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宋.妤.霖 宋.妤.霖 的推荐 songyulin02500.lofter.com
超幻想研究所

【gb】别玩人偶了,直接玩我不行吗?

触感和人偶共通的清冷邻家哥哥x你


生日那天,暗恋已久的竹马哥哥送了你个玩偶。


但这玩偶……好像有点不对劲。


当你玩弄玩偶时,哥哥也会下意识地发出轻哼。


他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夹紧双腿,握着你手腕的手热得出奇。


“别摸了……”


“直接摸我……不行吗?”


1


礼物是祁衡来给你辅导功课的时候,一起带过来的。


精致漂亮的人偶。


闷热的夏天里,祁衡偏偏一点不被影响,神情淡漠,好像在他身边,你周身的温度都能降下几分。......


触感和人偶共通的清冷邻家哥哥x你

 

生日那天,暗恋已久的竹马哥哥送了你个玩偶。

 

但这玩偶……好像有点不对劲。

 

当你玩弄玩偶时,哥哥也会下意识地发出轻哼。

 

他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夹紧双腿,握着你手腕的手热得出奇。

 

“别摸了……”

 

“直接摸我……不行吗?”

 

1

 

礼物是祁衡来给你辅导功课的时候,一起带过来的。

 

精致漂亮的人偶。

 

闷热的夏天里,祁衡偏偏一点不被影响,神情淡漠,好像在他身边,你周身的温度都能降下几分。

 

他专心看着你的试卷,你却忍不住分心,手里无意识地玩着他送的礼物。

 

肤白貌美腰细腿长的暗恋对象在你身边,你满心都是蠢蠢欲动,哪儿有心思看试卷?

 

然后你发现,祁衡有点不对劲。

 

他好像……

 

很关注你手里人偶的动向。

 

他的眼睛不自觉地,频频看向你怀里的人偶。

 

你的手不自觉地摸一下人偶的大腿。

 

一瞬间,他的脸几乎红到耳尖,捏住你的手腕,“别玩了,专心听我说话。”

 

你平时就有这个习惯,不玩点什么东西总像是静不下来心一样。

 

虽然“吃”不到,不过不耽误你调戏他,“不玩这个,玩你吗?”

 

绯色几乎蔓延到发际线,他小声嘀咕,“你不就是在玩我吗……”

 

2

 

你没听清,不过也没继续蹂躏人偶,专心做题。

 

晚饭的时候,他父母打来电话,说今晚有事不回家了。

 

他出门没带钥匙,今晚只能暂住在你家里。

 

寡女孤男的,他家里也真放心。

 

虽然不是第一次。

 

半年没见,你们一起吃饭的时候,少喝了点酒,他酒量不行,有点醉了。

 

他去浴室洗澡的时候,你还在摆弄他送你的人偶。

 

人偶非常精致,你好奇心作祟,想看看某些地方是不是也和人类一模一样。

 

很快,你就发现这个人偶过于仿真了。

 

你对此爱不释手。

 

以至于没发现他今天在浴室的时间有点太长了。

 

他出来的时候,整个人像是煮红的虾子。

 

他像是腿软站不稳一样,走路都踉踉跄跄的。

 

你担心他是不是喝太多了,起身想过去看看,却不慎把手里的人偶给碰倒了。

 

人偶的膝盖砸在桌角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同时,他也半跪在地上,捂住自己的腿,发出一声痛哼。

 

嗯?

 

3

 

你狐疑地看看他,看看人偶,问他,“你怎么了?”

 

他往日清冷如玉的面颊满是绯色,却支支吾吾地摇头,“没事。”

 

没事?

 

可不像。

 

你大概猜到什么,故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坐在桌子旁边和他商量,“能不能再给我讲一下这个语法?”

 

他一本正经地坐过来,没有拒绝你。

 

他头发还没完全干,呼吸间甚至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潮湿水汽。

 

在他低头看试卷时,你拿起旁边的人偶,一只手伸进人偶的衣服,按着人偶的胸口。

 

“嗯……”他下意识地发出轻哼,又惊慌失措地捂着嘴。

 

你装作无辜地问他,“怎么了?”

 

他咬着下唇摇摇头,手不自觉地抓紧了宽松的浴袍。

 

你看着他没被浴袍遮盖的,白皙的腿,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你的手指顺着人偶纤细的脚踝,一点点地向上抚摸。

 

指尖掠过膝盖的时候,你还故意揉了揉人偶刚刚磕到的位置。

 

他小小地吸一口气。

 

你心里了然,顺着人偶的膝盖内侧渐渐向上,指尖划过冰冷的树脂,马上就要摸到……

 

你的手腕被握住了。

 

他局促地坐在椅子上,夹紧双腿,握着你手腕的手热得出奇,声音却和人一样,微微打着颤,“别摸了……”

 

你本来以为是自己的玩笑开得过分,却没想到,他居然整个人都对着你贴过来,“直接摸我……不行吗?”

 

你咽一下唾沫,“这可是你自找的。”

 

都这样了,不上是人吗?

 

 

4

 

你从来不知道祁衡的腰居然这么软,跪在床上的时候,腰塌下去,能看见浅浅的腰窝。


木木祺

狼窝 18

   触手的衣物带着余寒,宽松蓬起的,上等的布料连细小的棉絮都没寻到,变天的空气凉嗖,他嘴唇却异常炙热,在刘耀文沉寂濒死的心浇上足以复活的热浪。


    腰间的双手收紧,拽得刘耀文都感受到了力道,那双捕捉光芒的手此刻却像悬崖勒马的绳索般紧紧将刘耀文拉在坠落边缘。


    男人启唇,眸里似有千言万语,临脱口时却只余一声难以捕捉的气息。


     他抬手,却只有指尖触上那双此时异常有力的手腕,生疏又客远,往...


   触手的衣物带着余寒,宽松蓬起的,上等的布料连细小的棉絮都没寻到,变天的空气凉嗖,他嘴唇却异常炙热,在刘耀文沉寂濒死的心浇上足以复活的热浪。



    腰间的双手收紧,拽得刘耀文都感受到了力道,那双捕捉光芒的手此刻却像悬崖勒马的绳索般紧紧将刘耀文拉在坠落边缘。



    男人启唇,眸里似有千言万语,临脱口时却只余一声难以捕捉的气息。



     他抬手,却只有指尖触上那双此时异常有力的手腕,生疏又客远,往下按落,伴随着宋亚轩眼里的诧异与逐渐泯灭的光。



     他的双手是去触碰光芒的,怎能拥抱黑暗。



     刘耀文退了半步,只剩宋亚轩还站在白炽灯中,晕开的光圈将他团团包围,男人晃了眼,垂下的双手发着抖,指尖扭曲得弯起,才全力控制住想抬手轻抚他的冲动。



     这是神明,不可亵渎的神明,他一个被外人安上罪名,背负性命的恶煞怎可被他深爱。



     刘耀文沉默,双眸中的柔情尽失殆尽,长长的衣摆略过,像阵风,忽起又快退的风。



     他看不清宋亚轩的表情,可身后想追上他的小碎步已说明了一切。



     众人来得很急,连哨岗上的士兵都乱了章法,从未响起过的警报声彻底冲破云霄,伴随着轰隆一声起的雷,撕破天际,撞震神经,吹响暴风雨前夜最后平静的号角。



     “阿大!”



    制服男几乎失了分寸,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他脸颊上的肌肉紧绷颤抖,嘴角都抽搐得歪斜,见到刘耀文时只匆匆一弯腰,手中的对讲机刺啦刺啦发出刺耳的电磁音。



     椅子上的男人始终坐得松懈,点燃的香烟带着火星烧到烟嘴,男人却并未举起再吸一口,桌上的烟灰缸积满根根残余得只剩一小截的废弃香烟。



     烟雾散尽,灰霾又起。



    对讲机刺啦的电音过后,急促慌乱的嗓音因为信号不稳定的缘故而断断续续的连接着话语,这是远处的巡视塔发出的情报。



     “多辆警车…大批警力已进入我们的区域!”



     偌大的房间内,犹如一颗巨大的石子砸入平静的湖水掀起惊涛骇浪,众人恐慌,刹那间一声高过一声的商讨让本就不太平的局面乱成了一锅粥。



     对讲机还在刺啦刺啦的响,断断续续的电音呲的一道巨响后彻底归于平静。



      “阿大!”



     看着始终面不改色的男人,众人停止了所有无法定夺的争辩。



     “阿大,我们完全有能力抗衡,可是为什么还不动手?!”



     男人不说话,只指尖弹了把烟灰,纷纷扬扬的洒落一地支离破碎。



      为首的制服男地位偏高,抬手阻止众人七嘴八舌的询问,他垂眼,不明所以的看着那个敛去傲骨的首领。



      “阿大,我们真的要坐以待毙吗?”



      烟头按上墙壁,仅一厘米左右又停住,刘耀文静默两秒,最终还是选择熄灭点点火光,也亲手掐掉唯一的希望。



      男人下令,不反抗,不开火。



     众人皆惊,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的反复询问了一遍又一遍。



     墙上时钟自顾自的转动,又是一道雷声响起,时钟停在下午六点整。



     是巧合,也是偶然,那个令众人信服,意气风发,高傲得如同在上阎罗,独自一人解决以往滥杀无辜的邪恶势力,浑身是血坐上首领之位时,也是六点整。



     他起身,身形依然高大,脊背依旧挺得直,如往常般高高在上,敛在阴影下,却让这一带的无辜百姓永远活在阳光中。



     男人默默注视着跟前一批效忠的将卫,陪他趟过刀山,下过火海,也应拯救百姓而无辜死去的人,他俯身,生怕第一次,朝比自己身份微低的众人鞠了躬。



     “这些年,感谢各位了。”



     这一次,不再会有任何伤痛死亡,大家可以以普通人的身份,回到家庭,与妻儿团聚,相安度过余生。



      “阿大,那你呢?”



     一众男儿似乎都含着泪,不约而同的将刘耀文离去的方向堵住,他们不再担惊受怕,这次破例的没有听从男人的话将道路让出。



      袖口的狼型图案在不经意间全被刘耀文扯下,男人按下打火机,在旁人无法夺下的速度中点燃,烟灰殆尽,宣告一切结束。



     “认罪,伏法。”



     为首制服男失了分寸般抓上刘耀文的手腕,他摇头,无法接受。



    男人轻笑,抚去他愈发用力的手。



    天上飘雨了,淅淅沥沥的,不算很大,砸得雨棚啪嗒响,大院里的水泥地面又被浸湿,凹凸不平的土坑又渐渐积上了水。



    深秋了,路旁的枯叶也掉光,光秃的枝丫禁不住风雨的摇曳。



    万物都枯萎,生机恍若梦境。



    男人一如往常,遣散众人后并没有什么波澜起伏,他来到客厅倒了杯水,没有加热的水壶冰凉,往日里它可是会咕噜噜的冒着热气。



     他抬起喝了一口,凉水顺着喉结滑进,略过心口时刺得收缩巨疼。



     “刘耀文!”



    熟悉的细软嗓音从楼梯口飘来,刘耀文敛了眸光,回头时只淡淡望了一眼,似乎是看向他并不认识,也毫不熟知的过客生人。



     软底的棉鞋从楼梯上飞快踩上地面,宋亚轩呼着重气,眼角泛了红,他抓上刘耀文的衣袖口,胡乱的喊。



     “对不起,对不起,我知道卧底的事情,我早就知道!”



    濒临崩溃的哭腔发疯似的叫喊,愧疚与歉意将宋亚轩的理智全数吞噬,他手脚发麻,脑海里不停的闪过他与陈警官见面时的一幕又一幕。



     他喃喃自语,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是他害了刘耀文,是他的隐瞒让这里的一切都跟着遭了罪。



     宋亚轩无力的,想坠入刘耀文的怀抱,他想抱抱他,想重新感受他炙热舒适的怀抱,可他没有得到,一个旋转间,他被刘耀文抵死按上墙壁。



     他没有指责,只是眼睛变得猩红,男人手臂按住宋亚轩的肩头脖颈,却给他留了足以呼吸的余地。



     刘耀文咬着牙,表情凶狠冷漠。



     “闭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只是一个被我拐来的人,你和我没有任何关系!”



     心口按压的微痛让宋亚轩长大嘴巴吐气,男人突然间的转变让他身体一僵,犹如坠入冰窖,与那晚噩梦中冰冷的海底丝毫无差。



     他呆愣的,指尖向上慌忙抓住刘耀文的手腕,不安的想探求这句话的意思。



     “为什么?为什么没有关系?”



     颈间的力道一下子松开,没有了支撑的宋亚轩险些瘫软在地,他艰难的扶着墙壁站稳,眼神却始终紧盯着刘耀文,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踉跄着想再次伸手去拥抱眼前这个男人。



     又是一次被毫无感情的推开,宋亚轩砸上墙壁,脊背撞得生疼,憋回眼角的泪又硬生生控制不住的夺眶而出。



     男人拍拍衣袖,似乎是被肮脏至极的东西冒犯触碰,他抬眼,双眸冰冷得犹如深冬的大雪。



     “我带你回来,是因为阿渲,其实对你好,也是因为他。”



     一席话如五雷轰顶般击垮宋亚轩所有的理智,他无法相信的摇头,却换来男人更加无情的嘲讽。



      “还没明白吗?我就没真正爱过你。”



     心脏似乎被重物撞了一下又一下,刚被弥补好的裂痕又一次破碎撕扯,血淋淋的藤蔓肆意生长,一瞬间将误以为进入天堂触碰到光亮的宋亚轩猛然拽回地狱。



     他启唇,只余疲惫不堪的气音,在那段黑暗岁月好不容易拥有的安全感,却在刹那间灰飞烟灭。



     “那你说的要和我结婚呢?”



     男人毫不掩饰的冷笑,居高临下的轻瞥那个缩入墙角的身影。



    他拍拍手,似乎是讲起一个笑话。



     “骗你的。”



    沉重迟缓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渐渐靠近,和蔼老人提着一个空水壶,泡好的花茶已喝完,只剩一些不再需要的残渣。



    他似乎更加体态龙钟了,皱纹愈深,花白的头发已爬满整个头顶。



     老人看着那个消失在楼梯的身影,越过还伫立在客厅的男人,自顾自的将茶壶放好,仿佛对着空气说话般。



     “为什么要骗他呢?”



     男人不说话,只把方才喝了一半的水倒掉,玻璃上的水珠依旧挂满杯沿。



     他擦干手,站在老人身后。



     “去给阿渲上柱香吧。”



     老人收拾着这个他已经熟知入心的厨房,他抬眼,环顾了一把这个生活了后半辈子的地方,继而视线又回到刘耀文身上。



     “那么说不怕他难过吗?”



     男人沉默,好看的双唇抿成一条线。



     “只有这样,他才能全身而退。”

     “才能毫无顾忌的,活着走出去。”



    双眸融入了水,将方才冰冷的情感消化泯灭,刘耀文轻抬眼皮,不舍与愧疚似乎要将宋亚轩离去的方向淹没。



     恨我吧,恨着恨着就放下重新生活了,总比一直记着我好,耽误了一生。



未完…


木木祺

狼窝 17

   他的伤口结了痂,较里的地方长出了新肉,深黑的刀疤印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倒也显得并不违和,一切行动如常,只在晚上洗澡时会装疯卖傻的两手一摊,故作疼痛无力的皱起眉头,在宋亚轩同意帮他擦拭身体时忽而又上挑了眉眼。


   毛巾羞恼的被拧得结吧,力道大到一滴水也无法滴下,宋亚轩碎发被打湿,封闭的浴室热气腾腾,白雾弥漫,温度高到脊背都微微刺疼。


    宋亚轩涨红着脸,水雾蒙上双眼,他毫无招架之力的抗议。


     “你不...


   他的伤口结了痂,较里的地方长出了新肉,深黑的刀疤印在古铜色的肌肤上倒也显得并不违和,一切行动如常,只在晚上洗澡时会装疯卖傻的两手一摊,故作疼痛无力的皱起眉头,在宋亚轩同意帮他擦拭身体时忽而又上挑了眉眼。



   毛巾羞恼的被拧得结吧,力道大到一滴水也无法滴下,宋亚轩碎发被打湿,封闭的浴室热气腾腾,白雾弥漫,温度高到脊背都微微刺疼。



    宋亚轩涨红着脸,水雾蒙上双眼,他毫无招架之力的抗议。



     “你不能自己洗吗!”



     水珠顺着有型结实的肌肉滑过,完美的倒三角裹上浴巾,男人浸湿的发丝被往后撩倒,英气的眉骨俊朗清冷。



     不满嚷嚷的小嘴被堵住,突如其来的深吻将本就氧气不多的浴室摄取得更加无法呼吸,



     男人气息减重,胸膛起伏愈发剧烈,连嗓音都染上不多见的缠绵眷恋。



     “你洗得舒服。”



     连续几天的阳光又给土灰大院添加了几抹生机,些许是入夜的缘故,楼下哨兵巡逻的步伐放得轻了,三三两两的穿过哨岗轮流换着班。



     “不困吗?”



     迈脚跨过阳台,宋亚轩在近十厘米高的门槛上蹲坐下,他抬头去寻着那依然遥不可及的月亮,晚风抚过,刚闷红的脸渐渐褪了血色。



     默不作声只轻摇头回答着男人的提问,宋亚轩抱着膝,直到刘耀文也在旁蹲坐下才稍抬起垂下的眼睑。



     “还不想睡。”



     宽松的裤腿因为折叠而高高扬起,露出一小截白皙的脚踝,空出的位置能轻易的探进一只手,毫无难度的握住收紧。



     裤腿被拉起,瞬间接触凉风让皮肤起了细小的鸡皮疙瘩,宋亚轩诧异之余,瞅见男人指尖外翻,将裤脚挽起折叠。



    显眼的伤疤多了岁月的沉淀已暗沉,微糙的指腹自上而下的去抚摸那硬硬的结痂口,男人掌心温热,每一下都能抚平细碎突起的小疙瘩。



     他忽而用力,纤细的小腿被男人拉起放上膝盖,刘耀文肘间的衣物收紧,裹住白里透粉的脚踝,他抬手指指肩头的伤疤,嘴角上扬。



     “看,我们真是绝配。”



     握拳去锤他凑近的胸膛,戒指硌上皮肤的痛感让刘耀文眉眼不自觉一皱,他垂下上睑,五指示意,宋亚轩松了力,戒指顺着男人的力度脱离手指。



     他在指间把玩,小小的戒指在男人手中几乎看不见踪影,宋亚轩只察觉到他将戒指转了几圈,又牵起他的手,稳稳当当的重新戴回。



     阴影洒落,五官轮廓放大到模糊,熟悉的气息从身侧袭到跟前,灼热的深//吻夺走宋亚轩本就不太顺畅的呼吸。



     他涨红了脸,双手无助的搭在男人肩头,将近窒息时又无力的拽紧拉扯,男人松开,胸膛剧烈起伏。



    宋亚轩逮着空隙大口吸气,双眼都仿佛白茫一片,估摸着十几秒的调整,他瞳孔聚焦,渐渐回神。



     “吸好气了吗?”



    男人眼眸肆意慵懒,薄唇被不懂技//巧的咬得充血,他擒住宋亚轩的下巴,又蓦的收紧。



    “那继续。”



     远处的月亮入了深夜往底下移走,一望无际的天空深邃得没有一丝光亮,原本还算皎洁的夜晚突然挂起了风。



     这是暴风雨的前兆,似乎比以往更加恶劣。



     生活不会永远天晴,这次又变了天。



     宋亚轩是被嘈杂的脚步声吵醒的,困意散去时发现早已脱离了男人的怀抱,他胡乱披了件外套,开门时却瞥见几个身穿黑色制服的男人往走廊尽头的房间走。



     他大惊,躲在门后细细观察时才发现下巴有黑痣的陈警官并不在其中。



     来人看起来很急,疾步匆匆,商讨的语气都快速焦灼。



     “怎么会有卧底!?竟然还是警察!”



     抓紧门板的指尖都快刮出白痕,呼吸仿佛全都堵在喉头难上难下,宋亚轩逃避的躲进门后,紧绷的神经让他眩晕感冲上头颅顶。



      冷清的卧室内,男人背对而坐,宽大的椅背挡住大部分身体,他弹动指尖,缕缕烟灰飘落,在木质的地板上晕开,像朵朵惨败的花瓣。



     直至进入的脚步声全部停住,男人才转动椅子,指尖残余的香烟随着勾起的手指一弹,准确无误的掉进烟灰缸里。



     房间骤冷,仿佛一瞬间坠入冰窖。



     男人的眉眼又变回开始的阴沉孤僻,他抬眸,狭长的眼角难寻一丝情感。



    “阿大,怎么办?”



    制服男急得抓在裤腿上的手都收紧,他咽着口水,冷汗从额头直流。



     银白色的打火机乍现一道火光,男人又掏了根烟,蓝色的火焰将香烟点燃,男人始终夹在指尖,直到烧到指腹时才松开,香烟掉落地面,火光熄灭,烧成灰烬。



     众人明了,弯着的腰又匆忙低了一个度。



     “阿大!如果动了警察,那我们可是真的摊上罪名了!”



