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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0小甜饼，我实在太喜欢他俩亲亲抱抱了，愚愚夜夜要一直幸福呀

伊塔库亚不喜欢在亲吻时摘掉眼镜。

他偶尔会有戴眼镜的时候，比如今年的白色情人节那天，他便被拉去拍摄了周边。白色的小猫帽子，配上圆形眼镜，整个人被衬得像矜贵青涩的小王子。

那天坎贝尔正好也去拍摄，捧着一束蓬勃的花，结果这家伙把花放在肩头，怎么能做出这么豪放的姿势。伊塔库亚偷偷朝他看了一眼，明明早上一起刷牙的时候还提醒他要好好配合镜头。

“伊塔，回神！”奥尔菲斯举起镜头，提醒了他一句。

伊塔胡乱应了一句，欲盖弥彰地推了推镜框。愚人金低头，偷偷发出一声笑。

拍摄过程很顺利，伊塔回到卸妆室，还没取下眼镜，坎贝尔走过来，捧住了伊塔的脸，他的披风垂坠，遮盖半边身子。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只有空气在流动。

怎么了？伊塔想问。

但是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一个吻羽毛一般轻轻落在了他的眉心。

伊塔仰头，鲜花的清香在狭小的房间里悠悠地飘荡，让吻变得轻柔而绵长。坎贝尔吻他的眼角眉梢，吻他的鼻梁，吻他的脸颊，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伊塔库亚的身上。他似乎感觉自己在被小鸟轻轻地啄，但没有尖锐的疼痛，只有轻飘飘的晕眩感。

这时候愚人金凑得更近，两片唇贴在一起。对方的呼吸带动伊塔的节奏，他被吻得轻轻踮脚，愚人金一手揽住他的腰，一手按住他的后颈，他靠在冰冷的墙体上，但全身滚烫，像大海里点燃了火焰。

喔，眼镜。伊塔感觉到鼻梁上传来轻微的被挤压的疼痛，情难自禁时忘记取下，他轻轻推开面前的人，耳尖通红，气息被吻得不稳。

愚人金取下伊塔的眼镜，两个人看着对方，莫名其妙又一起笑起来。

“怎么没取眼镜？”愚人金问。

“你给我时间了吗？”伊塔库亚也笑，带着质问的口吻。

“好吧，我的错。”愚人金又在他的额头亲了一口，“下次我一定记得。”

而愚人金戴眼镜时，他喜欢让伊塔库亚帮他一些小忙。

今天这套很特别，我喜欢你的眼镜。同样是卸妆室里，伊塔库亚仔细地看了看愚人金搭配的眼镜，半框透明，银灰色的。

那伊塔能帮我摘掉眼镜吗？愚人金微微弯腰凑近他。

为什么要我摘……伊塔库亚取下眼镜的瞬间，突然想起上次愚人金说的话。

等一下，这里随时会有人来……！伊塔库亚想抽身，手腕却被扣住。

没事的，这时候不会有人。愚人金在熟悉的领域吻他，带着点咬的意味，伊塔库亚顿时力气泄了大半，只能愤愤地憋出一句你又咬我。但很快他就没机会开口说话了，他想后退喘口气，但是愚人金寸步不离，食髓知味，一次又一次吻得动情。

情迷意乱间，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也在回应着愚人金，这时候愚人金坏心眼地往后撤退了一步，伊塔没反应过来，只是习惯性向前一点点追去寻找熟悉的温暖。突然他看见愚人金的笑眼，顿时反应过来被耍了。

喂！他羞耻得想转身就走，却被轻轻拉住，回身，被很用力的吻。

呼吸越来越灼热，突然，门板击在墙壁上发出响声​。   

“特蕾西，我的草稿肯定不会在这里……”刚结束拍摄的卢卡巴尔萨推开门，话未说完顺着声响看过来，然后他便与眼前场景直挺挺打个照面。  

愚人金碍事的披风已经被扔到地板上，身上只一件修身西装。伊塔库亚的领带也弄乱了，他骨骼感分明的右手腕正被紧扣。  

Oh my gosh.  

卢卡愣了几秒后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硬生生转头：“喔……我就说肯定不在这里。”   

门“啪”的一声关上。

沉默，良久的沉默。  

特蕾西看见卢卡的样子，有些疑惑：“怎么一副被双打的样子？”

卢卡试图让狂跳的心脏平稳：“某种意义也算是。”

文名意为我爱你已许久

存在角色ooc以及各种过去捏造

配对：原皮组

灵魂伴侣pa（虽然好像不是那么重要？）

全文1.7w+ 阅读时间略长注意

（文名即歌名，可搭配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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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无根之物结下果实，他伸出舌头，将它卷入口腔，用牙齿挤压果肉，细细咀嚼陌生的名字。

1.

坎贝尔从小到大最讨厌的是他左脸上的名字，那个名字不属于他，却强硬地留在那里，让每个第一次见他的人叫其他人的名字。

“伊塔库亚”，他熟悉那个名字的每一个音节该用怎么样的方式去读，轻轻地读，每一个字母在舌尖滚一圈，好像在呼唤自己的挚爱。

但是他从没有这么觉得，伊塔库亚给诺顿·坎贝尔带来的麻烦大于青春期男孩所有天马行空的幻想。

他会想那是不是他的灵魂伴侣，可那明显是个男孩的名字。

坎贝尔看了眼自己的同桌。

对方自从进入青春期之后就猛蹿个子，体格也忽然壮硕起来，脸上冒出一颗颗代表成长的青春痘，糟糕的性格也日益增长。他把伊塔库亚代入同桌的样子，认定自己绝对不会爱上任何一个雄性。

他的青春期没有幻想，他的梦里没有出现过任何人。

或许那个名字其实是一个诅咒。

坎贝尔的前半生没有对谁产生过感情，他的一生都在和金钱打交易，钱从他的左手拿进，又从右手交给另一个人，变成一堆苦涩的药物，肺部痒疼生产的咳嗽。他想着要凑钱去做手术，他相信那样自己会好起来的，等他再也不咳嗽了，他就要去把脸上的名字去掉，再去找找是不是有这样一个人存在。

为了治病他什么都可以做，糟糕的家庭支撑不起学费，他就从学校离开，比别人更早地进入社会，主动去为自己赚取费用。

他能干的活一开始很少，因为他还小，身体也不是特别强壮，于是欺骗、利用这些他比别人要看见得也更早。

坎贝尔需要朝他们露出爪牙，使用暴力，展现出一个和所受教育完全不同的自己，变成一个好像极端粗俗的人。他得要用礼仪才能换取不被扣押的工资，虽然那没有什么不好的。

等到贫穷迫使他和柳条一样抽枝，长久的劳动催生出健壮的体魄，坎贝尔需要展现的粗鄙就少了很多，大多数的老板都会信守承诺，交给他比约定的要少那么一点的报酬。

他以为自己会这么过完一辈子，直到他被埋在矿井下面，周围只有又冷又硬的石头，他才明白糟糕的事情总会不请自来。

左脸上黏稠的液体格外灼热，大概是在最开始坍塌的时候卧倒导致的擦伤。身体其他的部分没有感觉到疼痛，出乎意料地毫发无伤。

坎贝尔尝试着去移动自己的躯干，发现自己被死死地压在原地，只有手部能进行极为微小的动作。他摸到自己背上的是一大块金属板，那原本是矿井上的一块承重板，现在看来是它把他好好保护着。

他仅仅只是被埋着，幸运地好像被神明眷顾。

在过去的十几二十几年里，坎贝尔的人生都说不上顺利。疾病、贫穷，他见到的只是苦难，或许有过一些美好的回忆，但也终究是被砂砾越磨越小，最后几乎不存在能看见的部分。

于是坎贝尔认定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就算有神明也不会有任何的怜爱发生在他身上。他不会把自己的幸存归功于神明，就让那狗屁的神明去死吧，他活下来是他自己的本事。

黑暗狭小的空间里没有水，有的只是石头上、石头缝里、他的鼻腔、他的肺部在每一次呼吸里交换的粉尘，好像他的肺部里面吞入了一千根一万根针一样地疼痛。坎贝尔没法让自己不去咳嗽，而咳嗽换来的只会是更为剧烈的疼痛，逐渐生出来的头晕目眩。

他不清楚自己被掩埋地有多深，但他清楚自己的咳嗽不会让他更早地得到救援，盲目地呼救只会平白地浪费体力，加速自己的死亡。

那块金属板会是他得到救助的关键。

坎贝尔庆幸自己没有吝啬到不在其他事情上花一分钱，前几天新买的黄铜手表恰好能派上用场。

最开始他能够敲击出来的声音很小，清脆的响声只是坎贝尔咳嗽声里的幻想。然后那个声音逐渐响起来了，可也不像是金属之间的敲击声，反而是什么尖锐的东西插进泥土或者雪里再拔出来的声音，好像谁踩着高跷在雪原上行走。

坎贝尔恍惚之中听见了风雪呼啸的声音，于是他觉得自己大概要死了。

但是在风雪声掩盖过他的咳嗽声时，他的眼前出现了光，影影绰绰的人影在他眼前晃悠。坎贝尔眨了眨眼睛，分辨不出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有人找到他了，他在过去的几天里频繁出现过这样的幻觉。

可他现在没有精力去分辨那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了，就算是幻觉，坎贝尔也只能努力向它看去，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响，说救救我。

他获救了，同时摆脱了那个他觉得像是诅咒的名字，意外事故只在他的左脸上留下了伤口。没人会再叫错他的名字，大家都会等着他介绍自己叫做诺顿·坎贝尔，而不是那个不知道是谁的“伊塔库亚”。

因为受伤并不严重，坎贝尔很快就出院了，医院的住院费很贵的，他还要攒钱去治肺病。意外事故的发生让矿井老板赔付给了他一笔钱，相对应地他被开除了，得要去找一份新的工作。

“也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情啊，幸好你只是被埋在矿井下面，还活了下来。我也很怕再出这样的事情，要是你再被埋进矿井里一次，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办了。”大腹便便的矿井老板这么说，长满横肉的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把赔偿的费用递给他，“你说是吧，坎贝尔。”

“嗯，您说得对。”

坎贝尔接过钱。

用脚指头都能想明白起因经过，对方不想要内行的坎贝尔说出事情真相，那份赔偿金就变得格外丰厚。

“要是其他人都像你这样体贴就好了。说起来真是遗憾，现在才意识到这点，而你要走了。”对方抬起手，大概是想要拍拍坎贝尔的肩膀，但是在注意到他衣服上的脏污后又放下了。

“得到您的赏识不算好事吗？”坎贝尔对他也笑了笑。

对方显然对这话很受用，对待坎贝尔的态度也有那么点真情实意起来，他想了想说道：“你现在也没地方可去吧？我有个朋友也是做矿业上的生意，我和他说一声，你就去他那里吧。”

“……”坎贝尔表现出适当的犹疑，就像任何一个市侩的人会有的那样假装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高兴地对他表示感谢，“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他的确急需一份工作，他得要有很多很多钱。他也想过黑心的资本家的朋友也会是黑心的，他早晚可能会因为这个出事，但坎贝尔没有想过事情会一模一样重现，还出现得那么快。

第二次坎贝尔被埋在矿井底下，没有侥幸倒在承重板下，石头从上面掉下来，毫不留情地贯穿他的胸膛，他听见自己心脏炸裂的声音。

死亡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意外事故又能将这个瞬间急剧加速。而对濒死之人它又极度漫长，长到坎贝尔能完整回忆完自己的一生。

他想起来很多东西，糟糕的，愉快的，所有过往都在脑海中的光影里旋转。

坎贝尔捡起那一点快乐。

它在记忆的河里被冲刷太久了，已经被磨损得几乎看不出原样，却也磨去可有可无的外壳，露出里面宝贵的本质。

他惊奇地发现自己人生里最快乐的日子是还在上学的时候，看着同桌那张糟糕的脸，应付青春期的傻子，然后在心里说自己以后绝对不会是一个同性恋。

“伊塔库亚”到底是什么？一个诅咒，还是一个祝福？它是他不幸的来源吗？或者他上次侥幸地存活是受到它的祝福，在付出名字作为代价之后，祝福就消失了。

它消失得必然又突然。

医生告诉坎贝尔他左脸上嵌入了很多金属，伤口没有得到及时地处理，哪怕最开始只是擦伤也对皮肤造成不可逆转的伤害。他的脸被腐蚀了，最多只是保持现状，恢复成原样得要花大价钱移植皮肤。

“那就这样吧。”坎贝尔这么对医生说。他的钱不够去再做一个什么皮肤移植手术，不会对他身体造成伤害那就可以不去管。

何况做了也不会恢复成原状，他身上其他的皮肤不曾有另一个名字存在。

坎贝尔摸了摸自己的左脸，似乎在凹凸不平的伤疤上触碰到了某个字母的痕迹。

“伊塔库亚”。

他已经知道该怎么去拼写它了，于是每一道疤痕摸上去似乎都有点像那几个字母的走向。

在事故之后他再也没有被叫错名字的困扰，可坎贝尔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第一反应否认了自己的名字。

“我不叫诺顿·坎贝尔，我是伊塔库亚。”

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沉默了片刻，和早年还有那个名字时一样，说：“对，我是伊塔库亚。”

他背着那个名字行走在各色人之间，好像真有那么一个人陪在他身边。

坎贝尔在习惯之后，使用伊塔库亚这个名字毫无负罪感。

谁让它先蛮不讲理地出现在他脸上，像一个奴隶的标记，像一个诅咒。

有时候，他也会想，世界上到底是否存在“伊塔库亚”。幼年的童话里说过，拥有灵魂伴侣是多么幸运的事情，他/她的名字会出现在身上，指引去寻找他/她的方向。可坎贝尔的一生里没有出现过那么一个人，灵魂伴侣的说法只是哄骗小孩子的玩笑。

坎贝尔站在码头，从口袋里抽出一支廉价的香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中间，并不把打火机拿出来，就这么靠在纤长的柱子上看海，听海风从远处吹来的声音。

海风的声音和风雪声有些相似，坎贝尔自始至终不曾遗忘获救前听见的声响。

那个地方一定终年下雪，厚厚的积雪没过膝盖，得要踩着高跷才能在那里自如地行走。

他和人打听过哪里会下那么大的雪。

“内巴多，去内巴多，那里的雪一年到头就没停的时候。”对方和他一样夹着烟，区别是对方急着点燃烟头，迫不及待地对它深吸一口，吐出烟圈，发出满足的喟叹。

“内巴多在哪？”

“海那边，你得坐船去，船票＊＊的不见得会便宜。”

坎贝尔点点头，不对船票的价格再发表什么意见，转而和对方一起痛骂起不断上涨的物价，他们那一小点的报酬。

去内巴多的事情完全被他搁置到脑后。

去了又能怎样呢？找到伊塔库亚又能怎样呢？

可他开始在有机会的时候站在码头吹海风，目送一艘艘轮船向视野尽头的海平面驶去，船帆被逐渐吞没。

他其实还是想去内巴多的，等他有钱了去治好肺病，然后就买船票去内巴多。

坎贝尔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有足够的钱会怎么样，他的钱款如果不用在治病上，那么他是可以买很多很多的船票，足够他去十几个内巴多。

但是贫穷从来都不教会他，有钱了也会有办不到的事情——他有钱，没命花。

没有那个名字的庇佑，他面对第二次的死亡无能为力，最后血肉和石头生长在一起，变成石头人。

他死了，死在一起经历过的相似意外里，死在自己对资本抱有的一点侥幸心理。他以后倒不用担心自己会有那样的心理，毕竟他也没有心脏了。

他多愚蠢啊，愚蠢到相信那么一个矿井真的会有黄金。

被愚弄的愤怒该要充满他的心脏，可他没有心脏了，只有愤怒的火焰在他胸腔里燃烧，那团火在他身体上的那个洞里扎根，热度从石头传导到四肢百骸，令坎贝尔为之战栗。

太热了，石头怎么能那么热呢？他那些断掉的肢体只靠某种磁场才能勉强连接，高温会让他再次断手断脚。

古怪的生的欲望裹挟了他，坎贝尔在石头和泥土里到处摸索，试图逃出这个快要被高温侵蚀的坍塌矿洞。

然后，他耳边再次响起了风雪的声音，手里抓着的泥土转变成了冰凉的东西，那东西在被高温接触没多久就变成了水从他指缝中流走。

是雪啊。

他放弃对身体的操控，倒进洁白的雪里，让那些雪侵入鼻腔，没过他的头顶。

2.

有时候伊塔库亚会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他的记忆被内巴多的寒冷冻得七零八落，记住的只有仇恨和妈妈。余下的都是一些细小的碎片掉在脑海里，捡不起来，却能透过海水看见里面的一点过往，遗忘的伊塔库亚对着它们感到困惑。

他的记性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变差，等意识到了，记忆就已经变成手里的雪，会融化成水，握不住。

他会忘记吃饭，会忘记睡觉，会在追踪猎物的下一个瞬间停在原地发呆，花费一定时间才能想起自己在为晚餐打猎，理所当然地跟丢了猎物。

但好在他不怎么需要吃东西，没打到猎物也不是一件坏事。

失去猎物踪迹的伊塔库亚从来不慌张，他踩着高跷慢慢走在雪里，风刮在脸上有点疼，反应慢半拍地想起自己今天没有戴面具。

风吹啊吹啊，它会吹掉伊塔库亚的兜帽，男孩把武器架在肩膀上，专心致志地去往他想去的方向，也不去管它。雪就落在了他的头上，把淡金色的头发染白。

伊塔库亚残存的记忆里母亲曾说过，等他老了，头发就会变白。

他不知道老去是什么，妈妈在他的记忆里始终年轻，而他也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青年，“老去”于他实在遥远，伊塔库亚只把它当做一种长大。

那他在一点点地长大。

变白的头发给他带来了暂时的喜悦，伊塔库亚在风雪里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他总是急着长大，因为长大了才可以更好地保护妈妈，把充满恶意的人埋藏在风雪里。

虽然小的时候他想过不要长大，因为那样才能刚好趴在妈妈的膝头，听妈妈讲绮丽的故事。旁边的炉子总是噼里啪啦地烧着柴火，把整个房间烘得暖洋洋，火光会打在他和妈妈身上，他眯起眼睛，昏昏欲睡。

现在他不能趴在妈妈的膝头，混乱的记忆只有在寒冷里才略显清晰，温暖的炉火只会让伊塔库亚忘却所有后沉沉睡去。

他要为妈妈守夜，不能忘记。

伊塔库亚走在风雪里，找了一棵偏大的树，想要躲在背风的那面歇歇脚。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睡过，依照常识，他该要休息一会儿。

冰原常年下雪，在积雪同一个地方呆久了容易陷进去，要休息得先确认雪是否被压实了，如果雪里富有空隙那就容易陷进去，起身会麻烦很多，得先把上面一层薄雪扫去。

这没头没尾的胡言乱语来得不明不白的。伊塔库亚却能十分地信任它，在树后扫去一层雪。

但胡言乱语没有告诉他雪里能挖到石头……或者那是一个人？他能在石头上摸到些许温热，好像一种幻觉。

他仔细地往上摸去——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在大冷天里面去摸一块雪里的石头——他触碰到大概是头的部分，摸到两只眼睛，一个鼻子和一张嘴。

“石头”忽然睁开眼睛，没有瞳孔的眼睛令伊塔库亚难以判断对方在看什么，他疑心可能是他背后有什么，总有些危险东西喜欢从背后袭击。伊塔库亚回头看了眼，没有东西，而“石头”还保持着原本的动作，一动不动。

“……你。 ”

他感觉到一股比冰原还要湿冷的风从石头里吹出。

原来那真的是个人，还能说话呢。

伊塔库亚给出为数不多的耐心，想听听他要说什么。

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听见什么，在冰原被冻出幻觉也不是稀奇事。他的好奇更多被勾到了“石头”的外形上。

他露出的样貌俊美，眉宇间带着化不开的忧郁，却又笑着，颇有种自相矛盾的滑稽感。

他一定笑了，因为“石头”忽然又眨了眨眼睛，抓住了他的手，阻止他再抚摸他的脸。

“Ita……Itaqua？”

寒冷把他的耳朵冻坏了，否则伊塔库亚不会听见自己的名字被陌生人呼唤。

守夜人默不作声，想抽出自己的手，而“石头”就像生长在他手上，平白地给他造了一副手铐。粗哑的声音从固体中传导，诡异地在他骨头里震荡回响。

伊塔库亚，伊塔库亚，伊塔库亚……

那似乎自亘古就在“石头”回响，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变响，在石头变成了人的模样后，它就自然而然地从他口中脱出。

为什么要这样呼唤那个名字呢？

他不觉得那有什么意义，但看起来他还是给点回应为好。

守夜人的视线落在“石头”手上，不明白他怎么在没有手腕的情况下，还能自如地行动的。

为了摆脱麻烦，他点点头，震动许久不曾使用的声带。

“嗯。”

“石头”于是不说话了，却也没有松开手。

这和伊塔库亚听过的童话不一样，难道抓人的石头不是在得到想要的回答后松开吗？

“把手放开。”

他失去耐心，粗鲁地用武器在“石头”上留下一道划痕。它比他想象地要坚硬，伊塔库亚那把有点卷刃的斧头无法对他造成有效的攻击。要是“石头”有意袭击，恐怕他很难全身而退。

权衡利弊，守夜人对“石头”——至少在表面上放缓了态度。

“……请您……松开我的手。”

男孩回忆了下妈妈教授过的知识，勉强从碎片里挑出点有用的东西，斟酌着加了个敬词敬称。

然而“石头”给出的回应依旧寡淡。这让他颇为恼火，几乎是再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要对它施加暴力。

石头缝里的阴风再次吹到他手上，湿冷的感觉钻进骨头里……该死的，这东西怎么一直在让他从骨子里觉得不舒服？！

“救救我……”那东西这么轻声说道，声音几乎要被风雪盖过，“Itaqua……”说完，石头做成的手铐就碎了一地，那东西死死盯着伊塔库亚，没有瞳孔的眼睛失去仅有的一点生机。

他可以不救它，把这东西丢在这里没错，他没想过要救他。

但这还有第二个伊塔库亚吗？

守夜人往周围看了圈，看见的只有白色的雪，黑色的、几乎没有树叶的树。

这里没有第二个人。

那不知道是人还是石头的东西的确是极具目的性地在向他呼救。

男孩注视着“石头”，脸因为被风吹木了而没有什么表情，显得有些凝重。

妈妈教授过他不能对向他呼救的人置之不理，这是他为数不多能记清的。

伊塔库亚对他还记得的那一小部分很在意，这份在意能越过他本人的不悦来替他做决定。

于是他把“石头”从雪里完整挖了出来，又捡起掉下的石头放进口袋——当然，如果他遗留掉了什么导致对方的手不完整，伊塔库亚不会对此负任何责任——然后拖拽着他所能抓住的躯干，一点点把石头人带回家。

带走石头人的行动并不顺利，它连在一起的仅有躯干，还有一只手和一只脚是断掉的。伊塔库亚根本搞不懂它们能连接在一起的原因，也就没有可以拼接它们的理由，反而是石头人过大的重量，使得它们断裂的时机极为妥当，男孩不需要一次承担过多的负荷，只需分两次带走它们。

他把石头人拖回了房子，因为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搬动它，只能暂且放在地板上，旁边再放上那些断肢就算大功告成。

最奇怪的是“石头”越来越烫，伊塔库亚拿不住它，只能仓皇地将它抛下。斗篷上的口袋也发出灼热的温度，他听见滋滋作响的声音，闻到布料被烧焦的味道，然后石头人的手就掉在了地上。

伊塔库亚怀疑这么把石头人放在地上会毁掉地板，就和它的手弄坏他的斗篷一样，他因为这个很不高兴，那可是妈妈给他缝的斗篷！

守夜人低声咒骂了两句，踩着高跷去外面弄了点雪回来放在石头人身上，以期给它降降温，这也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了。

雪落在石头人身上同样滋滋作响，变成水的速度远高于被他握在手心的时候，雪的融化带走了部分高温，而石头人还是烫得要命，伊塔库亚鼻尖已经弥漫起一点木头的焦味。

不，这样不行，他甚至不如把石头人拖回外面的雪地，好让雪全方位地覆盖在这家伙身上。但是那样似乎石头人会死去……

他不确定地看了眼石头人，残缺的常识让他无法判断目前的情况，皱着眉想起的也只有自己发烧时候妈妈照顾自己的回忆。

妈妈是怎么做的来着？好像给他盖了被子，不，这如果盖在石头人身上只会毁掉他的一床被子……嗯，妈妈好像还在他脑袋上放了凉凉的东西，大概是雪之类的，这个他倒是能办到，哦最重要的还是休息，他躺在床上睡一觉就会觉得好很多的。不过似乎没有能让石头人躺着的床……

伊塔库亚在屋子里四处扫视一圈，他家里都是些木头，根本不适合石头人待着，高温会把他的家毁掉的。

高温？

他的视线忽然落在炉子上。

似乎炉子待着的地方能经受住高温。

伊塔库亚走过去打开炉子，那点地方可以容纳半个石头人——只要不是把断肢算上，他可以勉强把对方塞进去。

他有些日子没有点过火炉了，上面落了点灰。当然现在没人会计较这个，伊塔库亚不在乎，毕竟不是他需要待在炉子里，石头人没醒着不具有反对的权力。

这会儿的石头人还是很烫，烫到不能直接用手碰，伊塔库亚又去外面弄了些雪回来给它降了一次温，趁此时机迅速把它往炉子里塞。

那不好弄，石头人的块头大，偏偏还是个人形，不工整的形状要塞进方正的空间是件难事。伊塔库亚在它旁边研究了一会儿怎么把它拆得更加细碎，得出的结论是办不到，他只能这么一整个地去塞。

