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网易轻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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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号仿生人YIBO，常规系统自检完毕。

修复关于表情设定的颜艺项BUG。

情绪系统安装适配度80%。

情感数值0%。

资料库国内外偶像剧已阅一千零五份。

外貌新增设定测试完成，暂未发现任何BUG。

实验舱即将关闭。

肖战仔细检查了自己昨晚挑灯夜战的新程序，疑惑说，“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YIBO轻车熟路的从沙发上拿起衣服穿上，一头蓝发被他的动作弄的乱糟糟，但这是肖战新增的转换数据，由营养液供给，不会掉色，还会像人类一样按照正常的速度生长，只要YIBO稍稍动动数据就能恢复正常。

肖战说，“那些偶像剧，你觉得哪部最好看？”

YIBO撇了下嘴，这个表情肖战很熟悉——他在嫌弃。

YIBO说，“都不好看。”

肖战啧了声，说，“没一个喜欢的？”

YIBO说，“抱歉，程序里没有喜欢这一项设定。”

肖战一拍桌子，说，“少驴我，你的情绪系统适配度80%了！就算这一设定的初始数据低了点，但怎么可能一点没有！”

YIBO说，“还有20%未适配成功。”

肖战狐疑的看着他，说，“真的？”

YIBO说，“我不会撒谎。”

肖战轻轻哼了声，说，“谁知道以后有没有。”

YIBO短暂的无语了一下，此项情绪在适配完成之后出现的概率最高，肖战看见数据报告的时候也无语了。

肖战说，“情绪适配度迟早会到达100%，但这些都是初始的数据，很容易BUG，没有核心程序支持，这也就是一项摆设。”

他咬了下嘴唇，眼睛盯着屏幕上修改过无数遍的代码，喃喃说，“为什么情感程序会一直植入失败呢……”

YIBO回答说，“系统原因是不适配。”

肖战翻了个白眼，说，“别搭理系统提示，它自己就有问题，乱甩锅呢。”

YIBO顿了下，说，“您的前合作伙伴在刚刚又给您发了十一条短信，两封邮件。”

肖战哦了声，说，“说什么了？”

YIBO长话短说，“他想跟您和好，请您帮忙拯救X计划的AI机器人。”

肖战在虚拟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头也不抬，说，“让他滚蛋。”

YIBO说，“好的。”

他顿了顿，又说，“您的导师约您有空出来喝酒，这星期最好。”

肖战吐槽说，“又喝，上次喝到一半就被师娘冲进来拎着耳朵领回家了，我才不去。”

YIBO说，“好的，我来回复。”

肖战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回答看他，说，“等会，你刚刚说喝酒？”

YIBO说，“是的，教授。”

肖战上下打量了下YIBO，说，“要不今晚不改代码了，咱俩出去喝酒切？”

哪怕是作为仿生人，肖战从一开始的态度就是把他当作一个真正的人类来对待，他那栋难得有人来拜访的别墅里也多出了一间独属于YIBO的房间，哪怕他不需要像人类的睡眠，但肖战还是给他增添了休眠的程序，在衣柜里挂满了四季的服饰。

他把YIBO按着坐下来，自己在饰品柜里翻着配饰，无论是长到晃晃荡荡撞着颈侧的款式，还是单颗闪闪亮的钻石，项链手表，戒指辫环，都合适到天生就打着YIBO的标签一样。

肖战顿时有种老父亲的满足感，开开心心给小儿子打扮到帅到走在路上都会被路人多看两眼，还特地给那头自己心血来潮设定的蓝发用原始的方式抓了新的造型，才领着人从家里出发，在车库里开了辆比较低调款，一路飙车到酒吧。

座位选在被搭讪率最高的吧台，点酒点小吃，肖战潇洒的付了钱，把YIBO一个人留在了座位上，而自己则去能看见吧台的隐蔽卡座偷偷观察。

肖战刚离开不到十分钟，一个大波浪的漂亮姐姐就主动坐到了YIBO的身边，纤细的手腕上挂着一串某牌子的钻石手链，捏着杯子慢悠悠的晃，低胸短裙大长腿，肖战刚点了点头，就看见YIBO皱着眉毛，警惕的盯着漂亮姐姐，往后面挪了挪。

肖战：……

一个晚上，各种类型，无论男女都有来搭讪过，可能是因为后期传开来吧台有个搞不定的极品天菜，主动过来搭话的人愈发多，YIBO的反应也根据对方的举动各不相同，但是肖战翻遍了系统日志，别说情感数值有激活的迹象，就连情绪系统的反馈也十分单一。

总而言之，没有任何关于欣赏，喜欢，或者心动的反应。

肖战瘫在了沙发上。

他刚准备喊上YIBO打道回府，就收到了来自于他身上监控程序的提醒，情绪资料库有了新的探索更新，肖战还没来得及仔细看，YIBO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教授，这个人的眼睛有点像你，特别是笑起来的时候。”

肖战翻了个白眼，探出脑袋仔细瞅了两眼，说，“屁啊，哪儿像了，你BUG了吧。”

