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Solidyin Solidyin 的推荐 solidyin.lofter.com
长夜。

CP十五题【菲奥娜x拉克丝】

前排:D自个心血来潮写过的十五题,搬来这里看看。

一. 比对方早五分钟起床的微笑

二. 看着她练习直到吃饭

三. 不为人知的小技能

四. 身高发育优势

五. 她的生日

六. 一反以往的浪漫

七. 互相演奏的乐曲

八. 换上对方的穿衣风格

九. 内里独占欲

十. 荣光和弃子

十一. 偶尔的武力切磋

十二. 一起购物

十三. 从未间断的晚安吻

十四. 新的伤痕

十五. 偶尔的示弱  

 ...

前排:D自个心血来潮写过的十五题,搬来这里看看。

一. 比对方早五分钟起床的微笑

二. 看着她练习直到吃饭

三. 不为人知的小技能

四. 身高发育优势

五. 她的生日

六. 一反以往的浪漫

七. 互相演奏的乐曲

八. 换上对方的穿衣风格

九. 内里独占欲

十. 荣光和弃子

十一. 偶尔的武力切磋

十二. 一起购物

十三. 从未间断的晚安吻

十四. 新的伤痕

十五. 偶尔的示弱  

 

 

 一.比对方早五分钟起床的微笑

  新绿抽枝发芽,周围鸟语花香。她家的落地窗总是可以从最好的角度把阳光请进来,可以看到早晨并不猛烈的阳光,交映着那颗她小时候亲手种下的树——当然现在已经长得很高了,甚至可以挡着拉克丝二楼的窗户。

  德玛西亚的春天总是这样生机盎然,让人打从心底地感到舒适。

  真是个美好的国家。

  这是拉克丝每天早上都会默念的一句话,当然,不分春夏秋冬。

 她看向还在熟睡的菲奥娜,刘海上的一抹红因为她的侧睡而落在唇旁,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到底哪边比较红。

 那双平日锐利的眸子完全闭起,整张脸看起来意外地纯良,长而密的眼睫毛在清晨的阳光的照射下,投出了一片小小的阴影。

 菲奥娜睡觉的时候嘴唇会微微撅起来,这是拉克丝每天都比她早起发现的小乐趣。

 当然她不会告诉菲奥娜,不然她以后会警戒得像以前没有她一样地浅眠。这可是她每天早上第一件乐事。

 当然菲奥娜的睡眠习惯并不是跟她差很多,至少会在五分钟后醒过来。

 她也似乎不记得什么时候菲奥娜每天会跳进她的房间,一句话不说地霸占她的浴室,换上自己带的睡衣爬上她的床,然后用眼神责备地问道你怎么还不快点过来。

 让她想想……是她不经意透露的爱意,让菲奥娜先她一步对她发动了攻势?

 还是说一切是水到渠成,亦或是菲奥娜把德玛西亚的姑娘一个个睡,直到发现了在她的身边并不会失眠呢?

 她们从来没有确立过什么关系,也没有口头承认过什么。一切的发生都仿佛极有默契。

 拉克丝为自己无聊的设想发笑,别说睡姑娘,她甚至没看见过她接近过哪个姑娘。

 除了她。

 也从来没听说过菲奥娜会失眠,只是生在那样的武斗世家,经历过那样的风波,她一向是浅眠的。

 最开始她观察过那样的菲奥娜,眉头紧锁,嘴唇抿紧,她稍稍转过身帮她拉被子的时候会条件反射性地抓住她的手腕,锐利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她。然后下一秒看清人之后便松懈下来继续睡觉,还不忘抓住她的手,像个孩子一样。

 尽管到了现在就算她偶尔还可以偷亲一下菲奥娜不被发现,那时候的菲奥娜总是让她莫名地心疼。

 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虽然不知道她们这样的未来到底是否美好,道路是否好走。

 有你在就好了菲奥娜。

 只要我在你身边就好了。

 坐起身三分钟的拉克丝望着还在睡的菲奥娜,嘴角慢慢地勾起微笑。

 “早安,菲奥娜。”

 

 

 二.看着她练习直到吃饭

 去劳伦特大宅得从她家出门,走出克伦嘉德世代流传的花园,十分地绕。这是拉克丝的第一想法。

 然后要趁着守卫换班的时候偷偷摸摸地出去,或者她可以用她调皮的小魔法戏弄一下他们,然后让他们乖乖放人。而守卫们似乎也明白了什么,早上十点的换班从原来的五分钟变成十分钟。

 当然调皮可不是拉克丝的自诩,而是菲奥娜第一次看见的评价。

 然后克伦嘉德小姐就这样大摇大摆地走上集市,跟一路上的群众们道安。

 “拉克丝小姐……”

“您看您真是……”

“今天又……”

  群众们带着善意的问候拉克丝一个也不漏,通通给上一个骄阳似的微笑。

  拉克丝是集市最中间的左边那家蔬菜店和肉店的常客,老板是个温和的青年,甚至调笑过要不要专门给她开张会员卡,按照她这样的买菜频率可以打不少的折,省不少的钱。拉克丝欣然答应,省下的零花钱可以送给菲奥娜买一把新的小刀,或者一些有趣的武器。

  “给,您的……‘爱心便当’套餐要的食材,克伦嘉德小姐。”

  “谢谢您。”

  然后穿过剩下一半的集市,劳伦特的大房子就已经能看到了,当然如果按照敌国同样出色的政治家的话来说的话,外表总是具有欺骗性的。

  所以想要走到劳伦特大宅最近的路便是旁边的羊肠小道,直走转左,再穿过一条小巷,便是劳伦特家的后门。

  以前菲奥娜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洗漱晨练,现在是开后门再洗漱晨练。

  于是克伦嘉德小姐又大摇大摆地走进劳伦特家的后门,看着菲奥娜穿着简练干净的睡衣在晨练。

  当然,她去到的时间已经不叫晨练了,叫午练。

  拉克丝顺手带上她家的后门,一如往常地问她饿了没有,然后菲奥娜顺手挽起一朵剑花,像是威胁地说着她迟到了多少分钟。

  菲奥娜饿了。拉克丝从来只能把信息过滤到只剩下这句话。

  自从拉克丝会来给她做午饭之后,菲奥娜就把厨房改到了离后门这个操练场最近的房间。

  她没有告诉拉克丝,拉克丝也没有戳穿,只是有事没事会带来几株花,毕竟那里的光线很好。

  菲奥娜更不会告诉拉克丝她之所以改到左边的房间而不是右边的,是因为左边的窗口比较大,可以很方便地看得到她练击剑的场景。

 所以每天十点过后她都会用心两倍,因为那样的姿势看起来会比较……帅气。

 幸好因为热她的脸上早已带了潮红,这么一想这份有点害羞的红也看不出来。

 拉克丝在切菜,她能感觉到她一边含笑地看向窗外,那双湛蓝的眸子的光比剑更亮,却比剑柔软。

 正午十二点。

 “菲奥娜——吃饭啦。”

 

 

三.不为人知的小技能

 拉克丝五岁的生日,由于她的死缠烂打,菲奥娜把当时自己最喜欢的小匕首送给了她。这对一个小姑娘来说并不能算是一个很好的礼物,但是拉克丝很满意,把它放在了自己在手工课上亲手做的木头箱子里。

 拉克丝的八岁生日,菲奥娜也怕了拉克丝的死缠烂打,特地叫人找了个头饰送给她。虽然款式土得掉渣颜色也像土,虽然她有更多更好看的,但是拉克丝还是很满意,找人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然后把菲奥娜送的放进了箱子里。

 拉克丝十岁的生日,菲奥娜实在受不了拉克丝走到哪都眼巴巴地看着她,问她想要什么,结果她答想要她的照片。菲奥娜十分无奈,然后不情愿地照了一张给她。拉克丝觉得这次几乎是最满意的了,然后放进了箱子里。

 拉克丝的十三岁生日,她的魔法天赋开始发光,虽然还没有找到最顺手的魔杖,但是目前这把还是可以的。于是她开心得每天擦拭,菲奥娜觉得事情好办了,于是送了一条小手帕。拉克丝开心地用它擦了一次魔杖,然后放进了箱子里。

 拉克丝的十六岁生日,几乎可以担当些什么责任的她决定像哥哥一样当个军人。盖伦虽然不舍得,但是她想做的事情不能有人阻止,于是便放手让她做。菲奥娜难得地沉思了一下,又给了一把匕首,比当初那把会生锈的小匕首强多了。拉克丝十分开心,却也没用地放回了箱子里。

 不过直到她和她越长越大,经历的事情各不相同,疏远了的关系让拉克丝感到遗憾,也时常擦拭着那个木头箱子,并加上了一把小小的锁。

 直到后来的后来,她决定了不顾一切和菲奥娜私奔,她记得菲奥娜即使在小时候单手挑战哥哥的时候也不曾手心出汗,然而她想带她走的时候却紧张得手心出汗,额头的细汗在晚上看得不真切,但是她的眼睛向来好。

 于是她决定了跟菲奥娜走,哪怕克伦嘉德家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她们到了一个城郊,那看起来是菲奥娜精心准备了很久的房子,因为很有她的风格,简单干净。却带上了些许的笨拙。

 拉克丝什么家当也没带,除了那个木头箱子。

 幸好菲奥娜准备得周全,甚至把她的衣服和信纸也准备好了。

 拉克丝决定写信回家,并标明她们的关系不得到祝福前是不会回去的。

 等安稳下来之后,拉克丝终于有闲暇可以打开那个木头箱子回忆一下过去,然而当她拿出钥匙准备开的时候却发现不仅钥匙,连那个她偷偷买的小锁也生锈得厉害,钥匙一进去就磨出了许多锈碎,断为两半,一般还卡在锁里面。

 她平生第一次吓得惊叫,引来在楼下的菲奥娜急冲冲地跑上来。

 “菲奥娜……”拉克丝眼里含着泪,“你看。”她比了一下手中的钥匙。

 菲奥娜为她没事松了一口气,却也无奈起来。拉克丝跟她跑出来的时候浑身上下只带了这么个箱子,问她是什么却是怎么也不说,今天碰着这个事让菲奥娜小小地不舒服,装着什么东西这么重要。

 “那是什么?”

