图反驳:“什么小老公啊,你们别乱说话啊。”
师姐们咬着吸管,一脸无辜:“你家小严小老公的称号全互联网都知道,我们冤枉喔。”
“……”贺峻霖这下连脸也有点泛红,憋着嘴角弧度,又小声反驳:“那他也不是我家的,别乱讲。”
“你们一个团的呀,俗话说队友似亲友,兄弟似家人,四舍五入不就是一家的嘛。”
贺峻霖完全说不过这群人,被师姐们调戏得团团转,羞得忍不住直往严浩翔身边靠。偷偷往对方脸上扫了一眼,却捕捉到严浩翔脸上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
这人又在幸灾乐祸,有点气。
而他明明没喝奶茶,心里却有甜蜜一丝丝地泛上来。心甘情愿地被这种情绪包裹着,有点上瘾。
“没吃晚饭吧?你估计没看微信,我带了吃的,去休息室热一下。”
严浩翔伸手虚拦了一下贺峻霖倒过来的身体,顺势握住他的手臂。
群众闻言自觉散开,嘴里一边起哄道差别待遇,一边冲贺峻霖使了眼色,甚至还有人偷偷做了个握拳的动作,口型比划着“冲鸭fighting!”
贺峻霖脑袋里羞得发蒙,显在面上就是表情呆呆地,顺从地被严浩翔拉着手臂离开了人群,留下身后一片口哨和善意哄笑。
化妆台上放满热好的饭菜,贺峻霖肚子忍不住咕咕叫了两声,赶紧掰了筷子准备开吃。
“你怎么来了,今晚你们不是聚会去了吗?”
“聚完了呗,为了不浪费粮食,顺带来拯救一下水深火热中的某人。”
严浩翔坐在他旁边,掏出手机回复助理发来的工作安排。
“就为了不浪费?”
贺峻霖环视了一圈桌面,麻辣兔头,糕点,火龙果,都是自己喜欢吃的,甚至还有后门热腾腾的章鱼烧,口味也都是自己的惯例。
他咬着筷子差点笑出声:“严浩翔你借口不要太烂好吧。”
对方掩饰性地皱起了眉,状似不耐烦地催促道:“你别废话了,赶紧吃,一会儿又凉了。整天说着自己吃盒饭吃得要吐,有好吃的还在这儿磨蹭,毛病。”
贺峻霖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是个木头疙瘩,不破坏气氛会死啊。
他往嘴里扒了扒饭,换了个话题:“大家都怎么样啊?上次丁儿来学校找了我一次,刘耀忙着高考我不敢打扰,尤其是好久没见亚轩小马哥和小张张了,别说还真有点想念。”
“那你也好久没见我了。”严浩翔手上回复消息的动作顿了一下,随口接道。
贺峻霖从镜子里瞥了他一眼,往嘴里继续扒饭,没搭理他。
他只能正经回答:“大家都挺好,小马哥亚轩儿和小张张没啥变化,该起哄的起哄,该锁我喉的锁我喉。耀文还在想是来找我们还是去找丁儿,最近他在搞那个说唱节目,可能结束再决定吧。”
贺峻霖点点头,吃着又问:“那他们什么时候走啊,这个戏估计这周能排完,还能见上面吗?”
“应该能,出国的下个月才走,他们最近工作都在北京,丁儿也在学校准备期末考。等你排完了群里约一下吧。”
“…你还有脸提期末考,你自己还有三门呢大哥,我都怀疑你知道课程名字叫啥不?”
“名字还是知道的咯,我下面日程都尽量往白天排了,起码晚上肯定能回来住。”
严浩翔收了手机,撑着脸看贺峻霖鼓着嘴吞章鱼烧,突然拿纸巾自然地沾掉他嘴角残留的酱汁,神色假装嫌弃,动作却很轻。
“再说了,不还有你在嘛。”
化妆台的光映着男孩子的温柔眼睑,微凉指节和脸颊的轻微碰触,温暖食物填进胃里的温度,因他出现旁观者的哄闹。引得贺峻霖心脏一直不停地发出躁动的鼓点声。
深夜的练习室,舞台的候场区,甚至镁光灯下的光圈里。像这样两个人面对面的空间,即使从年少到现在已有无数次,但每发生一次,都还是会觉得世界安静,只剩心跳声震耳欲聋。
每个动作都像电影慢放,拉扯出无数意味。空气变得稀薄,于是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唯一的区别大概是,面前这个骄傲到不可一世的男孩子,从前只会对他张嘴说“加油”,伸手拉他站起来,一副大步向前的姿态。
现在却会随意吐出惑人的情话,懒懒地靠在他身边,用最自然无比的亲近姿态,甚或依赖,将他的心死死钉在原地。
贺峻霖微微吐出一口气,起身收拾掉桌上的餐盒,状似无意地问:“我等下可能还要再排一遍,你先回去吗?”
