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龙龄】小骗子(三十一)
过渡章
上海话全靠百度......我尽力了,上海的旁友请不要打我orz
31
天飘着雨,道路上有些潮湿的青色,熟水铺子里热气腾腾,老虎灶一字排开,妇人抱着幼小的孩子,一口俏皮上海话,笑吟吟打招呼:“小阿弟,又来切白开丝啊?”
所谓熟水铺,是指卖开水的店铺,旧时柴薪贵,烧水不易,有的人一直喝生水,家里来客人时才花几分钱来买水,价格便宜,也方便。
“哎,家里炭不够烧了,忘了买。”
张九龄拎着暖水瓶,也笑着回道,他上海方言不是那么地道,但是听懂没问题。在这里住的久了,弄堂内外的小商铺基本都混个面熟。
女人将小孩...
过渡章
上海话全靠百度......我尽力了,上海的旁友请不要打我orz
31
天飘着雨,道路上有些潮湿的青色,熟水铺子里热气腾腾,老虎灶一字排开,妇人抱着幼小的孩子,一口俏皮上海话,笑吟吟打招呼:“小阿弟,又来切白开丝啊?”
所谓熟水铺,是指卖开水的店铺,旧时柴薪贵,烧水不易,有的人一直喝生水,家里来客人时才花几分钱来买水,价格便宜,也方便。
“哎,家里炭不够烧了,忘了买。”
张九龄拎着暖水瓶,也笑着回道,他上海方言不是那么地道,但是听懂没问题。在这里住的久了,弄堂内外的小商铺基本都混个面熟。
女人将小孩放下来,拍了拍孩子屁股,让他去和哥哥姐姐们玩,挽起袖子,置好漏斗,拿着长柄马勺往壶里灌水,边灌边劝道:“侬工作伐要太吃力啦,早点结婚娶个太太,整天忙抖抖,连白开丝都侧不上,我伲家有个侄囡,哦唷,卖相老灵......”
这是给侄女牵线搭桥介绍对象来了。
张九龄就点点头,也不反驳,待打好了水伸左手去提,无名指上套了个金色戒圈,表明了已婚的身份。
“呀!张先生结婚了啦?老婆哪里人,好似没见过。”
“嗯,在北京,没跟我过来。”
“早点接来呀,一家门要团聚才好......”
张九龄道了谢,拎着暖水瓶往回走。路边玉兰开了,光秃秃的枝干上顶着柔美的白色花瓣,几片嫩叶迫不及待露出尖角,香气馥郁。长三堂子的姑娘把它放在枕上,据说第二天起来连呼吸都充满花香,又叫枕上花。
栀子花开更是浓艳,从苏州到上海,都是那股子掸不开的香气,俗得雅致天然,是京城难以见到的。
这已经是他在沪上待的第三年。
纵然还是不太适应冬天过分的湿冷,橱柜潮湿,年年梅雨季都要长霉,小虫子也多。
来了之后,张九龄找了个还算不错的工作,在一家银行里当柜台。他做过秘书,处理起行政庶务驾轻就熟,因着聪明伶俐,约莫一年后被提拔了上去,当了经理。那时识字的人不多,识太多字的又脑后生反骨,爱折腾点儿与众不容的,便宜了他落脚。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每天都要穿西装,下班了才能换下来,颇让人不习惯了一阵。
不过不是大问题。
作为一个外地人,张九龄在外面租了房子,不大,胜在格局不错,窗户朝阳,且是独门独户,有单独的厨房和浴室。沪上的地价比起京城只高不低,一月租金就是不小开支,他刚来时两手空空,什么积蓄也没有,结结实实过了段清苦日子。
好在,他活下来了,顺带学了一口洋泾浜英语。
在邻居们眼中,张先生是礼貌且体面的,衣着光鲜,工作稳定,教养良好,没有坏习惯——很少有人听到他住所里发出什么声响,也没乱七八糟的人来做客,唯一的爱好就是抽烟,大前门或是三炮台,偶尔买两瓶酒——这也算不上坏,毕竟不发酒疯。
像个家道中落来大城市谋生的乡绅子弟,客居异乡,孤独守着一隅,向谁也不敞开,从一些微末细节处才能窥探到丁点儿过往。
比如吃饭速度很快,不喜欢浪费,家里总存着米面粮油;爱用包打听出身的小混混,熟知灰色地界儿的规矩,不喜欢跟警察打交道。
——总之,是个很神秘的人。
张九龄没觉得自己神秘,按部就班地在这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交了几个朋友,维系与外界的联系。他现在过得不错,受人尊重,无人掣肘,也没那么多令人难堪的腌臜事。实在寂寞了就去舞厅里跳舞喝酒,看那些年轻漂亮的男女,借着醉意袒露二三真心,说完也就完了。
他没回过北京,离故乡的人和事越远,心就越平静。
唯一一次的交叉点是去年秋天,他在法租界附近偶然遇见了栾云平。栾先生西装革履,戴着眼镜,一身知识分子的书卷气,提着行李,行迹匆忙,看到张九龄也有些惊讶,不知道他跑到这里来了。
张九龄本想请他喝口茶,感谢当初的教导,不料被栾云平婉拒了:“我这次来还有事,时间赶不及,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吧,等以后有机会我再请你吃饭。”
“栾哥这是去哪?”
“就在前边儿,见几位朋友。”
“哦。”张九龄点点头,听明白了这是个秘密,不再往下问,聊了几句场面话,看了下腕上的手表,言道:“时间也不早了,小子就不耽误贵人了,栾哥你忙,下次来一定要一起吃顿饭,咱俩喝两杯。”
“一定。”栾云平拍了拍他手臂,想起张九龄和王九龙当初的事,多嘴问了一句:“我应该过几天就回去了,需要我捎什么话吗?”
张九龄微楞,摇了摇头,“谁还没个年轻的时候,不用,都过去了。”
看起来完全放下了。
“他现在还是单着。”栾云平说,“那次婚礼没成,后面再也没提起过。人生苦短,及时行乐,指不定哪天就变天了。”
“你竟然会劝人及时行乐。”张九龄被他逗笑了,手指扣起,敲了敲他手里的藤条箱子,“天天就栾哥你最忙,到现在也没有定下来。”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犹记多情。
栾云平也笑了,点上烟,两人站在街头,聊了大概一支烟的工夫,各自散去。
张九龄在报纸上看到过这条消息,王九龙当场毁婚,第二天就上了版面。这等于把女方家的脸面撕下来往地上踩,两姓之好从结缘变成了结怨,龃龉横生,王家少了一个盟友,多了个不遗余力的对手。
他当时刚到上海,举目无亲,钱都还了恩仇,只留下一张车票。他见过四九城最真实的样子,也见过十里洋场的阴影,万幸没有重操旧业,靠着学来的知识一步一步往上走。
沪上遍地是黄金,虽没那么夸张,却也能让有手有脚的成年人活下来。
那段时间很累,张九龄压根没精力伤春悲秋,更别说看报,还是后来翻旧报才知道的。心里说不上高兴或者难过,只觉空落落,缺了一块,敲一敲能听见远处的回响,拼凑不出情绪。
一个人断尾求生,偏偏另一个人留恋着不肯走。
又有什么用呢?徒劳而已。
张九龄把报纸叠起来,扔到了抽屉最下面,连同回忆封尘,再没展开第二次。
说白了,他心里还是有怨的,国人多少有些口不对心,说一未必是一。姐姐去世,这是张九龄最艰难脆弱的时候,王九龙选择听他的话,放手这段感情;甚至郭麒麟也是其中一环,让他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无足轻重,珍藏的回忆不值一提。
离开是更好的选择,唯一对不起的只有姐姐,逢年过节不能去扫墓祭奠。
张九龄不知道自己能在沪上待多久,他就像朵无根的飘萍,逐流而走,在人潮中颠簸。因为身体的原因也不想再找人了,或许等到腻烦了,就再往南去,换个地方生活。
日子走走停停。
办公室的百叶窗半拉,阳光一格一格跳到桌子上,空气中飘荡着些许浮尘,红木门被人敲了敲,张九龄打着电话,谈起回扣,这是这一行不成文的规矩,会给一些大客户明面下的好处。
“存单我稍后给您送过去,放心,咱们老交情了.......”
门缝里探出一个脑袋,年轻科员头发理得干净,扎手毛寸,露出青茬茬的头皮,此时满脸笑容,扬了扬手中的报纸。
张九龄点点下颌,示意他放到桌子上,待挂了电话,才皱着眉,看起今天的消息。
京津地区又在打仗,胜负未知,报道占了满版,翻过来却是王老爷子的死讯,标题简短梗概,“一代豪商晚景凄凉,病死狱中”。之前各派系一波清洗,王家也被牵连其中,随着靠山的倒台,王老爷锒铛入狱,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月,就死在了里边。
到处都在扩充军备,没有军权庇护的富户等同于肥羊,谁都想咬下一块肉。
繁华好景不常在,说一脚天上一脚地下也不为过。
那在风暴中心的人呢?
张九龄尽量不去想,北京城相隔千里,太过遥远了,解不了近渴。何况他们早已断了关系。晚上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难以如睡。好不容易睡着了,乱糟糟梦到了许多城南旧事,低矮民居挤在两侧,泥泞里坐着一个褴褛身影,张九龄站在巷口,以为是曾经的自己,那人一回头,却是辇驾上的贵人。
看起来憔悴又疲惫。
张九龄往前走了几步,想搭把手,王九龙好似不认识他,瞥了他一眼,爬起来跑远了。
这梦太真,以至于张九龄醒来还恍惚了一阵子,坐在床上发呆,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他纠结了几天,很快报上又贴出了讣告,在时政新闻的一个小角落里刊登着,王夫人积郁成疾,病了些时候,也去了。
“......”张九龄点了根烟,静立望着窗外,他对王夫人的感情很复杂,爱也好恨也罢,做不到无动于衷。生前再怎么心狠好强,权势去了,也一样只供人评价只言片语。
他到公共电话亭,拨了几个烂熟于心的号码,抿唇等待。
电话接通了,那边却不是王九龙,回复说公司和宅子已经抵押了,王少爷也早已搬离,并不清楚现在的住址。
张九龄道了谢,心里明白,这种情况邮政怕也是寄不到了,只能依靠来往两地的信客。于是托人捎了一封信回去,放了张汇票,多少能帮到一点儿。本想问问近况,最后也作罢,变故和痛苦是当事人亲历,不痛不痒的安慰倒显得假惺惺。
希望王九龙自己能熬过去吧。
说来般配,彼此最艰难的时候都是孤身一人,谁也不占谁便宜。熬过去之后,有没有那个人也就无所谓了。
世人从漫长的时流里截取瞬息,放大成今生,张九龄能抓住的,也只有自己的这一瞬,亲缘,情感......他想留下的,都留不住。
去时终须去,无时莫强求。
又过了些日子,张九龄受邀去参加一个酒会,规格挺高,请了沪上有头有脸的富商政要,他并非主角,只是一个蹭酒水的背景板,坐在人群中鼓掌。
酒水是由某酒厂老板赞助的,味道确实不错,明着破费,暗着打了免费的宣传,又做了人情,怎么算都不亏。
张九龄坐在沙发上,一个人自斟自饮,在满室声色光影里像是有一个透明壳子,将他裹在里面,隔绝开别人。上海话轻细,有人来跟他聊天就顺口答音接几句下韵,一笑露出不齐的虎牙,黑眼珠圆溜溜的,十分有亲和力。
可他又是孤独的。
二楼包厢里,王九龙撩起帘子,棱角分明的脸上添了几分成熟,眉宇间再也没有那种天真烂漫的少爷气,四处环顾,冷不丁望见一张熟悉面孔,眉毛眼睛又跟记忆中不太相似。是张九龄。王九龙脑中空白了下,坐直了身子,默默盯住了,从圆窄的肩膀到捏着高脚杯的手指,一圈戒指分外显眼。
这么巧的吗......
结婚了?
他盯得认真,同行一人顺着他目光往楼下扫了一圈,在人群中落定,笑问:“这是喜欢上哪位了,说出来,我给老弟牵牵线?”
王九龙收回视线,也勾起唇角笑笑,按捺住砰砰的心跳,回道:“瞧见一人面熟,仔细看了看,发现认错了,可能就是长得像罢。”
“这个,长得像也未尝不可啊,哈哈......”
差不多所有人都清楚王少爷闹得轰轰烈烈的爱情,可惜没见着另一位主角。他强势时自然无人敢如此调侃,现在就不必顾虑他心情了,当面拿作谈资打趣。
“谁知道找不找得到。”
“哎,哪里话,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嘛,来喝酒喝酒。”那人劝酒,看着王九龙深黑的眸子,感叹道,“王少爷够稳的,跟以前......确实不一样了。”
要按从前,早该生气甩脸子了。
“哪还有什么少爷,还仰仗各位带我发财呢......”王九龙啜了口酒,自嘲道,又往楼下瞥了一眼。
他这次只是路过上海,准备转船出国,停留这几天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在这里就见到了。
他们是天生注定的缘分,这一次,不会再放手了。
TBC
终于写到了白茫茫一片真干净
两人都会长大
ps:1921年七月的上海法租界,都知道马凤英干嘛去了吧(根正苗红.jpg
感谢 Queen讷讷,xixixixi,一个我打不出ID的韩文妹子,你的老可爱,Killualq(KK),小板,素,黑茌茌,小马小马嘚嘚驾,Phenylethylamine,阿迪亚,澋,沐晞鸭,睡不醒的小方方,GaJ,独角博木,草莓牛奶喝银桑,清潇啊,north,孟花花,九九归龄龙 妹子的赞助资瓷
【祥林】小家伙(一)(abo生子)
小甜文,专注描写少爷怀娃二三事
郭爸爸的人设会有点变动(就是俗称的有点偏心),雷者请屏蔽我
不知道多长,想到哪写到哪
走你
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脑子里出现这行字的时候,郭麒麟正坐在厕所马桶上,盯着手里的两道杠发呆。
十天结束了两场巡演,连续半个月的奔波熬夜,吃饭有一顿没一顿。几场演出结束,郭麒麟的身体几乎到了极限。...
小甜文,专注描写少爷怀娃二三事
郭爸爸的人设会有点变动(就是俗称的有点偏心),雷者请屏蔽我
不知道多长,想到哪写到哪
走你
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脑子里出现这行字的时候,郭麒麟正坐在厕所马桶上,盯着手里的两道杠发呆。
十天结束了两场巡演,连续半个月的奔波熬夜,吃饭有一顿没一顿。几场演出结束,郭麒麟的身体几乎到了极限。
更不用说接下来还有一场接一场的演出在等着他,这意味着郭麒麟还要无数次地熬夜,挨饿,奔波,应酬。就在前天他还和团队通宵吃了顿烧烤,街边大排档,又不卫生又没营养的那种。后来因为吃撑了,回家还吞了三片健胃消食片。所以无论从什么角度来说,现在都不是要孩子的最佳时机。
谁料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像个不速之客,不打一声招呼,悄咪咪地就进入了两位父亲的生活。连一点准备的时间都不给他们。
想来,这个小家伙也是坚强,在自己爸爸的各种推搡和爹地的上蹿下跳的腿子活下还能顽强存活下来。
想到这里郭麒麟忍不住轻笑了一下,然后笑容又很快被收起。郭麒麟有太多事拿不准,拿不准自己的身体能不能扛得住,拿不准这么前后一通折腾后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健康,甚至拿不准阎鹤祥想不想要这个孩子。
郭麒麟很清楚,阎鹤祥是个表面传统实则内心热爱自由的人。在跟他确立关系之前,阎鹤祥独身一人过了三十几年,身边有过形形色色示好的男女omega,却始终不愿意被感情和责任束缚。直到遇见他,阎鹤祥才心甘情愿地跳进了恋爱和婚姻的坑。
但是两个人按部就班的小日子虽然甜蜜,终究和养孩子不一样。一旦负担起另一个小生命的成长,他们二人现有的相处模式一定会被打破。郭麒麟不确定,改变后的生活是不是阎鹤祥想要的。
但是郭麒麟潜意识里又觉得阎鹤祥是会开心的,快四十岁的成年人,大部分都会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孩子的吧?
郭麒麟把两道杠的小棒棒拿在手里摩挲了一阵,然后转身扔进垃圾桶。想了想,又扯了几张卫生纸把它严严实实地盖住。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阎鹤祥刚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招呼着他上桌吃饭。红烧肉裹着厚厚的一层油水冒着香气,闻得郭麒麟几乎一瞬间反胃,跌跌撞撞冲回厕所,还不忘伸脚把门踢上。
“嘿,怎么刚出来又进去啦?”阎鹤祥一边用围裙擦手,一边对着厕所门懵逼。
郭麒麟没听见,撑着洗手池干呕得涕泪横流,胃里像是被人灌了硫酸似的火烧火燎。
阎鹤祥过去敲了敲门:“少爷,你是不是吃坏肚子了?蹿稀啊?”
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回音儿,阎鹤祥抬手去敲第二下,结果敲了个空,手指头差点怼郭麒麟脑门上。
“老阎,”郭麒麟顶着一张煞白的小脸儿,脸上还有没擦干的水珠,“我今儿不想吃饭。”
阎鹤祥像是突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哟,你这是怎么了?病啦?”
郭麒麟没说话,掠过阎鹤祥径自朝房间走。阎鹤祥担心得要命,亦步亦趋地紧跟在郭麒麟身后喋喋不休:“你怎么了少爷,你有事要跟我说啊,你这样我也吃不下饭了,你……”
话没说完,突然就被急刹车掉头的郭麒麟撞了个满怀。
郭麒麟冷不丁地转身,一头扎进阎鹤祥怀里,两条胳膊也环上了阎鹤祥的腰。像个脆弱孤独求抱抱的小兔子。
突然发生的事情让郭麒麟心里一团乱麻,只想窝在阎鹤祥怀里冷静一下,寻找一下安全感。
这可把阎鹤祥吓坏了,小祖宗实在太反常了,连顶着他下巴的头发丝都没有平时软了。他捋着郭麒麟没什么肉感的后背,使劲儿压着心里的不安问:“宝贝,有什么事情就跟哥哥说,天塌下来有哥哥顶着。”
郭麒麟却答非所问,从阎鹤祥怀里抬起头:“老阎,你帮我想想,我最近喝酒了吗?吃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吗?”
阎鹤祥愣了一愣,翻着眼睛回忆了一下:“好像没有吧,拢共就聚了一回餐,烧烤那回,当时你感冒了还吃着药,我没让你喝酒。”
郭麒麟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坏了,不仅吃了健胃消食片,还吃了感冒药。
阎鹤祥低头揉揉郭麒麟的脑袋:“怎么啦,突然想起来问这个。”
“没,没什么。我最近要去做个体检,医生问的。”郭麒麟随口扯了个谎,也顾不上真不真。他脑子里还在回忆自己前阵子都吃过哪些药。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郭麒麟知道自己打心底里是期待这个孩子的。他不喜欢孩子,也不想生孩子,他甚至不喜欢自己omega的身份。但是他想给老阎一个完整的家,这个家的定义里当然也包括孩子。
但是要孩子这件事实在是件大事,要顾虑的因素太多了。郭麒麟觉得脑子有些超负荷。
除了之前郭麒麟拿出来一条一件捋好了的,他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无法忽视的,最大的忧虑。
就算他的身体能要孩子,就算老阎想留下这个孩子,可是。
“可是,我能当好父亲这个角色吗?”
郭麒麟听见自己脑海里,传来这么一句话。
TBC.
是荷尔蒙先动的手 01
— *性转文学,bt文学,雷人文学
— 大概是一个恐同臭直男变成女孩子后被另一个臭直男撩到最后没羞没躁的故事.(也可以理解为596成为人生赢家的故事)
— 无文笔行为,纯属本人无节操爱好,喜欢请三连呀
凡事都推给荷尔蒙就vans
—————————————————————————
你说这个世界多奇怪,男追女隔层山,男追男它就隔层喜马拉雅山。
关于表白这件事,你说它要说出口也不难,喜欢到了一个顶点,为他做任何事都是站在一个自愿奉献的角度,当一个极致双标。大多数关键...