     男人不动声色,双眸平静得如同一滩没有生命的死水,他摊开指尖,五道阴影印上脸侧,深黑的身影敛在笼罩的低气压下。



    房间没有了声响,静默得只余一声利刃出销,割断最后一根弦的破戒。



   众人不敢再开口,话语停在最后一句。



    “阿大,我们真的罪不可赦了。”



    玻璃杯握在手中都控制不住的发抖,险些撞上门把手,宋亚轩紧抿双唇,房间内交谈的内容全数被他收入耳中。



     心里的天秤左右摇摆始终不能停住,在大义与爱情之间的权衡中宋亚轩选择了逃避,在无数个深夜里,他会在假寐中睁开眼,去细看身旁男人熟睡的清俊面孔。



     他想勾勒他的眉眼,去亲吻他单薄的唇,贴近他的身体倾听那炙热有力的心跳。



     刘耀文,若是可以,我也希望你永远平安喜乐。



    窗外的风又起了,阴下来的天连空气中都飘着细小黄沙颗粒,枯叶又被吹落了许多,纷纷扬扬的都是凋零的生命。



    男人默不作声,浓郁的烟味混杂着木质香,他神色如常,只一眼便撞见房间内那个坐上阳台矮墙的小身影。



     他很喜欢穿浅色,给他准备的衣物他也爱挑白色的穿,柔软的身躯裹着布料里,偶尔脸红时会纯得让人呼吸都静止,唯恐这过渡的呼吸会弄脏那触不可及的美好。



     他轻倚栏杆,垂下的双腿腾空的顿入凉风中,洁白的衣角被风吹起,泛起层层波澜。



    听到声响,宋亚轩回头,凌乱的发丝拂过眉眼,精致的脸在打开的白炽灯中隐现,连衣袖都晕开模糊的光。



    他高高在上,像上天坠入人间的天使。



    “在干什么?”



    男人眉眼温柔,方才的冰冷阴郁一扫而空,他不上前,只站在门口,与宋亚轩隔开了一小段距离。



    这始终是他的触不可及,是他的神,他的救赎,他得不到也留不住的光。



     白皙的双手往上举起,融入那一片头顶的光亮中,宋亚轩曲起手指,眯着眼去轻抓那一道道分散的白线。



     “我也想给你抓一道光。”



      “为什么?”



     双脚踩上地面,宋亚轩没有穿鞋,他走近,合起的手掌在男人跟前抬起又松开,指尖勾勒出光的形状,他笑,眉眼弯弯。



     “希望你无病无灾,无伤无难。”



    纤细白皙的手腕在男人错愕间攀上他的肩膀,宋亚轩仰头,深情的去亲吻他的额角,唇珠,顺着颈线滑下,吻住他静止的喉结。



     “刘耀文…”



     宋亚轩声音停住,眼底泛起泪光。



     “收手吧。”



未完…


木木祺

狼窝 16

    关起的窗户被打开,晨风灌进,空气中不难嗅到药水的气味,刺鼻又呛喉,连神经都牵得嗡嗡响,宋亚轩自小便不喜欢这种味道,兴许是每次被继父打伤时母亲都会用廉价的红花油给他涂抹。


    他用了力,似乎是怕男人会摔倒般,稳当且不敢松懈的,脊背挺得直,始终扶着刘耀文的手臂,碎碎念的每上一节台阶都会细心提醒。


     男人慢了脚步,迟缓的迈步子与宋亚轩齐行,他眉眼上扬,狭长的眼睑微垂,余光滑落去捕捉身旁那张认真得五官紧绷的脸。...



    关起的窗户被打开,晨风灌进,空气中不难嗅到药水的气味,刺鼻又呛喉,连神经都牵得嗡嗡响,宋亚轩自小便不喜欢这种味道,兴许是每次被继父打伤时母亲都会用廉价的红花油给他涂抹。



    他用了力,似乎是怕男人会摔倒般,稳当且不敢松懈的,脊背挺得直,始终扶着刘耀文的手臂,碎碎念的每上一节台阶都会细心提醒。



     男人慢了脚步,迟缓的迈步子与宋亚轩齐行,他眉眼上扬,狭长的眼睑微垂,余光滑落去捕捉身旁那张认真得五官紧绷的脸。



    一声轻笑从嘴角泄出。



    刘耀文身体松了力,故作往侧倾斜,他倚上宋亚轩的肩头,温热的鼻息因为低低的小幅度轻笑而断断续续的呼出。



     “你男朋友没那么脆弱。”



    男人嗓音低沉,尾调上扬,连出丝丝笑意。



    抬头去瞪他玩世不恭的脸,宋亚轩指尖更加用了力,骨节都泛白,连同男人的手腕都出现了道道红痕。



    想搀扶他回到主卧室,男人却一个转弯,极其自然的走进宋亚轩的房间,灯被打开,照亮房内所有温馨干净的物件。



    和蔼老人跟在不远处,他接过下属递来的药箱,目不斜视的放妥在桌面,离开时长舒一口气,似乎悬起的心也逐渐放下。



    宽软的沙发因为重力坐下而凹陷一片,披在肩头的外套被宋亚轩小心翼翼的绕后拿下,他抖了抖理直,哪怕融入过医院也没沾上药水味,还是一如既往醇厚的木质香。



    窗外下雨了,阴郁了许久的天终于有了湿润感,淅淅沥沥的雨滴越积越多,冲刷干净染了些黄沙微粒的玻璃窗。



    雷声没有高楼的掩盖毫无遮拦的撞进耳膜,轰的一声响让宋亚轩脊背都发麻,他眉骨微皱,慌忙拉上帘子,想借此去遮蔽一些内心涌起的慌张。



     男人察觉到了,他走近轻易牵裹住细软的小手,指腹能感受到戒指的微凉,又是一道青白色的雷劈下,帘外乍现一道一闪而过的光,宋亚轩退了半步,贴近那个宽实炙热的怀。



     男人垂头,去轻吻宋亚轩光洁白皙的额角。



    “怕打雷吗?”



     沉默着陷入思考,脑子搅起想寻找个标准答案,宋亚轩视线向下,去捕捉只有残影的鼻尖,他不回答,恍若未闻。



    “我比较喜欢晴天。”



    漫无边际的顶空泼了墨般深黑,撕碎一道道缝隙裂开闪电,入秋的征兆越来越明显,这隔几日便倾斜的暴雨就是最好的证明。



    后脑抵上男人硬邦邦的肌肉,宋亚轩微偏头,入鼻的是淡淡犹如融了水的血//腥味,神智归位,只觉得四周都是异常让神经都颤抖的不同气体。



     瞥见那静放在桌面的医药箱,宋亚轩回身,纤细手臂揽过刘耀文的腰间,他隔着纱布轻抚着那道鲜红渗人的伤口一侧,指尖都沾染上溢出的乳白药膏。



     “需要换药吗?”



    男人衬衫的扣子解了好几颗,原本很合身的布料此时松垮得略显单薄,他拥着宋亚轩坐下,丝毫不怕蓄力时伤口会重新冒出丝丝的血珠。



     他点头,随意分散的发丝遮住硬朗的额骨,挑起的眼角收缩了少许的光亮,深邃的双眸淡然又柔情。



     “你帮我换。”



     手掌微弯扣住那不足一握的小腰,滚烫的触感让宋亚轩后背的细小绒毛都竖立,男人靠得懒散,偏头时不动声色的扯了扯嘴角,敛去与生俱来的清冷孤傲,此时却勾人得像个妖孽。



     清洗了下双手,打开医药箱时各种药水混杂的气味让宋亚轩轻皱眉,他按照男人的引导拆了医用棉签和纱布,碘伏的棕色却随着取液时染上了手指。



     他转身,面对男人时却不知下一步的停住。



     “你…要不要脱下衣服?”



    白色的衬衫袖口干净得连细小斑点也寻不到,可肩头处却晕开一小片浅红的色彩,银白的纽扣解开,领口下垂,若不是宽厚的肩则可能撑不起这有框架的衣物。



    男人抬眸,昏黄的墙壁挂灯从侧脸洒落,下颚处是模糊的阴影,利落分明的下巴随着勾起的嘴角轻动,他笑,薄唇上弯。



    “其实我手臂也撞到了,动不了。”

    “你帮我脱。”



    明明是忽悠的语气却被他说得一本正经,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倒让宋亚轩差点信以为真。



     看在他是伤者的份上不愿多计较,宋亚轩静默几秒,还是选择半弯腰俯身在男人跟前,沾了药的棉签夹在指腹下,他按上那颤颤巍巍的扣子,不明所以的耳廓又逐渐爬上了红。



    男人笑意又深了几分,就径直垂头去亲那小截露出的粉白手腕。



     薄唇刻意停顿了两秒,温度从开始的微凉贴出暖热。



     “抖什么?”



     捏紧他衣襟的力道被挑逗得一重,宋亚轩手背撑起,提拎着指尖,摩擦着转动将扣子从缝隙中挤出。



     大片小麦色肌肤突起块块肌肉,男人青筋明显,从颈侧连到锁骨下方处,胸肌上方有一颗小小的黑痣,随着呼吸上下起伏着,平日系着腰带的精瘦腰身却也结实有力。



     眼前竟是性感之景,着实让宋亚轩不争气的吞咽了下口水。



     他屏着气,棉签从指腹中移出,沾湿的碘伏好像干了些,宋亚轩重新浸湿,不敢出力的轻解开刘耀文原本缠住的纱布。



     结块的血暗红的黏满皮肤,随着纱布抽离都能看到浓稠的血//丝,宋亚轩感同身受的呲着牙,边取还边贴心的轻轻朝伤口吹着气。



     伤口不算很深,裂开的皮肤表面像撕碎的痕迹向四处蔓延,棉签擦拭着伤口附近的皮肤,只滑动几下棕色的碘伏便满是鲜艳的红。



     男人一声不吭,仿佛没有知觉般,俊朗的脸面不改色的,只眼睑懒倦的稍耷拉着。



     纱布按照先前的模样缠绕,宋亚轩松了点力,不敢勒得太紧,生怕会弄疼,他专心的紧盯着那处,身体顺着起伏贴近,自带的清香笼罩着男人全身。



     刘耀文抬了指尖,去勾住那个小巧精致的下巴,他温柔的亲吻,暖黄的灯光落在二人发丝间,于地面印出缠绵相拥的倒影。



     男人堪堪松开那个因呼吸不畅而涨红小脸的人儿,鼻尖抵在他嘴角处,双眸含了水雾,唇瓣艳红,在亮光中能看到未干的水渍,他轻吐着气,渡出一口醇香的檀木暖气。



     “真是个小贤夫。”



     暴雨倾斜得快,堆积的水气也散得急,震耳的暴雨声过后只余为数不多的绿植叶子垂下滴答的水珠。



     雨过并没有天晴,环境从灰黑变成了深蓝,不算很平坦的水泥大院积了一个又一个的水坑,高了半个台阶的草坪旁是零散的,被风吹落的叶。



     男人睡了一觉,重新缠上的纱布又渗出了血,以往这点小伤刘耀文毫不在意,可这次抵不住宋亚轩的担忧害怕,听话的又前往医院去换一次药。



     目送着越野车重新驶离大院,小斜坡冲刷而下的水从鞋面滑过,宋亚轩不急着回去,只想去看看后花园中那些被雨水打得焉气的植物。



     周围的一切都是湿漉漉的,空气中都是湿气,凉凉的,丝丝从袖口钻进,宋亚轩裹紧衣服,弯腰去扶起一朵挂满水珠,被清洗得一尘不染的玫瑰花。



     他顺着积水排掉的位置走,掀开低垂的树枝,点点雨珠噼里啪啦的打湿了额发,宋亚轩抖抖被浸湿的衣服,柔软的布料黏糊糊的贴住皮肤。



     踩下水池的台阶,一道莽力将宋亚轩拖进哨兵视野盲区处。



     “嘘,是我。”



     低厚的声音一直是宋亚轩提心吊胆的存在,他绷紧身体,不做挣扎,身后的人才迟疑的将捂住嘴巴的手移开。



     陈警官将宋亚轩拉入弯角,破裂的墙壁刚好能遮住两个人的身影,他按着宋亚轩的肩让他微蹲下,还不忘警惕的左右扫视一番。



     拉开黑色制服拉链,陈警官默不作声的,只从内兜掏出一沓照片递到宋亚轩跟前。



     “你看看。”



     不解的接过将相片转正,只第一张,便让宋亚轩身体一僵,强烈的视觉冲击感让他忍不住的反呕,胃酸又涌上心口。



     他慌忙侧头,将视线从照片上移开,不停的深呼吸好几下才将恶心堪堪压下。



     照片是一具尸体,死相惨烈,空洞洞的眼眶已然被挖掉了眼珠,只剩下两个深不见底的窟窿,四肢被以折断的方式向后捆//绑,脖子被硬生生割开,骨肉都分离。



     “你接着往下看。”



     手臂附上一双手,给予力量般,陈警官握住宋亚轩颤抖的肩头。



     第二张…第三张…第十五张,一具尸体,三具尸体,遍地的尸体…



     脸色变得惨白,连下唇也被咬得青紫,照片的一角被力度折起小角,宋亚轩瞳孔收缩,带有恐惧也有疑惑的抬头。



     陈警官嘴皮张合,语气痛恨惋惜。



     “这都是惨死在这个黑帮组织下的生命。”



     他顿了顿,声音颤抖着接上。



      “我潜伏在这里三年,就为了将地下黑恶势力一网打尽,我跟着刘耀文三年,默默的收集证据,这种罪不可赦的人,警方一定会捉拿归案。”



      照片被他接回,陈警官又藏入制服内兜,他整理好衣领扣子,指尖却越过狼型标志丝毫不去触碰。



     他转身,离开前抬眼看向脸色煞白,呆愣在原地的宋亚轩。



     “想想你的母亲和国人。”

     “别怕,你很快就能与他们团聚了。”



     魂不守舍的瘫坐在沙发捏紧水杯,杯子倾斜溢出了水也毫不察觉,宋亚轩目光呆滞,听到脚步声时又猛然回归理智。



     是和蔼老人,又添了壶桂花茶,他好像很喜欢喝茶,水杯里无时无刻不飘着茶叶。



     他坐在宋亚轩身旁,以为他是担心刘耀文的安危,刚想出口安慰,一侧的语气比平常高了一个调。



     “爷爷,刘耀文…他是经常杀人吗?”



      老人凝眸,堆满皱纹的脸慈祥充满善意,他微笑,花白的头发已不知不觉爬满了半边头顶。



      “阿大…从不滥杀无辜。”

      “他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一个好人。”



     越野车的刹车声又停止在大院里,男人前脚刚踩上地面,一道柔软的嗓音轻唤起他的名字。



      “刘耀文!”



      抬眼回应,浅色的衣角飘摆在风中,疾步连踩下好几个台阶,习以为常般,那个似乎每天都守在门口等他回家的小身影又扑入他的怀抱。



      “怎么了?”



      男人柔声询问,怀里的身躯绕过腰腹攀上他的脊背,宋亚轩手臂收紧,鼻尖蹭上刘耀文的肩颈,留下温热湿润的气体。



      他喃喃,似乎想融进男人的身体,下巴磕上凹陷锁骨窝也异常契合,宋亚轩抬头去亲吻男人干净得连胡须渣都没有的下颚,四周凉风四起,压抑的爱意却无法克制的全数宣泄而出。



      “刘耀文…”

      “我好喜欢你。”



未完…


木木祺

狼窝 15

    深夜寂静,树影斑驳,窗外哨岗灯左右扫视却又从窗口略过,只余一点细光,丝绸的帘子垂下轻微波动,头顶的白炽灯照得继而又泛起金黄。


     散乱在额前的发丝都随着呼吸晃动,枕在床铺间的侧脸恬静柔和,鼻梁高直,双唇紧抿唇珠也微微上翘,宋亚轩侧着身,手掌始终放在男人的掌心之中。


      男人靠在床头,关闭了较亮的灯,只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照亮,他垂眸...

      

    深夜寂静,树影斑驳,窗外哨岗灯左右扫视却又从窗口略过,只余一点细光,丝绸的帘子垂下轻微波动,头顶的白炽灯照得继而又泛起金黄。



     散乱在额前的发丝都随着呼吸晃动,枕在床铺间的侧脸恬静柔和,鼻梁高直,双唇紧抿唇珠也微微上翘,宋亚轩侧着身,手掌始终放在男人的掌心之中。



      男人靠在床头,关闭了较亮的灯,只余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照亮,他垂眸,深黑的瞳孔随着眼睑下耷而失了焦。



     温热的掌心裹住那双小手,刘耀文小心翼翼的,从被窝里移出,顺着那枚戒指缓缓吻过他的指尖及手背。



     他笑,眉眼上挑,声音压得低,沉缓得只有沙哑的气音。



     “现在不同意也没关系,我以后天天都问你一遍。”



     男人勾嘴笑,垂头去紧盯手肘间的脑袋,他抬手,微发麻的半边身体从宋亚轩腰腹穿过,指尖去轻触他背后的脊梁骨。



     “和我结婚,什么都听你的,真的。”



     兴许是淡淡的气息刮过耳侧,宋亚轩睡梦中发痒的缩了缩,他挪动了下头,又往被窝里埋了几分。



     细软的发丝在被口分散,幽黑的,没有廉价的劣质香水味,层层柔顺的碎发是天然的栀子花香。



      男人瞬间僵硬了身体,连呼吸都放弱,紧张得心跳“砰砰砰”的震动着用力,他不敢动弹,害怕一个不小心会惊醒睡梦中的人儿。



      长年摆弄刀枪的指腹都是小小的薄茧,刘耀文自顾自的摩擦时都觉得硌得慌,他只轻轻按在宋亚轩的下巴处,去感觉他皮肤的细软白嫩。



      腰顺着床铺往下滑了滑,男人双唇印上宋亚轩光洁的额头,他下巴抵着头顶,像说悄悄话般,掌心轻柔的去轻捏握紧的手,男人牵起,按在左心口上方。



      “我命不好,我的人生除了杀戮和鲜血便再无其他色彩…”



      “对于人命,我一直都觉得是最不起眼的东西,我罪孽深重,不可饶恕…”



      男人忽的一笑,一瞬间眼里亮起了难寻的光,他轻倚上靠枕,宽大的手掌去轻抚宋亚轩纯净的侧颜。



     他轻呼着气,硬朗的五官敛在背光的阴影之下。



     “可你不一样,你干净美好,纯洁得仿佛是我这辈子都无法遐想的…”



     “只要你能快乐,所有的罪孽,我愿意来背。”



     刘耀文眼睑微垂,褪去一身戾气孤僻,凌冽的眸光忽然消失,再难寻往日高高在上,冷漠无情阿大的半点影子。



     男人始终笑着,双眼泛起点点星光,他彻底俯身,侧脸靠上枕被,薄唇轻擦过宋亚轩的耳垂低语。



     “所以…和我结婚吧。”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梦想了。”



     宋亚轩做了梦,很熟悉的梦,他又坠入了白茫一片的梦境之中,他找不到出口,只觉得四周都是高高砌起的白墙,他跑,他朝着一个方向不停的跑。



     远处洒下一道光,金黄的,耀眼得他无法直视,头顶晕开一个光圈,温暖袭满全身,宋亚轩抬手,小心翼翼的合上指尖。



     这一次,他抓住了那道光。



     温热的光亮覆满双手,生命中数不清的黑暗尽数消散,继父的打骂声和母亲求饶的哭喊声渐渐从耳边远离,取而代之的,是那抹熟悉的嗓音,模糊不清的从远处传来。



     像是对神的祷告。



     “我是一个罪人,我可以万劫不复,但我的爱人,他善良温柔,得一辈子平安喜乐。”



     下半夜的梦宋亚轩早已记不清,双眼打着颤再醒来时身旁的温度已变得冰凉,他用手去触碰,鼻尖处只嗅到他身上特有的檀木香。



     无名指上的戒指宋亚轩已戴得习惯,他转了转,恰好合适的能移动却不会轻易的脱落,兴许是沾染气息的原因,环身雕刻的玫瑰花图案逐渐变得清晰锃亮。



     盖在腰间的被子还未滑落,似乎是被人重新盖好过,连边边角角都塞得稳妥,一点也没往下垂。



     他出去了吗?



     揉揉发晕的眼眶,宋亚轩指尖按上眼皮,能感觉到神经都在突突突的跳,他闭着眼呆坐,反应了老半天才将醒来的倦意缓缓压下。



     洗完漱后将盖起的窗帘拉开挂好,来来往往折返跑的哨兵却让宋亚轩动作一顿,楼下脚步声嘈杂,速度匆匆,连和蔼老人都出现在了门口,神情是遮不住的担忧。



    反常的场景让不安的预感涌上心头,隐隐的心脏开始发疼,宋亚轩呆滞几秒,只觉得心口发闷,呼吸都静止。



     转身不顾一切的往楼下冲,穿着的拖鞋随着力道变得歪斜,宋亚轩几个踉跄,他呼着重气,火急火燎的赶到和蔼老人身旁。



    宋亚轩看向老人不安搓起的手,下意识的握住,感受到指尖处传来让人胆寒的冰凉。



     “怎么了?”



     发丝是来不及整理的凌乱,领口处都还残留着水渍,宋亚轩肩头起伏不定,他抬眼,想企图在一片混乱中捕捉那个熟悉的身影。



     和蔼老人双眉紧皱,却还故作沉稳的抬手指挥着哨兵,他摊开手掌,将一众慌乱的人往哨岗上指。



     花白的胡须随着刮起的风左右摆动,老人抬头,微微湿润的眼角撞入宋亚轩的双眸,他手指往上曲,反手去握紧宋亚轩的指尖。



     “阿大…受伤了。”



     一阵寒意从脊背袭上大脑,睁大的瞳孔瞬间没有了光,宋亚轩嘴皮都打着颤,他急得音调都上扬,冰凉的双手隐隐发着抖。



     “伤得重不重!”