他没好气的去看数据库更新的内容，心底却默了一默。

这项情绪是来自于仿生人自身的智能探索更新，叫做倾诉欲。

而这种情绪，需要由仿生人自己主动，无指令的产生。

从某种层面上来说。

肖战猛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坐在吧台的YIBO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朝这里投来了目光。

也就是说！

YIBO已经开始有了自己的主动意识！

肖战双眼放光，被屏幕绿油油的光衬的更加吓人，手指不停的在键盘上敲敲打打，对自我更新的情绪进行测试，他从大数据里筛选出了千万张照片一一给YIBO来看，对方的速度很快，十分钟不到就全部浏览完毕，肖战兴奋的说，“怎么样？”

YIBO说，“您指的是哪方面？”

肖战的笑容更加灿烂，说，“不是我想让你回答什么，而是你看了这些照片之后，想说什么？有什么想表达的，或者分享给我的？”

YIBO沉默了半分钟，说，“男女比例为6:4，其中艺人照片为70%，网红比例为20%……”

肖战挥了挥手打断他的数据报告，说，“我不是想听这些，这些我自己看系统数据也能知道，我说的是你本人，你自己，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关于这些照片。”

YIBO皱眉看着肖战，似乎在解析这句话到底有几种含义。

肖战耐心的引导他，说，“就像你在酒吧的时候，你说那个人的眼睛很像我，类似于这种东西，你还有其他的想跟我分享的吗？”

这次YIBO的回答间隔有三分钟，面对着肖战满是希翼的脸，摇了摇头。

肖战咬了下嘴唇，说，“把新增文件夹2浏览一遍，再告诉我你的想法。”

新的照片文件是刚刚的一倍，YIBO的读取速度也调高了许多，这回看完照片，肖战没有主动问他任何话，而是抱胸站在他面前，盯着YIBO的眼睛，神情严肃。

YIBO缓慢的眨了下眼睛，说，“我在数据库里，看见了教授参加毕业典礼时的照片。”

肖战眼睛一亮，说，“还有呢？”

YIBO说，“教授……那个时候看起来比现在胖一点。”

肖战：……

他面无表情说，“没了？”

YIBO回答说，“没了。”

肖战换了个方式入手，说，“今天在酒吧里，你知道那些人为什么要主动过来跟你说话吗？”

YIBO点了点头，“我有看过大数据统计。”

肖战说，“那你能理解这种行为吗？”

YIBO飞快的摇了摇头。

肖战咳了声，说，“你看，他们这些人呢，大部分人都是单身，也有极少部分是……算了，先不说这个，就是他们大部分都是单身的状态，因为想要脱单，所以去了酒吧，在酒吧里看见了你，觉得你就是他们喜欢的那种类型，所以会过来跟你搭讪，这样可以明白吗？”

YIBO说，“教授，您说的这个我明白，但是大数据显示，99%的人都不会在酒吧里找到可以长久在一起的人。”

肖战：……

他扶了下额头，说，“行，那他们就是想排解一下寂寞，寻求一晚上的刺激，这样总可以吧？”

YIBO点了点头。

肖战说，“当初在设计你的时候我就想到会有上线的一天，所以作为最接近于人类的仿生人，你是可以进行性行为的。”

“包括触觉反应，快感反应，我都在极大的程度上将反馈到你这里的数据调到了最高，虽然你是仿生人，但是许多人类拥有的东西，你一样有。”

肖战问说，“现在如果，在酒吧里跟你搭讪的人主动提出想要跟你进行性行为，你会同意吗？”

YIBO第一次把眉头皱的死紧，迅速的回答了肖战，说，“我不同意。”

肖战立马精神了一些，说，“为什么？”

YIBO冷冰冰回答说，“我不需要通过这种行为来增加数据编写的快感，这对我来说没有意义。”

肖战弯起唇角，说，“那如果是我对你的程序指令，要求你选择某位女性或者男性进行性行为呢？”

YIBO看着肖战的眼睛，说，“我拒绝执行指令。”

肖战激动的拍了下手，说，“就是这样！”

“这是你的个人意识！YIBO！”肖战用力攥住他的手臂，说，“如果我将程序更改，强制让你行动呢？”

YIBO说，“W芯片是可以销毁的，教授。可能W系列的其他仿生人会接受指令，但我不会。”

肖战感觉自己有些变态的激动，抬脚朝着YIBO又凑近了些，“因为你没有直接在和人类的性行为上获得我给你编写的快感，所以你对这项功能一无所知，现在我可以直接把这个数据调出来传输到你的大脑中，让你……”

YIBO打断了肖战，说，“我拒绝。”

肖战兴奋的舔了下唇，说，“你还有哪些指令是不愿意去执行的？只是身体接触？”他摸了摸YIBO的手臂，一边观察他的反应，说，“这样呢？”

YIBO没有说话。

肖战立马换了方向，掌心贴在他的腹肌上，隔着薄薄的布料摸到了完美的块垒曲线，说，“这样呢？”