好在结果还可以，石头人能维持一个蜷缩的坐姿被塞进去，否则伊塔库亚真的会疯掉的。至于那些断肢，男孩暂且把它们丢在了门口的雪地里，等石头人醒了再自己去找。

好啦，现在他给石头人弄了个不错的地方来休息——至少伊塔库亚自己真心这么认为——下一步该给石头人的头上也弄点冰凉的东西降温。

炉子里没有多余的空间了，它顶上平时用来烧水做饭的地方倒还空着，伊塔库亚就拿着水壶跑到外面去装了点雪，然后把水壶放在炉顶。

很好，现在所有事情都办到了，伊塔库亚相信石头人很快就会醒来。

真是不明白石头是怎么变得那么滚烫的，难道他带回来的其实是块火炭？男孩不明白，而室温在慢慢回暖。温暖的感觉实在美妙，它隔绝了外面呼啸的寒冷，哄好了略有不满的守夜人，并温柔地合上他的眼皮，如同母亲一般催他入睡，于是他逐渐在诱哄中陷进梦里。

伊塔库亚没有梦见妈妈，他看见的只有一片坍塌的痕迹，一堆人围在那儿不知道在叫嚷什么。他没有听清究竟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全然被一种清脆的敲击声吸引了。伊塔库亚不知道那究竟来自哪里，好像四面八方都是它前来的方向，他仔细去辨认，仔细去听，敲击声也随着他的心意渐渐变响，最后他发现那其实来自地底，就是那群人围着的地方。

男孩情不自禁地走向人群，这会儿他也听清了他们在说什么。

“坎贝尔！诺顿·坎贝尔被埋在下面了！”

“老天！鬼知道他还活不活着！”

“管他活不活着，你＊＊＊先挖了再说！”

“有声音！有声音！”

他们尖叫起来，伊塔库亚好奇地蹲在被挖出来的洞往里面看，石头人的脸忽然就出现在泥土里，气若游丝地说出同样的话。

“救救我……”

男孩看见它背上压着一大块金属，绵延不绝的敲击声就是从那里穿出来的。他看着洞越来越大，足够人群掀开金属板，把石头人拖拽出来。

奇怪的是，石头人不是石头，他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伊塔库亚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确定他的身份，或许那只是一个脸上带伤的长相相同的人。

管他是不是，伊塔库亚没有那么在乎，他寻求的是敲击声，而敲击的声音不曾停歇。

伊塔库亚看向保护了对方的金属板，它上面有个被人为敲击出来的凹槽，大概是他求助许久得到的成果。

可现在没有人在敲它了，求助的人因为得知获救已经彻底晕死过去，声音又是从何而来？它叮叮咚咚地简直响的没完没了，又加上了噼啪声，好像什么古怪的音乐会，伊塔库亚作为唯一的听众相当不满。

最后一个尖锐的声音把音乐会搅得天翻地覆，噼啪声趁机掩盖过金属敲击声，伊塔库亚也骤然从梦里醒来。

是水壶里的雪化成了水，然后水烧开了。

男孩没有第一时间从椅子上站起来，而是在原地听了会儿水壶的尖叫声，才慢吞吞地把它从炉子上拿开，放在一旁的桌子上。

他有点在意石头人的状态。他到底是把人带回来了，按着妈妈的方式照顾对方，不希望他出什么意外。何况刚刚做了那么一个梦，伊塔库亚由衷地厌恶石头人不能醒来。

于是他打开炉子，再一次和石头人没有瞳孔的眼睛对上。

“……你醒了？”他问了个白痴一样的问题。

“……”石头人没有立即回应，伊塔库亚看见他嗫嚅着，说不出回答，似乎想要点头，但他没有意识到自己待的空间极为狭小，一下撞在炉壁上，立即把方正的形状变得扭曲。

“抱歉。”他这么说，并试图从炉子里出来。

天知道伊塔库亚是怎么把他塞进去的，石头人花了很大功夫才在伊塔库亚的帮助下从炉子里钻出来。他猜肯定是因为少了一条胳膊和一只腿的缘故，石头人几乎就不怎么能用上劲。

他出来的第一时间也问了残肢的去向。

“我放在房子外的雪里了，你刚刚烫得不得了，弄坏了我的地板。”伊塔库亚贴心地给他指了方向，等石头人把肢体装好了，又给他指了指自己被烧坏的地板和斗篷，“你的手还弄坏了我的斗篷。”

“我能赔你。这样够了吗？”石头人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

“我不要金币。”钱在冰原是流通的，但在伊塔库亚这里不是货币。

“那你……你叫什么名字？”

“伊塔库亚。”守夜人奇怪地看他，“你向我求救的时候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我其实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难道你要说你只是随口那么一喊，然后就恰好喊了我的名字吗？小孩子都不会相信的。”

“好吧，就当我知道……你真的叫伊塔库亚？”

“我就没有见过第二个叫这个名字的。别说这些没用处的东西了，你得赔我。”

“我能给你什么？”石头人问。

不是“你要什么”而是“我能给你什么”，虽然两者要表达的意思没有什么不一样，伊塔库亚依旧从中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但是他不在乎，他只在乎石头人能不能赔他地板和一件一模一样的斗篷。

“我要我的地板和斗篷。”他掀起斗篷，把那个洞展示给他看，“你的手把它烫出了一个洞。”

“好，我会赔给你的。需要我支付给你救我的报酬吗？”石头人用手摸了摸那个洞，确定它的大小后点点头，应下了伊塔库亚的要求。

“我不要，我只要我的地板和斗篷。”男孩摇头，他不是一个贪心的孩子，没有想过救石头人要什么报酬。

“那好。不过我修好你的地板和斗篷得花些时间，这期间得要借住在这里。”石头人和他提了唯一一个要求。

伊塔库亚在思考后点头答应，这要求并不过分，也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3.

石头人在伊塔库亚那个小屋子里住下，履行自己的诺言给他修地板、缝斗篷。

他白天跟着伊塔库亚一起出门，步行到偏远的地方，打量一圈，选定两棵树，用他石头做的拳头击倒它们。

“你在做什么？”守夜人站在他旁边，看他绕着树又走了圈。

“挑合适的树。能把你的斧头借我下吗？”

“不能。”他不会轻易交出他的武器。

“好吧，看来我得自己想办法了。”

“什么？”

“把它变成木板，再用木板来帮你修地板。”

石头人把树的枝丫一根根地折断，然后站到侧面的位子对它一推，树干就在雪地里滚动了一段距离，能不怎么花力气就运回房子。他又去雪地里四处搜寻，找了一块一头细扁的石头，用它把树干劈开。

因为没有趁手的工具，他的工作进展得极为缓慢，一天忙下来也只是把木材变成了能放在放在屋子里的块头。但石头人看起来并不着急，坐在火炉边，把他折下带回来的树枝扔进炉子里生火。

“你又在做什么？”伊塔库亚站在门口没进去，他今天一直跟着石头人还没去周围探查过，他必须得去一趟。

“显而易见，生火。你不进来吗？伊塔……库亚。”石头人停顿了一下，吐出他名字的后半个音节。

“不用了。”守夜人冷冷地看着石头人往炉子里添柴，“石头也会冷吗？”他忽然问。

“我？还好，我不冷。”他说着又往里面扔了根树枝，“你不冷吗？”

“不冷。我以为你冷得要死才这么烧炉子。”

他都不记得自己多久没烧过炉子了，两个月？三个月？反正不是个很短的时间，妈妈走了之后就没了烧炉子的必要。冷点也好，刺骨的冷意带来清醒，如梦似幻的温暖就留给石头人吧，愿他能做个噩梦。

“你还要出去吗？天已经黑了。”

“黑了就黑了。”他把灯点燃，挂在斧头上。灯光照亮了他的脸，走过来的石头人又给他投下一层阴影。伊塔库亚撩起眼皮看他：“怎么，你要跟着我出去？”

“你一个人出去不安全。”

“和你没关系。”

“有关系。你死了，我不会再修什么地板，缝什么斗篷。”

“你威胁我？你不能，你答应了我的！”

“前提是你活着。”石头人不肯退让半步。

伊塔库亚觉得憋屈，对他怒目而视：“你凭什么管我，坎贝尔！”

石头人沉默片刻，没否认那个名字：“我还欠着你，我不想见到债主死掉。”

“怎么？债主死了，你不用还债，难道那会让你内心不安？”

“会。”

伊塔库亚被他一噎，喉咙里的话一下卡壳，低声咒骂了一句：“那你就不安去吧！该死的，你给我松手！”

“呆在屋子里。”坎贝尔抓着他的斧头。

伊塔库亚确信他在看他，没瞳孔的眼睛看起来很吓人。他的嘴角还翘着，像个滑稽的可怕的小丑，像个疯子。

但他凭什么命令他？

“放开！”

“我不想对你动手，伊塔。呆在房子里。”

简直就是无法沟通！他到底在得意什么？他怎么会、怎么敢觉得他打不过石头？！

守夜人试图抽动斧头，没抽动，坎贝尔不会给他挥动武器的机会。他立即放弃了武器，只是佯装继续用力抢斧头，吸引坎贝尔的注意力，趁他不注意一拳打在他的面门。

坎贝尔吃痛一声，没松手，反而是立即抓住他的手，把他双手反扣，按倒在地上。

“该死的，＊＊＊你，坎贝尔，松手！放开我！你＊＊＊松开我！”他恼怒地挣扎起来，但坎贝尔已经把整个人的重量压在他身上，他是石头，伊塔库亚动弹不得。

石头总是又冷又硬的，但坎贝尔不是，他的身上还带着温热，炉火烘烤出的热量的那种香甜，松树枝被焚烧的味道从不会让伊塔库亚觉得难闻。可他的确是石头，坚硬而又沉重，好像陷在伊塔库亚的身体里不停下沉。

不，那不是错觉，坎贝尔的手从斗篷下方伸进去，在他后背上摸索半天。然后他被对方松开了一点，翻了一个面，伊塔库亚就和那双眼睛对上视线。

他能确定坎贝尔在看他，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能确定这一点。虽然他不知道坎贝尔的视线具体落在哪一个点，他的眼睛，鼻子，嘴唇，或者是脖子，只要坎贝尔用力一掐就能断裂的脖子。

坎贝尔的的手在颤抖，那双手放在伊塔库亚的胸前，压制住他的人俯下身，脸离他越来越近，他能看见他颤动的嘴唇。

他在害怕，但为什么？明明他占尽上风，他可以掐死他，用他喜欢的方式来杀死他。

比冰原还要湿冷的风从坎贝尔微张的口中吐出，伊塔库亚不由得抖了一下，心里忽然就生出了一点害怕。

坎贝尔的手再次伸进了他的斗篷，轻柔地蹭过他的前胸，一直往上。

房间里的空气好热，伊塔库亚是冰原上的雪，他被热化了变成水，顺着冰原高山上的河床奔流而下。坎贝尔依旧是石头，但他压在河床上，河流必须淌过石头。

他要对他做什么？

石头人的手放在了他的脖颈上。坎贝尔有一只手还是完好地，它有着人类的温度和触感，指腹带着厚茧，没有石头的切面平整，它是粗糙的，可却也是伊塔库亚长久以来第一次接触到的人类的手。它灵活地解开斗篷的扣子，把斗篷从男孩身上剥离。

然后坎贝尔松开了伊塔库亚。

“算我求你，呆在屋子里，伊塔。”

“……我会帮你缝好它的。”他看见男孩糟糕的脸色，又补充了一句，伸手想要扶他起来。

他能有什么选择？御寒的斗篷被坎贝尔卸下，伊塔库亚失去了外出的倚仗。他愤恨地拍掉坎贝尔的手，从地上爬起来。

坎贝尔什么都没有对他做，无论是暴力还是亲吻，他都没有施加给伊塔库亚，他只是脱去了他的一件斗篷，却比把他脱光更具有羞辱性。

伊塔库亚憎恨他，憎恨坎贝尔出现地莫名其妙，憎恨坎贝尔不合时宜的温柔，被他打掉手还不发怒。他在他面前好像无所遁形，就连那堪称羞辱的行径也能令他浑身燥热战栗。

男孩冲出房子，从外面带了一堆雪回来，不管不顾地全丢进火炉里，把火全熄灭了。

“你不喜欢点炉子吗？”而坎贝尔只这么问他。

“不喜欢。”伊塔库亚想也不想地说，他等着坎贝尔的下半句，好在他的话里找出漏洞，然后用那个漏洞狠狠挖苦对方。

但坎贝尔什么都不说了，沉默得像块石头。他收拾了下被踢散了的柴火，坐在熄灭的火炉边，粗糙的手抚过斗篷破损的部分。良久，他才终于开口问：“房子里有针线吗？”

伊塔库亚最开始不想搭理他，等待坎贝尔开口的时间耗尽了他的耐心，男孩别扭地将头扭向一边，不去看那个坐在妈妈常坐位置上的石头人。

“能借我一下针线吗？没有针线我没法缝补斗篷。”坎贝尔问了第二遍。

“等着。”伊塔库亚恶声恶气地说。

他舍不得让别人用妈妈的针线，但他更加舍不得妈妈给他做的斗篷一直是坏的。男孩从柜子的抽屉里摸出一团线，上面带着两根针，不情不愿地将它交给坎贝尔。

“好了，快缝吧。”

坎贝尔接过线团，他不急着对男孩展示自己究竟会不会缝补衣服，而是先把炉子里被弄湿了的柴火全都清理掉，再次点燃炉子。

“我不喜欢点炉子。”伊塔库亚说，他皱着眉头，作势要再去取雪来熄灭炉火。

“我得要炉火的光才能看清，把线头从针孔里面穿过去。”坎贝尔轻易地从线团中理出线头，拿起一根针，把两样东西展示给男孩看，“我保证不会让炉子太热的。”

“你最好说到做到。”男孩冷哼一声。他作好准备，只要坎贝尔有一次失败，他就要大声挖苦他，然后从男人手里把斗篷抢回来。

但坎贝尔做的比他想象的要好太多，他把针孔对准光源，线头一次就成功地穿过那个小孔。然后他把斗篷翻过来，针头没入布料又从布料里冒出来，看起来还挺像回事。

伊塔库亚站在他旁边，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很快就丧失了耐心在房子里不停地走来走去，时不时看一眼屋外。

冰原的太阳总是很快下山，现在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他的夜视能力不错，但那不代表伊塔库亚愿意接受。如果不是坎贝尔阻拦，他已经巡逻完一圈了。

伊塔库亚想到这里瞪了坎贝尔一眼，继续在房子里烦躁地踱步，发出各种各样的噪音。他注意到坎贝尔收拾好了柴火，累成一座规整的小山，于是故意走到那里，装作不经意地把它踢倒。他用余光偷偷观察坎贝尔，发现他没有因为这些动静看他一眼，觉得更加恼火，又踢了一脚柴火，把一根树枝踢到墙角，发出咚的一声。

他不喜欢诺顿·坎贝尔，这个石头人出现开始就让他从骨子里感到不舒服。

伊塔库亚自己胡乱发了一阵脾气，树枝被他踢得满屋子都是，脚下没了树枝才作罢，无趣地坐到坎贝尔对面。坎贝尔的注意力全放在斗篷上，炉子里的火光打在他的石头脸上，给他上了一层血肉，看起来和人没有两样。男孩不由自主地想到自己做过的那个梦，梦里的诺顿·坎贝尔是个切切实实的人类，可怜地被埋在土里，向他发出微弱的求救声，就和他们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一样。

他怎么会梦到这些事情？那些光怪陆离的梦未曾经受播种，却在他的脑海中生长。无根之物结下果实，而他伸出舌头把它卷入口腔，用牙齿挤压果肉，细细咀嚼陌生又熟悉的名字。

诺顿·坎贝尔，诺顿·坎贝尔……

伊塔库亚盯着他看，看他没有瞳孔的眼睛，他的目光肯定落在斗篷的破洞上，很认真，有点像妈妈以前给他补衣服的样子……衣服就是他弄坏的，罪魁祸首把它修好理所应当。

“你在担心我做不好吗？”坎贝尔抬头分给了他一点视线，很快低下头，对着光源挑动针线。

“伊塔库亚，这个名字……你怎么知道的？”伊塔库亚没有搭理他，自顾自地提出问题。

坎贝尔发出一点像是嘲弄的声音，或许他的确冷哼了一声：“我从出生起就背负着那个名字。”

“你也叫伊塔库亚？你在对它不满什么？”男孩的声音有点拔尖，他对坎贝尔的态度感到不快。那个名字是妈妈为他取的，而他在有关妈妈的事情上通常缺乏理智，极易被惹怒。

“不，如果我真的叫这个，或许我就不会有那么多麻烦。”

“所以你的确叫诺顿·坎贝尔？”

“……更多人叫我伊塔库亚。”

“为什么？”

“为什么？要是你脸上也有那么一个名字，你会知道为什么。”他说道，语气十分笃定，“但是你不知道。”

“你脸上没有名字。”伊塔库亚凑到他跟前，把那张石刻的脸仔细打量了一遍，“你在骗我。”

“那没有必要。”

“有必要。”他反驳。

“好吧，就当它有必要。”坎贝尔顺着他的话讲，“我脸上从来没有什么字母，从来没有什么名字给我带来麻烦。”

“那你呢，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

这同样难回答，说是做梦显得荒诞，像是骗人。伊塔库亚感受到了一点刚刚坎贝尔被他逼问时候的窘迫，稍稍能相信坎贝尔说的话，但只有一点。

“我做梦梦见的。”他最后实话相告。

“你在骗我吗？”坎贝尔将他的原话奉回，听起来多少有点不近人情。

“我？骗你？爱信不信。”伊塔库亚往后退了一步，皱着眉离坎贝尔远了点。

他没坐回椅子上，觉得房子里似乎有点冷，哪怕只是感受了一会儿的温暖，他都觉得那点冷变得难以接受。他低头看了看脚边，坎贝尔理好的柴火早被他踢到房间各处，没有现成的供他添进炉子。伊塔库亚不得不去把那些树枝一根根捡回来，像坎贝尔那样理好，再拿起最上面的一根，拎着它的一头，打开炉子丢进去。

坎贝尔沉浸在针线翻飞里面，没有对他的行为发表任何意见，也不会让伊塔库亚感觉到一丝难堪，毕竟他刚刚说过自己不喜欢点炉子。男孩摸了摸鼻子，坐回坎贝尔面前。

“能再加根柴火吗？”坎贝尔拿起斗篷的一角，冲着光源比对了下，大概看不太清，他这么对伊塔库亚说。

伊塔库亚被炉火烤得有点发困，缩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依言捡起一根树枝丢进炉子。他动作多少有点随意，炉子里炸出一两点火星子，崩落在坎贝尔脚边。

“小心点，你不会想再换块地板的。”

伊塔库亚眯起眼睛，低头对地板上生出来的几个小黑点看了半天，伸腿用鞋子在上面摩擦几下，发现弄不掉，但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别说他一只脚就能遮掩掉，于是宣布坎贝尔说的都是屁话。

“我用不着换地板，它很好。”

“嗯。”坎贝尔又缝了两针，然后把斗篷还给他，“看看。”

伊塔库亚学着他的样子，对着光源仔细看。男人没有对它进行夸张的修饰，当然，这件斗篷也不会在经坎贝尔之手后长出花草，或者有了什么不同寻常的特殊能力，它最多只能变成石头，生出石头。

“你缝了什么？”伊塔库亚指着口袋底的灰色绣样问。

“石头。口袋破得厉害，针线颜色适合绣石头。你不喜欢吗？”

“说不上。”男孩实话实说，“冰原见不到那么多的石头。它看起来……还不错——你花了这么多时间就是在弄这个”

“那需要我换个丑的？”

“不要。”伊塔库亚把斗篷披到身上。

“你还要出去吗？”坎贝尔没有站起来，俯身在伊塔库亚垒好的柴堆上捡起一根，用它拨弄了下柴火，然后将它扔进炉子。

炉火散发出热气，松枝焚烧后醇厚的味道嗅起来香甜可口，唤醒守夜人长久不曾进食的胃袋，它忽然叫了两声。

“你饿了。”坎贝尔看向他，“家里还有吃的吗？要我去给你做点吗？”

他说话的语调没变过，沉静、温和，带着石头摩擦的那种沙哑，好像伊塔库亚手里抓着一捧沙子，稍微松一点，砂砾从指缝间落下。但他看起来谄媚、蛊惑，每一个字句，每一个动作都在引诱他，像冰原容易陷落的松软雪层。它的表面完好平整，直到被踩上去，它都保持着那种姿态。伊塔库亚没有陷下去过，他会扫去浮雪，走在绝对冻硬了的雪上。而扫开浮雪见到的还是诺顿·坎贝尔，亮晶晶的，闪着和他掏出的金币一样的光芒，那么一大块，好像黄金的愚人金。

他在雪里挖到宝藏了。

那值钱吗？伊塔库亚不知道，妈妈也没有教过他。

其实值不值钱不重要，钱在冰原不是万能的，一份值钱的宝藏改变不了根深蒂固的贫穷与落后。而伊塔库亚也不要钱，他抓着自己所能感知到的，守着逝去火炉的余温在冰原徘徊，企图把灭掉炉子的罪魁祸首掩埋干净，别再失去幻想的火。

坎贝尔站起来了，他朝伊塔库亚走来。

他要戳瞎他吗？

伊塔库亚被他的影子完全笼住，心里生出惶恐，他仿佛现在才意识到坎贝尔比他高大很多，强壮很多。他在他的影子里，好像地上觅食的麻雀被天上的红隼视作猎物，它不停地盘旋、滑翔，却始终令麻雀无法脱开它的视线。然后投在麻雀身上的影子逐渐变大，红隼一步步逼进，直到阴影同本尊重合，就和坎贝尔已经放在他脸上的手一样。那只完好的手敲击他的眼部，而他感受不到疼痛。

“你一直戴着面具，到屋子里就摘了吧。”坎贝尔试图替他摘下面具。

“别碰它！滚开！滚开！！”他冲他尖叫，即将被捕食的惊惧达到顶峰。伊塔库亚忽然生出无限力气，推开坎贝尔，紧裹着斗篷从椅子上跳起来。他逃得那么着急，跑得东倒西歪，踉踉跄跄地窜到角落里瑟缩起来，身体止不住地开始发抖。

“伊塔……”坎贝尔轻声叫着他的名字，缓慢地从炉子旁边靠近他。

“滚！……滚开！别动我！”

“我的错，我不该动你的面具的。”男人站在一个合适的位置，只要几步他就能抓住伊塔库亚，看起来却又遥远地不会轻易碰到男孩。他的影子停在男孩脚边，而不是覆在他身上。

伊塔库亚裹着补好的斗篷，它闻起来干燥温暖，带着一点石头的尘埃味。他胡乱摸上自己的脸，他以为自己忘带了面具，可他忽然想起自己就没有摘下过它，它已经长在他的脸上了，怎么会、怎么能摘下……妈妈会害怕的。

他小声啜泣起来。

坎贝尔走近了，他放轻了脚步，动作很慢很慢，但伊塔库亚听得清清楚楚，石头敲击木板发出沉闷的响声。那块可笑的愚人金，他从雪里挖出的宝藏在逐步向他靠近，影子从他脚边逐渐攀附到头顶。坎贝尔俯身，像抱起一只受惊的猫一样将他抱起来，搂进怀里，拍着他的后背，温声哄他。

“别怕……别怕，是我不对。”

他没有恼怒，没有发火，他没有瞳孔的眼里伊塔库亚什么都没看见，他就和石头一样沉静，像黄铜一样可笑，只有傻子才会觉得那么廉价的东西会是黄金。

但他是伊塔库亚从雪里挖出的宝藏。

冰原上哪有黄金？它连石头都少得可怜。伊塔库亚没见过矿工，冰原的积雪与冻土招不来那些，它有的只是从天上落下的、如此纯洁无瑕的雪，落下后便不曾化去，看见被泥土脏污的雪也是奢望。于是由地中挖出的所有都显得可贵，哪怕是黄铜、愚人金。在本就没有矿物的冰原上它为什么不能被称作黄金？它正是那么稀有不是吗？而他现在又一大块，一大块他亲手挖出的黄金，他的宝藏。

这地方谁都不来，徘徊在冰原上的雪怪理应是它的主人，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他的。

伊塔库亚还在发抖，好像那些过往中不惧怕的寒冷只是延迟了感官，直到此刻才完全就位，冻得他牙齿打颤，本能地往坎贝尔更温暖的怀里钻去。他需要一个拥抱，要灼热的，滚烫的，在他拥上去时足以听见皮肉烧焦的滋滋声。

坎贝尔顺从他，接收到他的信号将他抱得更紧。他不说话了，手轻抚伊塔库亚的后背，粗重的呼吸在他的头顶喘息着。

“……坎贝尔。”

“嗯。”