     老人抿唇,因为年迈而耷拉的眼袋挤得眼睛都难看出情绪,他摇摇头,张了嘴却没有出声,只是清晰的嘴型也让宋亚轩绝望不堪。



     “我不知道…”



     天空似乎暗沉了,隐约又是要下大雨的前兆,刮起的风丝毫不弱的卷起黄沙,屹立的大院仿佛一瞬间笼罩在了阴影之中。



    少了光亮,仅有的几棵树被风吹下满枝头的叶子。



     站起的双腿都变得无力,宋亚轩倚着门,手掌胡乱的撑着门框,单薄的衣角被风吹起,领口外翻,发丝遮住了双眸。



     紧绷着的神经仿佛下一秒将要崩断,在身体几乎全部坠入冰点之时,远处驶进大院的越野车照亮了阴暗的泥土路。



     车轮飞快的转动着,搅出溅起的沙子,刹车刹得很急,地面上都划出一道白色的痕迹。



     车门被拉开,熟悉的皮鞋从车内踩出,男人披着风衣,左肩处已微微滑落,白色的衬衫肩头是一大片晕开的血渍。



     鲜红的,布料破损,丝丝线条左右分散,男人古铜色的肩膀皮肤上绑着绷带,堪堪止住了血,底下是一道显眼渗人的刀疤。



     宋亚轩的双眼因为挂起的风而无法全部睁开,他吸吸鼻子,一颗悬起的心在看到男人站在跟前时稍稍放了放。



    他踩着小碎步,不顾身旁一众人的眼光,径直扑入刘耀文的怀抱,却留心的没有触碰到他伤口附近的位置。



     “你怎么伤的呀!”



     男人的颈窝一如既往的温热,连突起的青筋都是宋亚轩熟悉的,他单手搂住怀里人的细腰,微凉的薄唇贴近他细嫩的耳侧。



     “因为想你,一不留神就分心了。”



     听到男人毫不在意的回答,宋亚轩懊恼的握紧双拳锤了锤他的后背,担忧与庆幸的情绪交织,一瞬间让宋亚轩红了眼眶。



     心口贴近他的怀抱,能感受到他依旧强劲的心跳,身旁暴雨前的狂风肆虐,可相互靠近的两颗心却逐渐炙热相融。



     宋亚轩搂紧男人的脖子,下巴磕上他凹陷的肩骨窝,他长舒了一口气,清甜的气息从刘耀文下颚略过,宋亚轩闷闷的嘟起嘴,略有怨言的不满控诉。



     “我的男朋友可不能有事…”



    下巴猛然被捏住抬起,宋亚轩撞入男人深邃的双眸,他轻笑,微俯身,将耳朵凑到宋亚轩嘴边,似乎没听清般。



     “你喊什么?”



     大眼睛咕噜噜的往一旁转动,宋亚轩抓上男人的衣角,他深知刘耀文是故意为之,便不愿随他意的再喊一遍。



      风又刮起,带来缕缕令人心安的木质香,男人直起身,高大的身形挺拔笔直。



    亮起的哨岗灯落在他的肩头,男人勾嘴笑,眉眼上挑,亮光从他发丝间洒落,驱散宋亚轩全世界的寒意与恐惧。



      刘耀文嘴角弯起,缓缓靠近,在距离宋亚轩双唇十厘米的位置停住,他嗓音低沉,暖暖的气息随着语调往上飘扬。



     “男朋友在呢。”



未完…


木木祺

狼窝 14

   立墙而造的高镜印出恐慌害怕的脸,余光能瞥见身后的人紧贴着后背,是这一带熟悉的黑色制服,帽檐压得低,只露出一小截下巴,甚至连眼神也看不清。


    他紧捂着宋亚轩的嘴巴,力道大到连手臂肌肉都紧绷,掌心严实处只剩呜呜呜闷小的叫声。


    “嘘!”


    来人从嘴角吐出嘘声,宋亚轩听话的没有了声响,只余睁大的双眼还透露着失措。...


   

   立墙而造的高镜印出恐慌害怕的脸,余光能瞥见身后的人紧贴着后背,是这一带熟悉的黑色制服,帽檐压得低,只露出一小截下巴,甚至连眼神也看不清。



    他紧捂着宋亚轩的嘴巴,力道大到连手臂肌肉都紧绷,掌心严实处只剩呜呜呜闷小的叫声。



    “嘘!”



    来人从嘴角吐出嘘声,宋亚轩听话的没有了声响,只余睁大的双眼还透露着失措。



    警察?宋亚轩留了个心眼,将砰砰砰的惊吓心跳压制住。



    那人松了手,警惕的左右扫视了几下,他走到近米高的洗手台前,借着要故作洗手的动作,侧身将衣物内兜的证//件摊开在宋亚轩跟前。



    陈警官,××××刑侦局。



    眼皮忽的一跳,宋亚轩震惊得微抬头,他看向那人制服袖子旁的狼型图案,昂首的,嚣张的,此刻却显得格外荒谬可笑。



    开大的水流盖住了小小的声音,陈警官透过手臂下方去紧盯那厕所门口的拐角,他语调很急,水珠因为冲力溅上玻璃镜子,一片湿渍。



     “别怕,我知道你是被绑来的,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



    脚步似乎被灌了铅,宋亚轩始终站在原地无法动弹,他大脑飞速的消化着这堪比电视剧还反转不止的事情。



    哗啦啦的水流声渐小,身后的隔间木门大开,六个位置却空无一人,宋亚轩忽的一跨来到洗手池跟前,他指尖撑在凹陷的水槽上方,大理石的触感冰凉湿润。



    他无法看清这人的全貌,只清晰的记得他下巴处有一颗突起的黑痣。



    宋亚轩抿唇,内心涌起的无数想法让他牙齿磨得很响,在陈警官安抚的拍拍他的肩膀即将离开的那一刻,宋亚轩喉口一松,话语冲破所有纠结。



    “但我无法配合你的工作。”



    那人侧头,双唇是健康的颜色,他紧绷着下巴,脊背挺得直,哪怕看不清眼神,宋亚轩也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坚定与毅力。



    身为军人的责任与信念。



   洗手间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门外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是皮鞋跟的啪嗒响,陈警官身形闪过,他朝声响另一边的地方疾步跑,跑入安全通道视线无法一下触及的角落处。



    高大冷峻的身影从拐弯角出现,男人轻倚着墙,深色外套的肩头是标准的直角,他黑发微散,细细的遮住英气的眉眼,轻抿起的双唇一侧叼了根没点燃的烟。



    透明的小水流滑过手腕和指尖,掌心合拢能捧成一汪清澈的泉,宋亚轩恍惚,一瞬间竟没有勇气抬头去直视刘耀文的双眼。



    男人缓步上前,宽松的西装裤角都细微摆动,他扯下墙上挂起的纸巾,骨骼分明的手指修长笔直,简单的动作也像在摆弄价值连城的艺术品。



    他长臂揽过,以侧抱的姿势将宋亚轩搂入怀中,摊开的纸巾捂住他湿漉漉的细白双手,无名指上的戒指随着擦拭的动作轻轻转动。



    嘴角的烟未点燃都有令人不适的呛鼻感,宋亚轩仰头,去盯着那蓝色的烟嘴,他将右手从男人合起的掌心中拿出,不由分说的指尖捏住,将香烟从男人嘴角扯落。



    “别抽那么多烟…”



    烘干机震耳的声响随着双手移开而停止,洗手时挽上手肘的衣袖被男人细心放下,洗手间门外是很长的一条小走廊,瓷砖反光,水晶吊灯碰撞闪烁。



    手掌始终被男人握在手里,熟悉的温热感透过掌心传遍全身,刘耀文硬朗的下巴清晰流畅,突起的喉结处是肉眼可见的细小绒毛。



    “你…抽烟会上瘾吗?”



    短短几十米的过道宋亚轩却感觉走了许久,男人停了脚步,比宋亚轩要高近八厘米的身形微弯,他躬了背,去直视宋亚轩的双眼。



    男人气息自带薄荷香,他指尖去寻那小巧白皙的下巴,微抬起,俯身向前从唇珠处吻过他轻张开的嘴角。



    “不会,但和你接吻,会。”



    带有戒指的一手被他牵起,男人紧盯着那锢在指身的环,他摩擦着,雕刻得微糙的玫瑰图案有些许硌手,古铜色的戒指却也衬得皮肤白皙无暇。



    细腰被男人一把揽过,手掌能轻而易举的扣住托稳,宋亚轩错愕间,脑袋便随着突如其来的力道撞入刘耀文的颈窝。



    男人埋头,气息灼热,双唇相较之下多了些冰凉,他轻吐着气,薄唇轻擦过宋亚轩的颈侧软肉,随着温柔低哑的嗓音丝丝缕缕的钻入宋亚轩的耳膜。



    他说



    “我想结婚了。”

    “和你。”



    许久许久的沉默使走廊安静得可怕,脚尖都站得发了麻,似乎全身的血液都往颅顶流,宋亚轩呆愣,以往带有亮光的双眸仿佛一瞬间将光凝聚在了某一处。



    洗手间内的陈警官在宋亚轩张嘴时差点脱口而出,他动了动嘴皮,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无言。



    他能为了爱情去背叛自己的祖国吗?



    宋亚轩扬嘴笑,鼻头在光亮下印出淡淡的粉,他稍垫脚,手臂撑在刘耀文的肩头借了一半的力,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去亲吻刘耀文,哪怕只是匆匆的蜻蜓点水。



    他摄取了他的薄荷香,又学着他的样子将气息扑回。



    “那我也会陪着你。”

    “一直一直。”



    绿茵场的制服男们在见到刘耀文的瞬间变得谨慎严肃,他们拉开玻璃门,而后目不斜视的退往两侧,只有腰背弯得低。



     “阿大。”



    偌大的黑色箱子被拖上桌面,箱盖随着男人挥手间被打开,各种枪//支整齐摆放,冰冷无情,像是一双双嗜夺生命的手。



    男人拿起一把手//枪,清脆的扳机声随着细微火花击掉远处的靶子,精准无误,“砰”的声响让宋亚轩都为之一震。



    他缩缩脖子,双腿放上椅子,薄薄的毛毯盖过小部分身体,他听话的,不吵不闹,专心作为陪伴者看着意气风发的男人与众人练着枪。



    手中的牛奶快被吸管搅出了小漩涡,捏紧杯身的指尖都泛了白,宋亚轩看到了,身侧的那群制服男中,那颗下巴处突起黑痣的人。



    “刘耀文!”



    小小的惊呼让众人忽而一愣,男人转过头,手中的枪口处还冒着缕缕的烟雾。



     玻璃杯砸上方桌很响,毛毯被猛然掀开往旁一扔,身影越过众人径直扑进刘耀文的怀抱,宋亚轩搂得紧,下巴撩起他的领口一角。



    “我困了,想回家了…”



     见此情景,众人不敢多停,忙不迭的退到一旁,看着那个冷血无情,杀人如麻的男人微微抬手,将那人圈入怀抱,刚刚还握着冰冷枪//支的手指轻擦去他嘴角的蛋糕渣。



     “好。”



    越野车疾驰而去,只留下一道刺耳的轰鸣声,看着远处的房子渐渐变小,宋亚轩手心里的冷汗才得以消淡了些。



    “怎么了?”



    搁在腰间的手收紧,脸侧靠上舒适材质的衣料,宋亚轩堪堪回神,捏着男人温热的大掌把玩。



    “没事…就是突然间困了…”



    回家的路花费了大部分的时间,车辆驶入熟悉的大院时已夕阳西下,淡淡的余晖洒向院子中央,哨岗的尖顶都积了一点金光。



    和蔼老人站在门口,见到二人后笑了笑,熟练的倒了杯水送到宋亚轩的房间。



    男人脱了外套,黑色的衬衫扎进西装裤里,肩宽腰细,隔着布料也能看到健硕的肌肉线条,他半蹲在地,将宋亚轩的双脚从鞋子中抽出移到床上。



    他俯身,指尖拨开宋亚轩额前细碎的头发,温热的吻落在他光洁的额头。



    “乖,睡会儿再起来吃晚饭。”



    手掌忽的被一把抓住,床上的人儿双眼睁得老大,他随即又耷拉下眼睑,精致的小脸从被窝口上露出。



    “你要去哪!”



    男人失笑,重力倚上床面一侧,他手臂从宋亚轩的后脖处移过,将他抱入自己温暖结实的怀抱。



    “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抓紧袖口的指尖力道逐渐变轻,耳旁是深深浅浅均匀的呼吸声,一轻一重的呼吸牵扯着刘耀文的神经,男人轻吐口气,俯身面对面的去注视着那张熟睡恬静的脸。



    他抿嘴笑,嗓音轻柔,双眸印出清亮的光。



    “所以能不能和我结婚?”



未完…


木木祺

狼窝 13

   深秋叶黄又落,本就不算太茂盛的绿植延出较光秃的枝丫,灰黑色的树皮上是零零散散已无法成堆的落叶,风一吹又离开几片,顶端尖角都脱落了表皮。


   它无法再遮住光,更无法遮住初升的太阳。


   米黄色的窗帘是丝绸的材质,光滑的,随风能飘起水波纹的形状,顺柔的流动,玻璃窗干净无雾,阳光印得内屋更加亮堂。


    直照床间的光芒下,那枚似乎压沉了许久,古老得只有单一色彩,连刻雕图案都斑驳不清的戒指,仿...

   

   深秋叶黄又落,本就不算太茂盛的绿植延出较光秃的枝丫,灰黑色的树皮上是零零散散已无法成堆的落叶,风一吹又离开几片,顶端尖角都脱落了表皮。



   它无法再遮住光,更无法遮住初升的太阳。



   米黄色的窗帘是丝绸的材质,光滑的,随风能飘起水波纹的形状,顺柔的流动,玻璃窗干净无雾,阳光印得内屋更加亮堂。



    直照床间的光芒下,那枚似乎压沉了许久,古老得只有单一色彩,连刻雕图案都斑驳不清的戒指,仿佛被剖开鲜活的生命,有血有肉的诉说着那一段爱情故事般,完整展露在纯洁的阳光之下。



    环身紧紧贴近皮肤,毫无空隙的,仿佛专属雕刻般,宋亚轩迟缓的,用指腹去轻轻试探它的存在,冰凉的触感证明着它并没有存在于梦境之中。



    纤细白皙的指尖蓦的收紧,一瞬间的硌感让掌心都在轻颤,宋亚轩侧身,男人的怀抱始终贴在身后,他还闭着眼,呼吸一如既往的均匀无变。



    他的颈间,依然戴着细绳,只是那银色的小环上有了缺口,空空荡荡。



    鼻尖轻触上刘耀文的胸膛,单薄的睡衣被一揉便泛起褶皱,宋亚轩心中疑虑万千,却也小鹿乱撞般狂喜惊奇。



    兴许是手指突然多了一物的缘故,感觉明显,连神经仿佛都冲着那处去,哪怕不动也能察觉到紧紧禁锢住的圆环,宋亚轩砰砰心跳,突得连胸口都震得慌。



    他埋头,手臂在被下胡乱的寻着男人的腰腹往上攀,宋亚轩搂紧,却让紧闭双眼的男人忽而睫毛颤了颤。



    刘耀文未睁眼,一夜枕在宋亚轩伸手从未抽离的手往回收了收,他手掌托住那个脑袋,将他按回自己颈窝间。



   男人嗓音懒散,带着一晚未开腔的低沉和哑,下巴挠过宋亚轩的头顶处。



   “乖,再睡会儿。”



   身后的衣物被指尖抓成了折叠状,宋亚轩睡意全无,他睁大着眼,圆润的眼角哪怕挑起也纯得人畜无害,他逮着空隙,几乎是男人话音刚落又匆匆接上。



    “怎么把这个戒指给我了。”



    男人有了动静,合起的眼微睁,狭长的双眸深邃幽黑,他垂下眼睑,背光的影落在脸侧,棱角硬朗,清而不冷。



    他手臂往上,抓起被子一角盖住宋亚轩暴露在凉气中的后背,刘耀文抿嘴笑,薄唇轻擦过宋亚轩额前的发丝。



   “我父亲说想和一个人结婚就得送他戒指。”



    被圈在被窝里的小脑袋抬起,不知何时脸蛋已羞得通红,宋亚轩只眨着杏仁眼,看着男人眸光坚定,高挺的鼻都洒上一点金光。



    耳廓枕在男人手臂上,宋亚轩只觉得压得疼,连声音都听得嗡嗡响,他尝试往被窝里缩,企图盖住自己红晕的脸侧。



    他说得急,恼羞成怒的,声音盖在被子中有点闷,身体都缩成一团。



    “我还小!”



    夹杂着气音的轻笑响起,连肩头都在小幅度震动,男人被逗乐,隔着被子去抱紧那个蜷卧的身体,他拉开一角,发丝随之扬起,刘耀文低头,温热的吻顺着宋亚轩的额头移到眼角。



    男人似乎少了睡意,但双眸还朦胧清淡,他也随之将头埋进被窝口,说悄悄话般,与躲在被窝里的身影低语。



   “行,那我再养养。”



  等到彻底暖阳高升,发烫的脸颊随着时间变缓,宋亚轩才堪堪从床上爬起。



   男人起床了,高大的身体倚在门侧,他抬手,指尖去撩拨宋亚轩有些许凌乱的发丝。



   “昨天答应你的,今天带你出去看看。”



    一整天的心情因为这句话而变好,宋亚轩洗漱的动作都不自觉加快,他将毛巾搓得有点急,点点水珠溅起,弄湿了袖口和衣领也毫不在意。



   他想换件衣服,衣柜里满满当当的衣物都是刘耀文为他准备的,在这里,他从来都不需要愁吃穿。



   挑了件简约的上衣,随便找了条裤子,宋亚轩换上,还专门站在镜子前细细打量,他整理好领口,抚平衣袖,直到布料平整得一丝褶皱也没有。



    他极其自然的将手放入男人的掌心,见到一列哨兵时还是羞怯往刘耀文背后缩了缩,宋亚轩压低声音,稍仰头,男人便微弯了腰,将耳朵凑到宋亚轩跟前。



   “我们去哪里呀?”



   柔软的手掌被男人握住揉捏,越野车从停车场驶出停在大院,像是改装过的车,表面是强硬的材质,看出来不易被枪弹打破。



   “阿大。”



   众人随着男人的走动弯腰致礼,又随后整齐退到两侧,只留下一人在原地开了车门,宋亚轩踩着小碎步,跟着男人坐上了皮质的后车位,一瞬间窗外的场景隔着了深蓝胶条的车窗。



  刘耀文背靠座椅,摊开的手将宋亚轩圈入怀中,黑色的外衣很宽大,能从后将那个小小的身体遮住围裹。



  他坐得随意,随着越野车的行驶微微摇晃,男人看向那个一脸新奇打量窗外的背影,指尖去轻捏他的后颈。



   “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越野车驶过一排排灰色的小瓦房,似乎未往集市去,而是弯弯绕绕的,从狭窄的街道开上了宽敞的马路,楼房逐渐变小,直到最后几栋楼都消失在车视镜中。



   车子又来到了偏远地带,可这次不同,不知入口是何处,宋亚轩只觉得一愣神,眼前便出现了几栋如同度假村的建筑。



   壮观的门,金黄色的墙壁与灯,连入口处都是这片区域难寻的花团锦簇。



   刘耀文先下了车,皮鞋踩上延伸至大门的毯子,一个身着西装别领结的人匆匆迎上前,他拉住车门,手掌放上胸口,朝男人毕恭毕敬的弯了弯腰。



   “阿大。”



    男人恍若未闻,修长的指尖去轻理袖口,他朝车内的身影摊开手,手指勾了勾,深黑的发丝随意分散,双眸温柔如水。



    他笑,惊得身侧所有人都慌忙低下头,男人微上前,一小截手臂伸进车内。



    “走吧小老大。”



    撑在座椅上的手移开,宋亚轩准确无误的,将右手放入男人掌心,他挪着靠近车门,由男人牵着下了车,似乎是怕他来到新环境缺乏安全感,刘耀文的手臂始终环住他的腰身。



   西装男不敢懈怠,小跑着在前边儿引路,推开层层厚重,雕刻着精美花纹的玻璃门,众人在一片开阔的绿茵地停下脚步。



    宋亚轩眯着眼,才得以看清远处那小小的人形牌子,这是射击场,专门用来练习枪法的地方,跟前摆放着几张浅色的软椅,盖着细柔的毛毯,方形的白色木桌上是道道点心美食,还有插着吸管的鸡尾酒与红得艳丽的葡萄酒。



    男人抬手,绕过臂弯将人牵到椅子旁,他扫视一眼方桌,微俯身,手掌撑在扶把两侧,高大的身影盖住了宋亚轩跟前大部分的光,他微皱眉,眼睑轻抬,原本还温柔眷恋的眸变得凌冽淡漠。



    “怎么没给小老大准备牛奶?”



