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轩源】春日重逢
角色存在ooc,勿上升正主
不喜勿入
谢谢支持
\\\\٩( 'ω' )و ////
[图片]
00
张真源拖着行李箱,大学毕业后,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城市。
他用父母留给他的积蓄在这里买了店面准备开一个甜品店。
张真源喜欢吃甜品,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巴胺的作用,甜品能让他心情好很多。
“你好,是张先生吗?我是先前和你联系的房主。”
选择这座城市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个便宜实惠的店面在这里罢了。
“这是房子的钥匙,上面都明确标注了对应房间,只有这一串。一楼是原来的店面,二楼是住的地方。”
张真源道了谢,接过钥...
角色存在ooc,勿上升正主
不喜勿入
谢谢支持
\\\\٩( 'ω' )و ////
00
张真源拖着行李箱,大学毕业后,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城市。
他用父母留给他的积蓄在这里买了店面准备开一个甜品店。
张真源喜欢吃甜品,也不知道是不是多巴胺的作用,甜品能让他心情好很多。
“你好,是张先生吗?我是先前和你联系的房主。”
选择这座城市没有特别的原因,只是因为这个便宜实惠的店面在这里罢了。
“这是房子的钥匙,上面都明确标注了对应房间,只有这一串。一楼是原来的店面,二楼是住的地方。”
张真源道了谢,接过钥匙,签了一些合同,就算真正的成为新房主了。
他同原来的房主逛了一下屋子,张真源在心里默默盘算着,一楼需要简单装修一下,后厨的厨具还能用,后续还要购进材料,父母留的钱不一定够,他还得先工作一段时间攒些钱。
业余时间还得学习做甜品。
“你穿的会不会有些少啊?”原来的房主关心地问道。
张真源本来没太在意,他这么一提真觉得有些冷,自己的衣服相比对方来说太单薄了。
“我们这的春天就这样,来的快去的也快。真正的算得上春天必须得是四月初,再早些还太冷了,再晚些就开始热了。”
春天。张真源不是很喜欢。
春天太美好了,万物复苏,莺歌燕舞,柳绿花红。
可人生哪有那么美好。
张真源父母离异,还在读书的他借住在姑父姑母家,除了吃饭就是躲在自己的房间里。他不愿太麻烦姑父姑母,而且人家也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自己融入不进去。他只想赶快长大离开这里,去到能容下自己的地方。
张真源不是没喜欢过春天,只有短暂的时光,因为宋亚轩。
01
那个时候的张真源还在上高中。
有一天,他回了家后,才发现自己的作业丢在了班级,只好回到学校去取。
教学楼里漆黑一片,张真源打着手电上了楼找到座位后准备回家,却从窗户看见对面艺术楼的音乐教室里的钢琴旁坐着一个人影。张真源出于好奇,向那里走近。
越近听的越真切,有钢琴传来的声音。
很悠扬,很婉转,像涓涓细流,不缓不急。张真源被这琴声所吸引,轻轻推开教室的门,不惊动里面的演奏者。
张真源看见一个少年笔直地坐在钢琴前,从背影看上去体型修长,手指灵活地弹奏着,月光从窗户中流淌进来,柔软的,照在钢琴和那个少年身上。
那少年不为来者所惊扰,依然陶醉在音乐的高潮里,张真源一时也听愣了神。
张真源学过一段时间的乐器,他很喜欢音乐,只不过后来就没机会再碰了,今日听到如此优美的钢琴声倍感亲切。
乐曲声渐渐沉了下去,少年按下最后一个音,回过头来,笑着问:“好听吗?”
张真源吓了一跳,不好意思地红了脸,点点头:“超级好听。”
“你会钢琴吗?”
“学过,但肯定没你弹得好。”
“你好,我是宋亚轩,交个朋友吧。”
“我叫张真源。”
这个春天,会不会因为遇见你而变得不一样呢。
02
宋亚轩认识张真源后天天都要黏着他,一下课就往隔壁班跑,把张真源叫出来聊天。
两个人像是有说不完的话,每天中午一起去食堂吃饭,放学一起回家。
午休的时候会跑到天台来,听宋亚轩弹吉他;傍晚放学两个人有时会在学校拖久一点,跑去音乐教室弹琴。宋亚轩教了张真源很多音乐上的东西,张真源也是宋亚轩最忠实的听众。
两个人互相陪伴了一年,张真源走出了那个小房间,他的笑容变多了,宋亚轩也遇到了最懂自己的听众。他们成为了彼此的知音。
“张哥,走吧去天台。”
“怎么了亚轩,你怎么那么急?”
“哎呀快去嘛,有惊喜。”
宋亚轩抓着张真源就往楼上跑。宋亚轩神神秘秘地从暗处抱出一把吉和准备好的蛋糕。
张真源瞬间懂了,会心一笑:“你怎么知道今天是我生日的。”
“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就怎么知道你生日的。”宋亚轩说道。
宋亚轩的生日张真源送给了他一张券:生日愿望券,以后可凭此券兑换。
“这算什么,一张白纸?”宋亚轩觉得好笑,眯着眼问道。
“生日愿望券啊。想给你买把吉他,可惜太贵了,只能等我成年了经济独立了给你买了。”张真源遗憾地说道。
“这是我收到最特别最喜欢的礼物。”宋亚轩高兴极了,紧紧抱住张真源,还用头蹭蹭张真源的颈部,像小狗一样。
张真源红了耳根,推开宋亚轩,摸摸他的头:“你喜欢就好。”
父母不在身边,张真源没有了过生日的激情,已经好久没有人为他准备蛋糕了。
宋亚轩让他坐下,做好准备。
“这么神秘?”
“咳咳。大家好,欢迎来到属于张真源的春日演唱会,让我们热烈欢迎宋亚轩带来表演。”
张真源笑的不见眼,配合地欢呼着。
宋亚轩第一首就弹了生日快乐歌,接连几首,都是张真源喜欢的歌曲。
“最后一首歌啦,这是我自己写的,虽然还没有完成,但已经有主旋律了,小张张要注意听哦。春天的歌送给出生在春天的张哥!”
宋亚轩深呼吸,手指开始拨弄琴弦。
春天将要来临
你在向我靠近
这个温暖的季节
只因你更美丽
春天花会盛开 我与你同在
就这样手牵着手 一直不分开
张真源被眼前的少年晃了眼,他听见了春天,歌声和自己心跳的声音。
03
宋亚轩的梦想是站上更大的舞台,让更多人能听见自己的歌声。
张真源希望宋亚轩能如愿,他也值得被更多人喜欢。
所以在学校元旦晚会上,宋亚轩在张真源的鼓励下站上了舞台。
宋亚轩第一次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他紧张的手足无措,在舞台上愣了许久,他的目光寻觅着让他安心的存在。
张真源正在观众席第一排,轻轻向他挥手,用口型说到加油。
宋亚轩这才有了勇气,深吸一口气开始了表演。
节目极其出彩,被许多人录了下来上传到了网上,宋亚轩的歌声得到了更多人的喜欢。
“好青春的声音啊。”
“是啊,这个弟弟好厉害。”
“感觉被他的声音洗礼了。”
机缘巧合下,一家经纪公司找到了宋亚轩,希望他可以接受公司的培养日后送他出道。
宋亚轩高兴极了,立马与张真源分享这份喜悦,张真源也发自内心的祝贺他。
公司的培训开始,宋亚轩就忙碌了起来,又要每天去训练,又不能落下学习。张真源能和宋亚轩的待在一起的时间也越来越少,张真源又总是一个人在校园里了。
每晚回家,张真源的手机上就收到了许多宋亚轩的信息,都是分享自己的一天还有训练视频,还有一些小小的诉苦。
张真源能明显感觉到宋亚轩的声乐水平上了一层楼,可照片中对方泛青的眼底让他心疼。
这一年的春天,他们都在努力奔赴,没能陪在彼此身边。
04
很快,又是一年,张真源的生日。
张真源坐在天台。
宋亚轩今天没来学校,因为公司正在给他做最后的准备,马上就要送他出道。
张真源捏着手里没有送出去的信,他本想今天和最不想告别的人,好好地告别一场,他知道他们走上的是完全不同的道路,只会渐行渐远。
那封信最后写着“我好像喜欢上了你,也因为你喜欢上了春天。”
张真源鼓起勇气想告诉宋亚轩自己的情感。
他们相逢在春天,暧昧的情愫也在春天蔓延,却无法在春天表达那炽诚的爱意。
他等了很久没有等来宋亚轩。
等待的时间里,张真源想了许多,他知道自己的喜欢只会给未来的宋亚轩带来麻烦困扰,要成为歌星的宋亚轩不可能接受一个男生的表白。
张真源只能将爱意掩埋。
本以为上天怜悯他,为他降下那月光一样的少年,却忘了少年终究应该成为明月。
05
宋亚轩是在毕业典礼后一个星期才回到了学校,他的手机收到张真源给他发的最后一条信息。
“我在你的储物柜里留了礼物,再见了。”
他想回复却已经显示被删除了好友。
他彻底与张真源失去了联系。
宋亚轩好不容易赶回了学校,奔向储物柜打开。
里面是一把水蓝色的吉他和一张贺卡。
你的生日礼物已经为你兑现啦
真的很高兴参与你的人生
看到你朝着梦想一步步迈进
我真的很感动
我也要去别的城市实现我的梦想了
加油!
等待你的一定要是繁花盛开的春天
——张真源
这里的春天漫长,可宋亚轩终究是来迟了。
06
张真源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撺掇出了这家甜品店。
还差个店名。张真源站在店外,站了许久。
就叫Spring好了。
张真源也说不清为什么,只是脑海中第一个想出来的就是这个单词。
可能正是意义非凡,才说不清吧。
07
张真源作为良心商家,做的甜品料足,甜度也恰到好处,加上本身的高颜值以及店面装修好看,成了一个小有名气的打卡地。
店里顾客越来越多,张真源也越发觉得忙不过来了。
于是他发布了招聘信息,成功招来了一个帮手——贺娜,一个还在附近读大学的女大学生,没课的时候就会来帮忙。
她来以后,张真源感觉手上活轻松不少。
“贺儿,你今天来那么早?”
张真源在后厨备料,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今天不是周末吗,没有课。”贺娜换上工作服,忙碌起来,打扫着店面卫生。
“张哥,宋亚轩又出新歌了诶。”
贺娜人很好,干活勤快,就是一说起话来可真是没完没了。
告别宋亚轩后,张真源本来不忙的时候才有时间关注他,听听宋亚轩的新歌。
自从身为宋亚轩粉丝的贺娜来了店里以后,张真源倒也跟着成为了最了解宋亚轩行程的人。
见张真源没有回话,贺娜接着说道:“宋亚轩真的每次新歌舞台都好惊艳,这次一定又能独占榜首。他真的好厉害,那么有才华还长得那么帅……”
张真源一边忙着手上动作,一边仔细听着,心里为宋亚轩默默感到开心,他的努力付出,他的才华终究会被人看到的。
如今的宋亚轩已经成了顶有名的歌星,每一首歌都得到大众喜爱,出现在荧屏上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他的歌声,让更多人听到了。
贺娜突然停住了嘴,害怕老板半天不回话不会是嫌自己烦了吧,连忙找补到:“张哥,你也很帅,和宋亚轩一样帅,我们的镇店之宝!”
对于谁是给自己发钱的老板,贺娜还是分得清的。
“你可真会捧我,打扫好了就开始营业吧。”
贺娜把挂在门上的“closed”换成了“open”,打开蓝牙音箱开始播放音乐。
是宋亚轩的新歌《海》。
张真源静静地听着,就像以前一样,他还是很喜欢听宋亚轩的歌声,很清澈,总能让人沉溺其中。
08
“张哥!!!”贺娜猛地推开了后厨的门。
“怎么了,这么激动?难不成天降大帅哥?”
“真的是天降大帅哥!宋亚轩来我们店了!”
张真源抹切草莓的动作愣了一下,他为什么要来,为什么会现在来。
“哦,难怪你那么开心啊。”
“宋亚轩带着帽子和口罩,不过他一跟我说话我就听出来了!他说他来这里录节目,偷偷溜出来想吃点甜品就来这里了。他真的好帅啊,声音也好好听。”
“这份甜品好了,你给他端过去吧。”张真源多放了几颗草莓作点缀。
“诶张哥,他说他在网上看到了好多你的照片视频,想见见你。”贺娜一边接过盘子一边说。
“算了吧客人那么多,我都忙不过来了,让他吃完快点离开吧,别让粉丝发现了。”
贺娜把甜品端给宋亚轩,和他解释道自己老板在忙没有时间,叮嘱他别被人认出来。
宋亚轩紧紧地盯着后厨紧闭的门。
怎么我来找你了,你却不愿见我呢。
09
贺娜赶着回了学校,张真源一个人打扫着店里的卫生,准备关店。
有人推门而入,挂在门上的风铃响了一下。
张真源背对着来人说到:“不好意思,我们已经打烊了。”
“张真源。”
熟悉的声音传来,不用回头张真源已经知道是谁来了。
“宋亚轩,好久不见啊。”
“我今天早上来过了,你没见我。”
“太忙了,哪有时间啊。”
“现在你打烊了,有时间了吗?”
“你又偷跑出来,你不怕你经纪人骂你啊。”
“张真源,为什么就这么离开我?为什么不愿意见我?”
“宋亚轩,你快回去吧,不然被拍到——”
“不要扯开话题!你回答我好不好?”宋亚轩几乎是吼出这句话,带着哭腔。
“好,那我告诉你。”张真源转过身来面对着宋亚轩,“你是歌星是公众人物,我只是个开甜品店的老板,和你在一起我得时时担心会不会被拍到,被曝光到网上。你知不知道你来我的甜品店如果被你的粉丝知道,他们会争先恐后的来这里打卡,我不想受到那么多人关注,我不想我的生活因为你变得一团乱。所以,请你离开,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张真源,这是你的真心话吗。你为什么哭了呢?”
张真源面无表情,眼泪却止不住的滑落,宋亚轩感到揪心的疼痛。
“句句属实。”
“张真源,你别走,求求你听我说完。”
“你送我的那把吉他我一直没有公开弹奏过,你生日的那首歌我写完了也一直没有发表出来,我希望你是第一个听众,也只能是你。”
“我真的很想你,我很早就在网上看到了这家甜品店,照片里我一眼就认出来是你的身影。但我不敢来找你,我知道你离开我是担心对我的前途有影响。所以我拼命努力,去实现我的目标。”
“别说了,宋亚轩。”
“我现在来找你,是因为我已经有能力保护我爱的人了。”宋亚轩一步步走向张真源,“你可以回到我的身边吗,做我最忠实的听众,以恋人的身份。”
为了这句表白,宋亚轩准备了很久。
张真源这么多年从没有放下对宋亚轩的感情,也不可能放下。他本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要把这份感情藏匿起来,直到宋亚轩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心里的防线早已溃不成军。
“不要害怕,张真源。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不是一个人。”
“我喜欢你,张真源。”
张真源最害怕的事还是发生了,但他们都成长了,更有勇气去面对未知的一切,只要是你在身边就行。
张真源终于拥有了属于他的月光,他们拥吻在一起。
这里的春天很短,所幸一切都来得及。
10
“张哥,宋亚轩公布恋情了!!!”贺娜猛地推开店门,向她的老板诉说。
宋亚轩表白张真源后,当晚就告诉了经纪人。经纪人知道宋亚轩心里有个一直放不下的人,没想到如今真的在一起了。
在宋亚轩的强烈要求下,不出一星期就在微博上公开了,没有@任何人,没有配任何图片,只是一句:我在今年的春天,找回了当年在春天相识的人,希望大家祝福我们。
一瞬间,宋亚轩恋情曝光的热搜占据榜首,张真源也被保护的很好,没有任何人知晓。
“听宋亚轩曝光恋情后的采访,好像两个人是高中就认识的朋友,中间还一度断了联系,又破镜重圆失而复得了。这么浪漫的小说剧情,我怎么碰不到啊,真是羡慕。”
张真源不说话,笑了起来。
“张哥,笑那么甜,你也脱单了?”
“快工作吧。”
“啊啊啊,你不否认!果然如此,什么情况,我认识的两大男神竟然这么短时间内同时脱单?”
会不会他们在一起了呢?
张真源吐了吐舌头,心里默默想到。不过这件事就不能告诉她啦。
“贺儿,你准备一下,我去外面黑板上写下菜单。”
“OK,保证完成任务。”
张真源用粉笔写着今日推荐甜品,一阵微风拂过,带来花香。
这里的春天到了。
张真源想了想,又拿起粉笔在黑板下空着的地方写到:春天是用来重逢的。
“那剩下三个季节呢?”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真源瞬间温柔地笑了起来。
只见宋亚轩裹得严严实实地。
“还没走?没工作吗?”
“怎么总赶我走啊。这不是趁春天吗,想和你待在一起。”
“春日用来重逢,所以剩下三个季节呢?”
“当然是用来相爱啊。”
春日重逢 Ehd
尾声
大家好,我是贺娜,是Spring甜品店的骨干员工,今年是我在这做服务员的第三年。
所以,关于我老板和我爱豆在一起这么久,我老板才告诉我这件事,还是被我逼问出来的。
我是内部员工诶,我不配知道吗?
虽然我话多,但嘴还是严的。
看在他们这么甜的份上,原谅他们了。
他们的故事真的好浪漫啊,久别重逢、失而复得,什么神仙爱情故事,我真的会哭。
听说是在甜品店里表白的,快让我好好吸取仙气,让爱情早日降临于我。
宋亚轩公开恋情后行程减了不少,不过还是会发布许多好听的新歌。
但还是有粉丝好奇为什么不出来营业,是在谈恋爱吗?
我想说是的!就在我面前!
本来他俩还躲着我,自从告诉我之后,就太猖狂了!
宋亚轩常常是坐在后厨里陪着张哥,那副不值钱的表情和他舞台上光鲜亮丽的样子反差太大了吧!
不过这样的他也很让人喜欢,是粉丝公认的有担当的好男人!
张哥笑容也比以前更多更甜了,真好。
今天又是被小情侣秀到的一天呢。
Ps:本文所有歌词,歌和人物故事都只存在于本文的故事世界啊,是作者自己瞎想的,千万别影射到现实世界。orz
感觉剧情有点跳脱,会不会推进太快了?
希望大家喜欢吧。
【轩源】美人画皮
昨天轩源太上分了!所以打乱一下排布,今天先发这篇,小宋冲鸭!
张真源第一次见到宋亚轩的时候,他正趴在露台上往下望。
他穿着蕾丝领子的白衬衫和卡其色的五分裤,脚上亮闪闪的牛皮鞋和白袜子装饰着更像是旧式贵族里的小王子,过长的头发披散着落在肩头,脸蛋白皙漂亮,唇瓣鲜红的仿若涂了胭脂,连眼尾也缀着一点点红晕。
他好漂亮,生的像是画中的仙子,从头精致到脚,连无聊撑着头逗弄面前的含羞草都能入画被人传阅,眼波流转间俱是风情。
张真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一个抬眼就被惊艳,呆愣愣站在原地许久回不过神,甚至那少年同他讲话的时候也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你是家里新来的仆役吗?”声音也很...
