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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锅渴望评论的老鸦汤

【云次方】你成为我的必需品 -21-

21.


“王莫。”郑云龙十分诚恳说:“虽然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谈恋爱,我也不想和你谈恋爱,咱们毕竟还是要演情侣的,你尊重点儿角色成么。”

“郑云龙。”王莫也万分诚挚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强调我们是情侣了?我这真有点顶不住。”

“可我们就是啊。至少在排练室里是。”郑云龙朝着王莫比划了一下:“虽然现在还没到带装彩排,你穿个北舞文化衫过来也没什么,你至少把胡子剃了吧?”

“没事,等演到要亲的时候我一定打好泡沫细细地剃三遍,只有您扎我的份,没有我扎您的份,行吧。龙哥您行行好,您先把我屁股拍了吧?”

“班长你看看他!”郑云龙转头对阿云嘎告状,自觉义愤填膺,等说出来才发现带点不明不白的嗔怒,...


21.


“王莫。”郑云龙十分诚恳说:“虽然我知道你不想和我谈恋爱,我也不想和你谈恋爱,咱们毕竟还是要演情侣的,你尊重点儿角色成么。”

“郑云龙。”王莫也万分诚挚地说:“你能不能不要再强调我们是情侣了?我这真有点顶不住。”

“可我们就是啊。至少在排练室里是。”郑云龙朝着王莫比划了一下:“虽然现在还没到带装彩排,你穿个北舞文化衫过来也没什么,你至少把胡子剃了吧?”

“没事,等演到要亲的时候我一定打好泡沫细细地剃三遍,只有您扎我的份,没有我扎您的份,行吧。龙哥您行行好,您先把我屁股拍了吧?”

“班长你看看他!”郑云龙转头对阿云嘎告状,自觉义愤填膺,等说出来才发现带点不明不白的嗔怒,吓得他咳嗽清了清嗓子,又补上一句,强调道:“你看他这排练状态!不行真的不行,你来演安琪行吗求你了。”

阿云嘎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演马克,还躺得四仰八叉的——排练室里的椅子可以化作世间万物,此刻是破库房里坐塌了的破沙发,能把人放软成一滩流体。“你坐坐直。”郑云龙忍不住说:“就你那老腰,比你人还老,你还那么窝着。”

“我绷着劲,没事。”阿云嘎说:“你别欺负王莫了,你就拍拍屁股结了。”

“你这回就不说人家破坏我们家庭和谐了?”

阿云嘎翻了个白眼。“别闹。后面跳舞的部分才难呢,人王莫练四五天了终于能带进剧情里合,结果就你拍屁股这儿卡二十分钟。王莫你还陪他闹,你们这就是,这叫什么,天生一对。你们俩过吧我不掺和了。”

郑云龙憋了一下,又憋了一下,好不容易才没有现场上演七十年代台湾伦理剧。他心里念叨了几下,“安琪安琪安琪”,“天使天使天使”,“圣诞童子,可爱,可爱,可亲,特别可爱”,睁开眼的时候还瞄了一眼阿云嘎找感觉——阿云嘎窝在硬椅子上,那椅子没有一处是软的,他倒躺得像没有筋,懒洋洋地,像真的和两个最好的朋友坐在家里,天降横财,面前还有一个浓妆艳抹的变装皇后,舞着鼓棒和自己好兄弟打情骂俏。阿云嘎笑得面上都是柔软的弯曲线条,尤其在眼角延出来一道。他只需要眼角这一根线,就是安琪上了身,好像那根笑纹里藏了一颗调到最小火的太阳。郑云龙眼睛花了一下,心知状态到了,趁着面上舒展的笑容还没僵化,抬手就拍了王莫一巴掌。

王莫像弹簧一样蹦了出去,把舞过了一遍。他平时再怎么胡说八道,和郑云龙鸡飞狗跳地闹,真要跳起舞来,近二十年的童子功还是一等一的靠谱。“莫儿,好!”阿云嘎在旁边鼓掌叫好:“特别棒,太好了。大龙你看,咱们莫儿不瞎逗的时候多优秀啊。多厉害!”

“阿云嘎你知道你夸人跳舞好有多假么?”郑云龙说。

“我真心的呀!”阿云嘎认认真真地回答,好像不知道自己是班里跳舞最好的人,自己还是十三岁才学的舞,却能举手投足间碾压别人自三岁起的童子功。他好像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夸别人跳舞好有可能会让人接不住,甚至不高兴,而班里所有人似乎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或许是可以小心眼一点儿,和阿云嘎闹翻的。

“你轻点儿行不行啊!”王莫跳完了,走回来咬牙切齿地说:“剧情里拍屁股是打情骂俏,你是爹训儿子啊!”