 拉克丝保持沉默,抿紧了唇,半晌才说道:“嗯……我想打开……”

 她发现自己有些无理取闹,毕竟菲奥娜只会耍剑,不是锁匠。

 菲奥娜最受不了她这个样子,她说服自己大不了看了是什么再算账。她从拉克丝手中接过箱子,往锁眼里看了看,下楼拿了把很细的锥子,背对着她三下五除二地就啪地把锁撬开了。

 望着拉克丝讶异的目光让菲奥娜满足,她决定先手一步看看里面是什么。

 箱子太旧,打开的时候还有吱呀吱呀的声音。

 然而当菲奥娜看到里面的东西的时候,吱呀吱呀的声音也没了,她的声音也没了。

 “菲奥娜……”拉克丝窘迫地看着面无表情的菲奥娜,“你……你……你有话要说吗。”

 菲奥娜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弧度。

 “嗯……”菲奥娜在思考。

 “我爱你。”

 

 

 四.身高发育优势

 “嗯……嗯……该死的……”拉克丝踮脚努力伸手拿着柜顶的红茶罐,虽然不知道是谁把它放上去的,但是确实是气得拉克丝说了句并不优雅的话。

 菲奥娜在远处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艰难的拉克丝,把玩着自己的头发。

 是谁放上去的呢?这种事情不要管。

 过了几分钟拉克丝终于放弃,大不了今天喝水。

 然后她发现用来点火的火柴找不到了,她兜兜转转却发现。

 那同样该死的火柴在该死的红茶罐旁边。

 到底是谁放的!

 好在火柴的位置要出来一点,拉克丝安慰自己说拿得到,然后继续了她的踮脚大业。

 菲奥娜看够了热闹,迈着步子到拉克丝旁边一把扶住她的腰,轻轻松松地帮她把火柴和红茶罐拿了下来。

 “你是想喝水呢,还是红茶呢。”

 菲奥娜含笑地看着满头大汗的拉克丝,把那两样东西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

 话语未尽被菲奥娜的嘴一把塞住,不如同一如既往猛烈的攻势,这次她只是细细地尝遍拉克丝口里的味道便停止。

 “我觉得我比较好喝。”

 

 五.她的生日

 好吧。两个星期后是菲奥娜的生日。

  拉克丝从两个月开始就记着这个事情,可是就算到了两个星期前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送什么都觉得配不上菲奥娜,可是什么都不送又想唾弃自己。

  小刀、匕首、雄伟的练剑场、漂亮的西洋剑。

  玫瑰、挂画、许多女孩儿都喜欢的烛光晚餐。

  不对,都不应该是这些,感觉都不对。

  可是到底有什么感觉是对的?拉克丝负气地倒在床上,抱着柔软的枕头两边打滚。

  菲奥娜喜欢什么?她收到什么会感到开心?

  一般女孩喜欢的东西她肯定不会喜欢,不是一般女孩喜欢的她又觉得不对。

  别出心裁、精致巧妙、正中下怀……不对,是正和她意。

  她甚至偷偷观察了菲奥娜一个月,一整日都在观察她的生活习惯,行为举止。却也还是得不到一丁点线索。

  拉克丝把枕头蒙在脸上,唉声叹气地继续烦恼。

  可能是因为她的唉声叹气太大声,以至于菲奥娜踏着重脚步开她的房间门也没发现。

  “你在干什么?”

  “想生日。”拉克丝的声音从枕头里传出来,闷闷的,菲奥娜也没听清楚说了什么。

  “什么?”

  拉克丝突地坐起身,“菲奥娜?!”

  菲奥娜的眸子拉得细长,似乎对她已经放大了脚步声而拉克丝还是听不到而感到不满,“这你都听不到。贼来了怎么办。”

  拉克丝恹恹地又躺回去,“哪有贼打得过你。”

  这话落到菲奥娜心里到底受用,她回味了两下,想起刚刚她没听见的几个字。

  “你刚刚说什么?”

  “……嗯。没什么。”

  每当拉克丝想说谎或者掩盖什么的时候就会有一个长长的“嗯”音,这是她的小习惯。菲奥娜的眸子有着一丝耐人寻味。

  “你说谎。”菲奥娜的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

 拉克丝知道自己从来不善于对菲奥娜撒谎,讪讪地道:“好吧。我在想一个人的生日。”

  菲奥娜皱眉,谁值得她这么上心。思索了一下最近有哪个“大人物”生日……等等。

  她恍然大悟,缀着一丝笑。

  过久的沉默让拉克丝稍稍不安,躺着枕头蒙脸的她刚准备坐起身,就被一股巨大的压力按了回去。

  枕头被无情地抽去,剩下的是菲奥娜不加掩饰的火辣视线,刺得她的脸有些发烫。

  “菲奥娜……?”

  “我的生日很快了。”

  其实如果不是她提醒,菲奥娜还是会继续忘下去的。毕竟以前的家族从来未有人这么关心她的生日。

  拉克丝的脸越发红得像苹果。

  “你准备好送什么了吗?”

  “没、没有……”

  菲奥娜的脸越发逼近,让拉克丝语气也不自觉地开始磕绊。

  “没关系,我来告诉你我想要什么。”

  她轻啄了一下拉克丝的脸,准备好接受这份“大礼”。

 

 六.一反以往的浪漫

 菲奥娜的心情不好,很不好。

 她发现最近拉克丝看那种女孩儿喜欢看的爱情小说喜欢得出了神,无论她怎么搭话都是兴致缺缺的样子。

 菲奥娜向来觉得那种东西除了消磨时间没有别的用处,甚至是浪费时间。

 原因是什么。

 菲奥娜决定动用她少用的思考模式,好在她记忆力很好,足以把拉克丝说的每一句话都刻在脑子里。

 等等,她似乎记得拉克丝在前几天说过一句什么抱怨的话。

 “啊……真好啊。”

 那是她在看话剧的时候说的话。那是一部十分黏糊肉麻的爱情话剧,讲述一个十分俗套的故事和无聊的恋爱情节。她不知道为什么拉克丝要拉着她一起看,但这是她的感想。

 但是现在菲奥娜感受到一点危机感,关于她的浪漫和甜言蜜语。

 可是拉克丝不是那种小女生,她菲奥娜也不是这么轻佻的人。

 烦躁的菲奥娜决定去酒吧浇灭一下愁火。

  “瞧瞧这是谁。菲奥娜啊。”坐在吧台上的薇恩新点的威士忌刚上还没喝,扭头看见了一个她所认为的稀客。

  “哼。”菲奥娜用她的冷哼来回答薇恩的调侃,特地选了一个离她远一点的地方。

  薇恩似乎不甘心到此为止,起身坐到菲奥娜隔壁的隔壁,中间空了一个位置保证安全。

  “忧愁的菲奥娜。真少见。”薇恩把自己的威士忌推了过去,自己又点了一杯,以示请客。

  “没有。”菲奥娜是肯定不会承认自己被薇恩看出了她的令人害羞的不开心,拿起手中的酒喝了一口。

  薇恩也不急着继续她的调侃,装模作样地学着菲奥娜喝了一口,还咬了块冰。

  “我听说女孩子都喜欢浪漫。”

  薇恩冷不丁地说出一句话,差点把菲奥娜喝到一半的酒呛着了。

  “而现在是玫瑰花的花季。”

  她不理会菲奥娜,变戏法似的变出了一朵玫瑰,连同着两个金币一起放在桌子上。

  “这是我新学的魔术。”

  “谢谢款待。”

  菲奥娜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朵玫瑰。

  当拉克丝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正在犹豫今天要不要告诉菲奥娜自己太累了让她自己去餐馆吃饭。

  正当她推开门,她被一只有力的手拉住,一阵天旋地转被横抱起来。

  “下午好,美丽的小姐。”

  是菲奥娜,嘴里叼着根红玫瑰,双眼含情脉脉地看着她。

  拉克丝看菲奥娜的眼神犹如见鬼了一般,几乎要怀疑是不是暗影岛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给她下了巫术。

  “菲奥娜?”

  “是的我的公主。红玫瑰虽美,却是不及你唇的万分之一。”

  拉克丝冷静下来发现菲奥娜虽然说的话让她觉得见鬼,可是语气还是有些奇怪,有点磕磕绊绊。

  仔细想想,这还是一部话剧的台词。

  于是她放心了,菲奥娜还是菲奥娜。

  “你怎么了?”她几乎想大笑。憋着笑的表情十分奇怪。

  菲奥娜皱眉放下她,“你不喜欢吗。”

  拉克丝终于忍不住地笑了出来,眼角甚至笑出了眼泪。

  “我才不喜欢。我看爱情小说是因为薇恩让我看,话剧是因为薇恩送给了我两张票。”

  “可……”

  “那本爱情小说写得也太烂了!让我想了好几天到底要怎么才能写这么烂呢。不过话剧的老巫婆那把魔杖真好看……”

  菲奥娜听着她喋喋不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下。

  让浪漫见鬼去!

  回头再收拾薇恩。

 

 

  七.互相演奏的乐曲

  作为克伦嘉德家的千金,钢琴是一门必修课程,但是年幼的拉克丝并不喜欢一天到晚坐在钢琴旁,听着导师严厉的教导。

  她喜欢魔法,她一直觉得这是整个大陆最伟大的东西之一。

  于是她经常偷偷溜出去,找卖魔法道具的老爷爷聊天。

  老爷爷的店在劳伦特家的隔壁的小巷的小角落。

  她跟老爷爷聊天时,总是伴随着钢琴的声音。

  当她问起的时候,老爷爷说可能是菲奥娜吧,那孩子总是很优秀。

  “可菲奥娜不喜欢钢琴。”小拉克丝很笃定地说道。

  老爷爷笑了笑没说话。

  长大了的拉克丝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菲奥娜碰过钢琴,如果不是小时候亲耳听到。所有人都应该会觉得菲奥娜身为贵族却不会弹钢琴。

  即使拉克丝的钢琴水平在导师和父母的强逼之下勉强过关,但是房间里的钢琴却是再也没碰过。

  菲奥娜却总是若有所思地看着那架名贵的钢琴。

  拉克丝好像也注意到了,她想起了小时候动听的钢琴曲,她有点怀念。

  “菲奥娜,我给你弹钢琴吧。”

  她兴致冲冲地坐在钢琴上,手指放在琴键上调着音。

  菲奥娜常年握剑的手磨出了茧子,但这并不影响她的手放在钢琴上时的美感。

  “这架琴很久没用了。”

  “你怎么知道?”

  “它的音有点坏。”

  拉克丝的脸有点发热,虽然她不喜欢钢琴是事实,但是还是莫名地不好意思。

  “不过够了。”菲奥娜冷不丁地又冒出一句话,径直地坐在拉克丝旁边。

  一串激昂的前奏从她的右手流出,拉克丝对这首曲子不能更熟悉。菲奥娜用眼神示意她用左手配合,拉克丝欣然照做。

  这是她第一次弹双人的钢琴,但比一个人弹要轻松好玩儿多了。她第一次开始喜欢上钢琴。

  “《德玛西亚进行曲》。你的入门曲。”

  菲奥娜垂眸,眼里似乎还带有笑意。

  “我、我还会其他的!”