昨天轩源太上分了!所以打乱一下排布,今天先发这篇,小宋冲鸭!
张真源第一次见到宋亚轩的时候,他正趴在露台上往下望。
他穿着蕾丝领子的白衬衫和卡其色的五分裤,脚上亮闪闪的牛皮鞋和白袜子装饰着更像是旧式贵族里的小王子,过长的头发披散着落在肩头,脸蛋白皙漂亮,唇瓣鲜红的仿若涂了胭脂,连眼尾也缀着一点点红晕。
他好漂亮,生的像是画中的仙子,从头精致到脚,连无聊撑着头逗弄面前的含羞草都能入画被人传阅,眼波流转间俱是风情。
张真源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一个抬眼就被惊艳,呆愣愣站在原地许久回不过神,甚至那少年同他讲话的时候也慢半拍才反应过来。
“你是家里新来的仆役吗?”声音也很好听,如冰撞水脆动悦耳。他微微向外俯身,想看清底下人的模样。
“啊、啊,我是。”张真源感觉喉咙有点发干,他手上还拿着浇花用的水壶,锃亮的漆皮铁桶拎在手里颇有分量,身上灰扑扑的工作服和沾着泥土的鞋边都在昭示着身份,让他在这个漂亮的人面前升起几分羞怯。
“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张真源。”
“挺好听的。”他轻笑:“长得也很可爱。”他说可爱的时候像是在称赞东西,就是那种摆在货架上的、可以随便评头论足的东西。
张真源不知道怎么回应,只好尴尬的揪着裤边,他能猜到面前这人的身份——宋家小少爷宋亚轩,名义上的掌权人,实际上的金丝雀。
他的父母在他十岁时去世,留下大笔遗产,然而过于年幼的继承人没能力守住家业,且身体不好常年卧病在床,只能暂时交由他的堂叔管理,一管就是十年。
谎言编织的再好也只能是谎言,丑陋的真相盖上用权力和金钱交织出来的华美衣袍足够迷惑外人的眼光,起码没人出来质疑过这样的管理。
张真源偷瞄站在露台上的小少爷,他个子高挑,人虽然瘦削但是脸色并不惨白,精致漂亮的眉眼都在彰显活力,这样的人禁锢于笼子中,就是折翼的天使。
“上来陪我说说话吧。”小少爷冲他招手:“很久没看见这么年轻的新人了,看来我同管家说的话还是有点用处。”
张真源很犹豫:“这不合规矩。”管家安排给他的工作是园丁,只要负责好花园里的花就足够,如何能上小少爷的阁楼呢?
“一点小小的话语权我还是有的,你不用担心受惩罚。”宋亚轩拿手指敲了敲脸颊:“还是说你不想同我说话?是觉得我太无聊了吗。”
“没有!不是!”张真源连忙否认:“同您说话是我的荣幸,只是我衣服和鞋都是脏的,怕上去污了您的房间。”
“这有什么关系,叫他们打扫不就好了。”宋亚轩笑的眉眼弯弯,声音极度蛊惑:“外面太阳这么大,快上来吧,我屋里有茶和小蛋糕,陪我说会儿话就好。”
张真源无法,用水壶草草冲洗了下手,向阁楼上走去,宋亚轩就站在楼梯口迎接他,见到他,直接抓着他的手腕把他带入房间,将桌子上的甜品架整个推到他面前:“你看,我有很多小蛋糕,你想先吃哪种?”
他像个和朋友分享收藏品的孩子,眼眸里闪烁着纯洁透亮的光,丝毫不在意灰扑扑的工作服和沾着泥土的鞋子,神态自然的牵起他的手万分熟稔。
张真源没办法抗拒这样的亲昵,甚至因为过近的距离而面颊飞上红晕,他能闻到小少爷身上清爽的柑橘味,看见他脸上细微的表情,比在下面的时候更漂亮,一眼就能倾心。
“我吃这个吧。”张真源从架子上拿下一块草莓蛋糕,他原先只从橱窗里见过这样精致的甜品,每一个都价值不菲,只敢路过的时候在橱窗外看看,甚至过生日时候的愿望都只是能买一块蛋糕而已,现在却有一整个甜品架摆在面前。
他吃东西的时候喜欢蜷缩起身体,小小一团,目光专注的盯着面前的蛋糕,吃的脸颊鼓起来,宋亚轩盯着他,眸光闪动,嘴角勾出一抹笑容。
“你嘴角沾到奶油了。”他凑过来,拿帕子去擦他的脸,手指拂过面颊温温的,距离近到能看见小少爷煽动的睫毛,鸦青色的羽睫打下一点阴影,漂亮的眼睛秋水潺潺,嫣红的唇瓣咬住露出一点贝齿,无处不是诱惑。
张真源被这个距离惊到,椅子发出巨大的摩擦声,在静谧的空间无限放大,宋亚轩没怪罪他的无理,反倒笑起来:“别惊慌啊,我又不是要吃你。”
“你知道我是谁吧?我叫宋亚轩,常年住在这个阁楼里,身边都是上了年纪的仆役,很久没看见与我一般大的人了。”他拿起桌子上的茶壶,给张真源倒了杯红茶:“我只是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吓到你了是吗?”
张真源想,他偷听见的话原来都是真的,宋家的小少爷,就是披着光鲜亮丽的皮而被囚禁在笼中的鸟而已,身边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也无法出去,整日困在这个庄园里,虽然坐拥富贵却也受尽限制。
他心软,见不得面前年轻男孩受了委屈又隐藏期待的模样,挣扎良久才大着胆子坐回位置,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您是少爷,我只是一个仆役,陪您说话是应当的,您以后要是有需要,可以随时叫我。”
“别搞这么生分,房间里只你我二人,直呼名字未尝不可,况且我想寻的是个能说贴心话的人,你要只当我是少爷,可就浪费这份心意了。”
“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太好吧?少爷,防人之心不可无。”小少爷未免也太单纯了点,只是看见一个和他年龄相仿的仆役就能把人拉进房间想要谈心,举止如此亲昵,若是一个怀着坏心思的人另有图谋,小少爷可就惨了。
“你第一次见我,我却不是第一次见你,我已经在阁楼上观察你好几天了。”宋亚轩指指露台的边角:“我看人很准的,你对花草都能如此爱护,心肠必定不坏。”他看了何止几天呢。
“谢谢少爷抬爱。”张真源终于露出笑容。“别客气,多吃点。”宋亚轩又递给他一碟饼干:“你多大了啊?和管家签了多久的契?家里有什么人?”
“我21岁,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的,和管家签了三年的契。”张真源知无不言,他没觉得这些有什么好隐瞒的,宋家再不受宠的少爷,也是含着金汤匙的富人,不会从他身上图谋什么。
“那你比我要大一岁,论常理我还该喊你声哥哥。”宋亚轩咯咯笑出声,不知道哪里戳到了他的笑点,但是他笑起来实在好看,白皙的面颊染上两分红晕,明媚又艳丽。
“别打趣我了。”张真源有点不好意思:“你平时都待在阁楼上吗?”他来宋家也有一个星期,平时都从仆役的口中了解宋少爷,今天是第一次见。
“也不全是,每天上午我会去主楼书房上课,下午去琴房练琴,偶尔也可以翘掉,闲暇时间算多吧,只不过我比较喜欢待在自己的阁楼。”
他们开始攀谈,像真正的朋友一样,距离感消失的迅速,张真源发现宋亚轩很平易近人,且学识渊博,和他聊天让人愉悦又放松,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遭了,我花园还没有打理!”张真源看见暮色沉沉才知晓时间的流逝,想到被自己扔在外面的水壶,不由得暗叫糟糕,如果没完成任务,是会被罚钱的。
“少爷,我得赶紧走了,花园不打理完我今天的晚饭就会泡汤。”张真源站起来要走,却被宋亚轩拦下。
“我可以跟管家说把你调来我身边,你愿意吗?”他放下帕子去捉张真源的手,指尖摩挲着手腕,偏偏脸上满是无辜,水盈盈的眸子写满期待。
“你会很轻松,不用再去打理花园,也不用担心完不成工作没有饭吃,只要待在我身边陪着我就好。”
他给的条件足够诱人,下午的交谈也足够瓦解防备,张真源只犹豫了一下就点头同意,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很荣幸。”
“我也很开心。”宋亚轩摩挲着他的手腕没有放开,羽睫轻眨,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唯有上扬的嘴角表明心情。
如宋亚轩承诺的那样,张真源日常非常轻松,只用围着少爷一人转就好,帮他准备换洗的衣服、上课的书籍、练琴的琴谱,陪他吃饭、聊天、逛花园,倘若不是阶级的差异,张真源恍惚间真的以为他俩在谈恋爱。
与谈恋爱的模式太像了,宋亚轩很会撒娇,早上不想起床的时候就会软乎乎和张真源讨饶,求他再睡十分钟,遇到不喜欢的菜也会皱着眉夹给他,日常的牵手拥抱更是不少,他最喜欢趴在张真源的背上要求他背。
他灿烂的笑容、弯弯的眼睛,凑近时好闻的柑橘味,亲昵的触碰和不设防的拥抱都足够击中张真源的心脏,让他不自主就沉沦在名为宋亚轩的漩涡里。
可是怎么可能呢?宋亚轩是小少爷,他只是个仆役,天鹅不会亲吻乌鸦,少爷也不该落入淤泥,他那样漂亮的人,该好好的站在云端,生活给他足够苦难了,不能由他再添上几笔,他应当做少爷的保护伞,而不是最后的稻草。
他整顿好心情端着餐盘向宋亚轩的房间走去,路过回廊听见两个杂役对话。
“张真源这小子真是走了狗屎运,被少爷看中带在身边,一天天的多清闲啊,拿的工钱还比我们高。”
“抱怨有什么用,有本事你也长的像他那么精神啊。”
“哎你说少爷是不是看中他的脸了?个子高肌肉也结实,不会少爷饥渴了召他暖床吧?”
“你挺会想的啊,倒也不是没可能?”
“上流社会的人玩法花着呢,别的不说,咱少爷这脸是真漂亮,不知道床上什么滋味。”
“要是能上了咱们少爷,哪怕只有一次,命赔进去也值了。”
张真源听见他们的污言秽语只觉得头上火烧的厉害,他放在心尖尖上呵护着生怕磕了碰了的人,就沦为他们嘴里不入流的玩物一样,叫他如何能忍?当即放下餐盘冲上去给了两人一拳。
他自小从孤儿院长大,没少受苦楚,讨生活时候练就的一身打架本事并没有因为入了宋家而丢失,打的两个仆役鼻青脸肿,但也因为过于拼命不设防,嘴角挨了一拳,身上也被踹了两脚。
他对着镜子确定脸上只微微青了一点点后才放心走进宋亚轩的房间,前几天宋亚轩的堂叔回家,没少叫他去参加宴会,都是些乌烟瘴气的场合。
进不去宴会厅只能在旁边干着急,每次看见宋亚轩强撑着笑脸回来都觉得心疼,好不容易送走了堂叔,他变着法哄小少爷开心,这两天刚有点笑模样,可不能因为他同旁人打架再坏了心情。
可谁知宋亚轩敏锐,他还没走近呢就被发现了端倪,直接扯着手腕拽到身前:“谁伤了你?”
他头一次见到宋亚轩冷脸,日常含笑的眼眸都似冰封着霜雪,骤然凛冽的气质如出鞘的锋利刀刃,只待供出打伤他的人就会挥出。
“没、没有,我自己不小心撞的。”他有一点磕巴,却坚持不肯说实话,僵持了两秒之后宋亚轩先败下阵来,抱住他把头抵在肩膀上。
“别让自己受伤好吗,你对我真的很重要。”宋亚轩的手仍旧放在他的后颈上,这是一个挺强势的姿势,想退都退不了。
“别人都嘲笑我的处境,只有你不会。”他攀附着张真源的脖颈,湿热的气息洒在裸露的皮肤上,滑腻的触感有点像蛇,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
“你会永远陪在我身边吗?”房间里只有床头有盏昏暗的油灯,皎洁的月光透过窗棂笼罩在面颊上,让他仿若月下仙子、画中精灵。
“会的。”张真源喉头干涩:“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除非你先抛弃掉我。”我会虔诚的追随着你,当你的信徒,除非世界崩塌生命走向终结,这份信仰才会湮灭。
“那真好,我们不会有分离了。”宋亚轩露出灿烂的笑容:“你想吻我吗?”他是夏娃的禁果,是潘多拉的魔盒,是诸神的宝藏,鲜艳红唇一张一吐之间就是一个致命的问题,偏偏漂亮的脸孔仍旧纯洁无瑕。
张真源呼吸一滞,以为自己肮脏的想法被他发现,脑中拼命的想对策,可唇瓣刚张开就被手指抵住,手指的主人朝他贴近:“我想吻你,你和我有同样的想法吗?”
距离近到彼此的呼吸都能打到面颊上,张真源鬼使神差的点了下头,然后就看见宋亚轩笑起来,月光都会在这样的笑容面前黯然失色,万物为他倾倒。
宋亚轩吻了上来,这是一个温柔的、缠绵的吻,由浅入深,初时只是唇瓣摩擦,再后就是分开唇瓣交换气息,黏腻的水声响在耳畔,极尽浪漫。
一吻结束张真源还没回过神,他不知道这是施舍还是梦想成真,呆愣愣的看着宋亚轩,而宋亚轩抚摸着他的头发略带几分无奈。
“还没明白我的意思吗?”他又啄吻了一下张真源的唇瓣:“我喜欢你,想同你在一起,我们一辈子都在一起,不分离好不好?”
张真源激动的说不出话,只狠狠点头,梦想成真带来的巨大惊喜充斥着胸膛,他紧紧搂住面前的爱人,只觉眼眶湿润。
“想不想体验一下快乐的事情?”宋亚轩把张真源推到床上,贴近他的耳朵轻咬:“放心交给我吧,你会爱上这种感觉的。”
吻逐渐落下,烙印在每一寸皮肤,春天对樱桃树做的事情,一件不落的施展开来,绮丽多姿。长年锻炼的身体柔软而富有活力,折腾起来也只是隐忍的呜咽,泛红的眼尾为夜色更添几分风韵。
擦去怀里人脸颊上的泪痕,给人细心的裹好被子,宋亚轩披了件大衣走出房间,径直来到二楼的书房。
“我堂叔已经活的够久了,这个年纪的人安逸的走也能算个喜丧,替我多准备点元宝纸钱。”宋亚轩随意翻看桌子上的文件,漫不经心的决定着人的生死:“还有今天和真源打架的两个仆役,逐出去,放话说他们手脚不干净在宋家偷了东西,其他家看着办。”
管家恭敬的俯身听候着他的吩咐,犹豫半晌,还是忍不住开口:“少爷,张少爷万一知道……”
没等他说完就被宋亚轩打断了:“他不会有机会知道的,我也不会容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他想要什么,我都有能力满足。”他想要乌托邦,他就给他构筑乌托邦,他想要宋亚轩是个漂亮纯洁的少爷,他就能装扮出纯洁无辜的样子。
他想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都能为他采摘的到,前提只有一点:他不能离开他。张真源是宋亚轩的底线,也是他的软肋。
“管好你手下的人,但凡有一点端倪让真源察觉到了,后果你们都知道。”他仍挂着灿烂的笑容,却没了天真的样子,几分森冷几分残忍彰显的淋漓尽致。
管家知道,这才是真实的宋亚轩,美人皮美人骨下是完全的黑心肠,十岁遭逢大难,十二岁能从他堂叔的困囿下回到祖宅,从此韬光养晦一直到十六岁拥有完全推翻堂叔统治的实力,却像猫捉老鼠一样一直吊着,让真真假假的谎言迷惑着外人的视线。
他从前也疑惑为什么有强大的实力却还要装样子奉承堂叔,直到那天跟着宋亚轩出门,在街角看见张真源,他的老板露出一个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需要构筑一个庞大的谎言,构筑一个被欺压的小白花的身份,因为这样的伪装能让他更容易俘获爱人的心。
让张真源丢掉上一份在餐馆打杂的工作,不经意的透露出宋府招人的消息,给他安排在宋亚轩阁楼下整理花园的工作,让仆役们闲谈时说起少爷悲惨的身世,一步一步,环环相扣,都在将这个少年拖入宋亚轩的陷阱。
心思缜密、手段狠辣,与这样的人为敌只会死无葬身之地,但是成为他的爱人,将会享受世间所有荣宠,他的一切温柔与体贴只会对你展现。
管家恭敬的退了出去,宋亚轩扔掉文件,回到房间抱住张真源,外面的凉气钻进了被子使得他眉头皱起,迷糊的睁不开眼,但是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后舒展眉头,主动投入宋亚轩的怀抱,手揽着他的腰把头埋进脖颈。
宋亚轩抱着爱人闭上眼,他知道自己的谎言不可能维持一辈子,面具终有揭开的一天,但必须由他亲自来揭开,而在那天到来之前,他要做的就是让张真源深爱自己死心塌地。
他终于把他十岁时候的绮丽幻想攥在手心,那个明明身处福利院却有着堪比太阳般灿烂笑容的男孩,肯省下自己为数不多的粮食去喂小动物,甚至与自己都没有见面,在听见院长说旁边搬来了一个生病的小男孩之后肯把一个月才有一颗的糖果通过墙缝递到自己手上。
他是他愿意停留在这浊世的理由,是他肯从淤泥里向上挣扎的动力,是他清醒夜里久久回味的美梦。
现在,他如愿以偿。
【轩源轩】平陵(一)
没有骗人,<百年>其实是我2018年写的一个系列,一共有四部,只是一部比一部傻逼,为虐而虐集大成者,最后第三部没写得完……所以我只敢放了第一部出来。
现在反正我也很忙,一月份没时间写,我可以把第二部稍作修改一点点放出来……幼稚文笔预警!
“正道”少侠 小张
“魔教”教徒 小宋
缘, 山移水转四百年,相逢天,对面相看厌
0.
话说这大梁朝,盘踞中原三百九十余年,到了献帝张祐简那一代已是如风中残烛,脆弱不堪。帝王长达二十余年不早朝,大权旁落,奸佞横行,横征暴敛,民不聊生。...
没有骗人,<百年>其实是我2018年写的一个系列,一共有四部,只是一部比一部傻逼,为虐而虐集大成者,最后第三部没写得完……所以我只敢放了第一部出来。
现在反正我也很忙,一月份没时间写,我可以把第二部稍作修改一点点放出来……幼稚文笔预警!
“正道”少侠 小张
“魔教”教徒 小宋
缘, 山移水转四百年,相逢天,对面相看厌
0.