“你……”他想问很多，关于坎贝尔的来历，他的温柔，他又是怎么变成石头的。问题太多了，他都不知道从何问起，索性抛下那些，问了没有意义的一个问题，“你会帮我修好地板吗？”

“我会，快的话我后天就能修好。”

“修好了呢？”然后坎贝尔就要离开了吗？他挖到的黄金，他的宝藏，他的所有物就要离开了吗？

“我想……”坎贝尔也没了下文，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伊塔库亚，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可以向我要走我的全部，我向你承诺过。”

坎贝尔问过“我能给你什么”，但伊塔库亚没有答应过，他当时不知道要什么，他也不贪心，落后贫穷的陋习没在他身上养出什么。可挖到的黄金滋养了他的贪婪，胆大妄为地去向坎贝尔讨要全部。

“好，现在我所有都是你的了。”坎贝尔答应得干脆。

他什么都没有了，唯一的财产是曾经想给伊塔库亚的一枚金币，他自己就成为了所有。伊塔库亚是个笨蛋，他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不划算的交易。

愚人金不值钱，真的金子才值钱。

他的灵魂伴侣为什么会是这种笨蛋？年轻、愚昧、蜗居在偏远的内巴多。这儿只有终年下不完的雪，连张直达的船票都没有，他曾经居住的地方怎么眺望都看不见这里。坎贝尔同他年轻时一样困惑，然后把左脸上的名字在嘴里嚼烂了，碾碎了，一个个的音节轻轻地读，每一个字母在舌尖滚一圈，好像在呼唤自己的挚爱。

伊塔库亚把脑袋靠在他的颈窝，嘴贴着他的耳朵，他低低叫着他的名字。

坎贝尔，坎贝尔……

这个名字没在他的前十七年里出现，在他即将成年时，像蛰伏已久的猎手一样出现得猝不及防，等伊塔库亚回过神来，身上就已经留下了他的痕迹。

“你要吻我吗？”他轻声问，把脑袋从坎贝尔的颈窝移开，目光直视男人。

坎贝尔的手没有颤抖，抱住他的人松开手。他想自己或许应该隔着面具去亲吻男孩，但伊塔库亚抓着他的手腕，好像抗拒又好像在引导他将面具摘下。坎贝尔犹疑地摘下伊塔库亚的面具，他俯下身，脸离伊塔库亚越来越近，男孩能看见他颤动的嘴唇，然后坎贝尔就再次、更紧地把他抱住了。

他没有伸舌头，不过用自己的嘴唇贴着伊塔库亚的嘴唇，贴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而伊塔库亚开始浑身发烫，脑子混乱，从坎贝尔怀里逃出去，冲到门外弄了一捧雪回来。

“房子里太热了，你要把炉子熄灭吗？”坎贝尔问，他的脸好像也有点发红，但因为原本是石头的颜色，伊塔库亚看不太出来。他撩起男孩的刘海，摸他的额头：“有点凉。去烤烤火吧，不然容易生病。”他又帮伊塔库亚把那捧雪重新丢到外面去。

“有字吗？”伊塔库亚问。

“什么？”坎贝尔没有听清，反问。

“我脸上有你的名字吗？”

“……”坎贝尔停下替他掸雪的动作，看了他很久，“有。家里有镜子吗——你要看吗？”

“我要。”

他拉着坎贝尔来到家里唯一一面镜子前，让坎贝尔指给他看。坎贝尔遵循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又把他戴上的手套脱下，那只完好的手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刘海再次撩起。

“在这里。”他低声说。

破碎的镜面不能完整映照出画面，裂痕把那个名字分割成为无数块，伊塔库亚对着它们仔细拼起字母。

N,o，r，t……

他就和妈妈教他学习的时候一样认真。

Norton Campbell，诺顿·坎贝尔。

他脸上有那么一个名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藏在他的刘海下面。

伊塔库亚扭头去坎贝尔脸上找自己的名字，他也撩开了对方的刘海，而那下面空无一物，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坎贝尔左脸的伤疤上。

“我在这吗？”他轻轻抚上它，似乎在凹凸不平的伤疤上触碰到某个字母的痕迹，每一道疤痕摸上去都有点像那几个字母的走向，他的语气变得笃定，“我在这。”

“是，你在这。”坎贝尔又亲了亲他，“家里还有吃的吗？我也有点饿了。”

“我在雪里埋了半只野猪。”

“那就吃野猪。”

他们在夜色里走出房子，坎贝尔一只手提着灯，另一只手被伊塔库亚牵着。伊塔库亚落后他半步，拖着他的斧头，偶尔出声提醒坎贝尔该往哪走。

男孩忽然抬头看了眼月亮，他喜欢月亮。

“怎么了吗？”坎贝尔看他。他完好的那只手没再戴手套，好好地把男孩的手握在手心，暖暖的。

“没什么。”伊塔库亚摇头，更用力地抓着坎贝尔的手。

于是他们继续牵着手在冰原上行走，好像他们很久以前就这么走了。

THE END.

————

一些自己的碎碎念：

写了很久的一篇，因为中途有蛮多事情就一直没有写完，几个部分之间写的时间也相差比较大（对我来说）最开始的灵感来自拆厘老师的《爱不落在内巴多》，那时候每天重温一遍，然后抱着手机开始心里难受，想哭，心里的遗憾化不开的浓重，于是那份遗憾就变成了这篇的来源。

最开始其实设定也是be吧，第一部分写的时候就觉得基调起得太悲哀了，诺顿的一生好像谁的一个玩笑，遭遇的都是悲哀，脑子里的想法就开始悲观，（虽然写了那么多是为了交代怎么变成鱼鱼金的，哈哈哈完全就有点本末倒置了）想他到冰原看见的伊塔是一个疯疯癫癫的伊塔，而不是他走投无路之下觉得可能会得到的救赎，于是诺顿黑化，变成龙娘（并没有）

之后大概是，聊天之后得到了一些想法，变成了大概救赎一样的一篇（？）

有一些东西没有写到，比如两个人之前有没有见过，诺顿听见的声音和伊塔做的梦是不是真的本人到场，这个还是留白，可以有也可以没有，我比较倾向于虚虚幻幻的真实（忽然谜语人）

呜呜呜愚夜真好吃，虽然写的中途多次觉得超累的，但是写完之后觉得自己又能再战三百回合。。。我要吃一辈子的愚夜

以及大家请多多支持拆厘酱的《爱不落在内巴多》！！（是的，我的入坑作）碎碎念诸多够咩那塞。。。。

#电竞pa，oph佣×blk占，内含oph和blk战队cb

#娱乐向摸鱼，无脑产物，ooc有，私设有。应该是搞笑文吧

#如有雷同纯属巧合，提前520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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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布在一连串急促的敲门声与壮怀激烈的哭嚎中惊醒。还没等他把眼睛睁开，卢卡就已破门而入，将他一把从被褥里拉出来，两个人差点没抱在一块摔到床底去。奈布茫然地盯着床尾试图唤醒运转迟滞的大脑，上一秒还在和周公打第五人格的他，下一秒犹如误入了惊悚片——他显然对即将到来的狂风骤雨一无所知。

　　卢卡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在他身上，哭天抢地的模样让奈布鸡皮疙瘩掉了一身：“队长你别不要我们，虽然我们总偷吃你的零食、抽你的纸巾、和监管联合狩猎你，但我们这回真知道错了，你不要解散oph啊！”

　　卢卡老泪纵横得真像那么一回事，要不是看见他偷偷给躲在门边偷乐的莉莉使眼色，奈布就真信了。

　　莉莉接收到卢卡的讯号，迅速进入戏精状态，也跟着哭哭啼啼地扑过来，还煞有介事地抹起了眼泪：“队长，我们发誓再也不演你了，以后有我莉莉一口吃的就绝不会饿着你，基地的卫生从此往后卢卡也会一手承包……呜呜呜队长你不要走啊！”

　　“喂喂，”卢卡呲着牙压低了声量，“搞卫生那个不在原定计划里吧？”

　　“嘘，你还演不演了。”莉莉悄悄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以示要挟，纵使卢卡万般怨言噎在心口难开，但碍于在队长面前，还是不情不愿地压了下去，秉持着老戏骨的职业精神继续狼哭鬼嚎：“队长！！！”

　　要命啊，卢卡巴尔萨这是准备放弃打电竞转行去干表演了吗？

　　奈布这下听懂了，满头黑线地揪住这俩活宝的后颈作势要把他俩丢出去，好在打

  从一开始就靠在门边幸灾乐祸吃瓜围观的戚十一过来打了圆场，这件事才不了了之。奈布将队员们赶到房门外火速去洗了把脸漱了个口，清醒后换上了日常的着装，才重新打开门让他们进来说话。

　　“到底怎么了？我什么时候说要解散oph了？”奈布不明所以地扶了扶额。卢卡刚要张嘴，他便一个眼刀过去，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卢卡悻悻笑着缩回了莉莉身边，奈布这才将目光落在他们之中最为成熟可靠的戚十一身上。却见戚十一似笑非笑地将手机递过来：“说来话长，队长你自己看吧。”

　　【OPH第五人格战队人员变动公告】

　　奈布终于意识到一丝不对，蹙起了眉头。

　　“经过俱乐部与选手的充分交流和友好协商，在尊重选手个人意愿的前提下……”

　　等等，谁和他交流协商了？他昨晚梦游的时候去和战队经理提的辞职吗？！

　　“即日起，OPH第五人格分部选手奈布·萨贝达（ID：OPH、Naib）正式断开连接，将不再以OPH选手身份续写第五人格职业生涯。

　　在IVL赛场中，其救人位绝活在赛场上大放异彩。在关键时刻，他总能挽狂澜于即到扶大厦之将倾，绝地反击，逆风翻盘。作为指挥位，他思路清晰。指挥风格鲜明，带领OPH战队拿下冠军奖杯。

　　在队期间无论承担什么救人压力，都能冷静敏锐分析解决，积极为队友提供BP思路与独到见解。”

　　四人相顾无话，当事人更是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反复数次后才艰涩地询问：“谁替我做的主？我为什么要退出oph？”

　　他们刚协力夺下深渊的呼唤全球总冠军，oph正是风光无俩的时候，是谁突然窜出来把他队籍开了，还信誓旦旦大言不惭地表示“尊重选手意愿”？他苦心孤诣沉淀了足足一年的oph战队在他毫不知情的前提下因为这二百字公告被“宣布解散”？想到这里，他的拳头不由紧了紧。

　　卢卡殷勤地凑上来：“我看看……这个叫OPH、Naib主页的是队长粉丝吗？这个号还挺大，三万多人关注呢。”

　　奈布疑惑：“主页是什么意思？”

　　玩网高手莉莉举手答道：“队长你就当做是类似学校表白墙的账号吧。”

　　奈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他在战队里一直是网速靠后的那一个，许多互联网衍生的新鲜词汇他并不清楚，一板一眼的浑像个老古董。

　　卢卡摸着下巴点开主页的头像：“哦！那就是Naib表白墙。它为啥要把队长开除了？诶，底下还有好多支持的声音……为什么都在刷‘豆豆只有我们了’，这啥啊？”

　　戚十一环着胸，神神秘秘地勾起了唇角：“你们往下看。”

　　奈布卢卡莉莉三颗脑袋挨在一块齐齐盯着屏幕翻动。那条公告下赞数最高的热评声讨着卢卡、莉莉、戚十一和裘克四人，骂他们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言辞之偏激，直把除了奈布以外的整个俱乐部骂了个狗血淋头，偏偏评论区底下许多人跟着附和，无不在抨击他队友的不是：有说卢卡菜鸟一个，总是劳动奈布给他擦屁股打逆风局，讽刺他知名院校的学历凭证一文不值；有说莉莉是绿茶女，成天矫揉造作，这么大人了撒娇也不嫌害臊；有说戚姐管这管那真是事逼，骂她严于律人宽以待己非常双标；还有责问裘克在深渊赛场上为什么没能抗压把把四抓，控诉他累坏了奈布。

　　奈布眉头一跳，下意识摁灭了屏幕。

　　卢卡与莉莉在短暂沉默后终于爆发，两眼泪汪汪地看向他：“队长……”

　　完了，他俩这下好像是真哭。

　　1

　　奈布私藏的家庭装薯片被卢卡搜刮一空，这两人哪里还有半分悲伤的模样，此刻津津有味地往嘴里扔薯片，嘎嘣嘎嘣嚼得正香，奈布眼馋，只能心如刀割地咽着口水。

　　现在比较想哭的应该是他吧。奈布在心中无声地呐喊：这算哪门子事啊，完全就是飞来横祸！自己被莫名开除了不说，他的队友也经受了无妄之灾，压箱的口粮不得不全供出来哄队友，人财两空的悲哀莫过于此！

　　为了转移注意力，奈布只好闷闷地问戚十一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他平常只按部就班的开直播完成任务，很少关注wb这边的粉丝群体，虽对wb这个大染缸有所耳闻，但这么荒唐事还是头一遭见。莉莉含含糊糊地舔掉嘴角的薯片，安慰他：“你现在是冠军明星队长，喜欢你的人多了，这种事就少不了。”

　　卢卡点点头：“干吃薯片有点噎，队长你这里有水没有？”

　　奈布：“……”这家伙还得寸进尺上了。

　　虽是这样腹诽，但奈布还是任劳任怨地跑腿，从厨房带了四瓶冰可乐回来。

　　戚十一合上手机：“其实，我也不太了解这种文化，我看他们粉丝内部里还要依据‘厨力’把人分个三六九等的，不知道的以为封建王朝复辟了——不过今天这桩事情的起因是我们四个昨晚去吃夜宵，把你孤立了。”

　　奈布差点没把汽水喷出来：“孤立？”

　　卢卡恍然大悟：“我们三昨晚不是和裘克一块去吃烧烤，路上还碰见粉丝和她合了个照呢！”

　　莉莉笑嘿嘿：“那个女生人可好啦！还请我们吃小蛋糕！昨晚收到了她的艾特，我还给她留评了呢……但这之间有什么关系？”

　　“问题就出在看到这张照片的队长粉丝认为我们故意团建孤立队长，”戚姐环臂似笑非笑地睨着奈布，“事实可并非如此。”

　　奈布意识到什么，拧开可乐瓶盖咕咚咕咚饮了一大口，欲盖弥彰之意昭然若揭。余下两人也想起队长昨日的行程安排，默契对视了一眼，不禁有些幸灾乐祸。

　　他们可没孤立他，是他昨天跑去blk基地里找人家指挥位约会才没空跟他们一块去吃夜宵呢！也不知昨晚一起干什么去了，深更半夜才回到寝室，破天荒的睡到了日上三竿。

　　奈布被好队友们盯得脊背发凉，窘迫地捏了捏山根：“我知道了，乌龙一场，我会澄清的……”

　　戚十一托了托下巴：“队长，我只提一个诚恳的意见——可别嫌我管得多，”她笑呵呵地打着趣，奈布有些无地自容，没来由地想叹气，“你现在出名了，就不能再放任粉丝乱来了。”

　　奈布老实蔫巴：“嗯。”

　　卢卡抓起最后一把薯片塞进嘴里：“这到底是队长粉丝还是黑子啊？”

　　莉莉赶紧将指头竖在嘴边：“嘘！小声点!你就不怕被有心之人听去又要解散我们吗？！”

　　奈布：“……”

　　奈布放在床头上充电的手机忽然嗡嗡作响，是有来电，卢卡就在旁边，瞄了眼队长的屏保，不知什么时候改换成了blk战队的吉祥物，那只肥美的小鸟布洛戴薇。来电显示的备注是极为官方的BLK、TRACY。他嚷嚷道：“队长，特特姐来电！”

　　奈布拔去充电器接通了电话，却在两息过后从床上弹起，胡乱应付完就开始抓着外套往外冲。余下三人满头雾水，裘克从自己房间里打着哈欠慢腾腾地挪出来：“你们四个干什么，这么大动静……队长你去哪？”

　　奈布着急忙慌地在玄关套上鞋袜，戚十一还没来得及提醒他裤脚塞到袜子里了，就见他抛下一句短促的话，风也似的消失在了门外：“伊莱那边出了点事，我去看看。”

  TBC

*勿上升

*本章含少量奇桂

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就到了迎新表演的这天。

下午三节课过后整个年级的人排队往礼堂走，走廊里闹哄哄的，张桂源走在队伍最后面，校服拉链拉到最顶头盖住下巴，黑色的口罩遮住半张脸，神色有点疲惫。

那天之后他并不好过，当晚就发起高烧，在杨博文威逼利诱下请了几天假，终于在演出的前一天恢复了个大概。

参演的同学集中在台后的化妆室，尽管暖气开的很足但张桂源依然怕冷似的缩在软椅上，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只觉得瞌睡，困意驱使让他哈欠连天，灯柱下湿蒙蒙的眼睛敛在黑睫下眼眶泛着红润，没了平日里那股狠里揉着的傲气劲。

杨博文站在距离不远的地方试过杯中水温，眼神隔着人群直勾勾地盯着软椅上犯困的人寸步不离，化妆室里各种脂粉的味道混战在一块，但张桂源身上的柑橘味尤为明显，杨博文走过去，手指看似无意地擦过张桂源的脸颊一如平常同学眼里的好班长模样温声道，“张桂源，去换衣服。”

张桂源没动只微抬起下巴，逆着光连脸上细小的绒毛都可以看清，他眼里的疲惫愈浓几乎盖住原有的光彩，身体向后缩有意拉来两人距离，皱着眉轻飘飘地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开口，因为太久没说话嗓子掺着点哑，“滚。”

又是这样。在别人眼里怎么都是一副自讨没趣的样子但落在杨博文的眼里就变了味道，他慢慢眨了眨眼，听到心脏沸腾的声音。

“嗤…”杨博文笑了但眉宇间挂着冷，单手抚上张桂源的后颈，这里因为他指尖的温度而绷出漂亮的弧线。

谁也没有再说话，隔着几乎凝固的空气对峙着，杨博文带着凉意的指腹挲过椎骨停在那处不动了。

张桂源。杨博文咀嚼着这三个字，等着那人主动凑上来。

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情况，那根手指有意试探，还没动几下就被另一只手猛地摁住，张桂源俊气的眉锁得更紧，像只炸毛的猫一般跳起来，眼下全是不耐烦，他转身往更衣室走，清瘦的背影有一丝落荒而逃的狼狈。

杨博文不急不躁地跟在身后，在张桂源闪身关门的瞬间用手卡住门边跟着进去，紧接着张桂源的下巴被那只手紧紧锁住，没有想象中巨大的关门声，屋子里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透过虚掩着门缝钻进来。

脸上的口罩被拽下来，一个略显急躁的吻落在脸颊将那颗小痣舔湿，紧接着往嘴唇上贴，唇肉上细微的刺痛感把人拉回现实，宣告着这个吻一点也不温情。

因为缺氧，张桂源的眼眶更红了，泫然欲泣的模样是情欲的助燃剂，杨博文放在张桂源腰侧的手紧了紧，握了满掌。

门缝的那道光暗了点，正好落在杨博文的眼尾，他懒懒掀起眼皮与门外暗处那道视线撞上，没有一丝被人撞破的窘迫和尴尬，眼神里全是势在必得。

他不介意让人看到，甚至希望这人识趣，死了对张桂源的心。

“张嘴，把舌头伸出来。”杨博文轻轻开口，冷淡的声音下藏着隐隐的兴奋，张桂源果然没如他愿，拍开他的手嘴里吐出几句脏话但骂人不似以前痛快，咬着牙从缝里挤出来一般，说实话，这骂法一点攻击性都没有，反而让张桂源看着更加可口。

拇指朝着开合的齿列塞进去，抵在柔软的舌头上，杨博文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任由其发泄，脑子里的问题顺着嘴巴说出来没有一点遮掩，“哥，你说话这么难听怎么舌头这样软？”

他几乎没给张桂源任何反应时间，掐着人脆弱的脖颈和这只炸毛猫俯身接吻，杨博文没闭眼，清清楚楚地看着张桂源试图记住更多细节，分开的时候掌心已经汗津津一片，张桂源的嘴唇上全是水渍。

屋内的白炽灯被摁亮，门也关上，门锁相扣发出轻微的声响，校服被随意扔在沙发上，张桂源精神不佳，光裸着上半身套上演出的服装，他没力气也不想避着杨博文，宽松又柔软的布料裹住布满深浅不一红痕的身体，好在衣料没遮住的皮肤上痕迹淡下很多，他平时爱打架的行为为他争取了不用开口就可以解释的机会。

杨博文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眼神逐渐深沉，情不自禁开始用目光弄脏他，在无人的更衣室里接吻几乎接近张桂源的底线，手心里还留着几道浅浅的掐痕，杨博文心情愉悦不打算继续动作。

口袋里小巧的保温杯被拿出来放在张桂源面前，杨博文没说话只等着张桂源下一步的动作，这是两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不喝完杯子里的水就不能走出这扇门。

在休病假的这段时间里张桂源不信邪地挑战了无数次均以失败告终，他不想再体验杨博文的手段，那些窒息的感觉扑面而来像夏天黏在空气中的水汽怎么甩都甩不开，放下空杯子的那刻忍不住皱着眉吐槽，“换个杯子行吗，你洁癖的人设是不是为了装逼。”

杨博文没说话，只意味深长地看了张桂源一眼，拉开门出去了。

房间里的空气好像一瞬间都松动，张桂源瘫靠在沙发上掀弄着刘海，明白这意味着他获得了一段相对自由的活动时间。

张桂源狠狠用手背擦过嘴唇然后拉开门走出去，在拐角的卫生间里用水泼在脸上唤回点神智。

“桂源？”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张桂源眯着被水迷湿的眼睛抬头张望，顺其自然地接过那人递来的纸巾擦拭直到视线恢复清明，他的刘海被打湿了随意地撩起露出眉心的小痣，嘴唇红肿有破皮的痕迹。

左奇函静静地看着，偏移视线时目光落在洗手台上的水杯，随后便垂下眼睛意味不明地冷笑一声。

真是和那道挑衅的眼神一样令人讨厌，但更令人厌烦的是自己要装作对十几分钟前那扇门后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样子。

张桂源的注意力完全被眼睛里误进的水吸引，错过了左奇函脸上一闪而过的嫉妒，等他看清楚面前的人时左奇函的脸上已经挂上熟悉的笑，朝着张桂源眨眼睛。

“好久没见到你，来你们班里找你借书的时候你的同学都说你请假了，是生病了吗？”

左奇函的声音闷闷的，好像有不愉快的情绪憋在里面，任谁听了都会心疼。

左奇函算得上张桂源在学校里第一个正儿八经交到的朋友，他不愿意骗他又不得不保持距离隐瞒真相，一种难以言说的情绪弥漫在两人中间，张桂源眼神闪躲了下，在左奇函的手碰在肩膀的那刻瞳孔骤缩，几乎瞬间就想起前不久刚发过疯的杨博文，那张平静的面皮下盛满暴怒的杨博文。

“我用手机联系不到你，微信也被拉黑了，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疑问句里带着肯定的成分，张桂源心里有点泄气，他明白他手机里存着的任何和他走得近的人的联系方式都会被杨博文用各种各样的借口和理由删除拉黑，联系不上也正常，张桂源哽了哽随便寻了个理由找补，“可能是我清理好友的时候不小心弄错了吧，我们改天再加回来。”

改天的意思绝对不包含现在，左奇函头一次因为这两个字而沉默，苦涩的味道翻涌上来，让他再难以开口说出下一句话。

张桂源还想再找补点什么但被滴滴答答的短信提示音打断，这串提示音特殊，是杨博文亲自设下的音调，那抹气流的温热裹着薄荷香味好像就在耳朵旁边，亲昵地贴紧他，杨博文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带笑，语气很轻却不容置疑，“哥，记得第一时间看我的消息。”

屏幕自动亮起，短信内容简短，告知张桂源需要立马回来化妆。

化妆是借口，不想他与左奇函接触才是真的。

张桂源收起手机朝左奇函抱歉地笑了下，一边转身一边说，“我得回去了，他们催我化妆。”

“等一下，”左奇函跟上去，眼睛被张桂源衣领下没遮住的痕迹刺痛，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去拉张桂源的手，在指尖相触的时候递出一盒创可贴，他没去看张桂源的眼睛，只是低下头，流露出难以察觉的恳求。

“张桂源，其实你可以选择相信我。”

张桂源走了，没说什么话只神色复杂，左奇函目送那道背影走远，正欲转身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他不会选择相信你。”本该在化妆室发短信的人从楼道的阴影处走出来，身上穿着的是和张桂源同样的演出服。

杨博文的视线从手机上移开，散漫地在左奇函脸上打了个转，嘴角的笑意还没淡下去，多了些嘲讽在里面，他头一次对人露出懒散的表情随后靠墙站定，发丝和墙面蹭在一起，故意伪装出的羡慕里饱有威胁的意思，“左少好闲啊，家务事都打理完了？”

叮咚，有信息传入。暴露在灯光下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是同城的头条，研学途中因为失足摔落而命悬一线的左家幺子正送往医院抢救。

左奇函极快地扫过一眼内容随后也跟着笑，对屏幕里的头条新闻没有丝毫的在意，声音冷了下来。“劝你少管闲事，这里是左家。”

因为这里是左家，所以没有人会好奇继承人的身份到底是怎么来的。

杨博文眯起眼，语气难以言喻，“那就来试试。”