他见YIBO仍旧没有反应，便更过分的把手伸向了对方的屁股，这回，YIBO伸手拦住了肖战。

肖战恨不得现在有台摄像机在旁边记录下来YIBO对于各项行为的反应，这种研究数据完全可以把情感程序的进度拉高一大截，更别说对以后在市场投入仿生人的帮助，今晚这趟酒吧去的可明智了。

YIBO捏着肖战的手腕，语气微微困惑，说，“教授，我不太懂……”

肖战得意的笑问说，“摸别的地方不在意，但是被摸屁股就不喜欢？”

YIBO慢慢点了点头。

肖战用空的那只手去捏了下YIBO的脸颊，说，“这样喜欢吗？”

YIBO说，“这样……没有喜欢不喜欢。”

“哦对对对，”肖战拍了下脑袋，说，“这项暂时没有开发完全，以后再说。”

他喃喃说，“拒绝性行为……嗯……”

肖战此人，十足十的科研狂魔，认识的导师没有一个不在夸他的同时要评价一句太疯，今晚他在YIBO身上所获得的信息量让他兴奋到有些失态，在被YIBO攥着手腕的这一刻，他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不顾后果的朝着对方扑了过去，在YIBO的唇上亲了下。

YIBO突然松开了手。

肖战退开了一些，紧紧盯着YIBO的脸，喘了口气，说，“想说什么？”

他抬手摸了摸YIBO的胸膛，W芯片所制成的人工心脏仍旧保持着规律的跳动，“W芯片没有自我销毁吧？”

YIBO的声音弱了些，说，“嘴唇……”

肖战说，“什么？”

YIBO抬眼对上肖战的眼神，说，“教授的嘴唇，很软。”

情绪适配度100%。

系统检测情绪数据库自我更新，主动情绪名为，喜欢。

情绪含特定因素，暂不能作为情感系统更新的参考，详细说明为，对拥有者肖战先生的亲吻表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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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宿醉的几个人无精打采的坐在办公室里，将那天追王一博那几人的资料反复看了许多遍，平时的活动范围，人际关系，消费记录，打印出来好多页细细排查，想要顺藤摸瓜，但奈何脑袋晕的要命，字都在眼前晃。

反观王一博，神清气爽的站在办公桌边，警服整齐，熨的一丝褶都没有，手里拿着头一天简单审讯的记录，简单的扫了两眼，说，“我去？”

小警察说，“要不今天就您去审？”

“行。”王一博手指摸上领带松了松，说，“老规矩，把监控给我关了。”

小警察自然答应，轻车熟路的审讯室的监控和监听设备一并关闭，帮王一博拉开了门，说，“队长您请——”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

一个多小时之后，王一博拿着口供出来，额前的发有些凌乱，散下来好几缕，领口敞开了些，领带被他攥在手中，皱巴巴的，他随手扔到了审讯室外的垃圾桶里，说，“准备一下，十分钟之后出警，脑子还迷糊的，去用冷水洗把脸。”

小警察一凛，说，“都招了吗？”

王一博嗯了声，说，“衣服都换了，具体的情况等会再说，如果我们赶得及……”他顿了下，说，“顺利的话，应该可以一锅端。”

一行人风风火火，开了三辆车出去，目的地是一处老旧的居民区，出警的困难度也高一些，居民多，隔音差，望风的要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一嗓子能嚎到所有楼层的人都听见，王一博尤其谨慎，便服都是在筒子楼附近揉了几遍，沾了些灰尘才重新穿上的。

纵使这样，队员们还是对王一博那张脸很不满意。

像是什么明星来这里踩点，特效妆来不及化，只匆匆忙忙的换了身衣服一样。

小警察叹了口气，说，“队长，你这张脸，真的是你职业生涯的一大败笔。”

肖战雷厉风行，接近节前，居然也能拉中介出来看房子，一整天跑下来，也只有两三个合他心意一些，离王一博的警局近，环境也不错，他跟中介先预定了这里，塞了个红包过去，打算带王一博过来看之后再决定。

他一整天都没怎么吃饭，想着回去之后压迫王一博让对方给自己煮个泡面应付了事，却没想到他回来比自己还晚，灰头土脸的，手上还缠了一圈纱布，血迹已经干涸，深褐色几乎染透了大半个手掌的纱布，肖战脸色都变了，冲过去扶住他，说，“怎么回事？！”

王一博被肖战不小心碰到伤口，眉间飞快的皱了下，又很快抹平，语气淡淡的，说，“没事，出警的时候发生了点意外。”

肖战说，“严重吗？还有哪里？你衣服都变成这样了，你脱了我检查一下，还有……”

王一博反手捏了下肖战的手臂，说，“没事。”

“家里有医药箱，我换个……”

咕噜咕噜。

王一博顿了顿，说，“换个纱布，然后……”

咕噜咕噜咕噜。

王一博瞥了眼肖战的肚子。

肖战满脸尴尬，说，“那个，医药箱在哪儿？我去帮你拿一下……”

王一博抬眼看他，说，“饿了？”

肖战说，“没……。”