话说这大梁朝,盘踞中原三百九十余年,到了献帝张祐简那一代已是如风中残烛,脆弱不堪。帝王长达二十余年不早朝,大权旁落,奸佞横行,横征暴敛,民不聊生。
后献帝驾鹤西去,哀帝年幼,受控与丞相之手,又十年,丞相弑君篡位,改国号为新,天下群雄大乱,常有人自谓侠士,集乌合之众,胡乱占几个村落,就称帝称王。一时间,哀鸿遍野。
又有红巾军杀入昔日繁华的盛京,号称要捉拿奸相,捉之不得,众怒,在大明宫内抢虐数日,什么奇珍异宝,什么名人字画,什么巧匠天工,能带走的都被红巾军扫掠得干干净净。
就这样还不足以平息那首领之怒, 一把大火,他点了那巍峨的大明宫,烧得天干不雨,足足三月,梁王朝和大明宫一起烧得个干净。
如此这般又过了一百八十年,大明宫的断臂残垣被新的城池覆盖,唯独那乾元大殿前的一百三十三级台阶还依稀可辨。
天下没有统一的霸主,江湖门派大大小小数不胜数,割据政权也是东西南北各有春秋。
弥漫在神州大陆上的硝烟尘土、流离在道的民众、神隐在山间野林的高人,都在期待。
期待一个万众归一的天下霸主。
江州城的茶楼里,惊堂木一下,四下寂静,老先生挺直腰杆儿,摸着胡须道:
“世有传言,得梁玺者,天下归之。”
堂下有初出茅庐的年轻人好奇问道:
“梁玺是为何物?”
老先生买了个关子,不言语,茶楼老熟客们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解释道:
“梁玺自然是大梁王朝的传国玉玺。”
至于那传国玉玺今在何处,众说纷纭,有人说是被哀帝秘密藏起来了,有人说是被那窃国的臣相给带走了,又有人说是被红巾军劫走。
都是传说,真相无人知晓。老先生咳了两声,四下寂静,又道:
“这天下门派,林林总总,叫得上名字的,有九十九家,其中规模最宏伟的,无外乎驻扎在胶东滨海的万德山庄,其庄主稳坐武林盟主十余年,庄众三十余万,正义之师,号令武林。”
“而与万德山庄大相径庭的,就是那最神秘、江湖上闻风丧胆,出鞘必有亡魂,与鬼神谋皮、拥有苍梧榜上十大杀手前九的数九神香宫。”
有押镖过路吃茶壮汉不屑道:“不过九人,何以敌武林之众?”
话音刚落,有一阵冷风穿堂,四下寂静,老先生的胡茬已然被血线染红,壮汉人头点地,双目还是方才那不屑的模样。
“啊!!”
一瞬间,茶楼被惊叫声充斥,人流慌忙涌出。刚还人满为患的茶楼只余下一位老先生、一个窗边喝茶的紫衣侠客、还有一具尸体。
老先生继续讲,“天地之至数,始于一,终于九焉”
1.
江洲,地处两江交汇处,城依山而建,楼宇层层叠叠,有数座虹桥横跨山涧,连绵千峰。在这政权割据,江湖动荡的年代,江州城中的人也是有一日过一日,醉生梦死,不求一壶茶的清净,只求十坛酒的热闹。
江州人好吃,并且无辣不欢。有酒楼名唤“归源”,集江州美食之大成,名扬百里。
这一年,约摸是那梁国灭后一百八十五年,七月半,一位白衣少年,一位穿着万德山庄普通弟子白衣衫的少年,乘舟自东而来,踏上了江州的朝天门码头。
少年有一双如斩刀般锋利的眉,眉宇之间,尽是浩然正气,寻常霄小,自是不敢贸然一视。
此来江州,是张真源第一次出远门,客栈小二见他是万德山庄弟子,自是高看不少,忍不住好奇问他:“少侠来江州做甚?万德山庄要来江州征收弟子了吗?”
少年目不斜视,启声回道:“来寻一人。”
小二略失望,但还是积极狗腿:“何人,我可是方圆五条巷道的包打听!”
似乎没什么好隐瞒,少年又道:“是一位故人。”
“啊,那您认识呀,我可能帮不上忙了……”小二絮絮叨叨,张真源也未作解释。
故,是故去的故。
2.
张真源在江州的第一餐,上了那江州城最高的归源酒楼,唤了一盘辣子鸡。
归源楼大堂里坐满了宾客,人声鼎沸,他占了个临街的小桌,一边注视着蜿蜒而上的街道,一边竖起耳朵听大堂里的人都说了些什么。
父亲说的没错,有人得地方就有消息。
“听说东南那边又打起来了,起因是南粤国的兵抢了北粤国一车粮草。”
隔壁桌的人在聊东南战事。
“我前日听那街边的小乞丐议论,说西村那边有农民掘井挖出了巨大的石雕。好像是神像。”
这是后桌的人在议论。
“你知道那梁国玺么?世人都以为这梁国玺是在哀帝朝失踪的,所以大梁才灭了。”前桌的人在说玉玺的事。
“嘘!可别提梁国玺!提不得!”
“何故?”
“提了会见血!打住!说不得!说不得!”
张真源屏神凝听,却听见一不同于浑浊男声的悦耳嗓音盖住了那边的交谈声,
“这位英雄,这桌还有人吗?店里都坐满了。”
张真源抬头,只见桌侧立了一位少年,这少年身材颀长,着紫边银纹的骑射劲装,面目俊朗,下巴上一颗小巧的痣,微笑起来眉尾下坠,模样十分柔和友善,却和他的穿着不太相称,他手里拿着一张银色的长弓,背上背了个箭筒,能看见筒里的九支彩翎。
张真源替他擦了擦一边的凳子,示意他坐下。然后又专心地听前方那桌人讲话,可惜错过了点内容,那边的人早已把话题转到茶楼血案上了。
得,白搭。张真源回神,见坐在他右侧的少年一双黑漆漆的眼睛盯着他看。
“你是江州人吗?”那少年问他。
“是“张真源答道。
“我也是,可我没在城中见过你。“ 少年又问,”所以你是附近的?“
“江州城这么大,你不可能人人都见过。“张真源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父亲教他,人在江湖飘,最好让对方先自报家门。
那少年笑了笑,张真源觉得他笑得突兀,心中有些不快,只听那少年说:“我叫宋亚轩,是这江州城里的,家住九桥洞,阁下呢?“
“张真源,家在青草镇。“ 对方都自报家门了,便回道。
那少年状似一脸惊异地看着他,令张真源十分不适,只觉自己怎么一出门就遇上这种怪人,他又不好赶人走掉,显得太失礼了。
“你爹娘真不是凡人。” 宋亚轩说着,又盯着张真源打量了一阵。
“我爹娘是很厉害。” 张真源知道自己爹娘厉害,可他实在想不出自己这低调的行装怎么让少年人看出来家世不凡。
“……居然给你起了个同梁武帝一样的名字。” 宋亚轩笑得很神秘。
说话为什么要大喘气……张真源心里暗道,自己本不喜欢读历史,管他那梁武帝姓什名谁。
那边宋亚轩悠哉游哉地说:“真,仙人变形而登天也。源,万流之初也,君王的名字,你爹娘敢给你起,不是凡人。”
张真源被他说得有些不自在,微皱起眉头,“没有这么玄乎,我们镇子上男女老少都管我叫小张。我还是喜欢大家这么叫我。“
“好吧小张。” 宋亚轩笑眯眯的答应道,遂又开口问:”小张,你知道梁武帝吧?“
“当然知道。不就是那个灭了蹶奴的皇帝么。 “
“就是他,”宋亚轩忽然凑近张真源,盯着他的眼睛,压低嗓音说,“那你知道,得梁玺者得天下,是为何解吗?”
张真源本是使劲往后躲他,听他这么一问,反倒愣住了,理所当然地讲:“自然意味着天命所归,群雄臣服。”
宋亚轩闻言捧腹大笑,拍着桌子上得碗筷跟着有节奏地震动。
“哈哈哈哈,真源,真源,我看你是天真的真,原石的原!”
张真源正襟危坐,不知面前这位少年为何对自己的名字是百般解读,失礼至极,张少侠少年意气,遂不服气质问他:“那宋少侠,您说何解?”
“这梁玺固然是权力的象征,”宋亚轩笑得很神秘,不慌不忙地喝了口茶,开口道,“归根揭底它不过一个物什,不能呼风唤雨,也不能沟通鬼神。又如何让英雄臣服?”
张真源瞪着眼睛没说话,那边宋亚轩又开口了: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知道!”他得意得很,手上打了个花,茶杯在桌案上旋转了起来,在张真源面前生生打住,只见他猛地靠近,在张真源耳边细细说道:
“从梁武帝登基之日起,帝陵就开始修建,梁朝三十六省五千三百余郡县每年税收十之有六入少府,其中十之有四为军饷,又十之有四化为马蹄金入帝陵,帝在位近六十年,陵寝里的财富足够招兵买马把西接大秦东临渤海的蹶奴灭个三五遍。如果得到这陵寝里的财富,还怕天下不归吗?”
张真源皱起眉头,“听起来,这位梁帝是收刮民脂民膏还穷兵黩武大兴土木。不是位明君。”
宋亚轩笑了笑:“梁朝富裕,百姓安居,国祚四百余年,以强而亡,活在梁朝自是比当今乱世强的。你们万德山庄可谓是当今天下最富裕的吧,可也不过是梁朝一郡而已。”
张真源没有反驳,想起来什么,问他:“这同梁国玉玺又有什么关系。这么大座陵,早被光顾过了才是。”
宋亚轩来了精神:“问得好!说来神秘,盛京郊外长乐原上的武帝陵寝早就被光顾了数回,可那帝陵里除了绫罗绸缎早已腐坏的陶俑,就是一些不值钱的青铜礼器,虽是帝王规制,可相比长乐原上的别的帝陵寒酸得不像话。棺椁里尸骸不知道被谁挫骨扬灰了去,却未有人发现他随身玉印。”
“那不是他的陵寝。”张少侠判断道。
“世间大都还承认长乐原上的那座坟的,只是有心思的人,都暗自调查真正帝陵的所在“
他话锋一转,悄声道“据说真正的帝陵,在山穷水尽之处,半面极阴半面极阳,如若硬闯,有天堑阻隔,墨家七十二道机关术拦路,南疆九百九十九种蛊虫埋伏,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兽镇守。而若持那传国的玉玺,则是大路通畅直达地宫,千军万马在黄泉静默。”
“谁知道是不是你胡诌。”张真源听他讲得离谱。“ 萍水相逢,你无故跟我说这个做甚?”
“ 诺,我没带钱,又想吃饭,就卖个消息给你咯。”宋亚轩摊手,正巧小二端上来一盘辣子鸡和一盘土豆牛腩。热气腾腾地,摆在两人面前的小桌上,宋亚轩从竹筒里抓了双筷子,毫不客气对小二说,“两碗米饭。”
“哎!我还没同意呢!”张真源有些无措,从来没见过这么自来熟的。
“小张,出来混还是别露富,一顿菜点两个荤,自然是会被我这种无赖盯上的。”宋亚轩邪邪地笑着,一筷子夹起面前的鸡块,心满意足地吃了起来。
“强买强卖!我又不想知道传国玉玺的消息。”张真源说,然瞧见本来举着筷子吃着鸡肉的宋亚轩斜眼过来看了他一眼,自己的声音就弱了下来。
“你我有缘,一般人我还不卖给他。“ 宋亚轩吞下肉,辣得喝了口茶水道,”一般人我也不会告诉他,梁武帝把玉玺带进了那帝王陵寝里。“
张真源被他这一条接着一条骇人听闻的消息惊到了,更觉他是为了骗饭胡说的。
”那不入地宫就没有玉玺,没有玉玺就入不得地宫,这岂不是死局嘛。”
张少侠只当自己被无赖讹上了,顶多是个长得好看的无赖,遂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与人打交道一定要谨慎。
宋亚轩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嗤笑了一声,这一声笑得张真源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还可以硬闯呀!英雄好汉前赴后继,九死一生,得梁玺者得天下吗!“ 他漆黑的眼珠子一转,又说:“小张,你要是不相信我说的话也就罢了,就当我是骗饭的吧。“
张真源显然对梁朝的那些事不是很了解,不忍心打击他得热情,“你同我说这些我又用不上。”
宋亚轩抬头望向少年的眉眼,转了话锋问他:“你可知这帝陵在哪?”
“你刚不是说了吗?极阴极阳交汇之地,山穷水尽之处。听起来不是什么福地。”
“啧啧“ 宋亚轩摇了摇头道,”算命得会给你说那是凶所,神仙会说那是富地。“
“哦”张真源老实问道:“在哪?”
宋亚轩放下筷子,碗里才上不久的米饭刨了个干净,辣子鸡被他整整齐齐吃掉半盘,掏出手绢,擦了个嘴,又在一旁的铜盆里净了手,抓起那寒光凛冽的银色弓箭,留个声音,扬长而去。
“在江州。”
“你不就是来寻他的吗?”
【all真】海王的“乖巧懂事不黏人”男友
宝贝晚安宝贝早点睡,我还要去下一场派对。❤️
全文5k+,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勿上升,peace &love.
01
“宝贝,今晚我要通宵加班,不能陪你了,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严浩翔低沉性感的嗓音混着略显嘈杂的环境音从电话那头传进了张真源的耳朵里。
“又要加班呀~”张真源委委屈屈软软糯糯的声音也从电话这边传过去,随后又像是自我安慰地打起精神来:“那你不要太辛苦哦,我把饭菜包好放进冰箱,这样你明天回来用微波炉打一下就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啦~”
“谢谢宝贝,爱你mua~”
“我也,爱你~”
说完张真源停顿了...
宝贝晚安宝贝早点睡,我还要去下一场派对。❤️
全文5k+,希望大家食用愉快。
勿上升,peace &love.
01
“宝贝,今晚我要通宵加班,不能陪你了,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严浩翔低沉性感的嗓音混着略显嘈杂的环境音从电话那头传进了张真源的耳朵里。
“又要加班呀~”张真源委委屈屈软软糯糯的声音也从电话这边传过去,随后又像是自我安慰地打起精神来:“那你不要太辛苦哦,我把饭菜包好放进冰箱,这样你明天回来用微波炉打一下就可以吃到热腾腾的饭菜啦~”
“谢谢宝贝,爱你mua~”
“我也,爱你~”
说完张真源停顿了一下,严浩翔明显能感觉到张真源害羞了,打趣地问他不回亲自己一口吗,然后等了一会才又听见了一个非常小声的亲亲,他心情大好,朝着自己身旁的兄弟挑了挑眉,挂了电话把手机随手扔到了身后的沙发上。
坐在他左边的蓝毛来了一句:“诶你说这个叫张真源的是不是傻?还真以为自己跟其他那些人有什么不同能让我们翔哥收心呢?”
“闭嘴吧你”,严浩翔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又转身问坐他对面的胖子:“胖子,说好的正妹呢?”
“哎呀,着什么急呀,小姐姐出门不得好好打扮打扮啊,催不得~”
“行吧,那咱们先喝。”严浩翔今晚心情挺好,也有了等的兴致。
其实严浩翔最近心情一直挺不错,因为他新交到了一个超级乖巧懂事不黏人的二十四孝好男友张真源。要说严浩翔,那是只要和这个圈子沾点边就或多或少知道点的老海王了,他的前任们通通都是忍受不了天天在猜疑捉奸中度过,然后提出分手或者被同样也忍受不了被约束的严浩翔提出分手。
然而张真源和他谈恋爱到现在,从来也没有查过岗也从不看他手机,对他百分百的尊重和信任,还温柔又体贴,严浩翔觉得自己简直是捡到宝了!他想要不就是张真源太天真不了解这个圈子对他的过去一点都不知道,要不就是张真源傻到以为他和别人不一样能够圈住自己,反正不管是因为哪一点,严浩翔都乐得自己能够有这么一个人美心善知冷知热还不管着自己的男朋友。
这边严浩翔喝着酒美滋滋地等着妞,那边挂了电话的张真源也开始打开衣柜挑选今晚要穿的衣服。宽松单薄的白色针织衫挡不住凸起的好看胸肌,劲瘦的腰肢被皮带勒出好看的轮廓,黑色长裤下包裹着又细又直的长腿。换好衣服之后他又在手腕处喷了点严浩翔之前夸到不行的香水,捎带着往耳后也轻轻抹了点。
今晚又是哪个幸运儿有幸能够偷到这点香呢?
02
张真源迈着长腿走进了drug酒吧,他坐到吧台前,开口点了一杯威士忌。调酒师是一个有着兔牙看起来很调皮的年轻人,他极力推荐张真源试一试他调出的新品“夏日雨落”,张真源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没有拒绝。
“你好,我叫贺峻霖,要不要交个朋友?”调酒师终于还是没忍住。
“好啊,我最喜欢交朋友了~”张真源抿了一口夏日雨落,对着贺峻霖眨了眨眼睛。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贺峻霖问出口的当时就后悔了。
酒吧门又被推开,一个五官精致到可以用漂亮来形容的男人走了进来。
张真源撕下一张便利贴写了点什么递给贺峻霖,然后就离开了吧台转身去了舞池。
贺峻霖一路盯着他走到舞池中央,他打开纸条,只有两个字:
秘密
“呵,还以为会是微信号码呢……”贺峻霖自嘲地笑了笑,随即又端起那杯只喝了一口的夏日雨落,将杯口转向自己,轻轻地喝了一口。
03
丁程鑫贴上来的时候张真源不动声色地勾了勾嘴角。他转过身,双手勾住丁程鑫的脖子,针织衫的袖子有点长,这让他看起来又纯又欲。丁程鑫挑起他的下巴,他笑了起来,眼睛弯出好看的弧度,鼻尖贴上丁程鑫的鼻尖,暧昧地蹭蹭,然后又害羞地把头埋进丁程鑫的颈窝。
从张真源进来那一刻严浩翔就注意到了他,毕竟像他这么优越的长相和身材想不被注意也很难。因此他亲眼目睹了贺峻霖和丁程鑫勾引张真源的把戏,不过说实话他其实也不确定到底是谁勾引谁,他只是想要相信张真源是被勾引的那一个。
张真源太傻了,都不懂拒绝别人,他想要这样想。
所以直到丁程鑫揽着张真源出了酒吧,红色法拉利的尾气在深夜微凉的空气中打了个滚,严浩翔才想起来追出去质问张真源,质问他这么晚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然而其实他应该庆幸,毕竟这样他也就不需要解释正在加班的自己为何出现在这里。
04
张真源刚刚打开房门就看到严浩翔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他高兴地扑向严浩翔抱住了他,然后举起手上的早餐告诉严浩翔他去给他买早餐了。
“要不要夸夸我?”