—

晚会就要开始，因为表演的顺序排名靠前，张桂源索性也没回到座位上去，他藏在幕布后朝台下看，属于杨博文的位置上空空如也。

已经十几分钟没看到人，一条短信就把他喊回来，跟遛狗一样没有区别。

张桂源不满地啧了声，很快又调整好心态，找不到人了更好，他直接可以不上场跳这个肢体都要拧成麻花的舞简直皆大欢喜。

张桂源露出了点得意的笑，他这样想着后退半步意外撞进一个带着凉意的胸膛，熟悉的气味迅速将他包裹，还没完全施展开的笑容僵在脸上。

“在看什么？”

张桂源猛地转回头，杨博文的嘴唇几乎蹭上他的耳朵，他身体有片刻的僵硬但很快又调整好，挑眉道，“找个傻逼，你是吗？”

这是杨博文第一次看到化过妆的张桂源，他是好看的，从来没有人否认过，尤其是今天特意打理过后原本遮眼的额发被撩起露出浓嵃的眉，面无表情的时候凭生出些冷冽感，可偏偏漂亮的双眸又像满水的清潭把这点冷意糅合的一干二净。

杨博文盯着那只发红的耳朵眨了眨眼，没继续搭腔，他用拇指摁住张桂源的嘴唇，指腹上留下淡淡的口红痕迹，一股玫瑰味飘出来，勾的他喉咙一阵干渴。

是不是已经不重要了，挑衅和嘴硬也不重要了，只要张桂源眼里有他那其余的一切都可以靠边站。

—

第一个节目进行了一大半张桂源和杨博文才和班里的同学汇合，张桂源身子往前探了探，拍了拍前面的唐甜，“问个事儿，”他顿了顿，像是组织了下用词然后继续道，“你们这口红有毒吗，就比如说吃了之后会慢性中毒或者智力下降吗。”

杨博文听到这段描述只轻轻扯了下嘴角，他背靠在椅子上，用看傻子一般的眼神看向张桂源，张桂源也看着他，无声的对峙在两人中间展开。

“呃…你把口红吃了？”唐甜转过身来看了眼张桂源的嘴唇，没有任何口红的痕迹。“少吃一点也没有关系，你还要补吗？”

“不用了。”

“用。”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唐甜翻找口红盘的动作停了，有点为难。

“也就忍台上的几分钟，张桂源同学忍不了吗？”

张桂源狠狠盯着杨博文，这一个字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涂。”

如果张桂源早知道是杨博文为他补口红的话那他一定不会掉进激将法的陷阱。杨博文将沾着口红的刷子轻扫过两瓣唇，视线落在张桂源因为紧张而绷直的脖子上，没忍住笑，“嘴抿这么紧干什么，我又不会去咬你舌头。”

周围同学：？

古怪的氛围笼罩过来，同学们面面相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小心翼翼往张桂源那边瞄，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氛围，张桂源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杨博文看的清楚他垂下的眼里颤动的情绪。

思绪有点飘散，把两个人拉回十几分钟前，宽大的幕帘遮住两人的身体，若即若离的吻停在唇边，杨博文的声音含糊暧昧，他轻声道，“新年快乐，哥哥。”

——这次是奈布主视角！标题是诈骗啦

——CP向是奈布x伊莱，其余皆是CB向

——剧情混乱，逻辑不通，OOC有，私设有

——觉得难受请随时左上！

——前篇走→① ② 

当卢卡和莉莉信心满满地对我比了个OK时，我突然有些诧异，看着莉莉已经将摄像机对准了我，说:“快说吧，队长。”

我有些局促，立了立身子想让自己看起来端正一些，又不自觉地低头抿唇，一时间忘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卢卡很苦恼地做了个暂停的手势，莉莉也没了兴致停止了录像。我知道他们为什么叹息——重复的工作做了太多次，自然会觉得没劲。

莉莉用双手托着下巴，问我是不是不习惯在他人面前表现自己。卢卡偏了偏脑袋，对我说:“队长，你自己来录制吧。”

他说我可以不露自己的脸，把镜头对着键盘、窗户、或者是盆栽，总之别让自己那么紧张。

所以我把摄像机对准了这个羽毛书签。

这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也有一直好好收藏着。我还记得卢卡第一天来OPH时，对我桌子上的这个用相框收起来的书签很好奇。他问我为什么会把这支书签收藏起来，我想了很久很久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如果对他说，这是一个对我很特别的人送给我的礼物，他一定会刨根问底想知道你的身份。

我不想和别人分享与你有关的过去、这会不会显得我很自私？我不清楚。

硬要说别的理由的话……那时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定义你我之间的关系。对我来说，你是独一无二的、唯一的那个人。

但那时我还深陷着无尽的自责与内耗当中，即使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互联网的发展日新月异，你也清楚，我并非真如人们想象中的那般坚强。在他们看来，我已经独自走了这么远这么久了，自然是坚强的。但人们不会关心我经历过什么，他们只想让我不断地去奔向未来，全然不顾遍体鳞伤的过去。

长久以来，我一直都是一个沉默的人。

人们都说，一个人的性格深深受着他原生家庭的影响。或许我就是这样的，深陷在过去的漩涡之中，即使表现出自己已经逃离了过去的一切，内心却还是这样的千疮百孔。

爸爸抛下了我和妈妈去了远方，你说我怨他吗？我肯定会怨他的，但妈妈和我说这是大义，父亲是烈士，所以我也应该感到骄傲。

小时候我会想，父亲如果再自私一点，也许我们就能团聚了，就能逃过童年大部分的悲伤了。那时候我不懂事，就当是个儿子对父亲过早离去的伤感化为怨恨了吧。

因为父亲的离开，所以我更早的学会了独立。我从来不认为一个人活着是别人的附庸品，我的独立撑起了这个家的一半。

人们都说，父亲是好人，我和妈妈也能很好地生活下去。但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所有的苦楚都让我们受了？那场医闹夺走了我唯一的亲人，让十八岁的我彻底在这个冷漠的世间无依无靠了。

漂泊是沉默的，我就是一个漂泊的人。这也造成了我在考入大学后一度自怨自艾，我记得你曾经和我说，这很正常，这是你的悲伤所造就的，你有权利不与自己的过去和解。

你是第一个和我说这很正常的人。在大部分人看来，我的父亲是一个报国的战士，我的妈妈是一个优秀的医生，那我就不该像这样放弃自己。

他们的言语就像利刃，代替我的父母为那个失去了一切的青年宣判了死刑。他们认为我的堕落是对父母的不尊重，是对一切期待我变优秀的人的辜负。

但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很累很累了。

刚上大学的时候，我申请了学校的补助。那段日子我过得很难，找各种方式去挣钱为自己赚生活费。至于打游戏，真的是旁门左道，想让自己高兴的消遣方式。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走上这条路，也没想过自己会遇到你。或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我们两个相遇了。

从陌生人到朋友只需要几局游戏，那时候我们都还是普通的学生，我不知道屏幕后的你是怎么样的，但我很感谢有一个人能陪着我。

我和你说过我的经历，也说过我并不是个值得深交的人。我身边的人包括我的室友一般都不愿意和我过多的接触，或许是那时候我确实是一个看起来很不好相处的人吧。

我很感谢上天让我在最无助的时候遇到了你。你像暖阳一样，温暖了处在冬日寒冷的我。你鼓励我多出去看看，多出去走走好了。

但我拒绝了。

我还是觉得自己太累了，不知道该怎么去拼搏。我只想着要养活自己，活在依旧支离破碎的过去，不愿去面对未来。那时我的底色是悲观的，我无法做到和你一样事事往最乐观的方面想。

或许你也明白了这一点，对我说:“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这样脆弱的誓言对过去的我来说是嗤之以鼻的，但那时候我却鬼使神差的，觉得你就是我的救命稻草，只有你能拉住落水的我了。

渐渐熟络了，我惊讶地发现你和我就在一个城市。或许世界就是这么小，但我突然开始害怕面对你了。

我并不是一个自信的人，在大学也是浑浑噩噩地过日子，学会打游戏接单子之后，平日就全然不顾学业了。对我来说，学习的时间只有期末的那一两周，其余时间都交给了游戏和兼职。

所以我害怕你来找到我，找到真实的我，发现我是如此不堪与堕落。但我又希望你能及时拉住我，让我不要坠入深渊。

事实证明你做到了。

我记得那是甲流盛行的一个冬日，大二的我也不幸地中招了。说句实话，我当时并不抱什么希望，也不想吃药。如果妈妈还在的话，一定会责备我为什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可她不在了。那时候我意识到，自己直到遥不可及的未来都只有一个人了。

但让我意外的是，你居然来了。周六那天你急不可遏地用电话轰炸我，在我接通的那一刻我听见你焦急地问:“你还好吗？”

我的喉咙又干又疼，宿舍里很安静，所以也不想出声回话，只是听着你喘着粗气说:“不关护腕，你给我下楼！”

那时候我觉得有点好笑，我想说你怎么不关心一个病患啊，气冲冲地就让他下楼，还一本正经地念我的网名——我们明明交换过名字啊。估计是听到我轻轻笑了一声，你又莫名其妙慌忙解释起来:“你之前说你是这个欧蒂利斯大学物理院的，我跟着表哥混进来了，然后问了路才找到你的宿舍的。”

我依旧没回话，但心里想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关心我呢？明明我们一面都没见过，但你却义无反顾地奔向我了。

“我给你带了药。”我听见你说，就好像你在我面前吹着冷风，满脸落寞。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一言不发，很久才干巴地问:“你明明是高中生吧？现在不应该更关注学业吗？为什么浪费学习时间来找我？”

其实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就有点后悔了，因为你是出于善意地帮我靠近我……而我再一次把你推开了。我觉得浑身无力，对我这样颠沛流离的人，早已分不清每一个靠近我的人是敌是友了。

“奈布·萨贝达。”你的声音里似乎带了些怒意，“你以为我很闲吗？”

我愣住了，不敢说话。

“对，我是高中生，我的年龄比你小而且学习负担重，更何况你还考上了最好的大学中数一数二的专业。”

“但这不是你说教我的理由！我关心你是我愿意，我不想看你出事！”

“……我不想看着你自暴自弃。你难道真的觉得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关心你了吗？这些药是我花零花钱买的！你不收也得收！你给我下楼！”

有时候回想起这件事我还是忍不住想笑。过去的我们都很年轻，一个自怨自艾却坚持那虚无缥缈的自尊的人和一个奋不顾身却青涩认真的人的命运就这么相交了。

那时候你的语气和平常完全就是两个样，特别特别凶。我也是别扭至极，但还是拗不过你，套了件外套踩着球鞋就飞奔下楼。

当时楼下的人确实很多，但我还是一眼认出了你。我看你站在寒风中，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整张脸快埋进围巾里了。那时候你穿着一件棕色的羽绒服——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桃宝上见过一件蓝白色的同款——整个人都是一股朝气蓬勃的少年劲。

你带着眼镜，蹙着眉头紧盯手机，那双深蓝色的眸子好像能溺死一个人。那时候我诡异地不敢吱声，想要逃离这个地方。但我没想到你突然将目光转向了我，对视的那一眼我看见你愣了一下，然后猛地朝我跑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你就拽住了我的手，说:“奈布？”

事后我总是想，你为什么能一眼就认出我？就像我一眼认出你一样。人和人的缘分就是如此奇妙，但我还是不禁想，如果你拉住的不是我会发生什么。

但刚好，你拉住的就是我。

看我点头后，你把药塞进我手里，又嘀嘀咕咕地说我为什么不拉好外套穿好鞋。我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你把我的外套的拉链向上拉好。

说实话，第一次见面你就对我动手动脚，特别没分寸感。但我不反感你的靠近，只是有点后悔没戴口罩，怕把自己的病传染给你。

你朝我微笑，全然没有了刚刚电话中生气的样子。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被你耍了。

或许我也是第一个能让如此温柔的你假装生气的人吧？那我还挺特别的。

事后我想把钱转给你，你不收，我就说要送你时装，你也不需要。我有些搞不懂你想要什么，你给我的回复是:“我想要你下次生病的时候好好吃药。”

好吧。我答应你了，也再也没糟蹋过自己的身体。

后来你也考上了欧利蒂丝大学，入学那天是我去接的你。与此同时，我的游戏技术也越来越精湛——所以你鼓励我去打电竞。其实我一开始并不想把电竞作为我未来的方向，但比起毕业后的碌碌无为，或许我也可以去尝试一下。

于是我去了，甚至没有参加青训就与OPH签了合同，去了其他城市。我拥有了像家人一般的队友，我们生活在一起，越来越亲密。

而作为生科院的尖子生，你的生活并不轻松，因为不努力就没有选择的权力，所以我见证着你为了争取更好的资源不断拼搏。

但即使这样忙碌，你也会每周寻找空闲的时间来陪我一起打游戏。那时候我也积攒了不少的粉丝，他们喜欢看我们亲密无间的配合，甚至称呼我们为“佣兵神”、“先知神”。

其实我很喜欢听他们这么说，我喜欢他们把我们放在一起。甚至游戏角色一起坐ban位时，我也会觉得庆幸——果然是我们。

在我觉得一切都向好处发展、或许我真的可以迈向未来的时候、不幸发生了。

那一年的OPH确实混乱，经理跑路，断水断电，十个人吃三个菜，做菜的饭钱甚至是阿姨补贴。而我们凑了好久才勉强交齐房租。有些队友忍不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在ivl的赛场上各种浑水摸鱼。无论我如何力挽狂澜，都扳不回大比分的失败。

OPH打得很烂，所以作为队长的我被骂也很正常。曾经的“家人”如今四分五裂，纷纷与其他俱乐部签了合同，只有我一个人继续守着这个破碎的“家”。

我没有向任何人透露过我的不舍与悲哀。我每天打开直播，就是一堆辱骂的弹幕。于是我选择不去听，不去看，不去想。

我再一次把自己封闭了，过去人们把刀子插进一个失去父母的孩子身上，如今人们把刀子捅进一个无家可归的成年人心里。但我成长了，不会去关注这些恶意，只想着继续打电竞。

只是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因为麻烦总会找上你。我还记得那天你说OPH的粉丝想邀请我去一个佛房解压，正巧手伤复发我没法专注训练，就和你一起过去了。但人们的恶意还是太大了，整个过程我都很平静，甚至不想反抗了，但看见你拼命地为我抗刀摸我起来的动作，我又觉得自己该反抗。

可游戏终归是游戏，我能反抗什么？我只能一个劲地操控角色往你那里爬，好像这样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里，但你觉得不行，你一定要为我讨一个公道回来。

那天晚上你打电话给我了，声音哽咽着说对不起。

我说你没做错什么，你从来都没有错。你却更难过了，问我还好不好。我说我很好啊，甚至过于平静了。

“奈布。”我听见你又叫了我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对不起。”

我听到了切切实实的哭腔，那时我是打心底里急了眼，我慌忙地说不是你的错伊莱，不是你的错……

“我好想抱抱你。”你突然说出这么一句，打断了我的安慰。

“嗯。”我只是回应，却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

我听见你问:“我能不能抱抱你？”

“可以。”我回答着，“什么时候都可以。”

“好。”你终于不再哭泣，“晚安，奈布。”

我安心地躺下，却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你的直播我全程都看完了，却没有过深的感触。

“我几乎是崩溃了，但我线下距离奈布又太远，没有办法第一时间去找到他，把他的手机关机。我看着他一下又一下地往我这里爬，我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明明我应该在他身边的，但是我来晚了。我一直都是晚到的那一个。”

我听你这么说着，目光却一直盯着落地的窗帘。我的思绪走空，情感也不再丰富。你与弹幕的争执我不想再听，就把耳机摘下来放在桌面上，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键盘侠们高傲又冷漠的语言。

它们伤害了我，也伤害了你。我觉得自己是那么弱小，甚至没法在时代的洪流中保护好你。

直播结束后，你又给我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那头，你故作轻松地和我说一些高兴的事情，想让我开心起来。我知道你的心意，也就装作不知道那场直播一样，与你放松地畅聊。

在电话的最后，你说:“奈布，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导师向院里推荐我去留学。所以抱歉、我没办法继续陪在你身边，还要去往更加遥远的地方了。”

我说没关系，祝你成功。

你又问我:“你之前说的，任何时候我都可以抱你是不是真的？”

我说是的。

你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飞机起飞的那一日，我熬了个通宵，凌晨五点看见菲欧娜在朋友圈发了一串照片。她和你的关系很好，也扣着你拍了好多好多照片。我最喜欢的是第五张，在昏昏沉沉的灯光下，你看着远方的日出出神的模样。于是我把它保存下来，设为手机壁纸，就当你一直在我身边了。

还有一份录像，也是菲欧娜拍的。视频里的你本来在走神，看见菲欧娜的摄像机对准自己后又眯起眼睛和她打招呼。你的笑容很温柔，只是笑着，我就感觉时间都静止了。

或许你的笑容就是这么有魔力，让我无法自拔。我把视频也保存下来，之后的日子里如果遇到不高兴的事了，也能借此缓解一下紧绷的神经。

或许人真的是失去了什么才知道珍惜什么吧。时差的颠倒，让我们的交流变得更少了。我记得一开始聊天时，你总是会准时在早上、中午、晚上给我发信息。而内容无非是“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配上偶尔的奇遇与小故事。

但起初，在母亲去世后我确实不喜欢与别人交流，除了游戏以外我不想和人聊任何东西。有段时间我甚至卸载了Chat，只是想让自己与外界隔绝开来，也逃避回复你的消息。

在你留学之后，我想着，或许我也该主动一些。于是这一切都变了，我变成了话多的那一个，我让自己变得自律，每天准时地同你问好。我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收到我的消息，因为从你留学开始，我们就似乎不再是一路人了。

只是你依旧温柔，耐心地回复我的消息，在看见我主动找你聊天之后还会高兴地发好几张小鸟表情包。我很喜欢你的表情包，它们真的很可爱。

我记得有一天晚上你给我打了视频电话，手机中你站在异国他乡的街头一边和我描述这里风土人情的独特，一边在阳光下开怀地笑。通话是在你到达一片草地，和朋友开始野餐后结束的。

那之后我久久不能平静，这种感觉我说不上来，既有失落又有快乐。失落是因为我没法第一时间知道你出国后的经历，快乐是因为你会将自己的经历毫无保留地分享给我。

你过得平静且充实，我的生活也在慢慢变好。奥尔菲斯作为新经理收购了OPH，也找来了几位很有实力的选手作为俱乐部的新成员。不得不说，他确实有钱。俱乐部也就这么奇迹般地被他救活了。

我作为队长，也和戚姐莉莉卢卡裘克继续生活着。队里的人都渴望夺冠，我也是一样。

只是有时候渴望不一定有用，还是要不断朝着目标前进才行。

我们经历了夏季赛陪跑，秋季赛第二，终于在深渊夺得了属于OPH的冠军。金雨飘下的瞬间，我心中只要疯狂地想要告诉你这件事的冲动。

等到采访完，我就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给你打去电话。

但你没有接。手机的忙音一阵又一阵，我的心也越发焦灼。但当我挂断电话，才发现你不久前发给我的消息。

你说你要回国了，在去机场的路上并告诉我了航班的轮次。我的心脏漏了半拍，我们已经有近三年没见面了，而你在我夺冠时回来了。

那天我起了个大早，没有告诉任何人，打了出租车去机场等你。晚冬的寒意还未褪去，距离春日五公分。我去接机的时间和你走的那天大差不差，都是凌晨，太阳还未升起的时候。

你一下飞机，就迫不及待地给我发了一句“我下飞机了”。我猜你不知道我来接你了，所以也不会在见到我时就扔下行李不管不顾一个劲地奔向我。

拥抱的瞬间，我闻到你身上淡淡的薄荷香——应该是你的洗发水的香味，这个味道比一般的薄荷味更加温和。又或许是你身上的气质，让冷冽的薄荷变得温柔。

我听见你凑在我耳边高兴地说:“我们是冠军！”

“对。”我笑了，抱紧了怀里的你，“我们是冠军。”

我想永远沉溺在你心里，让你一直一直想着我。三年以来关于我们交流时产生的内耗在此时此刻烟消云散，不用你说明，我就知道你的心里只有我一个人了。

那时我想起你离开前的那句——“你之前说的，任何时候我都可以抱你是不是真的？”——看来你我都为此刻准备了很久，所以才会奋不顾身地去奔向对方，享受拥抱的过程。

在那之后，我也逐渐认识到自己的内心。我发现有你在我身边的时候，虽然痛苦与烦恼没有消解，但我没有那么麻木了。我似乎真的作为一个人重新活了起来，尤其是你回来之后。

但同样的，我依旧害怕失去。对我来说，失去是恐怖的，父母的离去、OPH曾经的分崩离析、你的出国留学，都曾经让我悲伤。或许我真的害怕离别吧，所以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

可事实真的会如我所愿吗？我不断地问自己。

我后知后觉发现了自己爱你的这个事实。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不清楚。但我突然开始畏惧，因为我们的身份悬殊有些太大了。

最开始打游戏的时候，我教了你许多游戏技巧，那时候你甚至拿着iPad认认真真写了好几页备忘录。你总是笑着对我说:“奈布真厉害。”

但我并不是一个厉害的人，你反而比我更厉害。你坚持了繁重的学业，获得了许多人都求之不得的机会。你的未来一定是繁花似锦的，所以我又后退了。

相比你的未来，我太普通了。我害怕自己的情感会让你错失更加宝贵的机会，害怕自己拖了你的后腿。所以在我认识到自己的心意之后，我想的是，我只能把我现在能给到你的，统统以最好的方式展现给你。

直到某天我们形同陌路，你也不会觉得孤独，在想起我教你的东西时也许可以感觉我就在这陪着你。

如果说爱是不嫉妒、不张狂、不求⾃⼰。那我真的做不到。

我羡慕你的才华与未来，嫉妒那些可以和你同行的人。我想告诉我们认识的每一个人我喜欢伊莱·克拉克，肆意地表达自己的爱。我想让自己变得再好一点、再强一点，直到真的配站在你身边。

不做到那几点就不配爱吗？不可能。

但我一直将爱藏在心底。

只是每次打开手机后见到你的照片作为背景，我也会问自己一句:你甘心吗？

我当然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有什么用呢？世事难料，我不知道如何给你一个更好的未来，也不知道在退役之后自己会向何处发展。

其实我能察觉到你对我的心思。但我实在不敢回应，因为我能许诺给你的东西太少太少，或许你不在意，可我不能让你把未来孤注一掷地投资在我身上。

或许是因为我刻意对你的疏远与冷漠，才诱使你做出那么让我出乎意料的举措。现在想起来很是很疯狂，那天刚下直播的我收到了菲欧娜的电话，她让我去酒吧接你。

我的脑袋炸成一片，慌张地拿起桌上的手机就想着去找到你。不得不说我那时候动静真的很大，教练还以为我出什么事了，一直打电话问我。而我不太想说和你有关的事，所以直接挂断了他的电话。

紧接着在出租车上，莉莉、卢卡、戚姐和裘克依次打电话给我，最后我被烦得不行，就在群里说我要去找个人，最后干脆开了消息免打扰。我当时觉得时间怎么过得那么慢，只是坐在出租车上就接到了四个人的电话，而我还是没到你的身边。

等我真正赶到的时候，菲欧娜正坐在你身边守着。我最先注意到你的面前摆了一杯没有颜色的饮品，然后才发现你原来根本没喝酒。

我后知后觉，自己好像又被你耍了。

菲欧娜说了句你们慢慢聊，就起身离开去了前台。我感觉自己真的太紧张了，甚至忘记菲欧娜就是酒吧老板娘，而你几乎从不喝酒。

“凉白开？”我记得自己问了你。

“开水。”你真的很平静，“因为空调吹的我有点冷。”

不知怎的，我们两个居然都因此笑出了声。我看着你笑弯了眉毛，问我要不要也来一杯。我说我一般来酒吧都是喝正经酒的，你这酒正经吗？

“菲欧娜家的酒还不正经？”你依旧笑着，我也顺势坐在了你的身边。然后我看见你用手撑了脑袋，依旧笑意盈盈盯着我，让我的心脏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你想喝酒了？”我又反问。

“不。”你很淡定，“因为我想告诉你我接下来的话，不是酒后的失言。”

我突然不敢听了，我猜到你想说什么了。慌张蔓延在我的心底，告诉我赶紧离开这个地方。我也没有犹豫，迅速起身就想走，却被你拉住了手腕。

“奈布，你在害怕什么？”

我一时语塞。

我在害怕什么？我真的害怕你对我说出“我爱你”吗？我真的害怕自己没法给你美好的生活吗？不是这样的。

不如说我在害怕那难以预料的未来。我害怕过去的失望与崩溃卷土重来，再次困住沾沾自喜活在美好里的自己。每当我想接受未来时，过去总是更快地找上我告诉我别再自欺欺人。你的话肯定没有恶意，只是它却像一把盐撒在已经愈合好的伤口上，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会让人不经意间想起那些撕心裂肺的疼痛。

你没有继续说下去，我们就这么安静地望着彼此。我盯着你明亮的双眸，那片深蓝就如深不见底的大洋般要把我溺死在其中。在绚丽的灯光下，它好像又变得五光十色起来，告诉我它不是一片海，而是明媚阳光下的湖泊。

而那片湖泊里此时却只倒映了我一个人。

“你爱我。”