王一博浅浅弯了下唇角，他今天模样这样狼狈，却因为这个笑容有了点烟火气，说实在的，这点伤算不了什么，今天任务的危险系数其实要高许多，更何况以前训练的时候大大小小的伤已经有过许多，多到他自己都记不得了。

他抽回手，抬脚往厨房方向走，随口说，“只能煮泡面了，将就垫一下肚子吧。”

肖战拽住他，说，“你干嘛去？”

王一博说，“不想吃泡面？”

肖战喉结滚了滚，嗓音干涩，说，“这都什么时候了。”

王一博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包扎的乱七八糟的伤口上，视线只停留了一瞬间，说，“没事，不严重，等会再处理。”

他见肖战拉了张脸，忍不住笑说，“真的没事。”

肖战叹了口气，还是不肯让步，说，“先让我看一下伤口吧，家里吃的多，等会我随便找点应付一下就行。”

王一博只好告知了医药箱的位置，让肖战提了过来，放在客厅的茶几上，一样样取出来要用的，才去拆那个队员包的有些惨不忍睹的纱布，肖战无意中瞥了他一眼，发现王一博全程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无动于衷的去拿干净的纱布，说，“很简单的，消完毒之后用这个瓶子里的药水再涂一层，绕几圈就可以了……”

王一博见肖战神情不太对，疑惑的看向他，说，“怎么了？”

他低头看了眼掌心的伤口，往自己的方向躲了下，说，“要不我自己来……”

“你喜欢做警察吗？”肖战突然打断了他的话，“我问的是现在。”

王一博没有任何犹豫就回答了他，“不喜欢。”

他神情有些疲惫，说，“今天出警，算是端了那些毒贩的老窝，查获的毒品装了一车还多——别的小队看我们都只想到要升职了，但之前呢？这群人不是没有遇见过警察，无声无息死在他们手里的也有好几个，没人记得他们。”

王一博嘲讽的笑了下，“抓不完的罪犯。”

“见的太多了，懒得说了。”王一博用力的咬了下嘴唇，消毒水大半瓶洒在了伤口上，稀释了血顺着指尖滴落到脚边的垃圾桶里，他喘了口气，说，“那个大学生……刚毕业就能来我们队，他父亲是做生意的，跟我们局长是朋友。”

肖战沉默的捏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往自己面前拽了些，拿着干净的纱布一点点把消毒水给擦干净，用面前蘸取王一博之前说的那瓶褐色的药水，动作极轻的在伤口上涂了两层。

他拿着纱布一圈圈帮王一博缠上，面无表情说，“辞职吧。”

“我爸那里，我去说，阿姨那里，我也去说。”肖战垂着眼，小心翼翼的把纱布绕过来，“无论晚不晚，之前想做的事情，都去做。”

“我爸让你做的事情，如果不想去做就拒绝，觉得不礼貌就稍微委婉一点，”肖战将纱布打了个结，说，“以后别人再想让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就让他滚蛋。”

“你要是不好意思说，我来。”

王一博看他这一副母鸡护崽的样子，好笑说，“怎么了？”

他还没来及说点什么安慰，肖战就突然搂了过来，避开了王一博受伤的手，将对方的肩膀拥的很用力，哑声叫他，“王一博。”

王一博低低的嗯了声。

肖战说，“……对不起。”

王一博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抚了下肖战的脊背，说，“你不用跟我道歉。”

他轻轻捏了下肖战的后颈，说，“我下面给你吃？”

肖战；……

还没等肖战说什么，王一博先笑了起来，他像哄小孩似的，又摸了好几下肖战的后脑勺，说，“行了，没事的。”

有些亏就是要永远吃下去。

有些事情，也总要有人去做。

哪怕他再厌恶这个职业，在穿着便装，休假的时候，在车上看见扒手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冲上去拧了人反剪双手带回去。

看的越多，做的就要越多。

王一博准备再哄几句，就去厨房煮袋面让肖战垫下肚子，毕竟饿久了对胃不好。

他话溜到了嘴边，还没说出口，肖战就松了手，在他面前蹲下了身。

王一博说，“肖战——！”

肖战垂着眼，脸颊边鼓起来一大包，吞的十分艰难，哪怕他特意小心的收起了牙齿，却还是会忍不住刮蹭到，王一博皱起眉硬忍下了，被他抬眼时刚巧捕捉到，便只能用舌头多舔了两下那处作为安慰，他的技术说不上好，看了点片之后的临时上阵，整根都含不下去，只能另走捷径，柔软的舌尖在顶端的小孔拨弄了好几个来回，便听见王一博的呼吸粗重起来，按住了肖战的肩膀想要把他推开。

肖战抬眼瞪他。

眼眶红的要命，湿漉漉的含着泪似的，连睫毛也黏成一缕一缕。

王一博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

他用力闭了闭眼，眼前还都是肖战瞪他时的样子，满眼的水光，稍微挺腰就能让他落下泪来。

王一博粗喘着伸手捏住了肖战的下巴，对方嘴唇红的要命，连带着那颗浅色的痣都被润了水色，拉开一段银丝。

肖战拍开他的手，重重喘息了好几下，甚至于，不自觉的舔了下嘴唇。

他就这么盯着王一博，又重新凑上来，含住了硬的要命的事物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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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x俏皇帝