“我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你没在家。”严浩翔阴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那你不在家我一个人睡害怕嘛,所以就去找朋友陪我睡啊。”张真源说的如此自然且稀松平常,或许那个人真的是他的朋友,自己不也有很多好哥们吗?严浩翔竟然神奇地被他说服了,这让他觉得自己有点不正常。
“你饿不饿?吃完早餐赶紧睡一觉吧,你看你加班加到黑眼圈都出来了,不知道我会心疼嘛~”张真源一如既往地会撒娇,严浩翔一夜没睡也没吃东西,只好乖乖地听话吃饭睡觉。
05
等到严浩翔睡醒已经是下午4点了,张真源很贴心地帮他请了假,他突然觉得自己也该为自己的男友做点什么,于是他今天破天荒地决定去接张真源下班。
他来到张真源公司的楼下,问前台张真源在哪层楼办公,被一个看起来又乖又可爱的漂亮男孩听到,他说他和张真源很熟,还热情地带着严浩翔去往张真源他们组的楼层,结果还没走到门口,就被一个中年男人叫去跑腿,他撇了撇嘴,给严浩翔指了地方就不情不愿走了。
严浩翔没有卡,进不去,但是他隔着玻璃门,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的男人正一脸宠溺地摸着张真源的头说些什么,严浩翔有点生气,他想大声呵斥男人把自己的咸猪手拿开,但是他又明白那样自己就太失态了。
他正了正衣襟敲响了玻璃门,张真源转头看到了他开心地向他跑来,这让他松了一口气,张真源并不是背着他和别人搞暧昧。上级关心下属不是很正常的事吗?严浩翔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心胸变得这么狭窄。
06
接到张真源以后严浩翔带着他去吃牛排,偶尔也得浪漫那么一小下下,他想,烛光晚餐是不错的选择。
两个人来到餐厅落座以后严浩翔让张真源点餐,天气有点凉,张真源点了两杯热咖啡和两份A餐,严浩翔对他没有点红酒这点有点不满意,张真源笑着吐槽他平时喝那么多酒还没有喝够吗,然后又说一会还得开车回家呢。
两个人正说着话,一个高高帅帅的服务生端着两杯咖啡向他们走来,结果一不小心被绊到,咖啡洒了不说,张真源的白衬衫上也被溅到了几点。
严浩翔看到张真源被咖啡溅到了之后非常生气,说话的语气中都带着怒意:“怎么做事的?把你们经理叫过来!”
张真源见状忙道“没事没事”,又蹲下来帮手忙脚乱的服务生捡咖啡杯的碎片。
“没有烫伤吧?”刘耀文听到面前的人这样关心道,一个晃神,碎片划破了手指。无暇顾及这种小伤,他把东西收拾好,在经理的道歉声中慌乱离开。
“对不起对不起,他是刚来兼职的大学生,还没熟悉业务,给您造成麻烦了实在是对不起,衬衫多少钱我们赔给您。”
“不用啦,下次注意就好。”
“你总是容易心软。”
“那你不就是喜欢我这一点嘛?”
没办法,严浩翔就是吃张真源撒娇这套,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顺手接过另一个服务生端过来的餐盘就开始帮张真源切牛排。
07
“做事这么粗心大意,是不是不想干了?得亏那位先生没有追究,不然赔完那件衬衫你这个月就算白干了!”这边经理还在训斥刘耀文,他攥着受伤的手,一言未发。
等到经理骂完走人,刘耀文才懊恼地吸了吸鼻子,他刚准备要走,手就被人拿起来,有人温柔地给他贴上了创可贴。
“要加油哦,以后可不能这么冒失啦!”张真源说完对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而刘耀文依旧站在原地,心脏不受控地横冲直撞跳动着。
08
“牛排都切好了。”
“谢谢亲爱的~”从洗手间回来的张真源补喷了一点严浩翔说好闻的那款香水,还在落座前亲了一下严浩翔的脸,严浩翔对此非常受用,因此也就忽略了就餐时那位高高帅帅的服务生时不时偷瞄过来的眼神。
09
之后严浩翔一度忘了张真源有可能出轨的这件事,直到又一个“通宵加班”的第二天,他在床上发现了一个领带夹。
是上次在公司摸真源头的那个男人的,严浩翔记得。所以……事情,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我在床上看到了这个。”吃过晚饭后严浩翔把领带夹拿到了张真源的面前。
“诶?这不是马哥的吗?”
“马哥?”
“我没跟你提过吗?就带我们这一组的老大呀。”
“所以他的领带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床上?”
“可能是昨天晚上他送我回家的时候我吐了他一身,他拿下来擦的时候忘了拿走了吧。”
完美,无懈可击,可是严浩翔还是拿着怀疑的眼神看着他。
“不行,我得给马哥打个电话问问看,顺便问问昨天晚上吐脏的衣服干洗费要多少,一会转给他。”
于是张真源当着严浩翔的面拨通了电话,在马嘉祺的‘是我的疏忽,不好意思让你误会了’的抱歉声中严浩翔再一次觉得自己有点小题大做。
10
诚如张真源所言,马嘉祺是张真源这一组的leader,相信不会有哪个leader会不喜欢张真源这样的得力助手,不仅把工作完成地又快又出色,也很会调节组里的气氛,还经常在自己累的时候给自己打气,每当听到他软软地叫自己“马哥~”,马嘉祺就觉得自己又能开心工作一整天!
马嘉祺对张真源其实是藏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的,但他不能说,他怕说了以后张真源会恶心到跟他连朋友都没得做。可是那天他看到严浩翔出现在公司门口,听到张真源大大方方地向他们介绍这是他的男朋友,马嘉祺好似绝处逢生,但同时又瞬间坠落谷底,他决定还是继续把心思埋在心底。
但是他的龌龊心思终究还是见了天日,就在那天他们组团建之后。
最近大家业绩都很不错,所以马嘉祺一直就想着搞个团建,就是不知道在哪天合适。恰巧张真源在那天开玩笑让马嘉祺请大家吃饭,于是他索性就把团建定在了那天晚上。
好久没有聚餐的大家都很高兴,有好几个都把酒喝多了,这其中也包括张真源。马嘉祺把那几个安排好,看着喝醉酒安静待在一旁不吵也不闹的张真源,他叹了一口气,认命般地背着他出了饭店,开车送他回家。
马嘉祺把张真源放在床上,正准备要走,却被张真源拉住了手。张真源看到他要走着急地起身就要抱他,结果没站稳两个人一起倒在了床上。
“张真源,你看清楚我是谁!”马嘉祺在极力克制自己。
“你是……”张真源懵懵地眨了眨眼,随即又笑了起来,“你是马哥呀~”他笑得那样好看,脸颊上的红晕粉扑扑的,过分可爱。
马嘉祺的眼神暗了暗:“这可是你自找的。”
原本以为第二天张真源醒来会是一场腥风血雨,谁知道第二天马嘉祺一睁开眼睛,得到的却是枕边人的一个早安吻。
“……张真源,你不恨我吗?”
“为什么要恨你?”
“那你……”听到回答后的马嘉祺难以置信,“爱我吗?”
张真源翻了个身笑意盈盈:“为什么不呢?”
11
严浩翔觉得自己最近好像变了个人,疑神疑鬼的,以前总是他的另一半对他疑神疑鬼,所以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虽然他不太喜欢这样的自己,但他还是决定要顺从自己的内心,试一试张真源。
他假意告诉张真源自己又要通宵加班,然后在半夜偷偷摸摸回到家。他拿出钥匙,结果房门被反锁,里面插了钥匙,他从外面打不开。于是他又按了按门铃,等了几分钟,张真源从里面开了门。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跟在他后面的还有严浩翔上次在公司见到的那个漂亮可爱的男孩。
“他是谁?”严浩翔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怒意。
“我不是说过嘛,你加班我一个睡觉害怕,所以找朋友陪我睡啊。你看你不喜欢我去朋友家睡,我都叫朋友到家里来陪我睡了,你还凶我!”
“我……”
张真源看到宋亚轩躲在自己的身后好像是被吓到了,又不快地瞪了严浩翔一眼:“你看你都吓到我朋友了!”说完转身把宋亚轩搂进怀里:“轩儿别怕,他是我男朋友,他没有恶意的。”宋亚轩躲在他的怀里点点头,抬手揉了揉眼睛,严浩翔看到他的中指上戴着自己送给张真源的戒指。
“你先走,我有话要和他说。”严浩翔咬着牙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宋亚轩看向张真源,张真源看了一眼严浩翔,然后点了点头。
“轩轩再见~”张真源穿着刚刚才套上的浴袍倚在门口和宋亚轩告别。
12
“张真源,我送你的戒指呢?”
戒指?
张真源突然想起刚才情到浓时,宋亚轩摩挲着他的手指看着严浩翔送给他的戒指吃醋,于是他把戒指摘了下去戴在了宋亚轩的手上亲昵地晃了晃,然后缱绻地与他十指相扣……
“答不出来了?”
“严浩翔。”
“怎么?”
“你不觉得你有点过分了吗?”
“我过分?”
“不是说好不干涉彼此自由的吗?”
“什么意思?”严浩翔不懂,语气里充满抱怨和不甘。
“什么意思?”张真源轻笑着,顺手推上门拔下了插在里面的房门钥匙,纤长的手指随意地转动着钥匙扣:“我的意思还不够清楚吗?大家各玩各的不好吗?你当你的海王,我钓我的鱼,你拥有乖巧懂事不黏人的男友,我有一个可以公示给大家的固定男友,大家各取所需。”
“可是我……”
“做人可不能太贪心哦~”张真源说着轻轻地在他的胸口上划着圈。
严浩翔盯着张真源好看的脸看了一会,然后又败下阵来,谁叫这样的张真源他更爱了。他抱起张真源走进了卧室。
13
这天严浩翔的兄弟伙们久违地约到了严浩翔出来玩,然而坐在drug bar里的严浩翔脸色却晦暗不明。
“哇,又是那个帅哥耶~”蓝毛注意到了坐在吧台前正在跟贺峻霖说笑的张真源,事实上只要张真源在这里他就每次都能注意到张真源。“不知道如此尤物到底能便宜了哪个男人……”
严浩翔:谢邀,爷笑了,但是又没完全笑。
那边张真源聊着聊着接到了刘耀文的电话,起身离开之前还没忘在贺峻霖脸颊落下一个吻。
“拜拜,霖霖~”张真源甜甜地笑着。
“拜拜,张哥~”贺峻霖也甜甜地笑着。
路上的时候张真源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香:明晚必须留给我。
张真源笑了一下,敲了几下键盘:
看我心情。
end.
❤️
我爱亦我所爱·1
宋亚轩×张真源
马嘉祺×张真源
整体架空勿上升正主
HE
问:张真源,“爱你的珍惜你的”VS“你在等待的你爱的”,二选一。
【上】
在深圳取完车,去往香港的路上,张真源和宋亚轩吵架了。
“我就住酒店,不住你家。”坐在副驾上的张真源扭过脸去对着窗外,载上过关乘客的红色出租车、小商务车、大巴车,在路面上排成队列,涌入了香港。
手握方向盘,宋亚轩不满地啧了一声,很轻很淡,还未进到张真源耳里就被电台主持人的声音淹没。
“把酒店房间退了。”
“那是我半个月前预定的,钱都付了,退不了。”
张真源因激动而升高的...
宋亚轩×张真源
马嘉祺×张真源
整体架空勿上升正主
HE
问:张真源,“爱你的珍惜你的”VS“你在等待的你爱的”,二选一。
【上】
在深圳取完车,去往香港的路上,张真源和宋亚轩吵架了。
“我就住酒店,不住你家。”坐在副驾上的张真源扭过脸去对着窗外,载上过关乘客的红色出租车、小商务车、大巴车,在路面上排成队列,涌入了香港。
手握方向盘,宋亚轩不满地啧了一声,很轻很淡,还未进到张真源耳里就被电台主持人的声音淹没。
“把酒店房间退了。”
“那是我半个月前预定的,钱都付了,退不了。”
张真源因激动而升高的语调,让宋亚轩忽然想起,来香港的前一晚两人吃的那家湘菜饭馆里,服务态度负五颗星的点菜小妹。
“退不了就算了,也就几千港币而已。”
“呵,就几千港币而已?不亏是轩少,真有钱。”嘲讽由张真源哼出,就如同风口里吹出来的冷气一般,直直地打上宋亚轩的脑袋。
他猛地拉下脸:“我不和你吵,不去酒店,就住我家了。”
“到底是谁想吵了?”张真源把腰一直,侧过身子盯住宋亚轩:“我早就说回香港了我要住我外婆家的,你说房间太小不方便,行,我听你的。订酒店的时候我说我要住旺角,你嫌那边的酒店旧,好,我也听你的。现在酒店都订好了,你招呼都不打就说回你家住?”喘了口气:“反正那是你家,要回你自己回。”
伸手关了电台,宋亚轩自认理亏,安静许久,一直等到张真源重新倚入车座靠背,才柔声说:“我妈想见你嘛,难得回来,我们跑去住酒店也说不过去。”
从包里翻出烟盒,张真源低头撕开包装,闷声道:“除夕那顿团圆饭,她对我说的话可把我噎到现在。”
脑海浮现出宋亚轩母亲的样子——Chanel粗花呢滚边儿高级套装、手挽Dior脚踩Prada、棕色微卷长发、杏眼高鼻红唇。
她轻轻晃着高脚杯,开口一句“我听说亚轩在三里屯帮你盘下来的那个店面可花了不少钱,呵呵,果然是个败家货”,瞬间就把张真源怔住,后者全程黑脸,宋亚轩大气都不敢出,只负责时不时岔开话题。
吐出的烟雾在前座跑了一圈,闻到烟味后宋亚轩咽下了安抚和解释,逞一时痛快,低吼:“我妈说得也没错,你花的是我的钱啊。”
上下齿将过滤嘴使劲一咬,张真源压不住脾气,捏住烟的手指微微抖着,他提高音量,试图为自己鼓动士气:“谁花你钱了?你他妈的回去翻翻抽屉,盘下酒吧的时候,我给没给你写借条?”
同居两年,彼此都太了解。
宋亚轩知道,他走入了张真源的雷区,并且在第一时间踩中地雷,砰,爆炸了。
受不住继续流窜的烟味,他摇下一半车窗,视死如归般的镇定:“写了又怎么?我哪时侯要你还钱了?”还不够似的,他赶在惯性败给张真源之前,说:“就算要你还,你怎么还?”
没听到张真源的反驳,宋亚轩在心里大喊不妙,急促地组织好语言,那句“笨蛋,我和你开玩笑的”到了嘴边,正要开口。
“对啊,要我一次性还完我是没钱,如果轩少你不介意不嫌弃的话,以后咱们上床计费好了,一次多少钱你说了算。”一样的,张真源也对宋亚轩的雷区了如指掌,突然,烟灰落到牛仔裤上,他伸手扫去的时候,宋亚轩一声不吭把车靠边停了。
宋亚轩在看他,不,用词再精准一点,宋亚轩在瞪他,恶狠狠地瞪他。
他把烟头扔出窗外,准备回头用愤怒的眼神迎战,对上的,却是宋亚轩失落又受伤的表情,后者仿佛在问他“所以,你当初跟我好就是为了我的钱是吧?”
张真源有时候觉得自己很过分,比如,他仗着自己比宋亚轩年长,就时常搬出年龄当借口否定宋亚轩的能力;又比如,他仗着自己“吃定”宋亚轩,就肆无忌惮地把坏脾气放大了又放大,待到宋亚轩无力招架举手投降才肯罢休。
“我住酒店。”张真源推开车门下车,望着后备箱里一大一小的行李箱感到头疼——外出旅行时,两人的衣物都习惯混着乱放,不出意外,无论他拿哪一个,里头都会有宋亚轩的衣服鞋子护肤品。
宋亚轩没有像往常那样跟着他下车,张真源把大箱子搬下车,上面还贴着好几张Hello Kitty的贴纸,那是前段时间宋亚轩的外甥女到家里来玩的时候随手贴上去的。
在那个当下,张真源掐着嗓子大喊:“宋亚轩你要么把贴纸揭了,要么赔我箱子”,几个小时过去,宋亚轩哄小公主入睡后,爬上床小心翼翼靠近,蹭着他的颈窝说:“就明天吧,我陪你再去买一个。”
张真源最受不了宋亚轩服软的样子,他把嘴一抿:“箱子也没坏,买什么新的,轩少你不是要省钱换车嘛。”
午后的阳光照着箱子上那只没有嘴的猫咪,它在笑,仿佛私下偶尔撒娇笑不见眼的宋亚轩。
张真源拖着箱子从车旁经过,赶上绿灯,他快速跟着人群横过马路,旅行箱的滚轮在地面上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望着烈日,望着脚步匆忙的行人,再抬头望着不远处那栋建筑——时代广场,忽然愣住,哪怕宋亚轩的家在半山,哪怕一路上宋亚轩都在说不住酒店要回他家住,哪怕他们争吵,宋亚轩到底,还是先把车开到了酒店所在的铜锣湾。
拐入勿地臣街时,张真源回了头,宋亚轩的车子还在那儿,黑色的车顶在日光下熠熠发亮。
电台里说,未来三天,香港将会迎来今年的第一个台风,时有强风阵雨,提醒市民出门要带伞,若气象台悬挂风球,则建议市民留在室内,尽量避免外出。
张真源拐了弯消失不见的时候,宋亚轩在车里叹了口气,关起车窗踩下油门。
眼前的街,又长又窄。
不到百米的距离,就接连看到两三个711便利店。
宋亚轩扫一眼空荡荡的副驾,想起三年前。
他是在陪从内地到香港游玩的表妹逛街时,遇见张真源的。
那时,张真源是海港城Marc Jacobs专柜的店员,他记得,当海港城的名牌店开始大排长龙的时候,MJ店里的人依旧不多。表妹不愿意去拥挤的Gucci,于是他们进了G家隔壁的MJ,在店里逛了一圈,表妹相中了一款包包和一副墨镜,而他,相中了给表妹介绍包包墨镜的张真源。
后来,他总是等在张真源上晚班的时候,从中环开车去尖沙咀。
为了搞浪漫,每次张真源从打烊后的海港城员工通道走出来时,他就准时耍酷地站在车边,手里提两袋711的鱼蛋烧卖碗仔翅,问一句:“吃宵夜吗?”
张真源走到他跟前,问:“去哪儿吃?”
“我车上。”
张真源偶尔边嚼着烧卖边说:“从中环开车过来,要过海的,多麻烦,你不如搭地铁。”
看他没说话,张真源好奇地问:“轩少,你不会没坐过地铁吧?”
“我小的时候,我家阿姐(保姆)带我坐过的。”
张真源就感叹:“你可真是有钱人。”
宋亚轩生怕“有钱”“没钱”会成为他和张真源之间最大的距离,于是他买了八达通,试着从中环坐地铁到尖沙咀,兜了半天,才找到通往海港城的那个地铁出口。
他看一眼手表,果然还是自己开车方便,等地铁找地铁口就浪费了他好些时间,第一次赶不及准时地出现在张真源面前,他有些懊恼,沿着海防道一路跑,途中不小心撞到了从海港城“血拼”出来满载而归的游客,他停下来道歉,满脸沮丧地抬头时,在雪糕车旁发现了排队买雪糕的张真源。
张真源也看到他了,远远地,故意大声问他:“轩少,吃不吃宵夜?”