严浩翔也站起来,顺手帮他提了提羽绒服落下的领口,再去角落拖来垃圾箱,“我今晚住宿舍,等着你一起回呗,省得某人老说学校抠门,半夜走路上连个路灯都不给亮。”
“哦,那你坐一边等着吧。”
贺峻霖压下心里的情绪,一边慢吞吞往外走,一边又假装好心地劝道:“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睡吧,我这估计还得一个小时,其实也不用等我。”
严浩翔从后面把他往前推着走,“那你们还不赶紧排,你把你包里笔记给我,我边看边等你呗。”
也许是水果的甜味还没消退,惹得贺峻霖不自觉流淌出一丝微笑,仗着严浩翔在身后看不到,嘴上还不饶人:“好的吧,你最好别给我看睡着了。”
如果此时有人和他们迎面走过来,就可以看到两张脸上如出一辙的笑容。
甜蜜的,微酸的气味,缓缓飘散在空气中。
——虽然没有你的夜晚,我也可以一个人走回去,但你答应陪我,就会突然产生软弱的期待。
——而像这样等待你的平凡夜晚,对我已足够珍贵。
06
排练结束已是凌晨,跟大家道别后走出排练厅,贺峻霖抬头看天,夜晚的幕布黑黝黝。
严浩翔走在他旁边,微微落了半个身位。
走了一小段路,贺峻霖突然停下,微微转头叫严浩翔,“黑咕隆咚的,你往前走点不行吗?”
严浩翔一副悠闲模样,晃悠悠地往前走了两步到他身旁:“这又不是鬼屋,难道还要我走在你中间吗?”
得,走中间这个梗算是出不去了。
贺峻霖又想起上次在鬼屋,严浩翔当真全程从背后紧紧抱着他,搞得他满脑子都没装下过鬼,只晕乎乎装满了身后对方的胸膛,和身前双手紧握的温度。
即使还没到出口前,他们就要在黑暗里放开牵着的手,戴好口罩,再低着头分开走。即使就算这样,还是被狗仔一通乱报,标配起得夸张无比,又是甜蜜约会,又是恋情曝光。
惹得双方经纪人打电话来苦口婆心磨破了嘴,两个祖宗您们在外面好歹收敛一点。
明明只是普通朋友一样外出吃饭,明明他们现在根本不是外界甚至周围朋友想的那种关系。
而好像那之后,严浩翔的工作就变得更忙了起来。
“哎,上次狗仔那个事儿,怎么样了啊?”贺峻霖忍不住问道。
“没事儿,就之前接的几个代言分了某些人的蛋糕,抓不到别的黑点,就只能找了狗仔和营销号吓唬人呗。”
“喔,那没事就行。”贺峻霖又说,“上次你叨叨那个我跟组宣传的戏,导演让我问问能不能请你写个宣传曲,当然你要是忙就算了。”
严浩翔面上表情不变,心里却是一喜,答应得毫不犹豫:“让男主角来问那肯定是能啊。”
“嗯。”男生微微点头,想了想又一本正经地说道:
“还有,你现在一言一行都有更多人盯着,今天当你聚完来送饭就算了,下次就别了。”
黑夜里一片寂静,显得贺峻霖的声音哪怕有意放轻了,也重重地压进严浩翔脑袋,一字字地嗡。
回宿舍的近路要穿过学校的人工湖,严浩翔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身一屁股坐在湖边长椅上,一声不吭。
贺峻霖回头疑惑看他,“怎么不走了?”
看对方垂着头,还没有想要起身的动静,便也回身坐在他身边。
冬夜的湖面泛着寒气,缠着两个人的裤腿往身体里钻。
太了解严浩翔了,有时候比他自己更甚。这样的姿态这样的动作,代表对方正在生气的情绪里。贺峻霖仗着夜色直直望向身旁的人。
——但又为什么呢。
无声吹了两分钟冷风,严浩翔才把情绪回归稳定。在刚刚那一刻,积累了许多瞬间的负面情绪都泛着酸冒上来,直让他这个从没发过脾气的人,差点失控。
光秃秃的树枝在夜里被风裹着摆动,零散几个路灯在远处微亮。冬天冻得要死的凌晨,贺峻霖肯定很疑惑也很烦恼,自己这样莫名其妙的情绪。
向对方故意展露一些体贴的行为,以收集被全世界默认在一起的幸福瞬间,满足自己那点隐秘的小心思。
一直以来,绞尽脑汁试图这样证明自己的存在,却忽略了也会为对方带来困扰。
严浩翔抬起头,长吁了一口气,寒冽空气里形成一团白雾。他突然开口道:“对不起。”
贺峻霖被这道歉里的郑重吓得一愣,心里突突直跳,有一些莫名的预感,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你怎么突然道歉啊?”