  她不服输,想把自己不太深厚的钢琴功底全部挖出来给菲奥娜看。

  拉克丝想了想,左手又流泻出一曲较为柔和的乐曲,但是看起来需要的指法极其刁钻,乐谱更是不一般地复杂。

  菲奥娜彻底掩盖不住眼里的笑意,右手熟练地跟上,甚至比拉克丝弹得还要动听。

  “《花月》。嗯……你真是有下过功夫。”

  “你明明……”比她弹得好这么多。

  现在想想她应该小时候好好学钢琴,也不至于现在一败涂地。

  不过如果她不好好学,又怎么能溜出去聊天的时候听到菲奥娜的钢琴呢?

  “菲奥娜,你小时候经常弹的那首叫什么?”

  “你想听?”

  拉克丝点头。

  “会弹吗。”

  拉克丝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头。小时候听了无数次让她有了点信心,虽然她不敢保证现在是否还记得。

  菲奥娜弹了两个音让她接上,拉克丝意外地发现这首曲子弹得比《德玛西亚进行曲》还熟稔。

  “它叫什么?”

  “我以前乱弹的。”菲奥娜突然停顿了一下,“叫《偷听的女孩》。”

  

 

 

  八.换上对方的穿衣风格

  拉克丝的衣柜很满。十分满。

   虽然她没有像很多的贵族小姐一样有个衣帽间,可是像其他贵族小姐一样的衣服增加速度她倒是有了。因为她哥哥永无止境地给她买新衣服,和群众每个月都会研究出来的新款式,让她穿以便做杂志封面。

  尽管这是个十分大的衣柜,却依旧承受不住这样的增加速度。要知道,一个很大的盆并不能装得下大海的水。

  拉克丝平时也不是不爱打扮的,只是不会在上面花太多的时间。尤其是当她上学时候的其他朋友,甚至可以为了参加她的一个茶会而早早起床,挑上那么一上午的衣服。

  只是这样多的衣服,该怎么处理呢。

  她想到了薇恩,薇恩总是十分有办法的人。至于为什么只能说十分有办法,因为薇恩的办法总是不能算得是高明。

  而且总是每次都麻烦别人,不好。

   她想起了自己刚在图书馆看到的小魔法,可以把衣服变给别人穿,法力可以有效二十四小时。咒语……她想想……哦对。没错应该是哪个。

  解除的咒语呢?拉克丝皱着眉想着,解除的咒语需要把整个咒语拆分再把每个字的位置交叉。由于嫌弃它太麻烦倒是没有记下来,反正二十四小时之后会解除。

  等等,她现在想的是怎么解决衣服,而不是把衣服怎么穿给别人。

  嗯……?穿给别人?

  天生的恶作剧因子在蠢蠢欲动。要知道,由于哥哥个人的爱好和群众的眼光,她的衣柜都是轻飘飘的少女风格的衣服,这种衣服只能穿在风格完全相反的人的身上才好玩儿。

  拉克丝甚至能在衣柜旁边的大镜子里看到自己弯起来的眼角。嘉文总是说她要恶作剧的时候,就是这么笑的。

  当然,这种人选只能有一个。

  “菲奥娜!我学了个新魔法!”

  她兴冲冲地把菲奥娜拉进了自己的房间,一边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咒语,再思索着将哪套衣服穿在菲奥娜身上比较有趣。是那条稍稍有点大的长裙呢?还是她一直没穿过的猎装呢?晚礼服也很有趣,因为她从来没在晚会上看见过菲奥娜。

  菲奥娜向来对魔法不以为然,但是她还是没办法对拉克丝这张脸说出什么狠心拒绝的话,只能摆出一副冷脸以表自己的立场。

  拉克丝拿出她宝贝的魔杖,念出了一串长长的咒语,听得菲奥娜以为她要收她的魂。

  一阵闪耀的光芒刺得菲奥娜不得不用手臂挡住眼睛,她倒是不担心拉克丝会对她会施展什么伤害性的魔法,但是拉克丝一向的调皮心性让菲奥娜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光芒散去,菲奥娜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身上有没有被带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上次的兔耳朵依旧让她记忆犹新。

  然后菲奥娜很快就发现问题不在耳朵上,而是衣服上。

  “……这是什么?”菲奥娜的声音跟脸都拉得长长的,目光在自己的洋装和拉克丝之间徘徊。

  拉克丝无害地眨了眨眼睛,“衣服。”

  “我知道是衣服……这是什么衣服。”

  “我的衣服。”拉克丝的声调微微提高,里面有着掩盖不住的自豪跟高兴。

  菲奥娜放弃这毫无意义的对话,她决定自己脱掉这身恶作剧的衣服比较实际。

  “我的衣服呢?”

  拉克丝摊手。脸上有些潮红,想来也是憋笑憋的。

  很快菲奥娜又发现一个问题。即使找到自己的衣服也是没用的,因为这身滑稽的洋装根本脱不下来。像是被什么定住一般。

  ……好,新魔法。新魔法。

  菲奥娜眯紧的眼睛盯着拉克丝,拉克丝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

  拉克丝确实忍不住,因为菲奥娜看起来比平时“可爱”得多。

  那是一套整个德玛西亚少女评分最高的洋装,白棕的色调说明着过去的粉红公主风已经被多数少女所遗弃。一改过往浮夸蕾丝,裙摆正好到膝盖以上,干净利落的裁剪深受国家风气的影响。

  当然这到底是少女的衣服,即使是十分严谨的样式也在胸前别了个黑色的蝴蝶结,长袖的袖口也有洋装标志的白色蕾丝。

  由于只是及膝裙,菲奥娜长期锻炼而形成的漂亮腿型更是可以一览无遗。

  很修长,很白净。

  拉克丝点点头这么评价。

  这个魔法的发明者甚至细心地配套上了鞋子,绑带的裸色高跟鞋刚好合脚。

  “看够了就解了。这什么烂魔法。”菲奥娜不耐烦地踢踢鞋子。

  过去绝对不会有人把菲奥娜跟洋装联想在一起,包括拉克丝自己,真是个……令人惊艳的经验。

  拉克丝真诚地继续打量菲奥娜,“我不记得咒语。不过一天后会自己解开的。”

  菲奥娜已经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了,她放弃挣扎。

  克伦嘉德家的千金什么时候可以学点有意义的魔法?

 

 

  九.内里独占欲

  拉克丝收到了一张请柬,一张舞会的请柬。

  平时她是不会对一张请柬这么大惊小怪的,毕竟这样的东西每个月都会有数十张蜂拥到她的信箱里。

  值得让她挂心的不是舞会的内容,不是舞会的邀请人。

  而是邀请人在邀请她拉克丝安娜·克伦嘉德的时候,后面还带上了菲奥娜·劳伦特。

  这就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了,知道菲奥娜的人不算少,但是把她们两个同时放在同一张请柬里请就是件怪事了。

  暂且不论为什么知道她与菲奥娜的关系,能把菲奥娜这样有过不太风光过去的人邀上舞会本就是极大的冒险。

  菲奥娜的仇家有很多,除非这个舞会的邀请人并不怕树敌。

  但是什么动机促使了他一定要邀请菲奥娜呢?

  这只是一个普通的伯爵,据她所知的话,只是一个过世了两任夫人,却极为年轻的伯爵。

  无论去与不去都是值得让人深思的问题。

  “菲奥娜……”她对趴在她床上的菲奥娜摇了摇手中的请柬,“你要去吗?”

  “不去,无聊。”菲奥娜干脆利落地吐出一句话。

  “可是……”

  “那是圈套。”

  “圈套?为什么?”

  菲奥娜抿紧了唇,几乎薄成了一条线。

  半晌,她开口:“你很想去吗?”

  拉克丝老实地点点头,因为她真的很好奇那位伯爵是位怎样的人,邀请她和菲奥娜一起去到底是什么目的。

  “我的晚礼服压箱底了。”

  拉克丝知道这样菲奥娜形同默认,“我带你去做一条新的!”

  舞会的日子转瞬即逝,晚礼服因为拉克丝的加急再加急在一个星期之内总算做得无可挑剔。

  菲奥娜额前的红发,红发旁的红唇,红唇下的红长裙。映在一起像一团火,像她的人一样,容易将人灼伤。

  拉克丝也特地跟着做了一条新的白长裙,款式落落大方,跟菲奥娜有很多像的细节,只要仔细看,就会发现两个人十分合拍。

  当拉克丝推开那位伯爵家的大门时,伯爵在说着一长串的幕前词。看起来跟平常的舞会没什么不一样。

  但是当其他的嘉宾看到拉克丝进来的时候有明显的惊呼声,随后开始窃窃私语。拉克丝被人并不是不习惯被人议论,只是这次似乎有点不一样。

  群众的目光更多地是放在拉克丝身上,而不是她想象中的放在菲奥娜身上。

  拉克丝同时松了口气,但是心里又仿佛吊起了一颗石头。

  群众们议论的语气让她倍感不适,除去惊讶,群众们还掺杂了别的感情。

  台上的幕前词已经说完,伯爵宣布舞会正式开始。但是如同往常舞会一样乐曲响起然后开始跳舞的场景并没有出现。事实上,甚至连在致幕前词时的灯光还是保持原样。

  舞会的主人朝着拉克丝的方向微微一笑,菲奥娜强压心头的不适,悄悄拉住了拉克丝的手。

  菲奥娜压低声音:“我说了,这是圈套。”

  聚光灯随着伯爵的脚步移动着,周围的群众自动让出一条道路。这位房子的主人走到拉克丝面前行了个吻手礼,单膝下跪,掏出口袋里的戒指盒送到拉克丝面前,动情地说道:“美丽而尊贵的拉克丝安娜·克伦嘉德小姐,您的贤德与强大让我仰慕已久。可否请你在此答应,留下做这间房子,这个姓氏的主人?”

  拉克丝倒吸一口凉气。菲奥娜的眉头皱得更紧。恨不得把他抓着拉克丝的手砍下来。

  周围的群众却并不意外,人们对她的到来才是抱有了最大的惊讶。

  时间仿佛凝滞住了,但是伯爵极有耐心,虔诚的眸子落落大方地看着拉克丝的脸。

  菲奥娜的耐性告罄,她一把抽出拉克丝被握住的手,声音里有着压不下去的愤怒:“她,拒绝。”

  随后拉起拉克丝就走。门被菲奥娜粗暴地踢开。

  身后人的表情她们没有看见,只是由始至终都一片寂静。

  “菲奥娜。”拉克丝向一直拉着她走的菲奥娜搭话,“你一早就猜到了?”