他皱着脸,走近张真源:“吃什么?”
“雪糕啊。”
那晚,他和张真源一人一支雪糕,围着九龙公园兜圈走。
没一会儿,雪糕吃完了,张真源说要回家,他不舍,拉住张真源说:“吃宵夜去吧?”
月光灯光交织下,张真源抬起下巴看他,闪着双眸:“吃什么?去哪儿吃?”
宋亚轩在两人过往相处记忆中翻出来张真源曾说过的喜欢吃的东西,怕自己占用了太多思考时间,急匆匆拉着张真源往地铁口走,说:“跟我回中环,吃兰芳园,你不是喜欢喝奶茶嘛。”
他们一齐上了地铁,从尖沙咀到金钟,从金钟到中环。
跑上半山,已是晚上十二点,兰芳园早已打烊,张真源抽着烟笑看他着急的表情,慢悠悠地说:“这一家,晚上十点就关门了,我知道的。”
“上地铁时你怎么不告诉我?”
张真源瞟了他一眼,继续抽烟不接话。
他们并肩走过半山的长街窄巷,一条条,一道道,捧着711的香蒜捞面和鱼蛋,绕过了恰在热闹时的兰桂坊。
张真源指着挂在半空中写着“1997”的霓虹灯招牌,在夜风中对他说:“我第一次和我朋友来兰桂坊的时候,还在那个招牌下面拍照了呢,可傻了。”
“要不我再给你拍一次?你过去那下面站着。”宋亚轩突然说。
张真源眼睛都瞪大了:“太傻了,不拍。”
他们因“拍不拍照”站在坡路中间展开拉锯,宋亚轩趁着张真源抬起脸来反驳的那个瞬间,吻住了他。
骚动不安的夜晚,似乎,适合发生些什么。
【轩源轩】平陵(二)
初出茅庐的正道少侠 张
江湖老油条魔教杀手 宋
缘,七月晃晃艳阳天,寅卯点,冤家再逢面
0.
“谁来寻他?”
“骗子!”
张少侠自认倒霉,恨恨刨饭,被小骗子吃了一大半,自己再不吃那就是亏大发了!
张真源吃饭很快,和他的剑法一样快,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归根结底是因为万德山庄弟子众多,每日练武消耗也大,不吃快些,就容易抢不到第二碗。
炎热的日头烤着水面,长江上的水汽让整座城都像浸在蒸笼里一样。
他扔了块银元宝到桌上,大步流星地将要离开归源酒...
初出茅庐的正道少侠 张
江湖老油条魔教杀手 宋
缘,七月晃晃艳阳天,寅卯点,冤家再逢面
0.
“谁来寻他?”
“骗子!”
张少侠自认倒霉,恨恨刨饭,被小骗子吃了一大半,自己再不吃那就是亏大发了!
张真源吃饭很快,和他的剑法一样快,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归根结底是因为万德山庄弟子众多,每日练武消耗也大,不吃快些,就容易抢不到第二碗。
炎热的日头烤着水面,长江上的水汽让整座城都像浸在蒸笼里一样。
他扔了块银元宝到桌上,大步流星地将要离开归源酒楼,耳朵里却飘进一则议论,堂里靠窗的饭桌上有人说道:
“最近啊!江州不太平!是这玉玺要现世,数九神香宫作乱,不少人做了亡魂。江州的通元镖局、盛京的平安镖局、洛都的盛遂镖局、还有那成汤的天府镖局,都在江州折了人,陪空了货。”
“劫镖啊?那是北边的刈龙帮吧?”
“非也!”议论的人又神秘地说道:“最近死的这些镖师皆不是在山野中被劫镖,而是在江州歇脚时,闹市中,一击毙命,人首分离,相当恐怖。”
“可有人看见凶手。”
“不曾。”那人讲得神乎其神,“这就是怪异之处,那日茶楼血案,死的也是运镖的,众目睽睽之下,竟无一人看到出招。”
“兵器都不曾看到?”
“不曾。”
”真是倒霉秋了,生在这世道。船帮也不管管。“
这江州城乃是桥头船帮的地盘,船帮在长江上做着迎来送往的生意,江州城的百姓交保护费给船帮,船帮的舵主会主持城内的事务,俨然一个小国模样。
”管不了呀,据说,这祸事,根源在他们压的镖上。“
“ 什么东西? ”
“我哪儿知道。”
两人说个没完,突然面前一整风,有一脸正气的白衣少年立在他们面前,朗声问道:“敢问两位,这江州最大的镖局怎么走。”
两人不知怎的,被看得发毛,颤颤巍巍地指了方向,道了街名:“通元镖局,在临江门上街。”
0.
另一厢,宋亚轩像一条鱼一样灵活地在歪歪扭扭起起伏伏的巷道上左转右转,突然绕到一面毫不起眼的青砖墙背后,一溜烟猫身进了一个挨门,此处通着不知名的溶洞。
洞中偶有山石缝隙投进来的光线。没有太多光照的地方,自是寒冷,宋亚轩纵使从小习惯这山洞的模样,骤一进来也不由得被寒气激了一身疙瘩。
他行至一处开阔的地带站定,此处洞顶有天光。他整个人立在亮处,头顶上的光照得脸一半阴一半阳,突兀而棱角分明。顷刻,黑暗里传来苍老而缓慢的声音,
“三号,此次任务完成的如何呀?”
宋亚轩的脸上挂着一贯漫不经心的微笑,“宫主既然知道,何必问我。”
“呵,呵,呵。好。”那声音好似很满意,
“南越和北越既然战事已起,东南那边的任务也算圆满了。本座这里有项新的任务,需要人来做。”
宋亚轩静默不说话,笑眯眯的模样看起来全然没有温度。
“不好奇么?”
宋亚轩没有回答宫主的问题,只是提出另外的问题:“做完这个任务神香宫可以将我除了籍么?“
那厢沉默了片刻,嘶哑的声音又说道:“只要你顺利完成了。”
“我接。”宋亚轩平静地说。
“你不先听听是什么?”
“您讲。”
黑暗中那人听他这么说,也就徐徐道出始末:“万德山庄那边的探子来消息称张胜道那老家伙秘密见了一个人,这个人是哀帝的后人。”
沙哑的声音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年,无论是武林中人,还是那些个不成气候的小朝廷,一个个都急着找到梁国的玉玺,得梁玺者,天下归之。”
宋亚轩的笑脸咧得更加夸张了, 心道:人人都想要玉玺,可惜了。
“要我去寻这玉玺?”
“是,也不是。” 那方买卖了个关子,“这位哀帝后人在地图上圈了三个地方,是为玉玺所在,万德山庄派出了这一辈最优秀的三十位弟子分别前往三十座城池,找寻梁国玺,当然,这三十位当中,有二十七位只是掩人耳目罢了。”
“ 哦?” 宋亚轩收起了笑容,作好奇状,“ 探子没看到他圈了哪三个地方么?”
“ 盛京长乐原,洛都平康坊”
宋亚轩眯起眼睛,“ 长乐原是梁朝帝陵所在,平康坊是传说中窃国丞相身陨之处,都不稀奇,如若消息这么好卖,人人都可以是哀帝后人。”
“ 还有一个地方,” 那嘶哑的声音缓缓讲道。
宋亚轩最不耐烦宫主这副故作神秘的模样,明明一肚子坏水,搞得像是个世外高人一般,便开口道:“ 该不会是江州吧?”
“正是。”
宋亚轩皱起了眉头。
宫主当他困惑,便继续说:“张胜道那邪门的老家伙有个儿子,倒是个心术纯正的。那小子就在今日来了江州,我要你去接近他,有什么情报及时报于我,你随他找到玉玺,带回来。”
“宫主要这玉玺,属下去寻便是,为何一定要跟着张胜道的儿子?”
“本座昨夜观星,紫微帝星异常明亮,便用龟甲卜算了一卦。玉玺现世,帝星归位。帝命之人打东方而来,今日午时出现在江州。”宫主顿了顿说道,“你也是会望气之人,待你见了那人,便也明白。”
宋亚轩回想那人眉宇间不可忽视金光闪闪浩然之气,开口道:“ 您是想要借他的气运,替他的命?”
“ 不可吗? 鹏之徙于南冥也,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你我既不是鹏,那便借鹏的背上九天!”
神香宫宫主真是天下第一老无赖,被叫做魔教,实至名归。
2.
江州城很大,从山上到山下,从江这岸到江那边,盘了方圆好几里。热闹的乱世,鱼龙混杂,张真源在通元镖局领了差事,似乎是想要借此弄清楚江州闹事的镖师命案。
一般人看的不见出招,在他面前,可能漏洞百出。
可惜几日下来,风平浪静,大家定是被血案吓到了,连日没有托镖的,即使有,也排不上他。是以张少侠一直没有开张。
他只得在城内晃荡,混个脸熟。
第一次出门闯江湖,总是有些热血,见恶霸欺凌弱小就行侠仗义,见卖身葬父的就散财替人消灾,活活一个江湖豪侠的模样。
江州城的百姓都在传,有个白衣大侠,唤做小张,武功盖世,心地善良。
他住的客栈是崖洞附近住一间普普统统的客栈,好在正可以瞧见那滚滚东去长江水,有美景,自然舒畅。
可惜没几日,我们善良正义的张少侠身上的银两就见了底,须得有进账才好。
暂时没有人请他押镖,他只能学那些壮汉,做些体力活。江州最热闹的集市菜市口在半山腰处,有卖鱼的,卖菜的,卖瓜果的,也有卖字的,卖画的,卖文章的,当然也不乏卖些编织小物,刺绣衣帽的,好不热闹。山城上上下下,需得力气大的挑夫,运送货物,唤做棒棒,张真源从小习武,做起这等活计,不费甚功夫,倒是很快赚了些小钱。
跑了几趟,他立在菜市口集市上歇息,周围鳞次栉比的摊贩看得他恍惚,倏余,他被树荫下一简陋的摊铺吸引了过去。
那树下坐了位老先生,鹤发鸡皮佝偻得厉害,咳嗽声不断,如此炎热的天还要出来摆摊,令人忍不住心生怜悯。老爷子面前摆了个摇摇晃晃的三腿桌子,桌旁立了个番棋,旗上写着“三钱一问”四个大字,似乎是个卖消息的。
张真源上前去,递了三个铜板过去,见那老人家眼睛直直得看着自己,却没有接那钱子的意思,便将铜钱放到了桌上。
“老人家!”张真源侧身绕过桌子去唤他。
“嗯?小伙子,你要问什么?”那老头知有来人,却依旧看着前头。
原来是个瞎的,如此年纪还得在此摆摊,张真源怜悯心更盛,又放了三个铜板在桌上。
想自己来江州的目的,便随意问了问:
“老人家,我想找一个人,还要找一件东西。人是个故人,有一把玄铁做身银丝做毫的笔,上能叱神仙,下能挞凡人。而那东西,我只是好奇,这大梁王朝传国玉玺,究竟在何处啊?”
老人家依旧是目视前方,捏着手指沉默好久,才缓缓说道:
“做了鬼的人,跟了鬼的东西,那都要去鬼市寻!”
“什么是鬼市?在何处?”
张真源听闻他竟然知道一二,又一连问了两个问题。也放了十二个铜板在桌上。
“鬼市,就是夜里的集市,每逢一逢五,便聚在那朝天门码头,从寅时一刻起,到卯时三刻结束。”
一番打听之后,张真源打算去鬼市走一朝。今日七月二十,明日七月二十一,最近一次的鬼市,正是这夜。
3.
张少侠熬了一宿,黑着眼眶立在鬼市中一地摊前时,他才觉得,老头子大概是在忽悠他。
这鬼市从朝天门码头桥头船帮的泊船处起,大大小小的摊铺沿着江摆了有三十余丈,一个个高挂着红绿灯笼,都是些卖古董字画书册秘籍的,看着来路就不大对劲,有的像是从土夫子那里得来的,有的明显就是自制的,比如他眼前这个铺子:大大小小的玉玺,各式各样的雕刻,那卖玉玺的老头还同他讲这是照着梁国传国玉玺的工艺图纸給雕的,包准见了真的可以称兄道弟,还问他,想要刻个什么章子,可以写好图样,几日后来取云云。
他表达了自己并非来买玉玺的之后,这位老板又不遗余力地向他推荐起了“二十年前风云江湖的神笔书生同款金刚笔”,说得那叫一个唾沫横飞,颠倒黑白。
张真源躲闪唾沫星子之于,做好打算准备离开鬼市,好早点回去好好睡个觉,将这乌龙的经历咽回肚子,此时却听闻有一相熟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位爷!您眼光真好,这把玄铁弓,可是后羿射日那会传下来的神器,我这里还有一支箭,这箭仅此一支,同为玄铁所制。相传,此弓被欧冶子打炼出来时,本有十支箭,可惜另外九支箭射了那九个太阳下来,生生給焚化为了铁水。”
那人说得神乎其神,那买家也是被忽得蠢蠢欲动。
呵,江湖骗子,张少侠想,本欲抬脚走人,却一转念头,大步朝声音那处行去。
宋亚轩因任务之便时常能弄到一些好东西,他也不上交门派,径自弄到鬼市上倒卖,赚些私自的银钱,神香宫主对此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不久,东南行任务,带回了一把玄铁弓,弓是好弓,只是故事却是他随口胡诌的,为的是卖个好价钱。这厢买客像是动了心思问他价钱,宋亚轩神神秘秘地冲他比画了一下,那人觉得还算合理,从怀里掏了银票正要給,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这位小哥,你说这弓是后羿留下的,可有凭据?”
宋亚轩见来人,箭眉星目,白衣衫,英雄气,不正是那日请他吃饭的小张么,或者,那位紫薇帝星?
看来这弓今日是卖不出去了。
“这位爷,你若不买,就不要妨碍别人买。”宋亚轩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迎着他的目光道。
张真源见他的黑漆漆的眸子,倒映着鬼市上的灯火,像黑色的珍珠一般。暗叹可惜这般好看的眼睛长在一个江湖骗子身上,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前日你讹我银钱的时候,箭筒里还有六把箭。”
张真源又侧身对那买家道,“此人满口胡言,你莫要被他忽悠了钱两。”
那买家见这冤家相逢的架势,自是收了银票,匆匆离去。宋亚轩被坏了生意,无奈又好气。
“小张,我何时讹你,我卖弓箭之事又与你何干?”
“江湖的不平事,都与我有关。骗人不是正当买卖!强买强卖也不是!”
“小张,您知道您在哪吗?”
“鬼市”
“你既知是鬼市,那也该明白鬼市这些货不干不净真假参半,买家花银子就是赌宝贝。而你这坏人营生、扰人生意,才不是正道事。”
“你卖假货,你还有理了。”
“这不是假货,弓是玄铁弓,箭也是玄铁箭。”
“可是你说是欧冶子炼的。”
宋亚轩不想同这一根筋的人计较,紫薇帝星怎么会是这样傻的。
他本是蹲在摊边,此刻站起来,盯着对面前张真源,突然笑开了,有几分挑衅,眉眼弯弯地。他说:“这弓我不卖了,留着自己用。还有,就你这样找,给你一辈子,你都找不到那梁国玺。”
张真源见他有点恼火的样子,顿觉自己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还未待自己想清楚,又见宋亚轩那颗脑袋凑了过来,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讲:
“我若是你,我就问问那卖玉玺的老头祖传工艺图纸的事。”
说罢,他也不理会张真源,收了自己的摊子,拎了弓箭打道回府。
张真源没来得及细细思考他说的话,只是看着他的瘦削的背影,想那弓应该的确是玄铁做的,所以十分沉重,使得他拎了弓的左肩,比右肩矮了不少
【源轩】长空万里(反诈番外)
我答应大家写的……来了。中年人的无聊生活和容易被骗的老头子的无聊故事。
翔霖部分很少……文朱也不算多,占tag,不妥删。
0.
1993年的夏天,是个平常的夏天。
1993年的夏天又是个不同寻常的夏天。
C大职工宿舍的人都知道,住在一单元四楼二号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宋副教授突然不见了。
宋教授的侄儿、侄女、侄儿媳妇、侄女婿,还有那个嗓门很大人缘很好的姐夫这么一大家子人急坏了,满世界找人,跑到学校找,实验室找,还到重庆慈安老家找,寻人启事帖了满街的电线杆。...
我答应大家写的……来了。中年人的无聊生活和容易被骗的老头子的无聊故事。
翔霖部分很少……文朱也不算多,占tag,不妥删。
0.
1993年的夏天,是个平常的夏天。
1993年的夏天又是个不同寻常的夏天。
C大职工宿舍的人都知道,住在一单元四楼二号的、温文尔雅、知书达礼的宋副教授突然不见了。
宋教授的侄儿、侄女、侄儿媳妇、侄女婿,还有那个嗓门很大人缘很好的姐夫这么一大家子人急坏了,满世界找人,跑到学校找,实验室找,还到重庆慈安老家找,寻人启事帖了满街的电线杆。
甚至隔壁整个省体育局都知道,爱打篮球的张副书记家的宋副教授丢了,一定要帮忙留意。
一家人围着去年才装的唯一的一台电话机,翻着电话簿,将有联系方式的朋友一个个联系过去。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复。
电话簿又翻了一页,张知蓝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事儿,夺过电话想要报警,被张真源阻拦了:“丢不了。”
一旁的张向阳也担心得不得了,一边哭一边质问父亲,“爸!为什么不报警!您说实话,是不是您把舅舅气到了?”
张五哥挠挠脑袋,皱了眉头,思索了半天,“应该不至于吧?树立不会计较的。”
张知蓝听这口气就觉得不对劲:“所以,您确实和舅舅吵架了?”
张五哥眼睛看到一边,不自然地掐着他的盆栽叶子:“不算吧……我就说了他一句。”
张向阳连忙追问:”说什么?“
张真源老老实实说:”我说他疑神疑鬼。思想不端正。“
张向阳闻言,只觉眼前一花,整个身子软下去,好在她得丈夫宋先生眼疾手快,将她抱住。这才发现她竟然直接晕死了过去,掐人中也不醒。
张知蓝还没来得及和父亲对峙,见妹妹昏倒,火急火燎打120。
张向阳被抬上了救护车,她丈夫跟了上去,剩下张知蓝和他爱人康丽丽带着张真源坐两站公车去医院,路上夫妻俩询问父亲究竟和舅舅因何争执,张五哥这才不情不愿地和盘托出。
原来,两个人确实吵架了,原因竟然只是一床被子。
就在前不久,张五哥花了六百块钱从一个叫刘宏的朋友手里买了床被子。
据说是蚕丝的,但买回家后,张五哥欢欣鼓舞献给宋教授后,却被泼了盆冷水。原是宋教授带着眼镜考究了半天,说这被子实际上是化学纤维的,
“真源哥,你被骗了。”
张五哥老脸一红,嘴上说不信,言之凿凿,
“那孩子那么真诚,怎么可能骗人!?”