    西装男大惊,脊背都下意识的抖了抖,他忙点头致歉,退得手忙脚乱,将大厅与绿茵场的门拉上隔绝。



     宋亚轩略有不好意思,他坐着直起身,余光瞥向一旁站得笔直,清一色的制服男,他咽咽口水,指尖去寻男人的手掌。



    “其实…我可以不喝牛奶的…”



    他挑眉失笑,外套的衣角被风吹起,不可一世的男人半蹲在地,敛去锋芒与阴郁,他手指抬起,拿惯刀枪凶悍嗜//命的指尖此刻却轻柔得仿佛拥有了生命。



    他捏上那个小巧精致的下巴,指腹左右摩擦着微微扬起的嘴角,他笑,旁若无人的凑身上前,去亲那清甜的小嘴。



    “本来就爱哭鼻子…”

    “要喝醉了不得赖我身上哭成小花猫啊?”



    宋亚轩恼羞,细想却也是实话,淡淡的木质香一直萦绕在鼻腔处,他捶捶男人的肩头,指向屋内一侧的洗手间。



     “我想上个厕所。”



    些许是觉得里里外外都是自己的人,男人听从了宋亚轩的话,并未陪同前往,他站起身,看着那个小身影想快速溜走,男人挑眉,一把拉回,娇软的身体又跌回怀抱。



    刘耀文气息温热,带着薄荷香,他低头去细细研磨那红//嫩的双唇,直至宋亚轩快呼不上了气才缓缓将人松开。



    男人勾嘴笑,呼吸也渐渐不平稳,他眉眼上挑,嗓音醇厚缱绻。



    “啧,还没喝酒,差点就醉了。”



    脚底踩上光滑的地板溜得很快,冲来的风扫过红烫的脸颊,宋亚轩走入大厅角落,顺着指示牌拐了好几个弯才寻到厕所入口。



     他小心翼翼的试探,隔间的门“咔嚓”作响,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放在洗手台上的香薰飘出缕缕的香气。



     宋亚轩转身,脚底刚踩上瓷砖台阶,一道莽力猛然从后背袭来,有力的手掌忽的一把捂住宋亚轩呜呜呜惊慌叫喊的嘴巴。



    压低的嗓音从耳侧扫过。



    “别怕,我是警察。”



未完…


木木祺

狼窝 12

   紧闭一晚上的窗户被打开通了风,窗沿上都淌着水珠,一排排的挂满铁栏杆,被阻隔许久的风窜进,凉凉的,洗涤过后的空气更加清新,像是雨过天晴的草坪气味。


    宋亚轩将窗帘扎起,仔细的打了个结,尽可能的不遮住光线,他站在窗前,手臂轻撑上隔栏,身体往外凑,去嗅那清爽的气息。


    腰间覆上一双手臂,交叠的,温热的怀抱贴紧,将宋亚轩圈入怀中,背后抱的姿势将俩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紧闭一晚上的窗户被打开通了风,窗沿上都淌着水珠,一排排的挂满铁栏杆,被阻隔许久的风窜进,凉凉的,洗涤过后的空气更加清新,像是雨过天晴的草坪气味。



    宋亚轩将窗帘扎起,仔细的打了个结,尽可能的不遮住光线,他站在窗前,手臂轻撑上隔栏,身体往外凑,去嗅那清爽的气息。



    腰间覆上一双手臂,交叠的,温热的怀抱贴紧,将宋亚轩圈入怀中,背后抱的姿势将俩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刘耀文垂头,脑袋搭上宋亚轩的肩膀,浅浅气息扑上他细嫩的颈侧,坚实的宽肩裹住后背,他稍动,鼻尖蹭过耳垂。



    “想出去看看吗?”



    眼睛一秒闪出了光,指尖惊喜得往上抓紧刘耀文的手掌,宋亚轩点点头,愈发的用力,生怕迟缓一两秒男人就会改变主意那般,他睁着眼,想去确认这是否属于玩笑话。



    男人轻笑,一手抬起,轻捏了把宋亚轩脸侧的软肉,手腕用力将人转了个身,他轻挑下巴,在柔软的唇间亲了亲。



    “那今晚好好睡觉。”



    哨兵来得很急,有要事般,停在房门口,在刘耀文耳边低语了几句,他弯腰,目不斜视的,离开得很快,看来只负责传达消息。



    “要出去了吗?”



    宋亚轩轻靠上窗框,待哨兵走后才出声询问,他背立而站,灌进的风吹进单薄的睡衣,领口和衣角都微微飘起,深黑的碎发有些许凌乱,一丝一缕的分散在额前,是易碎感的美。



    男人抬眸,长臂一揽将娇软的身躯搂过,温热的唇去小啄他粉红的脸颊。



    “不过夜,一会儿就回来。”



    男人走后,宋亚轩来到后花园,他摘了几朵较娇艳的花儿修剪了几下,在客厅内寻了个玻璃瓶,他灌满水,轻吹花瓣,花蕊打开,飘出缕缕香气。



    将根部插//入,清澈的水没过大部分瓶身,朵朵堆积在一块儿,看起来倒也茂盛,片片花瓣鲜艳完整,白瓶红花,就像高贵又顽强的生命力。



    宋亚轩抱起,偶然洒落的一两滴水珠顺着瓶身贴近衣物,浅色的袖口蔓延开丝丝水渍,他胡乱的抬起衣袖擦擦,直到干净得连水雾都不剩,玻璃亮得焕然一新。



    他脚步轻缓的,绕过黑皮沙发,夕阳余晖从客厅顶窗洒落,金黄的光印上茶几面,一小道光却照亮所有的视线,角落安静而祥和。



    点点余温落在肩头,随着宋亚轩走入一楼角落的步伐而渐渐消失,他站在和蔼老人的房门口,指尖透过玻璃底能感受到水的微凉,他吸吸气,轻轻敲动木门。



    和蔼老人带上老花镜,又恢复了精气神,他朝宋亚轩笑笑,硬朗又慈眉善目。



    怀里的花瓶往前递了递,怒放的花朵密麻的挤满瓶身,宋亚轩稍垂头,只看见那几片绿叶都还挂着水珠。



    “送给阿渲…”



    送给那个永远炙热,永远满腔热血的少年。



   暴雨过后的夜晚宁静无风,天空中又挂上了弯弯月亮,小小的很遥远,隐匿在深黑的暮色中,不算很亮堂的哨岗忽的照进一道光,越野车紧急刹停时“呲啦”一声脆响。



    宋亚轩没穿鞋,听到房外响起皮鞋踩上地板的声音,他猛然拉开门,往前一跃,扑进那个坚实宽厚的怀抱。



    手臂搂紧他的腰,触感硬硬的,是长年锻炼形成的肌肉,宋亚轩仰头,将脸埋进他颈窝间,刘耀文轻笑,拉开风衣裹住那小小的单薄身体,薄唇贴近他细软的颈侧皮肤。



    “等我啊?”



    一瞬间,前胸连着后背都被温暖包围,宋亚轩点点头,发丝挠过男人的耳侧,他不满的嘟囔,莫名的小脾气不知从哪冒了上来。



    “怎么才回来…”



   身体忽的放轻,踩在地面上的脚腾空,宋亚轩被男人打横抱起,一瞬间的失衡让他攀紧男人的脖子,白皙的脚丫子轻微晃动时他才反应,男人抱着他坐下,大掌去轻触他双脚的体温。



    “乖,地板很凉。”



    斜着身体坐在他大腿上,宋亚轩有点理亏,他不说话的,只眼睁睁看着男人将他的双脚放入外套的衣摆下。



    他的衣袖间,是暗沉的一片,宋亚轩捕捉到了,他慌忙拉过,丝丝血//腥味冲入鼻腔,宋亚轩微皱眉,手指摊开他的手掌,连着确认几遍才发现这不是他的血迹。



    刘耀文反手握紧那只小手,他垂头,去亲宋亚轩水润的双唇。



    “我去喝杯水。”



    未等男人起身,宋亚轩身体一转,像个小孩儿讨抱抱那样的姿势,两腿攀上刘耀文的腰,双手更是紧紧搂着他的脖子不放。



    男人一顿,手臂去托稳那个挂上他身体的娇躯,柔软的布料触碰起很舒服,刘耀文勾嘴笑,鼻尖摩擦上宋亚轩的耳垂。



    “那么黏人啊?一分钟都离不开。”

    “那以后去哪都带着你好不好?”



    后知后觉的宋亚轩猛然羞红了脸,他松开刘耀文,慌乱的扑回床,脑袋塞进被子里,只觉得耳朵都发了烫。



     不知过了多久,淡淡的沐浴香从门口飘进,刘耀文还去洗了个澡,又换上了简约的家居服,深色的,宽松随意,圆形的领口大开,露出突兀的喉结和锁骨。



    他走近,俯身去亲吻那个熟透的水蜜桃,薄荷的沐浴露气味伴随着他特有的檀木香,像清冽的汽水中融入了酒精,清甜又醉人,丝丝缕缕笼罩萦绕在宋亚轩身侧。



     男人手臂撑上床面,指尖去轻捏宋亚轩的下巴,他笑,眉眼上挑。



    “不给我留点位置?”



    捏紧被子的手往里缩了缩,混沌的大脑反复思索着这句话的意思,亮闪闪的狗狗眼垂下,宋亚轩羞得埋进枕间,身体却还是听话的往里挪了挪。



    平坦的床面一瞬间向左侧倾斜,凹陷的,柔软的被子随之掀开,空落落的位置被填满,男人抬手,轻而易举将一旁的身体捞过,宋亚轩腰腹一空,便整个融入男人的怀抱。



    他害羞的,脸颊始终不敢抬起,耳廓红得连原本的白皙都难寻到,宋亚轩指尖只能抓上男人的衣物,看着他胸口规律呼吸的起起伏伏。



    刘耀文手臂往回收,一个用力,枕在腕上的脑袋忽的跌进他的颈窝,男人领口往下滑,露出衣领下藏着的一条黑绳。



    黑绳是普通的细绳缠绕而成,绑着一个铁制的小环,环上是一枚戒指,一枚古铜色的,雕刻算不上精致的戒指。



    它被戴在男人的脖子上,此时已经滑出衣领,歪斜的耷拉在床面。



    “这是……”



   指尖小心翼翼的触上,温度有点冰凉,戒指受到轻碰在小环中转了转,宋亚轩缩回手,眯着眼也看不清那些已不算很清晰的图案。



     刘耀文微垂下巴,倚在宋亚轩的头顶,大掌在软被下准确无误的抓住那只小手放入掌心,他指腹摩擦着细嫩的手背肌肤,沉沉的气息从头顶掠过,他嗓音低哑,带有困意的慵懒。



    “我父母的定情信物。”



    身侧突然有了另一种温度,宋亚轩一时难眠,被男人圈入怀里又不敢轻举妄动,他眨巴着眼,枕在他手臂上的脑袋缓缓移动,近距离的打量着那张在眼前放大的脸。



    明显的突兀喉结,肩颈的青筋隐隐跳动,凌冽的下巴连着骨骼,利落分明,长年接触黄沙地带的脸有点微糙,他闭着眼,呼吸均匀,挑起的剑眉浓密深黑。



    困意随着时间渐渐袭来,迷迷糊糊间似乎在他怀里翻了无数个身,特有的安全感裹住全身上下,宋亚轩睡得安稳,只觉得四周都是依靠。



   再醒来时晨光已亮,高升的太阳透过窗户缝隙洒进,昨晚胡乱放下的窗帘根本遮不住这耀眼的光芒,无数道细小的光线三三两两的直照枕间。



    宋亚轩眯着眼,极其不适应,他抬手想遮挡那落入眼里的阳光,无名指上圆形的物体却忽而暴露在金光之下。



   古铜色的,很有年代感,边缘的银条都褪了色,刻有传神的玫瑰花,它融在金黄的光芒之中。



   是戒指

   是那枚刘耀文颈上的戒指。



未完…


齐屿想睡着

【翔霖】关于爸爸生日主动带我逃课这件事

★严贺视角/日常小甜饼/可爱向/清水/3k


⇒1.


严贺今天早上是被爸爸爹爹叫醒的。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贺峻霖掀开严贺的被子,看起来十分激动。


严贺用小手揉揉眼睛,乖乖地坐起来,朦胧中看见自己的爸爸——严浩翔正在打开窗帘。


“什么日子啊……”严贺眯着眼喃喃道。


“你爸的生日啊!!!”贺峻霖把严贺从被窝里抱出来,露出白白的莲藕腿,脚腕上的银环叮当响。


“可是……我还要上幼儿园诶。”严贺站在他专属的小洗漱台前,睡......

★严贺视角/日常小甜饼/可爱向/清水/3k








⇒1.


严贺今天早上是被爸爸爹爹叫醒的。






“你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贺峻霖掀开严贺的被子,看起来十分激动。








严贺用小手揉揉眼睛,乖乖地坐起来,朦胧中看见自己的爸爸——严浩翔正在打开窗帘。








“什么日子啊……”严贺眯着眼喃喃道。








“你爸的生日啊!!!”贺峻霖把严贺从被窝里抱出来,露出白白的莲藕腿,脚腕上的银环叮当响。








“可是……我还要上幼儿园诶。”严贺站在他专属的小洗漱台前,睡意还没散去就被赶过来的严浩翔拿着带牙膏的牙刷塞进嘴里。








“爸爸知道。爸爸不会怪你哒。”严浩翔坏笑着,和贺峻霖对上眼神,藏不住即将共度二人世界的喜悦。








然而上幼儿园的严贺并不知道,只是摇摇头,不肯手动刷牙,只是用头动。








“可是马哥刚才说他们要来诶,要不中午先在家吃着下午再出去玩?”贺峻霖的声音不大不小,从开放式厨房传到餐厅刚刚好,严贺坐在宝宝椅上,圆圆的眼睛咕噜咕噜转,思考着爹爹的话是什么意思。








严浩翔靠在案边,瘪着嘴,不说话,把贺峻霖的手牵了捏捏了再摇。








“听话。”贺峻霖转过头来看严贺,后者在餐桌上摆满了自己珍藏的奥特曼,沉浸地欣赏着。








于是贺峻霖飞快地踮起脚在严浩翔嘴唇上亲了一下,准备把热好的牛奶倒进严贺自己选的牛奶杯里。








奈何严浩翔不满足,拽着贺峻霖的手腕把人拉回来。








“好吧,但今天我是寿星,得听我的,你得补偿我。”严浩翔亲够了才把贺峻霖放开,得意地说。








严贺中途抬头看厨房亲亲的爸爸爹爹,无奈地摇头,这不是一次两次了。严贺十分自觉地装作没看见,若无其事,继续玩他的奥特曼。








严浩翔之前说他这些奥特曼都是古董,不肯给严贺玩,终于在严贺的软磨硬泡和贺峻霖的白眼下同意借严贺玩几个星期,但中途还跟严贺抢过。








严贺十分珍惜这堆奥特曼,当然,严浩翔也是。








牛奶面包上来时严贺已经玩得不亦乐乎,贺峻霖只能把奥特曼小人全都抢走,他才肯好好吃饭。








到幼儿园门口,严贺很乖,没有哭没有闹,由严浩翔领着进门,走时照例亲亲两人的脸颊。








严贺觉得这天没什么不一样,只不过晚上回家会有蛋糕和五个干爹出现在家里。








⇒2.


张真源刘耀文宋亚轩一开门就去找严贺,绕了一圈发现严贺不在家,才把目光转向坐在沙发上看电影的夫夫二人。








“严贺呢?”刘耀文问。








“上学去了啊,今天又不是周末。”严浩翔挑了部很久之前就想看的鬼片,趁机把手递向疯狂往他怀里躲的贺峻霖。








丁程鑫把在楼下超市买的qq瓜子倒在水果盘上,说:“这有什么可怕的。”








马嘉祺点头。问:“不应该把严贺接回来吗?他要是知道我们玩不带他,肯定会被气死的。”






“你不说我不说他怎么知道?”贺峻霖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马嘉祺的话。








“但是不带他确实不太好……”张真源托着下巴思考着,很认真地说出口。








⇒3.


俗话说心动不如行动。七个人决定还是出去吃饭,定了海底捞的包厢,顺便给严浩翔一个生日套餐,原因是贺峻霖觉得在家整一顿太难收拾,晚上回去还得洗碗。








本着我今天是寿星必须听我的这一理念,在众人都醉酸梅汤的时候(毕竟中午不好醉///酒),张真源乘着严浩翔的迈巴赫一路向北,开往严贺幼儿园。








严贺的班主任接到贺峻霖电话时孩子们才刚醒,四周吵吵闹闹,她走到旁边说道:“严贺家长是吧,怎么了?”








贺峻霖耳朵一动想出个不能拒绝的逃课理由,耍起自己嘴皮子。








“老师,是这样的,我们在家发现严贺有个疫苗还没打,您说到时候查本咋办,刚好我们现在在医院旁边,就想着能不能请个假,带他去打疫苗,一个下午的事。”










班主任头一次觉得打疫苗这么重要这么急迫,仿佛火烧眉毛,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还嘱咐贺峻霖来的时候记得写请假条上报一下。








ᝰ4.


严贺刚睡醒,就被老师带着,说是要去打疫苗,苦着脸,一手摸着墙,一手牵老师的手,一步步下楼梯。








“爸爸!张叔叔!你怎么也来啦?”严贺小朋友顶着中午两点半的太阳,看见张真源就马上挣脱开老师的手,迎接张真源的拥抱。








“难道要和我一起去打疫苗吗?”严贺被张真源抱起,趁机亲亲张真源的脸颊。










严浩翔看见了,酸溜溜地说:“我今天是寿星哦~”










严贺在张真源怀里做了个鬼脸。










他们到游乐园时其他人并不在大门,严贺眼尖,看见丁程鑫的车在不远处,原来五个人愣是嫌太热躲在车里吹半小时空调。










ᝰ5.


游乐园不是很大,但设备齐全,人也不算多。刘耀文买了根超大的棒棒糖给严贺,严贺牵着宋亚轩和丁程鑫的手,一边一个,不知道自己的爸爸爹爹走到哪,不管了,接着玩吧。








严浩翔和贺峻霖趁着有人帮忙带孩子,两人自动走在一起,十指紧扣,黏在一块儿了。








“你记得我们俩去欢乐谷那次吗?就是拍BOOM!TV那次。”严浩翔说。








“记得啊你拉着我偏要去鬼屋看看。”贺峻霖的手上依然有一份章鱼烧,也依然是两个人吃。








马嘉祺在后面看着这对腻歪的忘崽夫夫,扶额,一句累了吧迟迟说不出口。








严浩翔坏笑,贺峻霖抬眼,几十步的功夫,面前就是鬼屋了,这个游乐场新年刚开业,从来没有来过。








贺峻霖立即知道他想要干什么,连忙把手抽出来,往后退,一脸警惕。








“严贺在这儿呢!严浩翔,你这次自己去,我要看着严贺。”








严贺抬头,嘴巴里塞着宋亚轩给的章鱼烧,一时半会儿说不了话。








“没事没事,我和丁哥和宋亚轩看着,你们就进去吧,来都来了。”刘耀文对上严浩翔的眼神,后者在贺峻霖的视野盲区挤眉弄眼,比谁都“不怀好意”。










“小刘叔叔那我们去玩过山车吧。”严贺慢慢把嘴里的东西嚼完,转过去拉起刘耀文的手说道。








小刘叔叔:好……好……好……








说是过山车,只不过是儿童过山车,并不是特别高,有很多家长带着小朋友都在那排队。丁程鑫宋亚轩刘耀文三个大汉杵在那已经够吓人了。








过山车不高,但长,要经过小山坡,穿过水帘洞,还要绕几圈,即将到终点时冲入小水池,会溅起水花。








刘耀文和严贺两个人一路看山坡上的小猪佩奇一家人看得入迷。








“这个小狗叫什么呀?”刘耀文问。








“丹尼!”








“答对啦真棒!”








“那这个呢?”










丁程鑫和宋亚轩在前排,不断转过去给严贺拍照,过山车走过哪,他俩就拍到哪。












ᝰ6.


集合时严贺看见爸爸爹爹的手还是牵着,跟来时一样,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贺峻霖的耳朵变得红到飞起,严贺想起了他常看的猪猪侠。








小朋友的想法总是那么奇怪,思维也很跳跃,我们至今仍不知道为什么严贺会看着贺峻霖想到猪猪侠。








回去时天空染上一抹红,准时亮起的路灯高高挂上,衬着后边淡蓝的天,城市归于寂静,止于寂静。








七个人决定回家,尽管严浩翔和贺峻霖不太同意,但好在丁程鑫答应帮他们家洗碗,两辆车,一前一后,跃过桥,桥横跨江面,平静的江河被落日侵蚀,看到这一景象,严浩翔觉得不算太晚。严贺路上闹了又闹,驾驶座和副驾驶座是爸爸和爹爹,没过多久,严贺就枕着刘耀文的大腿睡着了。








严贺进门看到的是被装饰得颇有气氛的家,happy  birthday的气球紧紧贴在墙面,餐桌上是十道八道菜,还有一个放得略高的蛋糕。








“马哥,我都说了不用做这么多,摆都摆不下。”贺峻霖在餐桌旁收拾着,顺便喊马嘉祺,大厨正在穿着家里唯二的围裙洗锅。








丁程鑫关灯,贺峻霖拿着许久没拿到的点火机,往蜡烛上点火,之前这种活儿从来不是他干的,因为有其他人在,现在严浩翔生日,终于有他露一手的地方了。








严贺用手打着节拍,唱生日快乐歌,与其说是在幼儿园里学过,不如说从小被这群干爹们生日的时候耳濡目染的。








“严浩翔生日快乐!”贺峻霖在严浩翔吹灭蜡烛之后又是第一个送上祝福。








严浩翔回馈的无疑是一个吻,吻在额头,轻盈又浪漫,像刚谈恋爱那样小心而青涩,一个浅尝辄止的吻。








“愿你快乐,愿你平安,愿我们幸福美满。”贺峻霖说。






在队友的视角里,他们是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的神仙眷侣,在严贺的视角里,他们是最最恩爱的爸爸爹爹。








End.















