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蛾
*官方慈善直播内容,有一张是斯坦福为一个长着眼睛的三角形蛾子标本扎上钉子,直播间内请求是绘制比尔蛾标本。
*只是练习短打,没问题的话↓
对着一只蛾子,叫出前任的名字,绝对是件很蠢的事情。
但这就是Stanford.pines现在在做的事情:他看到一只外貌酷似Bill.cipher的蛾子,不由得心生困惑,便对它低声呼唤着那个许久不曾念出的名字,似乎还在期待某种回应。老学者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这只节肢动物,想要看到它扑棱几下翅膀,或者抖动触须来作为回应——如果是Bill的话,他肯定会这么做的,那动作里甚至会透露几丝得意,就算一只蛾子很难表达情绪也会有的。
但它没有。这只黄色的,三角...
*官方慈善直播内容,有一张是斯坦福为一个长着眼睛的三角形蛾子标本扎上钉子,直播间内请求是绘制比尔蛾标本。
*只是练习短打,没问题的话↓
对着一只蛾子,叫出前任的名字,绝对是件很蠢的事情。
但这就是Stanford.pines现在在做的事情:他看到一只外貌酷似Bill.cipher的蛾子,不由得心生困惑,便对它低声呼唤着那个许久不曾念出的名字,似乎还在期待某种回应。老学者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这只节肢动物,想要看到它扑棱几下翅膀,或者抖动触须来作为回应——如果是Bill的话,他肯定会这么做的,那动作里甚至会透露几丝得意,就算一只蛾子很难表达情绪也会有的。
但它没有。这只黄色的,三角形的,背负眼睛图案的蛾子一动不动的停在门沿上,静止到Ford可以轻而易举的看清它羽翼的纹路。人类吹出鼻息,这只蛾子身上细小的绒毛甚至被吹动起来。Stanford又目不转睛的看了一会,警惕的等待,预防这个生物用Cipher会用的方式戏耍他。但什么都没有发生,而他日渐衰弱的眼肌也十分酸痛,也许他该放弃了。
他突然觉得很搞笑:然后呢?倘若这只蛾子真的是Bill.cipher?他能做点什么?破口大骂?做出警告?还是真的像老朋友一样叙叙旧?他好奇Cipher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距离Bill将那本被诅咒的书放在他枕下的恐怖袭击,也已经三年了。
Ford曾经不相信,人说时间会冲淡一切:他恨Bill.cipher,有一阵子甚至将这种仇恨看得比他的命还重要。那三十年里他日日夜夜的恨发酵,壮大,成了他没法控制的庞然巨物,充斥在他的身体里替他活着。
可当他归乡,脚踏踏实土地,闻着小屋发霉的空气,这三年却比那三十年漫长多了。他可以说他活的是毫无意义,漫无目的,每天被甚至有点可笑的日常琐事填满了生活。但那怎么样也比那三十年好。
……Bill在现在看起来也像场梦了。那个三角连带着Stanford可怕的曾经,在他的生活里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痕迹都没留下多少。若不是有这样一只酷似Bill的蛾子出现,他大概都不会再回到Ford的思绪里。
不管怎样,它绝对是最好的装饰品。
Ford抬起手,缓慢的挪动到飞蛾触角之上,轻车熟路的刮过飞蛾毛茸茸的触角,像小心翼翼碰着花瓣的孩童。无论这个孩子长相有多酷似Bill,在不轻信他人上它做的可不够好——受不了刺激,它最终选择了攀爬,从门沿转移到了Stanford的手上。虽然Stanford觉得可能是错觉,但它甚至像有些欣喜,像那位惹人厌的老朋友会做的一样,用它毛茸茸的爪子拍打,揣摩,略过Stanford的掌纹。
老学者捧着这个脆弱的生命,慢慢的踱步回了地下室。Bill不止一次笑话过Ford的蛾子标本收藏,坚决的将它称为“一种应该和囤积癖同罪的浪费时间”。但这种浪费时间,也许要成为他对老伙计最后的留念了?在这个小家伙自然死亡前,Stanford还有一段时间可以思考这个问题。
……
Stanford.pines在那天的夜里,又一次梦见了Bill.cipher。
老朋友的身影在许久未见之后让Ford感到有点滑稽:戴着礼帽,打着领结的黄色几何图形,谁能想到这样一个小东西让他愤恨了三十年?哪怕是面对着熟悉的危险情形,Ford还是有点想笑。他清楚梦境乃是Cipher的地盘,若是他只是因为太久没与老朋友相见而掉以轻心,说不定又会产生让他后悔余生的新错误?