— *性转文学,bt文学,雷人文学
— 大概是一个恐同臭直男变成女孩子后被另一个臭直男撩到最后没羞没躁的故事.(也可以理解为596成为人生赢家的故事)
— 无文笔行为,纯属本人无节操爱好,喜欢请三连呀
凡事都推给荷尔蒙就vans
—————————————————————————
你说这个世界多奇怪,男追女隔层山,男追男它就隔层喜马拉雅山。
关于表白这件事,你说它要说出口也不难,喜欢到了一个顶点,为他做任何事都是站在一个自愿奉献的角度,当一个极致双标。大多数关键是缺一个时机,像学生时期会靠在窗户等她走过的瞬间告诉她自己的心意,满脸通红捂着嘴外加眼波带笑,那你这事就算成了。
但是当你的告白对象急得脸红脖子粗,外加一气三蹦脚,这事就准黄。
张九龄背靠着墙防着自己的亲搭档再向前一步,后背薄薄的衬衫渗出了汗水,破锣嗓子哑了两个度,“你...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报警了。”
王九龙扶额,倒也没想到自己思来熟虑的告白计划,还是没有将直男的恐同行为考虑进去。
“师哥,不是你想的那样...”
“还想怎样啊?王九龙,你觉得这种对话是男人之间该有的正常对话吗?”三伏天里的张九龄满脸通红,咋一看像中暑了似的。
王九龙知道他一时接受不了如此大的冲击,自觉不如后退一步大家都好过,“反正我该说的也说了,我也不指望说师哥能一下子接受我,性别上的隔阂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是感情它也不是,业务上的搭档我们还是如约,如果让你感到惊恐,那今天的话你不如就当没有听过。”
他觉得再在张九龄面前呆下去也没意思,猫急了会有应激反应,他担心他的存在会导致张九龄当着他的面也来这么一下。
但是喜欢这种东西,他想,大概是不管对方是什么样的人都会持续心动。
无关异性相吸荷尔蒙,只是看一眼便无法言语的满心欢喜罢了。
那之后不当班的几天里,他都没有张九龄的消息,其他人也觉得奇怪,拉的几个群里张九龄都没有再露面。
队长私聊他问他亲爱队员的行踪,王九龙身为张九龄的专属捧哏,按道理那日常生活和交际来往那真是比亲爹还要亲。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队长不愧是队长,一表人才还慧眼识珠。
“没有。”王九龙答得心虚,“我问问,实在不行我看看他去。”
王九龙吞了一肚子的胆量,给张九龄发了个表情包过去,握着手机等了尚久也没回应,干脆拨了电话过去。
电话那头的电流声响了又响,愣是没人接,连续播了几通也没等人来接起。
王九龙急了,也不考虑前因后果,咚咚咚轻车熟路就向着张九龄家里去。新装修的公寓电梯连防磨损的挡板也没拆掉,也不知是哪一户刷的油漆,连味也没掉,一股子的塑料味。
他就想,坏了,不会是甲醛中毒吧。
指纹锁上着门,原先张九龄怕临时出事儿,装锁时特地录入了他的指纹,也从这点证明对他足够信任。
这下倒成了便利。
王九龙拉玄关门拉的小心,进门看见整个客厅像被洗劫过一样,空调还开着,整个厨房灶台堆满吃过没洗的碗。这倒是奇怪,张九龄向来是能吃外卖就绝不自己动手的人。
“九龄?...九龄。”
他听见房间的门吱呀地推开一条小缝,蒙着头的张九龄小心地探出头来,小兔子一般的眼睛红红地,看见他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
“你怎么回事?搞什么人间蒸发,我还以为你被人贩子拐了。”
“九龙啊,你听我说...”他觉得这道声音不对,师哥的破锣嗓子收成了细嗓,配上他印象中的张九龄形象,那种感觉,就像吃鸡游戏里开了变声器的大唧唧男孩。
“你干嘛揪着嗓子说话,是吸氢气吸多了吗?”他走到他面前,看张九龄像只受了惊的小动物,跟他的肢体隔着一扇门,却还是留着任他靠近的距离。
“怎么了?”王九龙终于是意识到他同平常有些不一样,单手拉门缝打算看他个究尽。
“别!”张九龄两只手拽着他的手,王九龙这才发现张九龄的手掌甚至只有他一半大。
“我变成女孩子了啦!”他泪眼婆娑,一张脸的轮廓都变得柔和,小鹿一样精神的眼睛淌着说流就流的眼泪,“你站后去,我给你看看变化,但是不许叫。”
他在王九龙高大的阴影笼罩下,绞着手指从被扒开的门缝里钻了出来。
王九龙一时间不知道该将眼睛放在哪个地方,你说放在他胸前凸起来的两颗奇怪小点上吧像个变态,放在他胯下的一片平整地方吧也像个变态。关键是变个性连身高也折叠压缩了。
“你现在这是有多高?”
“啊,我不知道。”他的声音柔柔地,原先过长的衣服都妥帖盖住了大腿,长多半截的袖子被人折叠在手里捏着把玩,王九龙都不敢猜他下面穿没穿。
总而言之,他的师哥变成了萌妹,还是很具有视觉冲击的那一款萌妹。
他和张九龄一人坐在沙发的一头,张九龄一身的白衣服宽的像裙子一样,光脚踩在木地板上露出半截光洁大腿,头发久了不剪,时间不长疯长的速度倒是快,散在脖子周围看起来的模样和女孩八九不离十。
“我现在该怎么办。”
“你要不要去医院看看?”王九龙还是不敢直视他,视线落在他那一双踩不到地的小脚上。
“去医院?去了怎么说?我原来是个男的,睡一觉爬起来发现自己的把没了。”
“那要不然等几日,说不定需要靠什么契机生活又能恢复原状了。”
“等几日,我现在生活自理都成问题了,这个样子要我怎么出门嘛。”
“有谁知道了?”
“就你。”张九龄屈着膝盖缩成一团,小小的一只惹人怜爱,王九龙有些坐不住,敲了敲脑门试图阻止自己的危险想法。
“你要担心无依无靠,要不要我过来跟你住几日?”张九龄眼前一亮,王九龙以前也不是没来蹭住过,他嫌懒,吃过的饭碗没洗的衣服也总喜欢扔给他收拾,说是当借住的劳动偿还,况且,他记得王九龙还会做烘焙。
他的算盘打的噼啪响,唯独的忌惮就是王九龙对自己的感情问题。
罢了,他本质还是王九龙的大师哥,他相信王九龙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难不成认了这么多年兄弟还能霸王硬上弓不成。
事后王九龙表示,不仅能,还挺爽。
全职保姆住进来的一刻起,张九龄往沙发一躺翘着脚舒舒服服看电视,听王九龙一边洗碗一边问他:“你就不用买一些你这个身材能穿的衣服吗?毕竟也是女孩子的身体,该买的还是要买吧。”
张九龄拉开自己的衣领低头看了一眼,“确实,还挺大。女孩子都这么辛苦的吗?”
他抱着枕头翻了个身努力勾到了手机,翻开了马爸爸的万能商城,一搜关键词便搜出一整页琳琅满目的内衣。张九龄看着各种不同的款式燥的面红耳赤,“我该怎么买啊,size好像都不一样,这都要怎么量啊?”
王九龙洗完堆积了不知道几天的碗,擦擦手过来蹲在他的面前看他的手机,“有卷尺没,你拿着量一下。”
他拉着卷尺在自己身上比划,手忙脚乱的,卷尺和胸间留的空隙并不多,缠的紧了,像起了塑身效果,薄薄的衬衣生生勒出了雪峰的沟坚与酥软的形状。手足够大的人,或许可以尝试一手掌握。
“你你你你能不能帮帮我,我不会...”张九龄跪在沙发上,丰盈的大腿正对着他,被拉扯过的领口比原先要低,他觉得按他站起来的身高,应该能将大好春光一览无遗。
跟张九龄一起生活对于自己大概不是一件有益的事情。
“你转过去。”他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用卷尺去围他的外圈,呼吸洒在他露的白净的脖颈上让他有一种从后拥他的冲动。张九龄也不好受,他不知道女孩会比男孩更敏感,不管是从后而来的气息还是来自胸前异物的触碰,都让他浑身冒鸡皮疙瘩。
“这样应该有..D了。”
“哦..你觉得什么颜色好看?”张九龄问出口后想给自己来一巴掌,这是能随便问对自己可能存在图谋不轨意图人的问题吗?
“那就...粉红色?我看这个蕾丝的就挺好。”
然后他的胸膛正中张九龄一脚,“滚!”
连吼人都奶声奶气的,可爱。
TBC.
LOFTER一切都还好哈~
大家,在?
收到好多私信关心我们,感动中。目前我们一切都安好哈。
也请大家安安心心的玩耍,关注你喜欢的创作者,热情的给他们小红心小蓝手!
还是老规矩,有什么情况我们会自己跟大家说的,没说之前,都一切照旧哈。
我们会尽力的,拼命的保护好LOFTER,给大家提供更好的服务和体验的!
大家一起加油!
大家,在?
收到好多私信关心我们,感动中。目前我们一切都安好哈。
也请大家安安心心的玩耍,关注你喜欢的创作者,热情的给他们小红心小蓝手!
还是老规矩,有什么情况我们会自己跟大家说的,没说之前,都一切照旧哈。
我们会尽力的,拼命的保护好LOFTER,给大家提供更好的服务和体验的!
大家一起加油!
【龙龄】小骗子(二十八)
28
睡下不久,张九龄就起了烧。
淋了大半天的雨,又经历了激烈的情事,大悲大喜之下心神动荡,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何况他身子本来就不壮实。
这一烧,烧到了三十九度,水银计都快看到头了,人也昏沉沉的,黑眼珠初生奶猫似的,手指揪着王九龙衣角不放。深更半夜不好请医生,王九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在家里有退烧的药,给张九龄碾碎了喂进去。
药很苦。
张九龄撑起眼皮,哑声道:“我想吃糖人儿。”
这时候到哪找糖人去,摆明了小孩撒娇的无理取闹,王九龙跑到书房,找到了之前放着的西式硬糖,水果味的夹心,张九龄腮帮子鼓鼓,裹...
28
睡下不久,张九龄就起了烧。
淋了大半天的雨,又经历了激烈的情事,大悲大喜之下心神动荡,铁打的人也扛不住,何况他身子本来就不壮实。
这一烧,烧到了三十九度,水银计都快看到头了,人也昏沉沉的,黑眼珠初生奶猫似的,手指揪着王九龙衣角不放。深更半夜不好请医生,王九龙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好在家里有退烧的药,给张九龄碾碎了喂进去。
药很苦。
张九龄撑起眼皮,哑声道:“我想吃糖人儿。”
这时候到哪找糖人去,摆明了小孩撒娇的无理取闹,王九龙跑到书房,找到了之前放着的西式硬糖,水果味的夹心,张九龄腮帮子鼓鼓,裹着糖睡了。
折腾了大半宿,快天明的时候,王九龙才抱着枕头眯了会儿。张九龄毕竟年轻,烧退下去,也就没大事了,睁开眼睛,看他熟睡的模样,伸指虚虚描画了一圈轮廓,收回手,又慢慢往被窝里缩了缩。
日子又回到了正轨;抑或从无偏正之分,一开始就是错的,只不过被当成了对的。
无法拒绝,稀里糊涂又搅合到了一起。张九龄还是变得沉默寡言了些,时常发呆,望着王九龙背影,很难说眼神中究竟藏了什么,破灭的爱,带着亲情的渴望。
春天很快就过去了,天气渐热,路旁树荫繁郁,洋槐花香气飘荡,养蜂人背着蜂箱,赶着蜂儿,做今年的槐花蜜,供给富贵人家。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不外如是。
栾云平搬了出去,自己在外赁了一间屋子,在大学教书,年轻的学生们都要尊一句先生,偶尔回来指点一下,也没有之前大段时间相处的机会。洋楼里的人越来越少,自鸣钟一圈一圈走过,不留足迹,京城的局势却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也只是相对一部分人来说,大多数顺民并不在意。
任谁和谁斗得天昏地暗,只要城不破,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一样的难熬,一样的妖声妖势奔走。
张九龄开始有意识地为自己攒钱,南城的三间瓦房租了出去,一些家当也拿到典当行押了,换成散钞藏起来,缝到一个布兜里。
五月的天是蓝色的,紫禁城恢弘而壮丽,纪念着几百年前王朝建立时的意气风发,子孙后代却已经不在此居住了。张九龄回了南城一趟,碰见一个熟人,非要送他点东西。
然后就被抓到了警厅里。
王九龙来接人的时候,还以为犯了多大的事,贩卖烟土之类的,一问,顿时无言,被张九龄的运气震到了。
街上又开始闹学生,麻花辫,蓝布裙,中山装,不同于往日三三两两的小打小闹,几乎占了一条街,举着横幅和字纸,年轻的面庞涨得通红,像一股蓬勃的时代洪流,浩浩荡荡向前奔涌。
进步青年振臂高呼,拿着宣传册,在街边演讲,慷慨激昂,痛陈二十一条,国家之危难。
“誓死力争,还我青岛!”
齐刷刷爆发的呐喊直入云霄,如风雷,有摧枯拉朽之势,集体的威势大到令人侧目,张九龄提着两只小兔,好奇地多看了眼,捡起一份宣传单,勉强能读明白,是巴黎和会外交失败,要求严惩卖国贼,抵制日货,收回青岛。
巴黎他知道,栾云平讲过,还有什么工人运动。
但是巴黎和会......
跟升斗小民无关。他正准备绕路回家,前面突然起了骚乱,几个学生被抓了,群情激奋之下,很快演变成了一场见血的冲突,张九龄作为吃瓜群众,因为相貌像学生,无辜被捕。
但他又不是学生,压根没有这份象牙塔里的莽撞无畏,也融不到一起去,泾渭分明地隔离开。期间也有人宣传理念,被他挡回去。
监狱里光线昏暗,通风亦不好,陈年的腐骚夹杂汗臭,混合成一种无望的气息。张九龄穿着长衫,坐在干草上,发梢跳着一缕光,像个落拓文人。
一个男学生观察他良久,忍不住冷嘲热讽:“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国家危亡,若是人人都像你这般麻木不仁,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张九龄安抚着兔子,抬眼扫视,定在他身上,嗓音微哑,问道:“你的家人在这里吗,他们是不是也算麻木之人?”
“自然算,我辈要做的,就是唤醒他们。”男生皱了皱眉,观张九龄外貌衣着,应该是和他们差不多岁数的年轻人,怎么说起话来这么老气横秋的。
“但是你的吃穿住用,都依赖于这些你瞧不上的麻木之人。”张九龄很明白,面前这群学生,不说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像他这样的出身,十二三岁就该学一门手艺,到社会上谋生活,活得毫无交集。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们一样,除了理想,什么都不用想。可能要养家糊口,可能要照顾孩子,每天都不闲着,这些事会让一家人饿死。”
这些碌碌无为的,胆小怯懦的,麻木不仁的普通人,才是社会的基础,被固定在各行各业的角色里,承担自己的那份责任。
“所有人都这么想,国家还有什么希望。”男生瞪起眼睛,不同意他这套说辞,“改换天地后,才有真正的稳定,否则都是苟且偷安,早晚有一天会面临更严峻的情况。等到亡国灭种,就来不及了。”
他说的话不无道理,张九龄点点头,没反驳:“所以才需要你们,走在前面引路,我们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提供帮助。但人是活生生的,不是功劳符号。”
鲜血谱写的是牺牲,不是理所应当,更不是被迫献祭。
男生还要说什么,被同行的人制止了,小声说:“他跟栾先生说的一样......”
“栾先生?”张九龄耳朵很尖,栾这个姓并不常见,他认识的只有栾云平。
他不是学经济的吗,怎么掺和进政治运动了。
还没等聊几句,狱警哗啦啦打开锁链,问道:“哪个是张九龄?你可以走了。”
王九龙站在门口,西装革履,明显是从公司赶过来,见张九龄出来,先检查了遍有没有受伤,才怨念道:“你明天就跟我去上班吧,当个秘书,省得到处乱跑,让人担心。”
自从上次小骗子的反常举动,王九龙就安排了个人跟着,看他都去了哪里——也没什么发现,正准备撤掉,就出了这档子事。
“你怎么知道我被抓了?”
“我掐指一算,你今天要倒霉。”王少爷随口找个理由搪塞过去,目光不住在他胸前打转,碍于光天化日,不能上手揉一把,“怎么这么大了,里面是什么?”
随着呼吸轻轻起伏,丰满又柔软,让人一看就满脑子黄色废料。
张九龄一愣,从衣服下拿出两只小兔子。
一灰一白,不过一拃长,圆滚滚的,据说是今年刚下的崽,都拿去送人了,养大了可以吃肉。张九龄拎着两只兔耳朵,有点拿不定主义,养是可以,真舍得吃么?偷人家鸡的时候倒没这么多顾忌,总归是自己养大了有感情。
王九龙一瞅这花色,觉得也算天意,怂恿他:“养吧养吧,反正不费什么,喂点菜叶子就行了。”
话锋一转:“我倒是想吃另一个小兔。”
张九龄对他的黄腔已经开始免疫了:“做梦去吧你。”
上了车,张九龄想起里面关着的那些学生,虽说自己生于微末,但也狐假虎威,蹭上了王少爷的权势,才能这么快离开,他们就不知怎么样了,问道:“上面会怎么处理?”
“能怎么样,关几天放出来,思想教育一下。”王九龙拍了拍他大腿,示意放心,“没有哪个政客会傻到对学生出手,但凡出了什么事,名声再也别想好了。”
学生闹腾得再厉害,也是手无寸铁,威胁不大,况且有舆论支持。
“栾哥好像也插手了这事,你知道吗?”
王九龙摇摇头,这个他真没听说,但是他们这样的人,沾手政治是很危险的。外国还可流放或逃亡,放在国内只有一个死字。只好道:“别担心,他有分寸。”
张九龄望着车窗外,忽然扭头打量起王九龙,栾云平是留洋学者,郭麒麟也在国外求学多年,年前才回来,可见对学业的重视。王九龙这个年龄,正当是在大学里,就像今天这些年轻学子一样,结果好像一直无所事事?
“我一直想问,你怎么没去留洋?”
“家里就我一个后人,怕跑远了,不安全。”王九龙给了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没一秒,暴露纨绔本性,“我也不想上学,身为少爷,不吃喝嫖赌岂不是不务正业?”
“......”
说的好有道理,竟然无法反驳。
第二天张九龄就谋了个职位,监督少爷上班去了。张秘书一来,王少爷工作动力确实增加了,但有时也会降低,得好一会儿平复。
比如小秘书弯腰给他倒咖啡,西装裤剪裁合体,勾出腰臀,紧绷绷裹着屁股。
比如喝水弄湿衬衫。
终于有一天,办公桌也没幸免。可惜拉了帘子,什么都看不见。
除了不正经,王少爷也有正经的时候——由不得他,学生游行引发的连锁效应,大规模的工人罢工,商人罢市,并且蔓延到了全国许多城市,经济受到影响,买办和工厂主也得紧张起来。官场上暗流涌动,指不定明天谁下台。
张九龄瞧着这一切,像看一场镜花水月的幻梦。
换了夏衣,春天正式告终了。这年的夏天分外长,暑气溽热,屋里放多少冰块都没用,黏腻而焦灼的热气从脚心直冲到天灵盖,路边的野狗都趴着,懒得动弹。
傍晚小摊贩推着车出来,卖的最好的是冰镇的绿豆汤和酸梅汤,小铜铃一撞,仿佛碎冰哐当;其次是大碗茶,晾凉了,飘着旗子,摆在路边。
天边的云是红色的,嵌着金边,粉色和蓝色的天镜一尘不染,仿佛白玉京跌入人间。
往来人群熙攘,他独自一人穿过街巷,影子在夕阳里漫行。王九龙有别的约,晚饭并不回家,其实不必明说,张九龄也能猜到,是某某家的小姐,王夫人认定的儿媳人选,隔一段时间便会见一面。
富家子弟终于显露出冷淡,天天待在一起,似乎也腻了。
张九龄算着这一天,并没有觉得意外,王少爷喜欢的,是那个与众不同的他,而不是现在予取予求的普通人。他打开大门,于妈在围裙上拍拍手,问他想吃什么。
“太热了,我不想吃。”
“怎么能不吃呢,我给你弄个凉菜吧,多少吃点儿。”
于妈念叨着,下厨去了,张九龄就到院子里打开笼子,把两只兔子放出来。一灰一白毛茸茸两团,压倒在一起,长耳朵竖起,倒也亲人,可以抱在膝盖上撸毛和圆屁股。于妈没事给清理涮洗一番,洗掉兔骚气,更适宜上手。
——就是个子长得快了些,吹气球似的,尤其是白色的那只,沉得像一头小猪。
王九龙原本提议叫元元和楠楠,取他俩小名,被张九龄啪啪敲醒,这些猫啊狗啊,寿命不长,到时间就走了,傻子才起对方名字,堪比扎小人。最后按着毛色和体型,不怎么走心地起了个小黑大白,听起来就爹不疼娘不爱。
这两只说不定能弄走。
蹲的久了容易脚麻,张九龄站起身,忽然觉得腹部钝痛,一跳一跳的,并不剧烈,却难以忽视。回屋脱了衣服一看,果然有一星点暗红血迹,他知道是药物的副作用,也预感很快就可以停药。
王九龙已经不再说孩子的事了,晚上也没回来。
TBC
猜猜王少爷干嘛去了
时间线的设定比金缕衣还靠前一点,角度从家国移到了个人身上,回归一开始的主线
感谢 吴世勋未公开女友,小板,自然与您不见不散,风停藤停铜铃停,阿迪亚,黑茌茌,念作香,addddd,可爱他了,澋,盖儿~,谢小姐的娜先生,歇,一个接地气的珠圆,百无聊赖的小企鹅 妹子的打赏,您破费辽
【九辫】暗花(一)(黑道AU)
🌸黑道强制爱(?)