OOXL

做我的军阀太太

 “这是你的新目标”马嘉祺把一张照片甩在桌子上 用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雪茄

  

   “有意思”贺峻霖勾起嘴角 话里带了一番玩味

  

    “怎么 认识?”

  

    “不认识 就是看起来挺好睡的 谁指使杀他的?”

  

     “这你就别管了 做好你分内的事”

  ......


 “这是你的新目标”马嘉祺把一张照片甩在桌子上 用打火机点燃了手里的雪茄

  

   “有意思”贺峻霖勾起嘴角 话里带了一番玩味

  

    “怎么 认识?”

  

    “不认识 就是看起来挺好睡的 谁指使杀他的?”

  

     “这你就别管了 做好你分内的事”

  

      ……

  

      两人是在火车上碰面的 贺峻霖早就听说这军阀太子爷有点小癖好 他一头黑色假发 穿了身旗袍 拿着杯酒拦住了严浩翔

  

      “这位 与我共饮一杯”

  

      “怎么 想做军阀太太?”

  

      “先生说笑了 不过 不是不行”

  

      “跟我来”

  

      贺峻霖跟在严浩翔后面 进了他的车厢 自顾自的往沙发上一坐 翘个二郎腿 盯着严浩翔的脸看 任务归任务 这张脸还是可以好好欣赏一下的

  

       严浩翔也不磨叽 开门见山:“想要多少钱说吧 我对你不感兴趣”

  

      贺峻霖也不慌 慢慢悠悠地走到严浩翔面前 坐在他腿上 将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用手指勾勾他的下巴:“是吗 那对什么感兴趣”

  

       严浩翔摸上贺峻霖的大腿 把藏着的枪拍在桌子上 脱口而出一句:“我喜欢男的”贺峻霖没了枪照样气定神闲:“那如果我告诉你我是男的呢”

  

      “哦?有意思”严浩翔拦腰抱起贺峻霖 往床上一放 倾身压上去

  

      “那让我检查检查怎么样?峻霖小美人”贺峻霖并没有去深究严浩翔为什么知道自己的名字

  

       没等严浩翔解第二颗扣子 那把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被贺峻霖拿在手里 现在正抵在严浩翔的额头上 严浩翔也不怕 手下的动作还在继续 像在拆礼物一样 悠哉悠哉地继续脱他的衣服 

  

      “怎么 不怕我开枪”贺峻霖开口道

  

      “我赌你不会开枪”严浩翔一幅势在必得的表情 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怎么不会 我还没失过手”

  

      “不是想和我睡?来啊 睡完再杀也不亏 不过当我的军阀太太 能花的钱可比一个杀手多”

  

       贺峻霖看着这张脸 确实是顶尖中的顶尖 放人群中能一秒就找到的那种 这种货色 不睡白不睡

  

      两人倒是真的动作起来 浑身上下都开始发热 看似轻车熟路的两人其实都纯情得很 只知道用尽最大的力气取悦对方 一场你情我愿的交易 大家各取所需 后续什么结果 在这时都显得没那么重要

  

       过了几个时辰 贺峻霖已经没有什么清醒的意识 任务全被抛在脑后 严浩翔在最后一次释放前 伏身在贺峻霖的耳朵旁吹了口气 缓缓道:“其实派你来杀严浩翔的人 是我”

宋.妤.霖

【翔霖】一亩花田

                        花匠严&海王贺

先虐后甜

宋.妤.霖执笔

文笔差,轻喷

“只要你愿意回头,这一亩花田始终为你而盛开”


01戏之影花店  


“贺峻霖!她是谁?!"

“哎哟,不都说过了,一个前女友而已。”贺峻霖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漫不经心的应了

一声。

“贺峻霖,......

                        花匠严&海王贺

先虐后甜

宋.妤.霖执笔

文笔差,轻喷

“只要你愿意回头,这一亩花田始终为你而盛开”


01戏之影花店  



“贺峻霖!她是谁?!"

“哎哟,不都说过了,一个前女友而已。”贺峻霖坐在沙发上打着游戏,漫不经心的应了

一声。

“贺峻霖,你确定?”沐丝薇的声音冷了一点,“你跟我说实话!"

贺峻霖头也不抬,继续控制打着游戏,“哎呀,薇薇,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应该也知道我有那么一些女朋友的啊,哎呀,别闹了!听话,啊!"

沐丝薇双手环胸,将照片甩在了沙发旁的桌子上,饶有兴趣的盯着贺峻霖,语气明显冷冽,“贺峻霖,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告诉我,他到底是谁?!”

贺峻霖终于极其不耐烦的撇了一眼。只一眼,他就愣住了。那人是严浩翔。

“--ACE--”

游戏玩完了,贺峻霖极其不耐烦的把手机扔到一边,脸色阴沉。

偏偏沐丝薇没感受到他的停顿,反倒不耐烦,“贺峻霖!你快告诉我他到底是谁啊???你该不会有猫饼吧?!你说话啊!”

贺峻霖不愿意在听沐丝薇bb,也直接就打断了她,双目猩红,声音低沉的不像是他自己:“你滚!滚啊!滚!"

不等沐丝薇反应过来,贺峻霖就开开了门,一把将她推出门外。

沐丝薇拼命的敲门,“贺峻霖!贺峻霖!你让我进去啊!”

“滚啊!”

贺峻霖的声音低沉的不像话,沐丝薇只好在门外跺脚,见贺峻霖没有要开门的意思,便

尖自于中有页峻林家里人啊,来着嗫子冲着加峻霉家甲大喊:"加峻委页峻林

你开门啊贺峻霖!”

拍门声一直响着。

“你他妈滚啊!”

拍门声停了,再传入耳里的,是“哒哒哒”的高跟鞋踩着楼梯的声音,很快,楼道一片寂静。

贺峻霖拿着照片,不断的自我催眠。

“他是谁啊?他是严浩翔!一个不吭声就跑了,走了6年的人!

他是谁啊?是悄无声息,走了六年,自己找了六年的人。是自己一个'海王’唯一一个专心爱过的人...”

“呵...”

一声轻叹,贺峻霖从家里跑了出去,他去了距离家里不远的酒吧。

贺峻霖经常来这里买醉,与这里的老板也是很熟了,更何况,他们还是以前的高中同学,是……唯一一个,知道他和严浩翔的故事的人。

“陈立!”

你不日出了酒-

, 稀各啊,负峻冧,你不走形了酒」

吗?咋还往我这酒吧跑呢?”

“没事就不能来了?”

“当然能来啊”

陈立给贺峻霖调了杯Mojito,“喏,来一杯?”

贺峻霖一笑,一口灌下这杯酒。

“不错!”

“贺总这是心情不佳啊”

贺峻霖挑眉,“猜对了!”

陈立尬笑了一下,“什么事儿让我们贺总愁成这样啊?新妹子又招惹你了?不应该啊…”

话还没说完,贺峻霖就打了个响指,“猜对了一半。”

陈立皱起眉来,“不能吧?再怎么招惹你,也不能把你弄成这样儿吧?该不会是因为…”

陈立刚想说那个人的名字,又意识到不对,赶紧闭上了嘴。

贺峻霖点了点头,“你猜对了。”

陈立双眼瞪大,唾沫星子快飞到了贺峻霖的脸上“不能吧?这都六年了,你还没有忘了他啊?”

贺峻霖又给自己灌了一杯酒,没有回答陈立的问题。

对啊,六年了,为什么放不下呢?

贺峻霖放下酒杯,“陈立,我先走了。”他摇

摇晃晃的站起身。

"贺总不行啊,我给你叫个车吧!"

“不用!”

贺峻霖摇摇晃晃的出了酒吧,走在安静的大街上。这座城安静的不像话,太不像话了,怎么能把一个人最心爱的人给抹除掉呢?

晚风吹着少年,吹起少年的一缕发丝,一滴眼泪顺着少年的眼角滑落。

严浩翔,我找你找的好苦啊!那我是不是也应该停下来了.……

少年擦了擦眼泪,走进了一家花店。

“戏之影花店”

店里没有顾客,只有老板在,他迷迷糊糊的拉住老板,“老板,我要一束玫瑰。”

店老板有些错愕,点了点头,去给贺峻霖拿了一束玫瑰,精心修剪好又给他精致的包起来。

老板将玫瑰递给了贺峻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又将想说的话咽在了肚子里。

贺峻霖迷迷登登的拿出手机,“老板,多少钱?”他反复解锁,却解不开,“唔,怎么回事啊,怎么解不开了….?嗯…?”

店老板终于发出了声音,"算了,这玫瑰就当我送给你了,不要钱。”

贺峻霖愣愣的点了点头,接过玫瑰,还不忘夸赞一番店老板,“哇老板,你人真好!谢谢你啊!”

贺峻霖刚刚走出店,没多久,就听见一声“啊!”

花店老板火急火燎的出了店,扶起摔倒在店门口的贺峻霖。

花店老板将人搀扶着进了店,去柜台下面拿出了医药箱。

他轻轻地撩起贺峻霖的裤脚,漏出了他的膝盖。膝盖有些破皮,他拿出棉签和药膏,轻轻的涂抹在伤口上。

“疼吗?”

他轻轻的询问贺峻霖,像是不愿意去打扰到他,怕...引起他那不开心的回忆。

“唔.不疼。”

花店老板的动作愈发轻柔,贺峻霖就开始跟他说话,说心里话。

“你知道吗?你的声音很好听,很像一个人”

老板手上的动作一顿,"像谁?”

“像我前任...他一声不吭的就跑了….我找了他六年!可是我还没找到他..”

“"

“他好像消失了,这么大的城市,他没有留下一点的痕迹,一丝丝的都没有….

我到处找他,可就是找不到他,我好像把他弄丢了….我弄丢了一个很爱很爱我的人…"

老板将医药箱放了回去,换了个话题:“你现在好了吗?可以走了吗?"

“唔”

贺峻霖站起来走了走,"能啦?!谢谢你哦!那我先走啦!"

贺峻霖起身往店外又去,走到店门口的时候,他转头,"对啦,帅哥!你能摘掉口罩给我看看你的脸吗?”

花店老板摇了摇头。

贺峻霖叹息了一声,“那我走啦!真的走啦!”

贺峻霖出了店,看着这家花店闭了店,关了门。他终于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严浩翔,你以为带着口罩,我就认不出你了吗..?怎么可能?你可是我爱了六年的人啊..”



2.2k字奉上


阿心

【翔霖】幸福路花店

◇特种兵×花店老板

◇贺峻霖第一视角

◇全文都是杜撰!!!

◇2.5w+     一发完


我是个开花店的,在幸福路上。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这条路的名字挺俗气的,但时间久了也就觉得挺好的,毕竟我也只是个俗人罢了。


今天下雨了,没办法,南方的春天总是多雨的。


我在花店里修剪花枝,那雨就顺着屋檐滴答滴答地往下落,砸在砖石路上,小小的雨珠溅起不起眼的一圈水花,像泡泡,啪得一下就破掉,看都看不到了。


我向来是不喜欢雨天的,雨天没生意。整个人也因为下雨时的空气感到湿漉漉,凹糟又烦闷。...

◇特种兵×花店老板

◇贺峻霖第一视角

◇全文都是杜撰!!!

◇2.5w+     一发完






我是个开花店的,在幸福路上。


其实一开始我觉得这条路的名字挺俗气的,但时间久了也就觉得挺好的,毕竟我也只是个俗人罢了。




今天下雨了,没办法,南方的春天总是多雨的。


我在花店里修剪花枝,那雨就顺着屋檐滴答滴答地往下落,砸在砖石路上,小小的雨珠溅起不起眼的一圈水花,像泡泡,啪得一下就破掉,看都看不到了。


我向来是不喜欢雨天的,雨天没生意。整个人也因为下雨时的空气感到湿漉漉,凹糟又烦闷。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雨天,我的花店里冒冒失失地闯入一个男人。他没有伞,身上的衣服都被雨水打湿,正低着头用手来回拍着自己的头发,藏在发间的雨水就像水管破裂了小口子般密密麻麻地落到店门口的地砖上。


我停了手里的活儿,从他进门开始我将他的动作看了个完全,突然想起落水的小狗也是像他那样甩水的,噗得就笑出声来。


雨滴答一声落下,他抬了头,看到我,那双眼睛干净又清澈,那一刻连滴答的雨声都像是落入清泉。


他说:“对不起,弄脏了门口,请问您这儿有拖把吗?”


滴答,雨又落下。我说有的,忙放下手里的剪刀去拿。


他把地上的水都拖了去,又同我说谢谢,问我能不能等雨小些再走。


我点了头,拿了个新的毛巾给他,让他在店里坐坐。毛巾他倒是接了,但没坐下。我重新拿起剪刀,看样子在修剪花枝,实则在悄悄地打量他——他站在门口看雨,身姿挺拔,侧脸的鼻骨也高挺,出众的驼峰和下颚线显得整张脸的线条都硬朗又英气。


他站了好久,我心不在焉地修剪完花枝他还保持着原样不动。


我心想这雨有什么可看的?竟能看这么久?好奇心驱使下,我走过去站在了他身边。


他见我来,偏过头来看了我一眼,又收回目光继续看外头,随后他笑了,问我:“花店的老板会知道很多花的名字吗?”


“啊?”我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了,疑惑地看着他。


“那个。”他抬起手,曲起指关节指了个方向给我,又问我,“你知道那些是什么花吗?”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是一棵木棉树,幸福路上唯一的一棵木棉树。它的树干笔直,快有七层楼那么高,枝头木棉花正开得灿烂,火红的花在这雨天里像是浇不灭的火种。


“木棉……”他从我这儿得到答案,轻轻念了一声,语气如同遇见了许久不见的故知,目光只在垂眸低语时柔软片刻,随后看向木棉花时变得坚定有力。


我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也没能拥有读心术,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雨突然下大了,一朵火红从枝头被打落,我转身回了店里。再看向他时,我竟看到他眼眶中含着一包泪,泛在眼角处就是倔强着不落下。


有一瞬间我感觉,他挺拔的身姿好像木棉树。

这雨大概是犯什么毛病,黄豆大小般砸下来一阵后居然停了。


后来他离开的时候买了我一枝花,他拿得随意,我也已经不记得具体是哪枝,只记得是红色的,木棉花那般的红。




一连几天都在下雨,别说我的花店了,就连幸福路上都没几个行人,只有几辆车在雨里穿梭。


我给自己泡了壶花茶,倒出一杯捧在手里,无聊地靠在椅背上快打起哈欠来。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我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飘啊飘,一会儿想今天关了店要去吃点什么,一会儿又想昨天店里因为搬新家来买了花的两个女孩儿。


“日子选得真不好啊。”我感叹着睁开眼,举杯抿一口花茶——淡了,要加点儿黄糖。


我站起身绕到操作台后面,从柜格里取黄糖,拿到后正想再坐回去,一侧身就望到了幸福路上的那棵木棉树。


我又想起前几天遇见的那个男人。


为什么说又呢?听起来有些好笑,自那天遇见他后,我每次看到这颗木棉树就会莫名想起他一次。


这感觉有点像拿着信物等恋人。但很快我又笑话自己,我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况且这城市那么大,世界那么大,两个人相遇的概率只有两千九百二十万分之一,我甚至都不能保证能再见到他第二次。


不过这世界每下一秒发生的事情都是无法预判的,就像我正想着的人也许会在下一秒出现在我眼前。


他撑了一把黑色的长柄伞来,那把伞很大,把他肩膀以上都遮住了,可是我却在他收伞前就认出了他,毕竟那样出众的身姿并不是常见的。他收伞时人还没走进店里,黑色的大伞收起来后瘦瘦地被他立在门口,这时从屋檐上落下一滴雨水,溅在他的肩头。


我热情地问他有什么需要的,他视线环顾了一圈我的店,伸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很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问我:“母亲节……应该送什么花比较好?”


每年五月的第二个星期日被定为母亲节,可现在才四月中旬,离母亲节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


“对不起,我不知道提前太久会不会造成困扰,但我那会儿有工作,所以想把花提前订好。”他大概是看出了我的疑惑,在我发问前做出了解释,脸上带着一些愧疚。


“当然不会啊。”我摆摆手,问他:“您母亲有什么很喜欢的花吗?我个人认为送花第一位是要投其所好。”


他脸上的愧疚好像又多了一份,看着我摇了摇头。


我表示理解,向他介绍起适合送给母亲的花。


我从人们首选的康乃馨开始介绍,每介绍一种我就去看他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就介绍下一种,小半个花店里适合送给母亲的花都介绍了个遍,我也没见他对哪一种花很特别喜欢。


“绣球花呢,花朵很大,是对生活无限美好的赞许和希望,而且紫色的绣球花也有永恒和团圆的意思,不在妈妈身边的话也有一种希望它代替陪伴的感觉。”


我介绍完绣球花又去看他,他终于有了不一样的表情,像是在寻找什么,但似乎并没有收获,于是他问我:“紫色的绣球花为什么没有?”


“店里现在是没有进紫色的,但您如果需要的话我帮您在母亲节前预订,当天一定包成花束准时送达。”


他点了点头,跟我订下八朵紫色绣球花,然后又选了花束包装纸,在扫完付款码要付款的时候又想起了什么似的:“您有那种放在花里的卡片吗?我能不能提前写?然后再加一张卡片是多少钱?”


“卡片不用钱。”我被他的样子逗笑,他就像小男孩儿第一次买花一样什么都不懂,但又全心全意真诚而热烈地想向给予他生命的母亲表达爱意。


我转身给他去拿卡片,同时递给他一支笔。他向我道谢,弯腰趴在了我的操作台上写字,一笔一划地像是要努力写出这辈子最漂亮的字来,我只看了一眼,就看到了他最简单的表白:节日快乐妈妈,我爱你。


他在起身将卡片递还给我时,脸颊上犯了红,非常郑重地跟我说麻烦一定要记得把卡片放进花束里。


我答应他说好的,又指了指他的手机:“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建议您可以母亲节当天把卡片上的话再说一遍哦,虽然有工作不能在妈妈身边,但现在通信很便利不是吗?”


听了我的话,他的指关节好像用了更大的力气去握住手机,沉默片刻后,他很遗憾很落寞地告诉我:“我工作的地方可能没有什么信号,所以还麻烦您一定要记得把卡片放进去。”


我用力向他点点头,把他写着爱意的卡片小心地收进操作台的抽屉里,临走的时候他扫了付款码边上的另一个二维码,添加了我工作用的微信。


他的微信头像是一只皮卡丘,可爱的模样倒是跟他的外表一点儿都不符,但我又回想起他为自己母亲买花写卡片的样子,腼腆的样子是那么的纯情。他就像身来便自带着某种魔力,让我不自觉地想去了解他更多一点儿。


我毫不犹豫地追出店门,雨珠落到我的头发上,我一边朝那个撑着大伞的宽阔背影跑去一边出声叫住他。他回过头来,那双眼睛乌黑透亮,我就这样跌进他的眼里,跌进他的伞下,他反应很迅速地在把伞向我倾斜的同时扶住我。


我用了一个毕生以来最烂的借口,跟他说:“花束订单要留一下您的姓名电话。”


话刚说出口我就后悔了,他在店里的时候已经留下了他母亲的收货信息,花束订单又不是寄快递,怎么会需要送花人的姓名电话?