严浩翔却觉得这声道歉仿佛钥匙,打开了心牢的开关,让他终于有勇气把以往摁在阴暗角落里的心思慢慢吐露出来。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应该跟你道歉的,但我一直故意想欠着。有句歌词怎么唱来着,我们要相互亏欠,才能藕断丝连。”
他甚至还小声哼了哼歌词,然后才自嘲道:
“但其实你一点也不欠我的。是我从小就爱捉弄你,12岁的时候不告而别,15岁又横冲直撞地回来。然后仗着你的心软理直气壮的要求你,拖着你陪我去你最讨厌的地方,对你发脾气要你照顾我的情绪。”
“就像现在,我也在莫名其妙对你释放坏脾气,要你坐在这儿听些莫名其妙的话。”
贺峻霖想反驳他,但感到这氛围庄重,张开了嘴又慢慢抿紧。
“你太善良了,老是特别轻易就原谅我。”严浩翔看着他的表情,笑了笑继续说。
“但是贺儿,有句话你说的没错,我的胆子都是装出来的,我其实是个特怂特坏的人。我处心积虑地把我们俩绑在一起,绞尽脑汁地制造彼此氛围特别的景象,会在内心迁怒抢走你关注的别人,又会因为心虚,故意对你语气发凶。我不避讳在你面前争吵,只会对你示弱,甚至利用自己的伤疤吸引你的注意。”
“所有人都默认这样是喜欢你,包括我自己。”
“我这人又争强好胜,不肯服输。我总卑劣地想,凭什么喜欢是我一个人的事儿啊,眼看着前面是万丈深渊,也总想拖着你一起。”
“喜欢看你害羞,喜欢看你生气装凶,喜欢你害怕得躲进我怀里,喜欢你对我的靠近毫不设防。喜欢你只看着我,喜欢你为我紧张,喜欢你对着我唠叨。甚至喜欢你明明说不想回头,却一直在等我。”
“好像这样就能证明你也在心动,你是心甘情愿陪着我。”
严浩翔表情还没收回幻想的甜蜜,就浮上一丝痛苦,“但这一点儿也不对。我没有对你说过对不起,没有跟你说过喜欢你,我总不太懂体贴和温柔,骨子里带着自私和霸道,性格里藏着无法抹平的背光面。”
“你老说我幼稚,我以前不以为然,其实只是心虚不想承认。”
他语气平静又嘲讽:“也许我这种人天生不会爱人,却还指望着你一直等我,从前等我回来,现在等我成熟。”
“但人又凭什么一直在等另一个人呢。小时候我爸出国,我总跟他吵架埋怨他不着家,然后他走了,还会有自己新的幸福的家。后来我去了上海,总想着自己努力就能行,但舞台就那么大,每个人的眼神都发光,又凭什么停下来听我的不甘和委屈。所以我学着闭紧嘴巴,去跑,去抢,去争夺。”
“所以我总是以为就算你讨厌我,只要霸占着你,一直待在我身边就好了。但是喜欢不该是这样的。不该伤害你一丝一毫,不该让你觉得负担烦恼。”
严浩翔说着温柔地笑了,周身气息完全放松了下来:“你那么好,应该永远有温暖包裹你,让你一直坚强开朗,保持晶莹剔透的心,永远感到生活有趣而光明。”
双脚和小腿都被冻得丧失知觉,男孩子又是用道歉收尾,“对不起啊,连表白我都让你在冷风里受冻。”
说着他站起身跺了跺脚,转脸冲着一边呆呆的贺峻霖温柔道,“太晚了,不介意的话,我送你回去再走。这一通乱七八糟的话,你也不用放在心上,要实在不想记得就当做了个噩梦吧。”
贺峻霖也起身,沉默地跟在他身后往前走。
男孩子的背影高挑,体格虽没有过分强壮,却时常安全地笼罩在他身旁。
是那样的安全感,从来没有从其他人身上获取过的,带着些酸涩的,凉意的,又窃喜的,甜蜜的,反复徘徊在心头。
再在担心失去他的不安时刻里,被拿出来反复温习。
——原来在那些自我折磨的时刻里,你也会有同样的情绪,矫情,嫉妒,不安,痛苦,甚至自我厌弃。
——好在这些坏情绪都是来源于,你所说的喜欢我。
——如同我喜欢你。
路程并不长,走到楼下的时候,贺峻霖开口叫住严浩翔,“大半夜的你别走了,上去睡吧,今晚那俩出去嗨了。”
对方犹豫了一下,想开口拒绝,但想到什么又跟着他上了楼。
进了黑黢黢的寝室,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最近晚上经常一个人住吗,不会害怕吗?”