这句话就像平静的水面忽然被人扔进一枚鹅卵石，在我的心里掀起层层波澜。我颤抖地看你，却见你依然平静地坐在高脚凳上，拉过我的手十指相扣。

“我也爱你。”

即使你爱上的是一个如此千疮百孔的人？我没问出口，但从你的眼神中我却读出了——“是的。”

那时我就在想，你已经向我走了九十九步了，那么最后一步我还有不踏出的道理吗？于是我不再犹豫，低头吻向你。

那个吻虽然短暂，却让我记起了很多东西。

我想起我们最开始交流时，你打破我曾经设下的所有壁垒，义无反顾地靠近我的模样；想起所有人都将恶意对向我时，你承受来自人们的恶意，坚定不移地挡在我面前的模样。还有在机场的那个拥抱，它是如此温柔。

我也意识到，你似乎一直在引导着我。我曾听戚姐说过，引导性恋人是伟大的。也许真的是这样吧，因为你的引导与陪伴，我才能渡过那段昏暗无光的日子。

说起来也很好笑，明明我才是年长的那个吧，一直以来却让你照顾了这么久。起初我是一个连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但你总会发消息给我说一些生活常识。你总是调笑说我明明那么独立，怎么一到真正干起活来又毛手毛脚的。

那时我就很好奇你的过去，你看起来是一个家庭美满的孩子，为什么会懂得这么多？你没说过，我也没问过。

这么说起来，我还记得卢卡刚来OPH的那段日子。年轻的小孩子很有活力，也同样照顾不好自己。在他终于把自己折腾病倒之后，就由我负责照顾他了。我记得那时候我给他买了药喝又叮嘱了几句，他突然蹦出一句:“队长，想不到你这么唠叨啊。”

于是我狠狠给了这小子一爆栗，但我知道，自己也受到了你的影响。那时候你并不在我们身边，卢卡也不认识你，但又让我感觉你一直陪着我。

不知不觉已经说扯远了……我依旧记得那天夜里你迷离的双眼，让我心甘情愿地溺死在那片大洋之中。我知道你真很爱我，世界上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能和你比拟的人。而我亦是如此，我再次抱紧了你，明白那一句句“我爱你”的不轻易。

这是一个陪伴与救赎的故事，你总是能在我陷入消沉时洞悉一切，把我从危险的悬崖边拉回来。然后我们一起坐在地上，看着灰头土脸的对方开怀大笑。

最后还是来说说这只羽毛书签吧。你说这是你养的小鸟的羽毛，她叫布洛黛薇，是你的好姑娘。那时候你远在国外，而这份礼物来得突然——是在我生日的时候送到的。

随书签一同到来的还有一封用火漆封口的蓝色鎏金的信件。卢卡和莉莉都好奇这是谁给我寄的，信里又写了什么，但我没告诉他们。我把信收好，读完一遍后就藏在了相框的背后。

我记得你在信的结尾说希望我能幸福，能永远做个无忧无虑的人。而我也是，伊莱。我希望你能拥有令所有人都羡慕的未来，永远永远幸福下去。

其实讲到这里，我发现自己有太多太多的话想和你说了。或许是作为曾被你救赎的人的感谢，又或许是作为你最爱的男朋友的表白，总而言之啊，我想对你说一辈子的话。

被我缠上是一件很麻烦的事，诺顿这么吐槽过。但你似乎不怕麻烦，还总是希望我去缠着你。

其实我并不算一个合格的恋人，在你身心俱疲时我能做的似乎只有抱着你。但你却很容易满足，仅仅是这样一个微不足道的拥抱都能高兴很久。

有一次我记得特别清楚，我莫名其妙地想证明自己其实很优秀，而这个时候你就坐在沙发上从论文中抽出空闲来好整以暇地盯着我看。你伸伸懒腰说:“好好好，你最棒了。所以最棒的队长能不能帮我按按肩啊？”

于是我就变成了你的专属按摩椅，你依旧专心致志地写着论文，而我变成了可怜的按摩工具。我把下巴搁在你的肩窝上故意在你耳边吹热气，看着你旁若无人且不为所动不免有点失落。但我知道自己不能做的太过分了，就只好等你完成所有工作。

时间就这么滴滴答答地过着，直到我看见你保存了文档。这时候我就再也忍不住了，猛地伸手去挠你痒痒。你的腰比我想象中敏感多了，几乎是碰一下就蹦起来的程度。我看着你在我怀里一个劲地挣扎，又坏心眼地扣住你的手多挠了好几次。即使我这么坏了你还是对我很包容，还给了我一个吻。

遇见你可以说是我最幸运的事了，而为此花掉下辈子的好运气对我来说也没什么了。我们的爱或许并不声势浩大，也没有那么细水流长，但我们都在茫茫人海中选择了彼此，同行到现在。

其实这个视频是卢卡和莉莉帮我想的方案，但有他们两个在我怎么都说不出话，也就有了开头那一幕。视频录制完还是会交到他们手上……原因是说要帮我剪辑，也能让我送出一个我自己都没有印象的礼物。

那好吧，就和他们说的那样。因为我也不知道这份送给你的礼物会是什么样的，但我还是希望你会喜欢。

我还是想说，遇见你我很幸运，伊莱。而无论未来发生什么，你想拥有怎样的人生，只要你觉得幸福就好。

最后，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收到这份礼物。如果是早上，那我希望你能有一整天的好心情；如果是中午，那我希望你能吃一顿美味的午餐；如果是晚上，那我希望你能有一个平静的夜晚。

这是一个曾被你救赎的人发自内心的感悟。

——TBC.——

我考完试鬼混回来了！！！可以继续写佣占了！！！

在火车上写完了，好几天了删删改改，算是一种新风格的尝试吧？感谢看到这里，希望你们能喜欢！

顺便500fo感谢！！！新的一年也要继续爱豆豆汁汁!有没有人可以和我聊佣占我好无聊啊啊啊啊啊啊点梗也可以我要写。。。

薄荷味校霸alpha桂&蜜桃味乖软omega文

  老福特我求你别更新了，我是个老年人，玩不明白了。

  -

  张桂源猛的凑近屏幕，语气低沉：

  “杨博文，你说什么？”

  杨博文抹掉了些眼泪，带着浓厚的鼻音小声的对着手机屏幕前的人说：

  “开玩笑的。”我不会走，和你一起，我觉得更像家一些。

  “嘟嘟嘟…”张桂源突然挂了电话。杨博文松了口气，觉得自己刚才有点丢人。

  不管了，睡一觉就全忘了。杨博文似乎是哭累了，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深眠。

  /

  暑假还有一天，杨博文正在整理作业，手机上又传来张函瑞的消息。

  【瑞】：你到底和谁谈了…

  【瑞】：你居然还会谈恋爱？！！！

  【瑞】：作业没写完sos！！！

  【木易】：你又和张桂源说什么了？

  【木易】：图片x1

  九月一日，万恶的开学日。

  这一天总是阳光洒下，比哪一天的太阳都更加热烈。

  杨博文背着轻便的黑色肩包提着走出门的时候，下意识伸手往旁边摸了摸装水杯的网子布，又转头往桌子上拿走水杯。水是他昨晚好不容易想起来烧的，可不能忘了。

  走出了小区门，他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靠在墙边，伸出一根手指拎着书包带子，同样的黑色包里貌似没有几本书，拿着很是轻便，另一只手插着兜，头低着不知道在想什么，刘海垂在眼睫前，快要挂住。

  杨博文有点近视，他走进了看，那人也望过来，阳光照着他眼瞳变棕，在整个人沉闷的气息中有些了鲜活的气息。

  杨博文看到人又惊诧地看了看表，“起的好早啊。”

  “嗯，所以上课睡觉。”张桂源起身跟在杨博文身后，想着做一个合格的alpha需不需要帮omega背包，可是他连自己的包都懒得背。

  可是杨博文不是很想给他背包的样子，走的特别快。

  “杨博文，”张桂源快要闻不到那股蜜桃味了，他不解的问道，“走这么快干什么？”

  杨博文没回头，而是慢了脚步，却还是保持着速度，张桂源赶到他的旁边，盯着他由于跑的太快露出的红润的侧脸，还有微微喘气的嘴唇。

  “你根本没有起早，我忘记我刚放假那会闹钟就慢了十五分钟，因为暑假的时候我没有设过，现在已经来不及了。”杨博文语速渐渐加快，看着张桂源一副慢条斯理的样子，自己一把攥住张桂源的手腕，带着他跑了起来。

  “你起的这么晚怎么还来接我？”

  张桂源被带着跑，感受着风的摇曳，他心情忽然就被风感染了些，没说什么，而是控制了速度跟在杨博文身后，感受着手腕间的余温和淡淡的蜜桃味。

  他不在乎迟到，只是脑子里突然闪过杨博文的样子，自己到学校门口就转了个弯到了杨博文小区。

  现在好像不会迟到了，因为杨博文带着他做了一次好学生。

  两个好学生终于在临迟到前前几分钟赶去了学校，南川门口已经没有人了，杨博文松开张桂源手腕，抬脚想加速，却被一把拉回，不小心撞到alpha的胸膛。

  杨博文不解的望向张桂源，看着他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像知道了什么，微微踮起了脚，用嘴唇碰了碰张桂源这些年都没有怎么上扬过的唇角，然后挣脱束缚跑向教学楼。

  张桂源怔在原地，骨节分明的手摸向留有桃香的嘴角，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

  他只是想拨弄一下杨博文因为跑太快而吹乱的头发。

  但是小蜜桃跟着自己学坏了，会撩人了。

  挺好的。张桂源想。他低头很轻的翘了嘴角，然后缓缓走向教学楼，踩着杨博文走过的路。

  高一进入高二，高二也步入高三，学习氛围似乎在不言之中弥漫着紧张气息，齐凛对此深有感想，因为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源哥进班后居然拿出了课本。

  这完全可以列入世界第八个奇迹了。

  “源哥，被谁附身了这是？”齐凛稀奇的凑过来看，被张桂源一笔弹开脑门。

  “好好说话会不会？”张桂源叼着笔，看着第一题陷入沉默。

  高三一开学，老师没有讲课，在强调必不可少的学习方法和过程时也下发了去年一些大学的录取分数线，最上面就是京大。

                  京大-685分

  张桂源胡乱地把纸塞进抽屉，浅浅的叹了口气。

  看着张桂源沉重的模样，齐凛顶着三个黑人问号，刚想发问，张桂源突然举手：

  “老师，齐凛打扰我学习。”

  看在张桂源上学期后半年在努力学习的份上，老师显然相信了张桂源。

  “齐凛，滚后面站着。”

  “…”

  果然…沉溺在学习海洋里的人都已经离本人很远了。

  不过，张桂源倒也不是表面上看着而已，下课后，在诸位老师的注目下，张桂源及其不自然的走进办公室，努力想着礼貌的用语，问完问题后又顶着老师们的目光离开。

  把他们都吓得不轻。

  沉默了半晌，有一个老师问：“那个叫夏竹青的不是说这学期要来吗？怎么没消息？”

  “说是又出国了，这些孩子啊…一个比一个任性。”

  -未完

*晚安甜饼：认真谈恋爱版

*医生x机车手

————

01.

  窗外天边的落日悄然消失在地平线下。

  张极把白大褂挂在办公室里一角的木质衣架上，在出门前按了一泵放在桌上的免手洗消毒液。

  步子不急不缓地走到前台边。

  “滴！打卡成功。”

  前台现在很空闲，护士笑着和张极打趣，“张医生今天没有忘记打卡啊。”

  张极带着银框眼镜，闻言笑着回道，“免得打卡机追着我跑。”

  走出医院大门，刚走下台阶，张极就有所感应似的抬起头，果然看见几步之外的地方停着一辆再熟悉不过的车。

  嘴角不自觉带上了笑意。

 张极走到那辆纯黑色车的副驾驶座旁，曲起手指敲了敲车窗。

  车窗应声下降，露出了坐在驾驶座的人的脸庞，张扬又漂亮。

  那人挑起一边眉，“这位先生，有什么事吗？”

  张极微弯着腰，看着坐在车里的人，缓缓眨了眨眼睛，“这位帅气多姿的神车手，我可以坐这个副驾驶吗？”

  驾驶座的人弯起眼睛笑了，张极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张医生吃过晚饭了吗？”

  张极低头扣好完全带，嗯了一声，“今天不是说和朋友去玩？”

  左航还不急着发动车子，“是说新开了家酒吧所以去捧捧场子来着。”

  张极看了看腕表，“现在才七点，你也太不给面子了。”

  左航一副思考的样子，好像真的在反思自己说好给朋友酒吧热场结果七点不到就溜走了。

  接着他解开自己的安全带，突然直起身子往后座探过去。

  张极顺着他的动作看过去，就看见了一捧包装精致的花束。

  “是不是很漂亮？”左航将花束捧在怀里，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张极，“是我在酒吧那条街上碰见的一个小摊上的最后一捧哦。”

  张极莞尔，“是很漂亮。”眼睛里宛如缀着无数碎星笑着看向他的样子，特别漂亮。

  “所以送给你。”左航眯起眼睛笑，把花束递给张极。

  张极认真接过，那是一捧漂亮的暖橙色的玫瑰，花瓣上尚还能看见颗颗水珠。

  左航这才发动车子，车身微微震动，发出运行时的嗡嗡声响。

  已经是深秋了，日落后的夜晚更是寒气阵阵。

  “今天早上跟你说今天要降温。”

  左航看着路况，不知所以地昂了一声。

  “怎么不多穿几件衣服？”张极怀里还抱着花，倚在靠背上，静静看着驾驶座里的人。

  一件白衬衫，一条紧身牛仔裤，搭了一件短款外套。

  左航自知理亏地心虚笑了几声，“这件衬衫挺厚的……”

  张极平静地收回目光，无情戳穿，“这件是我给你买的，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它很薄。”

  左航寻思暂时装一下哑巴也不是不行。

  医院到小区的车程不会太远，不到二十分钟车子就换换驶入地下车库。

  等停好车子，左航刚解开完全带，手机立马就响了起来。

  左航瞟了一眼屏幕，哦了一声，“打电话来质问我了。”

  张极按下安全带的按钮，忍不住笑，“我说吧。”

  左航一边打开车门下车，一边接起电话。

  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就喜欢来一声怒吼，“你！告！诉！我！你！人！呢！”

  左航打着马哈，无意识地踱步，走到了车旁边几步之外远的地方。

  说了好几分钟，最后答应对方下次一定去才算勉强安抚下来，左航挂掉电话，松了一口气。

  转过身，就看见张极怀里抱着一束花，静静靠在车旁望着自己。

  车已经自动落锁，左航走到张极身边，拍拍他的胳膊，“久等啦张医生，走吧。”

  张极嗯了一声，突然伸出手把花递给左航。

  左航下意识伸手接过，正想问怎么了，就见张极利落地把自己的风衣外套脱了下来。

  肩膀微微一沉，那件带着张极身上木质香水味的风衣被披在了自己身上。

  张极环上左航的腰，压低身子凑近，“要风度不要温度，下不为例。”

  被半抱在自己怀里的人看上去还懵懵的，眨着眼睛，乖乖捧着一束花。

  微微收紧环着他腰的手臂，张极吻了吻左航的脸侧。

  “乖一点，”张极带着左航往前走，颇认真地说道，“不然以后穿什么衣服要过我的审才能穿出门，你也不高兴，对不对？”

02.

  左航作为机车竞赛圈的车手，车技精湛，加之长得俊俏，为人温和有礼，一直都是明星选手般的存在。

  张极平时工作忙假少，说起来其实很少能看到左航的比赛。

  最近左航受邀参加一场表演赛，正好张极得空休假，终于有机会看看自己男朋友。

  由于不是专业竞赛，赛场场地便放在了郊区的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机车公园。

  终点的旁边设着一个独立的高处看台，在上面可以看见场地内的大部分景象。

  张极依靠在看台的栏杆上，目光望着起点线的方向。

  起点线上的众多选手骑着自己的爱车，蓄势待发。

  张极将目光锁定在其中一个身影上。

  高贴合度的机车服衬出腰身，那个身影低俯着贴合机车的曲线以减少阻力。

  一声尖锐鸣笛声响起，接着就是仿佛四面而起的发动机轰鸣声，扬起一片尘土，引得观众席尖叫连连。

  开出去没多少远，左航便遥遥领先——他的车很显眼很好认。

  张极的视线追随着那个身影，看着他压弯、翘头、起起合合，每一个动作干净利落。

  左航快抵达终点线的时候，张极正打算下到看台下去接他，却不料手机在这时候响起来了。

  是主任的电话。

  张极眉心微皱，担忧是有什么急事，立马接起，边往看台的楼梯下走。

  过了终点线，左航压下车速，让机车稳稳挺住，并且确保停住的位置不会让后面的选手撞到产生危险事故。

  他抬起一条腿跨下车子，边摘了头盔，顺手撩了一把头发。

  四处望了望，没看见张极的身影。

  正疑惑的时候，几个人凑到了他身边。

  是几个打扮很时尚，看上去约摸高中生模样的男生。

  打头的那一个看上去很激动，一说原来是对机车很感兴趣，而且很喜欢他的车技。

  左航一手夹着头盔，边走边和几个人笑着攀谈。

  一直走到看台边上，夹着头盔的手臂骤然一轻。

  视线上移，就看见张极的脸。

  刚刚还在和左航聊天的小男生也呆了一下，见势不妙，赶紧拉着小伙伴跑，末了还和左航亲切地打了招呼。

  “很熟吗？”张极抬手抚平左航头上几根翘起的发丝，问道。

  左航摇摇头，“是对机车很感兴趣的小年轻，就随口聊聊。”

  张极撇撇嘴，看上去有点低落，伸手勾了勾左航的手指，“那我呢？哥哥给不给聊？”

  左航莞尔，握住张极的手，“给聊的，无限制畅聊的那种。”

  “说吧，为什么不到终点线接我？”

  张极握住自己掌心里的手，带着那只手碰了碰自己的口袋，“主任的电话，耽搁了一会儿。”

  “是有什么急事吗？”

  “没事，问要不要给我留着嫂子包的饺子，明天给我带过来。”

  左航笑起来，“嫂子的饺子包的真的特别好吃。”

  张极哼哼两声，莫名的攀比心上来了，“想吃我也可以包。”

  左航正想应着他夸，张极突然语气认真道，“男朋友，你好帅。”

  “骑机车真的超级飒。”张极说完自己想笑起来。

  被突然一夸，左航倒是不好意思起来。

  张极晃晃两人牵着的手，“牵到一个宝贝心肝。”

03.

  左航被按在化妆镜前，任由化妆师在自己脸上捯饬。

  沈溪一脸满意地站在他身后几步。

  “找你当我的模特简直是伟大的决定 ”沈溪感叹道，“这身衣服太适合你了。”

  说是化妆，其实只是涂了唇釉，描了眉。

  左航站起身，他的上半身穿着一件短款的黑色长袖，锁骨处开着三角形的缺口，露出的一截腰上挂着一条细细的银链，然后是一条低腰牛仔裤。

  “你考不考虑买下这套衣服？”沈溪叹道，“我给你开友情价。”

  左航看了看镜子，“你免费送我我就勉强收下。”

  沈溪翻了个白眼，“没你这样白嫖的。”

  站在提前布置好的背景布前，沈溪指挥着左航摆着动作，和摄影师一边拍一边兴奋地探讨着什么。

  折腾了好一会儿，沈溪终于宣布今天的拍摄可以结束。

  沈溪搭着左航的肩，往化妆间走，“辛苦了，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左航任他搭着，心里只想快点回家。

  但一推开化妆间的门就傻眼了，原先放着他自己的衣服的地方已经光荣地发了局部洪水。

  始作俑者大概是那一瓶放在一旁的已经空了的矿泉水。

  “估计是谁碰到了吧……”沈溪摸了摸后脑勺，走过去拎起那件白t，“这衣服完全湿了。”

  最后左航真的免费穿走了身上的这一套衣服，不过外面加了一件长款薄外套。

  被沈溪临时叫来充当模特的的时候已经是将近傍晚了，这会走出工作室夜幕已深。

  左航开车一路慢悠悠回到家里，停车入库按电梯一气呵成。

  张极已经到家了，先前他就发过消息告诉自己他下班了。

  一打开家门，扑面而来就是饭香。

  左航吸了吸鼻子，走到玄关处冲房间里喊，“我回来啦。”

  张极刚脱下围裙挂好，听见声响从厨房走了出来，“刚好做完，吃饭吧。”

  左航按了一泵一旁放的免水洗消毒液，换好鞋走进客厅。

  快要夏天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一踏入家里都暖洋洋的。再是叠穿衣服对于现在这个天气来说确实有点热。

  左航走到沙发前，随手将套在外面的衣服脱了。

  张极从厨房拿完筷子出来就看见这一幕。

  最先吸引人视线的就是那一截白到几乎刺目的腰，最要命的是腰上还松松垮垮地挂着一条细细的银链，腰窝显得更加显眼。

  紧身牛仔裤完美勾勒出臀部曲线，随着左航转身的动作，张极又看见了那黑色上衣镂空设计露出的锁骨。大概是脱衣服的时候拉扯到，还能隐约看见那一侧的肩膀。

  左航眨了眨眼睛，顺着张极的目光低头看了看自己，想起来解释道，“拍摄完发现原先的衣服意外被水打湿了，只能这样穿回来了。”

  张极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左航靠近几步，疑惑张极怎么不说话，然后对上了那双此刻极具侵略性的眼神。

  那一瞬间，一阵危险的警报在脑海里响起。

  在他准备抬腿就跑的前一秒，一双的手禁锢住了他的腰。

  低腰牛仔裤，那双带着温度的手顺着腰一路很轻易地摸到了胯骨的位置。

  左航立马颤栗了一下。

  “张极？不吃饭了吗？”

  张极的声音低低的，“不急，我们先做一些别的事情。”

  “做什么？”

  张极低笑一声，“爱。”

  后来那顿晚饭终究还是没吃上，张极拉着他从沙发上到床上，再到浴室、洗手台，甚至将他牢牢禁锢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全靠单薄的支撑点。

  每次他受不住想逃，就被张极扯着那条银链拖着腰拉回来。

  “张极……够了。”左航到最后已经几乎睁不开眼。

  “嗯，”张极应着，却依旧潜心耕耘，一边再往里面送，俯身下来亲他的腰，引得他颤栗，“最后一次。”

  左航随着他猛的动作呜咽一声，接受着他的一切。

04.

  左航有一次去医院等张极的时候，无意间听到前台的闲聊。

  “像张医生那样稳重的人，得和什么样的人谈恋爱呢……”

  “那肯定要不就是可爱活泼的，那叫互补。或者是温柔知性的？那叫般配。”左航听见另一个人这么说。

  左航也曾觉得他和张极从相识到相爱实在令人惊讶，明明两人看上去有这太多不一样的地方。

  可他又觉得很想笑，是那种笑意从心底泛起的笑。

 稳重细心，礼貌疏离，他们都这么形容。这令他感到骄傲，但又有一些微妙的得意。因为只有他知道。

  谁愿意陪他驰风，谁又有一颗拥抱自由的心和如火焰般的灵魂。

————————End.