他愣了几秒,大概也已经发现问题所在,我的大脑飞速运转着该再用一个什么借口去填补,但是他却看着我抿嘴笑了。


“我叫严浩翔。”他带着笑意的声音和落在伞顶的雨声一起传进我的耳朵里,“严厉的严,浩空飞翔的浩翔。”


我那会儿应该整个人看上去都傻傻的,连他的名字都没记住到底是哪三个字,而他脸上的笑意更深,伸出手在我眼前打了一个响指:“电话号码长,你用手机记一下。”


我连忙把手伸进口袋想掏手机,但口袋里空空如也,连一根杂草或一片叶子都没有,一低头,发现园艺围裙上卡着一支黑笔,我赶紧把它拿下来递出去,因为也没有纸便伸了手掌心给他。


严浩翔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一手撑着伞一手握着笔在我的手心里写了他的电话号码。


笔落在手心里的触感有些痒痒的,他的手指也摩擦着我的手心,我甚至都能感觉到他某一个关节上起的茧子,一下子整颗心都像是酥掉了。写完电话号码,严浩翔停了停,又把名字也写上,我一直看着他低垂的眼眸,他刚一写完就和我对上视线。


幸福路上好安静,连雨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我只能听见我的心跳在砰砰砰地跳动。


严浩翔走了,我摊开手掌看里面的字,似乎还能感受到他落笔时的温度,他走时我说下次要买花一定要再来找我,他点了头。


回到店里时出了一点太阳,木棉树上的火红的花朵在阳光下被映得更鲜艳动人,气象预报说往后的一周都是好天气。


严浩翔的名字被我记在心底,电话号码也被我存进了通讯录,我点进那个皮卡丘的头像想去翻翻他的朋友圈,他设置了半年可见,但却一条内容也没有,我只好又退回到和他的聊天框,想了很久我也不知道可以和他说点什么,只好很官方很商业地对他承诺母亲节那天一定会将花束送到。


严浩翔回了我一句谢谢,然后便没有下文了。


包括接下来的四月里,我也再没见过严浩翔。




母亲节的前一天,紫色绣球花到了,一共十四朵。


我把它们小心翼翼地放上我的操作台,倾斜剪掉了绣球花的根部,多余的叶子也被我剪去,然后放进提前准备好的桶里醒花。


十四朵又大又圆的绣球花,每一大朵其实都是一朵又一朵小花簇拥而成的,每一片薄薄的花瓣好像都因为紧紧拥抱着彼此而更加有力量。

醒完花后,我在那十四朵里精心挑选出来八朵开得最好的,把她们另外放在一边,剩下的自然就正常出售。


花店生意最好的时候就是像母亲节这种需要送花的节日当天。我的店里今天有很多订单,也有很多客人,订单花束全被我叫了跑腿去送,我只需要在店里招呼客人就好。


唯独严浩翔给他母亲订的那束花我没有让跑腿拿走。我今天一大早就来了店里用严浩翔选定的花束包装纸包好了它们,摆在了店里,已经有不少客人夸赞过它们,早些来的客人也很快把剩下正常出售的紫色绣球花买完了,大多数的客人则是无法拥有。


严浩翔留下的送花地址离我的花店并不远,就在幸福路后面的另一条路上,所以我打算中午亲自送过去。当然我是有私心的,我很想见见严浩翔的母亲。


等到饭点,我包好店里最后一位客人的花束,拉开操作台的抽屉,把严浩翔写的卡片放进紫色绣球花花束里,抱起它出了门。


五月的阳光很暖和,我去送花时路过幸福路上的那棵木棉树。它的花期已经结束了,枝头的木棉花已经全部凋谢,只剩下栽种它的泥土还有一抹红色。我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句诗词,“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我想,这样漂亮的红化作春泥,来年这木棉树的枝头一定会比今年的更红艳。


我很快走到严浩翔母亲的家门口,做了一个深呼吸,我摁响了门铃。我听见一声询问,随后门被打开,严浩翔的母亲看到我和我手里的花束有些疑惑又有些惊喜。


“阿姨您好,这是严浩翔找我给您订的花。”


严浩翔的母亲捧过花束向我道谢,她笑起来的时候很好看,脸上并没有什么皱纹,那双眼睛满是柔情,嘴角也弯弯,严浩翔和他的母亲笑起来很像。


“这孩子,什么时候订的花,也不跟我说一声。”


我被严浩翔母亲的笑容感染,也跟着笑起来:“差不多一个月前他就订了,这束花他挑了好久。”


听了我的回答,严浩翔母亲脸上的笑容好像变了一种情绪,从开心和惊喜里,我看见了一丝担忧与难过。


我和严浩翔的母亲道了再见,转身摁电梯准备下楼,还不忘给严浩翔发信息告诉他花已经送到了,就在电梯门打开的时候,严浩翔的母亲却叫住了我,带着请求的意味:“稍等一下,你不建议的话,能不能陪阿姨吃顿饭?”


严浩翔的母亲说,她还没见过严浩翔除了同事以外有什么别的朋友,我是第一个,但其实我跟严浩翔也只是买和卖的关系,非要再加一层也就只是我有点儿暗恋他。严浩翔的母亲还说觉得我跟严浩翔眉眼之间有几分相像,顿了顿又说不过我比严浩翔要白净些。


家里很多地方都放了严浩翔的照片,其中有几张是两个人的合照,但是这些照片上却没有一张里有严浩翔的父亲,我很想问问为什么,但最后我没有,毕竟这有些不太礼貌。


严浩翔的母亲给我倒了一杯她榨的果汁,见我在看餐桌上的照片,她又从一旁的柜子上拿了一个相框过来:“你看,这是浩翔大学毕业那天照的。”


照片上的严浩翔穿的是一身绿色的军装,眼神坚定有毅力,肩膀宽阔,英气逼人,意气风发。


“他是军校毕业的?”


“对啊!你原来不知道吗?”严浩翔妈妈很骄傲地跟我说,“不仅如此,浩翔现在还是少校呢!”


严浩翔的身姿又浮现在我的脑海里——原来他是军人,怪不得会那么出众。


现在想来,我第一次见严浩翔时,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看木棉树的时候,大概也只有军人站军姿才可以保持那么久;他眼中常常流露出的神色,也确实是只有军人才有的样子——比他毕业照时的更坚定的那种神色,像一只瞄准了目标的雄鹰。


可是……他看着木棉树时眼角处倔强的眼泪是因为想到了什么呢?


我向来容易捕捉到人们细小的情绪,我想起严浩翔含泪时的模样,又看向严浩翔母亲的眼睛。


脆弱的、不甘的、倔强的、坚定的。

喜悦的、骄傲的、难过的、担忧的。


“浩翔,是很优秀的特种兵呢。”


我的手心出了一层冷汗,原来一个月前严浩翔订花时说的工作,根本就不是什么普通的出差,他是执行任务去了,在一个没有信号的地方,也许还是一个十分危险的地方。



 

我和严浩翔的母亲共进午餐还算愉快,下午我跟她道别回了花店,刚一开门就有人进来买花。


听严浩翔的母亲说,这次的任务要两个月,也就是说顺利的话,最快也要在六月中旬才能见到严浩翔。


我把台历翻到六月,在最中间的那一天上画了一个记号。点进微信里那个皮卡丘的头像,我的信息并没有被回复,只能默默许愿他平平安安。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过,严浩翔的母亲也是爱花之人,总会来我店里买花,我也总是会给她折扣,她有时还会邀请我去家里吃饭,我空闲的时候就会同意,但每一次我都从没见过严浩翔的父亲,他母亲没说,我也就一直没问。


当日子进入六月的时候天气已经很闷热了,那么爱在春天下雨的老天却不愿意在炎热的夏日多掉一滴水珠。


看着被我圈起来的那天,我的心里就会没来由地感觉空落落,其实我只见过严浩翔两次啊,怎么却一颗心都跟着他不知去向何处了。


幸福路上的那棵木棉树绿叶成荫,我手里捏着一片花叶,趴在操作台上像转拨浪鼓一样捏着叶子的根茎转动着它,细细长长的叶子在转动间,我仿佛还看到了严浩翔穿着绿色军装的样子。


我前些天接到一笔大单,是人家要布置求婚场景用的,我不是什么知名的连锁店,也不是高级的花艺师,所以能接到这样的订单是极其不容易的,合同签订的尾款应该是今天到账。


我的手机响了一声,是10086发给我的生日祝福短信,我差点都要忘了今天是我的生日,没有人特意给我过过生日。


我是被遗弃的孩子,但我不怪我的父母,听孤儿院的院长说,我被放在院门口时像是过来旅游的,一个小行李箱里有小衣服、小鞋子、小毯子,还有奶嘴和奶瓶,甚至一罐奶粉。我那时候生了病,可是手术费太高了,我父母只是一对外来务工的打工仔,没有钱来治我的病,可是医生说那么小的孩子不治的话会死的。我父母没办法,只好收拾了我的东西,又把他们仅有的积蓄全拿了出来,连带着生病的我一起放到了孤儿院。幸运的是院长是个极好的人,她自掏腰包补齐了我的手术费,让我有了一个健健康康的人生。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从远处缓缓飘过来一大朵乌云,雨也淅淅沥沥下起来,这是六月的第一场雨。


我的手机又响了一声,是那笔大订单的尾款到账了。


同时我的余光瞥见店门口来了一个人,头还没抬就大声喊欢迎光临。


“今天心情很好?”


那人的声音带着笑意,笑得我的心都颤了一下,我的视线向上看到他穿着一双靴子时竟有些鼻酸,再向上看到他垂在身侧的手时便已经控制不住要红了眼眶了。


“是啊,心情好,刚结了一笔大单的尾款。”我这样回他的话,也终于看向他的眼睛,也因为今天终于又见到了他而心情更好。


严浩翔的笑容在脸上展开,他低了低头,指指地上的水迹:“对不起啊,我没想到半路会下雨,又弄脏了你的门口。”


我立刻摇头说没有,像第一次见到他那时一样让他可以等雨停了再走。


我走到了桌边,严浩翔也就拉开椅子坐下了:“谢谢你啊,听我妈说这两个月我不在,多亏你陪着她,所以她很开心。”


“这有什么可感谢的,是因为阿姨人很好啊。”我给严浩翔倒了一杯刚泡好不久的花茶,“对了,上次阿姨说很喜欢喝这个,不过那会儿我店里也没新的了,你晚点走的时候帮我带一盒给阿姨。”


严浩翔又向我道了谢:“我会不会妨碍到你做生意啊?”


“怎么会,你也看到外面下雨了,雨天没生意的。”


我的话音刚落,店里走进来了一对情侣,我和严浩翔互看一眼笑起来,他示意我先照顾客人。女生对一切开放得鲜艳美丽的花都十分感兴趣,男生也十分有耐心地陪着,最终这对情侣买了一束洋桔梗,象征着始终如一的纯洁的爱。


我正在制作花束的时候,严浩翔起身朝我这边走过来,那对情侣拿着花走了,严浩翔捡起我操作台上刚才剪掉的花叶,看向我店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玫瑰的一角,很疑惑地跟我说:“我不认识什么花,但我认得玫瑰,它们不是都代表爱情吗?我刚坐那儿听你介绍了个遍,为什么你不推荐黄色的?它们也很好看啊。”


我被严浩翔有些傻傻的求知的模样可爱到,噗得笑了一声:“黄色玫瑰是好看啊,可是它是用来道歉的。”


严浩翔很认真地点点头,然后沉默了一会儿,又很无奈很伤感地说:“那我以后应该是一个经常要送爱人黄色玫瑰的人吧。”


我一开始没太理解严浩翔的这句话,但看到他站在我面前的挺拔身姿时我似乎明白了。因为他是军人,在任务与爱人面前他必须先执行任务,在国与家面前他也只能舍小。


我伸了伸手想去握住严浩翔的手,可最后还是停在了半空中,我低垂着眼眸正想说点什么,但却因为离他近而看到了他右手小拇指那侧的手掌侧面有一道疤痕。我心下一紧,顾不上与严浩翔现在的关系是否合适就拉起了他的手,那道疤痕从手掌侧面一直延续到掌心无名指的下方。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都在抖:“怎么弄得?”


严浩翔抽回自己的手,用另一只手去捂住:“不小心弄得。”


“什么能不小心弄成这样啊?你去执行任务一去就是两个多月了无音讯,你知不知道我……”面对严浩翔的遮掩我又急又气,因为知道他工作性质特殊所以更加担心,嘴一快就差点说出来,好在我反应及时,“你知不知道阿姨很担心你。”


说完话我就回了桌边坐下,捧着花茶喝了一口,严浩翔跟在我后面也慢吞吞地走到我对面坐下。


一时之间我跟严浩翔之间有些尴尬,我放下捧在手里的杯子,视线又忍不住落到严浩翔的伤口上:“阿姨也问了吧?”


“嗯,问了。”严浩翔抿了抿嘴,轻轻叹出一声鼻息,“我跟她说是在树上被干树皮划的,但其实是弹片划的。”


我想象不出来那得有多疼,那可是弹片的划伤啊,我有时不注意被花刺划伤都已经觉得很疼很疼了。


“你还有别的地方受伤吗?”


严浩翔摇摇头:“没事儿的,很快就会好的。”


严浩翔喝了一口我泡得花茶,夸了一句。他偏头去看店外,幸福路上的雨还在下着,不知何时才会停。


“花谢了啊。”


我顺着严浩翔看的方向望过去,我知道他在说木棉花谢了,此时的木棉树一抹红都没有:“早就谢了,你走了没多久就谢了。”


严浩翔又盯着那棵木棉树看得出神,像我第一次见到他那样,他连坐着的时候都挺着脊梁,没有一点驼背。就是这样的严浩翔,让我无法控制地为之心动。


我也想学严浩翔去看那棵木棉树,但其实他不在的那两个多月我已经坐在他现在那个位置看了很多很多次,却终究是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选择出声问他:“你好像很喜欢那棵树?”


严浩翔听见我的问题把视线收了回来,有些自嘲地笑了一下:“也算不上是喜欢吧。”


过了几秒,严浩翔问我:“你想听个故事吗?”

我点了点头。


“大概八个月前,我去执行了一次需要解救人质的任务,人质成功解救了,但是撤退的时候出了意外。有一个比我小的战友,总爱管我叫翔哥,弹片直接伤到了他的内脏,腹部也有一处较大的开放性伤口,右腿有枪伤。那个地方是一片很大的林子,当时我们那里也有一颗木棉树,开了很红很红的木棉花,他就躺在那个树下跟我说,翔哥,我死了以后你要是去看我,也给我带一朵这样红的花,红色好看。”


严浩翔的眼眶里又含上了一包泪,没落下,但他不停吸着鼻子,喘着气,手指扣着手指。


“我那时候哪儿看得见什么红色的花,眼睛里只有他身上红色的血,他身上的迷彩服都变成褐色的了。我想带他走,他的生命体征越薄弱我想带他走的心就却强烈。他管我叫一声哥,那我就是他哥,哪有哥哥丢下弟弟的道理,可是我带不走他,我只能看着他一点一点在我眼前没有呼吸,我却一点办法都没有。”


严浩翔在眼泪要落下的瞬间抬手把它擦去了。


“我第一次来你店里的时候就是想去墓园看他的,当时我站在你的花店门口看到了幸福路上的这棵木棉树,我才发现他说得没错,所以等雨停了以后我在你店里买了一朵红色的花带去给他了。”


严浩翔讲完以后像是释怀了的样子,重重地叹出一口气后弯了弯嘴角:“红色是好看啊,国旗的颜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心情听完严浩翔的故事,这对我来说仅仅是一个故事而已,这种事情对于我来说也只会出现在影视或文学作品里,可对于严浩翔呢,那全都是他的亲眼所见,是他的亲身经历。


我无法想象严浩翔的战友牺牲时的样子,无法感受严浩翔当时的无能为力与痛苦,更无法体会严浩翔每一次看向木棉树时的那种复杂的感情。


雨停了,严浩翔走的时候我给了他一盒花茶和一枝红色的花,花茶给严浩翔的母亲,红花给严浩翔牺牲的战友。




部队那边最近没有新的任务,但严浩翔也像上班族一样要去部队上班报道,他是少校,也是年轻的军用知识助教,偶尔也带新兵训练,这些我都没见过,我想我大概也没机会见到,但是只要稍加想象就会是很令人心脏砰砰直跳的画面,那样的严浩翔一定非常非常的正直英气。


我第一次看到严浩翔穿迷彩服军装的样子,是在他的家里。


那天严浩翔的母亲邀请我到家里去吃饭,我端着排骨汤上桌的时候严浩翔刚好回家。帽子被他抓着帽檐拿在手里,宽肩把军装板正地撑了起来,腰间紧紧扎着一根腰带,裤脚也全收在靴子里。


今天没雨,但他的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鬓角还挂着汗珠。夏天本就天气炎热,也不知道他在部队里是顶了多久的太阳,连背后的衣服都湿了。


严浩翔看到我的时候明显很惊喜,眼睛亮亮的抬起抓着帽子的那只手屈指指我,张了嘴刚要和我说什么,就被从厨房里端着鱼出来的母亲一脸嫌弃地赶进了浴室。


严浩翔的母亲今天做了一桌子的好菜,炒完最后一道菜时,严浩翔刚好从浴室里出来。他换了一件宽大的灰色T恤和一条灰色的短裤,半干着头发就坐到了餐桌上。


“你就不能把头发吹吹干啊?一会儿感冒了我看你怎么办。”严浩翔的母亲用筷子尾敲了一下严浩翔的手背。


“妈,我哪儿有那么弱。”


严浩翔立刻表示了不满,他的母亲听了也马上开始跟我调侃他,说严浩翔小时候跟小姑娘似的,皮肤不仅白还抓一下就有红印,太阳一大点儿就会被晒伤,稍有不慎就感冒咳嗽发烧的。


我跟严浩翔的母亲面对面坐着,严浩翔坐在我身侧,我偏头看了一眼严浩翔无奈的眼神,按现在的严浩翔来说我真的完全不相信阿姨口中的严浩翔小时候,我一直以为小时候的他会是一只爱上蹿下跳的皮猴。


“真的,他小时候经常被其他壮一点儿的男孩子欺负哭,我那时候还给他穿过小裙子,那更像小姑娘了,照片还在呢。”


“你别听我妈在那添油加醋的,况且都是我学龄前的事儿了。”严浩翔脸上挂着笑反驳他的母亲,往我的饭碗里夹了一块刚刚挑好了刺的鱼肉,“再说那时候小,还总被当女孩儿养,但我现在不照样能站好几个小时的军姿、出各种任务。”


严浩翔的妈妈闻言很骄傲地笑了,语气里却是身为一个母亲无法掩饰的心疼:“是啊,以前哪能想得到你现在的样子,我啊就希望你能别出去一趟回来又受伤了就好。”


我的余光看见严浩翔夹菜的手不自觉地缩了缩,他右手的伤疤还没好完全,能看到一道很深的印子。


一顿饭下来,严浩翔至少被他母亲要求喝了三碗骨头汤,而严浩翔总是能在我刚把碗里他挑好刺的鱼肉吃完时又给我夹来一块,严浩翔做得自然,但他的母亲坐在对面却一直跟我对视露出微笑来。那感觉像是热恋的情侣第一次见家长,然后家长看到我的男朋友对我无微不至的照顾欣慰又满意地跟我偷笑,这让我不禁面红耳赤,只能将它怪在骨头汤太烫的原因上。



晚上是严浩翔送我回去的,我租的房子跟他家以我的花店为分界并不在一个方向。


月亮高高地挂在天上,白炽灯照得柏油路面都反光。我跟严浩翔走在旁边的砖石路上,走过花店门前时,他突然跟我说我上次让他带回家的那盒花茶自己泡得没有我店里的好喝。


“不会吧,我有教过阿姨应该怎么泡。”我这样回答严浩翔。


“那可能是我妈漏了什么步骤吧,要不你教教我,我回去再告诉她。”


我心想这样也行,于是就把花茶怎么泡最好喝很详细地告诉了严浩翔,还向他再三确认是不是真的记住了。


“你确定哦,我问你,加了水以后要干嘛?”


严浩翔偏头看着我,几秒后咧开嘴露出笑容来,抬起手揉了一把我的头发,又像安抚小猫那样顺了顺我的后脑勺,说:“我真的记住啦,要是忘记了我就发信息问你。”


我被严浩翔亲密的举动弄得懵在了原地,严浩翔往前走了两步发现我没跟上才回过头来问我怎么了,他就站在路灯前,从我的视角看过去他正好挡住一盏路灯,头发被照得好像会发光,他望向我的眼睛让我的心跳好像跳动地越来越剧烈。


如果说初见时的心动是肤浅的,那么这一次就绝对是实打实的喜欢了。


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层里,一滴雨水砸在了我的鼻尖上。


“快走,下雨了。”严浩翔牵起我的手带我往前跑,刚跑到能够避雨的便利店门口,雨就越下越大,仿佛在替我表达着我越来越明确浓烈的情感。


想来有些无奈,怎么好像与严浩翔的每一次见面都会下雨。


严浩翔去便利店买了一把黑色的伞,像在他家吃饭时自然地给我夹没有刺的鱼肉一样,他很自然地揽上我的肩膀,说是怕我淋到雨。那时的我没注意到他给我夹鱼肉、揽肩膀前都习惯性摸了摸鼻子去掩饰心慌,也并没有去想为什么怕淋到雨却只买一把伞。


“贺峻霖。”


“啊?”


严浩翔叫我的名字叫得突然,下意识地偏头去跟他对视。


“我想起来,我好像没有你的微信,上次加的是花店的吧。”


我愣愣地点头,掏出手机拿二维码给他扫,我的微信叫欧皇降霖,严浩翔看到还笑着念了一遍。


我到了家楼下,都已经说了拜拜跑进单元楼大门了又回过身去,严浩翔还撑着伞在门口没走,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了他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其实不用猜我也能知道是他妈妈说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想明知故问一下。


“我妈告诉我的,她很喜欢你。”果然,严浩翔的回答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明明应该到此为止的时候,我听见了意料之外的后半句,严浩翔说:“我也是。”


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严浩翔低下头笑了,手抬上去像是想把上扬的嘴角拉下来,但似乎失败了,于是他干脆放弃,笑着抬起头看我:“抱歉,我知道很突然,所以你可以不用那么快答复我,但是能不能请你好好考虑一下,我是认真的。”


“快上楼吧,我走了,拜拜。”


严浩翔撑着伞转身走了,我的脑袋里像是被雨水淋坏了电路,卡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才严浩翔是在向我表白,我能感觉到自己脸颊上迅速上升的温度,看着严浩翔就快要消失在转弯口的背影,我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严浩翔!”


他停下脚步了,转过身问我怎么了。


“不要说拜拜了,说再见吧!明天就见好不好?”


在我话音落下安静的那零点几秒,我的心快跳到嗓子眼,直到我听到了严浩翔满心欢喜的声音,他说:“明天见!”