但是他却放松的难以置信。也许,是因为Bill在他心中已经死了,被随着一句“终达繁星”一起埋葬了起来。老学者斟酌着他是否该开口说点什么,他可不敢贸然行动惹到真货。
但Bill却比他直接多了。
“Sixer,我要死了。”
但他看不清Bill的表情。
“很快,不用多久。”
“那你告诉我是想要做什么?”Stanford问,“我不会把你从你既定的命运里拯救出来。”
“我知道,我只是来和你道别的。他们说转生仪式就在明天下午。”
转生仪式。Stanford听过它,甚至偶尔听过治疗棱镜的传闻。罪大恶极之人在被无害化处理过后,再次投放至这世界。若是The Axolotl主持这件事,那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放下了?”Ford问,但Bill却挥舞手臂,近乎应激的迎合起来:“放下了!我放下了!我不再想那些——”
他绝对受了苦。能让Bill.cipher受苦是要有一定能力的,并且本该是绝对的好事,但Stanford开心不起来。
“我没有能力处理你的伤痛,Bill。”
Bill此时看起来才算绝望了,他和他的形态一样无力,只是一个长相滑稽的三角形,浮在空中,什么都做不了。“你说得对,你真的没有……”他的尾音拖的极长,用模糊消失在梦的空无中。Stanford本已经近乎毫无波澜的心又泛起涟漪,像有人往那之上丢了一块重重的黄金。
他该如何反应?他有什么想对Bill说的吗?没有。Stanford不想再说已经知道答案的话语了,倘若是说“我爱过你”,那Cipher也只会嘲笑着他去赴死。老学者猛然才发现,他在他的老朋友的人生里太短小了,短小到叙旧之时,他都没什么好提的。但Bill却还在用那个期待的眼神看他,简直像在等待答案。等待什么样的答案?Stanford发现自己没有答案,只剩最后一个问题:
“你和那只蛾子有关吗?”
“什么蛾子?”Cipher转过身,停滞了一会,然后Ford便从他眯起的眼睛里能看出来无奈与释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六指。我很高兴你还有之前的小爱好,就当它有吧。”
Cipher消失了。梦也随之崩塌。
……
Stanford从沙发床上醒来,猛地站起,第一件事便是去看那只蛾子。它在老学者的木桌上苟延残喘,抖动着身体,慢慢向Ford爬近。学者其实是不太信万物有灵的说法的,那些有思想有情绪的智慧生物,自然会将它们说出来——但他此刻不敢如此想了。
他将他粗糙的,独特的,被偏爱的手伸了过去。那明亮颜色的小蛾便攀爬而上,虚弱的抖抖翅膀,再一次用一对爪揣摩和勾勒他掌心的纹路。Stanford耐心的等待着,等待它完成自己的事,等待它渐渐虚弱的羽翼,等待一个结局。
它睡过去了。
Stanford在最后只能做一件事,太过熟悉的一件事,简直是轻车熟路。
展翅板,昆虫针,镊子,温水,软化,掏空内脏,展翅,然后是相对漫长的风干——在这之间他接到了Mason的电话,Mabel的文字信息,还有和Stanley一起的去沙滩的邀请,享受初夏。但他最后总会又坐回那个桌前,取下依旧熠熠生辉金灿灿的旧友,向小蛾鼓鼓囊囊的尾部填充棉花,修复好它漂亮的触角,郑重的挂上墙。这是他从传送门回来之后制作的第一个标本,也许象征着那个他期望已久的好日子的正式开始。
空荡荡轻飘飘的失落油然而生,而Stanford把它视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