🌸发文200纪念
🌸爱属于他们 ooc属于我 勿上升真人
暗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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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宅男作家张云雷来说,出门往往需要提前两天计划。但是当他第三次打开自己家的冰箱空空如也的时候,他还是选择穿上自己那件风衣。现在是秋天,他穿一件风衣围一条围巾就能出门,鼻梁上再架上金丝边的眼镜,这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他的活动范围并不大,高档小区紧邻着一个小型的CBD,负一层的生鲜超市已经足够满足他所有的需求。他推上购物车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儿从他边上跑过,身上算不上干净,在这块并不多见。...
🌸黑道强制爱(?)
🌸发文200纪念
🌸爱属于他们 ooc属于我 勿上升真人
暗花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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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宅男作家张云雷来说,出门往往需要提前两天计划。但是当他第三次打开自己家的冰箱空空如也的时候,他还是选择穿上自己那件风衣。现在是秋天,他穿一件风衣围一条围巾就能出门,鼻梁上再架上金丝边的眼镜,这会让他更有安全感。
他的活动范围并不大,高档小区紧邻着一个小型的CBD,负一层的生鲜超市已经足够满足他所有的需求。他推上购物车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儿从他边上跑过,身上算不上干净,在这块并不多见。
“诶。”
张云雷回头懒洋洋地喊,“你尽管跑你的,但是我只要喊一声,门口的保安就能立刻把你逮回来。”
小男孩儿的背影僵硬地停了一下,他回过身走到张云雷面前,脸上还带点倔强,灰扑扑的:“你叫我干什么。”
张云雷随意地倚在购物车上,冲着他摊开手:“钱包还我。”
“我没拿。”
“是吗,那我只能带着你去警察局了,我想想两个钱包五千块钱够不够刑事立案?”
“什么两个钱包!”小男孩儿涨红了脸,从身上摸出 一个绿色的钱包,“我只拿了一个!”他像扔烫手山芋似的扔到张云雷手里,放了就想跑,刚跑出去两步后面又响起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
“回来——”
小孩儿的腿都要软了,但是脾气犟,还是臭着一张小脸走过来,“干什么!我真的只拿了一个!里面的钱我也没动。”
张云雷从自己的钱包里把现金抽出来放在手上数,他一边数一边抬眼看一眼面前的小孩儿:“多大了?”
“十六。”
张云雷打量他一眼,数钱的手停了一下:“矮点。”
小孩儿翻了个白眼,又不敢走。张云雷接着数自己手里的现金:”十六岁不读书,出来偷东西,你爹妈呢,不管你吗?”
小孩儿低下头,拨弄他脏兮兮的手指甲:“我没爹没妈,不偷钱不偷东西就要饿死。”
“但是你这幅模样在这里晃悠,保安早就盯上你了,他们不逮你逮谁?刚刚你要是跑到门口就会直接被门口守着的保安摁下送去警察局,想进局子?”张云雷把手上的现金和一张名片递给他,“这里是两千块钱,拿着这张名片去上面的地址,他们会给你一份正经事情做。”
小孩儿看着厚厚一沓现金不敢接,将信将疑地看着张云雷的眼睛:“你为什么要帮我?”
张云雷还是那副慵懒的样子,他吹了吹指甲:“因为大爷我今天心情好,也因为大爷那儿缺个打杂的。听懂了吗,快滚。”
小孩儿从张云雷手里接过钱,说着就要鞠躬。张云雷用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肩膀,“我还没死,别鞠躬。“
目送小孩儿离开超市,张云雷从自己兜里找出一张湿巾擦了擦手。仿佛刚刚那个小插曲没有发生过,他神态自若地推过手边的购物车,给进门时碰到的售货员回了一个微笑。
#
昂贵的蔬菜新鲜水灵,他们大多在前一天的下午在新西兰被采摘下来,然后空运到这里,以最漂亮的模样卖出比外头贵出十几倍的价格,但是这里的客人愿意为它买单,比如张云雷,他不善于做饭,但很乐意享受挑菜的过程。当他把一瓶牛奶放进购物车里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清上头的来电显示的那一刻,张云雷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他在此刻不像刚刚那个翩翩公子,他面目有些狰狞,把手机高高地扬起来,在要砸下去的一瞬间停下手按了接听键。
“喂。”
“你不在公寓。”
对面的语气很笃定,像是就在不远处看着他。张云雷平白升起一股子烦躁的情绪,他的语气很冲:“又是哪个小弟在替你看着我,今天是董九涵还是董九力?”
“张云雷,你在哪儿?”
“关你什么事。”
“我来接你。”
张云雷挂了电话,响亮地骂了一句脏话,边上的贵夫人和年轻白领纷纷侧目看他。张云雷收住了声音,他拉松了自己的围巾,恶狠狠地把那瓶牛奶放回了货架上。刚刚的电话像是往他这潭水里丢了一块石头,漾开了全部不应该存在的涟漪。
他结账的时候选了送货上门,工作人员在这见过不少风度翩翩的先生,但像张云雷这样年轻英俊的并不多见。她热情地把单子往前推了推,“您留一下地址和希望送达的时间哦,我们将为您替换最新鲜的日期。”
“三天之后吧。”张云雷在日期上打了个勾。
“七天。”身后突然多了一个声音,低沉好听,但是在响起的那一瞬间张云雷就握紧了自己的拳头。
张云雷把单子重新递给了工作人员:“就三天,谢谢你。”
他转身,身后的男人和他一般身高。穿着黑色外套,里面是白色的内衬。不知道从那里回来,似乎是刚剃了鬓角,头发短的很。
男人看上去也是俊俏帅气的,引的服务员小姑娘纷纷侧目,她在心里嘀咕,面前这两人还是不一样的帅气,黑衣服的那个总是多些成熟的稳重和不易接近的冰山气息。
但是张云雷看着他的脸上实在不算好看,说出口的话也冷冰冰的:“又要做什么。”
“五哥死了,也就是你五叔。”杨九郎对他这个脸色倒是习以为常,自顾自地牵上他的手往外走。张云雷挣扎着想逃,但力气远比不上他,手都被杨九郎捏红了。杨九郎压低了声音,“你别动,手掌碎了三个月不能写东西了。”
“你捏碎好了。”张云雷硬着脾气说,他的风衣被秋风吹开了。杨九郎停了下来,松开了他的手,转为给他扣上风衣的扣子。
“你别想着逃,北京就那么大,到哪儿我都能把你逮出来。到时候你就别想再住在外面了,大宅的房间早就给你准备好了。”杨九郎话里头夹着刀,但是脸上和手上都温柔得紧,漂亮的手把扣子一颗一颗扣上,“我还听说,二哥的病情又重了,他现在能叫出你的名字吗?”
张云雷皱起了眉头,咬着牙说:“你休想动我父亲。”
“我当然不想了,二哥是所有哥哥姐姐里对我最好的一位。”杨九郎把张云雷收拾齐整,突然扣上了张云雷的后脑,他的吻总是带着侵略性,也不着急撬开张云雷紧闭的牙关,唇瓣走过一回,权当已经检查完毕。
“而且他的儿子——”
“闭上你的嘴!”张云雷甩开手,拉开面前那辆迈巴赫的车门坐了进去。杨九郎眯着眼睛看了他好一会儿,嘴角勾起来一点儿。董九涵给他拉开另一边的车门,杨九郎迈步走过去,董九涵在他经过的时候压低了声音。
“刚刚那个小孩儿去堂口了。”
“给个干净的,别让张云雷知道。”
迈巴赫缓缓启动的时候杨九郎看张云雷,漂亮的脸上还是那副狠极了的样子。但是这挡不住他诱人,杨九郎十分深情地开口:“我很想你。”
“我也很想你。”张云雷扭过脸看着他,眼睛紧紧地盯着杨九郎。
“我在想你什么时候死。”
【九辫】同心锁(二十二)
恶霸X小哑巴
一见钟情 ABO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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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预警 甜掉牙预警 团宠预警
小🚗预警 (其实也不算?)
张云雷拽住他的衣袖——这事是瞒不住的。
22.
小哑巴那日比杨九郎更早上床,脱下外衫的杨九郎撩开床幔,身上只穿了件薄纱的坤洚泪眼朦胧地瞧着他。乾离的手腕一僵,他的嘴唇抖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辫儿.....辫儿啊。”杨九郎红着脸用被子将张云雷裹好,磕磕绊绊地说,“你、你莫要着凉了。”
呆子。张云雷咬了咬下唇,他捧起杨九郎的脸...
恶霸X小哑巴
一见钟情 ABO背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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架空预警 甜掉牙预警 团宠预警
小🚗预警 (其实也不算?)
张云雷拽住他的衣袖——这事是瞒不住的。
22.
小哑巴那日比杨九郎更早上床,脱下外衫的杨九郎撩开床幔,身上只穿了件薄纱的坤洚泪眼朦胧地瞧着他。乾离的手腕一僵,他的嘴唇抖得厉害,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辫儿.....辫儿啊。”杨九郎红着脸用被子将张云雷裹好,磕磕绊绊地说,“你、你莫要着凉了。”
呆子。张云雷咬了咬下唇,他捧起杨九郎的脸,要他非看他不可。
杨九郎的目光躲闪,小哑巴就跟着他晃头晃脑,小两口你追我赶,倒像是玩起了猫捉老鼠的游戏。香香软软的小妻子不悦地皱起鼻子,杨九郎自暴自弃地闭上眼睛,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
“辫儿,你别招我,我这......唔......”
嘴唇被另一人含住,杨九郎被惊得张开嘴唇,小哑巴撬开乾离的牙关,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再忍就不是男人。被撩拨得晕头转向的杨九郎扣住张云雷的后脑,他勾住坤洚的舌尖,一把搂过小哑巴的细腰。
小哑巴被亲得没了力气,他轻轻捶了捶杨九郎的胸口,软绵绵的力道令房中的沉香气味变得更加强势。唇边的银丝被乾离吻去,小哑巴气喘吁吁地倒在杨九郎的怀里,哼哼唧唧地去扯杨九郎的裤子。
这可不行。乾离狼狈地向后躲去,他顾忌着小哑巴的身体和他腹中的孩子,多一步都不敢越界。
可向来在房事上害羞腼腆的小哑巴今天却像是转了性,他像是认准了杨九郎不舍得让他受伤,手上的动作更加放肆起来。
裤子到底还是被小哑巴脱了下来,温暖的口腔将那物包裹,杨九郎爽得仰头骂了句脏话。坤洚笨拙地吞吐,乾离的喘息变得粗重,杨九郎摸了摸小哑巴的发,示意他躲开。可后者却不听他的,反倒张大嘴巴,将它含得更深。
如果吞下去的话,他们会不会有宝宝?
单纯的小哑巴仰头咽下口中的腥味,眼眶湿漉漉的。杨九郎被他惊得说不出话,乾离连滚带爬地去寻了条干净的帕子,他仔细地擦拭着张云雷的唇角,耳尖都红透了。
杨九郎怜惜小哑巴,他将坤洚温柔地放倒在床上,男人的手掌圈住小家伙,小哑巴哼哼唧唧地在夜里交代了出来。
乾离将累极了的坤洚拥入怀里,睡意袭来,钻进杨九郎胸膛的小哑巴轻轻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流下了一滴泪。
第二天。精神百倍的杨九郎随着杨父入了宫,朝中的大臣面带愁容,听他们言语中透露的意思,这些年的太平日子,兴许是要到头了。
“听闻钦天监夜观天象,上了好些折子上去,也不知是福是祸啊。”
“唉,我看这仗啊,怕是......”
“怕是什么?”
一个温润的男声从背后响起,众人立即噤声,纷纷躬身行礼。
“拜见太子殿下。”
身着朝服的郭麒麟让他们起身,不必拘谨。杨九郎随他们直起身子,乾离站在杨父身边,听太子和朝臣们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身边的随从凑到郭麒麟的耳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郭麒麟闻言皱起眉,表情严肃。
“九郎。”太子沉声道,“你随我过来。”
“是。”杨九郎低下头,恭敬地跟在郭麒麟身后离开。
角落僻静无人,郭麒麟在确保不会被发现的情况下,终于能够放松下来。脱去沉稳的外衣,郭麒麟在好友面前,难得地露出孩子气的一面。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难。”郭麒麟疲惫地呼出一口气,“一万双眼睛盯着我,恨不得把我揉碎了,看看我到底有多少马脚能让他们抓了去。”
杨九郎自然知道郭麒麟的难处,他将怀里的东西递给郭麒麟,那是民间的小玩意儿,他们小时候总会偷偷藏到假山后摆弄这些。
“谢了。”郭麒麟心里感动,珍惜地将它收进怀里,太子冲从小便同他一起长大的随从使了个眼色,一个不算轻的木箱被人抬了过来。
“这是......?”杨九郎疑惑道。
“话本,听说嫂子爱看这些。”郭麒麟答。
“你消息可真够灵通的,你从哪儿搞来这些的?”
“我朋友写的。”
“你哪个朋友?”
“姓范的那个。”
“哦哦哦!是他啊。”
杨九郎感激地拍了拍郭麒麟的肩膀:“够意思。”
郭麒麟摆了摆手,说这没什么。雪花落在肩头,太子的表情变得沉重起来,他看向自己的兄弟,杨家的独子,轻轻叹了口气:“不过九郎,正如他们所说的,这仗,怕是躲不过了。”
保家卫国是本职,要他上阵杀敌,杨九郎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胸腔中的男儿热血也跟着燃烧起来。可他放不下,杨九郎放不下张云雷。
不知是怎么了,他每天悉心照料的小公子竟日渐消瘦,好不容易养出的肉也掉了不少,杨九郎心疼极了,哄着他多吃些东西。
“怎么了?不合胃口吗?”
心中藏着事的小哑巴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他就是不想吃。张云雷的身子本就弱,这样下去可不行。杨九郎的语调又软了一度,他尝试着换了个思路接着哄。
“辫儿,再吃一点吧,宝宝也要吃啊,听话,再吃几口。”
这句话似有奇效,小哑巴闻言立即端起饭碗,闷声咽下一大口米饭,杨九郎松下一口气,乾离低下头,认真地帮他挑着鱼肉,可等他再抬起头时,却发现小哑巴哭得鼻头都红了。
这可把杨九郎吓坏了,他连忙夺过瓷碗放到桌上,搂过张云雷的肩膀问他怎么了。小哑巴打着哭嗝,摇头不答,杨九郎以为是他身子不舒服,起身便要去叫人。
张云雷拽住他的衣袖——这事是瞒不住的。
小哑巴咬了咬牙,颤着指尖在杨九郎的掌心写下了压在他心中多日的秘密。
对不起。小哑巴低头攥紧衣衫,眼泪啪嗒啪嗒地砸在手背上。真的对不起。
杨九郎先是一愣,随即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小祖宗,你可吓死我了。”
乾离捧起坤洚的脸,小孩哭得厉害,他小声抽泣着,杨九郎俯下身,怜惜地吻去小哑巴睫毛上的泪:“辫儿,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能察觉到你的情绪,对不起,没错,我爱我们的孩子,但我更爱你。”
“张云雷。”杨九郎坚定道,“我更爱你。”
杨九郎擦去坤洚脸上的泪水,真诚道:“辫儿,原谅我,好吗?”
青梅味道从张云雷的手腕处散开,男人温柔而又强势,他一把撕去那纠缠着坤洚的不安,泪水染湿衣衫,小哑巴终于放下顾虑,他扑进杨九郎的怀中,痛快地哭了一场。
当晚。
脱掉全身衣物的小哑巴弯腰去翻找东西,试完水温的杨九郎一转过身,身下的东西就与小哑巴的身体无缝贴合了。坤洚觉得有什么又热又硬的东西抵在了他的身后,小哑巴不舒服地动了动浑圆的屁股,又轻轻扭了几下。
禁欲多日的乾离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杨恶霸脱下裤子,将大衣往小哑巴身上一拢,搂着他的单薄的身体又摸又亲,过了一阵后才慢慢地顶了进去。
杨九郎心里记得他对张云雷的承诺,他浅浅地戳弄着,不敢用足力气。过于温柔的动作惹得小哑巴更加难耐,坤洚塌下一把腰,他咿咿呀呀的,主动吞进了不少。杨恶霸稀罕得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小哑巴眼中含着水雾,扭头去寻杨九郎的唇。
宝宝,坤洚握住乾离的手放到自己的小腹上,轻声喘息着。
九郎,要宝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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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两个时辰后。
杨恶霸打横抱起使不上力气的小哑巴,踏出房门对院中等待的奴仆说道:“你们不要靠近浴桶,换下来的衣物也先不要碰。”
下人们低着头,恭敬道是。杨恶霸看着院中的积雪,他停住了脚步,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杨恶霸搂紧了怀中脸色潮红的小哑巴,又红着耳尖补充了一句:“......咳,算了,那屋子还是别进了,我明日再来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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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24/N+双更的猛男报道!之前评论区有姐妹问我是小表情收割机吗?我真的笑到捶床,因为之前有姐妹和我说不是不想评论,就是不知道要回复什么,其实姐妹们回什么都好,哪怕是一颗小心心都能让写手原地复活!(落泪)
(紧张·探头.jpg)那、那今天猛男能得到好多好多的评论吗?小花也行(声音逐渐微弱)
不争春(二)
纯祥林非abo可生子文学,破镜重圆,三年抱俩。
彼此都是火葬场,没谁比谁更省心的别扭爱情故事。HE。
伪现实向勿上升 小连载 前章见合集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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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往昌平去,高筱宝坐在副驾驶和杂志拍摄方的工作人员反反复复确认一些细节,余光瞥见后座的一团黑色动也不动,骤然降低了声量。下雪的天总是亮的昏沉,像潦潦草草未经涂抹的色块,照不亮远处高楼的鸦黑。
郭麒麟睡不着,只是垂眼看左手无名指指根上的一个微微凸起的小红圈,是昨晚路边那支烟燃尽后的烫伤。现在他的腰还隐隐作痛,早晨在卫生间他专门掀开衣服看了一眼,有几个发青的指印,他哥哥手劲真不...