  菲奥娜用鼻子冷哼一声回答,答非所问道:“那个垃圾亲的你哪只手。”

  “我带着手套。”

  “丢了。”

  拉克丝偷偷笑着,内心流过一阵暖,乖乖照做。

  总算一路把拉克丝拉回劳伦特宅,菲奥娜看着拉克丝光溜溜的左手,怒气被稍稍压下。

  “下次还参不参加这种烂舞会了。”

  金发的少女乖巧摇头,蓝色的眸子讨好地看着菲奥娜。

  “哼。”

  菲奥娜冷哼,俯身抓着拉克丝的左手狠狠亲了一口。

  

 

  十.荣光与弃子

  德玛西亚的冬天下雪了,百年不遇。

这个国家临海,也不是很靠北,却在冬天下雪了。不是雪夹水之类的假货,是货真价实的鹅毛大雪。

  不过在符文之地上,太多未知的魔法和科技有待探索和研究。至少对于人民来说是一场新奇的体验,反正下个雪也不会灭国。

  所以所有人对于这场雪更多的是惊叹和喜悦,并没有想太多。

  “你的决定?”

  菲奥娜把签好了字的合约往地上一丢,地面的雪水渗透了上去。但明显没有人愿意捡起来,只当那是一份随手被丢在地上的垃圾。

  拉克丝的脸如同冰一般冷硬,眼睛淡淡地瞥向地面,“是的。”

  合约上,拉克丝安娜·克伦嘉德这个鼎鼎有名的名字被娟秀地签在右下角。而内容,则是她亲笔同意的,将劳伦特姓剔除于德玛西亚,将菲奥娜这个人剔除于德玛西亚。用拉克丝的一切来威胁,而条件就是同意这份合约。

  她从来不知道被誉为阳光一般的少女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浅蓝的眸子越发像一块不会融化的冰,冷峻的神情像极了草菅人命的暴君看一条条生命逝去时的漠然。

  下雪了,又下雪了。

  她穿着厚厚的冬衣,旁边有两名仆人站在她的身边,一个正在为她打伞。

  而菲奥娜还是那件一成不变的衣服,任由雪的清寒入骨。

  突然菲奥娜笑了,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笑,笑自己认为拉克丝真的会放弃一切地跟她走,笑自己真的认为这个少女真的是个少女。她极少有这样天真的时候,而面对克伦嘉德总是有太多的例外。

  她是一个贵族,她姓克伦嘉德。

  生在贵族是怎样的环境她清楚得很,她的贵族生涯被早早打破。可拉克丝不然,她是从小在皇宫长大的人,尔虞我诈的生活她过得极其有技巧。

  真是个冷酷的女人,或许拉克丝对她不是没有留恋,只是跟她所拥有的一比较,她的理智很迅速地帮她作出了判断。

  皇室,克伦嘉德,德玛西亚,哪一样她都不能为了一个国家的弃子所丢弃。

  菲奥娜呼了口气,看着白烟袅袅升起,遮蔽了眼前人精致的面孔。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你该走了。”

  菲奥娜不说话,拉克丝的耐性明显比她想象中的好。她往前走了一步,走出伞可以遮蔽的范围。

  “你的东西我帮你准备好了,诺克萨斯有一套不小的房子。或许我会过去看看你。”

  “不需要。”

  菲奥娜挺直了她孤傲的身子,准备扭头就走。

  恍然间她看到有片雪花飞过了她的脸,她的内眼角有清流流过。

  菲奥娜定下神,准备看她最后一眼。

  兴许是有雪飞到了她的眉间,融化了流下,就像泪珠一样。

  也对,这样冷傲的女人怎么会哭。

  怎么会为了她哭。

 

 

  十一.偶尔的武力切磋

  菲奥娜最近很无聊。因为前段时间蜂拥而至的挑战者被她毫不留情地全打了回去,失败者一传十十传百,便没有好事者敢随便来挑战她。

  她虽然不后悔,因为这就是她要证明给世人的她的实力。

  但是她没想过原来没有决斗的日子是这么无聊……

  倒不是生活上的无聊,拉克丝总是喜欢拉她出去看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陪她研究奇奇怪怪的魔法。

  这天又看着拉克丝用她的光幻化成了德玛西亚的国徽,菲奥娜突然萌生了一种念头。

  她向来是行动派。

  “拉克丝。”她喊道研究魔法正起劲的拉克丝。

  拉克丝头也没抬,“嗯?”

  “过来。”

  “怎么了。”拉克丝乖乖照做。

  菲奥娜拔出她那把最近反复擦拭的西洋剑,“我们来决斗。”

  拉克丝看着那把剑的剑锋射出的锃亮的光,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

  “放心。你可以站得远远的,用你一切能用的魔法。”

  “可是……这很难下手。”

  菲奥娜高傲地抬了抬下巴,“没关系,我有分寸。”

  “好吧。”

  于是拉克丝跟菲奥娜一人占据了整个决斗场的两边,拉克丝摸出了一把比较便宜简陋的魔法杖,菲奥娜也换上了一把钝剑。因为这一切的起源都是因为菲奥娜太无聊。

  拉克丝斟酌地把她的魔法往菲奥娜身上丢,菲奥娜从善如流地躲过一个又一个。

  剑锋的光芒跟魔法的光芒互相闪耀,仿佛太阳也比不得这里炫目。

  最终菲奥娜还是全部躲开了拉克丝斟酌斟酌地放的魔法,握着剑压低身子刺去。

  唰。

  拉克丝的衣服破了,破在了腰侧。而且菲奥娜的速度很快,趁她没反应过来专门对着她的衣服划。

  唰唰唰。

  大腿两条,腰侧一条,露出了里面白皙的肌肤。不过她的肌肤还是完好如初,让她不得不佩服菲奥娜的力度真是刚刚好……尽管现在不是佩服这个的时候。

  她终于意识到菲奥娜在借机耍流氓,但是她没想到菲奥娜也会耍流氓。

  “你耍赖!”

  “我没有。”菲奥娜很无辜。

  “你、你!”拉克丝哑口无言。

  菲奥娜一把搂过拉克丝,手指不怀好意地摩挲着里面的肌肤。

“我只是耍流氓。”

  

 

 

  十二.一起购物

  “菲奥娜看,今天那边打折!我们去买。”

  “好。”

  “啊菲奥娜,你看那条裙子好看吗。”

  “买。”

  “这小玩意儿好可爱。”

  “拿。”

  “……我会不会买太多了?”

  “不累。”

  “这,但是……”

  “我有钱。”

  逛街一向是女人天生的爱好,所以菲奥娜不是不能理解拉克丝喜欢逛街的理由。但是理解不代表她也能跟着喜欢逛街。

  街上人挤着人,集市里的喧闹和熙熙攘攘的人群让菲奥娜感到分外不舒服。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只是买个东西的地方可以聚集这么多人。

  菲奥娜皱着眉,左右手加起来肯定超过十位数的纸袋并不能让她很在意。她要在意的只是让东西一边别让人碰坏,一边看着拉克丝别让她走散。

  她也不知道拉克丝是在遇到她之前就这么喜欢逛街,还是遇到她之后喜欢拉着她逛街。

  虽然对象是拉克丝可以让她稍微减少一点怨言,但是挤人实在不是她的爱好。

  好不容易终于逛到了下午,她想买的东西的清单也全部达成。

  拉克丝走在她的前面,时不时扭过头来笑着看她,她的笑容被霞光覆盖,精致的脸庞显得格外漂亮。

  她站着有了好一会儿,等到菲奥娜的脚步渐渐地跟上了她与她同行,她才慢慢地开始走起来。

  “以前我们家的仆人也经常陪我逛街。”拉克丝打开话匣子。

  菲奥娜静静地听着。

  拉克丝拿过菲奥娜手中的一半的袋子,自顾自地说道:“她们也像这样,我一边买,她们一边提着。可我不喜欢那样。”

  

  听着拉克丝的娓娓道来,菲奥娜心中忽然生出了一些奇怪的情绪。便往她身上靠了靠,将两个人的肩膀靠在一起。

  “菲奥娜,下次还陪我逛街吗?”

  她想拒绝一下看看她的反应,但是话到嘴边又变成了答应。

  她发现拉克丝一直在笑着,在变得寂寥的集市上只有她们两人并肩而行。

  “笑什么,傻乎乎的。”

  “开心。”

  鬼使神差一般地,菲奥娜也开始笑了起来,“傻瓜。”

 

 

十三.从未间断的晚安吻

  拉克丝要外出,暂时要一个半个月。

  这是嘉文给她的任务,具体是什么她本人也不知道,只是突然要出一趟很远很远的门,也不知道要干什么,具体要当时候商榷。

  嘉文四世这样漫无目的的举措实在少有,但是她也不得不从,只能把消息先告诉菲奥娜。

  “嘉文那小子……”菲奥娜听闻之后敛了敛眸。

  菲奥娜的脑海里闪过千万种虐打嘉文四世的方式,也把写着嘉文四世的草人在心里来回地戳烂,虽然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尽管菲奥娜的内心斗争激烈,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拉克丝当然看不出菲奥娜的内心风云涌动,因为她真的很认真地在思考嘉文四世会让她干什么以至于要出这么久的门。

  “你说……”

  “拉克丝。”

  两个人同时开口,也同时互相一愣,互相沉默着等待对方想说的话。

  菲奥娜率先打破沉默,“你走这么久,我得一个人睡。”

  拉克丝知道这个,可是不知道她为什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不是当然的,她又不会分身术。

  “我记得贵族的小姑娘,睡觉前都要晚安吻。”

  就算拉克丝听不懂她的意思也听得出字里行间带着的暧昧,红霞悄无声息地爬上脸。

  “所以,可是……”

  菲奥娜的嘴角勾起一抹笑,修长的食指一点她眉间,慢慢地往下滑,跟着中指一起捏了她小巧的鼻头。

  “所以我来给你预支好了,你才好出门。”

  拉克丝把视线移下,不敢看那双一如既往锐利的双眼。

  “好了,让我们数数要预支多少。”

  拉克丝浑身发软,任由菲奥娜摆布。

  “一天——”

  她说着,往拉克丝额头印上一吻。

  “两天——”

  接着是左脸颊。

  “三天——”

  最后是右脸颊。

  虽然亲吻本身就是一件让人害羞的事情,但是这样地郑重其事还提前预知的吻实在是……更让人害羞。

  拉克丝等着下一个,却发现菲奥娜迟迟没有动作。

  她闪烁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对上菲奥娜似笑非笑的眼睛。

  “怎么了?”