贺峻霖嗯了一声,只催着抓紧洗漱,他冷着脸不主动说话,严浩翔也不敢主动撩闲,只得屏住呼吸加快动作。两个人收拾的速度简直非同寻常的快。
贺峻霖先爬上了床,身子贴着墙壁,照常留了一半铺位给另一个人。
关灯之前,严浩翔站在自己压根没怎么睡过的铺位下面,看见贺峻霖的手机还在桌子上,开口问道:“你手机在下面,用不用我递给你,还是你就要睡了?”
贺峻霖蒙着头,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不用。”
听见下面人愣愣地回了个哦,转身关了灯准备上床。 贺峻霖在心里不断暗骂,笨蛋笨蛋笨蛋!木头木头木头!
清了清嗓子,他在黑暗里开口叫住对方:“严浩翔,你上来。”
——认命了,是笨蛋是木头是坏家伙是王八蛋,他都认了。
熟悉的温暖身躯钻进了被窝,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靠近他。贺峻霖把被子从头顶拉下来,跟他在黑暗里面对面,开口说道:“严浩翔,你是该道歉。”
对方表情涌起愧疚,立马就想开口说对不起,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今晚却变成了道歉机器。
贺峻霖鼻头一酸,快速打断了他没说出口的话,“但原因不是你今晚说的那些,自以为正确的,为我好的话。”
“你说我不了解你有多差劲,那你大概也不会知道,我一点也不像你想的那么好。”
他语气也有些自嘲:“我知道你回来觉得亏欠,就假装讨厌跟你斗嘴对你颐指气使,让你只想着注意我的情绪。你青春期荷尔蒙旺盛,我就故意装得单纯,享受你开的暧昧玩笑。我怕你再走,就装作不信任地质疑你,听你一遍遍反复跟我确认。”
“我其实才是一个特别矛盾的人,表面热闹但内心里孤独的要命,貌似温柔但警惕着保持好安全距离,看起来无欲无求但事实上想要太多。非要说的话,从又见到你开始,我就时刻陷入在这种,自己不想承认却真实存在的矛盾里。”
“你说你很坏,是,你忽地走了又忽地回来,我不想回忆但又从没放下。你骄傲自信又肯示弱,我不服气但又常担心你。你一会儿开心一会儿沉默,我想安慰又怕自讨没趣。”
“你挺着脊梁回来,整个团队的确排斥过你,但却卯足了劲头想超越你。每个人都在拼命向前,走过那点紧张争夺,向着共同的目标前进,人心慢慢地就齐了。”
“于是你说最喜欢小马哥,他就也心疼地护着你;你让丁儿教你舞蹈技巧,他就跑去学怎么保护你的膝盖;你跟亚轩和真源胡闹大笑,这俩人就天天怕你不开心拼命给你捧场;你跟耀文一起写rap一起出去玩,还勾肩搭背讨论美女和爱情。”
“而我呢,我每每只能庆幸我们的故事够狗血。狗血到让别人都期待我们一起出游,花钱请我们俩单独站上舞台,让我们能得到万众瞩目再热血沸腾,暧昧亲密都名正言顺算作命运。然后我才能一遍遍搜我们俩绑在一起的名字,没忍住再对未来有了新的期待。”
被子里,严浩翔用力攥紧了他的手,贺峻霖无声笑了笑继续说。
“嫉妒,不安,故意营造,虚假伪装,争强好胜。这些所谓的卑劣情绪,我对你一个不少。”
“其实我也没有那么胆小。你不在,我一个人进剧组,跑宣传,走夜路,社交,吃饭,睡觉,样样不赖。但我就想跟你诉苦,看你心疼,欣赏我的独立坚强,又努力笨拙青涩地保护我,逗我开心。”
“严浩翔,你别把我想象成多好的人。”
贺峻霖语气凉薄,但叫对方名字时又莫名柔和。
“我可能比你还要矛盾得多。我最排斥你,最接纳你。最想远离你,最想靠近你。最想推开你,最想拉紧你。最想挣脱你,最想拥抱你。”
“我最讨厌你,最喜欢你。最恨你,也最爱你。”
夜晚寂静,冷风呼呼地拍上阳台窗户,屋里两个人的心却不断发涨。
严浩翔抬手把他揽进怀里,下巴抵住他的发,贺峻霖没有挣扎,半晌坚定地拥住对方的脊背。黑暗里似乎有亮晶晶的眼泪滑过谁的眼角,但随即又被温柔的吻覆盖。
——按照这样矛盾的轨迹往前走,我们已经走过了那么漫长的距离。
——爱人,我用最善良的样貌吸引你,用最卑劣的手段试探你,用最隐秘的心思叨扰你,用最冷淡的语气挽留你。
——不是每一封地址错误的信都会被退回原主,不是每一辆开错站台的列车都会及时调头,不是每一个漂流瓶都能漂洋过海,不是每一个生日愿望都能心满意足。