纯祥林非abo可生子文学,破镜重圆,三年抱俩。
彼此都是火葬场,没谁比谁更省心的别扭爱情故事。HE。
伪现实向勿上升 小连载 前章见合集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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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往昌平去,高筱宝坐在副驾驶和杂志拍摄方的工作人员反反复复确认一些细节,余光瞥见后座的一团黑色动也不动,骤然降低了声量。下雪的天总是亮的昏沉,像潦潦草草未经涂抹的色块,照不亮远处高楼的鸦黑。
郭麒麟睡不着,只是垂眼看左手无名指指根上的一个微微凸起的小红圈,是昨晚路边那支烟燃尽后的烫伤。现在他的腰还隐隐作痛,早晨在卫生间他专门掀开衣服看了一眼,有几个发青的指印,他哥哥手劲真不小,让他根本没来得及随酒精断片,就被撞得支离破碎,昨晚所有一切都记得清晰明了,包括对话框里那几条女人发来的消息。他又想起阎鹤祥微信里那张女人的照片,带着一种美艳的凌厉,熨帖的工作装,标准完美的八颗牙笑容。
是他哥哥喜欢的真实理想型。路灯的霓虹光打在郭麒麟脸上晦暗不明,可惜自己要工作,不然今天就能把戒指还给阎鹤祥。铂金的素戒是前年买的,暗处的镜头无处不在,好在他们俩都没有戴首饰的习惯,那一点儿遗憾也就留给彼此心照不宣,现在也没了用武之地。
怎么就分了手了呢?杨九郎半个月老半个调解员,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句话颠来倒去问了几遍。
郭麒麟也回答不了他,只是又空手点上一根烟。这两年他专注事业疲于奔命,阎鹤祥应付家里心力憔悴,见面匆匆又分离,梦里都难得安定。其实他们之前也都约定过要理解对方,青年演员繁忙花开后总要有歇息的年月,大龄单身汉也肯定有成家立业的交待,他们总要是在一起的。只是太理解过头的人难免容易相互亏欠,就像郭麒麟在庆功宴的地方正正撞见了阎鹤祥被女人扑进怀里,阎鹤祥在高筱宝车上看见了郭麒麟新签下的五年经纪约。
“哥哥,合着这就是你跟我说的没正眼瞧过的相亲。”
“‘合约期间保持单身’,您也是真能觉得我能耗得起。”
“不是没有过好时候,哥哥,是你说不行。你真当我非要在圈子里头找刺激玩儿票,还是寻什么演员艺术家身份呢。”郭麒麟红了眼睛几乎口不择言,“外边儿风言风语从小到大我听惯了,你甭觉得我真是蔫儿花了。富二代恋情,奉子成婚,老少恋,不求上进在家做寄生虫,更过分的我都听过,是你觉得我......”
“郭麒麟,你别任性,你还年轻。”
“你从来没想过要和我走到底。”
“我二十二了,阎鑫。”
他是个特爱复盘的人。车的颠簸又碰撞出伤口的疼痛,烫伤的部位没抹药,昨晚他死死环住阎鹤祥的后背,还是不可避免的破裂流血,又重新长出了一个不规则的水泡。小少爷皱着眉缩了缩手指,他最娇气的地方大概就是怕疼了。说出来没人信,他当演员的日子里没少吃过苦受过伤,爆炸失误后惊心的痛感落在眼旁,他也只是愣愣的看着地上几点血,安慰人家没什么大碍。
那晚上王惠给他打电话难得动了火,说跟谁拼着命在外头遭罪呢,早知道你这样儿都不能放你出去,咱们家不差你这份钱。小孩儿盘腿在酒店床上低低应了几句,嗓子口有点儿发涩。
“儿子,叫你声少爷就有个少爷样儿,甭真当自己无名卒。不至于。”他妈说的气话和阎鹤祥一样,他听完这句笑起来安慰他妈,您放心吧,我有数呢,就是看着吓人,您怕什么呢。
阎鹤祥当时就是卡着最后一句话的尾音儿刷开了郭麒麟的房门,胸口还藏着一口来不及喘的气,眼里是长途跋涉的疲惫。他哥哥定定的站在门口看他,最后落在那块儿白纱布上。郭麒麟电话那头王惠的声音还在絮叨,北京飞这儿得十一二个小时呢。小孩儿脑子里糊里糊涂想,胸口空了一瞬,眼泪毫无预兆的落下来。
阎鹤祥进来低着头第一句问他,“怕不怕?”
第二句的时候就轻轻碰了碰他脸上的纱布,“我都来了,甭怕。”
小少爷扯了扯嘴角,怎么能不怕呢,谁来了也怕,怕的也不止这些。
“大林,那边人家说今儿拍摄有高架子上的,你成吗?”高筱宝捂着手机转过来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是知道郭麒麟恐高的。“不行就让人家给去了这组。”
“多高?”
“四五米,在外景棚子里。”
“......没事儿。”郭麒麟闭了闭眼睛,“安全措施到了,甭让人家为难了。”
后半句他本想说“上次节目更高的我也经历过”,听起来太像诉苦,郭麒麟动了动喉头又咽回了肚子里。
**
同一个目的地区,阎鹤祥没过郭麒麟想的睡到大中午人模人样去赴约的生活,回了家立马换了身整整齐齐的衣裳,开车直奔昌平。路上红灯的时候把女老师的微信翻出来,给人发了条语音。
“实在对不起,不能赴您的约了啊。我朋友可能没跟您说清楚,我还没这个定下来的打算,现在也不考虑个人的事情。而且您也知道我是个小演员,生活不规律又忙,马上还有个长途旅行,这实在是配不上。真对不住了,下次回头我让朋友攒个三人的小局,给您陪个罪。”
到玫瑰园门口的时候他扫一眼,女老师没回他,朋友圈倒很是指桑骂槐的一番,又准备拥抱下一位开启新生活了。
男人苦笑两声,两头不讨好,横竖都是他活该。
“什么时候走啊?”
阎鹤祥早打过招呼今天要来家里,进门直直进了书房,师父在摆弄墙上新刷好漆的皮鼓。四面屏风里烟雾缭绕,老紫砂泡好了乌龙,德云社里爱喝茶的徒弟不少,能在这儿喝茶的不多,他是不爱喝又总被师父拽着品,多少年也喝出什么更好的味儿,索性站着也不碰那青瓷碗。郭德纲看他一眼倒也习惯,爱什么不爱什么一目了然,阎鹤祥这点儿很得他心意。
“打算着今儿走,这下了雪又走不成了。”
“看看我这小琉璃钟。”师父扬扬下巴对着书桌角淡绿色的小玩意儿,“天津市场淘换来的,卖那人说是老货。”
“您给郭汾阳玩儿的东西,我能看出什么名堂来。”阎鹤祥歪嘴笑的时候总有点儿坏劲儿和精明,郭麒麟喜欢他这点儿。
“怎么看出来是我们家二小子的?”
“您下次想诓我的时候儿啊先擦擦小儿子的口水印。”大脑袋指指琉璃钟上几乎看不见的白道儿,“别还是刚喝完粥啃的。”
郭德纲笑两声算是开心了,他一向乐意跟阎鹤祥聊,大儿子那点儿事儿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么多年阎鹤祥半个姑爷的身份也算是在他这儿认过了。不过心里还是有点儿微妙,原来一直存着郭麒麟早点儿结婚生子让他抱孙子的念头,没想到阎鹤祥横刀出来,把自己好儿子当闺女赔了本不说,爷爷也八成要变姥爷。上次郭麒麟回家还说他俩的事儿不急,又跑不了,郭德纲也就没再说什么,全当儿孙自有儿孙福。
“你这一走可不少时候。”
“我现在寡妇失业,耽误不了演出,开箱前肯定回来。再说了,”阎鹤祥喝口茶,“还得在您这儿做买卖挣钱呢。”
“人家个个儿可都说是宣扬传统文化。”师父笑眯眯看他。
“我就一俗人,买卖人,就为了挣点钱。”阎鹤祥在师父面前坐的永远板板正正,“不跟您表忠心立志了。”
“你倒不亏心。”郭德纲笑骂了一句。门外传来嘟嘟嘟一串小孩儿的声音,没多久郭小二就偷偷冒头,俩大眼睛忽闪忽闪往里瞅。郭汾阳不满四岁,小人精一个,顺着爸爸眼色就溜进来了。“阎叔叔抱抱。”小孩儿忽略爸爸直接往阎鹤祥怀里扑,等被人抱起来又不肯安安分分趴在他肩膀上,小肉手不住的捏阎鹤祥胳膊上的软肉。
“他倒是喜欢你。”师父含着笑看小儿子一眼,往小人精手里塞上个小葫芦。
跟他哥一个样儿。阎鹤祥抱着郭小二又想起那个不省心的小孩儿,胳膊上被揪的一疼。郭麒麟也惯爱捏他胳膊上的肉,即使在台上有时候也忘了分寸,该是落扇子的地方落下一只手,软绵绵贴住滑顺的大褂。郭家都克他怎么着,一个人一个折磨法儿。阎鹤祥拍拍二小子的屁股,郭小二从善如流的下来投入爸爸的怀抱。
“臭小子,舍得来我这儿了。”郭德纲掐掐小儿子的脸蛋,下句话倒是对阎鹤祥说的。
“给你师娘打个电话,今儿中午别走了。”
“这回不行了,下回吧,我还得回去收拾行李呢。”阎鹤祥想了一下还是拒绝了,拿起衣服就准备往外走。下了楼梯口师父又叫住他,进屋拿了盒红茶示意阎鹤祥带走。
“回头见了面儿捎给大林。”郭德纲对大儿子到底有些愧疚心理在,有了老二之前还觉得父子三代如出一辙的教育法没什么不妥,第二回当爸爸就有些地方咂摸着不是味儿了。说到底老大有时候吃亏吃在还父母债,又是跟着一帮师兄弟一块儿长起来,最早的日子里鱼龙混杂,苦的比甜的翻倍,郭麒麟规矩严又缺乏安全感,难免比蜜罐子里的老二不爱言语,有什么事儿憋在心里不吭声。儿子大了,郭德纲也说不出什么哄小孩儿的话,但天下父母没有不挂念的。
“几次了我见他回家都喝这个,爱喝不爱喝的拿着吧。”师父拍拍阎鹤祥的肩膀,“你多照看。”剩下的尽在不言中。
“...成。”阎鹤祥答应下来的时候攥紧了手心。那我先走了。他怕多说一句就多一句磕磕绊绊,眼前活了半辈子就看透人心差不离的人瞧出什么破绽。演员最怕演出来的东西人家不信,偏偏爱这种东西又没法演,更没法掩饰,要是一开始当行兄友弟恭的剧本来现在也不用担惊受怕。阎鹤祥走出门的步子甚至快的有点儿狼狈,走到车门前几乎大雪满头。
北京的雪难得下更难得大,一个冬天也就两三次。枯树在灰蓝的天空里低的要压下来,积雪地里一只黑鸟蹦着远去。不算是什么好兆头。阎鹤祥心里猛的跳了一下,不安迅速蔓延,又摇摇头觉得自己矫情。开了车门把红茶扔在副驾驶上,正准备打道回府,手机屏幕上“高筱宝”的名字亮起来。
“喂?”
“阎哥。大林出了点儿事。”
***与群像抗争的第二天 写的烂的无情后妈,骂我我就哭
***心手点一点,日更跟你走 评论见一见 字数飞上天
***今日猜想:作者到底能把原来想写的短篇写的有多长
谢谢@风停藤停铜铃停 打赏(我流泪外加企鹅鞠躬)
【良堂】谁说男人不能在妇产科工作?(10)
感谢寒江玦月老师教我骂人@寒江玦月
我又又又又又像个时差党了
以下正文,感谢观看。
做完手术后第三天,产妇的家属就办理了自动出院,出院的这一天家里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前面,电梯门一开就钻了进去,产妇在后面抱着孩子,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孟鹤堂看不过,上去扶着她的手臂把她送进了电梯间,电梯门早已关上,家属连等都没等。孟鹤堂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和微微弓着的腰,心揪成了一团,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
感谢寒江玦月老师教我骂人@寒江玦月
我又又又又又像个时差党了
以下正文,感谢观看。
做完手术后第三天,产妇的家属就办理了自动出院,出院的这一天家里人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走在前面,电梯门一开就钻了进去,产妇在后面抱着孩子,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前挪,孟鹤堂看不过,上去扶着她的手臂把她送进了电梯间,电梯门早已关上,家属连等都没等。孟鹤堂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和微微弓着的腰,心揪成了一团,千言万语到了嘴边,也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
“外面风大,戴好帽子,注意安全。”
产妇眼圈一红,这或许是几天以来第一次听到关心的话语,她小声对孟鹤堂说了句谢谢,慢慢走进了电梯里。
韩江月正在换床单被套,孟鹤堂过去帮忙,听韩江月一边整理着被套一边骂着。
“这他娘也能叫爷们儿,孩子生下来看是个姑娘就没管过,他老婆刀口没好利索就急着出院,说住院费太贵,他妈的这个狗艹的玩意儿省下来这点钱是为了给他自己买棺材吗?知道是女孩就不管,他妈把他生下来真是丰富了物种多样性,也不看看他自己是个什么德性,就这样还瞧不起女孩?哪个下水道没盖好让他这个玩意儿爬出来了,我都替他老婆委屈,呸,小孟儿你将来可不能这样对你老婆,你得做个好男人。”
孟鹤堂听了个开头就赶紧跑去把病房的门关上了,生怕隔壁的孕妇听见影响不好,听完以后笑着点头应了一声。老婆他是不会有了,但可以考虑对周九良好一点儿。办公室的周九良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他抬手揉揉鼻子,起身关上了窗户,窗台上放着一个鱼缸,里面养了几尾热带鱼,那是办公室的同事为了缓解高强度工作带来的压力而养的,换换水,喂喂食,看着漂亮的鱼尾摆来摆去,心情就会莫名其妙的好起来,周九良盯着鱼看了一会儿,准备继续工作,水缸里的鱼儿却突然躁动不安起来,快速的四处乱窜,有的甚至狠狠撞在鱼缸壁上,稍大一些的鱼儿不管不顾的往缸外跳,周九良赶忙找来一块儿干净的纱布罩在鱼缸上面,鱼儿依旧慌乱着,带动周九良的心情也跟着紧张起来,都说大难来临之前动物会提前感知到,这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但一上午过得十分平静,周九良的心也慢慢放了下来。中午周九良从食堂买回来两份盒饭,和孟鹤堂在小更衣室里一起吃,食堂最近新换了合作商,每一顿饭都会搭配小水果,今天中午是甜水梨,但周九良去的晚了些,只剩了最后一个,好在个头比较大,两个人吃也足够,周九良找来水果刀削皮,却被孟鹤堂拦了下来。
“你没常识啊?分梨寓意不好,你都吃了吧。”
“不要迷信。”
周九良将削好的梨从中间切开,拿起一半递到孟鹤堂嘴前面,孟鹤堂狠狠咬了一口,力度之大,把汁水都溅到了周九良手上,周九良收回手,抽出张纸巾擦了擦。
“老辈的话自然有老辈的道理,我不迷信,但有的还是得忌讳着点儿,特别是关于你的事儿,咱俩才刚好上呢,我不想和你‘分离’。”
孟鹤堂把梨咽下去,又塞了一嘴的饭,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可周九良还是听明白了,他用筷子夹起个肉丸子放在孟鹤堂的米饭上,起身凑近叼走了孟鹤堂刚刚咬住的肉,在红着耳朵的孟鹤堂的注视下嚼烂了咽下去。
“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两人吃饱喝足,打算小睡一会儿,孟鹤堂刚扶稳梯子栏杆准备往上铺爬,突然感觉到一阵震动,震感不强,但确实存在,桌子上的杯子掉在地上摔了个粉碎,两人对视一眼,穿好白大褂跑了出去准备做疏散,白茶护士长已经在护士站打电话沟通保卫科上来帮忙,因为有刚做完手术下不来床的产妇,电梯不能用,必须得有人上来帮忙转移,孟鹤堂和韩江月一边安抚着大家的情绪,一边快速指挥行走方便的患者和产妇往安全出口走。医院的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震动持续了好一阵才停止,确定安全之后,才将患者慢慢转移回了病房。
下午医院紧急召开会议,等白茶开完会回来时已经到了下班的时间,可所有人都没走,等着白茶进行会议传达,白茶深吸口气,打开笔记本。
“Z市发生6.4级地震,因为属于贫困城市,房屋大多存在质量问题,简易房居多,此次地震造成的伤害无法预计,而且因为靠近山体,随时可能有山体滑坡的危险,那里的医院现在处在超负荷状态,更远一些的村子医疗队无法支援,所以,需要我们邻近城市的医院组织队伍,支援Z市,这是请愿书,愿意去的可以在上面签字摁手印,医院会选择合适的人选,但这件事属于自愿行为,而且当地条件十分艰苦,年纪比较大的,家里孩子年龄比较小的,我不建议你们去,另外,紧急机动小组已经被选为第一批志愿者,今晚出发,我们科有一位医师在列。”
白茶顿了顿,抬起头看向捏紧了拳头的孟鹤堂。
“周九良。”
【龙龄】小骗子(二十五)
有暴力描写,谨慎观看
25
时间的伤口长好了,依然会在某时某刻兀地炸开,暴露出薄弱。
动作歪七扭八,似皮影戏,所有东西都和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草木蓊郁的阴影开在草墙外,远处有一口井;桌案细脚伶仃,笨拙地撑起,挡住一只七零八落的老鼠尸体,黑漆漆的身子拖着长尾巴。
偏偏张九龄没觉得不妥,对一切熟视无睹,做着手头的工作。
他还没有水缸高,踮起脚,踩在小板凳上,吃力地舀水。土面坑坑洼洼,没打洋灰,弄湿了会变得脏乱泥泞。
一个男人坐在院子里马扎上,吧唧吧唧抽着旱烟,再喝两口酒,天气闷热,他手里拿着蒲扇,贴着肚皮扇,发出“...
有暴力描写,谨慎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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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的伤口长好了,依然会在某时某刻兀地炸开,暴露出薄弱。
动作歪七扭八,似皮影戏,所有东西都和平时看到的不太一样,草木蓊郁的阴影开在草墙外,远处有一口井;桌案细脚伶仃,笨拙地撑起,挡住一只七零八落的老鼠尸体,黑漆漆的身子拖着长尾巴。
偏偏张九龄没觉得不妥,对一切熟视无睹,做着手头的工作。
他还没有水缸高,踮起脚,踩在小板凳上,吃力地舀水。土面坑坑洼洼,没打洋灰,弄湿了会变得脏乱泥泞。
一个男人坐在院子里马扎上,吧唧吧唧抽着旱烟,再喝两口酒,天气闷热,他手里拿着蒲扇,贴着肚皮扇,发出“括括”的声响。屋子里住着一个女人,有小孩的啼哭声,在这样的天气里闹得人更加烦躁。
汗水浸透了眉毛,慢慢湿了眼眶,睫毛也湿漉漉的,像挂着一层雨。张九龄看到自己的手腕,还是幼童模样,腕骨细瘦凸出,仿佛能从皮肤里刺出来。
哭闹声越来越大,男人不抽烟了,嘟囔着连个孩子都不会哄,将烟袋斜插进裤腰里,一脚踢翻椅子,进了屋子。女人神经质地尖叫,拳头撞在人体上是种难以形容的闷响,比死物更柔软,更有弹性。也更有反应。
见过杀羊吗?绑起三条腿吊在木架子上,头朝下,刀割开喉咙,血会完全喷出来,没有一点浪费。厨房里就有一碗,是男人问别家要的,吃了对孕妇身体好。
张九龄目睹这一切,他的心里并没有很怕,甚至还在想,这是谁的经历,被他窥探;手却在发抖,木盆里的水不断摇晃,牙齿挤碰发出咯咯声,他看到自己慌乱地躲到门后,抱着膝盖,团在那处窄仄的阴影里,瞳孔紧缩,呼吸暂停。
透过破败的门缝,能看见男人举起的手上有一道长长的疤。
女人倒在地上,护着孩子,蜷起身子保护腹部,血浸湿了下衣,像只两条腿的羊,等着被开膛破肚。
喉咙里有无数呼喊,可他不敢发出来,将自己蜷缩得更紧,眼泪大滴大滴砸在手臂上,视线模糊,夕阳只剩一线,停在窗外,烧红了遥远天际。
太阳落下了。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了,女人是家里的财产,死了就没有了。但是家里额外多出来的那个小灾星并不是,都是他,才害得自己赚不到钱,过这样的日子。
他走过来,酒气蔓延的双眼充血发红,紧盯着门后,每一步都像踩在心脏上,不断用力,用力,碾压至破裂——
“砰!”