讲到这里,张真源抬头看着张知蓝说:“那孩子就是你刘叔叔的儿子,部队的时候,你离家出走,去吃他家西瓜的那位?”
“刘叔叔有儿子?我怎么不知道?” 张知蓝眼睛瞪圆了,明显是不相信。
“那还有假,那小模样精神的 ,和你刘叔叔当年一模一样。”张真源说得肯定,“ 他做丝绸料子,在江苏开了厂子,来四川做生意,上好的蚕丝被,原价1000的一套,600一套就卖给我了。”
张知蓝顿时觉得自己肝脏隐隐作痛,“六百块?您几个月工资啊!?家里被子不够盖?”
“嗨!天儿热,你舅舅睡觉不盖被子,又感冒,又说肚子疼,盖了又热得睡不着,我想着这蚕丝被正好呀,小肚子上一搭,不着凉。”然后他又说,“谁知道触了他哪根逆麟了。说我好骗,浪费,不知道省钱给你治病。”
张知蓝闻言眼眶一热,想到每次住院舅舅总是无微不至地照料他,他疼的时候舅舅也心疼地一声一声地喊:“幺儿,别怕,幺儿,疼就抓住我。别怕!”
现在他们却把舅舅弄丢了。
张真源见二十多岁的儿子在儿媳面前要哭不哭的样子,丢人死了:“哭什么哭?不吉利!憋回去!”
这家人看着温温和和的但脾气都是有的,康丽丽是瞧得明白,于是开口问道:“爸!咱还是找舅舅要紧,他有没有什么朋友是我们现在还没联系到的?”
张真源出来之前本就是在翻着电话本打电话找人,出来得急,那本部队上带出来的蓝皮笔记本做的电话本还捏在手上。
他低头继续翻了几页,纸上字迹工工整整的,把张宋二人几十年结交的朋友电话号码或者邮寄地址都写得很清楚规整。
张五哥翻着电话本:“近的都联系过了,远的都在新疆甘肃北京上海这样的地方,有的没装电话,都是写信联系,他不可能一声不吭就跑那么远吧?!”
说着说着又不太确定地嘀咕,“ 一声不吭跑到新疆去……也不是没干过……好啊!这个宋树立!以前是先斩后奏,人老了也进步了!斩了也不奏。”
康丽丽眨了眨眼睛,抱着张知蓝的胳膊,对知蓝说:“亲爱的,如果是我被你冤枉了,我就跑的远远的,让你来找我!虽然很幼稚!!”
公共汽车的窗户随着行驶抖动,哗啦啦的,张知蓝望着外面,轻声叹气:
“我舅舅这辈子就没有幼稚过。”
他一直活得很谨慎。
老天爷没有给他机会幼稚。
1.
甘肃兰州,红星小学外面一家清真拉面馆里,刘耀文从厨房端了一碗拉面出来,放在坐在堂里的宋亚轩面前,他拜托了学手艺的徒弟照看生意,才脱了围裙坐下,仔细询问来:
“怎么了?咋过突然从四川跑来,吓死我了!”
宋亚轩不回答,随口问他一句:“志鑫呢?” 然后挑着面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似乎饿了很久。
“他还没下课呢,现在小学暑假托管班,五点钟放学,他还带了个什么科学兴趣班。”刘耀文说起志鑫脸上就忍不住挂上笑容,“哎,这些年他状态是越来越好,你一会儿和他聊聊,他一定很开心看到你。”
宋亚轩点了点头,端起碗来喝了两口汤,热腾腾的食物抚平了他连日的奔波,然后他抬起头来,望着刘耀文,问他:
“刘耀文,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有一个儿子,叫刘宏。”
刘耀文的笑容僵在脸上,瞪大了眼睛,“什么?!”
“前不久,真源哥从一个叫刘宏的年轻人手里买了床蚕丝被,那孩子自称是你的儿子,自己下海创业搞高端丝绸,出口海外。”
刘耀文沉默了,一脸震惊,面前的问题太荒谬了,荒谬到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解释。
“你该不会是就为了问我有没有儿子,一个人大老远跑来甘肃?”
宋亚轩摇了摇头,“我路过兰州,顺便问问你。”
“你一个人要去哪里?”
“新疆,看看原来花园农场的老朋友,王连长他们,他们以前帮了我大忙,可是几十年没见了,然后我打算去青海,我和志鑫以前奋斗的地方,虽然现在那里,早已没有认识的人了。最后去张掖和酒泉看一看。见见老朋友。”
“这么多行程?这么突然来,之前你信里都没听你说过要出来。”
宋亚轩自嘲地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笑看得刘耀文浑身发毛。
过了好一会儿,刘耀文才小心翼翼地又问他:“ 你真源哥怎么没和你一起来?”
“马上九月全运会,他们是协办单位,太忙了。”
老刘觉得这个理由好充分,可为什么心里还是怪怪的,具体又说不出哪里怪,只能随口问:“ 亚轩,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宋亚轩郑重地点了点头,“ 好呀!”
一时间,又没话可说,宋亚轩记得以前刘耀文是爱叨叨,你讲一句,他讲十句,和真源哥这样的能侃一晚上鸡毛蒜皮的事情。
这不, 刘耀文犹豫了半天,又开始讲:
“我前些年做过棉毛生意,倒卖这边的骆驼毛,也收长毛兔毛这些东西,认识了一个四川的姓贺的养长毛兔子的养殖户。”
宋亚轩皱眉毛,他继续讲。“ 我发现他原是重庆慈安人,还在你们部队呆过,他认识你和真源哥,他还有一个儿子,年纪比知蓝小五六岁吧,却没跟着他姓贺,却姓严,那小孩子是真的精呀!没多大四处跑做生意,还给我推销过他家的兔毛手套,我脑子一糊涂,就买了一打囤起来,想来想去,有可能是他冒充我的儿子。”
刘耀文才说完没多久,又立刻否认道:“ 不对,那小孩虽然能说会道忽悠你鬼使神差买东西,但从不偷奸耍滑,装我儿子忽悠真源哥的应该另有其人。”
宋亚轩被他这一则消息惊到,尘封的记忆被揭开,想起了过去的人:“你说的那人,叫贺峻霖吗?”
七几年的时候,张真源从安徽换防到甘肃后,宋亚轩带着知蓝和向阳在安徽呆了半年,那半年小贺精神还挺好,也不经常去部队门口闹了;后来宋亚轩带着两个外甥去了甘肃,从此一别,最开始几年写信给小贺,还有回信,之后,小贺说要去别的地方发展,就渐渐的失去了联络。
后来知蓝在公共食堂吃饭的时候感染了肝炎,初中毕业报考空军时被检查出来,时任空军38师135团飞行大队长的张真源二话没说,悄悄求军医开了个假证明,证明他自己也有肝炎,以此迅速转业,当时有北京上海南京好些地方机关的岗位供他选,他最后挑了个离重庆最近的、西南医疗资源最好的地方。
一家人回了地方,还随着单位建房分房搬了几次家,如此就算小贺给他们写了回信,他们也收不到了,从此彻底断了联系。
“是啊,我想你们应该认识吧!他说他是医生,以前在部队的制药厂养实验用的兔子。”
“他在哪里?过得怎么样?”
“在雅安,他说他爱人是四川人。他孩子也是跟他爱人姓的,不多见。感情应该很好,不过我没见过他爱人。”
“嗯,他爱人摔飞机去世了,现在还没查清楚原因。” 宋亚轩平静地说,“ 孩子应该是他领养的。”
“啊,这样呀!”刘耀文立刻明白了宋亚轩的意思,感慨道:“那他真不容易!我说呢,怪不得他们村里支书说他是一个上【】访大户,年年都要去北京。”
宋亚轩点了点头:“你能把他的地址给我吗?我去回去也好找他。”
老刘闻言起身回柜台上去翻,“稍等,我给你找找啊!”
甘肃的夏天也很热,曾经在这里呆了十来年,宋亚轩熟悉这样的天气。
街对面就是红星小学,校门口站着蹲着坐着都是学生家长,放学了孩子们飞奔出来,有的来面馆吃面,有的走路回家,有的顺道去隔壁菜市场买菜,每家人都有每家的难处,但每一家人都有每一家的幸福瞬间。
有孩子母亲半天等不到孩子,伸长脖子往校门里望,跟门卫据理力争,着急地想要进去看一看。
看到这一幕,他突然觉得坐立难安——出门的时候他心中有气,但也不敢不告诉家里人就走,左右权衡,还是留了字条放在餐桌上。
看那位一时没接到孩子的母亲,他此刻又心慌了起来,想起自己没有关窗,轻飘飘的一张草稿纸,被吹飞了怎么办,真源哥发现他不见了会不会自责,向阳、知蓝会不会因为着急而责怪五哥。
刘耀文把贺峻霖的地址和电话都抄了一份给宋亚轩。还没坐下,宋亚轩突然说:
“耀文,我可以借你家的电话一用吗?”
2.
宋教授是个认理的,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所以,他和张真源关于真假蚕丝被的争论最后是通过燃烧验证的。
严谨的宋教授拿了家里的打火机,一把火把被子燎了一个角,得到的烧焦痕迹明显不是桑蚕丝的效果:
“看吧!化学纤维烧焦得痕迹!”
张五哥自知理亏,但见宋教授一点儿也不可惜地就把被子烧了,也有些心疼:
“啊!好好地烧了干啥!不是桑蚕丝的,薄薄地也能盖!树立!我滴祖宗哟!这可是我几个月工资买的呀!”
语气还有那么一点点责怪,“ 浪费钱!”
“是谁浪费钱呀!” 宋教授不高兴他颠倒主次,“谁买的?是谁卖给你的?”
张真源就以“你绝对想不到是谁!原来是那刘耀文的好大儿”开头,将这位刘姓小年轻认他做张叔叔,给他带甘肃特产,还给他讲创业故事、虚心征求他意见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事儿都交代了。
最后宋亚轩得出一个结论:“ 真源哥,你以后除了上班,就少出门,外面骗子多,你的钱都没有骗子多。”
“哎!你怎么就说人家小孩是骗子呢!那好歹是你高中同学的孩子呀!咱们在部队的时候吃了人家多少西瓜!”
“刘耀文没说过他有儿子,他都没结婚哪里来的儿子?我看这小年轻就是盯上你,知道你是体育局党委副书记,觉得你是领导,工资不少,打听你的事,对阵下药的!你平时在单位没少跟别人讲你的故事,说不定是哪个人给你透出去的。”
张五哥是没想到自己好心好意给他买个被子,结果自己单位同事都成“坏人的卧底”了,耍赖一样往沙发上一坐,脑子一糊涂,说了些不该说的:
“哎!我说树立你怎么疑神疑鬼的?!哪有那么多坏人!你是不是自己思想不端正,看别人都是坏的!”
聪明惯了的宋亚轩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了什么,张了张嘴,却没能反驳回去。
最后他说:“你说的对。”
然后喃喃自语起来
“我思想不端正。”
夏天的夜里总是打雷下,一道闪电劈过,紧跟而来的是轰隆隆的雷声和由小渐大的雨点。
“我思想不端正。”
他重复这句话。
“树立,你怎么了?” 原本是坐在木质沙发上耍赖的,张五哥见树立那样子,不安极了,站起来两步绕过茶几到宋亚轩所在的房门前。
贴近他的眼睛,唤他回魂。
“树立?”
“树立?”
宋亚轩缓慢地转身进屋,带上门的时候,只留给他一句:
“真源哥,你不担心我,我这个月思想汇报还没写,只是去写思想报告,你早点睡。”
张真源似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隔着门版喊:“ 树立!对不起!我错了!树立!你罚我吧!这个月家里拖地我包了!”
回应他的,只有一道惊雷。
3.
C大教工宿舍的座机响了又响,却一直没有人接。
医院里醒过来的张向阳周围围了一圈人。
“你怀孕了,所以情绪不太稳定。不易受到刺激。”
张向阳闻言只是哭,一边哭一边朝一旁一脸茫然的张真源嚷嚷;
“爸爸!你快去把舅舅找回来呀!呜呜呜!爸爸!你怎么可以这么说呀!你知不知道他容易想多!……呜呜呜!” 她说着说着激动得呼吸顺不过来,抽得厉害,宋先生连忙安抚她,
张真源见她这样只好站起身来,
“向阳不急,不急,我们不急, 我马上就去找他,我想他应该是去新疆了,知蓝你好好照顾你妹妹,我去把你们舅舅接回来。他知道家里有小孩了,他一定高兴得就回来了!”
夜里,宋亚轩睡在招待所,第二天,刘耀文来找他,本来昨天说好是送他去兰州火车站,结果却突然劝他留下多玩几天再走。
“让志鑫带你去黄河边上去走走呀,去爬爬白塔山呀!志鑫好久没见你,昨天刚见,今天你就要走,他有点儿接受不了。”
“啊?”
“再呆三天,看在志鑫的面子上。”
“好。” 宋亚轩又说;“ 那我可以再借你家的电话打一打吗?”
结果他打了三天,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
黄河逛得三心二意,白塔山爬上去也没心情欣赏,家里没有消息,他心里不安极了,最后咬咬牙决定不去新疆了,跑去火车站买回成都的票,却只买到好几天后的。
就这么不踏实地熬了三天,朱志鑫消了假上班去了,刘耀文托了徒弟看店,自己送他去兰州火车站。
俩人去得特别早,开往乌鲁木齐的列车还有两小时才发车,他们就在火车站外面拿着冰棍,一个坐着一个蹲着等。
树荫下不算热,老刘望着出站口东拉西扯地讲话,这几天宋亚轩已经听了不下三十遍朱志鑫是如何在红星小学受孩子们欢迎,如何评上兰州市优秀教师这些故事。
满心惦记着家里的事情,宋亚轩听着也是左耳进右耳出,他后悔自己贸然出来,他实在等不了几天后的火车,他盘算好了今天花点钱找火车站工作人员带他上车,然后再补站票。
就在他思索回程速度的时候,刘耀文突然站起来、冲着出站口招手。
“这里!真源哥!在这里!”
端端正正坐在树荫下的石凳上的宋副教授突然石化了,顿生了要躲避的念头,却被刘耀文一把拉住,只听老刘中气十足地朝那边喊道:
“真源哥!我给你们把宋教授留住了!他差点就跑新疆了!”
经历了岁月,生了华发,那人还是很挺拔,身材健硕,不像有的男人到了中年就鼓成了球。宋亚轩躲避不得,只得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他靠近,手里得冰棍都化成了水,滴在砖头上,他也未察觉。
心里的气早就在这几天家里杳无音讯的煎熬中消耗殆尽,那人的身影逐渐放大,年过半百,他却发现自己会滋生一些从前从未有过的委屈情绪。
在期待什么,或许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重逢,心里的石头落地,他低下了头,不知在想什么。所以他没有看见,那人的身影突然止住,身上背着的包滚了下来,突然仰头对着天,抬手将脸捂住。
老刘看得也很疑惑: “真源哥怎么了?不会哭了吧?也是,咱都一大把年纪了,容易多愁善感。”
宋亚轩抬起头看过去,见张真源站在太阳底下,捂着脸,模样奇奇怪怪的,只好快步走了过去。
张五哥听见熟悉的脚步声靠近,才不知所措地喊:
“哎呀!这大西北的天也太干了,我年纪大了,不行了,一来就流鼻血了!树立!树立!帮帮我!”
宋亚轩这才看见他手指头缝里溢出来的血,一时心疼,有些无措,抬手要去扶他,才想起来手里有半截未化完的冰棍,便拿手绢将冰棍抱住,放在真源的额头上。一边牵他去树下歇息,一边明知故问:
“你怎么跑来了?不上班了?”
张真源听见这话,激动地要站起来说话,却被宋亚轩按着肩膀又坐了回去。只得瓮声瓮气地解释:“你还好意思说!一声不吭跑这么远!我挨家挨户地找!向阳都急得住院了!我再不来把你抓回去,她可要哭断气了!”
“向阳怎么了?”
“她没事,你别担心!”
宋亚轩也理亏,只小声说:“我在餐桌上留了字条。”
那边理直气壮: “我没看到!”
宋亚轩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却和另一句道歉重合了:“对不起。”
张真源的血止住,糊着半张脸,有些狼狈地看着他,“树立,我给你道歉,”
然后他那血迹还没干的手摸向了胸前的衬衣口袋,从里面掏出来折叠的四四方方的单位办公用信笺纸,红色的印刷省体育局大字下面,是宋亚轩熟悉无比的字迹。
“这是我的思想汇报,我检讨,我不应该忘了党和组织的教导,不应该放松警惕,不应该得意忘形,不应该奢侈浪费,树立,还好有你时刻提醒我,你以后也要记得提醒我!”
宋亚轩翻了翻那检讨书,四五页,得有三五千字,叠好了揣回自己的衬衣口袋。在真源身边坐下,委委屈屈地开口道:
“你不能不信我,反而信外人。我只是气这个!”
“是的,我反省!”
张五哥认错态度良好,宋教授的心情和火车站广场上的阳光一样明朗。那边老刘买了三根冰棍,还把张真源落下的行李也提了过来:“来来来,张哥!冰棍!把脖子后面也敷上。”
“耀文,谢谢你啊! 帮我看住他。”
老刘不好意思地抠了抠后脑勺,笑着道:“这不是我传说中的儿子害你花了六百块钱嘛!”
张真源摇了摇头:“后来我想了想,是我大意了,那小子说是我故人,他让我猜他是谁,我想了半天,只觉得和你年轻的时候一样,精精神神的,才问他是不是刘耀文的儿子,他就顺水推舟地说是。现在想来,这骗子骗术了得,你们也得小心咯!”
“这些骗子,真该死!……你们接下来什么打算?” 老刘问他,“你们好不容易来,不急着回四川呗,玩几天再走呗?志鑫说他这看起来恍惚着呢,玩也没玩好。”
“嗯!” 张真源点了点头,“我打算陪他去新疆,还有青海,家里老听他讲,忙了大半辈子还没去过。然后再去张掖酒泉,看看还在那里的战友。”
宋亚轩闻言手都在颤抖,嘴上说:“你不上班了?走得开吗?”
张真源鼻血早已止住,那只还干净的手,拍了拍宋亚轩的背,拍得咚咚响:“全单位都知道我家有人失踪了,我得去找啊!我请了长假,不容易啊!”
他眼珠子一转,凑到宋教授耳朵边上:“家里要添人口了,以后有的忙的!现在想去哪儿赶紧去才是呀!”
“什么!”宋亚轩闻言立刻站了起来,模样是又兴奋又激动,“向阳还是丽丽?那我得赶紧回去呀!”
“她俩都有了……你……瞎凑什么热闹?人家有自己老公看着呢!”
宋教授又失落地坐下来,张五哥看他这样,赶紧出言安慰:
“那几个小的是客气的人吗?以后忙工作还不得我俩看着小孙子小孙女。我出来之前就跟他们交代了,他们支持你去新疆青海看看老朋友。”
宋教授低着头,眼睛有些湿润。
他真源哥在他耳边跟他说:
“树立,这些年,辛苦你陪着我。”
“这趟,五哥来陪你!”