——所以多幸运。是你横冲直撞来到我身旁,拥抱我的恶劣与疤痕,抚平我的不安与矛盾。
——谢谢你的勇敢和坚定。爱人。
07
鸟愈飞愈千里,边飞边歇息,也只是为了寻找一个温暖的栖息地。
你会找到的,他说。
为什么。
因为你是这样一往无前的人。
——安妮宝贝《清醒纪》
————————————————
本想写一个单视角无脑小甜文,但总觉得不够丰满,便把本来打算独立成篇的一些想法揉在了一起。虽然有一些还没表达到位,只剩自我感动的矫情,但只能说足够真诚。
写文时bgm是《can you feel the love tonight》。
也希望我的少年一直勇敢下去。正直,美好,健康,快乐。
18楼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马嘉祺无权选择光与暗
但丁程鑫可以
他选择了在黑暗中做马嘉祺唯一的光...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马嘉祺无权选择光与暗
但丁程鑫可以
他选择了在黑暗中做马嘉祺唯一的光
—祺鑫
那天晚上私生猖獗,
刘耀文跑丢了摄像
也没有跑丢宋亚轩
—文轩
翔霖并不是破镜重圆
镜子只是蒙上了灰
擦擦就好了
—翔霖
翔源并没有错过三年
张真源是严浩翔在上海的唯一通话
—翔源
阿宋说过,
小马哥是他的动脉血
—祺轩
只有小马哥会叫亚轩—阿宋
一祺轩
幸运的是,从前我是你的伴舞
现在我是你的舞伴
—文鑫
敖子逸有一百种方法让丁程鑫赢
只因为那人说过自己不喜欢输
—逸鑫
那年马嘉祺发了19条微博
有11条是关于李天泽的
—七折
“大家好,我是张真源”
“他是陈泗旭”
“因为他比较高冷,所以我替他介绍”
—泗源
“陈泗旭是谁啊”
“陈泗旭是张真源的好朋友”
—泗源
刘耀文为什么要给宋亚轩介绍他的幼儿园
因为只有幼儿园的时光没有他
—文轩
你一无所知我展逸文的那段人生
你遥遥万里没陪我淋过夏嘉的那一场雨
—翔霖
苞谷先生和花生助理还是没有一起去探案呢
—逸轩
马嘉祺和丁程鑫是彼此的救赎
—祺鑫
最怕黑的两个小朋友,
一起走了很长很长一段没有路灯的路
—文轩
张真源是陈泗旭被雪藏三次也要保护的人
—泗源
以前15岁的马嘉祺拥有了
13岁的李天泽
现在即将18岁的小马哥却不能拥有
16岁的李天泽 —七折
你是我唯一的哥哥,
我是你最大的弟弟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珍惜你
所以我比任何人都要看重你
—祺鑫
“我以后一定要把北京的风带到郑州”
“我的意思是”
“李天泽和马嘉祺一定会相遇”
—七折
认不到,是不知道你是展逸文还是严浩翔
如果你是展逸文,那么我很高兴认识你
如果你是严浩翔,那么我很高兴你能回来
—翔霖
敖子逸对丁程鑫是明目张胆的偏爱
丁程鑫亦是如此 —逸鑫
刘耀文把14岁能拿得出手的温柔
全部一股脑的塞给了丁程鑫 —文鑫
从一开始最先喊出你的名字
到最后接受你的回归
全部都因为你是严浩翔
—浩翰星空
敖子逸贺峻霖,所谓重逢,
不过是一场盛大的告别
我用我的方式表达对你无尽的思念
一起再疯最后一次
— 逸霖
“姚景元没见过180的耀文”
他的离开,教会了刘耀文什么是珍惜
—姚文
“下一次,我们偷偷的
你带我回重庆,我带你回郑州
你带我看星星,我带你看极光”
—祺鑫
宋亚轩是刘耀文长达四年的陪伴
也是刘耀文拼了命也要保护的人
—文轩
如果说
小马哥用了两年的时间获得了大家的认可
那么
阿宋用了两年的时间与小马哥并肩同行
—祺轩
李天泽的高傲是骨子里的
他的高傲只为马嘉祺低过头
—七折
后来啊
那个小笨蛋依旧出了剪刀
可他忘了和他玩的人
再也不是他了
—逸鑫
没有人会等你个人三年
贺峻霖会
没有人会三年如一日的想念一个人
严浩翔会
—翔霖
蒲公英叫不醒清晨的,
只是清风把它吹散了
那年的风好大啊, 把人也吹散了
—台风十子
当翔霖重逢的那一刻
所有小说的情节都弱爆了
—翔霖
即使时隔三年,我们自带故事情感回归
你依旧是我的阿程哥
我永远是你的浩翔
—浩瀚鑫空
一起跑进树林 一起坐车
一起在天桥吹风,一起吃麻辣烫
怕你被辣到 就点鸳鸯锅
把你喜欢吃的都给你,只因和你在一起