“你自己说的受不了和我当情侣啊。”郑云龙说,甩甩手——打得重了,王莫都跳完了舞,他手还麻着呢。


合成排练排了有一个多月,郑云龙总算和王莫勉勉强强演出了糖尿病人代糖一样的甜蜜感,但只要稍微不拦着,立刻就是鸡飞狗跳。不唱歌的王莫勉强可以接受,跳着舞还唱歌的王莫就是个土炮,跳舞唱歌还上舞台走位的王莫和郑云龙搭一块儿,立刻成了兄弟情深。那天排到莫琳示威活动后的圣诞庆典,柯林斯和安琪蜜里调油,穿成邦德和邦女郎款步往马克的摄影机走——这段缠缠绵绵,浓情蜜意像砂轮底下的火光一样朝四面八方猛力迸射,连台下的观众也觉得单身狗马克黯淡无光。按郑云龙和王莫把畅想远方夫夫店排成房东租客共创业的尿性,这段拿热恋中的甜蜜当圣诞烟花放的小过场没准得排个大半天。被肖杰钦定的排练导演阿云嘎同学严阵以待,提前两天订了小排练房,把大伙儿都一股脑扔给了龙怡萱——她和摇滚学校里的“小赫敏”有八分像,若不是阿云嘎比所有人都大个三岁,班长之位必定是她囊中之物。

一切安排妥当,周五下午三点,阿云嘎把俩人拎到排练厅,手里捏个快递盒和卷纸芯粘的摄影机道具,严阵以待,宣布开始练习。

郑云龙手里搂着王莫,眼睛盯着阿云嘎,脸上带着笑,声音里带着浪。“邦德报到。”他说台词,歪歪扭扭地往前撞。

“邦女郎。”王莫摆好姿势,抛了个媚眼。

“欸。哎,看着这儿,好,再往前走两步。啪,咪咪进来了。行。……好,排好了。”

阿云嘎愣了一会儿,好像还没反应过来。郑云龙把王莫往旁边一甩,找椅子坐下省电。

“……怎么,一遍就成了?”阿云嘎说,语气还有点儿楞,拿纸糊的摄影机往郑云龙鼻子上贴:“龙哥,采访您一下,您平时怎么就不能这么配合?”

“他作弊。”王莫很嫌弃地说。

“别胡说。”低电量郑云龙腾地坐直挠了王莫一下。

“莫儿你说。”阿云嘎把郑云龙按住,后者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不扑腾了。

“他看你入的戏。你看他刚才念台词的时候那眼睛斜得。”

“哎。”阿云嘎吐了个单字,四处摸了两下,随便找个地方坐下了,可能是需要思考——他眼睛没看,屁股倒是会找地方,给自己寻了个人肉垫子。郑云龙被他往身上一坐像是拔了电,没动。王莫这狗东西,他恨恨地想:什么都往外倒,下次我再拉他喝酒我就是畜生。

狗东西说:“他给我念叨想让你演安琪差不多有二十遍了。烦都烦死我了,我俩单独排练的时候他得有三分之一的时候在研究怎么让你换角。他刚才就盯你入戏呢。我跟他练了俩月他都嫌弃。我觉得我真的脾气特别好。”

“闭嘴。”郑云龙挣扎了一下。阿云嘎拍他脑袋,把他开关摁了,他又自暴自弃地耷拉了下去。

“哎呀,大龙。”阿云嘎说:“我们这都排了两个月了,过二十多天要上台了都。你就跟王莫……”

内蒙同学面目扭曲地摸了一会儿词库,好不容易找到了表达方式:“你就跟王莫好好过行吗?”

“你来演个安琪我就和他好好过。”坐垫说。

“二十次哎。”阿云嘎说:“你怎么那么倔啊。”

郑云龙没说话,想着等会儿班长走了怎么找个小角落把王莫打死。他正计划着怎么合情合理地把王莫骗到还没冻硬的后海溜冰,让北京城的冬天解决了这祸害,就听阿云嘎说话了。

“角色么都一样的呀,你喜欢的是安琪,又没见我演过。你就是倔,还和王莫闹脾气。下回就要排I‘ll cover you了,现在我们三个人都在,我和你排一遍儿,王莫和你排一遍儿,你就知道了,人不一样,角色还是一样的呀。你和我一对戏就知道了,咱们肯定没有你和王莫排得顺心,你们都习惯对方那个节奏了。我们就这么过一下,然后你好好地和王莫……”

“过日子。”郑云龙忍不住接了一句。“你这汉语用词什么时候能调整一下?”