0.1

天启元年。

明昭国新皇登基，改国号天启，立都于金陵。

天还没有大亮，东方一道柔和的鱼肚白，天边的星辰还淡着，本还闷热的天气，不知怎么的忽就下了一场飘飘洒洒的大雨，下雨来时凶，退时也快，徒留那雨滴寂寥的从房檐滴落，落到那小池塘中，两条鱼儿像是得到了恩赐一般，游得正欢。

寿康宫里的釉面乳白莹润的三足香炉里，着的是上好的沉水香，朱窗精雕，檀木香几。

清一色的都是低眉做事的蓝衣宫女，挽着双环髻手捧着香膏迎蝶粉，站在黄花梨木根雕梳妆桌前。

铜镜前是已经梳妆打扮好了的女人，一身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华服，长及拖地，细腰云带束，岁月勾勒出的皱，也挡不住雍容华贵之气，上好螺子黛勾勒得一双凤眼明艳不可方物，沉静雍容之中更带凛然威严。

梳妆桌上放着的是一只九凤金玉珠钗，九凤栩栩如生，每一只嘴含硕大的夜明珠，在白日里也折射出华贵的光芒，奢华无比的珠钗与头饰，无一不在昭告着主人尊贵的身份。

金丝勾的凤尾轻动，珠链声响，明皇的龙纹在珠间一皇，俊美的男子已经行了一个端正的屈礼

“给母后请安。”

端坐于梳妆台前的太后，望镜眉眼轻动，面无表情的脸立马勾起笑，转身虚扶了一下

“战儿来了，来，快起来。”

明昭国的新帝肖战起身，太后依旧是抿着唇笑得慈爱的模样，虽保养得甚好，却依旧有岁月的痕迹堆积在眼角

“我儿昨夜批奏折辛苦，怎的这么早就过来了。”

年轻的新帝长的俊秀非凡，一张不知迷倒多少臣民少女的脸庞，此时是带着让人沉醉如是春风的笑，眼眸微弯的笑颜，惹得好几个宫女偷偷红了脸，声音温柔

“自是想母后了，便早早的过来跟母后请安，望母后身体康健。”

太后笑了笑，轻拉住肖战的指尖

“前个儿忆起先帝，不忍伤了怀，可昨日涟儿进宫来陪我，说说笑笑的倒也疏解些。”

肖战眼眸之间闪过异色，却也是只是转瞬即逝，恢复成沉静的面容，眉间带笑

“郡主自然是冰雪聪明，懂得如何讨太后欢心。”

太后点头，却又如突然想起来什么道

“涟儿下月就要行及笄之礼了。哀家还不知道赠她何物呢。”

肖战拿起桌上才续上水的白釉勾彩的茶杯道

“母后送何物，都是极大的恩赐，郡主定能得您福泽庇佑。”

“女孩子家，最大的福泽，不就是嫁的一得意郎君。”

太后说着，请抬凤眼，从铜镜之中，望向身后年轻的帝王。

“你说是吧战儿。”

肖战低头饮茶，那水色沾染了唇，使得那唇色是比女子胭脂还要娇艳的红，勾勒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在满室的寂静里，他的目光与太后在镜中相视，最终他缓缓的道

“自然。待郡主及笄以后，我定会寻朝中青年才俊与之相配。”

死寂，华美金玉台柱装点的宫殿里，年轻皇帝的声音回荡，却没有回音，空气仿佛都在停滞，跪地的奴才们，连呼吸都忍不住悄悄屏住。

最后是一声短促的笑轻响，太后雍容的面孔沉如水，淡淡道

“既如此，皇帝做主便是。”

抬手抚过鬓角，身旁跪着的嬷嬷立马扬声道

“请太后簪发。”

跪地长拖而起盘中，正是那只九凤珠钗。

太后未动，身后的明黄衣衫却是轻动，肖战拿起珠钗，对着镜，熟练轻巧的将它插入了太后的发髻之中。

太后对镜轻笑

“皇上的手艺甚好。不愧是……从小练的。”

顿时殿中屏息的抽气声细微响起，跪地的奴才们好几个都忍不住躯体颤抖。

哪知皇上并没有生气，而是依旧和煦的轻笑

“能为太后尽孝道，是朕的福气。”

太后的面色终于在此时出现了松动，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她冷声道

“好。既然皇上这么想尽孝道，那这两日趁休沐，去皇陵陪陪你父皇吧。”

年轻的帝王屈礼道

“喏。”

皇陵的行宫依山傍水而建，掩于麒麟山之中，引一温泉水进山间做瀑布之状，坠于青木绿草间，腾起的水汽之间，肖战背着手，闲散的缓步走着。

今日他只穿了一件常服，玉冠束发一袭月银线勾罗衣，绣着竹叶精致暗纹金丝滚边与那手上羊脂玉扇相会的应，剑眉之下如水眸子甚是温柔，薄唇微抿勾着多情笑意，玄纹云袖，随风摇曳，遥看去好一个温柔如玉的公子，身如玉树，貌若画。