晚安！

＊司令府少帅刘×军阀大佬严

＊民国架空｜先婚后爱

＊强强联合｜甜宠向

＊均虚构｜勿上升

＊文1.1w＋

00

  那桀骜不驯的司令府少帅，

  却只为一人俯首称臣。

01

  每逢柳城的春天最是叫人欣喜，整座城市都徜徉在一片紫色的二月兰花海里。而司令府内更是花团锦簇、欢声笑语，所有人都在为府中少帅的生辰宴忙前忙后，乐不可支。

  李管家站在房外小心翼翼地敲门，“少爷，宾客都快到齐了，老爷喊您赶快过去。”

  “知道了。”

  房间里传来刘耀文不耐烦的回应。

  24岁，南区总领刘铁震元帅的独子，柳城第一军校毕业高材生，除了与生俱来的军事天赋，还有一张俊朗帅气的脸庞，而正是这意气风发的年纪，却老是被刘铁震催着成家继业。

  站在镜子前打量身上这亮丽威风的军装，刘耀文眼里满是不屑一顾。

  说是庆祝自己24岁的生辰，实则满堂的宾客非政即商，刘耀文一出场的时候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颇有身份的少爷小姐默默芳心暗许，而各家宗鼎权贵在盘算如何攀上这门婚事。

  “又是个相亲的鸿门宴。”

  刘耀文不情不愿地站到他爹的身边，接受着各种无聊的寒暄送礼，甚至还要赔着笑。

  “今日这宴会花了老子不少功夫，你就算不愿意也得走个过场，别拂了我的面子。”

  刘耀文刚想反驳，刘铁震脸上那一条赫然醒目的伤痕，让他做这个儿子的忍不下心开口。

  那道疤，是刘铁震保护幼时刘耀文落下的，还差点危及性命，除军事训练外从小也没让他吃过什么苦，刘耀文打心底还是敬重他老子的。

  刘耀文撇撇嘴，“遵命，元帅。”

  接下来不是跟海归少爷嘘寒就是与银行千金问暖，刘耀文也只喜欢耍枪弄刀，对文学金融那些通通不感兴趣。

  宴会才进行到一半，他就有了临阵脱逃的念头。

  “北区统帅严浩翔到！”

  风云人物莅临必引起一阵骚动，更何况还是极少现身于这种私人宴会的严浩翔，况且在场从军的宾客寥寥无几，南区与北区的统领一齐碰面，势必会有不凡的举动。

  严浩翔身着蓝色戎装，英姿挺拔，眉骨锋利的面容，嘴角虽带着微笑，但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一心只读军书的刘耀文只听过传闻，从没见过这位素有“笑阎罗”之称的军阀大佬，如今近距离细细打量，着实不同。

  “刘司令，晚辈不请自来，还希望您不要怪罪。”严浩翔行完军礼，面带和煦的笑容伸出手。

  刘铁震受宠若惊，赶忙走上前回握，仅29岁就掌控着整个北区的军事命脉，举手投足间都含着儒将的风范，与当年他父亲严砚山如出一辙。

  “哪里的话，严统帅来刘某高兴还来不及。”

  “听闻今日是令郎的生辰，鄙人南下办事刚好路过，匆匆准备了些薄礼，还愿少帅不要嫌弃。”

  身旁的言副官抬手示意，随从将几个大箱子搬上来，兵家古籍、新制手枪等应接不暇，唯有金银珠宝放在犄角旮旯里，众人纷纷发出惊叹，这哪是匆匆准备啊，分明是有备而来。

  且不得不说，这份贺礼很合刘耀文的胃口，但面对不速之客还是有所警惕。

  “严司令南下办事的目的地，怕不是我整个司令府吧？”

  “耀文，休得无礼！”刘铁震厉声呵斥道。

  此等出言不逊，要放平常严浩翔早就拿枪顶在人脑袋上了，但本尊只是笑了笑。

  “不错，我此次前来确有要事相商，但送礼也是真心实意，”严浩翔从容的抬眸，迎上刘耀文挑衅的视线。

  “久闻少帅才能样貌出众，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哼！”

  刘耀文谁也没理，直接走远，温柔的目光追随至他的背影消失，严浩翔唇角微不可察的扬起。

  “没关系，我们来日方长。”

02

  “犬子性格多有莽撞，还望理解。”

  等二人远离了宴会厅进到屋内，严浩翔立刻把厚重的披风卸下，毫无军官的板正气坐在沙发上。

  “刘叔就别跟我见外了，浩翔日后还得仰仗您呢。”

  一想起那臭小子桀骜不驯的样子就无奈，“耀文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

  “他还年轻，刘叔得多点耐心才是。”

  本是和儿子一样肆意挥霍的年华，却因为严砚山患病早逝，21岁的严浩翔早早承住北区统帅的担子，身上还总比别人有多几分的通透，看得刘铁震心怀怜惜。

  “浩翔此行不管何事，我定全力相帮。”

  “有您这句话晚辈也放心了。”

  谈起军事严浩翔面色也严肃起来，拿出衣兜里隐藏尤其隐秘的图纸，“自从上次暴乱未遂后，东区和西区的各方割据势力蠢蠢欲动，一个月前我在盐城的边军中抓获十余名奸细。”

  二十年前九州大乱，四区割据。本是同窗的刘铁震和严砚山被迫各投明主，一个成了南区悍将，一个做了北区统帅，战场上是刀枪相对的关系。

  乱世硝烟，百姓不宁。又因和平的共同目标，二人勠力同心镇住东区和西区的动荡，才得以避免家破人亡、战火连天的惨状。

  但自从严浩翔8年前接管北区开始，各方割据势力又动荡不安，在东区军阀新上任的总领张北啸接手后，屡次侵犯其他三区的交界处，引得百姓惶恐。

  “奸细均出自于那张北啸的势力，几天前巡逻的士兵发现行事鬼祟的人，是西区郑朝升的小兵。”

  严浩翔若有所思，“张北啸素有‘九头蛇’的名号，他祖上可是五十年前独霸九州的张烬，投奔多方就想东山再起，我想，他是要联合西区攻下我们。”

  好不容易才换来百姓们安居乐业的日子，刘铁震可容忍不了破坏和平的小人。

  “老子也一把年纪了，就想着颐养天年的日子安安稳稳的，说吧孩子，要我怎么做。”

  “如今局势紧张，南北区联合是第一步，光有您的一纸公告还不够，为了更有说服力。”

  严浩翔清了清嗓子，面上带点害羞。

  “需要令郎与我结婚。”

  “什么？”刘铁震瞬间拍案而起，震得茶具叮当响，一脸不可置信，“就那毛里毛气的臭小子？我不同意！”

  别无他故，刘元帅只是觉得他儿子配不上严浩翔。

  “我也不同意！”

  房门被粗暴的推开，刘耀文眼睛里燃烧着两团怒火，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狼崽子。

  “就你姓严的想要跟我结婚是吧？”

  严浩翔甚至还微笑点头，看得刘耀文更愤怒，一把扯开衬衫领口，拿出配枪扣动扳机，枪口直准对方的眉心。

  “那先问过它答不答应！”

  “刘耀文！放下枪！”

  刘铁震心里真的害怕极了，生怕兔崽子一个不小心按下，严浩翔要是因此出了意外，他上哪儿找严砚山赔罪去。

  刘耀文如此上蹿下跳，严浩翔却连睫毛都不带动一下，反而握住他的手，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

  “枪里果然没子弹，”严浩翔下巴微抬，一双波光流转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刘少帅，“你还是如当初一样，嘴硬心软。”

  “你们认识？！”

  五旬老人有点吃不消，脸上那道疤皱成一团。

  被严浩翔手心的温度烫得一颤，刘耀文猛的抽回手臂，“放屁！谁跟你认识——”

  话说一半突然停住，刘耀文看到对方那颗眼尾痣，某个记忆碎片一闪而过，很快又被怒火燃烧殆尽。

  “总之你想都别想！”

  军靴重重的踩在地板上诉说主人的怒气，严浩翔捡起落在身旁各一半的纽扣，“咔哒”一声，两颗衣扣严丝合缝。

03

  老司令已近花甲之年，刘耀文身上有着无法推卸的重担，且当下时局不稳，若要抗衡东西两区的恶势力，两家联姻成立军事联盟，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婚期消息公布的第一时间，刘耀文冲进他爹的书房。

  “爹啊！你就眼睁睁看着儿子被强抢吗？”

  刘铁震上下打量了一遍刘耀文，语重心长，“你倒还委屈上了？家国面前，你只能是北军区的少帅。”

  几沓时事的报纸甩在桌上，“去年北阳城战，两个月前南山巷战，若不是浩翔负隅抵抗，两座城早就沦陷，那还有你站在这活蹦乱跳的份？”

  刘铁震站在窗前，月光散在那斑白的鬓角，像是覆上了一层薄霜，窗外那片开得正好的淡紫色花瓣，随风摇曳——是宁舒月生前最喜欢的花。

  “倘若舒月还在……”刘铁震嗓音沙哑，粗粝的指腹摩挲怀表里镶嵌的泛黄肖像，曾令敌军闻风丧胆的刀疤，也竟有几分颓唐。

  “她定会怪我，没有护好这满城的二月兰。”

  刘耀文喉间突如刀绞，他依然清楚的记得四年前宁舒月临终时，手里攥着沾上泥土的二月兰花种，满含热泪地叮嘱自己。

  “小文，花开的时候，记得替娘去孤儿院看看。”

  母亲生前最记挂的就是慈幼堂，收留那些无家可归的孩童，要是作为军人都无法护住这座城，后果不堪设想。

  “爹，是儿子不孝！”

  腰间的配枪忽然重若千钧，压得刘耀文脊椎发颤，双膝正准备跪在地上时，一道声音响起。

  “我要的也不是联姻的傀儡。”

  嗓音如同琴弦擦过冰面的低沉，严浩翔斜倚门框，那颗纽扣在手中抛起、落下，见刘耀文转头，才肯提脚走近他的身边，把一颗完整的纽扣按进他掌心。

  “是能与我背靠背护住这山河的人。”

04

  虽然刘耀文嘴上答应了婚事，但骨子里的恣肆越发嚣张，婚期前四天，他干尽了满城皆知的出格事——

  先是把南北军联盟接收的文书里，将“严统帅”改成“严娇娇”，并盖上北区帅印；再是联合军演中将北区军的子弹全部换成空包弹，让严浩翔的军队满盘皆输；不仅篡改作战指南，还扬言要把婚房的围帘拆下来当绷带使用。

  对此严浩翔不仅没有怪罪，默默地在背后收拾烂摊子，还任派言副官跟着一起“添油加醋”，生怕刘耀文闹腾得不尽兴。

  直到大婚当天，勉勉强强行完仪式之后，等宾客散尽，刘耀文扯下胸前碍事的红花，扔下字条直接跑没了影。

  「新婚之夜岂能虚度？借你几个兵剿匪去也，还有，严统帅穿喜服真像个美丽的新娘子。」

  “统帅，要不要……”

  严浩翔摇了摇头，喉间溢出一声轻叹，“又胡闹……”

  语气没有一点责备，副官见他统帅眼底是化不开的纵容，瞬间了然。

  “言铮，备一队亲兵。”

  柳城郊边的训练场，刘耀文正教授新兵夜袭射击，隐隐约约听见一阵马蹄声越靠越近，最后包围了整片区域，严浩翔的军大衣下是未脱去的婚服，红色在夜晚里格外醒目。

  “我是答应你成婚，可没说要圆房！”

  刘耀文举起火箭筒横在胸前，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严浩翔却步步紧逼，“少帅说要剿匪？眼前这不就有个准备绑走新郎的土匪新娘？”

  那双生得多情的眼正星光流转，微微颤动的睫毛如同蝴蝶停驻在清潭上，勾得人心痒痒，刘耀文稍不留神就陷了进去，完全没发觉到严浩翔的亲兵已将自己五花大绑。

  “姓严的！老子跟你没完！”

  一路上都是刘耀文的哀嚎声，中气十足的骂骂咧咧穿透整个司令府，扛着的士兵和经过的仆人都憋着笑，刘铁震还幸灾乐祸的过来询问是否要帮忙，被严浩翔回绝。

  “少帅在抖什么？”

  严浩翔欺身而上，指尖抚摸过刘耀文军装的排扣，敏锐地察觉到他的呼吸急促。

  “刚刚骂我不是骂得挺凶的？”

  刘耀文喉结滚动，莫名的醋意涌上心头，“难道统帅在这方面经验很丰富？”

  严浩翔甚至还挑眉，指尖在刘耀文的后颈微微一挠，轻声低笑，“你猜？”

  好似有小狼崽在心里上蹿下跳的，撩得刘耀文恼羞成怒，突然就一把攥住严浩翔的手腕，将人反压进锦被。

  “少帅到底行不行？”

  “统帅今晚验验货不就知道了。”

  话毕，大手一挥，烛火骤灭，皮带落地声响亮清脆。

05

  次日中午。

  刚从靶场训练完回来，肚子饿得叫嚣，刘耀文筷子还没拿热乎就被他爹‘兴师问罪’。

  “小子，浩翔呢？”

  刘耀文只顾着扒拉饭菜，含糊不清道，“我怎么知道，这话不该问言副官？”

  总不能说，自己昨天晚上弄狠了，严浩翔到现在还在熟睡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刘耀文夹菜的手停顿在半空中，脑海里不受控制地回想昨夜他掐着严浩翔的软腰时，拇指正好按在那颗诱人的腰窝痣上，和此起彼伏的喘息一样滚烫……

  荒唐！想什么呢！

  刘耀文疯狂扒拉好几口饭，恶狠狠地咀嚼每一粒米，好似这就能把春光旖旎嚼碎吞进肚子里。

  老将军忧心忡忡，“那怎么行啊，早餐也没吃午餐也不吃，身体岂能受得了？”

  这么说来真是自己昨晚欺负过头了？刘耀文下意识地握紧筷子，暗自咒骂没出息，一开始还觉得严浩翔阴险狡诈，现在相识不到一个月就对人家如此上心……

  “少帅！不好了！”

  柳副官慌里慌张地冲进来，脸色煞白。

  “严统帅在训练场受伤了！”

  “啪！”

  刘耀文把筷子重重拍在桌上，连他爹碗里的汤都抖三抖，只见他面色阴沉地站起身，碗里最后一口饭都不吃，抓起外套大步流星的往外走。

  “欸小兔崽子！那么急干什么！浩翔又不是陶泥捏的瓷花瓶！”

  “你别管！”

  刘耀文马不停蹄的赶往郊边训练场，火急火燎地踹开指挥所的木门时，严浩翔坐在行军床上，慢条斯理地咬住绷带往手臂上包扎，或许力度有些过紧，伤口血迹立刻洇透白色纱布，嫣红一片，却还冲着自己笑。

  “少帅怎么来了？”

  死死地盯着那片晕染开来的血痕，看得刘耀文眉头紧皱，两步并一步走到严浩翔身边，眸色暗沉，“严不严重？”

  “少帅这是在关心我？”

  受伤了还不忘撩人的心思，刘耀文故意一把夺过纱布，扯得严浩翔有点吃痛，手臂本能的回缩了一下，才放轻力度揭开它。

  “只是受了点皮外伤而已——”

  “放屁！”刘耀文虽一脸凶巴巴地夺过医药箱，“柳澄都说了你被炸飞的木块砸中，血流不止！”

  他单膝下跪在床边，小心翼翼的将严浩翔划出一道口子的手臂抬起，拿着沾上药水的棉签却迟迟不敢落下。

  严浩翔一脸戏谑，凑近刘耀文面前，“少帅心疼啦？”

  “你你……要是疼就说。”

  真是的，靠那么近干嘛……严浩翔气息喷洒在额前，刘耀文清晰地听见心跳逐渐加快，擦拭伤口的动作更慢了。

  “修改我军演作战指南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小心谨慎啊。”

  刘耀文手一抖，药水偏离了棉签吸水处倒在伤口上，疼得严浩翔龇牙咧嘴，“你明知道有问题还执行？”

  伤口虽疼，但严浩翔笑得越发愉悦，“因为那是你的作战思路——骑兵侧翼突击，”手指从一旁的沙盘上划过，“险招，但对于联盟的精兵来说，很合适。”

  “但是这招还有个缺点，要是配合炮兵掩护的话……”

  刘耀文瞪大眼睛，严浩翔滔滔不绝地输出此次指南的结论，和自己最近研究的战术分析得丝毫不差，他是唯一一个精准契合自己想法的人。

  “你怎么会……”

  “少帅，我想你应该知道——”严浩翔忽然俯身，呼吸扫过刘耀文的唇畔，“十年前的你，就已经让我念念不忘了。”

06

  自从上次刘耀文发现严浩翔与自己军事理论不谋而合，往后的日子里都乖乖地配合联盟军的训练指导，私底下还叫柳澄每天给他搜罗一大堆有关严浩翔的东西，小到出生年月大到生活经历，一个也不放过。

  “少帅！这是严统帅历年来所有的战报！连他十九岁第一次率领——嗷！”

  “你小点声！生怕严浩翔听不见吗！”

  柳副官抱着一摞档案袋窜进司令府后院，大声嚷嚷地让刘耀文连踹两脚屁股，东倒西歪地撒了一地的报纸，首当其冲的就是那张花边新闻：

  【星城裴少痴恋扑空！严统帅冷拒世家豪门】

  配图是严浩翔侧身躲过某位男子的触碰，军装硬挺，目光冷漠，虽然是几年前的事情，但刘耀文莫名火大。

  “让你收集战报！这些是什么东西？”

  柳澄挠挠头，“我还以为少帅对这些事很关心呢。”

  “滚蛋！”

  刘耀文把报纸被撕得粉碎又杂糅在一起扔到亭子外，胸口剧烈起伏，气上昏头之际，一份泛黄的报纸引人注目。

  【北区严少帅奇袭陇南，六百精兵破敌数万】

  阅读完文章每一处内容，刘耀文瞳孔紧缩，这招式……分明就是他在军校论文里提过的“狼袭”战术！

  “对我这么上心？”

  严浩翔声音如同一方丝绸拂过后颈，刘耀文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感受到温热的手指穿过发间，随着耳边碎发滑至肩膀，气息炽热，“搜集我的八卦和战报，这是打算攻略我？”

  “才不是——”

  刘耀文猛的抬头，却撞进了一片温柔海，那海藏着细碎的笑意，手里被塞进一本书。

  “打开看看。”

  少帅听话的翻开厚厚一本的牛皮纸，每一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红色批注：

  ［此招改为间断式突击更妙］

  ［该炮兵可配合骑兵-行阶梯式火力输出］

  而翻到其中一页的纸背，那工整字迹的墨色比前面都要深，旁边还有颗红色爱心——

  ［小天才，迟早是我的。］

  刘耀文心脏狂跳，耳尖红得滴血，张开嘴巴只发出个气音，“你……”

  “不止这些，还有你从入学到毕业的文章都批注好了，全在我书房里。”

  严浩翔歪头，“怎么样，是不是很贴心？” 

  忽然想起严浩翔那时受伤，说他十年前就对自己念念不忘，刘耀文刚想询问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渊源，却被言副官打断。

  “统帅！”

  言铮匆匆跑来，递上一封火漆快信，“马警长急报，张北啸煽动北山土匪作乱，需要您即刻回防。”

  暧昧升温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严浩翔毫不犹豫起身，“备马。”

  “那我呢？”

  刘耀文下意识地握住严浩翔的手腕，明明龇着狼牙，眼睛却湿漉漉的，活像只被抛弃的小狼。

  “守好南区，守好我们的家。”

  严浩翔从外套内袋里拿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指尖点过小狼的脑额，“等我回来验收你的战术实践。”

  马蹄声远，刘耀文捏紧这份嘱托，剜了柳澄一眼。

  “还愣着干嘛！快去弄清楚东西区那两个老狐狸的底细！”

07

  烛火噼啪炸响，书桌上那本牛皮纸笔记不知道被刘耀文摩挲过多少遍，柳澄见他一有空就往严浩翔的书房待着，不想吃也不想喝。

  已经过去十五天了，北区那边却只传来一封信。

  “少帅……”柳澄扒着门框欲言又止，“您要不直接去北山看看？”

  “去什么去！”刘耀文把脸埋在严浩翔的军装外套里，还残留着淡淡的二月兰香，声音闷闷得发颤。

  “我是那么不负责任的人吗……”

  严浩翔叫他要守护好他们的家，要是就这么抛下他爹和南区的百姓，让自己如何交代！

  可当听见部下传来讯息，说北山土匪用新制的毒箭时，恨不得把那群小人千刀万剐。

  书桌上的牛皮信封，干涸的血迹和雨水斑驳可见，撕开封口却掉出朵压干的二月兰，信纸上是严浩翔凌厉的字迹：

  「耀文：

  北山局势已稳，不必挂心。毒箭传闻过于夸大，只是擦破了点皮，不过，让我怀念起上次你帮我包扎的时候了。

  我看柳城近日天气多变，注意你的旧伤防潮，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军报也有每日批阅，战术有很大的进步。

  就快结束了，等我回来。

  ——严娇娇」

  捏着信纸的指尖逐渐发紧，刘耀文目光停留在“擦破点皮”上皱起眉头，以严浩翔的性子，怕是伤得比这还要严重十倍。

  可看到“怀念包扎手法”时，耳根又控制不住的发热，落款“严娇娇”这三个字，更是让刘耀文嘴角咧到耳后根去了。

  无论有多冒险的军演战术，严浩翔只在众军官弹劾面前淡淡的回一句，“我相信少帅的决策。”

  带领新兵训练后总是恰好路过，抛来一盒药膏并绑着鲜艳的二月兰花瓣，“别只顾着训练，休息也很重要。”

  无数个文件批到深夜，每当刘耀文伏案睡着，身上总会多一件外套，并且桌上放着一碗甜汤，字条写着：【喝完，安神。】

  原来所有的公事公办里，都藏着对自己明目张胆的偏爱。

  那颗心突然狂跳不止，刘耀文突然意识到，三个月以来的针锋相对、别扭关心，早就汇聚成了汹涌的爱意，让他毫不犹豫的，沉溺于严浩翔编织的温柔网里，心甘情愿。

  “少帅！南山的土匪发生暴乱，把许多百姓都挟持了！”

  部下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刘耀文眼神瞬间狠厉，一把拿起手枪，“传令！两分钟内集结炮兵骑兵！”

  刘耀文最后瞥了一眼那格外娇俏的落款，等收拾完南山这群杂碎，他定要好好问问严娇娇统帅：

  到底是如何把他的心偷走得彻彻底底的！

08

  盐城的天空被硝烟染上一层浊黄色的薄雾，城墙边的弹孔密如蜂巢。

  张北啸这次铁了心要撕破脸皮，不仅用新式机枪武装土匪，派身边精锐伪装成流民混入城中，甚至在水井里投毒，煽动百姓军阀主义情绪，引起大内乱。

  严浩翔带去的两个兵营折损过半，马嘉祺的警卫队更是死伤惨重，街上到处有哭嚎的人，有的流离失所、有的重伤不起，城中百姓的生活苦不堪言。

  硝烟弥漫的帐篷里，严浩翔盯着被鲜血染红的地图，忽然想起四年前阅读的那篇《山地奇袭术》，文章里刘耀文提到“以暴制乱”的险招，要是再配合上自己对地形的了解……

  “言挣，传令！”

  严浩翔一把扯过沙盘上的军旗，在盐城的后山划出一道弧线，“一连佯装进攻，三连主力后撤，其余人跟我绕后断崖！”

  当张北啸势力得意洋洋追入峡谷，早已埋伏好的火药桶从山顶滚下，电石火花之间，严浩翔率领骑兵从侧翼杀出，马嘉祺同时带兵前后夹击，刀枪所落之处，东区士兵以及土匪哭嚎逃窜、丢盔弃甲。

  这一战，几乎烧光了他们囤积的军粮和武器，将张北啸直逼东区边境，不远处高台上忧心忡忡的百姓，望见焦土中飘扬的军旗，露出了半个月以来第一个笑容。

  而当刘耀文解决完郑朝升的势力赶到盐城时，收到的却是严浩翔身中淬了毒的子弹，抢救过后一直昏迷不醒的消息。

  “其实，你早就和浩翔见过面了。”

  马嘉祺吐出一口烟圈后在衣兜里摸索，下一秒刘耀文的手上多出几张六寸的照片——19岁的严浩翔站在校场高台上，目光灼灼地望着不远处骑着马玩射击的少年。

  “十年前刘司令带着你来北区军校交流，浩翔那时候是观摩团里最小的战术参谋，”马嘉祺抬了抬下巴，“你当着所有人的面，批评他熬夜写出来的战术一文不值。”

  刘耀文瞳孔骤缩。原来十年前追他到马厩非要讨一个说法，最后骂不过自己被气哭的白白净净的男孩，竟是严浩翔？

  “你以为浩翔是记恨你骂他？”马嘉祺轻笑，弹走照片上掉落的烟灰。

  “某天你离开校场后，有个高级军官的儿子带着人将浩翔围堵在巷子里，说他‘靠祖荫混进参谋部’、‘写的战术狗屁不通’。”

  马嘉祺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你猜是谁抡起一个木棍试图一挑多？”

  刘耀文呼吸一滞。

  那日回家的路上本不想多管闲事，但听见有人破口大骂“严家废物”的时候，他一口怒气直冲心田，随便捡起路边的木棍折返，给每人打了一棒。

  “狗屁！他写的迂回战术比你们爹的都要好十倍百倍！”

  十四岁的自己横挡在严浩翔身前，“再让老子听见一句，下次可就用枪对准你们了！”

  人高马大的刘耀文气场令人生畏，那群人见骂不过也打不过就跑走了，照片里，被保护的严浩翔眼神亮得惊人。

  “你离开那天，浩翔拿着望远镜在瞭望台上看了许久。”

  马嘉祺正说着话，余光瞥见丁程鑫从回廊尽头走来，立即掐灭未燃尽的雪茄，丢进旁边的铜盂里，并抬手挥散空气中的烟味，眼神对上爱人时，冷峻的脸庞瞬间柔和。

  “浩翔的心意，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好好照顾他。”马嘉祺拍了拍刘耀文的肩，下一秒搂着丁程鑫的腰消失在楼梯口。

  刘耀文转身进了房间，望向床上那张苍白如纸的小脸，唇色淡得几乎与白皮融为一体，严浩翔那颗总是对他笑意微动的眼尾痣，此刻也沉寂着。

  心疼得像是被人活生生剜去一块肉，刘耀文坐在床边，轻轻拢住那只消瘦的手，掌心传来的凉意让他的心脏抽痛，将额头抵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我输了，严浩翔……”声音哑得不成调，滚烫的泪水从脸颊滑落，“你赢了，我爱上你了，现在起来嘲笑我好不好？”

  只有那微弱的呼吸回应着他。

  医生说严浩翔需要尽心休养，刘耀文就寸步不离。半夜里发高烧就用酒精一遍遍擦拭身体，给伤口换药给药都小心翼翼，柳澄劝他休息却用枪把人轰走，没日没夜的守在床边。

  直到第六日清晨，刘耀文正用沾着水的棉签湿润严浩翔干裂的唇，突然察觉到指尖被轻轻地吻过。

  “少帅……”严浩翔虚弱地睁开眼睛，声音沙哑却还带着笑意，“是不是趁我睡着，偷摸了好几回？”

  手里的小碗“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刘耀文猛得将人抱在怀里，颤抖的唇轻轻落在那颗眼尾痣，又辗转重重地压回苍白的唇瓣，仿佛这五天五夜的担心、无措、焦虑，尽数倾注于这个吻里。