  拉克丝听到自己问道。

  “你的脸不够亲,”菲奥娜若有其事地说道,“所以我们得往下。”

  这个流氓。

  拉克丝在一场激烈运动后内心强烈抗议。

 

 

 

  十四.新的伤痕

  一轮残阳如血,晚霞的霞光在她的剑上,原本尖锐的金属光被抹上了橙,似乎是暖的,摸上去又冷得吓人。

  通常菲奥娜的剑上有这种光的时候,就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家,家。

  当然不是她的劳伦特大宅,而是克伦嘉德的府邸。至少拉克丝总是这么说的,她总是说家不是房子,是里面的人。

  她轻手轻脚地跳进二楼的窗户,这对于她并不是难事。找到着力点还有每天跳上跳下的次数很容易让她掌握诀窍。

  别问她为什么喜欢爬窗……嘘——

  拉克丝似乎还没有回来,这是常见的事。她的事务总是要比其他人多,能够按时回家才是一件幸运的事情。

  她看到桌面上有个削了一半的苹果,小刀被有些凌乱地丢弃在桌上。拉克丝削苹果的手艺向来很厉害,曾经试过在她面前连续削过十个不断皮的苹果。

  虽然她耀武扬威地比划过,但是菲奥娜觉得十条很长的苹果皮实在是没什么用。于是在她的哀嚎声中统统丢进垃圾桶。

  这么看来拉克丝大抵是回来过的,想给她削苹果吃,又因为什么事而匆匆出门了。

  菲奥娜鬼使神差地做回那张椅子上,拿起小刀和苹果,打量着想继续削。

  也不知道是不是拉克丝削的苹果总是整个不断的,她总觉得很好吃。

  她刚接上拉克丝削到的部分,动了动手指。发现削个苹果比她在场上打过的任何一个难缠的对手要更加难,她削的小部分割下了一大块肉,而前面拉克丝削的却只是薄薄的一层皮,削过的半只苹果格外圆润。

  区区一个苹果。

  菲奥娜不服输想继续削,突然门口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拉克丝的大喊:“菲奥娜!你的新剑我帮你拿回来啦!”

  紧接着菲奥娜的手一抖,小刀把苹果皮无情地割断,在菲奥娜的手指上割出了一条猩红的血痕。

  拉克丝抱着那把沉重的西洋剑走到厨房,菲奥娜看了看手上的伤口,又看了看拉克丝和那把剑,笑着嗯了一声。

  她看了看菲奥娜手中的苹果和刀子,花了半秒钟反应过来。

  菲奥娜从来没听过拉克丝这样惊慌失措的尖叫,她慌忙中把剑落下,又急急忙忙跑去找医药箱,恨不得自己是索拉卡,能用魔法直接治愈。

  乒乒乓乓的声响从二楼传来,一串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拉克丝用酒精沾了棉花,拿镊子夹着棉花轻轻点着那条看起来怵人的血痕,动作比菲奥娜保养她的剑的时候还要认真专注。

  “你没事削平果干嘛。”

  “看你没削完。”

  “因为工匠跟我说你想要的剑做好了,我去帮你拿。”

  菲奥娜心里有点小开心,拉克丝走得这么匆忙的原因只是为了她的剑。

  但她也装着云淡风轻道:“哦。”

  “你看你,留疤了怎么办。”

  哪有这么容易留疤。菲奥娜心底小声地反抗。

  “伤疤在德玛西亚战士看来不是荣耀吗。”

  “但不是苹果战士。”

  “你不喜欢我有伤痕吗?不好看?”

  拉克丝准备把绷带细细缠上菲奥娜的手指和手掌,“我不想你受伤,就算万不得已,也不能……为了个苹果。”

  “那你当我是苹果战士好了,隶属克伦嘉德军队。”

  拉克丝噗嗤地笑了一声,但看到菲奥娜虎口上一条打横的狰狞的伤痕时戛然而止。

  “这是什么时候弄的?”

  菲奥娜却不想细说,草草带过,“小时候,导师给我训练的时候。”

  拉克丝皱眉,她知道劳伦特家族的训练严厉,但是没想到到这个程度。

  她见拉克丝不说话,又继续道:“这条是导师想让我成为货真价实的战士的时候留下来的,现在这条……也还是战士。”

  “你希望它留下来?”

  “当然,苹果战士的荣耀。”

 

 

 

  十五.偶尔的示弱

  “你、你简直无理取闹!”

  拉克丝生气了,教养良好的她向来很会控制自己的脾气。可是当菲奥娜摔坏哥哥送给她的杯子却不肯认错的态度的时候她却生气了。

  菲奥娜一副你奈我何的模样,“我不喜欢这个杯子。”

  “就算这样,可、可是!”

  本来菲奥娜也没真的打算摔坏它,只是看拉克丝一脸紧张的样子就忍不住,心底里源源冒出不舒服的感觉。于是手一松就摔掉了。

  拉克丝的反应出乎她意料的强烈,这让她更加不舒服。凭什么为了一个傻大个的东西对她生气。

  菲奥娜越想越不舒服,转身拂袖而去。

  拉克丝在小心翼翼地收拾着碎片,看着菲奥娜的背影陷入两难。她当然懂得菲奥娜生气的原因,她了解菲奥娜的脾气。

  正因为她了解,所以她才明白菲奥娜这一辈子都不会低下头来向谁道歉。

  她生气是生气,但是这不代表她可以一冲动地失去菲奥娜。

  拉克丝叹了口气,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决。显然让一个被害者去向加害人道歉是一件很没有逻辑的事情。

  菲奥娜不道歉,她也不能道歉,该怎么办呢。

  正当以为事情没有什么突破口的当晚,拉克丝爬上床准备睡觉,才觉得她有些失眠。

  于是她又翻来覆去地想,突然有谁在黑暗中摇了摇她。

  她吓得正想掏出枕头下的魔杖对付来人,是谁能让她都不察觉地进入她的房间肯定不是简单人。

  来人一把捂住她的嘴,黑夜中也有丝丝光亮的细眸看着她。

  是菲奥娜。

  拉克丝松了口气,整个德玛西亚也就菲奥娜能这样在她的房间来去如风了。

  但是她也不打算说话,她想看菲奥娜大半夜来是打算干什么。因为晚上真的不是个吵架的好时机。

  菲奥娜沉默半晌,“我今天去问过那个傻大个了。”

  拉克丝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他说是在艾欧尼亚买的,有工艺品的价值,很贵。”

  她这么喜欢这个杯子一方面是因为是她哥哥送的,另一方面也是因为那真的很漂亮。但她没想过原来这么贵,能让菲奥娜说很贵的东西一定是很贵的。

  “然后我在德玛西亚一家古玩店找到了,我买了下来给你。”

  “可是你……”哪来这么多钱。

  拉克丝忍着没问,菲奥娜身孤气傲,金钱就算向来被她认为是肤浅的东西,她这么问出口也是会多多少少伤到她。

  黑暗中她好像看到了菲奥娜抿了抿唇说道:“所以我把房子卖了。”

  “什么?!”拉克丝的眼睛挣得大大地看着她,实在无法想象她可以把这样的事说得这样轻描淡写。

  菲奥娜把东西放上了茶几,继续说道:“赔给你的。”

  拉克丝愣愣的,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是菲奥娜第一次……用行动表示歉意。

  “还有,对、对不……”菲奥娜说得磕绊,她从来没想过自己也有道歉的一天,因为她从来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

  拉克丝微笑着打断她,“这句不用说了。”实际上看到菲奥娜这样的示弱让她很开心。

  自己的地位也不轻嘛。

  “让我说完。”

  菲奥娜不想接受这份善解人意,深吸了一口气。

  “对不起。”

天水荡月华

希望与复仇——关于莎拉·凯瑞甘(上)

想起写这篇东西也算偶然。当初《虚空之遗》发布后,本想把整个星际争霸系列和凯瑞甘相关内容梳理成一篇感想,但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计划就给遗忘了好几年。重新动笔反倒是因为看了魔童之后,某次和一位朋友聊天,她说了一句:“混元珠小精灵的两种状态,有点像探姬和光明执政官”,这让我记起当年的愿望。所以干脆一鼓作气,给这位我喜欢了十来年的二次元女性角色送上一些或许很幼稚、但足够真诚的文字吧。


知道星际争霸这款游戏很早,但深入了解是在几年之后。当时只看到《母巢之战》发布后,我姐和她的同事们疯狂沉迷游戏,以及各处软件销售点那张有些吓人的阴森海报。此后又过几年,依旧是萝莉的我买了一本...

 

想起写这篇东西也算偶然。当初《虚空之遗》发布后,本想把整个星际争霸系列和凯瑞甘相关内容梳理成一篇感想,但因为一些个人原因,计划就给遗忘了好几年。重新动笔反倒是因为看了魔童之后,某次和一位朋友聊天,她说了一句:“混元珠小精灵的两种状态,有点像探姬和光明执政官”,这让我记起当年的愿望。所以干脆一鼓作气,给这位我喜欢了十来年的二次元女性角色送上一些或许很幼稚、但足够真诚的文字吧。

 

知道星际争霸这款游戏很早,但深入了解是在几年之后。当时只看到《母巢之战》发布后,我姐和她的同事们疯狂沉迷游戏,以及各处软件销售点那张有些吓人的阴森海报。此后又过几年,依旧是萝莉的我买了一本已经记不清名字的游戏杂志,其中一篇文章将从星际争霸1至母巢之战的整个剧情用小说的形式梳理出来,而且其中最吸引我的人物就是对前联邦幽灵特工、现反叛军克哈之子领袖阿克图尔斯·蒙斯克的得力副手——莎拉·露易丝·凯瑞甘。

 

强大灵能、理智思维、雷霆手段,莎拉·凯瑞甘的形象正如她常挂在嘴边那句话——“简单、简洁、有效,我喜欢这个计划。”要知道当时我对女性游戏角色还停留在林月如、赵灵儿、于小雪、拓跋玉儿这种形象,所以看到这种设定其实……还是感到很懵逼的,但也有莫名的好感,因为她让我知道了女性表现不是就几个模板。然而最终喜欢上她,是在阅读了官方前传《起义》、以及《利伯蒂的远征》、《刀锋女王》,我才能将其中的内容串联出一个完整的人物形象。

 

莎拉·露易丝·凯瑞甘,虽然角色命名是暴雪主创调侃红警并结合当时新闻的产物,但神奇地出现了有趣的结果。

 

莎拉——女王,女战士。

 

露易丝——光明。

 

凯瑞甘——黑暗。

 

可以说几乎是凯瑞甘跌宕起伏的人生的一个缩影,也是她毕生对抗的命运与内心阴影。故事开始很老套——强大而专制的地球联邦,被放逐外星的反对派与罪犯,由于基因改造实验潜伏的变异。幸存于荒凉未知星域的人们,从开始的团结到分裂,权力与领域的争夺,阴谋欺诈、战争杀戮,正义与邪恶在这些纷乱中并不黑白分明,这一切就是星际争霸开始的背景。