张九龄猛地惊醒,捂着胸口,浑身还残留着梦中的疼痛,发根湿透了,汗津津贴在头皮,他喘着粗气,捋了把头发,露出光洁额头,在昏暗里勾出一个模糊剪影。窗外还是黑的,摸索着开灯,拽了好几下,才打开。
喝水的玻璃杯摔在地上,碎片边角锋利,折射微光。应该是挥胳膊时不小心从床头矮柜上扫下来了。
王九龙睡在旁边,被声响惊动,也坐起身,揉着眼睛,睡眼朦胧地问:“怎么了,我还以为你掉床了呢......”
不是那里。
不是梦。
张九龄躺回去,陷在枕头里,往上拉了拉被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湿润的眼睛。他咬着被角,神经犹自颤抖着,在刚醒来的一两分钟里,梦里的场景是最清楚的,纤毫毕现,仿佛又重演了一遍。
你这个怪物,怎么就到我家来了......
粘稠的恶意贴在脚腕,拽着他向下沉,他看不清对方的面孔,却始终记得被虐待的疼痛,像钢针一样牢牢扎在记忆深处,等待一个刺激作为钥匙。
“怎么哭了......”一只大手伸出,抹了下他脸颊,连人带被子靠过来,将张九龄拥入怀中。王九龙察觉到他的异常,蹭了蹭耳侧,手掌拍了拍,“做噩梦了吗,来抱抱,九龄儿不怕,我保护你。”
热意包裹着躯体,张九龄情绪渐渐稳定下来,闭了闭眼,眉头微蹙,又展开,眼尾滑下几颗水珠,绞紧的恐惧松开,才发现脸颊已经湿透了。他慢慢回抱,脸埋进王九龙胸口,哑着嗓子,声音低弱沉闷,“没事,我好多了......就是害怕醒不过来。”
他不敢经历第二次。人的本能就是活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更不会遇见姐姐,遇见王九龙,遇见那些对他很好的朋友。
没有希望,没有尽头。
王九龙知晓他此时脆弱,没再问,摸着他头发,撸猫似的,热烫的掌心从后颈熨帖到脊背,沿着脊椎一节节按过。这手法是如此舒缓,张九龄沉陷于这坚实的安全感中,终于有了活着的感觉。
他舔咬着王九龙胸口。
王少爷动作一顿,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主动撩拨,但很快,他就没心思细琢磨了,抿着唇,低低哼叫,手下去捧着张九龄的脸。
被子在腰下隆起一团,像极了那次在胭脂胡同的场景,彼时彼地小骗子狡猾得像只兔子,推窗逃跑,如今却显得孤零零的,充满了脆弱感。
他将张九龄拉起来接吻,让这只小兔子坐在自己腰上。
“别怕,有我呢,没有人可以伤害你。”
“嗯......”张九龄应了声,在情欲的漫无边际中,脑海走马灯似的闪过一个个片段,在王家老宅里见到的那对夫妻,那个男人,那些对话,偷听到的王夫人早夭的孩子,比王九龙大不了几岁——
[我对不起他。]
毫无征兆地,恐惧铺天盖地涌来,嘶吼着上岸,张九龄伸出手,似乎抓到了冥冥中的一丝联系,带着冷漠的恶意。
这一丝灵光乍现很快被欲望冲垮,王九龙伸出手,十指相扣,缠绵亲昵。
堕入深渊。
张九龄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一旦想到了,就会想方设法去求证。孤儿寡母生存不易,况且是一个年轻女人带着领养的弟弟,被人欺负是常有的事,直到张九龄长到十五六岁,胳膊腿壮了不少,才算少了许多无谓“纷争”。
这样的环境,养不出唯唯诺诺的小绵羊。
只是时间久远,算算也有二十多年,旧仆走的走换的换,很难找到知情人。他这几天都在奔走,向门房打探那对夫妻的来历,得到的回答也很含糊,只知道是王夫人身边婆子的远方亲戚,每隔几年都会来一趟,所以夫人也认得。至于王家少爷,只有王九龙一个,压根没听说过还有个早夭的孩子。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有用的消息了。
这座宅院是沉默的,吞噬所有秘密,守口如瓶,留下一个又一个疑团。
张九龄坐在路边的茶摊上,手撑在腮边,目光望着来来去去的人群,无意识咬着指甲。他捏着手里的纸条,纸条上写着那个男人的名姓和住址,就在城外不远,来回只需半天时间。
要查下去吗?
张九龄举棋不定。他很清楚,那不是自己的亲生父亲,在模糊而有限的幼年记忆里,将这点记得牢牢的。对方不断重复着,要不是为了钱,才不会养你这种小怪物。
不然自己早就被淹死在井里。
“现在都是猜想而已,万一不是呢。王九龙那么白,我跟他一点都不像啊......我也不脱发。”张九龄自言自语,念叨着,王九龙跟他从头到脚没有一丝相似之处,怎么看也不像亲的。
可万一是呢?
哪怕比万分之一更小的可能,一旦是真的,他们有血缘关系,再深的爱也变成了兄弟狎昵,有悖伦常的孽缘。人没了底线,与禽兽何异?
操。张九龄把纸条塞进袖子里,骂了个脏字,仰起脖颈,将茶水一饮而尽,茶碗重重放在桌子上,起身走了。
老子又不是段誉,就算是有情人终成兄妹的情节,至少给我一个段正淳那样有钱的爹吧?垃圾作者,小说都没有这么写的。
张九龄难得流露出惊慌,他向来稳重,能当骗子的,别的不说,至少心理素质比普通人强出一大截,知道自己是关心则乱,怕回去被王九龙看出端倪,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闲荡,想起好几天没去看望姐姐了,脚步转了个方向,朝医院走去。
下意识的,他不想把这件事告诉王九龙。
他脚步拖得沉,进门的一瞬间就被发觉了,女人躺在病床上,气色未见好转,眼神却依然是温柔的。看见张九龄后,眼神有些惊喜地亮了亮,唇角翘起,露出一个病色的笑容。
张九龄眼圈红了红,压着的负面情绪齐齐爆发,忍不住湿了眼眶,又觉得丢人,拿袖子随意一抹,把拎着的水果放下,笑着坐在床边。
“元儿遇见什么事了吗?”姐姐抬手摸了摸他偏长的额发,再清楚不过他的各种样子。
“没事,就是想你了,想来见见你。”张九龄抓住她手腕,撒娇似的蹭了蹭,像一只还没长大的幼崽,腔调也变得柔软起来,“姐,有你真好。”
“你呀,就会说些乖巧话,哄我开心。”
“我不乖么?”
“你最乖了。”姐姐没忍住笑起来,笑完又慢慢减淡,望着窗外葱茏的树木,说:“夏天到了啊,这里就没见过春天,不是太热,就是太冷。”
她尾音拖得长而弱,仿佛一声叹息。
“等你好了,咱们可以到杭州去,春天很长,西湖长堤上开的都是花儿,黄的粉的,画儿一样。”张九龄三两句勾出一幅春景,拿起一个果子开始削皮,姐姐笑了笑,问道:“王少爷跟你讲的?”
“没有,我自己看的,他也没去过。”
“他对你好么?”
“......挺好的。”
她往上挪了挪,张九龄扶着她身体,在背后垫高枕头,听到温婉女声传过来:“我之前一直不太赞成,但现在,我想明白了,有时也不必想的太长久。你要好好打算,能一起走下去当然好,走不下去一定也要给自己留后路,不要搭进去了。”
张九龄心中苦涩,确实不知,他和王九龙还有没有未来。点了点头,应道:“我明白了,我走了,也要把那孙子扒下一层皮,让他变成穷光蛋。”
姐姐摇了摇头,不信他这些俏皮的狠话,想起很多年前的事,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
“我也很自私的,只想着你好。我捡到你时,你黑的像只煤球......”
张九龄竖起耳朵。
“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换个人把你捡走,你是不是会过的更好?”
“不可能的,没人比你对我更好了。”张九龄抱了抱她,两人聊了会天儿,看见姐姐露出疲态,张九龄安置好她,轻手轻脚出了病房。
他去见了医生。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没人知道他们聊了什么。张九龄拿着几片药,面不改色地吃下去,没有糖衣,咽下去也是苦的。希望有点用吧,至少现在,不能有任何遗漏。
一时的苦,总好过一生的苦。
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客厅里亮着灯,张九龄拍了拍大褂衣摆,推门进去。沙发上除了王九龙,还有一个清秀少年,唇红齿白,细边眼镜后一双温柔黑眸,正拿着钢笔写写画画,宝蓝色的外壳嵌着一颗碎钻,和王九龙送他的那一支刚好是一对。
听到声响,两人同时抬头,王少爷斜倚在靠背上,瞥了表哥一眼,问:“你什么时候走啊,我们要吃饭了。”
郭麒麟没理他,起身朝张九龄伸出手,礼貌道:“又见面了,不介意我来蹭顿饭吧?”
张九龄跟他握了握,微躬着身,说话京腔浓郁,谦逊谨让,“您客气了,我可不是当家主事的。”
“你不是就没人是了。九龙想问我点儿问题,还怕被你瞧见了,显得他笨。”郭麒麟三两句把表弟卖了个底儿掉,三人坐下,王少爷脸色微赧,倒是难得害羞了。
雄性的竞争心,怎么可能在外人面前揭露短处。
张九龄拍拍他肩膀,低着头,捂脸笑起来。王九龙作势要来闹他,发现小骗子脸色忽地变了,往旁边挪了挪,跟他保持距离,都快贴到表哥那边去了。
王少爷一开始没多想,但是几次下来发现——不是自己的错觉,张九龄确实在躲着他,避免肢体接触。
因为有外人在,害羞吗?
还是因为郭麒麟?
他还记得上次见面时张九龄的反应,不像初见。
TBC
王少爷:别想了,他只有五十八秒九五。
郭少爷:?
打个补丁,避孕药是50年代才发明的,剧情需要,剧情需要
【龙龄】小骗子(二十四)
王少爷还是太年轻
24
王九龙撩开珠帘进来的时候,王夫人正在和一众阔太太搓麻将。
闲日漫长,自然要找些消磨的办法。
翠玉背朝上,映着戴着珠翠的手腕,戒指们闪闪发光,金的,钻石的,每个人手上戴着最少两只,满目珠光宝气。桌边排着些零碎散钞,氧化暗沉的银元微微发黑,露出一丁点儿银光。
桌边站着两个机灵的小丫头,端茶倒水,干些跑腿的活计。倒是面生,应该是他父亲带回来的。
他这么高的个子,往哪一杵都跟门柱子似的,这一番动静早已被屋内人发觉,太太们目光扫过来,略惊讶,又有些好奇,含蓄而仔细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都听说了报纸上刊登的...
王少爷还是太年轻
24
王九龙撩开珠帘进来的时候,王夫人正在和一众阔太太搓麻将。
闲日漫长,自然要找些消磨的办法。
翠玉背朝上,映着戴着珠翠的手腕,戒指们闪闪发光,金的,钻石的,每个人手上戴着最少两只,满目珠光宝气。桌边排着些零碎散钞,氧化暗沉的银元微微发黑,露出一丁点儿银光。
桌边站着两个机灵的小丫头,端茶倒水,干些跑腿的活计。倒是面生,应该是他父亲带回来的。
他这么高的个子,往哪一杵都跟门柱子似的,这一番动静早已被屋内人发觉,太太们目光扫过来,略惊讶,又有些好奇,含蓄而仔细地将他从头到脚看了一遍——都听说了报纸上刊登的事迹,想不到王家还出了个痴情种。
唯独王夫人不为所动,连看都没看,带着微笑,招呼她们打牌:“嗳,怎么都不打了,我这还等着呢。”
“来了来了,这不是家里太漂亮,楞了嘛。”
“刚突然想起来半月前订的料子,到日子去取了。”
......
太太们又轻声细语地聊起天,有和王夫人年龄相近的原配,也有年轻漂亮的续弦,唯一相同的就是都人精似的聪明,瞧出二人面下的暗潮涌动,便假装什么都没看见,让神仙夜叉们自己斗法去。
打牌都是下午无聊,打发消磨时间,哪有半上午就上牌桌的。王九龙知道母亲是生气了,要给他个下马威,故意晾着。
他呼了一口气,漾出笑脸,朝小丫头使了个眼色,让她站边上去,自己则挤到了桌边,安安静静候着,低头看牌桌上幺鸡白板们此消彼长。
胡了一局,王夫人心情还算不错,将麻将一推,端起茶杯抿了两口。有些凉了。王九龙看她皱眉,见机倒上新茶,热气氲着茶香,扑鼻而来。终于正眼瞧了他一次,说:“你这茶难得喝上一回。”
王九龙立马打蛇随棍上,甜甜笑道:“哪能啊,您要是想喝,我天天沏。”
日头快中,一位太太家中还有事,就先请辞了,空出的位子自然由王九龙补上。他麻将不精通,随意打几圈却是可以的。他坐上家,专门瞧着王夫人缺哪张,打哪张,一圈下来,送了不少钱。
旁边穿着旗袍的年轻太太调笑起来:“王少爷送了这许多牌,让我们还怎么打,一个也赢不过两个。”
“你们随便玩,输多少我给钱就是了。”王九龙单眼一眨,不怎么正经地送上一道秋波,“姐姐那么漂亮,不会不帮我这个忙吧?”
他惯会这套风流做派,偏骗相貌又生得俊俏,不至于让人厌烦。
对方掩唇,露出一双笑眼,对这甜言蜜语的奉承很是受用,“王少爷发话了,自然是帮的。”
“羊毛出在羊身上,他能有什么来钱的路子,还不都是我出。”王夫人瞥见他这般反应,心中的郁垒反倒消了些,怎么也不像情根深种的样子。“油嘴滑舌,你得叫声婶子。”
“哪有这么年轻的婶子。”
“我可比你大好几岁。”
“那更该叫姐姐了。”嘴甜又不花钱,王九龙不吝惜多送几句。
“你英雄救美的那个呢,怎么没让他进来。”王夫人码着牌,忽地问了一句,年轻太太顿时哑声,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目光在这对母子间游移。
这可是这两天最大的事了。
“他啊......”王九龙懒懒应了声,语调淡淡,好似提起一只小猫小狗,并不像传言中深情,“玩意儿而已,又上不得台面,带出来添堵么?”
“哦,既是如此,为何与王耀宗闹成这样?”
一听这名字,王九龙的反应更加厌烦不屑,简单提了句新仇旧怨,将麻将重重一扣,说:“打狗还得看主人呢,他动我东西,就是不给我留脸,甭管是什么,我也不能饶了他。”
他有这资本,有这傲气,王耀宗只是一旁支子弟,家里不怎么安分,王夫人不见得喜欢。
王夫人点点头,勉强信了这番说辞,轻声道:“他最近心气是高了点儿,但你做的也不对,太莽撞了。”
王九龙抬眸,玉截似的手指捏着一枚麻将把玩,指腹摩挲着刻字的一面,琢磨起这句话的意思——
他妈这是提醒,行事太张扬,给人留下了把柄?重点不是为了救谁?
他往旁边凑了凑,大方认错:“儿子知道错了,吃一堑长一智,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王夫人终于露出一点笑模样,打完这一圈,起身散了牌局,说你父亲回来了,一起用午饭。两人说着话,走到门口,石榴花早开,火红花苞藏在油亮的小圆叶里,烧得似火。
多子多福的好兆头。
王九龙父母的关系很难说好或不好。说好吧,没那么亲密,几十年的夫妻,还是相敬如宾;说不好吧,王老爷子并无姨娘妾侍,家里干干净净,在外头也没听说私生子的传闻。
唯一的儿子,还是年过四十才有的。
张九龄站在门外,垂手袖立,发顶在阳光下攒起一道圆圆的光圈,收敛起周身那股“劲儿”,安静而谦恭,看着十分呆板无趣。
藏在衣袖里的手微微攥紧了,做好了被刁难的准备。王夫人只是从他面前走过,连视线都没停留,视若无物。她还记得这个年轻的男人,王九龙生病的时候,他给自己递过手巾,很会察言观色。
这是个聪明人,而聪明人能看清形势,比作天作地的蠢货更讨人欢心。
“你也二十岁了,飘着不成样子,我最近相看了几家小姐,你也挑时间见见吧,好赖先成家立业,省得招些有的没的。”
王九龙从他身边走过,低声说你先去吃饭,不用等我,又提高音量,应和:“知道了,我过几天就请人家吃饭。”
他的眼神温柔,朝张九龄眨了眨,扭过脸,慢慢走远了。
张九龄回了一个微笑。望着王九龙消失在拐角,唇角渐渐地落下来,垂成一个有些落寞的弧度,过了会儿轻轻笑道,想什么呢,还想让他为你和父母大闹一场吗?
这是如今最好的办法。
即便如此——
他还是感觉到难堪的羞辱,从心底深处爬出。衣领外裸露的脖颈充血变红,血气上涌,他能听到自己额角太阳穴青筋跳动的绷绷声,像顽童在用手拉扯弹弓。这种羞辱是无声的,无形的,在这栋宅院里无处不在,冷眼与讥笑都化作刀刃,一片片剜掉他防备的硬鳞,剥离出鲜红的内脏。
他从未如此无助且难过。
从前的种种屈辱,是命运磋磨无可避免的,恨意凝结,有激烈的情绪去对抗,像只伤痕累累的野猫,自己舔爪子疗伤;可他能恨王九龙给予的爱吗?
还是恨自己贪恋那一刻温暖怀抱,给人握了把柄,撬开了心?
爱这种柔软的情绪,附带的伤害,比恨更要狠毒。
张九龄没去吃饭,他吃不下,脚步不自觉走到门口,背着手在大门后徘徊。青色高墙上淌着雨水侵蚀的痕迹,一条又一条,显得破败而难看,墙根因潮阴滋长青苔。再光鲜的府邸,也有不为人知的脏污角落。
他想越过这道墙,但王九龙还没出来。
时间在等待中总是过得很慢,张九龄觉得半天都过去,太阳却只移了一点点,他躲到阴凉里,抱着坐在门口石阶上,忽地听到几声喧哗,回头一看——
一对夫妻站在角门外,五十岁上下,抑或是因为生活沧桑而显老了几岁,操着一口京郊口音,不住地说些什么,想要进来,却被仆从们拦住。
富贵人家多半有几门穷亲戚,逢年过节来打打秋风,去年收成不好,想必日子难过,在这不年不节的尴尬时候找上门来。
老头拎着一口深蓝打补丁的布袋,腰间别着一杆旱烟,粗糙的手背上有一道刀疤。婆子畏畏缩缩跟在身后,主次分明。
张九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看得那么仔细,眯起眼,视线定在那道疤上,越盯越觉得眼熟。那对夫妻也发现了他,抹抹眼泪,请他通传一声,说找王夫人,实在活不下去了,请求帮衬帮衬。
找王夫人......
他现在可不敢去夫人面前刷存在感,劝一个仆役去通报,自己来顶班。过了许久那仆役才回来,说夫人请他们过去。
竟然真的放人了,想必是认识的。
张九龄琢磨着,王九龙也出来了,应该是吃完了午饭,正四处找人,看到张九龄之后想扑过来抱抱,见周围人多又克制住了。两人一前一后走出门,上了汽车,才从长衫内兜里掏出一叠手帕包着的糕点,递给张九龄,“等急了吧,说你还没吃饭,垫垫肚子。”
“没事,我不饿。”
“吃点吧。”
张九龄拈了一块,塞到嘴里,层层的糖面在口中化开,有点甜腻。他努力咽下去,摸着喉咙,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至少要等到晚饭前。”
“我跟我爹说下午还有栾云平的课。”王九龙回想着方才的场景,觉得又有了一息余地,“他考了我功课,还好这几天没有偷懒。我想去公司上班了,不能一直窝在家里。”
他难得这般上进,王父自然大为惊喜,王九龙趁机说了张九龄不少好话,说跟着他,能帮自己提高。那些暧昧交往反而是无伤大雅了,横竖是男的,生不出崽儿。就算儿子现在喜欢,又能维持几天。
情爱之事,本就是一时心动。
王九龙却信以为真,歪着脑袋,枕在张九龄肩膀上,眼眸望着不断倒退的前方,眸光熠熠,沉着一片名为“将来”的星星。他握着张九龄的手,嗓音软下来,“我在屋子里说的那些都不是真心的,不然骗不过去,九龄儿,你得相信我。”
栾云平的提示都快写到他脸上了,他现在还很弱小,什么都没有,一时血热和父母叫板,自己没事,但张九龄恐怕就不一定了。何况颠沛流离的生活,并不是王九龙所希望的。
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等待更好的时机。
“你要去相亲了吗?”