—文轩
因为是贝贝所以马哥才会
毫不犹豫的说出
“你信不信李天泽他肯定给我买回来”
他们之间有旧
一 七折
张真源从来就不是独自美丽
他在等他的小朋友回家
—泗源
把你和我的名字写在沙滩上
海浪来袭
你我坠入爱情海
一文轩
都说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可忘了
若无回响,必有一伤
[贾正]随忆(26)
“谢谢你,杜妈妈。”朱正廷收拾了一下心情,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能有什么顾忌呢?他突然发现这是他三年最为放松的一刻,他守着秘密,远离了所有爱他的人,就像一个孤岛。
“正廷,justin用他十年原始合约换你合体四周年...”杜华语气都是感慨,她看着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从极力反对到冷眼旁观再到心疼不忍。她想起昨天黄明昊来找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却在她面前低下了头。
他说:我和朱正廷三年前就已经错过一次了,后面的日子我不想再错过。
“十年...”朱正廷喃喃出声...
“正廷,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有些东西不是逃避就可以没有的。”
“好,我知道了。”
...
“丞丞,杜总跟我说了,我想勇...
“谢谢你,杜妈妈。”朱正廷收拾了一下心情,既然已经知道了,还能有什么顾忌呢?他突然发现这是他三年最为放松的一刻,他守着秘密,远离了所有爱他的人,就像一个孤岛。
“正廷,justin用他十年原始合约换你合体四周年...”杜华语气都是感慨,她看着这两个孩子从小到大,从极力反对到冷眼旁观再到心疼不忍。她想起昨天黄明昊来找他,还是意气风发的少年,却在她面前低下了头。
他说:我和朱正廷三年前就已经错过一次了,后面的日子我不想再错过。
“十年...”朱正廷喃喃出声...
“正廷,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有些东西不是逃避就可以没有的。”
“好,我知道了。”
...
“丞丞,杜总跟我说了,我想勇敢一次,来帮我搬家吧。”
“好,马上到。”范丞丞看着一旁的黄明昊,小孩儿一下子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挂了电话,范丞丞摸了摸小孩儿的额头:“去趟医院吧,别把病气过给他了。”
黄明昊眼泪一下子落了下来,终于,折腾了那么久,他终于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好...”
...
朱正廷站在公寓门口的时候,竟然有点不敢推门进去,他走的时候以为再也不会回来,可是现在...
朱正廷就那么楞在那里,范丞丞提着行李箱站在他身后也不出声,两个人就这么站着。
门却突然一下从里面打开,李权哲和黄新淳两个人一下子蹦出来,一左一右的挂在朱正廷身上“我的小老虎,欢迎回家啊!”黄新淳在朱正廷耳边轻轻的说。李权哲就一直看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范丞丞放下行李箱,一手拉下一个“别闹,去把东西拿起来。”然后拉着朱正廷的手走了进去。他没忘记医生说朱正廷不能有太大的情绪的浮动。
朱正廷看着他这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觉得有点好笑“没事,哪里有这么娇贵。”
“你还住原来的房间吗,还是搬去跟我一起住。”范丞丞很认真的问。
“我一个人住吧,我晚上睡不安稳。”朱正廷想都没想。
“那行,我先把行李送上去。”范丞丞故意躲开了朱正廷寻问的视线。
丁泽仁走到朱正廷身边,一瞬不瞬的盯着看“你瘦了...”
朱正廷低下头,拼命的忍住即将要掉下的眼泪。丁泽仁看着他“上去吧,房间都打扫好了,去看看还要买什么。”
朱正廷忍了忍,还是没忍住的问“黄明昊呢?”