【源轩源】长空万里(六)
年代文。
歼击机飞行员 源 x 核物理研究员 轩
【从今往后,天空在哪里,哥哥就在哪里】
这一章严浩翔出场了,所以我要带副cp的tag:
夜航飞行大队长 翔 x 随行军医 贺
哈哈哈,当然还有一对隐藏cp,你们猜是?......
1957年6月初,张真源和敖子逸坐上了北上的火车.他穿着新裁剪的蓝布衣衫,胸前的口袋里小心地装着一支派克钢笔。还有两封信。
第一封信是宋亚轩离开慈安的时候留给他的:
敬爱的张真源学长:...
年代文。
歼击机飞行员 源 x 核物理研究员 轩
【从今往后,天空在哪里,哥哥就在哪里】
这一章严浩翔出场了,所以我要带副cp的tag:
夜航飞行大队长 翔 x 随行军医 贺
哈哈哈,当然还有一对隐藏cp,你们猜是?......
1957年6月初,张真源和敖子逸坐上了北上的火车.他穿着新裁剪的蓝布衣衫,胸前的口袋里小心地装着一支派克钢笔。还有两封信。
第一封信是宋亚轩离开慈安的时候留给他的:
敬爱的张真源学长: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坐上了去往乌鲁木齐的火车、投身祖国的建设了。我记得,你同我说过,要做一个有价值的人,不能虚度青春,我深以为然。
请你放心,我并非放弃了考大学的梦想,我只是需要确认:我的祖国需要如何样子的我,我要用什么样的智慧做什么样的事情。就像毛主席在《实践论》里所提倡的“必须把获取的逻辑知识通过实践应用于现实以检验其真理性”。所以我决定到建设的第一线上去,去听去看去实践,寻找我燃烧青春的战场!
我想我这辈子都还不清你与我的救命之恩了。请你允许我将这恩情报与茫茫戈壁、建设祖国的壮丽河山。
真源哥,你知道吗?最近几年最令我开心的事情,莫过于你即将成为一名光荣的人民空军。这支派克钢笔是我父亲唯一的遗物,是我最珍贵的财产了,我将它赠予你,愿你此去入伍,练就铮铮铁骨,纵横长空万里!
今后,天空在哪里,你就在哪里!
此致
敬礼
宋亚轩
1957年4月15日
第二封信是到了新疆找到工作的宋亚轩寄给他的。
敬爱的张真源同志:
希望这封信能在你入伍之前转达到你手上。
我已经在新疆找到了工作。说来也巧,我在去乌鲁木齐的火车上遇见了军垦143团1营8连的连长,他叫王源,也是我们重庆人,他从重庆探亲后又去往新疆,知道我高中肄业,没有去处,就把我介绍到了他工作的石河子花园农场。
我在发电厂工作,每天和发电机打交道,学习了许多交流直流电的知识,原来课本上学的知识要运用到实际还要拐很多弯弯,不过这些都难不倒我,王连长一直夸我很聪明,应该继续读书的,我都有些得意了。
新疆风沙很大,昼夜温差也很大,我们都住在地窝子里——就是地下挖的土洞里,和我们四川的风貌截然不同。有的同志说辛苦,但我觉得还挺有趣的。要是你来,你也一定觉得很有趣。
王连长告诉我说,他哥哥也是空军,是1953年入伍的,上的一航校,如今在部队开歼击机当教员,连长他每天都很担心他哥哥,因为他听说飞行训练事故率高达百分之三点八。真源哥!你千万要好好训练,不可马虎大意,虽然我知道你素来仔细,但听连长讲的那些故事,还是要叮嘱你两句。千万要放心上。
此致
敬礼
宋亚轩
1957年6月1日
张真源将这两封信仔细地收好放在上衣口袋里。他为宋亚轩高兴:他们树立,果然到哪里都能很快生根发芽。看来自己也要努力了。
如你所愿,从今往后,天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如果说,宋亚轩是个生来福薄命苦的孩子,那么这点薄薄的福分和那延绵不绝的苦命带给他的就是那么一份“浪漫”的情怀。这份“浪漫”的情怀意味着:即使他兜里没几个子儿,他也敢买三个白面馒头啃;即使他连封介绍信都没有,他也敢坐上一趟西去的火车;即使他连去哪都不知道,他也确信去新疆是一趟值得的冒险。
后来七十岁的宋亚轩告诉侄孙孙张鸣谦说:“这世界上最厉害的能力,不是上天遁地,不是长生不老,而是感受幸福的能力。”
“人哪!总会有比现在惨的时候,但你总也可以让自己比现在幸福。”完了他还补充一句,“当然,你爷爷上天遁地确实也很厉害。”
1957年秋天,石河子花园农场迎来了大丰收,连宋亚轩这个技术电工都下地收割。农场的女兵们开心地唱起了歌儿。天山脚下,来自五湖四海的青年男女挥洒汗水,将荒芜的土地开垦成肥沃的土壤。许多生命埋葬于此,又有许多生命又诞生于此。宋亚轩收到张真源第一封来信的时候,正带着巨大的芦草帽弓着背翻土地。
连长王源的从田梗上跑来,喊着他的名字:“宋亚轩!你的信!”
“我的信?”
“对,盖的部队的邮戳,我哥给我寄的信也是这个样子的。我猜是你哥给你寄的吧!”
“嗯,”宋亚轩用脖子上的毛巾上擦了擦汗水,接过信件,“谢谢连长!”
“说什么谢谢!你是军属,我得照顾不是!?”
军属吗?宋亚轩想,勉强也算是吧。
张真源的第一封信写的什么呢?宋亚轩很好奇,但他还是耐着性子把活干完了,才找了一个安静的、种满了沙枣的小山坡坐下读信:
树立:
愿你安好!
你能找到喜欢的工作简直太好了。有同志朋友互相照顾,我可算放心了。但我可得批评你了!不告而别,简直太不够兄弟了。看在你知道给我写信的份上,我先原谅你。
我与敖子逸辗转一月,又在空军预备学校呆了一月,前些日子终于被航校挑走了。单单这两个月里,就有好几百人被淘汰了,他们有的成为了地勤,有的转去了别的兵种。要成为驾驶战斗机的飞行员,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地方选拔仅仅是九九八十一难的开始。
我被一航校的军官选中,将在辽宁锦州度过两年的飞行训练时光。敖子逸被四航校的选走了,顺利的话,他将来会是一名轰炸机飞行员。
今天有些飘雨,上政治思想教育课,我们的团长是原来的老红军,也参加过抗美援朝的战役,可以说是老英雄了。他说,空军是“忠于国家,忠于人民,忠于党”的力量。这让我觉得我的青春很有意义。
我们俩的青春都很有意义。
说来树立你可别笑话我。我来锦州的第一天就闹大笑话了。我们每天都有体能训练,跑很长很长的距离,早上很冷,跑了步汗水挂在眉毛上都结了冰渣子。我不知道,一抹脸我的眉毛就掉光了。
你在新疆得注意保暖啊。带我的飞行教官也是重庆人,姓王,是个技术娴熟的特技飞行员。昨日吃饭的时候他提起他弟弟在新疆戍边开垦,我听他说,新疆的冬天可冷了,还有狼群和土匪。你可别一个人去偏僻的地方,被狼叼走了。
现在宿舍熄灯了。我打了手电在写信。上铺的战友也是四川来的,叫严浩翔,是个很虎的人,第一天就和指导员叫板,被罚跑一万米,现在他睡着了,呼噜声可大了。
好了,我不说了,我们最近在进行飞行理论的学习。流体力学什么的,有一些打脑袋,要是你在就好了,树立你一定一看就明白的。
照顾好自己。
此致
敬礼
张真源
1957年9月4日
一封信宋亚轩看了很多遍,又迅速地写好回信寄出去。
敬爱的张真源同志:
收到来信我很开心。
加上今年农场创收,快乐是变成双倍的了。
不知道你收到信件的时候是否还在为流体力学苦恼。我没学过恐怕帮不上你,但切莫慌张,物理的本质都很简单纯粹的。首先不要心理上害怕它,觉得他难,其次要多思考。我也很想学这些,可惜这边的学校没有更多的书籍,我只能每日对着发电机想想电磁感应。你要好好珍惜学习机会啊!
母亲来信说,妹妹考上高中了。我很开心,为她骄傲,这份骄傲一定要分享给你。
近日来天气变冷了。我们要去割枯掉的芦草,扎起来可以糊墙,可以用来编织,也可以烧成灰肥沃土地好来年耕种。
上个星期,有一位女战士牺牲了。她从事挖水渠的工作,但她才生完孩子,本来还需要养病,却说不能耽误工程,坚持要和大家一起干活,最后她倒在了这里。王连长一直很自责。可怜的女兵战士,愿她付出生命的土地能孕育出祖国富饶的未来。
真源哥,你在做什么呢?训练辛苦吗?我听王连长说你们还要进行跳伞训练,八百米低空往下跳,真的吗?从前我觉得,你成为空军,是很帅气很厉害的事情,可如今我总觉得,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无论如何,要勇敢,也要保护好自己。
此致
敬礼
宋亚轩
1957年9月23日
说来巧了。张真源收到宋亚轩来信的时候,他们正好进行了快一周的跳伞训练,当然都是在地上模拟,为真实跳伞做好万全的准备。张真源给宋亚轩写了两封信,一封是跳伞前写的,那会儿他怕自己万一出了什么事故,写得宛如遗书。另一封是跳伞之后写的,因为他实在是想要分享一下拥抱天空的感觉。
这两封一前一后地到达了花园农场,被宋亚轩一同拆开来看。发电机厂房里的机械嗡嗡作响,被宋亚轩想像成了飞机发动机的轰鸣,读着信的他宛如置身真实的情景,心情也是随着张真源的笔触起起伏伏:
树立:
愿你安好!明天我就要进行第一次跳伞演练了。我们已经在地面练习一个星期了,动作娴熟得闭着眼睛不想也能完成了。今天我们坐教练机去到实际跳伞的高度观摩了教练员跳伞。说不怕是假的,那么高,伞要是没打开,就死定了。
教练都是跳伞一千次以上的空降兵,有很多实战经验。他告诉我们,前三次跳伞会紧张,多了之后,就如履平地了。但就算跳了一万次,也不能大意,每一次都必须和第一次一样小心。
如果我明天跳伞牺牲了,请你不要难过,我张真源这辈子虽然不长,但能为国捐躯也是无比光荣的。
树立,希望你能继续努力,不要忘记自己最初的理想,哥如果没有安全回来,就不能再罩着你了,希望你能原谅我。等你成为科学家的那一天,烧纸告诉我。
此致
敬礼
张真源
1957年10月12日
宋亚轩读这封信的时候,有一些颤抖,尽管第二封信的存在已经向他昭示着张真源跳伞成功,但他还是忍不住地害怕。他不敢想象,从八百米坠落地面是什么样的情形,心脏抽疼。
半年来宋亚轩不止一次地想过,真源哥对自已,意味着什么?却恍然发现,早在离开的时候,自己就知道答案:宋亚轩的父亲很荒唐,但是有父亲的那个家,才是自己完整的家。那一支交给张真源的派克钢笔,是父亲唯一的遗物,对于亚轩来说,就是家存的象征。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宋亚轩拆开了第二封信,看到内容,他释然地笑开了:
树立:
我想,我爱上了这天空的感觉!
今天跳伞的时候,出机舱我一直没敢睁开眼睛,心里默念口诀:“出机舱了,打开降落伞,怎么还没开,打开备用伞”,直到我感觉到有一股力气将我拽了起来,我才睁开眼睛。
树立,你一定想不到,从天上向下看是什么样的壮丽情形。我语文没学好,都无法描述出来。总之就是那一句诗:
“无限风光在险峰。”
当我向上看的时候,就看见拉起我的那顶主伞,白色的一一二式降落伞,南京产的,可以拉起几百公斤的重物。
哈哈,我们大队只有翔哥(就是我上铺的战友严浩翔)跳伞的时候遇到了一点事:他的一只脚挂在了另一位战友的伞顶,要是不注意,腿就废了。还好他镇定得很,把自己的腿解救了出来。
别的大队有的战士没有敢跳伞,坐着飞机去又坐着飞机回来,我们的训练员说,那种心理素质,恐怕做不了飞行员了。
树立!我为我自己能突破这一关而感到自豪!我把这来自天空的勇气分享给你!愿你早日征服戈壁,归来实现理想。
附上一张照片,穿空军制服照的。我们是藏青色的,陆军是绿色的,我还没见过海军的,听说是大海的颜色。
此致
敬礼
张真源
1957年10月13日
读完信的宋亚轩松了一口气。他总算是理解了连长王源一提到他哥就紧张而担忧的神色。担忧归担忧,但就像张真源说的那样,宋亚轩那悬着的心思里,还有一线是骄傲的,他为他能做成那么勇敢的事情而骄傲,为他能遨游天空而感到骄傲。
那张张真源穿着军装的照片被宋亚轩收进了日记本里,和那张入队时的照片放在一起。他想着,下次团里来摄影记者,也要请人家帮自己拍一张照片给真源哥寄过去。
时间一转眼到了1958年的秋天。宋亚轩收到贺峻霖从大学寄来的信件,说他考上了解放军医科大学,要成为一名医生,心里很是羡慕。他也想把高中念完,再念个大学。可是自己的积蓄有限,母亲又要供养弟弟妹妹,自己不应该再增加她的负担了。
他认命地想工作几年再作打算。正好国家号召鼓足干劲超英赶美,整个农场的战士们都斗志昂扬的,宋亚轩也被这种欢欣鼓舞的气氛感染,除了做好自己的工作,还义务参加了许多劳动,心情是愉悦的,精神也是饱满的。
张真源寄来的信件被他有序地收在匣子里,从他第一次跳伞,第一次学滑翔机,第一次上直升机,第一次和教练一起坐上歼击机感受到极限速度的刺激,再到他第一次驾驶歼5完美起飞降落停在跑道上受到表扬,宋亚轩都一一如数家珍。
张真源写信的时候还喜欢给宋亚轩出题,好多都是他自己想的,奇奇怪怪的问题,他的战友都不乐意回答他的那种。比如说:“树立,看见星星你会想到什么?”
宋亚轩回信写着:“看到星云,想不到万有引力的人,都是没有灵魂的。”
“树立!果然还是你最有趣。严浩翔说他看到星星就想他娘……那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开飞机的时候会想,速度,究竟是什么?严浩翔说,速度就是340米每秒这样,那比秒更低的是什么呢?”
宋亚轩回信道:“速度就是女同志的想法,瞬息万变。”
张真源被他逗得乐得可以,又出问题问他:“树立,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和最小的一个字是什么?”
宋亚轩回信的时候,想了很久,斟酌了半天最后写:“最大的是‘爱’,最小的也是’爱’。” 然后他又添了一个问题问张真源:“真源哥,这世界上最难的一个字是什么?”
张真源回给宋亚轩的信上端端正正地写了一个笔画多得不得了的字:四个龙叠在一起,完了他还解释道:“这个字太难了,我写了好久才勉强能看,它念[择],有‘震慑惧怕’的意思。我问了好多战友,这还是有一位爱写书法的广州战友教给我的。”
宋亚轩看他小心翼翼写出来的那个笔画繁多的字,笑了。对于宋亚轩来讲,这个世界上最难的字是什么呢?
是“情”啊!宋亚轩想:真的很难啊!我这么聪明,想了快两年,还是想不明白啊!
支边生活虽然辛苦,但也充满乐趣,宋亚的每天都很劳累,但有工资拿,有同志朋友们一起奋斗,有远方亲人朋友们的信件,不再孤单的他,睡觉都弯着嘴角。
可是1959年的秋天,一条来自中央的命令,打乱了他的生活:“要疆人治疆,号召支疆青年返乡” 组织里开始下放支边青年。只有那些在新疆扎了根、结了婚、安了家的老战士们才优先保留了工作机会,而像宋亚轩这样孑然一身的,就被辞退了。连长王源拼命地帮他讲了许多好话,都没能替他争取到一个可以糊口的工作岗位。
宋亚轩有的时候就想:一个人,是不是没有了家,就脆弱得任人拿捏了,即使他已经成年了,即使他已经是一个技术娴熟的高级电工了。
宋亚轩给彼时分配到北京却不知道在干什么工作的张真源去了一封信,大致描述了一下情况,教他不用再往新疆寄信了,因为自己很快就要离开,等安顿好了再说。
连长王源因为在新疆工作了很多年,据他说,他哥哥也随部队驻军新疆了,所以就没有打算返乡。令宋亚轩十分感动的是,王连长给了他一只信封,里面装了十块钱和一张十市斤的粮票。
王源专门找他谈话的时候还说:“亚轩,这次返乡一定是好事,你这么聪明的头脑,应该去做比修发电机更有用的大事,回去好好念书,考大学,将来报效祖国,我这点钱,就当帮国家培养人才了!”
虽然那十块钱和十斤粮票可能是杯水车薪,但宋亚轩觉得很温暖,也很有力量,不知道为何就对未来充满了信心。
令宋亚轩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在他收拾好包袱和战友们高歌送别后的那一天,他收到了来自北京的电报。电报内容很简短,只有十三个字:
速来北京念书,安排好了——张真源
【轩源】深园蔷薇.
ooc
若撞抱歉
短文HE
题文不符
给点下红心和蓝手🥰!
————————正文————————
张真源和宋亚轩从小时候就认识,但是张真源好像不太喜欢宋亚轩,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一些每个人都会有的妒忌心。这还得从小时候说起……
——
两人母亲是闺蜜,所以两人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其实小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好,直到上小学好像张真源就有点看不惯宋亚轩。
宋亚轩学习很不错,每次都是年级的前十,小学张真源的母亲就总和张真源说“你看看亚轩,学习多好,你要向他学习”,张真源耳朵根子都快听出茧子了。
但是明明自己学习也不差,但总是被宋...
ooc
若撞抱歉
短文HE
题文不符
给点下红心和蓝手🥰!