明天,那是我跟他的第一天,拜托,你能不能是一个好天气。




我早晨起床拉开窗帘前都还是紧张的,我怕今天乌云密布,也怕第一次恋爱的我会很笨拙,可当我收到信息下楼,看到站在阳光下的严浩翔笑着朝我招手时,我突然觉得我所有的担心都是多余的。因为不管天气好不好,不管是恋爱高手还是小白,在喜欢你的人面前你怎么样都是最美好的。


严浩翔穿了一身最简单的白T牛仔,像个还在校园里的青涩男大学生,干净又阳光,风吹过的时候应该还能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沁人心脾的皂香。


说实话,刚见面的时候我觉得有些尴尬,毕竟突然有了男朋友的身份,总是有些不适应的,不过好在心意相通的两个人之间永远都不会有隔墙,尴尬就像一层薄到透光的纸,很快就在下一个路口被严浩翔戳破了。他借着车来车往,手伸过来牵住了我的手,我垂眸看着我们紧紧牵在一起的那处,扬起嘴角偷偷笑了一下明明左侧没车却一直偏过头去看那边只给我留下后脑勺的严浩翔。


阳光很热烈,掌心与掌心之间紧贴太久,早就出了一层汗,可即便是这样,我也贪恋着来自他的温度,就像此时他也不愿意放开我的手一样。


“严浩翔。”我出了很小的声音去叫他的名字。


他像是条件反射般停下脚步看向我,这是牵手了以后他第一次看我,那双眼睛里写满了心慌意乱和温柔的欢喜。


我抬起另一只手,半捧着严浩翔的脸轻轻推转向一家奶茶店:“第二杯半价诶。”


第二杯半价,这种活动我从来没参与过,因为我以前没有可以和我一起买奶茶的人,自己买两杯又着实没有必要。我也不是不喜欢交朋友,只是没办法交到那种在对方心里永远是第一名的朋友,毕竟在我之前人家就已经和别的人互相称第一了。


严浩翔被我捧了脸以后懵懵地,花了很久才成功接收到我想喝奶茶的信号,然后看上去有点傻乎乎地带我进了那家店。


我俩用第二杯半价点了不同的两杯,我很想体会一下跟身边的人互换着尝对方的那杯是什么感觉,却没想到严浩翔先我一步提出了这件事儿,他问我:“我能尝尝你的吗?”


我没能立刻回答严浩翔的问题,或者说他根本没有给我回答他问题的时间。像是诚恳地要解释什么,他居然抬手做出了发誓的手势,急切地说:“我只是看你那杯颜色很好看,感觉很好喝想尝尝,真的,如果你这个好喝我下次……”


我笑出声来打断了严浩翔的话,他见我笑了有点儿不敢往下说,声音越来越小。


“给。”我把手里那杯奶茶递到严浩翔嘴边,他很不知所措地慢慢凑上去喝了一口,我又问他,“好喝吗?”


严浩翔用力点了点头给了我肯定答案。


我的笑意更深,大概眼睛都快笑眯成缝了。


“严浩翔,你怎么想喝我的奶茶都不敢啊,这么胆小,你真的可以做特种兵的吗?”见严浩翔没反应,我又继续说:“你想问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直接问、直接做的,不用那么小心翼翼,我现在是你的男朋友,不是吗?”


我的话说完,沉默了一会儿后,站在我面前的这个比我要高出一个头的军人,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着我的眼睛,先是试探性地叫了我的名字,得到回应以后,他红了耳朵问:“那……我可以亲你吗?”


“当然。”


于是,他在我面前第一次弯了腰,低下头来,鼻尖碰了碰我的鼻尖,又紧紧挨到一块儿去。我感受到他温热的不规律的气息在慢慢靠近,他的上唇触到我的上唇时,我的脸也感受到了他手掌上的那处弹片划伤,接着他像是对待着什么宝物般虔诚地吻上了我的唇,柔软的,缱绻的,却带着满腔热烈。


分开时他的睫毛似乎还在我的脸颊上蹭到一下,我再望向他时,好像在他的眼里看到了所有的星光,以及在他眼中的被星光包围的我。 


人很难说得清喜欢的来源到底是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在行人匆匆的烦闷雨天他刚好在你眼前停留伫立,也许只是因为阳光正好时他的笑颜与微风一道而来,于是喜欢像一颗种子被埋进土壤,用恋爱细心浇灌,如果最后能够破土发芽的话,一定不光是因为喜欢他,还因为喜欢和他在一起时的自己。




中午的时候我找到一家无论是从装修还是菜品,各方面都吸引着我的店跟严浩翔去吃饭,还计划了下午要去看电影。


可有的时候,拥有了某些光环,就必须要承受光环之下所带来的不好的另一面。严浩翔的工作性质特殊,坐在餐厅里菜还没上全,就接到了一通电话,说是有紧急任务要迅速归队。


严浩翔挂断电话的时候,那眼神愧疚得像是做了什么天大的错事。我知道严浩翔优秀,更知道在很多的事情面前,严浩翔并不是属于我一个人的,比起和我约会他有着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


“不用担心我,快回去吧。”我只能这样跟他说。


“对不起贺儿。”严浩翔站到我面前,再次俯身弯腰拥抱了正坐着的我,然后一如往常挺着了腰板,小跑着消失了。


毕竟是第一次约会,说不失落肯定是假的。


我看着最后一道菜被端上桌,纵使它们的色泽香味多诱人,我好像也没有了特别高的兴致。


我不知道紧急召回的任务会有多着急,又会有多危险,严浩翔在做的事情对于我来说都像是大海的这一头到望不到的另一头那样遥不可及,而我能做的,除了祈愿他平安就只剩下等待了。


我准备结账走人的时候才知道严浩翔已经付过钱,他明明一口没吃,也不知道回去后是否能有吃饭的时间。


严浩翔一走,下午我又没事情可做了,只好回花店。路上走过一家药店的时候,我想起严浩翔又进去买了一大袋各种各样的药,提在手里出了店才觉得这个行为也许有些多余——这些跌打损伤的药根本治不了严浩翔会受的那些伤。




我的花店门口有几盆三色堇,今天正开得灿烂,很是吸睛。


看盆里的土壤有些干,我拿了喷壶便给它们浇水,突然觉得三色堇的花语跟我现在的状态还挺像的——喜忧参半、思念万分。浇完水,我抱了一盆最能代表思念的红色三色堇放到了我最常坐着的那张桌子上。




这次严浩翔倒没有失联,我每天都能收到那个皮卡丘头像给我发来的微信,虽然不频繁,但只要收到一次就会多一份心安,起码这样我知道他是安全的。


很久以前我就听人家说过军恋有多难熬多辛苦,一开始我都觉得那些言论比事实夸张了,直到有一天我因为急性阑尾炎住院。我人生中第一次动手术,身边没有人陪着,心里害怕得要死,碰巧那天一直到下午术前我都没有收到严浩翔发来的消息。平日里我是不敢主动发信息给他的,因为怕对他有打扰,也怕自己因为会迟迟收不到回复而胡思乱想,可那天我还是在被推进手术室前发了一条表达思念的信息给严浩翔。


最终的结果当然是等我出了手术室也没能收到回复,打开手机看到只有新闻推送的时候,我的鼻子一瞬间就酸掉了,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落到嘴里咸咸的。我一方面责怪着严浩翔这个不称职的男朋友在我需要他的时候居然仿佛人间蒸发一般,可另一方面又止不住地担心着他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可怕的事情。


电视剧里确定了恋爱关系的两个人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腻歪在一起,拥抱一百下再说一千句我爱你,可是我和严浩翔确定恋爱关系后却立刻面临了分别,我已经快三个月没有见到过严浩翔,虽然说有信息往来可时间也确实已经比上一次久了,久到幸福路上的行人都从短袖换成了卫衣。


收到严浩翔的信息是太阳落山以后,他说才结束休息,也很敏锐地从我的文字里捕捉到了我情绪的异常。天知道我有多想把满肚子的委屈难过都告诉他,但我没有,事实是我收到他信息的那一瞬间我就觉得自己什么都好了,只有想念如被打了强效催生剂一样疯长。


我说:“严浩翔,我好想你啊。”


严浩翔给我打来了视频通话,我是转语音接的,刚一接通我就听见那边传来了一群人起哄的声音,还有严浩翔赶人走的声音,等安静下来以后,是他很小的一声:“贺儿?”


“嗯?”


“我也很想你。”


我的心里陷进去软绵绵的一块,我跟他说:“我知道。”


我都能够想象得到,严浩翔端端正正地坐着,鬓角还挂着汗珠,被汗湿的军装紧贴在胸前,抬手摸了摸鼻尖又把手藏回桌底紧张地攥着拳,那双好看的眼睛一眨,长睫毛就跟着一颤。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办法在你身边。”严浩翔的声音听起来闷闷地,像积了雨的云,“你等我回去,我补偿给你,好不好?”


我重复说着不怪他,也说会等着他回来。


那天晚上我跟严浩翔打的那通过电话长达五个小时。




十月末的时候,南方转冷地猝不及防,我只穿了一件长袖卫衣,刚从店里走出来就觉得风吹到身上冷得刺骨。


花店打烊了,我刚锁上门,就有人来到我身后,宽阔挺拔的身形能够把我整个人笼罩在他遮住的阴影里,那是属于严浩翔的我日思夜想的温暖气息。


我终于又见到了他。


那一刻我甚至有些不敢转过身了,我害怕他的脸庞太熟悉,也怕他的脸庞太陌生。


“贺老板要打烊了吗?我能不能买一枝黄玫瑰?我的爱人说道歉的话要送黄玫瑰的。”


长久以来都只能在手机里听到的声音出现在仅距离一米的耳后,竟像梦一样不真切。我不敢看梦中人的眼睛,靠思念赋予转身的勇气一头扎进他的怀抱里,埋在他胸前红了眼。


严浩翔迅速收紧手臂抱紧了我,一只手安抚似的摸着我的后脑勺,那力度怕太轻会像烟雾一触就消散,又怕太重会像玻璃一嗑就碎掉。他的声音隐忍着心疼与难过,夹杂着爱意与不舍,跟我说:“我回来了。”




严浩翔跟着我回了我租的房子。 


洗过澡他上我的床,坐到被子里递给了我一个小盒子,说是礼物。


盒子是那种饰品的丝绒盒,我本以为是一条普通的链子,打开以后才发现是一根用金属制品编出来的红绳手链,歪歪扭扭地躺在里头。


我自然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也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严浩翔把手链从盒子里拿出来,示意我伸出手,他一边为我戴上一边向我解释:“这是我的领花。”


“我看他们都给对象编,就想着也给你编一个,但我的领花跟他们的不一样,编红绳的技术也没他们好,看上去丑了点儿。”严浩翔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调整戴在我手上的手链,专心的样子像是在拆弹一样,虽然我并没有见过他拆弹。


“好像戴手上有点奇怪,要不弄成项链呢?”


我对上严浩翔询问的眼眸,露出笑容双手捧上他的脸,也许我还说不清领花所赋予的意义有多深刻,但我想如果爱能够化为具象的话大抵就是如此吧。这条领花红绳手链编的是很粗糙,但里面蕴藏的爱意比世间万物都细腻得多了。


我很喜欢,就像喜欢严浩翔这个人一样。


所以我亲吻了他,带着我这几个月的想念与爱意,捧着他的脸,整个人都往他身上压,他强有力的手臂拖着我很快反客为主,谁又会比谁的思念少呢。



我心甘情愿与他在海洋里漂泊,即使有时他会把我送上礁石自己潜行,因为我敢肯定他会回来的,而我从未察觉他每一次把我送上的礁石都离滩涂越来越近。



严浩翔成功申请了战地国家维和。

我和严浩翔吵架了。


也不算吵架,更像是我单方面的冷战。




战争在人们的记忆里一直都是可怕的存在,破败的楼房,满是尘土的街道,不绝的枪声和不长眼的流弹,那一方土地上甚至都无法说出是否有真正安全的区域。


“为什么?”我问他。


他和我说对不起,眼眶里的神色却坚定得看不出丝毫歉意。


“我想世界和平,想世界再无战争,都不是说说而已的。那些在战火纷飞里没了家的孩子和妇女,那些无辜的人,我想帮帮他们。”严浩翔像被哀伤包裹,他牵起我的手,大拇指指腹摩擦着我手腕上戴着的他的领花,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可依旧没给我驳回他的余地,“贺儿,我得对得起身上的军装,得对得起我的军衔,我是军人。”


我很想抱紧他告诉他放心大胆地去,但我是俗人,没有他那么远大的抱负,同时也是个自私自利的人,没有那么博大的胸怀。


所以我抽回手,摘掉了严浩翔昨晚亲手为我戴上的领花红绳手链,穿上衣服就出门去了花店。


严浩翔没有跟上来。




到了下午,严浩翔才出现在我的面前,我心里较着一股劲无视了他。


我忙完事情坐在店里喝花茶,偏头看着窗外把视线落在掉了叶子的木棉树上,它现在看上去很萧条,像个耄耋老人,没什么生机却依然守着这条幸福路。


严浩翔没坐过来,把那个丝绒盒子放在我的操作台上:“贺儿,我明天一早就走了,要去八个月。”


窗外晴空万里,我的心里却乌云密布,快要打雷下雨,我始终不言不语,颇有严浩翔今天如果走出花店门的话就结束的架势。


当然严浩翔没有这样的感知,他说完话没多久就走了。



我第一次见严浩翔是四月初,到如今快七个月之久,见面次数满打满算都没超过一双手,确定恋爱关系后的见面时长甚至没有十二个小时,说出去怕是都没有人会相信。


真的,要结束了吗?


我把花茶当酒喝,没有酒精也醉人,熏得我眼圈酸涩,都没办法开门做生意。


人的情绪不论是悲伤还是喜悦,一旦达到极点都是无声的,茶饮完了,太阳也下山了,无声的花店里只有茶杯磕到桌上的陶瓷碰玻璃声,咚得一下,然后就像石块抛进水里,只是泛不起水波纹。                                        


在这样的一个环境里,我曲起双腿背靠椅,头靠窗,睡着了。




我在六点多被阳光晒了眼睛才醒,它隔着我的眼皮刺着我的瞳孔,好像在反复提醒我今天一早严浩翔就要走了。


谁知道呢,也可能他已经走了,都六点了。


维持了一个姿势太久再动的时候会很难受,我努力活动着颈脖,转着头的时候视线落到操作台,那个丝绒盒子还放在那儿。要知道,欺骗自己最难的就是下意识的心脏收缩感,我不想去看,于是转移视线,仰头去盯着头顶上方的叶片。


绿色的,天堂鸟的叶子,这盆天堂鸟七月份开得花恰巧是白色的。


我认命地闭上眼叹了口气,站起身的时候打了个踉跄,抓起操作台上的丝绒盒子就跑,跑到严浩翔家,他母亲说他五点就往机场去了,我又立刻叫车往机场赶,我该庆幸我没像老套的电影情节一样被堵在路上,可却在偌大的机场迷了方向。


也许当你急切地想找到什么的时候,与之联系的任何一样事物都会给予指引,我在六号登机口看到了一个穿着军装的男人,他不是严浩翔,但我敢肯定严浩翔就在这里。


“严浩翔!严浩翔!严浩翔!”


我几乎是冲到最前方大喊,把戴着严浩翔领花红绳手链的那只手举过头顶。


严浩翔从登机口出现了。


“严浩翔,到七月份,我的花店里白色天堂鸟开花的时候,你一定要回来!”


机场所有的目光都落在我和严浩翔身上,所有人都在为这段军恋感叹,在嘈杂中,严浩翔看着我抿嘴一笑,用力点了点头,没说任何话。



天堂鸟七月开花,白色的像一只鸽子,哪怕中西方有文化差异,白鸽都代表着和平与和睦。严浩翔送我的领花,也有橄榄枝的图案,那是和平与希望。当鸽子衔回橄榄枝,就是洪水退去时。


严浩翔,你向往的世界和平,你尽管去做,我会在这里等你回来的,我唯一的要求只有你不食言。




花店的生意还是照旧,严浩翔不在,就多是我与他的母亲互相陪伴。


我开始习惯看军事频道,也会主动去关注战地信息,岁月静好是因为有人在负重前行的道理我一直懂,可从未想过那是怎样的残酷。视频资料里那些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我隔着屏幕都会心头一怔,看到骨瘦如柴的难民孩子脸上的笑容心里更是五味杂陈。我也会在实时里看到亚裔面孔时去寻找严浩翔的身影,但无疑是大海捞针般没有结果。


日子真的是数着过,我的手机一解锁就是大大的倒数日,计算着距离严浩翔回来还有多少天。


偶尔我也能收到严浩翔发来的信息,多数时候是晚上,他会给我拍那个国家的星空,极其漂亮,好像一伸手就够得到似的。


严浩翔说,那个国家很美,等不再有战争了要带我去那里旅游。

我答应了。


他说美,却从不给我拍那个国家除了天空以外的景色,因为战争已经让那里失去了原有的面目。


繁华的街道,热情的居民,成片的绿荫和宏伟的古建筑,那里本该是这样的吧。


我有时很感性,看到几张网上的战地图片就会难过,有天我问严浩翔,你觉得那个国家还会好起来吗?


严浩翔在电话另一头沉默了许久,然后我听见一个孩子的声音用蹩脚的英语发音问严浩翔他是在和爱人通话吗?严浩翔说是的,接着他把我抛给他的问题问了那个孩子。


“Do you believe that the country will get better,back to the way it used to be.”(你相信这个国家会好起来吗,回到以前的样子。)


“Of course,sir.This’s my country,it will become stronger and better than before!”(当然了先生。这是我的国家,它会强大起来的,会比以前更好!)


孩子稚嫩而坚毅的声音通过听筒传来,像他的国家上空的星星,那是会发光的。




新年我和严浩翔的母亲在一起,至于严浩翔的父亲我仍然没有见到。


那会儿城市里还没有禁止烟花,在阳台上就能看到令人喜悦的色彩。我难得地和严浩翔开了视频,我给他看正在看春晚的母亲,严浩翔的脸沾满了整个屏幕,满面笑容说新年快乐,他的母亲叮嘱他照顾好自己,又将手机还到我的手上。


烟花窜上天炸开的声音一声又一声,我半边脸露在屏幕里,半边给严浩翔看烟花,想让远在异国他乡的严浩翔感受一下祖国的新春。


严浩翔在的地方和我有时差,这会儿正是那边的下午一点左右,太阳把他的瞳孔都照成琥珀色,亮晶晶的透着光,鼻尖上还挂着汗珠。


他身边有个美国人递了水给他,脑袋凑到严浩翔的屏幕前跟我打招呼,管我叫YAN的小男友,跟我说Happy New Year。


“When it’s over,I’m going to travel to China.Yan,you have to introduce me to a Chinese lover.”(等这里结束了,我要去中国旅游。严,你可得给我介绍一个中国的恋人。)那个美国人说着朝严浩翔肩膀上撞了一拳。


严浩翔随即与他开起玩笑来,严浩翔还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严浩翔,也就该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严浩翔。


楼下有孩子嬉闹的声音,他们在大人身后看着烟花升空,炸成五颜六色的花。


“轰——”

突然一声比烟花高出许多分贝的爆炸声音传来,与新年的气象格格不入。


“It’s a suicide attack!”(是自杀式袭击!)刚才那个美国人大喊,“YAN,there’s a bomb.”(严,有炸弹)


我还没反应过来那边发生了什么,严浩翔就匆匆挂断了通话,只留下一句让我等着他。


我握着手机的手都在发抖,心脏好像被拧在了一起,战争如一头洪水猛兽吞噬着那个国家的每一寸肌肤,侵蚀着每一块骨头。




再与严浩翔取得联系是年初三的时候,我接到严浩翔电话的一刹那就忍不住泪如雨下,哭着问为什么离七月份还有那么久,痛苦地控诉着世界为什么不和平,为什么要有无止尽的战争,为什么要伤及无辜。


严浩翔不知是在安慰我还是在安慰自己,他说会好起来的,可我们谁都不知道那个千疮百孔的国家到底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战争除了为历史课本增添厚度,我再想不到还有什么好处,不论成功还是失败,存在还是覆灭,都无法抚平那寸土地曾遭受过的创伤与痛苦。


“贺儿,这就是我来这里的意义。”严浩翔说,他的声音像风,春天的风,柔柔的,却有能唤醒万物的力量,“我虽然没有办法阻止战争,但我想能做一点儿是一点儿,帮帮那些在战争里饱受苦难的人,特别是孩子。你知道吗,我之前去这边的医院,看到一个只有五、六岁的女孩,她头上缠了很厚的纱布都没藏得住血,但她却对我笑,她认得我身上的衣服,跟我说谢谢你先生,我后来才知道她的父母都在战争中死去了,妈妈肚子里未出世的弟弟也没活下来,家也没了。”


我听见了严浩翔抑制的抽泣声,也仿佛看到了他口中那个小女孩。


他又说:“可还有的孩子,他们太小了,还不具备分辨善恶的能力,如果不救救他们,他们会落到恐怖分子的手里,这样的话他们今天手里拿的是石子,明天可能就举得是枪。”


“我有多恨,孩子本该是白纸啊,怎么可以这样,这样抹灭掉他们的人性。”


这次,我听到了严浩翔的哭声,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在寒冷的冬天昏暗无光的死胡同里瑟瑟发抖着呜咽。


我只看见战争的皮毛就觉得是痛苦万分,那严浩翔呢,他身处战争的硝烟之地,与那些痛苦残忍地面对面。




八个月太漫长,太难熬,从羽绒服到春装,就需要太长的时间。


幸福路上的那棵木棉树又长了新的花苞,我认识严浩翔一年了。这一年好像没什么变化,除了我的生命里突然闯入了一个让我牵挂的人,是好事儿吧,我这样想。


当木棉花在雨季开花时,我喜欢看着花店的门口,好像那里下一秒就会出现我日思夜想的身影,挺着腰杆站立着望着那棵木棉树,眼角含泪。


很快又到母亲节,严浩翔拜托我送花,在视频通话里向他的母亲正式介绍我是他男朋友的身份,严浩翔的母亲大概早就猜到了,得到认证那一刻笑得都合不拢嘴。


等严浩翔的母亲去找花瓶插花,我便和严浩翔两人胡乱扯些日常,我同他讲今天花店里有个已经当妈妈的客人给自己的母亲买了一束花送了一个吻,讲中午看到店门外有一只白色蝴蝶光临了,讲一会儿可以喝到严浩翔母亲炖的排骨汤。


突然我想到些什么,看了一眼厨房,压低声音问严浩翔那个我困扰了很久的问题:“你爸爸呢?为什么我从来没见过?”