除去真真正正元气大伤掏心掏肺的时候,阿云嘎的汉语演讲越是恳切,词句就越破碎,郑云龙竟然还能听懂他的意思:你和王莫练得时间长,和我临时一对,你就知道哪边熟悉哪边好,就可以乖乖地排练准备上台了。郑云龙这边把中心思想都提炼得差不多了,阿云嘎还在那儿一个劲地从脑子里揪汉语写的破棉片,想就地缝出一件二外的百衲衣来。

“行了行了行了。”郑云龙赶他:“你快点儿站起来。快唱。”

教室是长条形的,椅子只有三两个,推到最角落,勉强能把二十平米的小房间当成纽约大街。地上来不及贴定位胶布,两人只好随便找了教室一端站着。阿云嘎低头酝酿了一下,郑云龙瞪着他脑后头的头发旋儿,心里一直在过歌词:open your door, I will be your tenant……哎tenant这词还挺高级,四级词汇里有么,这学期期末还得考四级,我这身皮还能保住吗……don't got much baggage这句是不是有语法错误,能用much吗?……lay倒是对了,难点啊——

阿云嘎抬起头,把郑云龙飘到英语考试上的脑子招了回来。郑云龙知道他对这首歌不熟,词只记得开头两个,说不定还是平时听自己在宿舍拿手机公放做功课的时候磨耳朵剩下的一点印象。阿云嘎自信满满地唱了句Live in my house,I’ll  be……后面就地编了几个音,听起来还像模像样的,等到了第二个乐句就连胡扯的词都编不出来了,只能跟着旋律瞎哼哼。

排练时里没有背景音,阿云嘎哼歌的声音又低又小。郑云龙唱自己的词,他就在旁边配和音,里头六成是原版的编曲,四成听来是他就地现编的。阿云嘎每次编和声都会挑挑眉毛,好像对自己这样胡来有些不好意思,但又爱玩这些音符的游戏。到后头二重唱的地方,他盯着郑云龙的脸,大部分时候在盯着嘴,靠他的口型赶歌词,磕磕绊绊地,竟然也唱得八九不离十。到了一千个吻又一千个吻,恨不得在两三句里凑成一万个吻,好一辈子也还不清租金,合同永远不结束的那句,阿云嘎边唱边笑,太阳在他眼角那根线里发热,郑云龙胸膛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烧了一锅汤,很给面子地翻腾起来。

歌唱到最后一句,要亲了。郑云龙正楞呢,阿云嘎把郑云龙的手一放,对王莫说:“来,到你啦。”

“我觉得还是算了。”王莫说:“我刚才差点给你俩包红包。你看他刚才连躲都不躲,平时排练到要亲的时候他恨不得弹到楼外面去。”

“他平时就跟你闹呢。”

郑云龙忙着头晕,没说话。

“我觉得就是他的问题。”王莫说:“虽然说我平时也不完全投入吧……但你看他现在这样,就跟傻了一样。你们刚才演得,霍,我刚才在旁边看都觉得到处火花带闪电,不知道的还以为高压电缆断地上了。”

王莫放肆!但郑云龙头还在晕,居然不知道回什么。阿云嘎也不知道又说了些什么,不外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和“你们才是排了两个月的搭档”的废话。俩人说了一会,王莫过来把他拍醒,说:“还练不练?”

“练啊,为什么不练?”郑云龙说,脑子里云雾散得差不多了,晕倒还是晕,晃得他那点把王莫坑杀在后海的决心不知去了哪里,他心平气和,与人为善。“我现在灵感多得能用来点烟花。”

“嘎子就这么管用?”王莫说:“云凤儿?”

“别胡说八道。”郑云龙例行公事地抽了他一下。

“抽人都没有灵魂,你完蛋了郑云龙。”

“你练不练?”郑云龙瞪了王莫一眼。阿云嘎在旁边嘿嘿地笑,笑得他胆气也壮了三分,顶着没来由的头晕信口开河:“看见没有,班长业务多优秀?就是得这样,才能当班长。老艺术家,知道不,老!艺术家!”