 

伟人往往起于微时,这话有种似是而非的正确,虽然对于本人未必是幸福,甚至是灾难。联邦政府需要针对不同星球反对派采用各种见不得光的行动,需要强大到无孔不入但又能够被稳妥控制的爪牙,他们搜罗着具备灵能——一种特殊的心灵感应及遥控能力——的儿童,培育成不再具有个性思想的武器,这种人被称为幽灵特工。

 

凯瑞甘作为人类历史上最强大的灵能个体,此时只是一个成天打扮得像野小子,在边缘星球的农场里活蹦乱跳的小姑娘。灾厄起源于一只本想带给母亲欣赏却被无意中捏死的蝴蝶,八岁的她在对弱小生命的愧疚中,无法控制住体内骤然汹涌的灵能。然后眼睁睁看着被无意波及的母亲头颅炸开粉碎,四处是飞溅的人体组织和血液。目睹一切的父亲疯了,从此只会喃喃一句话:她的头裂开了……她的头裂开了……

 

凯瑞甘从此明白,自己的身体里有一只怪物,而这只怪物却是联邦政府所欣赏的。她被士兵带走,被人杀死心爱的小猫,被当面威胁要打碎亲生父亲的脑袋。但只要她愿意使用这种强大力量,只要她愿意合作,所有问题都能解决。

 

然而凯瑞甘拒绝了,大部分人很难理解这一决定。但那时对未知力量的恐惧笼罩了小女孩的全部思想,并且她本能感知到希望利用这股力量的人打算做什么。但她那时太弱小了,尽管竭力反抗、不断抗争,依然被植入幽能调节器并抹除记忆,接受训练成为了一名优秀也可怕的政府特工。

 

如瓦伦里安在官方漫画中所言:尽管她竭力抵抗,但依然被扭曲成了他们希望的模样。他们关进去的是一个女孩,而放出的是一头怪物。

 

官漫有一个画面,约莫十一、二岁左右的凯瑞甘和一名强壮成年男子格斗,要么被杀,要么杀人。她的确不负众望地做到了,敏捷灵巧、迅速准确地割断了对方的咽喉,随后无意识地以爆发灵能粉碎了囚牢上所有的观察窗口。或许她是在表现自己的愤怒,但她已经不再记得为何而愤怒。

 

我的内心有一头可怕的怪物,它杀了我的母亲,但它不在乎。

 

它只会杀人,但它不在乎。

 

我只会杀人,但我不在乎。

 

凯瑞甘人生的第一个转折点,就在近十年的刺杀与破坏中度过。直至发现科普鲁星域中有其他生命体存在的政府,开始用异虫样本进行人体实验,作为实验样本之一的凯瑞甘被破坏基地的反叛军带走。通过手术移除控制器,她开始零零星星记起一些过去,逐渐明确了自己当前首要目标——为被完全扭曲的人生,针对联邦政府展开复仇。

 

感应能力可以透彻他人内心,她明白对旁人而言自己仍然是满手血腥且诡秘难测的怪物,毕竟每个人都不会喜欢头脑中的龌龊被详细直白地审视与观察。他们暗中鄙夷她,然而更多心情是畏惧恐慌,唯有不惧怕她的士兵洪·索莫的温柔善意,是难得的一点温暖。

 

凯瑞甘冷漠地无视掉各种起伏在身边的念头,偶尔以鄙夷和好笑的心态安静观察。但当索寞被人欺辱时,她会骤然暴怒,会险些扭断对方的手臂,并威胁将给他的头上立刻凿开俩个洞。《起义》里这段描写,展现出凯瑞甘身上暴戾阴狠的一面,但也让人明白她已经不是杀戮机器,而是能感应出情感的冷暖良善的人类。

 

很遗憾,索寞没有陪伴凯瑞甘太久,为帮助她而牺牲于一场进攻行动。索寞是温和腼腆的,十九岁的凯瑞甘对他的依恋,与其说介乎友情爱情之间,反倒更像一只离群太久流浪黑暗中的雏鸟,对于暖意与关心的向往。不过,人生总是这样充满遗憾的。

 

之后那些年里,凯瑞甘跟随克哈之子首领阿克图尔斯,成为为他的得力副官和最优秀的学生。她的天赋得到极大发挥,对于谋略算计有更多理解,并完美运用在每次行动中。她不喜欢杀戮,但她又热爱复仇,从敌方的尸体与废墟中得到莫大乐趣。

 

《利伯蒂的远征》中,凯瑞甘第一次出场,是伪装成大学生在安提加星球侦察。她的辛辣毒舌甚至经常让友军下不来台,但对于战场的判断总是冷静清晰,刺杀时的姿态如一场优雅的死亡芭蕾。她明确自己的目的,对任何阻碍前进的人——哪怕不是敌军——毫不留情。的确,此时凯瑞甘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军人和指挥官,是阿克图尔斯手中最锋利的刀刃,他完美的复仇天使。

 

某种程度而言,阿克图尔斯取代了凯瑞甘心目中父亲的地位。尽管她明白阿克图尔斯的目的与联邦并无不同,他也只是需要她杀人而已,但这是选择,而不是洗脑的命令。她出于信任,出于尊敬,也出于内心渴望,去这么做了。

 

她有时为杀人喜悦,有时却情绪低落。运用灵能的触须击碎敌人大脑的同时,对方死前的思维会同时反馈到自己身上。那种对死的恐惧和生的渴望,不时令她沉思,令她思考起是非的判断是否截然明了,是否只是因为立场。

 

吉姆·雷诺这个男人出现时的表现,让凯瑞甘愤怒又迷惑。他是一名普通的农家子弟,曾经是军人,又不满上级的专横暴戾与无视下属生命而反叛。但他似乎后来也没有什么伟大壮举,当了几年雇佣兵,过着亡命天涯又醉生梦死的生活。然后他又突然改变,从一个声名狼藉的通缉犯摇身一变,成为玛萨拉的行星总长。之后竟为了保护当地居民生命违抗政府命令而下狱,直至被克哈之子解救。

 

凯瑞甘奉命来与雷诺指挥官接触,虽然不算信任对方,然而她也对这种乐意保护他人的人保持着好感与尊敬。虽然很快她就愤怒地否定了先前想法,并且短暂的目瞪口呆后,愤怒地骂出那句经典的:你这头猪!

 

看到漂亮姑娘后,在脑子开了一辆玛莎拉蒂奔驰田野的雷诺这才知道,脑内各种限制级画面是逃过不幽灵特工的心灵感应。他本能地吐出一句“可我什么都没说”,并被凯瑞甘冷冷警告一句“但你在想”之后,尴尬且飞快转移了话题。而凯瑞甘愤愤地内心自语这个本以为是英雄的家伙,其实和其他人也没有不同时,大概没想到他们的命运就此纠缠在了一起。

 

LeLysNoir

【黑百合×猎空】家

  黑百合走到公司门口时,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她看着天空不断落下的雨珠,在心里揣测此时的温度有多冷。她没带伞,车明天才修好,如何回家成了现在的一大难题。
 
  叫猎空的想法不太现实,那个女孩只有一辆会淋一身的摩托车。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最不想用的方法——手机叫车。
 
  黑百合在自动贩卖机买了杯常温咖啡。她轻抿了一口,靠在墙等待着叫的车赶到。
 
  她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猎空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可能会比叫的车提前到或者戏剧化的同时到。尽管裤子湿完但还是摘下头盔一点都不介意地笑着喊着她的名字,...

  黑百合走到公司门口时,才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她看着天空不断落下的雨珠,在心里揣测此时的温度有多冷。她没带伞,车明天才修好,如何回家成了现在的一大难题。
 
  叫猎空的想法不太现实,那个女孩只有一辆会淋一身的摩托车。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用最不想用的方法——手机叫车。
 
  黑百合在自动贩卖机买了杯常温咖啡。她轻抿了一口,靠在墙等待着叫的车赶到。
 
  她有一个不切实际的想法。猎空已经在来这里的路上了,可能会比叫的车提前到或者戏剧化的同时到。尽管裤子湿完但还是摘下头盔一点都不介意地笑着喊着她的名字,让她跟着她回家。
 
  家。
 
  黑百合又抿了一口咖啡。
 
  在她还没脱离黑爪之前,她还没有想过这个象征着温暖与美好的词语。
 
  她作为黑百合新生后,每天都只是杀戮。透过狙击镜,瞄准目标,扣下扳机,完成任务,返回黑爪。这基本是模式,尽管中间有坎坷,但她的每天都是在杀人或者准备杀人、在杀人的路上。
 
  她被剥夺了人类的基本情感,减缓了新陈代谢,降低了体温和心跳速率。她早就将自己看作成冷血动物,常把自己比作为蜘蛛。
 
  她在尼泊尔执行任务时,在能感觉到肌肤被寒风拂过的土地上站着,望着被雪覆盖了一层又一层的建筑发怔。尽管环境恶劣,身体也仍然没有反馈给她应该反馈的信息。
 
  “我感觉不到寒冷。”
 
  她对着那个景象低语。一瞬间有莫名地情绪扑来,但她并再有什么多余的反应。
 
  雨似乎又大了。
 
  黑百合看着已经有一定积水的道路,感受寒风拂过皮肤。

  即使是冬天,她也穿着短袖。

  一开始她也会为了不显得她异样而穿上厚重的衣服,但随着时间推移,她发觉别人不会觉得怪异只会觉得你的抗寒能力真好的时候,她就索性不再穿那些碍事的衣服了。
 
  她低头看着裸露在外的皮肤,看到了手臂上的纹身。
  
  「araignée du soir, Cauchemar.

  夜晚的蜘蛛,噩梦。

  在法国的民间有个迷信。早上看见蜘蛛是霉运,晚上看见蜘蛛是好运。

  而晚上看见黑百合,并不是好运气。

  她依靠着黑百合之吻在无数个夜里夺走了无数人生命。她被人憎恨着,唾沫着。她只会存在于别人的噩梦里。
  
  现在也是。
  
一辆蓝色的车停在了门口的不远处。黑百合看了眼手机,是她的车到了。
 
  她站在原地看了几秒路口,又看着那辆车。夜深了,周围也很安静,没有摩托车飞驰的声音。她从容地在雨中走着。

  我还是感觉不到冷。
 
 
 
 
  再有,多一点人类的感觉就好了。

  黑百合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地后退。

  能够因某件事而情绪波动,能够因环境变化而有相应反应,能够因伤口而感到应该的疼痛程度。

  猎空,是个正常的人类。

  黑百合眨了眨眼睛,在经过某处黑暗时,她看着车窗中的金眸。
   
  再正常不过的人类。
  
   
 
 
  还有一段路是车无法通过的地方,于是黑百合下了车大雨就迎面而来。
 
  她不紧不慢地走到她所居住的楼前,用卡打开门禁,走了几层楼梯,转动门锁,耳边传来了电视机的声音。
 
  拉开门,刚走进去要关门,耳边就传来了女孩亲切的声音。

  “艾米丽~”

  “哇哦!亲爱的……”猎空看到黑百合一身湿透的样子有些愣,“你的样子……看上去很糟?”