“嗯,去见一面,不过肯定不会成的。”
高门少爷涉世未深,还没明白一个道理,妥协到最后,会变成折中调和,让步付出代价。那些话,也未必全是假的,时间久了,所有看似磐石的东西都会改变。
张九龄黑眸垂着,手指曲起,梳子一样理了理他鬓发,动作温柔,又低声笑了笑。他的嗓音哑而天真,溺在这段荒唐美梦里,不愿醒来。
“嗯,我相信你。”
至少现在,我想相信你。
TBC
删掉了一点,身世放到下一章一起吧,不然太仓促了
【龙龄】小骗子(二十三)
贼着哪个填哪个(
前文茴香豆四个写法,我记错了,已修改(文盲是我
23
曹医生在城里很是有名,妙手回春,擅写千金方,贯通中西药理。为人活泼俏皮,面上常带着和悦的微笑,再难哄的孩子在他面前也乖的像只小绵羊。
茴字四个写法却是闻所未闻,众人都问,他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随意画了几道,不多不少,正四个。
于妈看得啧啧称奇,“文化人,懂得就是多。”
曹医生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糯米似的前牙,像棵自娱自乐的向日葵,“诶,我编的,你们也太好骗了。”
“......死不死啊你。”
于妈气得要揍他,曹医生绕...
贼着哪个填哪个(
前文茴香豆四个写法,我记错了,已修改(文盲是我
23
曹医生在城里很是有名,妙手回春,擅写千金方,贯通中西药理。为人活泼俏皮,面上常带着和悦的微笑,再难哄的孩子在他面前也乖的像只小绵羊。
茴字四个写法却是闻所未闻,众人都问,他手蘸着茶水,在桌子上随意画了几道,不多不少,正四个。
于妈看得啧啧称奇,“文化人,懂得就是多。”
曹医生咧嘴一笑,露出几颗白糯米似的前牙,像棵自娱自乐的向日葵,“诶,我编的,你们也太好骗了。”
“......死不死啊你。”
于妈气得要揍他,曹医生绕柱走,看官们喊着“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抄板凳”,小洋楼里顿时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闹了不知多久,人累得慌,闲得窝在沙发里嗑瓜子,楼上那快把床脚摇断的动静终于停了。楼下人捂嘴小声笑,交换一个暧昧眼神:王少爷还真是龙精虎猛。
这断断续续的,得有俩小时了。
王九龙披着睡衣推门出来,胸口敞露,腰间松松挽了一个结,勉强蔽体。他捋了把汗湿的头发,正准备往下走,脚步一顿——
于妈,曹医生,还有医生的助手,他的司机和帮佣,粗粗望过去,有五六个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开派对。
小丫头脸色发红,率先跑开了。
王九龙:“......”这群人幸好没来听门缝。
他朝曹医生挥了挥手,还惦记着张九龄,开口道:“四哥,你上来一趟,别带别人。”
曹鹤阳一听这话,心里顿时一个激灵,肯定有秘密,但是是什么秘密?要守口如瓶的都是风险活,没看话本子里那么多太医都是怎么死的。按着他跟王九龙的关系,应该不至于。他跟助手支会了声,自己提着药箱,蹬蹬蹬跑上了楼。
屋子里窗户开着,通风换气,味道却没那么快散,残留的情欲气息勾得人脸热。张九龄躺在床上,还昏睡着,被子掖得严严实实,黑发汗湿,有点婴儿肥的脸颊透着不正常的潮红,在梦中也显得不太安稳。
曹医生有妻有子,对此自是经验丰富,瞟了白塔一眼,啧啧感叹,“你就是个禽兽啊。”
这有十六么?太糟蹋人了。
“禽兽不禽兽的以后再说,你先帮他看看。”浑然不觉自己已经被暗自批判了一遍,王九龙坐在床边,握着黑小子露出的指尖,催促道:“王耀宗那王八蛋不知道弄了什么药,药劲儿太大了,我怕有后遗症。”
也非他想折腾这么久,张九龄一直起热,神志昏沉,明显是药性未褪。
曹医生抬手试了试张九龄额温,又探探鼻息,扯着被角正准备掀开,被王九龙冷不丁按住了。小骗子身体特殊,这个秘密他答应保守。曹医生还以为他是占有欲发作,男人多半这幅德行,收回手,神色严肃道:“我是一名医生。现在我的眼中只有病人,你这样会干扰我诊断。”
他出生于中医世家,往上数三辈都是大夫,后来西学东渐,跑去日本学了西医,治病救人无数。医者,仁心,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王九龙自然知道他的性格,小时候就很喜欢这个乐呵呵的眼镜哥哥,认识的年份也不短了,但是其中详细又不好对他说,很苍白辩解了句:“没有没有,他不愿意让别人看......”
“嗐,都大小伙子,他又不多一块少一块的,我看他干嘛。”曹医生诶了一声,从药箱里拿出听诊器,掀开被子,贴在胸口听了会儿,又把了把脉。冰凉探头贴上皮肤,张九龄呓语一声,眼皮颤动,却没有醒转。
他胸口散布着许多痕迹,青的红的,齿印指痕交错,在蜜色皮肤上像一盘散乱的油彩。
“有点气虚不平,心跳还很快,这些虎狼之药都是刺激神经的,代谢出去要一个过程,多喂点水,好好休息。”四哥扶了扶眼镜,给他吃了个定心丸。“骨头也没有问题,实在不放心,明天去医院检查一下。年轻人体格壮,不用太担心。”
他从药箱里取出一瓶退烧药和消炎药,嘱咐道:“要是发烧了,就给他吃这个。男人毕竟不是天生干这个的,你平时也多注意点儿,别折腾太过了,及时清洁。”
一看王少爷就不是会照顾人的主儿,也就多说几句,给病号谋点好处。
王九龙接过来,抓了抓头发,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讷讷道,知道了。
兵荒马乱了半夜,好在有惊无险,没什么大事。曹医生打了个哈欠,拿过酬金,也准备走了。关系归关系,钱是绝对不可以少滴。王少爷披着睡衣,硬是将他送到了大门口,铁门旁的高墙上绿藤爬蔓,在夜风里婆娑。
曹医生看见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还有什么事么?你也病了?我给你开点治脑袋的药。”
“我好着呢。”王九龙呸了一口,组织着词句,小心地问:“四哥,你看病这么多年,有没有见过比较特殊的,比如说半男半女。”
“见倒是见过,不过挺少的,听别的医生提过例子。你问这个干嘛?”
“就是随便问问,我有个朋友,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二刈子,想问下,有没有生育的可能。”王少爷开始了我有一个朋友的忽悠。
四哥手拄着下巴沉思,门牙在下唇上磨着,摇了摇头,“理论上来说,没有。既是半男半女,字面意思就知道,男女器官发育的都不完全,缺失了相应功能。”
王九龙想起来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脑子一黄,揉了揉鼻子,及时压下去,嗓音微哑,“那若是发育得很完善,跟正常人差不多呢?”
“那也是看起来。性激素本就是拮抗的,能健康长大都很不容易了。可能有特殊的例子,但很难,生育从来不是简单的事情。”曹医生认真解释,忽然回过神来,眯起眼睛,隔着眼镜审视地望过来,“你那个朋友,不会是你自己吧?”
怪不得刚刚不让看......
王少爷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竖起三指起誓,言之凿凿:“绝对不是我,不然死舅舅。”
“......”曹医生竖了个大拇指,连指甲盖都在表达——你是这个。
这誓言可太狠了。
送走了四哥,王九龙转身折返,于妈他们都去休息了,偌大的庭院里,只有他一人漫步。凉风从衣摆钻进来,月光洒满了花丛,像结了一层冷霜。说不上是失落还是坦然,问医生之前,王九龙已经相信了张九龄的话;但仍然心存期待。
他还很年轻,自己还是个大孩子,自然不喜欢小魔星,觉得闹腾,想想被子嗣牵绊就觉得可怕。然而遇上了张九龄,知道了这个秘密,却不止一次的想,如果他们有孩子,会是什么模样?
小小的,软软的,可能又白又嫩,也可能黑得像个煤球精,又或是黑白花。要是像张九龄就更好了,活泼机灵,人见人爱。
况且有了孩子,他父母可能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饴弄孙了,不会逼他娶亲,两人能更简单、没有风波的长相厮守。
他有抗争的勇气和决心,但这需要很久,很久,久到可能生出祸端,消磨感情。
王九龙回到卧室,脱了鞋,趴在床边,歪着头看着张九龄睡觉的样子。若是有人举着相机拍下这一幕,洗出来贴到墙上,所有人都会看出他眼中的爱意,漂泊着,为一人停驻。大手捏了捏小骗子鼻尖,嗓音低而宠。
这可能是小骗子告诉他的,少数几句实话了。
“你啊,就知道骗我,该骗的时候又不骗了......你说什么我都愿意信,愿意做,是不是贱得慌?不过,谁让我就喜欢被你骗呢。”
“如果将来我护不住你了,我希望你能,等一等我。”
总是岁月催白马过,天性纨绔,也生出了千千结,缠住情丝万缕,一眼余生。
是结,也是劫。
这事很快见诸于大小报端,不吝空出一整个版面,贴上照片,将王少爷闯门救人的过程大书特书,黑字铅印密麻如蝇头,添油加醋,捕风捉影,务必能吸引到看客眼球。加上目击者众多,也就多了几分可信度。
什么冲冠一怒为蓝颜,王家内讧,抱出来的那个其实是狐狸精转世......
世人惯爱看高门秘辛,风月艳情,这事一出无异于瞌睡送枕头,茶余饭后又多了份谈资。
肯定也传到了王夫人耳朵里。
王九龙这两天上课一直有点心不在焉,知道他母亲一直有看报纸的习惯,每天的大小报纸会定时送到饭桌前;再说就算没有报纸,打牌的太太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嘲讽几句。
抢女人还能说是风流,两个王家子弟抢男人就是丑闻了。
他让人把王耀宗绑起来,喂了药,并且找了几个女人。这孙子一晚上没歇着,不死也废了,被人抬着出去的。没收作案工具这事被压了下来,没敢见报。
张九龄看出了他的反常,戳了戳他胳膊肘,问道:“我要不要出去躲一段时间,避避风头?”
“你躲什么,我才应该出去躲几天......”王九龙一把拽过他的手,握在掌心里亲了亲,脸贴着,趴在桌子上,漂亮眼睛里有几分促狭,“身体怎么样了?”
张九龄挠了挠他下巴,跟逗狗似的,看王少爷舒服地眯了眯眼,也笑起来,嗓音低而柔和,“怎么样你不知道么,嗯?”
这两天都是王九龙照顾他,不假他人之手,顾虑到身体特殊,倒是发乎情止乎礼,纯情得如刚刚恋爱的中学生。
一开荤了谁还想吃素,虽然吃的时候迷迷瞪瞪,但张九龄又没失忆,很贪恋那份相拥的温暖,反而是他调戏多些。
“哼,你等着吧,今天晚上就办了你。”
“我好怕哦。”
“你少瞧不起人啊......”
讲桌上突然传来一阵咳嗽声,马凤英的金边眼镜在阳光下金光闪闪,镜片后的眼神投过来一瞥,充满看穿一切的洞察感,提醒他们不要太旁若无人,上面还有个喘气的呢。
他端着是咖啡,站起身踱步,西装马甲掐出腰线,格外儒雅清俊。走到窗前,望着院内满眼绿色,有意无意道:“春天是到了,猫猫狗狗都开始思春,有点麻烦。”
仅有的学生们拿书挡着脸,趴在桌子上害羞地笑。
“任何新生事物刚开始都是弱小的,会受到外界的打击,一次又一次的毁灭。如果它是先进的,就会存活下来,积攒力量,曲折前行,直到能摧枯拉朽。”
他看着这两个年轻人,目光有些高深,夹杂着怜悯,热情,还有预知到结果的冷静。年轻的魅力在于大脑空空,所以试错之后,依然能够悬崖转身,有别的选择。
“什么?”
“没什么,就是忽然想起了在欧洲的一些见闻,认识的朋友,他们教会我的东西。”
栾云平笑了笑,并不打算告诉他们,前方多少刀山火海,需要赤足趟过。到了他这个年龄,就没那么迷恋爱情,他还有更多重要的事,毕一生之力,也未必能看到结局。
那时的知识分子还能和赤贫的下层共情,愿意打破城堡高墙,放下门梯。
果不其然,下午的时候王九龙就收到了仆人传来的消息,父亲已到京,王夫人让他明天回家,一起吃顿饭。
带上他那个书童一起。
TBC
马凤英的身份应该很明显了
城堡是上层为了维护自己利益而设置的壁垒,门梯是社会上升通道。中国革命牛逼就牛逼在,是知识分子带头造反,革自己的家.......而现在很多文人都已经失去和底层的共情能力了,视之为“没价值的”和“不体面的”
民国有混乱和动荡,也有至今仍熠熠发光的精神。
(说多了,在同人文里这些并不重要,但我还是希望,我的文字能带来一点点正面的东西
把伏笔理了理,基本开始重点部分了,虽然剧情大家都该忘的差不多了......
【龙龄】金缕衣番外二 雪途
之前说好的军装doi,9k一发(太他娘长了,感觉看都看烦了......
BGM:爱殇
_
墙壁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走着,长针过了十二,晚上七点整。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全部打亮,暖黄灯光洒下,将装修富丽的大厅又映得堂皇几分,穿着小燕尾服的服务人员在人群中穿梭,掌中托着酒盘。香槟如金,装在细长高脚杯里,男人女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西装旗袍光鲜,点着烟,聊起近日时事。
无非是某某今天升了,明天降了,经济不景气,铁饭碗也可能摔到地上。
大厅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似泡腾片投进水里,不断上扬,好一会儿才冷却平静下来。王九龙站在台上...
之前说好的军装doi,9k一发(太他娘长了,感觉看都看烦了......
BGM:爱殇
_
墙壁上的钟表滴答滴答走着,长针过了十二,晚上七点整。
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全部打亮,暖黄灯光洒下,将装修富丽的大厅又映得堂皇几分,穿着小燕尾服的服务人员在人群中穿梭,掌中托着酒盘。香槟如金,装在细长高脚杯里,男人女人三三两两站在一起,西装旗袍光鲜,点着烟,聊起近日时事。
无非是某某今天升了,明天降了,经济不景气,铁饭碗也可能摔到地上。
大厅里忽然爆发出一阵激烈的掌声,似泡腾片投进水里,不断上扬,好一会儿才冷却平静下来。王九龙站在台上致辞,一身新换的挺括军装,没戴帽子,眉目清晰而英挺。简短说了几句,便鞠躬下台。他刚从南京回来,升了职位,作为部门长官,惯例要请同僚们消遣消遣——没有比军人俱乐部更好的地方。
合理,合法,喝酒打牌,歌舞太平。
台下短短几步路,便碰见了几个举杯祝贺高升的,他喝了点儿酒,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两手交叉扣在膝盖上,脸颊微醺,望着昏暗舞池。
聚光灯跟在一个年轻女人身上,身姿婀娜,红色洋装裙摆玫瑰般肆意盛放,穿着肉色丝袜的双腿长而匀称。一双红色的细高跟鞋,没有多余修饰,随着唱片机的舞曲踩着节拍。
仔细一听,是《一步之遥》,近来风靡的探戈舞曲。
王九龙目光停了一瞬,想起自己订的花儿,坐在旁边的人还以为他有别的想法,殷勤道:“她可是这里公认的舞后,漂亮,作风倒是......自由得很,爱交际。”
女人也适时地瞥过来,眼眸眨了眨,卷发贴在鬓角,风情万种。
年轻军官低头看了眼手表,白净脸皮反而有几分文官模样,淡淡笑道,“家里还有事,今天就不了。我先走了,你们好好玩。”
“嗐,人家可看不上我这样的......”
王九龙从椅子上起身,接过下属递来的帽子,往下压了压帽檐,眉目藏在晦暗阴影里,阴郁而冷淡。
他从人群中穿过去,听到背后的窃窃私语。
什么靠裙带关系上位,残害手足,将大好家业败坏干净,拱手让人的白眼狼——京津名动一时的小王府就这么消散在长河里。家产多半捐了,还有点儿给郭麒麟疏通,只留了一小部分,交给养父打理,供两人生活。
“甭管怎么说,那是人家的本事,都是命。”
“据说还没结婚,也不知是不是那方面有问题......”
......
嘈嘈杂杂。
年长平庸总是嫉恨畏惧于少年得志。
蜚短流长王九龙听得多了,并没有放在心上,再怎么暗地里戳刺,见到他依然要笑脸相迎,有时候他都觉得对方那笑脸面具实在憋屈。车子慢慢启动,他换了军牌,车子也变成政府配备的——从军队跳到体系内,郭麒麟没少出力。
南北一统,地方势力被整合,郭麒麟这个少帅威能有所收束,不过他心思活泛,父亲管事少了,倒也另拓了一条路子。
王九龙坐在后座上,捏了捏眉心,觉得有点疲惫。他年前刚去了趟南京,待了将近一个月,昨天才返回,甚至都没来得及回家,在外面将就了一宿。他不想把公事带回家。过年都没一起,一切都是为了能安稳调回来。
肉体上的疲乏倒是其次,主要是心累,他不像表哥从小浸在这个圈子里,到现在还是觉得有点吃力。
不过这世上,也没有坐享其成的天掉馅饼。
下属把车停下来,扭过头来,问道:“花店到了,我帮您去取?”
“不用了,我自己去拿。”
花店这个点一般都关了,他是白天订好的,老板给留着门,到时间来取就行。玫瑰艳红如火,花瓣上沾着细小水珠,越发娇嫩,被彩色琉璃纸包着,满满一大捧抱在怀中。
天飘起小雪,他小心地护着,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王九龙下了车,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扮,灰色呢大衣敞着,武装带勒紧,显得两条腿格外的长;刚刚取花时不小心踩到了一滩污水,锃亮皮靴上脏了一块。
他弯下腰,擦干净那块污迹,又跺了跺脚,才伸手扣了扣门。
两手捧着花,唇角抿着,却憋不住地上扬,连带着桃花眼微弯,眉梢都写着情意。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夜半偷偷来和喜欢的人私会,再冷的天,心里也是热烫的。
他确实很久没见小养父了。
门上换了新的对联,还是王九龙离开前亲手写的,岁岁景长在,年年人团圆,不押平仄,字也龙飞凤舞,怎么也不像能拿出手的,但就是被张九龄堂而皇之地贴在了大门口,仿佛炫耀孩子功课的家长。
门里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微哑,问道:“谁啊,这么晚了。”
不温柔,不娇娆,低低稳稳的成熟男性,带着熟悉的京腔,却听得王九龙耳廓发麻,心跳加快,按捺着没有回复。
这一刻情怯,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想念。
张九龄打开门,看到门外是谁的时候也楞了一下,眼睛睁大,圆圆的眼角更显幼嫩,怎么也瞧不出是个快三十的男人。
穿着制服,戴着大檐帽的年轻军人披风戴雪,捧着鲜红的花束,站在台阶上,肩上落了薄薄的雪,身姿挺拔,像一把温柔的枪。
他盯着王九龙好几秒钟,摸了摸,碰到毛呢袖口,终于确定不是臆想,扭头朝偏房喊了一声,“于妈,煮一碗面。”
才握住王九龙的手,问:“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想给你一个惊喜。猜猜今天什么日子?”王九龙晃了晃手中的玫瑰,塞到张九龄怀里,笑出一口白牙,乐呵呵的。
“嗯?”张九龄最近有些忙,还真没注意过,看着怀中的鲜花,把大节小节想了一遍,都对不上。“二月二龙抬头也该过了啊,你这又是哪门子的贺礼,庆祝终于能剪头发不妨你舅了?”