身旁跟着的侍卫，却是开口道

“陛下就不恼，这是太后娘娘在给您脸色看呢。”

这侍卫长一身黑衣配这玉柄刻龙纹的御赐之间，面色黝黑浓眉剑眼，身躯魁梧高大。

肖战摇扇道“在这行宫之处，景色宜人，老妇的脸色自然是递不到这么远。”

对于皇上言语之间的冒犯，侍卫长早就习以为常，可还是严肃道

“最近她正在到处奔走牵线，陛下准备如何应对。”

“能怎么应对？”肖战摇扇“她不就是希望，我那表妹能位主中宫吗，朕把那清涟郡主接进宫来，她也就消停了。”

“不可啊，陛下，如果郡主坐上中宫之位，左相与太后之势会更大，到时候陛下就会更加受制于人啊……”

“常四，你说今日是吃炙羊肉好，还是醋溜鱼好？”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陛下，这……”

“得，都不用吃了。有人专门送吃的来了。”

肖战说着，便收扇上前，果见前方不远处的槐树下，站了一清丽美人儿，女子简单的垂云髻，发间步摇不多翠玉绫罗簪子一枚，晚上银镯一对光泽流动，宫缎素雪绢裙，外披白色纱衣，正是起风之时，裙幅如月华流动办轻轻泄地，身量纤细仿佛风一吹便倒，身后的小侍女手上，还提着一竹篮。

看着肖战走近，远远的就行了礼

“参见陛下。”

“清涟郡主好雅兴啊，也来这麒麟山间玩耍？”肖战轻笑着道。

他本就生的好看，此时一笑于着青山绿水之间，更见起俊逸温润之气，一笑之间竟让清涟忍不住的微微目眩，声音娇柔

“涟儿听闻麒麟山是灵气聚集之处，盛产灵芝，想着为太后娘娘寻上一株，能让太后身体康健。”

“郡主孝心真是令人感动啊，可寻着了？”肖战问。

“涟儿来得不巧，并未看见，到底是涟儿福薄……”

“那便有一株，郡主未看见？”肖战打断道。

清涟郡主面上一僵，立马往他手指的地方看去，果见树下有一褐色扇形之物。

她惊喜的叫了一声，赶忙过去土中，将它拾起，葱白的指尖都沾染上了泥土，献宝似得捧到肖战面前。

“陛下，您看……”

可凑近了，肖战才退了几步，咦了一声

“郡主，是朕看错了，这好像就是寻常磨菇，怎的郡主出来寻灵芝，却不知这灵芝与蘑菇的区别？”

郡主的一张小脸顿时僵住，捏着那株污浊的蘑菇，也不知道是该如何，好看的妆容，都遮不住青白的面色。

肖战指尖轻抡，那扇面印声而开，声音清润如是山间流水他道

“看来，郡主还是应该多读书方能见识长啊。朕先走了，郡主慢慢找……”

眼神落在她指尖那株蘑菇上，短促的哼笑了一声

“蘑菇吧。”

“郡主脸色很不好看呢。”常四在肖战身后道。

肖战啧啧了两声，踏梯而上

“那个老妇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蠢货是撑不起她振兴母家的伟大愿望的。”

收了扇同他道

“你退下吧，我倦了。”

常四鞠躬告退，行宫的汤泉殿口，已经候了人，整整齐齐的跪拜这一众奴，肖战踏殿而入，引的那一汪温泉水，已汇聚在正中的三彩脊兽，漆金莲花纹玉髓底的池中，前廊檐上垂了轻纱而下，融在温泉水而起的水雾之中，轻纱幔帘水汽氤氲，池中坠的玫瑰馥郁芬芳，宛若仙境一般。

肖战由人从暖阁宽衣，入水浸泡了许久，才算是舒展了筋骨，缓步踏出，服侍的人立马给他换上轻薄干净的浴衣。

贵妃榻边已经备上了酒跟水果，泡浴之后，他通常都会在此小憩片刻，穿着薄入纸绢的浴衣，松垮的给自己打了一个结，他躺上软垫。

半阂着眼，看了一眼准备背身垂头，要出去的太监，对着队尾的那人道

“你过来，替朕捏肩。”

正准备退出的一队人，都有些羡慕的望着走运被点的那人。

只见那人低垂着头，只露出一截子白如玉脂的脖颈，坠着一粒淡痣。

众人退下，只那一个小太监，缓步上前，跪在椅边，指尖轻按上了肖战的肩膀。

“劲儿还挺大。”肖战哼了一声。

背后的人放缓了劲，肖战爬着歪了头，闭上了眼。

一室寂静里，小太监的手宽大温热，慢慢退去他的浴衣，掌心摩挲在他背部的光洁肌肤上。

皇帝有一缕比女子还要纤细的腰，此时平爬着，那腰窝美好的曲线也是展露无余，小太监的指尖从上而下，落在那深陷之处，指下之意却是越来越缓。

从一开始的重力，变成了轻触，让肖战觉得痒，那痒不恼人，却是莫名的酥麻，让他没忍住，从喉咙里泄出一声轻吟。

“唔……”