  是啊,糟透了。

  “快去洗个澡,艾米丽。”
 
  黑百合简单地应声。余光撇到了餐桌的快餐盒,而后快步地走到了浴室。
 
  她再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沙发上被她的出现而迅速吸引住目光的猎空冲她笑着。
 
  “快来,这有送到的外卖。”
 
  外卖?

  黑百合走过去,看见桌上确实有刚刚没有的食品袋子和盒子。她被猎空拉着坐到了沙发上,女孩十分积极地拆开外卖,食物的香气飘到黑百合的鼻内。
 
  “这是莉娜·奥克斯顿为亲爱的艾米丽点的爱心晚餐。”
 
  黑百合拿起一个炸鸡腿。

  “我以为亲手做会更有诚意和爱心。”

  “当然可以。”猎空笑得灿烂,“明天的菜单被著名的英国料理承包了。”

  “期待你的表演。”

  原本以为会被狠狠嘲讽的话却迎来了变相的肯定让猎空有些呆怔。她看了看默不作声在享用食物的黑百合,露出了略微诧异地神情。

  还没她出声,黑百合又主动地开了个话题。
 
  “刚刚一直在看电视吗?”

  “嗯……对啊。”

  “没听到雨声?”

  “没有……后来节目结束后才注意到的。”

  没有注意。

  黑百合若有所思。

  “怎么了亲爱的?”

  “没什么。”


  吃完外卖,黑百合先一步回到床上休息,猎空去了浴室。她的目光从正前方的衣柜撇到了床旁的桌子上的照片,是她和猎空的合照。
 
  她们还穿着黑爪和守望先锋的特工服,在歌剧院的角落拍的。当时她们的关系还是秘密,见面也只能借助任务。
 
  她记得这张合照拍完后,猎空很主动地凑过来吻了她。放纵着任务目标,她们在黑暗的一角接吻。
 
  “我们该在这个时候聊天吗?亲爱的。”
 
  猎空似乎觉得此时谈私人情感有些不妥,她有些害怕黑百合被黑爪抓住摸鱼的后果。
 
  “为什么不。”黑百合靠在墙上。
 
  猎空发现自从黑百合和她确认关系后,整个人设就像崩坏了一样,经常微妙的脱线。
 
  “亲爱的,你住在哪?”

  “黑爪提供的别墅。”黑百合回答的很快。
 
  “哇哦…除了它呢?”
 
  黑百合怔了一下,摇摇头。
 
  猎空眨眨眼,笑意明显,“休假时,可以来我家坐坐。”
 
  黑百合疑惑地看着她,对这个邀约遗憾地拒绝:“黑爪有规定。”
 
  虽然是那么说,最后黑百合还是用了点小手段去猎空家里住了三天。她起初有些不适应屋内多了一个人,也不适应这狭小的空间,但这里的生活很快就让她迷上。她回到自己的别墅时,坐在空荡荡房间里的床上,留恋那三天的生活。
 
  略显狭小的房子,平庸的装饰、平淡的每日和笨却活波略显可爱的恋人。
 
  屋外传来了动静,随后是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她闻到了淡淡的沐浴露的香味,紧接着是女孩的舒声。
 
  她抬眼,看着猎空爬上床到她旁边躺下。
   
  “还不睡吗?”

  “不是很困。”
  
  “是嘛。”猎空打了个哈欠,看上去有些困了。她躺好后一只手自然地搂住黑百合的腰,“需要听故事吗?”
  
  黑百合静心感受着腰部的手和背部轻轻抵着的额头。
  
  很多很多刚刚莫名其妙地情绪一瞬间化为乌有。
  
  “对我不管用。”

  “唔…”猎空的声音有些迷糊,“那就讲…一个,童话故事吧。”

  完全没听进去。

  黑百合在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
  
  “忠实的约翰。”
  
  一听就是很无聊的故事。
  
  “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老国王生了病,危在旦夕……当他觉得自己快要死的时候,就让身边的人传忠实的约翰进来见他。”
  
  叫人都要加个修饰词。

  猎空的声音越来越迷糊。“忠实的约翰是一个仆人,捞国王之所以那么称护他,是因为他很……”
 
  故事突然停止了。
  
  黑百合等待了半分钟,发现对方还不打算接下文时,她动作轻且小心地往身后看了一眼,女孩已经睡着了。
 
  她在女孩的睡颜上停留了数秒,然后收回目光。
 
  黑百合轻轻地抬手,将它轻轻地覆上腰间的手上。

  温馨温暖和将要溢出的感情。 
  
  她再一次深刻地意识到了——
   
  这里是她的家,属于她和莉娜·奥克斯顿的家。
   
  她爱她,她也爱她。
 
  与之相比,其他没有什么重要的了。
 
 
  
  
 
- 是我以后想拥有的同居生活了。不用多华丽,有屋子有恋人有基本设施,无论怎样都好。 -

Elias_大鹅

【The Witcher】梦中的欢乐葬礼【恩希尔/杰洛特,无差】

CP:恩希尔&杰洛特【无差】

分级:全年龄

简介:发生在游戏30年后的故事,当然是猎魔人的HE之后。创造了一个老年落魄但是非要摆皇帝架子的老傲娇恩希尔【打死】

备注:复健。【我来不要脸的发文了】一个经受马尔克斯大神洗礼的我,胡乱拼凑的文。OOC,OOC,OOC。没有什么剧情,想到哪写到哪。下划线片段改自马大爷原作《迷宫中的将军》【←强推啊!】。奥尔本勋爵是原创的,本人很想要一个这样的老爷子做管家。不接受撕逼、KY和怼人,不喜请右上角【兰花指】


仿佛魔鬼掌控了他一生的际遇。

猎魔人走在柔软又清冷的旷野上。下过雪空气湿润,温顺的母马在草地上磨着蹄子。

“慢点,萝卜。”猎魔人...

CP:恩希尔&杰洛特【无差】

分级:全年龄

简介:发生在游戏30年后的故事,当然是猎魔人的HE之后。创造了一个老年落魄但是非要摆皇帝架子的老傲娇恩希尔【打死】

备注:复健。【我来不要脸的发文了】一个经受马尔克斯大神洗礼的我,胡乱拼凑的文。OOC,OOC,OOC。没有什么剧情,想到哪写到哪。下划线片段改自马大爷原作《迷宫中的将军》【←强推啊!】。奥尔本勋爵是原创的,本人很想要一个这样的老爷子做管家。不接受撕逼、KY和怼人,不喜请右上角【兰花指】


仿佛魔鬼掌控了他一生的际遇。

猎魔人走在柔软又清冷的旷野上。下过雪空气湿润,温顺的母马在草地上磨着蹄子。

“慢点,萝卜。”猎魔人勒住马站在高势的地方俯瞰维吉玛。开始腐烂的狮鹫兽头挂在马鞍旁边,让路过的羊群唯恐不及,猎魔人摘了草药收进口袋之后找了一个相对来说足够醒目的灌木丛,把它插在了最高的荆棘上。为了保证马匹的体力,没再悬挂任何战利品,猎魔人翻身上马,踩着水塘慢慢走下山。

太阳晒化了雪,裹在羊毛斗篷里的锁子甲也暖和着,一人一马静悄悄的进了城。来来往往寥落几人,有个小姑娘侧身追回来半蹲着看他兜帽下的脸。猎魔人半阖着眼,未做表情。

今年的冬天来得晚,春天又特别长,化了雪路边的树又急匆匆的抽条发芽。雪水顺着房檐滴在马鬃上,顺着干燥的棕毛掉下来。猎魔人从公告板上撤下一张蜡涂过的委托。

急求巫师/术士解决白霜昏睡诅咒

字体规范,描述详细,写的倒像是个国家公文,关键酬金不少。猎魔人抚平委托上钉子留下的毛边,卷好放进斗篷里的口袋,朝着标注的地址走去。他把萝卜安置在一个废弃马棚里,有些品相一般的燕麦,冻伤的萝卜和青菜,还有浮冰的水槽。猎魔人按着地图走,找到了委托人地址——

洛克·格瑞姆宫。

本以为会被各种怪兽牵着一辈子鼻子走的猎魔人,第一次感受到了“人为的”身不由己。他摘了帽子,拿出委托。黑卫兵开了门,顺着不太符合常理过窄的楼梯见到了奥尔本勋爵,简单的做了个眼神交流,奥尔本勋爵像是橡木一样的下巴活动起来,猎魔人隐约听见了生锈零件摩擦的声音。

“猎魔人,好久不见。”勋爵张了张嘴,鼻子以上丝毫没有面部变化。猎魔人在脑海里仔细寻找对这人的印象,但是毫无结果。“三十多年前,符里斯国王的登基仪式上,我向您问过好。”勋爵扭过身子,抬头捕捉漠然的表情,扶着身边的隼头拐杖站起来,“这个委托,我是授命为之。”

猎魔人看着勋爵,没做动作。

“请跟我来。”勋爵往里屋走,走到一扇对正常体型的男人来讲有些矮小的门前停下了。“大人,请。”

 

行宫老旧却温暖,根本没有白霜诅咒。

 

门里坐着一个女人,褪色的金发盘在头上,碎发打着卷落在后颈上,听到开门声响先是整理耳边的头发,然后站起来抻平裙子转过身,抬头桀骜看着猎魔人。“我是德乌拉·特莱芬·布罗尼,塔恩翰男爵夫人。”

夫人的身后有一张朴素的床,在偌大的卧房里显得格格不入,轻微的骚动证明床上的人已经醒了,夫人捕捉到了猎魔人极其细微的表情变化,踮着脚尽量不让自己的粗制鞋跟在腐朽的地板上发出任何噪声。“您需要任何帮助的话,叫我就好。”

猎魔人听见关门的声音,却一直专注着看床上的老叟。蓬乱的灰发上系着一根金发带。天青色的鹅毛被塞在腋下。血管明显得浮夸,手背上长了很多褐色斑点。

 

恩希尔·恩瑞斯。

 

“别这么叫我,当年梅里瑞德教你的礼仪又都忘了。”恩希尔抬起手,示意猎魔人靠近。

“没有昏睡诅咒。”猎魔人卸了剑放在墙角,退到椅子边摸了摸黑丝绒椅背,还带着余温,“这是你想见我一面的理由,还是你又有一个女儿需要我找。”