丁泽仁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黄明昊“他出去了,马上回来。”
朱正廷进房间的时候,忍了一路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房间里一点都没变,他们甚至找了一样的枕头和被子。
他们三下五除二把行李收拾好,李权哲和黄新淳商量着要去做饭,丁泽仁怕他俩炸了厨房,也跟着下去了,剩下他跟范丞丞在房间里。
“黄明昊呢?”朱正廷状似无意的问。
范丞丞转过去不敢看他:“去公司了吧。”
朱正廷点了点头,看了看房间,开始收拾衣服。他住不了多久,没带多少衣服,但是收拾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范丞丞拿起他带过来的一个纸箱子,径自动手拆,朱正廷回头还没来得及阻止,范丞丞已经打开了,一箱子的药,各种各样。范丞丞突然不知道应该怎么收拾,朱正廷走过来...“你别在这儿了,我自己收拾就行。
范丞丞站起来看着他,一下子没忍住,把头靠在他身上咬着嘴唇努力不发出声音。
“丞丞,别这样,别总哭,开心一点啊。”朱正廷拍了拍他的头。
一直到晚上,黄明昊都没有回来。几个人吃着饭,两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丁泽仁一言不发的扒完了饭,就坐在位置上看着他们。
朱正廷想着等着黄明昊回来,好好谈一谈。
可是吃完药实在没撑住睡了过去。
黄明昊回来的时候,悄悄的开了那扇门,那个人就那么安静的睡在哪里,跟三年前一样,头偏向右边,蜷缩在床边上。
黄明昊走过去坐在床边:“正正,这次就算你要跑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
朱正廷被子下的手动了动,黄明昊摸了摸他的头,悄悄地走了出去。
确定了那个人已经走了之后,朱正廷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看来摊牌是不可能了。”朱正廷自言自语着...半夜无眠。
朱正廷看着天空一点一点的变亮,阳光从窗帘挤进来,却突然一阵恶心,他急忙跑去卫生间,范丞丞进来找他吃早餐的时候就看到卫生间里一个瘦削的背影。
他拦住了准备进来的黄新淳,一把关上门,冲过去拍着那人的背。
好半天朱正廷才缓过来,瘫在卫生间的地上,范丞丞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语气急迫:“怎么样,好点了吗,要不要去医院?”
朱正廷闭上眼睛,努力的稳住头痛欲裂的自己“没事,你把桌子上的药拿过来。这是正常的,不用去医院。”
范丞丞把他背到床上放下,喂完药“还吃饭吗?我端上来给你。”朱正廷看着眼前的他,以前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却被迫学会了照顾自己。
“没事,我歇会儿自己下去吃啊。你先下去啊,我要躺一会儿。”
范丞丞看着他闭上眼睛,悄悄的开门出去了,他虽然听到医生说会头痛恶心,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真正看见的时候却还是觉得特别的难受。
开了门,黄明昊就站在门外,他一把扯过他。
FIN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早上把稿子交给冰河,仿佛完成了什么使命,超级幸福。
我是决赛前没多久进的坑,进46圈的时候是高甜的出道和LA时期,图多文多,每天都在lof上追连载,补完结。后来发生了什么大家也清楚,那时候我开始觉得这两个孩子之间不应该只是单纯的爱与不爱,可又没有人能表达出我心中那份纠结。
那怎么办?
自己写啊。
说来也神奇,我一开始是想当画手的,在狗46之前,我还在为喜欢的cp和个人画画。但是只是因为群里小姐妹说你这么多梗不如写文啊,心血来潮开始写文的。第一篇礼物热度不高,但我直至今天还是觉得我的隐喻写的很好,所以就没锁。第二篇开始,按照队长的说法就是,你的粉丝做营销真是厉害,搞得她...
终于到了这一天了,早上把稿子交给冰河,仿佛完成了什么使命,超级幸福。
我是决赛前没多久进的坑,进46圈的时候是高甜的出道和LA时期,图多文多,每天都在lof上追连载,补完结。后来发生了什么大家也清楚,那时候我开始觉得这两个孩子之间不应该只是单纯的爱与不爱,可又没有人能表达出我心中那份纠结。
那怎么办?