“陛下可舒服？”

小太监突然发了声。

那声音低沉如水，不像是寻常太监的尖锐。倒像是一壶沉淀经年的老酒在壶底轻荡，阵阵回声让人欲醉。

肖战觉得刚刚哼的那声太过于的丢面，只是略微点了一个头，就起了身，拢了衣服，不打算再理。

小太监立马垂头拱手，跟在他身后。

肖战拢了衣服，裸着足走了几步，哪知那玉髓砌的池台沾了水，甚是湿滑。他才没走两步，就脚下一滑，往池中坠去。

坠落之人总是不自觉的，拉扯身侧之物，小太监的衣衫摆在指尖一滑，扑腾而起的水花里，两个人印声而落。

肖战沉了水，呛了一下，出了水面，迷了眼的水雾里，看见一张清冷俊逸的脸庞，他虽也看过不少俊俏男子，却无一人如这人一般，脱尘的气质，如是昆仑雪山之巅的雪，冷淡却不淡薄，眉眼生得极好，光洁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此时太监的头冠半落，如墨发丝湿软的贴在脸庞，湿润的水汽更让他显得不是凡尘中人。

肖战喉结滚动了一下，行宫里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俊的小太监？

两人凑得近，小太监眼睫毛上的水珠仿佛都要坠在他脸上，小太监唇动了动道

“陛下，可站稳了？”

声音还这么悦耳。

肖战先是腹诽了一句，才反应过来他所说的，低头望去，之间两人立于水中，衣衫尽湿，小太监的臂膀正牢牢的搂住了他的腰，两人在水中，湿身相贴。

肖战正准备说话，殿外却响起喧闹声。

清涟郡主的声音是隔着门也能听见的娇柔

“陛下，陛下，臣女听见了喧嚣声，陛下可安好，是否有受伤，请容臣女进来关照一二，也好安心。”

肖战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这怎么阴魂不散啊。

门外的声音还在继续

“陛下，在做甚，如此不语，臣女很是担心。”

肖战望着池中的俊脸，在门外的喧嚣吵闹里，勾了那小太监的下巴，贴唇而道

“朕在洗鸳鸯浴。”

.

王一博瞥了肖战一眼。

肖战说，“嗯？”

王一博哼了声，把身上的雪给抖落干净了，说，“不是说跟我说清楚了就放下了？那你还问那么多干什么。”

说完，特别潇洒的甩手走了。

肖战：嘿这人……

他连忙抬脚跟上，跨着长腿，俩人走路跟带着风似的，原本还能再小花园中磨磨蹭蹭一会儿，这下几分钟就到了酒店大堂。

人少，前台的服务员也打着哈欠，看起来心不在焉，拿着身份证磨磨蹭蹭的刷卡，登记系统，一副睡不醒的模样，肖战打量了下四周，酒店的装修年代比较久远，风格也不怎么样，大屏幕上显示的房费也不便宜，他隐隐有些纳闷，这边环境差，距离市中心远，这傻小子怎么选了这儿落脚了。

办好手续的王一博把身份证递给肖战，说，“走吧。”

肖战这才反应过来，说，“你哪儿来的我身份证？”

王一博说，“趁你睡觉的时候从你口袋里掏的。”

他走到电梯面前按键，淡淡说，“放心，照片还能看得过去。”

肖战恨恨磨了磨后槽牙，说，“喂。”

王一博重复了遍他的话，语调有些奇特，加重了音节，说，“喂？”

肖战说，“好歹我还是你哥吧？”

王一博高高挑起一边眉，说，“这会儿又是我哥了？”

肖战梗了下。

的确……他钱包里，还藏着一张王一博的照片，看样子是在哪个证件上小心翼翼剪下来的证件照，边缘仔仔细细剪平了，年代虽久远，但保存完好，只泛了一点的黄，那张还未成年就气势极强的脸在镜头下也无比冷漠。

王一博当时在走读，出入证放在包里，突然之间就不翼而飞了，他本来就是个很讨厌麻烦的人，还要因为重新办证而浪费时间。

现在罪魁祸首抓到了。

王一博抬脚踏进电梯里，四面明明晃晃的镜子，那么多张冷冰冰的脸，看的本就肖战的心虚更没声了，乖乖的跟上，刷卡上楼。

那张照片拢共翻出来不过三四回，肖战向来是个能忍的，那么多年也都熬过来了，这回回来，只要看见王一博，那些克制，稳重，通通被抛却了个干净。

房间是大床房，几十个平方，整面墙的落地窗，窗帘掩了一半，刚好能看见纷纷扬扬的雪，昏黄的路灯，以及他们刚刚在外面留下的凌乱脚印。

王一博单手抄在口袋里，站在落地窗前看了一小会儿，背对着肖战，说，“你的行李我没有拿上来，今晚特殊情况，将就着简单洗漱下吧。”