“没有诅咒,杰洛特。没有。”恩希尔停了一会,喘平,“我只有希里拉一个女儿。你就当这是个蹩脚的理由吧。”恩希尔摆出了万分之一的狎昵表情回赠给杰洛特的冷漠,慢慢坐了起来,“今年春天来得早,跟我花园里走走。”扶正了钻石戒指,披着那件御寒斗篷。发现随着体重的减轻,身高也缩短了,甚至连赤裸的模样也起了变化,苍白褶皱的皮肤包裹平缓的血管肌肉,及踝的斗篷垂下的狼毛落在地上。

门外的马队寥寥几人守在栅栏外面,两个人顺着清扫出来的发白地砖蜿蜒前进。恩希尔拉紧斗篷,把手藏在暗袋里。“慢慢走,没人会打扰我们。”恩希尔找到长条的浸漆木凳,面对石制棋盘坐下,对手心哈了一口气,“坐下,这里谁都不喜欢你,所以也不用在意宫廷规矩。”

两个人仿佛慢动作的下棋,恩希尔总是把棋子握在手里暖一会在放出去。“你还记得你的家乡吗。”

“没什么印象。”猎魔人考虑着把棋子挪了出去,“大概是个鸟都飞不到的地方。”抬头看着恩希尔的额头,对方发际线和肤色差不多颜色,抬头纹和法令纹一样令人深刻,只是眼神没有变化。“这里好荒凉,可能不到十人。”

“自从迁都维吉玛,洛克·格瑞姆就荒废了。那个可怜的丫头我第一次见她,就在这儿。”恩斯尔抬头看已经露出木架的破旧塔楼。“金灰色的头发,又脏又瘦,活像饿了一辈子的老鼠。”说完,像突然活了一样盯着猎魔人必败的棋局,“回去吧,他们该准备好晚餐了。”

四道主菜显得和破旧行宫格格不入,冒着热气让猎魔人食欲大开。度过了一个只有淡红酒和酸面包的冬天之后,猎魔人第一次如此感谢这个虚伪的委托,他用面包擦净餐盘上的肉汁塞进嘴里,发现只有自己面前有半满的酒杯,“你不喝酒吗?”

“我已经戒酒快三十年,医生说我不再适合喝酒了。”恩希尔擦了擦嘴推开椅子自顾自的走进里屋,留下猎魔人和勋爵。紧随着男爵夫人也跟着恩希尔消失在门后,两个人在卧室里例行的、毫无激情的做丨爱。以恩希尔的身体来讲,勃丨起已经不是什么很容易的事情。

夫人走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枚钻石戒指,她和猎魔人互相眼神致敬,错肩离开。恩希尔在门内套上睡衣,开门要求沐浴。勋爵只是点了下头离开,烛火不再抖动。

“距离热水准备好还有半个小时的时间,猎魔人。你有想过你死后会葬在什么地方吗。”恩希尔摸着指根的戒痕,拉过高背椅缓慢的坐下,紧接着长舒一口气,仿佛是完成了一项重要的使命。

“至少不会死在床上,也不会死在陶森特的酒窖里,大概死的像个猎魔人,或者像个老人。”猎魔人张了张嘴,坐在恩希尔旁边的椅子上,“你有死亡的预感吗?”猎魔人从未考虑过死亡的问题,死亡总是伴随其一生,维瑟米尔,柯恩,即便号称不死的精灵,他的魂灵也有消灭的一天。“希里知道你的状况吗?”

恩希尔难得的抬头看着猎魔人略显关心的脸,“不,她不知道,也不要告诉她。自她离开之后,也有自己需要忙碌应对的东西。怪物,野兽,或者任何关乎生存的事情。”恩希尔翘着鞋尖,摆出一副慵懒样子,“而你,总会显露出一些不合常理的关心,比如现在。”

“你编了个谎话难道是叫我来对你冷嘲热讽的?那你恐怕要加钱了。”猎魔人喝光杯里的酒,“怎么把戒指给她了?”

“我没有其他的财物可以支付给我的情丨妇,当然还有我的医生,那些可恨的、只会看钱的乡巴佬。退位之后我就没有任何经济来源了,普林斯·符里斯断了我所有的经济收入。”恩希尔看着窗外雷光闪过,“希里拉来看过我几次,但总是隐约出现,像作祟的松鼠扔下东西就跑。”

 

随后猎魔人跟着恩希尔走进浴室,被告知要在一个钟头后叫醒他。

猎魔人见他光着身子、睁着眼睛泡在浴桶的草药水里,以为他淹死了。虽然知道那是他沉思冥想的多种方式之一,但是躺在水里那副瘫软沉迷的神态简直不像个活人。猎魔人不敢走进,只是低声按照他的吩咐在一个钟头之后把他叫醒,以防水冷生病。恩希尔从迷茫状态中醒过来,在昏暗中看到猎魔人的金黄色的眼睛、扎起来的松软白发和胡子拉碴的脸。他无力地抓住浴桶的扶手。像海豚似的从草药水里冒出来,衰弱的身体居然还有那股出人意料的冲劲。

“穿衣。”恩希尔站在毛巾上看着猎魔人。

“好吧,让猎魔人伺候一个落魄皇帝。”

“是退位。”恩希尔更改道。“我在皇家墓园的旁边盖了一座花园,花光了我所有的积蓄,我恐怕不能支付你更多的报酬,在得到具体数字之前,我尽量物超所值。”恩希尔解开猎魔人系好的衣扣又重新系紧,赤脚踩着地板披上了下午穿过的御寒斗篷。

“我已经86岁了,杰洛特,作为皇帝已经相当长寿了。”恩希尔转过身,接过勋爵递过来的煎药,吹去上面的热气,“但是见到希里的时间加起来不足一年。”

“你的要求太强人所难了,恩希尔。你应该尝试着体谅希里,我不觉得她想接手你的帝国。”猎魔人把干毛巾搭在恩希尔的肩膀上,“她像个天然的猎魔人。”

“像只雨燕,像只松鼠。好吧,杰洛特,我原谅你的无礼。”恩希尔咽下最后一口煎药,把杯子倒扣在桌面上,“我从不信命运。”然后看桌子上的药渣,“它都是未知的。”

“倒杯酒,能让人起死回生的那种。”恩希尔坐回椅子,接着勋爵送上来的红酒,在猎魔人审视的目光下仰头喝光。

 

两个人又慢悠悠的下了两盘棋。恩希尔觉得精力充足,但是依旧按照严格的作息时间安稳睡觉。雨一直下,早上五点钟恩希尔翻了个身,半呻丨吟半痛苦的从床上慢慢坐起来。

“陛下,今天是陛下的登基周年,”勋爵想了想,补充一句,“从昨晚八点开始,雨一直下。”

“从十一世纪的八点钟开始下雨,”恩希尔晚上失眠,嘴里发涩,没好气的说。然后认真补了一句:“我没听见猎魔人的动静。”

“大人一早就在花园里练习剑术了。陛下是否用早餐?”

“不了,穿衣去花园。”

猎魔人刚刚停止练习,角落里放着一盆干净的水,用湿毛巾擦了把脸。回头看见穿着羊皮靴子披着斗篷的恩希尔,“好早。”

“我平时还是很忙,有必要保证自己的工作效率。”

“比如做丨爱、喝药、洗澡之类的,我懂。”

“不,”恩希尔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每天都在否认猎魔人的话,不知道是下意识还是因为两个人的想法彻底不同,“要提防的事情很多,跟我走走。”挥手让勋爵回去了。恩希尔让猎魔人跟着自己走到河边,看着微亮的河面,“我在这里买了块墓地,与其说买,不如说是命黑骑士挖的比较舒坦的坑。”

“你还说不信命运。”

“但是死亡总无法避免。”恩希尔把手伸进暗袋里暖着,“对我来说冬天越来越长了,寒冷也越来越久,即使这斗篷的最初拥有者不这么想,对它来讲季节没有差别。”转过身看着猎魔人的刀疤,抿了一口气最仇恨的声音接着说:“而你,用几乎无尽的寿命成功的破坏了我这一生最重要的计划,我的女儿,我的血脉,我的帝国。或许希里拉从来不想回来过,但是你却从不挣扎。命运对你毫无价值,但是你做的每一个微小的举动,却彻底击垮了一个帝国,而另外一个拥有这种能力的,只有时间。”

“你就是我命运的克星。”这是恩希尔今天说出的最后一句话。

 

回到大厅,天已经亮了,恩希尔喝光了猎魔人面前的红酒,急匆匆的一个人回到卧房了,直到雨停,再也没出来。猎魔人看见男爵夫人焦急的脸,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你无法解除沉睡诅咒。”夫人绷着一张脸,“恩希尔已经在四十年前把我丢出去过一次,这次,诅咒别想把我们分开。”

“但是死亡会。”猎魔人说到了重点。

猎魔人突然觉得自己的一生都被一个叫“白焰”的恶魔掌控,即使真正的火焰也不曾燎烧他自己。他也从未想过恩希尔会死得如此不为人知和落寞。

医生来了。头顶上的热气和冷汗让猎魔人知道情况严峻,顾不得任何礼仪就要冲进恩希尔的卧房,却被男爵夫人狠狠推了出来,“如果不是你,他还会再活几年。”

他闻见了浓厚的血腥味,听见了金属碰撞的声音。他把自己牢牢钉在高背椅上,这是除了餐具之外最豪华的东西。猎魔人就仿佛这么一动不动的过了六天。人们在恩希尔的卧室里进进出出,门外铲土挖坑的声音也突然响起。他第一次觉得和死亡面对面。

 

门开了,恩希尔拄着一根银制的老旧拐杖由勋爵和夫人搀扶着走出来,安置在猎魔人面前的椅子上。“我以为奥尔本已经付给你应得的报酬了。”

猎魔人抬起眼看着恩希尔的脸,给了一个极其僵硬的表情,“我以为......”

“以为我死了,以为黑骑士在挖我的坟墓,以为你的出现又一次修改了我本来可以多活几年的命运?”恩希尔看着窗户外面半露出来的黑羽翎,“他们只是给我的花园松土。”

“我遭了很大的罪,”恩希尔解开长袍,露出浸血的绷带,“开膛破肚的感觉可不好,至少活下来的人是这个感受。”系好衣带首次尝试深呼吸。“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一闪而过的希里,梦见了早成一滩烂泥的普林斯,梦见了一个不认识人的葬礼,周围的人全都挂着笑。然后就是白霜。”

“我觉得我需要一瓶好酒来听你的故事,恩希尔。”猎魔人插着手,百无聊赖的看着他,“你个命大的老家伙。”

“无礼。”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