“他也没干啥啊。”王莫说:“看你迷得五迷三道的。”

“欸,这就是艺术家和普通人的不同了,对吧。”郑云龙只能这么说了——那锅汤还在微微翻滚,脑子里的浆糊还没有完全凝固,只有埋汰阿云嘎的话才能这样毫不犹豫地出口。这是个安全的阀门,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能从这儿往外放——郑云龙甚至都能转过去看阿云嘎的眼睛了。它们什么也不像,弯弯地翘起,就在阿云嘎脸上好好地待着。

“去你的。”阿云嘎笑着说。


排练顺利,还捞到入戏大礼包,和内心钦定安琪选角排了一首定情曲,北舞情种柯林斯在十一点多往床上爬的时候,只觉得浑身爽利,甚至在熄灯前还和老艺术家约好第二天绝对必须一定只叫一声就起床下去练声,绝不耍赖,绝不废话,为艺术燃烧睡眠和生命。郑云龙今日诸事顺利,只有一颗文火太阳还在心底笃笃熬汤,安静得紧,夜深人静了也听不见。他于是毫无防备地踏入梦乡。

刚开始,郑云龙是不知道自己做了梦的。金门大桥在纽约的阳光下闪闪发光,过桥的车辆像浓汤一样缓缓在红色的平管里流动。郑云龙穿着一身东拼西凑好过冬的旧衣服,从卷着柱子伸开的小窄楼梯一路转上了桥顶,桥中间两根曲线相接的尖顶上竟然是一片好漂亮的小型Live House,大小不一的白色塑料桶错落飘在半空,金门海峡的大海在脚下鼓掌欢呼。风好大,像夏天的青岛。郑云龙想:这么好的架子鼓,必须得有艺术家。于是有了艺术家,从高维空间落进他怀里,还在和他熟稔地聊天:柯林斯,宝贝儿,想不想听我敲鼓?我给你敲恒格勒格!

恒格勒格,阿云嘎在郑云龙家附近找砖茶,被海风推得乱转,中途转进两家乐器店,店主说这叫跨鼓,阿云嘎说这是鼓的汉名,蒙语叫它恒格勒格,打仗时敲战鼓,死者可以回家乡。是这样的吗?柯林斯问贴了四层假睫毛的艺术家。艺术家说:会啊,不打仗的时候敲鼓也可以,失去的所有人都会回到身边。但只有我这个可以——他抱着扁鼓形状的塑料桶——这个鼓的鼓壁是用金色飞贼里的石头炼的。那得保护好,柯林斯认认真真地说。安琪说,对,我把鼓藏在你心里,你每次心跳都会敲,我就永远也不会走。下半幕我不走,戏演完了不走,毕业了也不走。阿云嘎说:大龙,这样好不好呀?

北舞柯林斯看着北舞安琪,看他全身上下都是原版的行头,黑色妹妹头的假发,斑马纹的袜子,圣诞老人的收腰大衣,睫毛不用贴四层也翘得带不上眼镜,说cover的时候,卷舌音又厚又长。这首歌唱跳的时候就该是这样子的,心里有鼓锤敲,敲爱也好敲不离别的承诺也好,咚咚咚声一直响个不停,许诺一切,一切,一切,一切最多不过是一条命,还有比命更久的热情和陪伴,比命久,比舞台久,比一周八场的歌颂还久。柯林斯认认真真地问:你和我跳舞好吗?安琪说:好,但我会换衣服。柯林斯说:没关系,换谁穿也没事,披上阿云嘎也可以,披上王莫也可以,甚至披上郑云龙也可以。你和我跳舞就好。安琪说:好,你敲你的鼓,敲一千次,我们跳舞。

郑云龙在金门大桥最高处,在风声里听胸膛里的鼓声,一声声地数,总也数不到一千。他翻来覆去地数,数整个白天,数整个晚上,安琪坐在旁边看中午的云在天海流动,夕阳里金门大桥和天空一个颜色,夜空里鼓声响一次便多一颗星星。数到哪儿了,我老忘,阿云嘎说。快了,快了,郑云龙说,让他坐好。

九百九十五,九百九十六,九百九十七,九百九十八,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九。九百九十九后面是什么?完了,人类对数字的认知只能到三位,再往上涨一位就要数据错误了。柯林斯得黑进世界的后台代码里,输入五个数字可以解锁新的数位。密码很好记,数字键盘打Angel。邦女郎安琪在旁边催:快点儿,快点儿,敌人来了。郑云龙又不耐烦,又被鼓声震得头脑发晕。你等会儿,你等会儿——郑云龙说,我就差五分钟。

“不行,不能等。”阿云嘎说。

“等会儿,再一下我就黑进去了。”

“黑什么呀。”阿云嘎捏他鼻子:“起床了郑云龙,你说好了要下去出早功的。”

郑云龙昏昏沉沉地看着他。阿云嘎眼睛好亮,咚咚两下,黑夜里点燃两颗远星。早上六点,临近冬天,北京凌晨天黑如盖,宿舍里不流动的寒冷把青岛大虾卷得很紧。阿云嘎跃跃欲试,看着郑云龙,脸上有一点促狭的坏笑。郑云龙知道他又要剥虾了。