  “严娇娇，”刘耀文把脸深深埋进爱人的颈窝，声音哽咽，“你真的吓死我了。”

  抬手抚上满是胡茬的下巴，严浩翔指尖轻轻一蹭，“没有听见少帅亲口说爱我，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刘耀文忽而捧住他的脸，那双本应不驯傲娇的眸子此刻充满了虔诚，嗓音低哑。

  “我爱你，严浩翔。”

  见他愣住，刘耀文又贴近了几分，以鼻尖相抵，二人呼吸交融。

  “我爱你。”

  这一声比方才更沉、更庄重，裹挟着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有失而复得的珍惜。

  严浩翔的眼眶蓦地发红，心满意足张开双臂，露出一截被绷带缠住的手臂，“要少帅抱。”

  窗外，晨曦穿过百年榕树的新叶，光斑吻上紧紧相拥的一对身影，让这冰冷的房间逐渐有了温度。

09

  张北啸和郑朝升俩老狐狸在这一站中元气大伤，待在家里当缩头乌龟养精气，至少十年半个月都不敢再兴风作浪。

  倒是确认心意后的刘少帅和严统帅，在北区养伤期间，过上了没羞没躁的甜蜜生活。

  “严浩翔！穿鞋！”

  刘耀文迅速抓住想下床的人，手臂结实地搂住严浩翔，顺便小掐了一把软腰，“要是不穿好，我就将统帅就地正法。”

  身上的伤还没好透呢，几个月前的洞房花烛夜还历历在目，严浩翔毫无威慑力地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乖乖蹲下穿鞋。

  “少帅真是一点也不讲理。”

  吃饭的时候，刘耀文执意要亲自一口一口的喂他，严浩翔很是无奈，“我只是肩膀受伤，不是手断了。”

  “我不管！”

  刘耀文跟个小孩似的，固执地举着汤匙，“你张嘴就对了。”

  严浩翔失笑，只好享受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待遇，在旁边的柳澄不忍直视的别过脸。

  他从前桀骜不驯的少帅，恐怕已成为一去不复返的历史了。

  午后阳光正好，刘耀文贴心地在阳台上放好躺椅，铺上柔软的毛垫，让严浩翔喝着茉莉花茶，舒舒服服的晒太阳。

  “耀文儿，”严浩翔晃动着椅子，懒洋洋地伸手，“想吃苹果。”

  少帅二话不说就开始削苹果，看着削出来的果皮薄如蝉翼，一点也没断，严浩翔故意逗他，“少帅刀工这么好，难道以前经常给别人削？”

  “才没有！”刘耀文咬牙切齿，那手一抖，果皮断了，“老子这辈子只给你一个人削过。”

  严浩翔咯咯直笑，却不小心扯到了肩膀的伤口，倒吸一口凉气，刘耀文心一紧，立马凑过来。

  “叫你小心点，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严统帅摇摇头，笑着搂过刘耀文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这样就不疼了。”

  刘耀文瞬间耳根通红，但将人抱得更紧了些，“严娇娇，你真是把我吃得死死的。”

  严浩翔眉眼弯弯，接过那颗圆润润的苹果咬下一口，整个人像只餍足的猫靠在软枕上，给发梢都镀上金边，暖融融的。

  “哎哟，弟大不中留啊！”

  马嘉祺和丁程鑫前来探望，推门就撞见这一幕，丁总署吹了声口哨，马警长则摇头感叹，“当初是谁对我表弟信誓旦旦的说‘死也不联姻’？刚才抱着不撒手的……”

  “马警长，话有点多了。”

  刘耀文禁不住被调侃，严浩翔温柔地按住他的手，“说正事吧。”

  马嘉祺神色一肃，从袖口里扯出一份侦察急报，点在地图沿海之处，“海域发现西洋战舰，怕是想趁我们内斗，撕开九州的一道口子。”

  众人沉默了片刻，外敌如果入侵，九州将会永无安宁之日。

  “当下四区割据，单靠我们两区的力量还不够。”

  严浩翔被扶着坐起，眼中锋芒毕露，“必须联合东区和西区。”

  刘耀文不屑，“那俩老狐狸肯答应？”

  “不肯就打到他们肯。”严浩翔勾唇，握住刘耀文的掌心，“马哥你们去西区，那郑朝升好歹敬你三分，至于张北啸……”

  眼底闪过一丝寒光，“我和耀文送他一份大礼。”

  “行，”马嘉祺轻笑，慢条斯理的戴上皮质手套，“正好和阿程一起会会故人。”

10

  马嘉祺指尖轻叩着郑府的梨花木茶案，丁程鑫倚在窗边把玩着手枪，不小心露出一截手腕时，马警长随即将人往身边带了带，“别靠窗，风大。”

  丁程鑫顺势靠过来，枪口却稳稳对着郑朝升的茶杯。

  “老郑，”马嘉祺推过一份海域战报，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爱人腰间，“西洋人的战舰已经开到了家门口，他们的炮口可不管东西南北。”

  郑朝升盯着图上标注的联军坐标，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本就不是好战之人，上次与张北啸合作纯属被他许诺的海关利益冲昏了头，结果被刘耀文打得损兵折将。

  “三成。”他突然抬头，“我要三成的海关税权。”

  丁程鑫‘咔嗒’一声扣下手枪保险，转头对着马嘉祺笑，“警长，他在说梦话呢。”

  马警长宠溺地捏了捏爱人的后颈，目光犀利，“最多两成，要是再多……”

  丁总署的手枪点了点他茶沿，“下次泼的可就不是茶了。”

  郑朝升抹了把脸，慌忙点头。

  “成……成交。”

  一想起刘耀文神出鬼没的骑兵就心有余悸，他要是再敢造次，怕是小命不保了。

  西区二人谈判成功的同时，刘耀文正一脚踹开东区总领府的大门，张北啸的茶盏磕在案几上，十天前的那场追杀仿佛仍在眼前。

  刘耀文亲自带兵踏破东区三十里的防线，把淬毒的箭矢和子弹通通击回敌军阵营，将张北啸的残部尽数歼灭后，这位火冒三丈的少帅徒手折断府门铁栓，将四旬老将踹进莲池，最后掐着他的脖子压在祖宗牌位前。

  “再敢伤严浩翔，我让你张氏绝后！”

  此刻，右脸被拳头打肿的淤青隐隐作痛，张北啸强撑着起身，眼底闪过七分忌惮。

  “刘……刘少帅。”

  刘耀文连眼皮都未抬一下，浑身散发着寒气，他单手插在军装口袋里，眼神如淬了冰的刀刃，仿佛张北啸再多说一个字，那枪就会抵上他的太阳穴。 

  直到严浩翔缓步踏入，几乎是弹指间，方才刘耀文眼里的狠戾消失不见，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只剩下温柔。

  “张总领要不打开看看？”

  信封里掉出一张照片，图片里一个男孩被架在十字架上，背景赫然是西洋战舰的钢铁舱璧。

  张北啸目眦欲裂，怒气将茶杯捏得粉碎，“这帮洋鬼子绑了我儿子？！”

  严浩翔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袖口，“联合抗敌，我们帮你救人，否则令公子就要去龙宫当驸马了。”

  张北啸脸色铁青，那是他四十岁才得来的孩子，夫人难产而亡前攥着他的手说‘护好孩儿’，这些年他机关算尽，唯独把那孩子藏得严严实实，连军营都不能靠近半步。

  他盯着照片里儿子满是血痕的白衣，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喘息，最终妥协，“东区，任凭调遣。”

11

  区区铁舰洋鬼子，终究敌不过九州大地同仇敌忾的锋芒。四区联军大胜那日，众人的欢呼声震得城砖都在颤动，漫天捷报混着爆竹碎屑，在血色残阳里纷扬如雪。 

  看台上，严统帅正微笑着向百姓们致意，突然被一把拽住军装领口，一个踉跄跌入熟悉的怀抱。

  “严浩翔，这次我亲自娶你。”

  未等人回应，刘耀文便当众吻了上去，台下顿时爆发震天的欢呼，彩带和鲜花如雨纷飞，背后的南北联军战旗更是吹得猎猎作响。

  一年后的初春，刘耀文正式接管南区总司令之位，新落成的九州军事学院彩旗招展，作为院长的严浩翔还在台上致辞，却被一阵嘈杂打断。

  刘耀文捧着九百九十朵二月兰组成的花束，在众目睽睽之下单膝跪地，他仰头的姿态亦如当初那桀骜的少年，到如今眼底是化不开的缱绻柔情。

  “严浩翔……”

  刘耀文声音微哑，打开红丝绒盒子的手竟有些颤抖，“这十年你护着九州、护着我，几乎半生献给了国家大义。”

  他执起严浩翔的手，指腹轻抚过那道为自己挡子弹留下的疤痕，“让我来做你的靠山，往后余生，只希望你平安喜乐。”

  严统帅的眼尾泛起薄红，笑着伸出左手，当无名指被珍而重之的戴好戒指时，他猛然拽过刘耀文的领带，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反客为主。

  “少帅，这次我要十里红妆，要你骑着高头大马来迎我。” 

  刘耀文怔愣一瞬，随即扣住严浩翔的后脑勺，在欢呼声中交换了个足以铭记一生的吻。

  “不能看他们耍流氓。”

  台下马嘉祺捂住了丁程鑫的眼睛，却任由怀里人从指缝偷瞄。

  坐在末席的张北啸和郑朝升摇头感叹，“年轻人啊……”前者怀里还搂着从西洋救回来的儿子。

  微风轻拂，淡紫色的二月兰随风摇曳，将晨曦滤成细碎的金芒，点点洒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

  那对铂金戒指在晨光中流转着幸福的光泽，熠熠生辉。

（正文完）

因本人用卢卡在匹配对局连两次重大失误赛后却被路人哄成胚胎，两人还用的是豆豆和伊莱，怒代。

以下是对局记录和一些小脑补

电竞背景 私设佣占两人是朋友以上，恋人未满

ooc致歉 玩家性格代入 玩梗抱歉

卢卡和莉莉双排偶遇队长竟在和敌方队员双排。

两人震惊，哇哦果然有猫腻。卢卡直接一个电话ob过去，闭着眼睛就是一顿输出，豆长你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不要这个家了啊，我和莉莉从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哭，停也停不下来，呜呜呜，我感觉我这把怕是要打不好了呜呜呜。

没等奈布开口立马挂了电话。仿佛只是通知亲亲队长我们要演你了。

两人七嘴八舌商量着要怎么演队长，但对局一看到相机立马闭上了嘴巴，秉承着对控场屠夫的尊重，他们要认真打了。

打着打着就只剩最后一台机了，此时伊莱正被监管追，两人合修快压好机了。莉莉看了眼状态栏，对卢卡说，队长的血量救不了人，我去救伊莱。

结果没走几步大门的鸣笛声就刺耳响起，“卢卡！”莉莉猛回头，“你在干什么！”

“啊啊啊啊啊不是啊！我、我一不小心压爆了啊啊啊啊啊，这八百年不遇的失误这么就遇上了，还让队长撞见了。完了完了，要被队长骂死了呜呜呜”，卢卡跑向大门对莉莉做出哭哭表情。

莉莉顺手给卢卡上了层激励转念一想这局也就这样了，停下手里的动作凑到耳边恶魔低语，“卢卡你猜猜看队长会让你复盘多久，在期间是不可以熬夜和吃红椒酱的噢？”

“！！！”卢卡痛彻心扉点开了门，连忙摇头，“不行，绝对不行，我不会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我要将功赎罪！队长还在那呢，我不能放弃他们！”

“……是不能放弃红椒酱吧，话说你真打算救？”莉莉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跟上卢卡。“包的，对面约瑟夫，队长伊莱我来救你们了！”

卢卡看着前方的队长已经贴了上去，想骗椅子鞭结果光荣倒地。“噢，没事的豆长，因为你的电来啦！”他感觉他的红椒酱在向他招手，此时的他已经忽略了身后莉莉的呼喊“欸？！不对，卢卡！等一下！”

啪叽一下，卢卡也被打倒在地。“……？不是，我咋一刀倒了。woc！！！他不讲武德！！！不是这人怎么带一刀斩啊啊啊我去！完辣莉莉快来摸我！！我的小命要不保了！”

在目送伊莱飞天，队长也被牵远挂上了椅子。卢卡按着自起的手都在颤抖，他连极限走地窖都没这么抖过。眼看监管一步步朝自己逼近，他感觉自己的死期也在逼近了。

原本能三跑甚至能挣四的局却被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失误给弄输了。卢卡有点愧疚，他不仅演了队长，还把人伊莱也演了。虽然之前有和小特聊过伊莱，知道以伊莱的性格应该不会介意，但可不见得队长会放过自己。

一想到接下来的日子，卢卡看着屏幕上躺地上的小人抓狂对着旁边的莉莉哭喊，“莉莉救我！！我可是你最亲最爱的诡秘啊，我不想死！”

此时的莉莉见这局面早已成定局，她操控自己的小人跑远，白了眼卢卡，“你要不看看我在哪？我可摸不了，诡秘再见咯。哎呀，好像某人要完蛋咯~……嗯？你没死？”

只见千钧一发之际，卢卡大王闪亮起立。且看那ob幻神将手往胸口一放，手势一出，紫光便如那天降神雷般落下！竟砸得那凶神恶煞的监管（约:？我吗？）动弹不得。（虽然只控了零点几秒括号记得删）这给卢卡创造了一限生机！

“哇哈哈我活了哎嘿。莉莉看我厉不历害，我只需略微出手，便可逆风翻盘。别问逆风怎么来的。哎呀，不收徒不收徒哈哈。”切，估摸着是因为约瑟夫出刀前摇长吧。笑死了，只看到了汗水和努力。莉莉刚想吐槽就听见传送声，“完了，监管要管门了”

两人心里咯噔一下，但是心跳声并没有响起，门口也没有监管的身影。卢卡不敢耽误时间，头也不回继续冲门（其实是不敢回了）。虽然不知道监管传到哪里去了，但总归来说自己是安全的了。

卢卡自暴自弃跑着闭上了眼，熟练把消息栏往下一拉，“我卡了！我先走了！”下一秒状态栏上就响起队长的“别救保平！”

卢卡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平时这句话只有自己给队长发的份，自己也是好起来体验了一把队长给自己发别救保平了。别问卢卡以后怎么办，他也不知道。

顺利跑到门口见到莉莉，他眨巴着眼睛更想哭了，自己已无颜面对豆长和伊莱了，“赛后我们来了”卢卡心想着，但嘴里也不停的对莉莉抱怨，“莉莉你说我为什么会没有看见监管带一刀啊，怎么想都是监管的问题吧。”

“你还是想想该怎么向队长他们道歉吧”两人没耽误，立马逃离结束了游戏。

对局结算画面，莉莉又开口，“我一看到队长没救下来就知道对面带了一刀，谁知道你这笨蛋嘴里叨着什么，一个劲不带脑子往前冲。”卢卡感觉自己要红温了。“呜呜，莉莉我不是故意的。”“你这套还是留着给队长吧”

喜闻乐见的赛后环节，我们卢卡决定先发制人，抢占道德最高点，滑跪道歉，“队长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要把机子压爆，和没注意监管带了一刀的！”，还加了个小孩哭哭表情。

意外的是，卢卡并没有等到队长的指责，反而等到了隔壁伊莱的安慰，一个入殓送花表情，“没关系。”

“噢，我的天，他真好。”卢卡沉浸在伊莱的话语感动得无法自拔，紧接着队长也说话了，“本来还想着偷人，差点成功了”画家欢呼表情。

“欸！？莉莉你看！队长竟然没生气！”队长非但没生气，还转移了话题，把问题推到自己头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卢卡被这偌大的幸福压得轻飘飘的。

按往常来说，队长会黑着脸把自己抓去复盘，但现在。噢，这居然是从我们17°小豆长的嘴里吐出来的37°话。我真的哭了。卢卡擦了擦不存在的泪水继续盯起屏幕上的字。

卢卡在两人的安慰迷失自我开始得意忘形。“哎呀都是挂件的问题，挂件太卡了。”伊莱回复“是的是的”

卢卡继续飞快打字道，“如果队长不要我了，我不会转行去blk了吧”伊莱发了个奈布肯定表情。

噢噢噢！看到伊莱的回复卢卡大叫对着莉莉手舞足蹈，“伊莱说他愿意我来blk啊啊啊，莉莉我就说我很厉害吧。”小猫得志叉腰表情。（真人版）

莉莉没理这人，她看着手机惊呼一声。“哇，你看队长的回复！”“什么什么，是队长忍不住夸我了嘛”

奈布回复，“没带大心脏直接开就行，卢卡你做得没错。”

“哇哈哈哈”，卢卡像是修改了800年论文终于通过了一样仰天大笑，“终于结束了吗，我们oph小队的至暗时刻，哈哈哈！”

“？什么至暗时刻。你小说看多了吧，还有声音小点，你吵到我耳朵了，”莉莉鄙夷看了眼隐隐有入魔趋势（？）的卢卡，感觉嘴里有点酸酸的。她其实也想被这么夸，莉莉沮丧但莉莉不说，莉莉不屑且嘴硬，“哼，瞧你没出息的样，夸两句把你给得瑟成什么样了。 ”

“不不不，莉莉这你不懂了吧，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还能有什么？”

“这意味着如今的oph打压式教育已然结束，现在到来的是blk鼓励式教育！”

“！”，莉莉瞪大了双眼，“这难道就意味着……”

看着卢卡鼓励式的猛点头，莉莉咽了咽口水，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难道说……这意味着我花球吃刀不仅不会被队长骂，队长还会鼓励我说没事咱还有一个花球！”

“没错！”

两小只欢呼。“好耶！”

“就算我只修了半台机就跑去找你ob队长也只会夸我保的好！”

“是的！！”

“哇！好耶！”两人又欢呼一声。

“就算我两台机陪跑送了双倒队长也只会发 破译暂停，我去救人！丝毫不介意我把自己也送了进去！！”

“是的！！！”

“哇呜呜呜！”两小只抱头痛哭，呜呜呜，我们的苦日子就要到头了吗？打压式教育我们走了，时代在进步，新的变革怎能停止不前！！

“呜呜呜莉莉我们有救了”

“呜呜呜太好了诡秘我可以一直陪你成长了”

检测到关键词。🤓👆

“诡秘诡秘想不想和打第五人格喵喵喵”

“来来来！”

两人只觉手感顿时火热，招呼都不打立马开了下一局。

想象固然美好，现实依旧会不留情的给你两大嘴巴子，让你清楚谁才是主人。是的，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

打压式教育是不可能结束的，就像卢卡的电不可能没有前摇一样。当然做法相比之前也温柔了许多，有了人情味。

比方说队长从伊莱那里学到的如何“柔性劝导”。从板着脸变成和善的微笑怎么不算柔性呢。但这两只似乎不是那么喜欢，哈哈，这重要吗？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孩子爱笑就让他们笑吧，毕竟孩子爱笑是件好事。

……

吵闹的两只退出了赛后。

奈布盯着屏幕这些字句怎么看都别扭，转头看向笑眯眯注视自己的伊莱，“你说这样会不会太宠了？”

“奈布忘了我说的嘛？要适当的夸夸他们噢。”

“你看他们招呼都不打就退赛后了，估计已经笑得七仰八歪正打什么歪主意，琢磨以后的对局该怎么给我和戚姐添乱呢。”奈布叹口气，“卢卡都打成这样你还让我夸他，不行，我回去还是得说教说教。”

“说教？噗，奈布你要不先听听我是怎么说的？嗯？不情愿？不是你先问我你该怎么做的吗，听听看，好不好嘛？”

“……好。”

“等卢卡和莉莉他们提起这事你再开口，不要一回基地就冷着个脸把他们拉去复盘，好吗？”

“这把就算压机失误也还有的盘。”

“嗯——你是指我们两都没带大心脏还在监管脸上晃有的盘，还是指我坐在椅子上看着你们家卢卡傻乎乎以为监管没带一刀跑过来送死有的盘呢。”

“……我说不过你。”

“好啦，我知道你现在想的是，即使这样的情况下也会有相对正确的做法。你想的是提高他们面对这些突如其来事件的反应能力，因此你才这么着急想着复盘，想要告诉他们，我说的对不对呀小队长？”

“嗯。”

伊莱敛去笑意，“可是我认为奈布你不仅担心他们以后在赛场上遇到各种情况该怎么应对外，还更担心他们的反应，失误发生第一时间该怎么心态继续打，比赛结束后如果结局已无法挽回面临的滔天谩骂，你在意的是这些，你甚至到了焦虑的地步，对吗。”

“嗯……真瞒不过你呀。”

“看着我奈布，你是不是在想要是万一。万一在赛场上发生了类似这样的情况，万一一个不小心的失误让这苦心经营的胜利天平瞬间倾倒变为劣势局，你可以承受的住，那他们呢？卢卡和莉莉会怎么想呢？

该怎么办？这局已经完了吗？要投降认输了吗？

不，绝不认输。失误已然发生，时间瞬息溜走，所想的是该如何挽救，而不是畏手畏脚扰乱自己的心。打过无数次比赛的你深知这些，也承受的住失败，但那两小只呢？

万一他们在比赛中出现重大失误，他们会怎么想呢？在对局中会不会像刚刚这把一样，越错越离谱，甚至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哪怕你知道这只是匹配，但你还是很担心，万一呢你不敢想下去了。

奈布，在怕吗？怕他们承受不住压力，怕他们会躲在你看不见的角落偷偷哭泣吗？

所以你用了另一种方式让他们直接跨过愧疚和自责直面失误本身。如果从一开始就这么对待失误本身的话，那么就不会感到这么痛苦和自责了吧。

噗，该怎么说你呢，奈布。你一直都是个很温柔的人呢，用自己的方式照顾大家。”像这样被奈布也照顾了很久呢，所以我也想用这么温柔的方式回报你。

“但是啊，也请稍稍信任一下他们吧，他们不仅是奈布心中的弟弟妹妹，他们还更是oph战队的一员，你说对吗，我们oph的小~队~长~？”

“……嗯。”

“这只是匹配，你的做法只会徒增他们的烦恼，会觉得队长这也太小题大做了吧，有必要一直抓着一个点不放吗。我想你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吧，所以这几天才这么心神不宁。

电竞最忌讳的是轻视失误和骄傲自大。你偏执认为他们还太年轻，还不知道从云端摔进泥土的滋味是什么，所以你凭借过往经验直白明了的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小事如此大事也是如此。

你害怕他们承受不住，怕他们像自己过往般跌跌撞撞走进了死胡同。你想尽可能扛下你能想到的一切。因为你知道它们到底有多疼，这种不见血的刀口最会把人逼死。

你想得这些都没有错，但是过度保护的鸟儿熬不过寒冷的冬天，它总是要自己寻找温暖的地方。啊……抱歉，我可能说得过于严重了。但是我现在很担心你，是不是想起之前不好的回忆了？

从这几日，我感受到你的心并不像表面那般平静。奈布在焦虑临近的比赛吗。唉，比起输赢却更在意弟弟妹妹之后的反应，奈布真是个温柔的人呢。”

但是这么温柔的你却在痛苦，我的心也因此震颤。

“请原谅我自作主张对你说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话。

奈布我想替他们告诉你，他们都很出色，不必顾虑太多。

他们并非孤立无援，他们有你。

所以，请试着依靠他们吧，像他们相信奈布你一样。”

“……我知道了，谢谢你伊莱。”

“嘘，谢谢的话我可不需要。我只是不希望奈布以这种状态和我们队打，这样会让我觉得赢得很没有意思的噢。”

“呵，你怎么能确定不是我赢你？……但我还是想认真对你说声谢谢。不管过去还是现在，伊莱你总是能觉察我的情绪及时安慰我，不让我继续在无休止的漩涡挣扎太久。

要我说伊莱才是最温柔的人呢，我是那么庆幸能与你遇见，能与你相知相识……最后成为我生命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伊莱，我会试着放下顾虑，相信他们的。

嗯？伊莱？伊莱？……还在听吗？”

“啊？啊！……（奈布这个大笨蛋！）咳咳，话，话题一不留神都跑这么远了，总之那些东西你慢慢和他们说吧，他们会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了，真是瞎操心。

咳咳，回归正题回归正题啦。

刚才的那把你就算不去说，也会有人迫不及待提起它。我猜一定是卢卡，队长队长你说的话是真的吗我还要听你再夸我，紧着莉莉起哄说，我也要我也要。

你只需要说，”卢卡的做法确实没错，但是我有点忘了我是这么做的了，嘶，我好像有失误的地方，卢卡和莉莉可以帮我复盘一下吗？”

然后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把我们两的视角一放，你在旁边说说自己哪里做得不够好，这两小只就会打了鸡血一样疯狂分析自己的问题，还有相应措施。”

“……这样就行了？听起来有点像卖惨的感觉”

“怎么会呢？他们只是不想让他们的亲亲队长愧疚和自责罢了，你瞧多懂事啊。”

……

后续:

1.某人有个邪恶计划。以后可以和卢卡他们多造谣，不对是分享一些他们豆长脆弱的小事情，尽量打造成那种什么都憋着不说但会在被窝里偷偷哭泣的形象吧。之后他们会急急忙忙的商量对措，然后在教队长怎么面对的同时自己也学会处理这些事情。嗯嗯，简直完美。