正月里剪头——妨舅。
“圣华伦泰节啊。”王九龙发出一个怪模怪样的音调,应该是个舶来品,中西交流到现在,每年都有不同的时兴,“你有没有点浪漫细胞,外国的情人节。”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盒巧克力,铁盒装,用丝带扎着,放到张九龄掌心里,帽檐下的眼眸温柔似水,肩膀微微前倾,呼吸贴上耳畔,沉声低语,“送给最爱的人。”
他声音压下来,便显得成熟许多。一撩即退,恢复了距离。
张九龄整个人冒着热气。他惯有种东方式的含蓄,太过轻易说出的情爱不是真的,两人之间也鲜少直白爱语。他将王九龙推进来,关上了门,“你倒是会的挺多,先进来,被别人看到像什么样子。”
“跟自己媳妇儿亲热怎么了。”
“少占我便宜,小鬼。”
张老板在街坊四邻眼里,还是一根八百年前的立起的旗杆——老光棍了。年近三十有产有业,还没结婚的,实属少见。
走路间,张九龄捏起了花束中的小卡,王某人那一手烂字,到现在也没什么长进,横是横撇是撇的写了一句话。他看得忍不住笑起来,这下轮到白塔不自在了,大手摇着他,撒娇耍横的,要求要一个反馈。
两人进了屋子,楠楠正趴在熏笼边睡觉,冷不丁被主人抱起来,狗脸懵逼,和王九龙亲了一下。
嘴对嘴的那种。
王九龙发觉触感不对,睁开眼,看见眼前毛茸茸的小黑脸:“......”
“汪?”
他磨了磨牙,把人拽到身边来,像只护食的大狗,张嘴要咬。被小养父灵巧躲开了,挑了他一眼,道,“着什么急,先吃饭......我还怕你一会儿没力气呢。”
王九龙低笑起来。
樊霄堂前几天跟着张九南跑了,没个十天半个月不能回来。长夜安宁,只有他们两个,就像很多年前。
他脱了大衣,挂在衣架上,净了手,抬头看到墙上撕了好多张的挂历,淡粉色的纸很劣质,印着宜嫁娶,动工,中西文化在某个时刻倒是心有灵犀。
屋子里很暖和,去年刚翻新过,加了吊顶和地板,窗户也改大了,安上彩玻璃。陈设却没怎么改动,一溜暗红桌柜,云头式白铜环,通了电,灯泡黄黄的,增加了一层回忆似的陈旧感。
这是住了很多年的地方。
张九龄端着碗从门外进来,放到桌子上,又去把窗户合上,衣摆在脚踝上方,随着步子晃来晃去,他的声音传过来——
“吃饭了楠楠。”
灰颓渐渐散去,绘笔着色,时间猛地鲜活起来,一起涌过来。
王九龙从回忆中抽离,应了声,撩起门帘,低头走出去。出门饺子回家面,盛面的海碗大得像盆,香油葱花,肉片厚实,还卧了两个荷包蛋,王九龙抽了抽鼻子,“香。”
“于妈做的,念叨你好久了。”
他们这两年都忙碌,这样朝不保夕的年代,聚少离多总是难免的,有时家中无人,樊霄堂无人照顾,便请了个帮佣。
“你也吃点吧。”
“我吃过了——”张九龄看见他眼神,突然明白了,王九龙想说的是,你陪我吃点。
不管吃什么,你陪着我就好。
一碗面分了两份,王九龙吃得风卷残云,嗦面条也很开心。他心里很安静,久违的安全感充盈了每一根神经末梢,温暖而饱涨。
张九龄拿筷子挑了挑,又分过去一些,问道:“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不走了,以后就在北京常驻。”
“但是现在什么东西都在往南京搬,你留在这,会不会不安全?”日本人侵占了山海关,不断增兵,北京直接暴露在战争阴影里。故宫的两千多箱文物一周前刚刚运抵南京,像是准备把这前朝皇都当做前线。
满城人心惶惶,又举行了一场罢工。
“哪有安全的地方,早晚要打起来。”王九龙擦了擦嘴,将张九龄一把抱起来,往里屋走,笑道:“你就说,想不想我回来。”
没等张九龄回答,他又接着说:“我不想再跟你分开了......一直留在那边,见不到你。”
一个人实在,太孤独了。
张九龄揽着他脖子,柔软脸颊贴近了,发梢挠得人酥麻麻的,突然有些想哭,小声道,“我当然想......但我可以去南京,只要你平平安安的。”
无非是把家产变卖了,换个地方立足。
王九龙笑了几声,把小养父放到床上,解开腰上的武装带,金属锁头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咔哒声。他倾身压上,手撑在张九龄身侧,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像拱奶吃的小崽子,“别说那些了,想不想我,嗯?”
(一个链接)
END
随便吧,我已经分不出来自己写的东西好不好了......垃圾文笔,凑合着看
预祝大家情人节快乐,网恋开心orz
【龙龄】论坛体:约0反而来了一个1要怎么办?(四)
论坛体。
小连载。
热度破500更新下一章。
约//炮约了一个0结果来的是个1,最后还把我给上了。
现在他躺在我旁边,请问我要怎么办?
心如止水
304楼
早上好啊各位!
今天涨的楼数不多,看起来大家都去好好睡觉了。
我今天实际上不是自然醒,是被门铃闹醒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打开门就是王总那张脸。就很烦。
一早上起床就能看见不太想看见的人。
虽然他长的确实是蛮好看的。
不过看在他过来的时候带了早饭,那就小小的原谅一下他把我吵醒的事情。
但是他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然后我就去问了他为什么知道我喜...
论坛体。
小连载。
热度破500更新下一章。
约//炮约了一个0结果来的是个1,最后还把我给上了。
现在他躺在我旁边,请问我要怎么办?
心如止水
304楼
早上好啊各位!
今天涨的楼数不多,看起来大家都去好好睡觉了。
我今天实际上不是自然醒,是被门铃闹醒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打开门就是王总那张脸。就很烦。
一早上起床就能看见不太想看见的人。
虽然他长的确实是蛮好看的。
不过看在他过来的时候带了早饭,那就小小的原谅一下他把我吵醒的事情。
但是他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然后我就去问了他为什么知道我喜欢吃什么。
然后他还挺实诚:“我问我表哥了。”
没想到我的梦中情零居然是个卖队友的。
我吃完早饭收拾完东西,莫名其妙的旧跟着王总上了他的车。
就挺莫名其妙的……但是车已经启动了我没法下车了,太难过了我刚刚怎么就被美色给迷住了呢。
305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其实已经动心了!
306楼
梦中情0居然是个卖队友的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已经自动把自己划进和小零一个圈的吗?
307楼
我笑没了你怎么就一不小心上了贼车呢?
308楼
合理怀疑表哥和表弟是一伙儿的!
309楼
这么一看楼主好像一直都是一厢情愿来着。
310楼
不会被骗炮了吧?心疼楼楼。
311楼
我是310楼,别来喷我。我现在不心疼了我有点想笑。就算是被骗了,楼楼也蛮爽的其实。
心如止水
312楼
我在车上的时候去问了我家小零,他非常实诚一孩子。
他跟我说:“我当初就觉得我们俩不太合适,正好我表弟说他其实挺喜欢你的,我就打算介绍你俩认识了。”
我当时就觉得我石化了。
虽然我是个已经25岁的进入开始被催婚的年纪的大龄男青年,但是我也不至于让我的炮//友甚至是我的心选对象来为我操心事情。
况且大陆还没合法呢,而且还被很多人不接受的……
而且那天虽然也有爽到,但是我是因为那一天爽到所以我就会屈服的吗?
我跟他才认识三天,顶多也只是有那么一点心动……
而已。
我约了小零周末出来聊一聊,虽然我们本来就约了要出来的。
但是现在性质不太一样了。
313楼
这是承认有一点心动了?
314楼
有那么一点点心动,但是因为时间太短所以不能接受的楼主……
315楼
说真的有些妹子也不用这么激动来着,感情本来就应该是一种细水流长的过程。楼主和小表弟虽然该做的事情都做了,但是他们的感情才刚刚开始萌芽啊。
316楼
甚至楼主自己都不一定能确定那一点心动是自己生理契合的荷尔蒙作用,还是真的心动。
317楼
上面两楼说的太好了,我们安心看故事就好啦。
318楼
但还是希望楼主和小表弟可以在一起。
319楼
虽然一直强调自己是猛1,但是遇见了真的会心动的人,还是会愿意为爱做零的吧。
320楼
其实做零真的要比做一舒服的,躺平任//操//就完事儿了。
321楼
哈哈哈哈哈楼上正解。
322楼
也不知道为什么上面忽然那么沉重了起来,这不是个沙雕贴吗?
心如止水
323楼
几位姑娘说的真好啊,其实我这个人就比较喜欢细水流长一点的,发展太快我真的接受不了。
我也不知道王总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毕竟他今天一整天没来找我,而且中午好像有应酬吧就出去了,我根本就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想想,昨天那些不过是他在一个新的公司,看见一个稍微有那么一点熟悉的人,理所当然的走的近了一点吧。
顺便关心一下那天我的感受,毕竟我醒过来的时候还挺崩溃的,直接把他赶出去了。
正常人做完之后好像都会再腻歪一下的,炮//友应该也不例外。
不说这个啦,聊点开心的。
不知道从哪传出来的风声,说下周好像要选两个人去出差,因为南边儿的那块地出了点问题。
虽然是有事出去,但是我还蛮期待能出去的,毕竟困在这么大一座城已经很久了,工作的缘故也没有怎么出去玩过。
因公出去玩,一切还能公司报销,不是蛮好的吗?
324楼
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沉闷了起来。
325楼
呜呜呜楼楼公司好好啊,我也想要这样一个公司了。
326楼
别想了,那种世家子弟,还有很多帅哥的公司,不是我们这样的人可以去的地方。
327楼
是这样的。
328楼
楼上的楼上扎心了。
329楼
一想到我只能看我们公司的那些歪瓜裂枣,我就很难过。
330楼
楼上也太真实了吧,为什么我们公司没有帅哥啊啊啊啊啊。
331楼
对哈哈哈哈哈哈不想了,我们期待一下我们楼主可以如愿以偿的出去玩!
332楼
是出去工作!!!
333楼
联想一下,说不定是出去公费谈恋爱。
334楼
啧,以公谋私。
335楼
也别这么说,人小王总也没说一定就去,或者说一定就是和楼主一起去啊。
336楼
但是我有一种预感。
337楼
同意,我也有……
………………
心如止水
351楼
好几天没上来了啊大家有想我吗?
我明天要出去跟大林玩,大林就是那个表哥啦。总叫人小零也不太好,所以就叫他大林好了。
你们那个预感其实也不至于,我已经被确定了要出差去了,和谁不知道,还没人告诉我。正好这个星期跟大林出去,所以我就打算趁这次机会出去买点东西,好准备一下。
至于跟王总最近的事情……他越来越狗了。
是真的狗,那个萨摩你看见过吗?
就黏在你身上那种。
那天半天没理我是真的忙,一闲下来就往我身边凑,我感觉我公司的那些小姐姐和小哥哥看我的眼神都不太正常了。
言而总之,总而言之,他跟萨摩耶的区别大概是一个掉毛一个不掉毛吧。
我太难了真的。
352楼
这个难字,透露出了楼主深深的无奈,表达了他对这个世界的深深控诉。而透过这个“难”字,我们能够看到它背后的,楼主的炫耀。
353楼
楼上是语文课代表吗?
354楼
秀恩爱就秀恩爱!至于吗?
355楼
楼主:我得把恩爱秀的没那么明显。
356楼
楼上你又真相了。
357楼
楼主:真香预警。
358楼
楼上是没看帖吗?楼主在前面已经开始在动摇了。
359楼
小1不保。
……………
心如止水
370楼
没想到你们真的挺想我的哈哈哈哈。
昨天晚上列了一个要买的东西的清单,然后就感觉太累了,就睡了。
第二天起挺早的,毕竟很久没有出去逛过了,每天家和公司两点一线的也是蛮枯燥的。而且我朋友虽然蛮多的,但是都是不怎么爱出去的人,他们比较宅。
我也挺宅的,但我宅的清奇,就是宅在家的时候想出去,要出去的时候又想宅着了。
我是没想到我过去的时候我就能碰见王总,王总一点都不意外的样子,然后跟我说他表哥等会儿就来。
气氛有点尴尬,但是可能只是我一个人尴尬,因为他的表情还很自然,甚至给我还点了一个甜筒。
但是大冷天的吃什么甜筒???
不怕把舌头冻掉吗?
他接收到我的目光之后说:“你不是喜欢吃甜的吗?”
没理由反驳了。
但是这个甜筒滋味还可以吼,也不知道为什么,也不是没吃过这家的,但是就觉得今天的格外甜了一点。
371楼
甜是因为那是爱情的味道啊。
372楼
我也想吃甜筒了呜呜呜呜
373楼
甜筒的甜不是因为它本来的甜,而是因为你心里的甜。
374楼
这种小日常真的太棒了叭请多发一发。
375楼
歪个楼,楼主那个出门和宅的状态跟我们简直就是一模一样的。
376楼
楼主非常现实的反应了现代某些青年丰富的心理活动和基本纠结反应。
377楼
但是我们有着和楼主一样纠结都内心,却没有楼主的好皮囊与好老板。
378楼
特别是好老板还是自己未来的男朋友。
379楼
是这样的。
380楼
不过楼主不问问为什么会碰见小王总吗?这么巧合好像不太对吧?
381楼
是的,这也太巧了一点。
心如止水
382楼
别你们觉得,我也觉得太巧合了。
然后我一边舔甜筒我就一边问他为什么过来,他还挺实诚的告诉我,说公司安排他要出差,所以过来买一点必要的东西。
表情特别自然。
我就问他:“你知道你跟谁出差吗?”
他转过头来:“你啊。”
???
?????
我怎么不知道我要跟你出差???
他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反应了,然后就凑过来跟我说:“你要不想的话题我等会儿换一个人好了。”
我刚要点头,然后反应过来……
我要是不能出差,那不就代表着我就没法公费旅游,甚至有可能惹恼了我的上司,导致我没有办法拿到应当属于我的年终奖吗???
我毅然决然,说:“没事,不就是跟你出去吗?我们俩大男人的,能发生什么呢……”
他转过来看我的那个表情,非常耐人寻味。
高深莫测。
383楼
是啊,俩大男人能发生什么呢?
384楼
是啊,俩大男人能发生什么呢?
385楼
是啊,俩大男人能发生什么呢?
386楼
楼上是复读机吗?
387楼
你俩不是把能发生的不能发生的事情都做过了吗?还用遮遮掩掩干什么?
388楼
这么一说楼主是没必要啊,反正再来一次也是你被爽到。
389楼
我开始期待着楼主直播上床感觉了。
390楼
非常期待。
391楼
同样期待!!楼主你看见我们眼里的光芒了吗?
心如止水
392楼
并没有!
不要想!!
什么都不会发生的!!!
我跟他现在顶多是纯洁的朋友关系!并没有越界,就算曾经越过,现在也没有!!!
我们说话说到一半然后大林就来了,说真的,他真的跟他表弟一点都不像,他俩站一块儿……我不知道怎么说……
就那种,一个人拎着水瓶的那种感觉……
懂吗?
就那种身高差。
其实还挺可爱的。
我们仨走一块儿,我走大林旁边,然后王总走我旁边,我们仨就特别像那种……那种WIFI懂吗?还是满格的。
贼棒,我感觉我的网速都因为这个队形变快了一点点呢!
跟大林聊的还挺开心的,只要不提到他表弟,似乎话题是无穷无尽的。
大林跟我说其实他表弟当时是主动要来的,然后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大概是个小碎嘴子,也不知道以后什么样的人愿意跟他在一起。
反正我是不可能了,我这两天看了好多片,然后看见那些软糯小0都没了感觉。
反而对那些1看着就开始硬。
我都不能说什么……我可能真的不再是一个单纯的1了……
大林太能逛了,这大概是我不能与他们这些人做姐妹的一大原因吧。
我挺累的,找了一家卖鞋的店就坐下了,有人给我推荐我也不理,因为来之前看过了,我买不起那些鞋。
万恶的资本家。
393楼
大林:我想跟你当姐妹,你却想上我。
394楼
我估计当时大林说出真相的时候,小表弟的脸色一定不好看。
395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想象到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种脸色。
396楼
话说你们今天是不是去了xx大街?我也在那边来着。
397楼
楼上姐妹多说点。
398楼
我是396楼!
我来说了!
就是今天跟小姐妹逛街嘛,然后看见三个大男人站在一起。
最右边那个娇小可爱,是真的娇,我看了都想把他当我儿子养。
中间那个单看着个子还挺高的,肤色偏黑但是气场足够强大,长蛮帅其实,就是有点娃娃脸那种。头发放下来我觉得差不多十五六那种。
最左边那个一身西装,就特别高贵的贵公子那种,帅的一塌糊涂,而且比中间的小哥哥还要高不少!
然后我回来一对楼主的贴,我天哪我可能遇见正主了。
399楼
楼主居然是个娃娃脸吗我的天!但是气场特别A???
400楼
我脑补出来了!我天哪反差萌!而且能被这么评价的肯定是帅哥了呜呜呜呜我磕死楼主和王总!!!
我磕一辈子!!!
tbc.
大林终于出来了!鼓掌!
感谢打赏的几个小姐妹,你们破费了!具体是谁我就不报了因为我忘掉了!不要介意!!我真的真的非常感谢各位可以支持!!!
下次直接拿本本记上你们!!!
记得评论热度不要忘了我真的我需要一点热度支持!
【龙龄】江上雨 03
不讲究古风
请勿上升
03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自己还没着落,又添一张吃饭的嘴,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张九龄感觉很糟心。
两人并排坐在路边,望着来往路人,戴着斗笠、拎着满满鱼篓的渔夫,沿街叫卖的货郎,买头花的妇人,三两顽童呼朋引伴,往前奔跑,大人们气喘吁吁在身后追赶,叉着腰大骂“小兔崽子”;也有褴褛乞儿,袖手游民。
空气里飘荡着包子的香味。
世间百态鲜活如长卷,卷首富庶,卷尾混账,唯独没有他俩的位置。天之骄子,修道之人,此时也不过是两个小小少年,拘泥与囊中羞涩,困囿于圣贤道德。...
不讲究古风
请勿上升
03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自己还没着落,又添一张吃饭的嘴,煮熟的鸭子飞走了,张九龄感觉很糟心。
两人并排坐在路边,望着来往路人,戴着斗笠、拎着满满鱼篓的渔夫,沿街叫卖的货郎,买头花的妇人,三两顽童呼朋引伴,往前奔跑,大人们气喘吁吁在身后追赶,叉着腰大骂“小兔崽子”;也有褴褛乞儿,袖手游民。
空气里飘荡着包子的香味。
世间百态鲜活如长卷,卷首富庶,卷尾混账,唯独没有他俩的位置。天之骄子,修道之人,此时也不过是两个小小少年,拘泥与囊中羞涩,困囿于圣贤道德。
王九龙吸吸鼻子,还是被食物的味道勾引走了,扯了扯张九龄袖子,露出一个有点羞涩的微笑,眨巴着眼,“九龄哥哥,你看这个包子又大又圆......”
“就像我手里的板砖又长又宽。”张九龄瞪了一眼,这小王八蛋只有在有求于人的时候才会这么嘴甜,还九龄哥哥,九龄爸爸也没有用。“哥哥也没钱了。”
简直是个饕餮,胃里连着无底洞,把黑小子底裤当掉也养不起。
这跟王九龙想象中的江湖全然不同,鲜衣怒马,醉卧美人膝,千金一掷为红颜。话本里的传奇轶事,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东西,离得那么遥远。
他忽地明白,那些侠客,为何都出身名门。
王九龙坐着不说话,张九龄还以为他在生闷气,认命的解开绑带,从袜腰里摸出几枚铜钱,递给老板,用黄纸包了几个热气腾腾包子,塞到王九龙怀里。
他手里抛着一枚古旧铜钱,边缘被磨得微微发亮,泛着油润铜光,十分痛心:“老子最后的家当了。”
王九龙啃着包子,看他摆弄那枚铜钱,直觉里面另有玄机:“这个有什么来历?”