“起,起,我起。”郑云龙说,忙不迭地把虾壳甩开。


肖杰很满意剧目课的排练进度,还差一个星期,可以带妆合成了。王莫把黄色大波浪卷假发一戴,郑云龙居然吭也不吭一声,怀抱不至于浓情蜜意,至少不僵。阿云嘎看王莫和郑云龙两个人一个星期没刮胡子,柯林斯上唇带两条小胡子倒还合适,安琪一嘴毛就很不对劲了。“哎呀,莫儿,你这胡子拉碴的。”阿云嘎摸自己下巴示意了一下:“换我我都唱不下去情歌,大龙竟然还唱得出口。”

“哥是专业的。”郑云龙说。他的安琪今天披挂王莫的躯体,眼睛不像远星,但没有关系,安琪的魂在柯林斯心里。

“进步很大啊,郑云龙同学。”阿云嘎说:“你吃啥药了,我感觉可能是最近早课出得勤。”

自那天金门大桥的梦被嘎式叫早服务打断,郑云龙就兢兢业业、勤勤恳恳、认认真真地早睡早起足三周,没有一天缺勤,认真得像是有人借他身体夺舍重生。阿云嘎百思不得其解,找王莫打听。王莫也百思不得其解,刺头郑云龙再也不埋汰他演安琪不对味,唱起歌来也不像共同创业了。“我觉得最近大龙不对劲。”王莫说:“你看他唱圣达菲简直都旖旎了。”

“哎哟,还旖旎。”郑云龙说:“显摆你语文好啊。”

“什么意思?”阿云嘎说。

“没什么意思。”郑云龙敷衍他:“就是说我深情动人。”

“哎,这个是的。”阿云嘎说:“你最近特别对味,比那天我们仨开房练的时候好多了。你看,我和王莫一块儿和你排,我说的没错吧,我们俩确实差不多的,你就是自己拧。你老这样瞎想,还都怪人家头上,王莫得亏没打死你。”

“对,对。”郑云龙说。

“你看有对比就知道了吧,不闹着找我演安琪了吧。”

“嗯,不闹。”郑云龙说。经验告诉他这个时候应该回怼,但他又没有多余资源可以供应互损所需的急智。“幸亏是莫儿演安琪。”他把脑子里转着的话流出来了。

“嗯?”

“你那么老我真亲不下嘴。”郑云龙说,看了看阿云嘎的眼睛,鼓声一起,又把视线转开了。梦里的安琪说披挂谁的躯壳也可以,显然是被金门海峡的风吹坏了脑子。披谁的身体都行,连肖杰都行,就不能是阿云嘎。别的躯壳可以脱掉,阿云嘎的躯壳,安琪披上就脱不掉了,他会长在他身上,像茶和奶一样融在一起,安琪就要从他身上所有角落涌出来,碎乎乎的短发是安琪,眼角的褶子是安琪,嘴角的窝是安琪,脖子后面凸起来的骨节也是安琪。太吓人了,那阿云嘎该哪儿去了?反过来说也可以——安琪哪儿去了?

“没关系,老不会传染的。”阿云嘎跟着他胡说八道,笑的时候露出兔牙。

“过两天上台了,加油啊。”郑云龙说。王莫在旁边踹了他一脚,示意自己才是他的搭档。“还有友情线,傻子。”郑云龙对王莫多此一举地说。

“好好演。”阿云嘎说:“炸场子!”他眼角的线扎得郑云龙嗓子痒。郑云龙打了个喷嚏,挠了挠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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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林芝,还几乎感受不到秋天的气息。雅鲁藏布大峡谷里偶尔能见到几颗泛黄的树,倒是收割之后的青稞地和挂满果实的山桃树提示着秋季的存在。之后在翻越色季拉山口去鲁朗吃石锅鸡的路上,有幸见到了以神隐著称的南迦巴瓦峰,夕阳金红的光线点亮了山峰和周围的云气,大约一分多钟后,山峰便又埋进了云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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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的林芝,还几乎感受不到秋天的气息。雅鲁藏布大峡谷里偶尔能见到几颗泛黄的树,倒是收割之后的青稞地和挂满果实的山桃树提示着秋季的存在。之后在翻越色季拉山口去鲁朗吃石锅鸡的路上,有幸见到了以神隐著称的南迦巴瓦峰,夕阳金红的光线点亮了山峰和周围的云气,大约一分多钟后,山峰便又埋进了云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