————————正文————————
张真源和宋亚轩从小时候就认识,但是张真源好像不太喜欢宋亚轩,为什么,可能是因为一些每个人都会有的妒忌心。这还得从小时候说起……
——
两人母亲是闺蜜,所以两人算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其实小时候他们的关系还很好,直到上小学好像张真源就有点看不惯宋亚轩。
宋亚轩学习很不错,每次都是年级的前十,小学张真源的母亲就总和张真源说“你看看亚轩,学习多好,你要向他学习”,张真源耳朵根子都快听出茧子了。
但是明明自己学习也不差,但总是被宋亚轩压一头,他总比自己优秀。
初中,高中都是这样。只要是张真源和宋亚轩一起的东西,宋亚轩总是略胜一筹,尤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免被别人做对比,好像他的光被宋亚轩夺走了,明明自己很努力,却总被别人说“张真源和宋亚轩都很好,但是宋亚轩好像比张真源还优秀一点”
所以张真源很不喜欢宋亚轩,处处看不惯他。
——
他以为大学毕了业,不在校园里了就能避免这种所谓的“比赛”,能少一些和那个人的对比。但是后来张真源进军演艺圈了,四年后张真源在圈内里终于混了个脸熟,这时宋亚轩也在演艺圈里露了面。
张真源听说宋亚轩也来了,起初并没有太在意,毕竟自己在圈内也算有些名气,演技也被别人认可,但是后来张真源便不再这么想了。
宋亚轩刚进圈不到几个月就可以出演老导演的剧,还是男一号!男一号……张真源刚进圈不久想面试一个小网剧的男三号都没能成功,一开始只能从群演到男五,到男二,直到最近才出演过几个男一号。张真源其实也不是没面试过这位老导演的男一,可是去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可是宋亚轩第一次就过了张真源也是很意外。
这次……竟然也是我败了……
——
后来张真源和宋亚轩是竹马的事也被传了出去,好嘛,无穷无尽的对比之路又要开始了……
——
这天张真源的小助理雯雯跑过来和他说一个好消息,“张哥!张哥!你接到大本了!你接到xxx大导演的剧本了!”张真源听着雯雯喊着,嘴里刚喝的一口水差点没喷出来,“真假的?!”,“必须的!我们张哥多厉害呀,演技这么好肯定能接到好剧本啊!”,“瞧把你嘴甜的,是最近热议的《蔷》吗?!”,“对!”
张真源捧着剧本左看看,右看看,大致看完后张真源开口问道:“另一个男主是谁啊?”
“这个……导演还没和我说,他只是说是个好演员,你们肯定能强强联手让这部剧大红的”
“那肯定的,你张哥我这么excellent肯定得和好演员演戏”【wink】“好了我琢磨琢磨下剧本,你先去休息吧”,“好滴!明天下午去见一下另一个主演,别忘了!”
——
【第二天下午18:30】
“我都在这等了15分钟了,这人怎么还不来?不会耍大牌吧?”张真源焦躁的一遍遍看着手表,在酒店大厅下走着。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太堵了,才过来,久等了”一个男人的声音传来。张真源愣了一下,不会真是他……
那男人跑过来后,张真源才回过神来,“宋亚轩?”
“不好意思,让前辈久等了”宋亚轩说着,表面笑着,玩笑的语气说出‘前辈’两字。
“前辈可受不起,论咖位我也不及您不是吗,宋老师?”张真源不自觉的怼了回去。
“别这样张哥,咱们也……”还没等宋亚轩说出来‘好久不见’四个字张真源就开口回道,“我们也算见了面了,宋老师不好意思我有点累了就会房间休息了,明天剧组见…”说完张真源就上楼走去了房间。
宋亚轩暗下眼神,‘他还是不喜欢我吗……’
张真源回到房间,瘫在沙发上,想着:他变帅了,人也高了……自己之前仗着唯一一个比他高的身高(虽然只有一点点)就捉弄几次宋亚轩,但是现在宋亚轩怎么蹿这么高?比自己高了半个头了,之前唯一一个能比过他的优点也在他面前微不足道。
“怎么办!明天肯定很尴尬~!!!”张真源嚎叫着,还好房间隔音很好,要不然被宋亚轩听见多尴尬😅
过了一个小时……
“叮铃铃~!电话儿来喽!”张真源拿起手机,看见自己的老妈给自己打来了电话,按下接听键,只听张真源妈妈激动的说:“乖乖!我听说你和亚轩演同一部剧?还说回来了,你俩也好久没见了……
“是啊,您老人家消息还挺快哈”
“那必须的!不是……谁老人家你妈我这么年轻!你和宋亚轩这么久没见你不得好好和他叙叙旧?你俩好好聊聊”
“有啥聊的……”
“你这孩子……!”
“去去去!”
“这才是妈妈的好乖乖吗,行了,我去找你魏妈喝下午茶去了 挂了……嘟嘟嘟……”
(zzy:我看宋亚轩才是你的好乖乖吧……)
张真源迈着沉重的步伐去了宋亚轩屋外,“在吗?”,“在”,宋亚轩开门后看见是张真源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张哥找我有事吗?”
“我妈托我和你问个好,我顺便再和你对个本儿”
“好,快进来张哥”宋亚轩把张真源拉了进来。
两人对了挺长时间,张真源看了看表“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张真源拿起剧本走了。晚上宋亚轩坐在床边,看着外面电闪雷鸣,拿起旁边的电话“喂,张哥,外面打雷了,我害怕”宋亚轩假装哽咽的说道,声音还带着点颤抖。
“你能过来陪我吗?”
“……”
“张哥……我害怕……~”
“好吧,等我……”
“谢谢张哥”
等到张真源来的时候宋亚轩用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眼里泛着泪光,落下一颗颗金豆豆。
“以前也没见你怕打雷啊,怎么越长大越胆子小了”张真源坐下,在他旁边。
“张哥陪我嘛,就一晚上”宋亚轩用他无辜的大眼睛看着张真源,张真源想过拒绝但是奈何旁边灼热的目光。“好吧……就一晚!”
两人躺下了 ,就像小时候,小时候他们俩就总在一个床上睡觉。“张哥……现在好像小时候一样……你我躺在一张床上,当时我睡不着你还和我一起数羊后来你数着数着还自己睡着了……”
“是啊,都19年前的事儿了吧……挺久远了……”
“张哥,后来你为什么讨厌我了……?”
“我……”张真源一时语塞。
张真源沉默了良久后才缓缓的开了口。
“ 因为我 嫉 妒 你 ”
“为什么?”宋亚轩疑惑
“从小到大,你学习成绩比我好 得的奖比我多 连奖学金的名额也全都是你的,他们总是拿我和你比,我总是比你矮一头!我想凭什么,是我不够努力吗?我之前争取三个月的男一号最后还不是你一次就过?这次咱们来搭档肯定又会拿来比,但我希望这次的胜者是我。”
“张哥我从来没有把我和你对比过,我觉得你比我优秀,我妈妈总是在夸你,我也觉得你很棒,我把你当做目标不断追着你向你靠近,终于我和你一样强,但我觉得你好像在疏远我,我不明白为什么,我觉得是我还是不够优秀,我不断磨练演技,想和你合作,这次的机会是我好不容易征求来的,我想和你一起合作!我们……还是朋友吗…?”
“嗯…当然……好了不说了,睡觉吧,困死我了”
“好,睡觉,张哥晚安”
“晚安”
——
两个人相对着,宋亚轩看着张真源熟睡的脸庞,悄悄的吻了上去。
“晚安,我的王……”
————————ENDING————————
好了,我最近开学了,挺忙的可能两周左右更一次?我太烦了,我才在学校待了两周就又上网课了,无语了家人们😑.
【轩源】温馨小记
感谢金主 @荒铭 约稿~这篇也是她同意了放出来的❤
张真源被宋亚轩叫醒的时候还很茫然,半睁着眼睛瞧人,实际上眼睛压根没聚焦,小脸睡的绯红,眼尾还有点枕巾印子。宋亚轩看的心里发软,俯身亲吻爱人的脸颊,微微嘬了一口,发出啵的声响。
本来还困着,被他一闹倒是清醒不少,然而还是不乐意起床,张真源推开他的脑袋,翻了个身裹紧被子想当面包卷,宋亚轩也不恼,撑在他上方笑眯眯的:“你要当松鼠卷还是小羊卷啊。”手指顺着下颌线摩挲,像给小猫挠痒痒。
“你当馒头卷好了。”张真源把下巴往宋亚轩的手里戳,似乎想用尖下颌划破手掌一样,宋亚轩顺势包住他的脸,握了一手软肉,这可是他千辛万苦...
感谢金主 @荒铭 约稿~这篇也是她同意了放出来的❤
张真源被宋亚轩叫醒的时候还很茫然,半睁着眼睛瞧人,实际上眼睛压根没聚焦,小脸睡的绯红,眼尾还有点枕巾印子。宋亚轩看的心里发软,俯身亲吻爱人的脸颊,微微嘬了一口,发出啵的声响。
本来还困着,被他一闹倒是清醒不少,然而还是不乐意起床,张真源推开他的脑袋,翻了个身裹紧被子想当面包卷,宋亚轩也不恼,撑在他上方笑眯眯的:“你要当松鼠卷还是小羊卷啊。”手指顺着下颌线摩挲,像给小猫挠痒痒。
“你当馒头卷好了。”张真源把下巴往宋亚轩的手里戳,似乎想用尖下颌划破手掌一样,宋亚轩顺势包住他的脸,握了一手软肉,这可是他千辛万苦才培养出来的肉肉,万万不能再掉了。
“馒头哪有松鼠卷好吃。”宋亚轩眨眨眼睛,去咬张真源的唇瓣,抵着唇缝舔舐,张真源被亲的发喘:“我还没刷牙呢。”宋亚轩把他抱起来:“不嫌弃你呀。”他惯会嬉皮笑脸,长得又好看,让人发不出脾气。
家里有暖气,地上还铺着厚厚的绒毯,就是为了应对张真源不爱穿袜子的毛病,他是能光脚跑绝不被束缚的人,当然也可能是袜子全穿脏了还没来得及洗只能光脚养成的习惯。
宋亚轩也不是很爱洗衣服,所以他俩在一起后买了个洗袜子机,后来还买了个洗鞋机,天热就跟张真源一块光脚,天冷了想起来会叮嘱人穿袜子,想不起就作罢了,但是现在不一样,张真源怀孕已经七个月零三天,他每天提心吊胆跟在人身后边,生怕出点意外。
检查出怀孕的时候他正在外地参加综艺节目,张真源在北京排练音乐剧,倒下去的前一秒还在和同事分享草莓吃,昏迷前的念头全是“这草莓有毒”。
在医院睁眼的时候看到宋亚轩还以为出现了幻觉,风尘仆仆顶了个鸡窝脑袋,眼影和眼线都晕开了一小片,眼尾绯红,属实不像他那个漂亮男朋友,谁知道下一秒小疯子就扑上来抱他,语带哽咽:“吓死我了。”
哦,原来是真人,张真源这么想着,随即清醒过来:“你怎么过来了?”宋亚轩泪眼婆娑:“你同事给我打电话,说你昏倒进医院了,我跟导演告了假赶紧跑了过来。”当然要省略掉他在剧组如何发疯,来的路上有多害怕,好在他的乖乖没事。
“我跟你说那草莓有毒。”张真源想起导致自己昏迷的罪魁祸首,连忙和宋亚轩告状,摔的那一下还挺疼的,害他差点对草莓有心理阴影,可是草莓真的很好吃,又大又甜,他舍不得不吃。
“不是草莓的问题。”宋亚轩小心翼翼瞅他:“是你怀孕了。”拿到检测报告的时候他兴奋的简直想冲出去大喊三百遍,就和所有刚知道消息的新手爸爸一样,然而冷静下来他得为张真源考虑,尽管他俩已经27了,但是属于张真源的事业仍在向着辉煌走去,中断一年的时间对于他讲可不是好事。
“你那么看我干什么。”张真源知道他怎么想的,心里发软,然而面上偏偏装得严肃,调戏宋亚轩:“你不想要?”宋亚轩赶忙摆手自证清白:“没有!你不要曲解我的心意啊!我开心疯了好吗!但是孩子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要尊重你的意见。”
孕期有多辛苦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年少的时候还和队友去体验过分娩痛,才到六级就让他满头大汗脊背发凉,更别提漫长的十月了,他只是心疼爱人。
“确实来的有点突然啊。”张真源摸摸肚子,不敢置信那里居然落了个小生命,是属于他和宋亚轩的孩子,然而细想也没什么不好,长得像他或者像宋亚轩,或可爱或调皮,从柔软一团长得意气风发,也是不错的事情。
“你说孩子小名叫什么?”张真源思维跳脱,摸着肚子转头问宋亚轩:“叫小草莓合适吗?听起来很甜,纪念一下我因为吃草莓才发现的她。”宋亚轩还沉浸在紧张里没回过神,下意识说:“叫小馒头?”
张真源看了他几秒:“宋亚轩,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你赶回山东?买一车馒头,我让你一次性吃个够。”宋亚轩连忙摆手:“张张我错了,我刚才走神了。”他讨好的去拉张真源的手:“都听你的,你说叫什么就是什么。”
他们欢天喜地迎接新生命,谁知道小家伙前三个月非常消停,步入四月大关就开始作妖,搅的张真源狂吐不止,吃什么吐什么,一个月生生瘦了十斤,给宋亚轩心疼坏了,什么方子都试过,换了好几个做饭阿姨都不行,后来是偶然一天阿姨请假,他给张真源熬了锅蛋花粥,喝完粥没吐。
打那之后试验了几次,发现张真源吃他做的饭不会吐,吃别人煮的饭会吐,虽然算是发现了问题的根源,但是解决起来还是很让宋亚轩头疼的。他厨艺不好,在团时离炸厨房也就几步之遥,交往后能做点简单菜,一下子让他承包孕夫全部伙食,着实是个大工程。
跑去报名了个速成班,又去求了马嘉祺和丁程鑫两位大哥,不到一个月小有成就,现在已经能熟练的烹饪各式菜肴,总算把张真源掉下去的称又给补了回来,然而现在孕七个月,肚子圆滚滚的,胎儿顶到胃让他食欲又开始下降,愁的宋亚轩觉得头发都多掉了两根。
“我煮了虾仁蛋花粥,蒸了莲藕鲜肉包,拌了个青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宋亚轩蹲下来给张真源穿袜子,孕晚期的人很容易水肿,舒适的袜子既保暖又能免去一些这样的问题。
张真源站起来打量自己,有点哀怨:“我看不到自己的脚了。”他的八块腹肌全化为了乌有,肚子圆圆的,一眼望过去,入目的只有隆起的弧度。
“张张辛苦了。”宋亚轩亲亲爱人的脸颊,心疼又无奈:“等生完我陪你减肥。”如果可以他自然想把爱人喂的白白胖胖,然而孕期体重增长过快不利于大人身体健康,生产风险也会增高,而生完又得回到舞台,很需要漂亮的体型。
“你的腹肌也消散的差不多了。”张真源捏着宋亚轩肚子上的软肉,那里好不容易练出了八块,现在堪堪维持在四块左右,吃完饭估计能和孕五个月的时候媲美。
“这是主唱大人的丹田!”宋亚轩努力憋气,让四块摇摇欲坠的腹肌稳固一点。“别给自己憋着。”张真源含笑,仍捏着他的鱼肚不放手,白嫩一块,手感简直不要太好。
宋亚轩的腹肌消散于磨炼厨艺投喂张真源的路上,简单点说也可以算为爱牺牲,虽然张真源不想承认这项功绩,但是宋亚轩非常得意的强烈要求计算。
早饭的虾仁蛋花粥是宋亚轩拿手菜,最早也是靠它发现了让张真源止吐的方法。做法也很简单,在碗里打散鸡蛋,加入酱油胡椒粉和盐,再加点淀粉,搅合开后打开煮粥的锅盖,拿一个勺子在上方悬着,碗里的糊状蛋液每次都只倾倒一勺,等那勺蛋液全融在锅里化成细碎的蛋花再倒下一勺,这样的方式能让蛋花全融进粥里化作细碎的蛋皮,味道更鲜美。
张真源被胎儿顶的胃难受,若是平时肯定能喝下两大碗粥再带一笼包子,今天只喝了一碗粥,包子还是宋亚轩千哄万哄才吃了两个。
鼠标吧嗒吧嗒跑过来蹭张真源的小腿,张真源靠着椅子往下滑了一点,让手能摸到鼠标的头:“你今天早上带它去遛弯了吗?”宋亚轩正在吃张真源剩下的包子,塞的脸颊鼓起来:“没呢,一会咱俩一块去遛它。”
鼠标迫不及待的想出门,早就蹲在了门口,宋亚轩还在给张真源系围巾。接近中午,外面阳光好的很,但是天气冷风还大,阳光洒在身上也只暖和一点点,宋亚轩怕张真源冻到,给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裹上,戴上护膝还往包里塞了保温杯和暖水袋,围巾是去年冬天他买给张真源的万圣节礼物。
去年还不太会做饭,宋亚轩守在厨房忙活了三个小时才端出一个小蛋糕,他本来是想做个南瓜造型,但是属实为难厨房新手,最后只能搞成黄色的圆形蛋糕,抹面抹的凹凸不平,蛋糕胚也有点硬,但是张真源吃的欢快,狠狠夸赞了宋亚轩。那蛋糕吃了一半玩了一半,锁骨和脊背落下的奶油尽数由宋亚轩舔去。
宋亚轩右手牵着遛狗绳,左手扶着张真源,颇有点服侍老佛爷的意味,张真源嫌这样不好走路,想拽开宋亚轩的手,抵挡不住爱人的狗狗眼,只好从搀扶变成两手交握。
回到家里张真源瘫在沙发上休息,他近来身体水肿的厉害,腿也爱抽筋爱痉挛,常常半夜疼醒。宋亚轩本来是个睡觉雷打不动的状态,以前早上叫他起床最是困难,往往要人叫上好几遍才肯迷瞪瞪的睁眼,而现在只要张真源一有动静他就睁眼,意识都没回笼呢就先去给人捏小腿放松。
宋亚轩看出他的腿又开始不适,取了精油过来,把他的裤子脱掉,倒上精油搓热了手掌给张真源按摩。宋亚轩手掌大,一握能遮住半个小腿,温热的掌心游走在光洁细腻的皮肤上,缓解了紧绷的神经。
给张真源按摩完宋亚轩去取了吉他,这是他俩的固定胎教环节,除了听经典名家的纯音乐演奏,还会由准爸爸宋亚轩进行才艺表演,美其名曰是给孩子增加乐感,培养良好的艺术细胞。
肚子还没鼓起来的时候张真源会和宋亚轩一块弹吉他,现在别说架着吉他弹奏了,唱歌都会觉得胸腔憋闷,搞得张真源郁闷了好一阵。
“想听什么歌?”宋亚轩捏捏张真源的手掌,像捏小猫爪子一样。“你唱什么都好听。”张真源懒洋洋的,脚还踩在宋亚轩的大腿上,“要不然唱稻香吧,好久没听你唱了。”
“希望咱家宝宝也能有音乐天赋,这样可以组个三人演艺团。”宋亚轩笑着打趣,张真源倒是不太在意:“没有也没关系,总会有擅长的事情的。”
“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见到你了。”宋亚轩俯身亲在了张真源圆滚滚的肚子上,有时候他们能看见小家伙伸着胳膊腿打招呼,在肚子上撑起来一小块。
“感觉好幸福。”宋亚轩抬头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像揉碎了星光,波光粼粼。张真源心里也柔软成棉花糖,他朝宋亚轩勾勾手指:“过来。”
“怎么了?”宋亚轩明知故问,慢慢的凑到他面前:“你要奖励小宋老师一个亲吻吗?”
“为什么不呢?”张真源笑起来,吻住宋亚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