“关键时候能保命的东西。”张九龄回道,将铜钱一掷,锋利边缘便没入路旁柳树里,只露出一点尾巴。铜钱可以算卦,可以防身,道家修行必备,还十分不起眼,很容易掩人耳目,若是弹到人体要害,非死即伤。
可惜再厉害,本质也只是铜钱。如今都买了包子。
王九龙顿时觉得流油的肉馅儿都不香了,将纸包塞回去,硬梆梆道,“我不吃了,你换回来。”
“没事,你吃饱就行,我以后还能磨出来。”张九龄拍拍他脑袋,揉乱头发,又收回了手。
明明是招猫逗狗的动作,偏又温情脉脉,掌心里的温度不冷不热,温温的,不激烈,就像性格一样,细水长流的照顾。王九龙觉得这是一个很奇怪的人,能为了萍水相逢的陌生人,放弃自己很宝贝的东西。
山珍海味,鲍参翅肚,以他的身份,并不是难得之物,口腹之欲得到满足,心却总是空的。
如今空落落的一块,渐渐被填补。
他蹭到张九龄身边,肩膀撞了撞,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劫富济贫。”
“?”
“除恶扬善,劫富济贫,乃是人间正道。”张九龄大义凛然,“但俗话又说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咱们现在就是穷人,当然要先接济自己,才能去帮助更多的人。”
听起来似乎没什么不对。
王九龙迟疑地点点头,握紧腰间长剑,从侠变成侠盗,“咱们去哪家——”
话没说完,额上一痛,张九龄屈指弹了他一个爆栗,不紧不慢开口:“这就是今天要教给你的第一件事,不要轻信别人。并非所有富人都为富不仁,你该如何鉴别,分发的钱又有何人认证?
盗亦有道大多是骗人的幌子,盗就是盗,自己心中要有一个度,有可为,也有不可为。”
王九龙捂着额头,反驳道:“那若是遇见十恶不赦之人呢?”
“官府不管,才可自行处置。江湖没那么神秘,忠义仁礼,朝堂无力约束,才是江湖鼎盛的时候。这是我师父说的,太平盛世,他们只会拐个孩子上山避世。”
这理念简而宏,天行有常,天子率百官,受天下奉养,就必定要维持天下的“常”。一旦脱轨,自有新的人和势来接管,清扫无能之君。
富庶之国,民安居,江湖衰落。
“那......”王九龙第一次听到这个角度的江湖与朝堂,仔细琢磨,又觉得似乎如此,任你大侠英豪,夜半持器行凶,依然会被官府缉捕。
张九龄已经准备妥当,招呼了一声,走了。
他的背影格外挺拔,在此时的王九龙眼里,很有隐士高人的样子。他快步跟上,问道:“去哪?”
“先去踩踩盘子,城西李员外要娶第七房小妾,人是硬抢的,咱们去救人。”张九龄说话很有土匪气息,也不知道他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王九龙:“......你刚刚说的,不报官吗?”
张九龄回头一笑,眼睛弯成漂亮的月牙,嗓音低哑,带着笑意,“这是教你的第二件事,师父说了,在外行走,比的就是不要脸。”
“......”
正说说,反说说,话都被他说完了,王九龙只能乖乖的跟着,在院墙外观察情况,给他放风。
一轮圆月静悄悄挂着,过了中天,黑小子猫似的翻过墙头,大约有两炷香的工夫,又灵巧跳下来,从怀中摸出一个钱袋。
“成了,给那老头送一半,让他明天赎回女儿,剩下的归咱们。”这就是明目张胆的佣金了。张九龄在金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个豁口牙印,终于伸了伸懒腰,揽着王九龙脖子,“咱们喝酒去。”
“这个时间去哪喝酒。”王九龙再清楚不过制定的新法,夜晚禁市,谢绝买卖,遑论这样的小地方。
夜里不关门的,当然只有青楼妓院。王九龙抬起头,望着门楼悬挂的红灯笼,金字牌匾写了几个大字,迎春坊。楼上几个醉态醺然的女人看到两个俊俏少年,懒懒摇了摇手帕。
他回头打量着张九龄,怎么也联系不起来,问道:“你不是修道么?”
张九龄已经抬脚迈进去了,仙人别仙门,十丈软红尘。“修心不修身。再说,我回家就算是还俗了。”
两人在大堂喝酒,喝得酩酊大醉,王九龙酒量不好,早早就倒下了,趴在长椅上,有一搭没一搭应和着聊天,活得像个捧哏。
嗯啊哦是,去你的吧。
“你还没说,你想去、去哪啊......”张九龄打了个酒嗝,脚尖踢了踢某人屁股,眼神迷离,醉问。
“南,一直向南......”王九龙哼哼了两声,绯面如棠,忆起零零散散的片段,策马乘风,行山涉水,衣袍迎风猎猎,像一片凝聚的雪。山河是如此开阔,每一寸景色都美不胜收。“我只想往前走,永远都别停下。”
说梦想都太过虚幻,他的心里,并没有成型的目标,只有奔涌的渴望,一刻不息。
且看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潇湘雨,广陵涛。
一剑惊九流。
“想去扬州?”张九龄蹲下来,凑近了他,黑眸水润,显出极天真的纯粹,被王九龙勾起向往,想到书里看的,听说的,“据说东海有很大的船,船高九层,每一层都挂着红纱,一天要烧掉三千根蜡,蓬莱的仙人就住在上面......”
“嗯......”
“我想去看看。”
少年们在深夜勾了勾手指,约定了,一起去找书里的大船。
或许还有扶桑树,瀛洲,却没人记得了。
迎春坊里的红烛也灭了。
第二天,把钱偷偷给了老头,两人离开了这座小镇。远处山岚涌动,近处江水苍茫,江面笼在薄雾下,折出桧柏叶的阴影。
翠色如嶂,一叶扁舟划开白痕。
张九龄趴在船头上,伸长了手,去摸水里的鱼。三月之水还透着寒气,凉凉的,很冰手,青背白肚的鱼群聚在一起,开始了漫长的溯游。细鳞在水下耀着光,像一片闪闪发光的云母。
江水瞧着浅,却怎么也触不到,倒是船篷上停着的鱼鹰,俯身掠过,叼走一条。
“啧,人不如鸟,什么世道......”
他翻过身,躺在船板上,望着江天上淡淡的流云,聚散分明,被日光驱逐着走。
像无家可归的云片糕。
面前突然站了一人,严严挡住了有点刺目的阳光,张九龄眯着眼,懒懒打了个招呼,“脚还疼吗?”
“还行。”王九龙坐下来,腿悬在外面,脚尖浸入水里。
他个子太高,个子高的人平衡感一般都不太好,坐船晃得头晕,刚刚一直在睡觉。王公子毕竟身娇肉贵,前两天走了那么多的路,脚上磨出好几个血泡,昨天终于破了,疼得龇牙咧嘴,看起来可怜巴巴的。
张九龄就把原定的陆路改了水路。
“其实可以骑马。”
“我不会,你见过山里跑马的吗。你还没坐过船吧,试试呗。”
就这样一顿忽悠,王九龙上了贼船。他其实坐过船,在京城的湖里,不过跟现在又不能相提并论了,巴掌大的小舟游鱼似的行过江面,遇到水流湍急处,便前后左右地颠簸,瞧着就惊心动魄。
船上没有鲜食,张九龄拿出准备好的干粮,掰了一块,剩下的递给王九龙,闲聊道:“沿着这条江一路下去,明天能到一个大的渡口,咱们在那里换商船,或者改骑马,就不用这么挤了。”
小镇上少有大船,唯一一条昨天已经启程,他们不想再等一天,就赁了条小船。
王九龙看着手里的饼子,皱起眉,有点嫌弃地咬了一口,感觉自己像是嚼干草的马,难以下咽,全部精神都用来和它作斗争了,没太听清张九龄在说什么——反正跟着就行了——被伺候惯了的世家少爷压根不操心这些,回道,“听你的,坐船也挺好玩。”
张九龄叹了口气:“三天,三天之后又三天,越跑越远了。”
他都怀疑自己还能不能到家,路上耽误的时间,加上被黑店扣下来的日子,父母可能都以为他死在路上了。
“你不是也想去么,年轻就该出门游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大道理讲完,王九龙鼻子里哼了一声,开始不讲道理,“我不管,你答应我的,不能食言。不然之前答应的钱就不给你了。”
“兄嘚,你现在还在吃我的用我的,明白一下?”
“先欠着,等我有钱了还你。”
“欠债的都这么说......”
拌着嘴,时间飞快,倒不觉得无聊。船窄窄驶入两山之间,两侧锋壁如削,不生一木,铁灰色湿沉沉压下来,像张开的兽口,唯有头顶一线天光,激起人本能的恐惧。
夜里下了小雨,雾蒙蒙的细雨丝落在乌篷上,鱼鹰也躲起来,撑篙的船夫披着蓑衣,沉默地掌船,乌篷底下挂着一盏灯笼,光晕朦胧,氤氲照亮方寸之地。还有许多这样的小船,和岸边村落里的灯火遥遥相照。
渔火江边明,烟锁千山静。
张九龄站在雨里,望着远无边际的天地,夜色往前延伸,水花翻涌,心里十分宁静。就像在空山里,寥廓寂静。
察觉到肩膀微湿,才撩开草帘钻进船舱里。
里面太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他整个人往前扑倒,反应极快地撑住舱底,嘴唇碰到了一个柔软东西,他下意识舔了舔,被人猛地推开。
黑暗里传来王九龙的声音:“你竟然是这种想法,怪不得......”
张九龄:“?”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TBC
猫猫被碰瓷
且看沧海日,赤城霞,峨眉雪,巫峡云,洞庭月,潇湘雨,广陵涛,奇观宇宙但赏何妨?——郭德纲《过得刚好》
最近心静下来看了一些书,争取慢慢消化掉
感谢 风停藤停铜铃停,一禾,久妈妈,小板,阳光女孩0L,澋,游不冷,楠风无意,白宇是个大笨蛋,卡哇伊本伊,Vivian燚,不筱不小,歇,可爱他了,是潇潇呀,Anesthesique白日梦,娴雅张,楠风知龄意 妹子的打赏,谢谢喜欢
【龙龄】江上雨 01
一个关于江湖和朝堂的故事
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01
陈旧铜钱在桌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将将跌落桌沿,被一只手按住,指头缝里漏出二字年号——
德云。
如今正是十七年。
肩上搭着白毛巾的跑堂小伙计收回手,肤色略深,显得白得愈白,黑得愈黑,一双含笑的黑眼珠似化不开的墨,笑呵呵的,“这位客官,承惠二两纹银。”
待客人给钱离开,将桌子擦扫干净,他才拖着步子,趴到柜台前,敲了敲木板,问账房先生:“我这快够了吧,明天我能走了吗?”
账房一脸横肉,体格五大三粗,估计是天天被他问烦了,翻了翻账簿,毛笔蘸墨画了...
一个关于江湖和朝堂的故事
非不能也,是不为也
01
陈旧铜钱在桌上滴溜溜转了一圈,将将跌落桌沿,被一只手按住,指头缝里漏出二字年号——
德云。
如今正是十七年。
肩上搭着白毛巾的跑堂小伙计收回手,肤色略深,显得白得愈白,黑得愈黑,一双含笑的黑眼珠似化不开的墨,笑呵呵的,“这位客官,承惠二两纹银。”
待客人给钱离开,将桌子擦扫干净,他才拖着步子,趴到柜台前,敲了敲木板,问账房先生:“我这快够了吧,明天我能走了吗?”
账房一脸横肉,体格五大三粗,估计是天天被他问烦了,翻了翻账簿,毛笔蘸墨画了个圈,才抬头,“......张九龄哦?是明天,就结清了,以后别吃霸王餐了。”
张九龄又拖着步子走了,声音懒懒散散的,还有点儿破锣腔,渐远地传来:“我这不是倒霉催的么,好不容易出来一趟,谁知道人间这么险恶......哎,世风日下啊世风日下。”
过了饭点,里外无人,饭馆里也空空荡荡,难得清闲。他坐在门槛上,脚边趴了一条老狗,随手薅了一根狗尾巴草,草叶叼在嘴里,眯着眼看远处,飞燕起落,官道蜿蜒成一条白线,道旁郁郁葱葱。
又是一年春风渡,青天之下,草木滋荣。
这是一处开在小道旁的野店,上背山,下临水,四野无人烟。至于菜品嘛,量少难吃,物廉价美,俗称黑店,专宰无知过路人。虽然店家不是个东西,景色却很美,门前种了几大棵桃树,三月桃花盛开,水粉色氤氲如云,花瓣在地上铺了薄薄一层,透着嫩绿草皮,乍一看仿佛世外桃源,人间仙境。
他当初也是这么上钩的。
“嗐......”张九龄又叹了口气,摸摸老狗脑袋,被哼哼唧唧舔了下手心。他赶路匆忙,不小心被人摸走了钱袋,仗着自己会两手功夫,想吃完就走,结果是个黑店,账房先生都是杀猪的体格,直接就给扣下了。据说是因为刚杀人越货了一波,缺人手,让他顶班。
这一顶,就是快一个月。
扣掉饭钱,还能剩几个铜子儿,他怕不是要靠讨饭到京城。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要是有只肥羊就好了,让他薅一薅......
浑然不觉思维已经被同化,张九龄想着那个不知在何处的倒霉蛋儿,想着想着,自己先困顿了,倚着门框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日头都沉了,斜斜挂在西天,淡红的余晖浸在桃花里,像血迹。
一片血色里,白衣青年背着剑,一步一步穿过桃林。
他长发半散着,眉眼高俊,鼻尖仿佛用剑削出来一般修长挺直,一双多情桃花眼,此时却冷冷淡淡,唇也抿着。花瓣落在他肩头,未及停留,又被微风拂掉。
张九龄还迷糊着,多看了两眼,心说这傻子也太好看,该不会是山野妖孽成了精,为祸人间来了。
对方长腿迈步,很快走到了跟前,瞥了他一眼,似乎在疑惑一个伙计怎会如此懒散,见人来了也不招呼。两人大眼瞪小眼,张九龄看见他身上价值不菲的玉饰,还有背的那把剑,一眼就知道——
是只肥羊。
绝对不是寻常人家,说不定大有来头,又是什么名门子弟游历江湖来的。
他回头望了望,见账房还睡着,有心不让这个漂亮男人跟他一样被坑害,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低声提醒:“快走,这店吃人,再不走把你做成包子。”
“包子,什么包子?”
“......我说兄嘚,你是饿疯了吗,人肉包子吃不吃?”
“先来四个。”
王九龙以为他在开玩笑,笑出一口白牙,冰雪消融,眉目很是俊俏。张九龄长了张软乎乎的娃娃脸,眼睛又圆,瞧着年龄十分的小,让人生不出戒备心。他微弯下腰,视线与张九龄平视,“你叫什么名字?”
“单字把,鼻子的鼻。”
“把鼻?”
“诶。”
“......”傻子也知道他是在玩自己,青年冷了脸,直直走进大堂里,坐下。
张九龄小跑着跟过来,上了一杯热热的大碗茶,粗瓷边角还嗑了一个缺口,他皱了皱眉头,端起来喝了一口,润润嗓子。虽然卖相不好,胜在质朴自然,回味余甘。
黑皮小二倚在桌边,等着他点菜。
王九龙将剑放在椅子上,随便点了几个菜,瞧着暮色渐深,面色有些疲惫,问道:“还有房间吗?”
“客官您是要天字一号,地字一号,还是人字一号?”
“......有什么区别?”
“没有区别。”
顶着对面想打人的目光,张九龄摊了摊手,又不是他设计的,黑店总有些黑色幽默,“一般人都不会选人字,可见不想做人。”
“算了,饭菜送到屋里来。”王九龙不想跟他较真,千里逃离,马都跑死了,夜晚城门闭锁,他已经在野地里熬了几个星夜,精神肉体都绷到了极限,只想找个地方好好吃饭睡觉。
狼吞虎咽用完餐点,外面适时地送来热水,王九龙草草将自己收拾了下,头发还没干,忽地又有人敲门,他以为还是那个话痨的伙计,打开门一看,却是一张陌生的面孔,朝他微笑着,提了提手中的水壶示意。
“方才想起来,您这里还没上茶水,客官不要见怪。”
“多谢。”
王九龙接过来,取出银针,像刚刚试菜那样,试了试茶水里是否有毒。针尖上还是干干净净的,没毒,那个小伙计确实是在他诓他。可是骗他有什么好处?
这一点违和感很快被忽略,这一晚王九龙睡得格外香,甚至比在家里还要香,昏沉沉一觉,等到醒来时,发现自己被绳索捆得像只应季的螃蟹,严严实实。
房里多了几个人,三男一女,正小声交谈着。女人徐娘半老,犹有风韵,胸口露出一片白腻皮肤,晃得人心旌摇荡,涂着艳红丹蔻的手指在他脸上轻轻刮了一下,咯咯笑起来,“小公子这般年少,倒是令妾身不舍得了。”
“文大娘,不要犯老毛病了。”
一男子提醒,文娘白了他一眼,收回手,款款起身,“好不容易见这么个俊俏小哥,天天对着你们几个臭男人,我还不兴洗洗眼睛?”她朝王九龙送去个媚眼。“并非妾身不想搭救,实在是没有办法。”
“你们是谁?”王九龙两手被绑在身后,挣了挣,绳子更紧地吃进了肉里,他百思不得其解,冷冷问,“饭菜里没有蒙汗药。”
文娘显然才是几人的首领,闻言掩口直笑,“小公子怕是没出过门吧,蒙汗药那么容易识破的,有物无毒,混在一起就有毒了,才叫防不胜防。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公子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言语间的意思是并不想要了他的命。
王九龙闭上眼,脑中梳理了一遍,却还是想不到,到底是谁大费周章,就为了抓他?
父亲么?
不,不对。
“那黑小子怎么办?”
“明天杀掉吧。”
.......
房门砰的关上,外面上了锁,屋里还有一人留作看守。窗外月明星稀,乌鹊南飞,风哗哗吹动长林。不知过了多久,王九龙手都有点麻痹,听到了一点细微响动。足尖在窗台上猫似的一点,人影灵巧地翻窗进屋,看守蓦地惊醒,被后颈上一记手刀击晕。
用绳子结结实实捆成个粽子,嘴也堵上,张九龄才拉下遮面的黑布,从腰后拔出一把匕首,替王九龙割开绳索。
“你——”为什么救我。刚说了一个字,张九龄食指竖起,嘘了一声,“别说话,跟着我,不要乱走,有机关。”
他拉着王九龙手腕,蹑手蹑脚从窗户爬下去,王九龙才发现,底下搭了一架矮梯,藤条缠着剥了皮的粗树枝,踩上去软塌塌的晃,简陋至极,王九龙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压塌了。
天还未亮,东方泛出浅浅鱼白,几颗大星清淡,勉强能看清脚下的路。张九龄走在前面,步伐很奇怪,绕来绕去,王九龙踩着他脚印,约莫一炷香的时间,终于绕出了院子。院外是浓郁的雾气,桃树影影绰绰,隐没在山岚里。
张九龄终于松开手,呼了一口气,胳膊抬起,擦了擦额角的汗,扭头问王九龙:“会功夫吗,俩人能活得久一点。”
王九龙点点头,他从小就有老师教,不然也不会痴心妄想,想闯荡江湖。他看着张九龄鬓角没擦干净的细汗,“为什么救我?”
“你好看,不像个坏蛋。顺手而已。”张九龄说的理直气壮,两人疾步往前走,官道就在面前,黑小子却突然拐了方向,走进了树丛里。小路崎岖难走,枝叶低伏,王九龙个子高,走得更是费劲,忍不住问:“怎么不走大路。”
“青瓜蛋子,换做是你,发现人跑了,会不会到大路上守株待兔?”
王九龙不说话了。他还没被人这么说过。
也没见过这么黑亮的眼珠。
眼珠的主人忽然问:“你有没有想过,我是故意骗你出来的?”
察觉到身边人脚步一顿,张九龄赶紧摆了摆手,“开个玩笑。我也是受害者,还好老子聪明,知道他们不会放我走,多留了个心眼。你叫什么名字。”
“.......王九龙。”
“我叫张九龄。看这名字,咱俩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弟啊——”
下一秒,王九龙把剑横到他脖子上,冰凉锋刃压进皮肤,划痕细窄,渗出滚烫血珠。
“你跟着我,到底有什么目的。”
TBC
一年复一年,新坑叠旧坑......
谢谢私信关怀,2020只有一个愿望,健在。也希望姑娘们都能健健康康,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