自己写啊。
说来也神奇,我一开始是想当画手的,在狗46之前,我还在为喜欢的cp和个人画画。但是只是因为群里小姐妹说你这么多梗不如写文啊,心血来潮开始写文的。第一篇礼物热度不高,但我直至今天还是觉得我的隐喻写的很好,所以就没锁。第二篇开始,按照队长的说法就是,你的粉丝做营销真是厉害,搞得她满脑子等一个DJ的时代。
然而我水的一批,也没等来什么DJ的时代。
七月末的某天,我被群里的小姐妹疯狂at,说我被soso老师推荐了。哇喔,那天可能是我最开心的一天吧。
然后就到了八月一号的水星记,直至今日我还是很感谢这篇文能得到这么多人的认可和共鸣。但是很可惜的是在这篇文后,我的产出数量质量都没有以前好。我想是不是我捞了,还是水星记给我的压力太大了。
后来我想通了,可能是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写他们了,水星记把他们的故事从头到尾写了一遍,而以前的文把我想表达的很多细节也写完了。说到底,完全的现背和揣测是有度的,当我把现背的内容和我对他们内心的揣测一一对上之后,现在46的故事于我而言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未来只能作为旁观者期待发展了。
架空的故事我一直写不好,它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看得少也不打算写太多,毕竟我喜欢rps就是因为现实而喜欢。虽然我在暑假的时候写完了一篇大型架空的草稿,后来我开始写正文的时候,感觉自己只是写完了故事,把人套进去当主角罢了,想到这里我就把文档关了。
说起以前,我觉得我算是个很幸运的人,水星记赶上了好时机,它让我认识了很多老师读者和朋友,认识了大綮,才有我们后面的肆意着陆。那天下午我在收拾东西,带着耳机跟大綮打电话,大綮说卧槽你家楼上装修这么大声啊,我说是啊,还要是我家楼上两层。不过即使这么吵,我还是听见了她问我,我想搞个本子,DJ你来不来。我看同人文的时间很长,买的本子也不少,放在书架上经常翻阅。那一刻我想到,会有一个属于我的本子放在别人的书架上,他们也会像我曾经那样,笑着哭着看着这本书。
后来我们拉了群,每个人起三个书名,我躺在床上刚睡醒,手机里还播着《让她降落》,昏昏沉沉地想到,他们该在空中自由自在,然后降落在谁的怀中。肆意张扬,柔软着陆。没想到这个书名出来后,大家看起来都挺喜欢的,就决定是它了。文案的编写完全是个意外,讨论文案的时候我正在吃饭没看手机,然后他们四个说正好DJ不在,不如就她写吧。吃完饭的我一脸懵逼被告知,恭喜你啦。
再后来,我们五个学生党都开学了,大綮说我们只有五天时间选文校对和写一篇未公开,群里面叫苦不迭,没想到都准时交上去了。那段时间大綮忙到秃头,拉着我说你个学会计,给我合并报表去,其实我很想说,会计不做这种表的。但是又有什么关系,五个人的孩子,五个妈都得出点力嘛,好歹是亲生的。
然后这个本子在大綮的催生,塞回去,催生,又塞回去,来来回回打样了四次,终于出生了,陆陆续续地寄到了每个喜爱它的人。当我送给我闺蜜的时候,她说宝贝,我真的很羡慕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画画就画画,想写文就写文还能出本有你的本子,你过得真的很自在。
我们其实都是自在的,肆意的,我一直秉承着写手写文是自由的,想写就写,不想写就不写,本身就是用爱发电,来来往往这么多人,何必想太多。没有谁束缚着你,只是虚荣心束缚着自己罢了。
说到底,读者对写手的认可,带给写手的虚荣心还是来自虚无缥缈的线上,有时候我认为写的尚且到不了被称赞的地步的文却能获得大量的推荐和认可,我心理一个黑人问号,是我的审美出问题还是怎么了。实话实说,我想获得高热度其实很简单,写一个大家都喜欢的题材比如从互相看不对眼到相爱,设置大家喜闻乐见的两个明星的人设,然后使用轻松愉悦的文风,大量的空行和对话营造舒适的碎片式阅读,保守估计热度能上500,加上一辆车,破千并不难。
并不是这样写不好,而是写得好的太少,换个名字谁又知道这是46文。傻白甜爽文谁不喜欢看,三次元的破事这么多,谁想在文里多加纠结作者细心埋下的伏笔。虽然我也不喜欢青春疼痛文学,但好歹作者费了一番心思挖掘他们内心变化,下了功夫和单纯追求热度的文我觉得还是很容易辨认的,还是希望圈子里的读者能给用心写的作者多多支持。
进圈以来,感谢吃瓜小姐妹们一手一个瓜塞进我的嘴里。有些瓜我自己遇上了,有些瓜开麦了,有些瓜我单纯旁观。想着以后也不蹚浑水了,有些事情说出来还是利大于弊的。
绝大多数写手都是由零开始,solo写文,等着读者在tag里挖掘,一步一步获得欣赏自己文章的读者。不要奢求谁带谁热度,我的热度还是自己赚回来的,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好事,想被认可还是先提升自己的水平,后面的都是水到渠成。
保持清醒,文圈就是文圈,不要把饭圈那套无脑护崽带进来。
抄袭是原罪,做之前自己想好,我还是觉得现在抄袭的代价太小了,抄了被石锤,道歉就能跑路了。
最后,我的故事已经讲完了,那就是时候说再见。如果某天我诈尸发文,可能是我之前还没解禁的文,也可能是我突然挖掘到什么。跑路是不会跑路的,46也是不能拆的。
晚安。
DJ 劳资
2018.11.15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