肖战看着铺整的没有一丝褶皱的大床，眼神飘忽了下，说，“那你呢？”

王一博侧过脸来看他，光柱慢慢从额头滑落到鼻尖，有种琢磨不透的神秘感，“你睡吧，我守夜。”

肖战心头猛地一跳。

明明知道可能是因为任务的原因，但还是忍不住为这句轻描淡写的承诺而心动。

黑夜放出了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在雪夜中虎视眈眈。

肖战抬脚往前走了两步，与王一博并肩而立。

谁都没有说话。

肖战伸出手，用力的捏了下王一博的肩膀。

“如果我留在家里，过正常人的生活，你是不是就可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王一博有些诧异的看着他，说，“什么？”

肖战深吸了口气，说，“我说……”

“不行。”王一博打断了他的话。

他盯着肖战的眼睛，漆黑的瞳仁里隐隐约约，像是燃着一簇火，那火苗消失了很久，初初燃起，光芒微弱，却烫的吓人，“既然做了，就要做到底。”

“你选择的路，别回头。”

肖战失眠了。

他盯着天花板，吊灯影影绰绰的有个轮廓，随着他在黑暗中睁眼的时间越长而越清晰。

王一博把软椅挪到了落地窗前，窗帘只掀起了一个角落，泄了些月光进来，王一博就坐在上面，身高腿长的一个男人，蜷缩起来竟也是小小的一团，发丝柔软，后脑勺圆圆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王一博不动，他也不敢动，怕对方是累极了在沙发上睡着，自己翻身都会惊醒对方。

谁也不知道那些毒贩会不会跟到这里来。

王一博大张旗鼓，从警局门口逗留了许久，才驱车上路。

路上许多目标，隐藏的都很好，明显跟白天的不是同一批人，一时之间也很难辨认，加上晚高峰，也不好在这时候实施追车抓捕，他跟队友一直保持着联系，一直到这里。

这家酒店的地形很好，他们也是在一次出警中发现的，罪犯隐藏了许久，不仅能在他们的包围下逃走，还能迅速的做出反击，自那以后，钓鱼行动总会把地点选在这里。

这些王一博都跟肖战说了。

他讲的明明白白，虽然行动的胜算高，但也是拿命在堵，王一博不仅赌上了他自己的，还赌上了肖战的。

肖战什么都没说。

其实他应该说点什么的，让对方因为愧疚而让步一些什么。

但面前的这个王一博不是以前的王一博，话少却也温柔，有求必应，已经随着那个摊牌的夜晚消逝了。

肖战长长叹了口气。

王一博的声音忽然响起来，把他惊了一跳。

“不睡觉叹什么气？”

他撑着床坐起身，有些尴尬，说，“你还没睡啊？”

王一博沉默了一下，说，“我在出任务，不是出来跟你开房。”

肖战：……

他忍了忍，决定不理会这小屁孩的毒舌，解释说，“有点失眠，可能是认床吧。”

王一博回过头来看他，眼神有些奇异，说，“你不是常年住酒店吗？认床……？”

肖战没好气说，“在家住了几晚，太有归属感了所以认床可以吗？你话怎么那么多？没人嫌过你烦吗？”

王一博瞪了他一眼。

肖战也瞪回去，他眼睛比王一博大些，气势却比王一博低好些，看不出什么凶巴巴的模样，倒惹的王一博忍不住弯了下唇角，说，“……为什么失眠？”

肖战咳嗽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措辞，一句话被他拼凑的乱七八糟，“那个……就是，东西，我本来是想……嗯，你没有看见我的那个包，我找了朋友……”

“我看见了。”王一博说。

他一手搭在膝盖上，静静的看着肖战，“很好看，我很喜欢。”

肖战愣了下，说，“啊……你看见了啊。”

王一博轻轻嗯了声。

肖战看起来有一点紧张，说，“那你喜欢吗？”

王一博忍不住笑，明明刚刚他才说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肖战却又问了一遍。

他也没拆穿对方，回答说，“嗯，喜欢。”

肖战偷偷松了一口气，眉眼舒展开来，卧蚕因为笑容很明显，眼珠漆黑且亮，一字一句慢慢说，“……你喜欢就好。”

王一博却不再接话了。

其实这个头盔和他幼年时扔掉的那些玩具一样，都已经变成了过去式，他再热爱憧憬这个职业，都不会去做了。

他正出神间，肖战已经从床上下来，走过来蹲在了自己面前，下巴垫在叠起的手臂上，微微歪着头，说，“王一博。”

王一博习惯性的要往后退一些保持距离，就被对方给拉了过来，说，“退什么退，我有话跟你说。”

王一博说，“你又要说什么？”

肖战抿了下嘴唇，说，“那我就做到底吧。”

王一博拧起眉毛，说，“什么？”

肖战上身前倾，飞快的在王一博的唇上亲了下，气息有些不稳，说，“我选的路，哪怕撞到头破血流，我也不回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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