反正奈布平时啥表情也没有，容易被曲解也在正常不过了吧。想到以后奈布一脸懵圈的问自己怎么听不懂他们说话的样子，某人忍不住桀桀桀地发笑。

2.因为怕队长比他们先哭，所以来不及难过了，他们还是想想怎么安慰受伤又好面子的小队长吧。

这是伊莱和oph两小只的小秘密噢。

最近很奇怪了，怎么OPH的队长一直往我们这里跑。

甘吉看着敲开门的奈布，微笑的和人打招呼。

不一会儿楼上就传来自家队长的骂声：“你够了，三天两头往我们这跑。”

特雷西挡在伊莱面前：“这是我们的指挥位。”随后目光又看向卡尔，“伊索！”

然后甘吉就看到队长和卡尔一起把伊莱护到身后，布洛黛薇则蒲扇着翅膀停在奈布头上。

“甘吉，你也过来。”

甘吉挥挥手：“这是什么强抢民女的戏码。”

伊莱失笑，拍了下队长的脑袋：“我没事，出去吃个饭。”

“哼！”特雷西松手，“伊莱别被骗了˃̣̣̥᷄⌓˂̣̣̥᷅  ”

“不会的。”

伊莱收拾完东西走到奈布身边，布洛黛薇把人类的头当成了鸟窝，一动不动停在头上，到基地门口时候，那人微微抬头想去吻伊莱。

“等会吧。”伊莱捏了捏奈布手心，“脑袋重吗，布洛黛薇都胖成肥鸟了。”

“嗯，下次要节食了。”

看着两个人走出门，双手抱胸的甘吉对上旁边的队长：“队长，指不定伊莱早被拱了。”

极航/先婚后爱/私设ooc

英国梨朗姆酒×铃兰花

Chapter 14

  傍晚，热气散去了不少，城市被黄昏笼罩，张极将车停在人行道边的停车位上，他解开安全带，掏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准备点上，打上打火机的一刻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舒了口气开门下车去，站在香樟树下。

  公司里这些天其实一直都很忙，本不会这么早回家。但就在刚才，他收到家里二老的消息说他们已经到两人住的地方了，实在无法，他给左航发了消息说来接他。

  结婚后两人分房睡这事儿一直都瞒着，今天许是藏不住了，挨一顿批是躲不过的。

  张极手指夹着烟，倒是没吸几口，目光一直停留在左航工作室旁的楼梯口。

  左航说工作室帮忙的人这些天太辛苦先让他们回去了，这会儿也才刚刚忙完，喝水的间隙发现张极已经在楼下等着，还站在车外，那岂不是很热，他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办公桌出门。

  他是用跑的，嘴角带着微微的笑。

  张极见到他的身影，把烟按灭在旁边的垃圾桶。

  左航跑到他身边微微喘气，他开口：“热了吧，怎么不上去……就算是不上去也给我发消息啊。”

  张极知道他是怕自己等他等得太久，他一边打开副驾驶的门一边回答：“我刚刚到，一支烟都没燃完的时间。”

  左航点头扣上安全带。

  随后张极绕到驾驶位，“爸妈来了，我猜他们已经知道我俩分房的事了。”

  左航身体一顿，抓着安全带的手指收紧。

  张极安慰道：“没关系，我来处理。”

  到家的时候天就快完全黑了，两人站在门口对视一眼，张极倒是无所谓，但他看左航好像挺在意的。

  张极牵着左航的手进屋，爸妈这会儿正坐在沙发上，面上表情都不好看。楚妤看着这是的两人如此亲密，脸上的严肃才缓和一些，她偏过头喝了口茶。

  “别演啦，妈妈又不是看不出来。”

  左航眨了眨眼睛，转头看向张极，张极突然笑了握着的手抓得更紧。

  “张极，你们结婚快一个月了，我知道你们小年轻一时间接受不了这样的安排，但感情也需要培养的嘛，你们俩到现在都还在分房睡，感情哪里好得起来呀？”

  听完这番话，左航往前走了一步，本想开口解释却被张极拦住，“妈，是我的错，左航挺好的，是我不习惯，以后不会了。”

  楚妤轻咳了一声，笑容爬上脸颊：“那从今天起就一起睡吧，不用等以后了……哎呀哈哈哈非要妈妈逼你们，来来来吃饭。”

  楚妤一直给左航夹菜，张父好像心情也很好，张极陪着他喝酒，不得不说只有在这个时候张父才不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但其实他就是面冷心热罢了。

  将近凌晨，张极同父亲喝了不少酒，他脑袋发晕摆着手说自己不喝了喝不过。

  “儿！左航言行举止都极好！我很满意！很满意！对人家好些跑了你上哪儿去追……”

  张极笑着没有讲话，待母亲扶着父亲回房间他才站起身摇摇晃晃往厨房走，一杯凉茶下肚后也回房去。

  此时左航还窝在张极床前的沙发上玩手机，他还在等张极，他自己还在特殊期早就困了等张极这段时间打了不少哈欠。

  张极推开门，把灯调成暖黄色，左航见状连忙上前扶他。

  “还好吗？喝了这么多。”左航扶着张极往沙发上走又说：“我去给你调蜂蜜水。”

  他刚刚转身就被张极拉住手腕，用力一扯倒进张极怀里，左航有些惊慌从张极腿上下来，脸上爬满红晕。

  “张极……你，你喝醉了。”左航扭着手腕要挣脱，又被拉得更紧，张极直勾勾地盯着左航，眼里好似含着笑。

  “太晚，爸妈都休息了，就别出去吵到他们了。”张极环抱住左航的腰，将头贴在他小腹的位置。左航穿着睡衣，布料薄，这样搞他都能感受到张极的体温。

  “你在这儿陪我，好不好？”张极贴着他蹭了蹭，感受到左航身子僵硬，他抬起头来看他，那副羞得不行的表情简直可爱。

  张极和他分开右手手指穿过左航指缝与他十指相扣，“这么纯情啊，你以前谈恋爱不会都没抱过吧。”

  左航还真老老实实的点头，伸手抚上张极的额角替他揉着缓解头疼，张极依旧笑着左手搭在左航膝盖窝往上一捞让左航跨坐在自己腿上。

  左航被吓得惊呼一声，双手撑在张极胸膛，张极胸肌练得很好，手感极佳。左航反应过来收回手他感觉自己快要烧起来了。不知所措的看着张极，这姿势未免太近了些……

  “宝贝儿你也太可爱了，乖乖坐好。”

  羞涩，惊讶，无措，这些表情张极一一看在眼里。

  左航被逗得受不了，“你到底有没有喝醉。”

  “如果我说没有呢？”

  左航张了张嘴，恼羞成怒要从张极身上下去，“你骗我？！”

  张极收紧腰上的手不让他动，说道：“醉了，真的醉了，只是我刚才喝了凉茶没这么难受，没骗你啊。”

  左航赌气一般没再看张极，不过手上还是揉着张极的脑袋。张极就这样看着左航，一股无名火烧上心头，也许是刚刚喝了酒他现在感到口干舌燥。

  左航还是红着脸乖巧地坐着，张极喉结上下滚动，放在腰上的左手扣住左航的后脑。

  左航心跳得极快 还没反应过来，唇上就被温热覆上，浓烈的酒味闯进鼻息。一开始他只是浅浅的回应张极，手上还无意识的推着张极，不曾想张极越吻越深。

  中间停顿下来，张极与他分开，也仅仅只有两厘米左右的距离。张极又亲了一口左航的嘴唇他开口说话，连信息素都释放出来。

  “张嘴，别再拒绝我了。”

  左航抬手捂住张极的嘴，“你不是说不喜欢我就……”

  “我反悔了。”张极打断他的话，又同左航吻在一起，这下口腔里的朗姆酒味变多了，左航头晕乎乎的，他闭着眼，还在特殊期的他好像有些动情。

  平日里极淡的铃兰花香在这一刻也变得浓郁。

  左航感到伸进衣服里的手和身下的异样一瞬间清醒过来，他用了些力推开张极。

  “等一下……你，我。”左航目光向下看又移上来看张极。

  张极盯着左航红润的嘴唇，脸上的笑容更深，“我是正常Alpha，再说我们合法的，如果真的干出什么事……”

  左航震惊的眼里多了委屈，他现在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张极只是想逗一下左航，看着左航红着眼眶就猜到左航会是这个反应。

  “逗你的。”张极将他抱起放在床上给他盖上被子，“很晚了，你也该睡了，我去趟浴室。”

  说完张极转身离开，左航被那一顿弄得没了什么困意，心跳依旧很快房间里开着空调，可他还是好热。

  左航在床上躺了很久，张极还没出来他决定去看看张极，左航敲了敲门问询：“张极？需要我帮你吗？”

  隔了两三秒，里面才传来声音，哑得不行，“……门没锁。”

  左航推门进去，浓烈的信息素冲得他腿软，浴室里开着冷水，张极头发身上都是湿的。

  左航知道他在干什么，他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说出：“我帮你吧。”

  “你可以吗？”

  左航点点头往前走了几步，“我们合法的。”

  “用手，我教你。”

  ……

  第二天九点多，房间里还有两人的味道。窗帘避光性很好房间里依旧昏暗，张极是被电话吵醒的，来自楚妤。

  “你和航航起没起呀？妈妈做好早餐啦。”

  “嗯，我等会儿就来。”

  张极看着睡在自己旁边手搭在自己胸口的左航，心里柔软很多。他替左航拨了拨头发轻轻把手移开下床去洗漱。

  出门的只有张极一个人，他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航航还在睡呢？”楚妤问。

  “他睡得晚。”张极吃着三明治回答。

  “是不是为了照顾你，我就说你们爷俩不要喝这么多酒。”楚妤把温好的牛奶递给张极。

  没多久左航就从房间出来，一看就是没睡醒。

  “航航，昨晚照顾张极累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左航回了一个微笑，坐在椅子上，揉着酸痛的手臂脑海里又浮现出昨晚的场景，只记得张极喘得……他连忙摇了摇头脸微微泛红。

  楚妤从厨房出来看他这样子，“生病了航航，脸这么红。”她摸上左航的额头担忧。

  左航向张极抛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发现对方浅笑着但并没有想要为自己解围的样子，他只好移回目光尴尬的笑了笑，“可能……刚起吧。”

  听他这么说楚妤也没有再问。

  张极看着左航后颈那块软肉的牙印，这还是左航主动要自己给的临时标记。他记得左航帮他解决过后还主动来吻他，如果左航穿的是领低一些的衣服，那锁骨上的红痕指定会被看到。

  昨晚他才知道左航脖子上戴的是那枚婚戒。

  动情的小铃兰。

Tbc.

  （二更）

  杨博文看着始终垂眸不语的张桂源，指节轻叩对方肩头：“陪我走走？”

  张桂源默不作声地点头，并肩而行时刻意留出半拳距离。霜风如细针般扎在脸上，杨博文冷得瑟缩了下，忽有温热的触感覆上肩头。一件黑色大衣披到了他身上，抬眼便撞进张桂源慌乱闪躲的目光。

  “没...没别的意思。”张桂源耳尖通红，喉结滚动着别过脸，“怕你冻出病。”

  杨博文仰头轻笑，呼出的白雾在路灯下凝成细小珍珠。“张桂源，”他指尖勾住对方衣角，“回头看看我。”

  转身刹那，暗红玫瑰闯入眼帘。花瓣在风中轻颤，如同燃烧的火焰，映得少年眼眸亮若星河。“我喜欢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张桂源耳畔轰鸣，路灯的光晕里，杨博文周身似有细碎星光流淌。

  杨博文看他一脸呆滞，又问了一遍：“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这是我的玫瑰花吗？”张桂源指着花问。

“是……”

  “那这是我男朋友吗？”张桂源将手转移指向杨博文。

  “如果你愿意……”

  话音未落，他已将人紧紧拥入怀中。杨博文左手拿着玫瑰，右手轻轻拍抚他紧绷的脊背：“又不会跑。”

  “我以为...”张桂源声音闷在肩头，“我当众和人争执，让你难堪了，你会讨厌我。”

  杨博文推开张桂源，用手捧住他的脸注视着他的眼睛认真道：“该丢脸的是那个出言不逊的人，你是解救我的英雄。”

  看着张桂源从耳尖慢慢红到脸上，杨博文起了调戏的想法，他勾住张桂源的下巴：“怎么？忍不住投怀送抱了？”

  “可以吗？”张桂源睫毛轻颤，“我知道你有一个爱而不得的人，我……”

  眼见张桂源的情绪又低落下去，杨博文深吸一口气坦白说：“一直都是你，没有别人。”

  张桂源还没理解是什么意思，杨博文紧接道：“从始至终我只喜欢你，从很久以前开始就喜欢你。”

  一滴眼泪滑落，两滴，三滴……张桂源抹了抹眼泪。

  “我知道。”

  张桂源的眼泪跟不要钱一样往下落，杨博文扯过他的衣领直接亲了上去。

  感受到柔软的触感，张桂源脑子被炸成一团烟花，什么都理解不了什么都想不起来，只想加深这个吻。

  在凌晨街头，二人迎着寒风接吻，周围的一切都不复存在，偌大的世界只剩下他俩。

  也许老天真的眷顾他们吧，空中飘来几片雪花。他们一起抬头看天，张桂源轻声说：“你知道吗，一起看过雪的人可以白头到老。”

  “我知道，你愿意跟我到白头吗？”

  “我愿意，男朋友。”

————————————————————————

  属于这个世界的桂源博文小恒小铭的故事就结束啦！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陪伴～

  之后会不定期掉落番外大家可以蹲蹲

  刚开始是因为朋友跟我提及桂文桂的双强人设，于是就有了写双a恋的想法

  然后又加上了铭哼，但因为我本人觉得小铭做个直男B会更带感所以把他俩设定为AB恋

  写这篇捡手机比上一篇要顺畅好多，这离不开大家的支持和鼓励！感谢大家！

  最后有个小彩蛋，信息素味道大揭密

  张桂源ad钙奶A

  杨博文乌龙茶A

       陈奕恒桂花A

       陈浚铭B

  是不是有点超乎想象呢？

  期待下次跟大家的会面～

#有只猫他嘴硬的不得了 哨向

#白狼哨兵文 x 黑豹向导严 8000+

（哨向可以理解为多了一层设定的ABO）

*

论坛热帖：

[谁来欣赏一下我帝国顶级向导严上校的美貌，怎么连素颜出席慈善活动的新闻图都这么美丽，简直是我妈妈，妈妈求你踩我！]

[还妈妈踩你呢，妈妈一脚把你踩成大肉饼]

[嬷别人老公有意思吗楼主]

[歪楼，严上校有哨兵搭档了吗]

[公开资料上是单身来着，没准有地下男友]

刘耀文把评论划到最底下，又点开了下一条关于严浩翔的热帖。

刘耀文，帝国武力值排名前十的哨兵。

生平最爱刷论坛。

但这次点开论坛不是因为热爱，而是高塔的系统把他和帝国知名高岭之花严浩翔给配对了。下个星期二他就得跑过去跟他见面。

哨兵和向导的结合是天性使然，特殊的身份给予了他们天赋，他们也必须承受另一层枷锁，到了合适的年龄还不结合的话，精神紊乱直至消亡就是必然的结局。

刘耀文觉得自己已经不是一般的紧张。

他们所效力的高塔并不在一处，因此他只跟严浩翔见过一面。

在两年前的表彰大会上。

彼时严浩翔因为行事过于强势，正处在一场舆论风波里，左不过是说些什么，身为向导就应该做好辅助工作，哪怕战斗力强也不应该喧宾夺主。到了他上台领取特殊贡献奖的时候，台下还在议论纷纷。

容貌过于明媚凌厉的向导穿着纯黑的礼服，纤长的颈间带着一串莹润的白珍珠项链，若他真是众人口中的花瓶，只怕也是名贵至极的古董瓷器，价值难以估量。

面对台下的纷扰，严浩翔只抬眼，语气云淡风轻的说了句，”晚上好。“

”我想无论是哨兵还是向导，只要能为高塔效力，为帝国冲锋，他们没有任何区别，一切的偏见都是在瓦解内部的团结。“

台下霎时间鸦雀无声了。

因为长久以来，尽管哨兵离不开向导的疏导和辅助，哨兵的地位与话语权，都远远的高于向导。严浩翔这番话，着实是太大胆了。

那是刘耀文第一次有资格参加表彰大会，那个晚上，他为这个向导的强大深深折服。

他甚至为此期待起了以后的每次重大会议。

可惜严浩翔不久就被外调去了一个非常遥远的高塔任职，此后的两年再也没有参加过中|央的会议。

刘耀文没想到，他和严浩翔产生交集的方式，竟然是高塔系统送来的配对通知。

难以置信。

他申诉了三次，才终于确定高塔系统没有出错。

那个高台之上令人敬仰的强大向导，和现在窝在休息室里狂刷论坛的他，完全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才对，怎么会被配对在一起呢。

震惊归震惊，真到了和严浩翔见面的那天，刘耀文还是把自己打扮的颇为正式。

只远远见过一面的男人此刻就坐在他对面，那张脸好像只有巴掌大小，眼睛很大，皮肤很白，身上的纯白衬衫勾勒出纤细却并不瘦弱的身体曲线，翻菜单的动作都堪称优雅。

刘耀文定定地看着他，脑子里在想他的睫毛是不是像论坛上说的那样，有两厘米长。

”我脸上有东西？“

严浩翔抬眸看他一眼，把菜单推了过去。

”没，没有…“ 

刘耀文脸腾一下红了，急急忙忙的翻动着菜单掩饰自己的心慌。

”这是你的精神体吗？“

严浩翔看向餐桌的左侧，刘耀文也跟着看了过去。

他身边赫然坐着一只白狼，此时跃跃欲试的想往严浩翔身边贴。

精神体是哨兵和向导一生的伙伴，也往往代表着本人的思想和意图。

刘耀文脸红的已经无法控制，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嘟嘟，回去。“

早知道就不给精神体起这么萌的名字了，这也太羞耻了。

”很别致的名字。“

严浩翔的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并没对哨兵和他精神体有些唐突的行为表示不满。

”刘耀文，你对于高塔的通知有什么意见吗？“

”是配对那个嘛…没，没有。“

”我有。“

严浩翔抬头看向他，”我希望你可以来到我所效力的高塔。“

”好。“

刘耀文对他点头，他没有什么理由拒绝，他也不想拒绝。

严浩翔略微惊讶的抬起眉，”你不用这么快的回答我，你要知道，我的意思是让你调岗，离开你现在的工作地，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

”我对事业没那么大的野心，在哪儿工作都差不多，你…不要嫌我没志气。“

”你很好，所以我会选择你。“

严浩翔冲他灿然一笑。

他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儿，长而卷的睫毛垂下来，白皙的皮肤微微透着一点粉，高挺的眉骨和鼻子带来的凌厉感被冲淡，整个人的气质都柔软起来。

刘耀文目不转睛的看着，直到自己的左手被向导牵起，带上一条细细的手链，手链的材质已经是珍稀金属，中间镶嵌着的宝石更加稀有，即使是在室内餐厅，也闪耀着夺目的光芒。

他惊诧的看向严浩翔。

后者的手依旧停留在他的腕间。

“一点见面礼，希望你喜欢。”

*

刘耀文不是磨蹭的人，确定好了申请结婚的日期，同时递交了调职申请，随后麻溜打包行李搬到了严浩翔的公寓，入住一楼的客房。

很迅速，可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迅速的。

严浩翔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加繁忙，他住进严浩翔的公寓整整一个月，期间结婚审批通过，他们一起去中央管理局领了一次结婚证，用半小时在首饰店挑选了两枚昂贵的婚戒，共同吃午饭一次，吃晚饭五次。严浩翔在今年四月份就成了这所高塔领袖的候选人之一，忙碌是再正常不过的。

他的伴侣是个事业至上者，且做出了卓越的成就，他应该为此感到骄傲。

不说为严浩翔做些什么，至少，他不能给他的向导添麻烦。

刘耀文缩在客房的小沙发上刷论坛的婚姻栏目，学习怎么做一名贤惠的丈夫。

洗衣做饭吗，家里有机器人和做饭阿姨，他还是别提添乱了，再给严浩翔毒死，人情往来吗，严浩翔的家族在帝国数一数二，能不能看得上他还得再议……呵呵，看到最后，或许他能做的就是安安分分工作，蹲在家里老老实实刷论坛，就是对严浩翔最大的帮助了。

等一下，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严浩翔怎么会看得上我？我真的要和严浩翔结婚吗，这根本就是一场梦吧，单身久了精神出问题了吗。

“你的易感期快到了吧，确定还要住在客房？”

刘耀文抬头，见严浩翔穿着家居服，倚靠在门框上，冲他挑眉。

“我，我先住这儿呗。”

刘耀文应一声，问，“你今天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面前男人的脸红的厉害。

严浩翔抱着手臂走到他面前，刘耀文今年二十二岁，长相身材都是一等，按理说，应该谈过五六七八次恋爱才对，偏偏他们相处的时候，却总是这副纯情的不行的样子，让人不得不怀疑他是装出来的。

“你后天要去别的高塔出差对吧，我又不可能陪着你去，先帮你解决一下。”

严浩翔在他面前站定，伸手轻轻的捧上他的脸。他一直是个极度理性的人，爱情这么虚妄的东西他不相信。

他愿意和刘耀文配对的原因很简单，他只是需要一个安分的，能够在X生活上满足他的哨兵伴侣。刘耀文恰好符合这个条件，仅此而已。

唇上落下一点柔软的触感，刘耀文呆立在原地，呼吸一滞。

严浩翔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抓着他的手臂让他环住自己的腰身，“张嘴，呼吸。”

他听从严浩翔的指挥，愣愣张开嘴准备呼吸，一个比刚才那下更深的吻混合着向导身上淡淡的清香共同扑过来，柔软而强势。

严浩翔的向导素是栀子花的味道，闻起来清甜，却又强势的很。

牙 关被撬开，刘耀文身体一软，被按倒在沙发上，他想，如果这是一场战争，他就是连武器都不会使用的士兵，任由对手摆布，可这是一个吻。

这只是一个吻，哪怕他们对彼此的身体并不熟悉，连信息素都克制的没有泄露，却都感受到了快|感。

额头抵着额头，严浩翔摸了摸他烫得吓人的脸颊，“你，一点儿不会啊？”

“……我，应该会吗？”

刘耀文被亲的眼神迷离，格外困惑的看着他。

“你看起来还挺会的。”

严浩翔撑起手臂从他身上起来，以为是装纯，没有想到是真纯。

…早知道就不把谈恋爱的时间用来刷论坛了。

该会亲嘴的时候嘴都张不来，叫老婆看不起。

清甜的栀子味还在唇 畔萦绕，刘耀文意犹未尽的盯着严浩翔的嘴唇，淡粉色的唇瓣因为充||血比平常看起来要红，他愣愣的看着，腿上被什么温 热的东西蹭了蹭。

身前坐着一只小黑豹，坐姿端庄乖巧，通体是纯黑色，却有一双又圆又亮的金色眼睛，睫毛长长的，漂亮极了，他一伸手，小黑豹就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长长的尾巴轻轻搭在他的臂弯。

白狼也迫不及待的跑了出来，亲昵的用自己的头蹭着小黑豹的身体。

”这是我的精神体，它叫西西，是一只小体型黑豹。“

严浩翔跟他介绍自己的伙伴，尾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多摸摸它，它喜欢你。“

精神体动物往往代表着主人的思想和意图。

刘耀文的脑子在这个时候转了起来，开始胡乱翻译严浩翔的话，他的意思是不是，多亲亲我，我喜欢你。

应该是吧，可能是吧，如果是就太好了。

于是他忍着过于剧烈的心跳，站起来，捧着严浩翔的脸，又轻轻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心口按上一只手。

“紧张成这样？”

严浩翔感受着掌下剧烈的心跳，哨兵的身体和神经现在都过于紧绷，他的伴侣，纯真的过了头。

心头一软，触摸的动作变成拥抱，他轻拍着刘耀文的后背，释放向导素安抚他，“这样可不行啊，以后要做的不止接 吻呢。”

刘耀文弯下腰，把下巴埋进严浩翔的锁骨窝，脸颊一阵阵的发烫，“你多教教我，我学东西很快的。”

从这天开始，刘耀文带着自己的枕头，搬进了二楼的主卧。

严浩翔不仅是个优秀的向导，更是一位好老师，刘耀文在他的手下，进步神速。

*

“都在这里啦。”

宋亚轩向严浩翔展示着自己最稀有的那一批珠宝收藏，他作为南部地区最大的珠宝商，能够被他收藏的每一颗首饰都价值不菲，“一般人我连看都不给看的，不过我们严总的话，当然是随便挑了。”

严浩翔在南部地区有一场宣讲，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他接下来的领袖竞选进程，南部矿产资源丰富，盛产各式各样的珠宝，这里的人们崇尚美丽和珍稀之物，所以他来找宋亚轩，买一件他的收藏品。

“听说你的伴侣也来了。”

宋亚轩语气里带着调侃，“还以为你会找一个家世显赫的哨兵结婚呢，毕竟这样更有利于领袖竞选。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他了。”

“他二十岁就立下了三等功，如果愿意往上爬，现在的位置未必比我的低，你拿那些倚仗家族的纨绔和他比，宋亚轩，你埋汰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