“好像是去世了。”严浩翔低垂着眼眸像是陷进了回忆里,然后他摇摇头,回答我:“我从来都没见过,我的生命里没有父亲这个角色,我妈也没怎么提过。”


我抿抿嘴不再往下问,想赶紧转移掉这个话题时,那个美国人又凑到镜头前,热情地和我打招呼。


“You can’t imagine that your boyfriend is too brave,bleeding up……”(你一定想象不到,你男朋友太英勇了,留着血……)他话还未说完,严浩翔就立刻捂住了他的嘴,拉到镜头外让他少说两句。


哪怕没说完,我也已经听到了关键词,严浩翔再回到屏幕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一脸严肃的表情,原本挂在脸上的笑脸也慢慢收起,未等我开口问,他就先说没事的。


“让我看看。”我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


严浩翔重复着没什么问题,他越这样我越觉得严重,违背本心的我威胁了他,说如果不给我看以后就再也不要打电话来。


我没给严浩翔留余地,一如严浩翔说要去维和是没给我留余地一样。


严浩翔犹豫了几秒,把手机摆在了桌上,后退几步撩起了扎进裤子里的衣服。他的腰侧缝了针,伤口看上去很深很深,我有点儿被吓到,没来得及细看严浩翔就放下了衣服。


他重新坐回来,像是在哄我:“真的没事儿的,就快好了,纱布都拆了。”


“这也是弹片划伤吗?”


“不是……”严浩翔张了张嘴,抬眸看屏幕里我的眼睛,“是枪伤。”


枪在我的认知里是只要被它打中就会丧命的,在听到是枪伤的那一刻,我似乎都能听到子弹上膛的声响,嘣得一声就是鲜血淋漓。


严浩翔像是读了我的心,读到了我的害怕,明明受伤的是他,却一副心疼我的表情:“放心吧,我不会轻易死掉的,会平安回到你身边,我没骗过你,对不对。”



在我认识严浩翔以来,他没给过我什么很重大的承诺,但每一件事情也都确实说到做到。我点点头,隔着一个手机屏幕的距离跟他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知道,严浩翔腰侧的那处枪伤,是为了保护他的战友,如果不是严浩翔眼疾手快拉了一把,他的战友也许就要牺牲在异国他乡了。


也是在严浩翔去维和的那漫长的八个月里,我才逐渐感受到,我们之间每一次的再见背后也许都是生离死别,我也有时会快要情绪崩溃到思考为什么要和严浩翔这样的人谈恋爱,别人的恋爱是情歌和鲜花,而我的是炸弹和生命。


我想,唯一能解释为什么坚持选择严浩翔理由,只有爱。




木棉花落,雨季渐去,幸福路上的行人脱下外套穿起短袖,花店里的那盆白色天堂鸟孕育出了今年的第一个花苞。


昨天我就收到了严浩翔说要回来的消息,很早就跑到严浩翔家跟他的母亲一起去逛超市买了很多严浩翔爱吃的菜。


最后一道菜上桌,我给严浩翔发信息问他怎么还没到,刚发送成功门铃就被摁响。一开门看见的是另一个年纪稍长的军人,而视线下移才看到坐在轮椅上的严浩翔,面对这样的情景我的大脑明显还不知道该做出何种反应,倒是跳跃得已经做好了哪怕严浩翔永远都站不起来我也要跟他一辈子的决定。


“李指导,这……”严浩翔的母亲缓了缓才开口询问。


“没什么问题的,请放心,好好休息就行,我就是怕小严一个人不方便才送一送。”


严浩翔母亲和指导员对话的时候。严浩翔坐在轮椅上半低着头,眼睛却睁得大大地抬起来跟我对视,还不忘偷偷摸摸跟我招招手,那模样像极了动画片里做错事情被罚站墙角的不老实大狗狗。


告别了指导员,严浩翔母亲刚关上家门就朝自己儿子脑袋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怎么弄得你?”


严浩翔捂上被母亲打了的脑袋,眨眨眼睛,伸了一只脚下来踩在地面上拖着轮椅上的自己到餐桌前:“妈,我真没事儿,我就是回来前一天扭着了一下膝盖,回来以后刚下飞机就被我指导员带医院去了,他太大惊小怪了。”


“人家大惊小怪?我看是你自己不上心自己。”严浩翔母亲一边说一边拿起一只空碗盛汤,“赶紧的,把骨头汤喝了。”


严浩翔乖乖接过汤碗,偷瞄了我一眼,我只当没看见笑话他,以我现在对严浩翔妈妈的了解,今天严浩翔没喝满七、八碗骨头汤是离不开这个餐桌的。




去战地维和了八个月回来的严浩翔,因为膝盖的伤暂时成为了无业人员,一开始严浩翔特别抵触坐轮椅,他能站起来走路,甚至自己觉得跑步都不成问题,是医生让他这几个月少走走路才配的轮椅,于是严浩翔就像个青春叛逆期的孩子一样一不看着就把轮椅抛下了,我和他母亲看见他站起来就要把他摁回去。


后来,我的房子租期快到了,因为觉得那边住得不太舒服,我想换个地儿,被严浩翔知道了,他直接提出让我搬到他家里去,我本想拒绝,但严浩翔的母亲对这件事非常赞同,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说让我搬过去好好看着严浩翔老老实实坐轮椅,我就只好盛情难地却答应了。


严浩翔就是在我搬过去以后赖在轮椅上的,在家的时候一看不见我就嗷嗷着膝盖好疼啊,一个一米八几的特种兵在我面前装的弱不禁风,逐渐颠覆了我从前对他的认识,最后更是过分得连洗澡都要我进去帮忙。



虽然有时候有点儿嫌弃,但是这样的严浩翔其实还挺可爱的。


严浩翔受伤修养在家里的这段日子,让我第一次有了和严浩翔在恋爱的感觉,也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一个真正的家到底是什么样子。



我还有花店要经营,不会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严浩翔说自己闲不住,经常会跟着我一起去店里,我在店里忙,他就带一本书去看。严浩翔的书都是军用课本那一类的,我看不懂,但他又爱在没客人的时候拉着我一起,常常把我弄得趴在桌子上睡着。


大概是相处久了,从前那个花都认不出几种的严浩翔现在居然可以代替我向客人推荐鲜花时准确地说出每一种花的花语。


“严浩翔,你说你现在这么厉害,等你退休了是不是可以跟我一起开花店了,我们搞个全国连锁,这样我就发家致富了。”


严浩翔听了我的话笑得停不下来,他勾勾手把我揽住被迫坐到他腿上:“好啊,以后我俩做最富有的一对儿小老头。”


“那严小老头可得好好巴结巴结我哦,还得在年轻的时候少受点伤,我感觉以后老了你身体素质真不一定有我好,你要是现在对我有一点儿不好,小心老了以后我发家致富就让你流落街头。”


“不是吧,我们贺儿这么恨的心。”


我做出很傲娇的模样双手抱胸扬起下巴,被严浩翔揽得更紧,他鼻尖贴上来在我的颈脖处接吻:“那我对小贺老头更好一点儿吧,晚上我们找个借口跟妈妈说不回去,嗯?”


“你膝盖……”我推了推严浩翔,寻他的唇往上盖了个章,“你后天不是复查嘛,等复查了再说。”


我站起身,严浩翔把嘴巴撅得好高,可怜巴巴地抬头望着我,看上去真的好委屈。




复查的结果超出预料得好,医生只让他往后平日里多加注意,也不会影响到他出任务,听到最后一句的严浩翔明显松了好大一口气。


从医院出来以后,严浩翔看着我有些欲言又止,这么久以来,哪怕我不曾拥有读心术,也已经仿佛他肚子里的蛔虫一般知晓了他此刻心里在想什么。


我说:“严浩翔,别有顾虑,去做你想做的事情。”


他是雄鹰,理应展翅高飞,我又怎么能够做困住他的牢笼。




下午,严浩翔就把他快长成碎盖的头发又剪回了寸头,回了一趟部队。


今年十一国庆过后,严浩翔将踏上他的第二次维和之旅。




九月底的时候,严浩翔队里有一场婚礼,我和他的母亲都去参加了。


新郎在不久后要赴边境执行任务,走前他向队里打了报告申请,想娶他心爱的女孩儿回家。


新娘身着白纱,在布置得略显粗糙的场地里,缓缓走向此时此刻只属于她的军人,我从未参加过这样的婚礼,好像这对新人走的每一步都不仅仅代表着彼此之间的爱,它是一种深刻到骨髓里的使命,包含着生命与力量。


我看着新娘在台上说着誓词时泪流满面,她的一字一句充满着不舍和担忧,所有话语都在说着要面前的爱人平安归家,听得我都鼻尖酸涩,余光瞥见严浩翔的母亲在擦眼泪。


严浩翔在桌底牵住了我的手,大拇指摩擦两下我的手背,目光却注视着台上的新人。


等婚礼结束,严浩翔开车送我和他的母亲回家,而他自己还要回部队去。严浩翔的母亲下了车,严浩翔拉住了坐在副驾驶的我,他先是盯着我的手看,再慢慢上移视线看着我的眼睛,他的声音好轻好轻,我想可能都要比他拆弹时的呼吸还轻。


“贺儿……”严浩翔叫我,眼眸里是毫不掩饰的柔软,我没见过这样的严浩翔,他说,“我今天看他们的婚礼,我也好想结婚,想跟你结婚。”


我不知道是不是严浩翔车里的温度太低,导致我在听清他说的话时身上的温度才会在对比下显得升高。


“你现在是在求婚吗?”


我对上严浩翔的视线,也小小声地问他,只见他笑起来,像我第一次问他叫什么名字时那样的笑,严浩翔眨了一下眼,给了我一个肯定答案。


车里没开灯,只有月亮的光微弱地透进来,我主动攀上严浩翔的手臂去吻他:“那就等你回来,差不多我生日的时候,我就跟你去领证。”


那天要到了我的答案,严浩翔扣着我用力亲吻了好久。




国庆一结束,严浩翔就走了,走时他紧紧拥抱着我,他刚想开口说点儿什么就被我先发制人让他不许再说对不起。



我和严浩翔认识以来,听到过很多句他跟我说的对不起,雨天弄脏了我花店的地砖要说对不起;想帮我修剪花枝却不小心折伤了花要说对不起;约会到一半就走要说对不起;受了伤要说对不起;去执行任务也要说对不起,严浩翔似乎每天都把对不起挂在嘴边,如果不是因为我自己就是开花店的,家里可能会堆满严浩翔送我的黄色玫瑰花。


严浩翔让我等他回来,有时候只有几天,有时候是几周,有时候是几个月。我说过的,我是俗人,所以我当然有怪过他,但后来就不怪了,因为他在做的事情是他的梦想,我从不在乎严浩翔是否伟大,我只是想他梦想成真。


严浩翔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比如这次没看完的电影他说下次补给我,就真的会陪我窝在沙发上看;比如我想要的东西他说回来给我买,任务结束回家时他就真的会带给我;比如我说要他在天堂鸟开花时回来,他点了头,天堂鸟长出第一个花苞时他就真的回来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次次说话算话。




四月阳光明媚的一天里,幸福路上的那棵木棉树长了新枝,我正在店里给客人介绍象征着平安幸福的蝴蝶兰。


一个身着军装的男人走进我的花店,问我是不是叫贺峻霖,然后递给了我一封信,向我报告少校严浩翔在战地维和期间光荣牺牲。


我听到的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连那封信都没伸手去接,可那个军人的神色太正经,眼眶也太通红,我只好木讷地接过他递来的信,眼泪比大脑先做出反应,滴到信封上晕开一圈水渍。


我没留意刚才在店里的几位客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只是在那个穿军装的男人转身离开时似乎看到了严浩翔的影子,他离我越来越远,可我却无法出声叫住他。


那封信拿在手里像是一片羽毛,可我却有些拿不稳它,拆开的时候我也不敢使太大的劲,我一点点展开信纸,上面确实是严浩翔的字,他果然第一句就说了对不起。


给贺儿:

对不起,没想到这封信还是交到了你的手上。其实我们出任务前都要写一封信的,你应该听说过吧,如果牺牲了收信人就能看到了。

我这次食言了,没能做到不受伤,没能回得来,没办法陪你看没看完的电影,也没办法跟你再多学一点儿花的种类和花语了。我是个很坏的人吧,从没好好陪你约过一次会,这次就连黄色玫瑰花都送不了你了。

谢谢我们贺儿,让我有了一段很心动很美好的爱情,也对不起我们贺儿,第一次恋爱就遇到了我。

如果你正在看这封信的话,希望你看完不要难过太久,也不要为我停留太久,你是那么好的人,要继续像花儿一样美丽盛开。



我再没了开门做生意的精力。


我坐在花店里看木棉树,好像终于能明白一点从前严浩翔看向木棉树时的心境。


突然我想起什么,抱起电脑就开始看起最新的战地报道,我渴望在里面找到点什么,什么都好。


我浏览着那些战地照片,每看一张都触目惊心,都像是在给心脏注铅。终于,我看到一张照片后,再也翻不下去了。一辆被炸毁的车子后面,一只手露出来,只一眼,只一只手,可我就是能够认定那是严浩翔的手,是帮我修剪过花枝,抚摸过我的脸颊,牢牢牵过我的手的那只严浩翔的手。


我不知道车子后面是什么样的,是完整的他,还是像上一张照片里的人一样变成了两节的他,又或者是只有一只手。


我的心脏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一阵强过一阵,我从未感受过这样的痛,像是被活生生的撕裂,鲜血不断地往外淌。我想用手去捂,可是手也好像断掉一样,手上严浩翔送我的领花手链似是有千斤重,我怎么抬也抬不起来。我只好张开嘴巴,像一条干枯河道里的鱼艰难地去尽量大口地呼吸着,眼泪落到嘴里却咸得快在海里溺亡。




严浩翔的遗体被运回国的那天,是部队来接的我和严浩翔母亲,车子开过幸福路,下了一阵小雨,那棵木棉树上生长出了第一朵火红的木棉花花苞。


在看到那个盖着国旗的棺木时,他的名字明明就在我的嘴边,可我却怎么也念不出来,连在心底默念都做不到。就像他原本明明是一个比我要高出了半个头的人,现在却被放在了只比肩膀宽不了多少的长方盒里,再也出不来了。


部队的葬礼简单而又庄重,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去找了严浩翔的指导员。


我只是想问问他,严浩翔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认识严浩翔的时间算不上多长,也对军人这份职业没有多深的认知,我还没有好好地了解过严浩翔呢。


指导员到底是个成熟的军人,他脸上看不出过多的情绪,但细细探寻的话,还是能看出他也在难过,他向我夸赞严浩翔时又骄傲万分地说那小子可是他亲自带出来的。


“小严是我目前为止见过最勇敢最聪明的。”指导员偏过头去深吸一口气,再看向我告诉我,“当时,他只是看一眼,就发觉一辆车上装置了炸弹,车辆行驶的方向是一处难民营,是小严奋力把车驶入了反方向的荒地,他啊,救了两百多个人。”



我把目光放到严浩翔的黑白照片上,突然好深刻地意识到,这个人,是真的永远离开我了。




那天我陪着严浩翔的母亲回到家,她整个人都很憔悴,她让我坐在沙发上,自己回房间拿了一个小盒子出来,铁皮的,看上去已经有些年头。


盒子被打开,里面有一枚烈士勋章,勋章下是一张照片,那上面的男人我没有见过,但他眉宇之间与严浩翔极像。


严浩翔的母亲抚摸着照片上男人的脸,下一张是一张结婚照,她看着那照片好久,然后看了我一眼,扯出一点儿笑容来:“很帅吧,这是严浩翔的爸爸呢。”


“只可惜啊,他们父子俩都没见过。”她充满了遗憾地说,“甚至他牺牲的时候都不知道有浩翔的存在,不过现在,他们父子应该见到面了吧。”


我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可是我的语言太薄弱,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失去了爱人和儿子的人,生死是人类这一生最大的无解命题,所以我只能沉默,沉默地倾听。


“最开始浩翔跟我说他要去当兵,我因为他爸爸的原因特别反对,但他很坚持,我拗不过就只好同意了,再后来他说要去特种部队,那会儿我也是愣了好久,我不想他去,但是在看到他越来越像他爸爸的那个样子的时候,我突然就不想拦着了,我知道我也拦不住他的。”严浩翔的母亲握了我的手,猛吸了一下鼻子,“但是小贺儿,我得替浩翔跟你说对不起,他总是让你等他回来,这次是他没有做到,是他对不起你。”


我好像已经听不得对不起这三个字,视线又变得模糊不清,我摇着头,眼泪还是严浩翔的母亲替我擦去的,我哽咽着问她:“阿姨,你会觉得叔叔对不起你吗?”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我止不住的抽泣声,等了许久,严浩翔的母亲轻轻点了点头,但很快又笑着摇了头。


“一开始觉得,而且会想这世界上那么多职业为什么偏偏要做军人,为什么军人那么多就偏偏他回不来,抛下我不管,抛下未出生的孩子不管。”渐渐地,我终于听到了严浩翔母亲小小的哭声,“可很多事情,他们不去做就会是其他人去做,那那些人又是为什么呢?他们也是别人的儿子,是别人的老公或男朋友,是别人的爸爸啊。”


严浩翔的母亲拥抱了我,我被抱进她怀里的那一刻再也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前几天看到的战地照片和今天指导员对我说的话都像放映电影一样在我的脑海里不停地绕啊绕。


“阿姨,我没有觉得严浩翔对不起我,我只是……我只是……”


我说不出话来,严浩翔的母亲拍着我的背安抚我:“阿姨知道,小贺儿,阿姨知道的。”




离开的人回不来,还留在这世上的人应该向前看,这样的话几乎所有人都会说,可是做起来却极其困难,我知道自己不应该在严浩翔那里停留,就连他自己在世时为我写下的那封信里最后一句话也在让我不要为他停留。


幸福路上的木棉花又迎来了新的花季,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一团团小小的红色花苞在枝头等待着这场雨停后初生绽放。


严浩翔,我做不到的。是你带着一身的光芒走进我原本平庸无奇的生活,你走了,可照在我身上的光亮熄不灭。每当雨下起的时候,我的思念就像爬墙植物一样疯长,经脉蔓延到我的五脏六腑每一处都写着你的名字。



——


今天,是严浩翔离开的第五年零二十天。


我在幸福路上拾了一朵被雨打落的木棉花,撑着一把黑色的伞去墓园看他。


我很少同他说什么话,只是静静的,当周遭也足够安静的时候,我好像就可以与严浩翔的灵魂同频共振,能够听到他柔声唤我一句贺儿。

手机备注里为“妈妈”的人给我发信息问我什么时候到家,那是严浩翔的母亲,我在四年前认她做了干妈。


我给她了一个大概时间,对严浩翔笑了笑,那一刹那,我的心脏剧烈跳动了一下,红色的木棉花躺在墓前。


雨停了。






尾声:

木棉花的花语,是英雄,是火热的爱情,是珍惜眼前的幸福。


—END—

草阳春堂

黏人猫咪

翔霖|系列短篇

爱惹主人的猫咪x容易被惹毛的社畜

纯甜|轻喜|同居|猫塑|双向暗恋|系列短文


*关键词:初雪 黏人 领地意识

-你只能有我一只小猫

上次更新《索吻猫咪》 


最近断崖式降温,明明前不久还穿着早秋装感叹今年的冬天又是一个暖冬,今天早上一开窗就把贺峻霖冻得够呛,不死心似的呼了一口气,果不其然是白的。


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大家都在感慨这气温突降跟速冻没什么区别,贺峻霖笑了一下,当下就决定今晚吃速冻饺子。


天气变化小动物比人类还要先感知到,昨晚严浩翔就变回了原型,在贺峻霖半夜感觉冷的时候悄悄挤进他怀里...

翔霖|系列短篇

爱惹主人的猫咪x容易被惹毛的社畜

纯甜|轻喜|同居|猫塑|双向暗恋|系列短文


*关键词:初雪 黏人 领地意识

-你只能有我一只小猫

上次更新《索吻猫咪》 





最近断崖式降温,明明前不久还穿着早秋装感叹今年的冬天又是一个暖冬,今天早上一开窗就把贺峻霖冻得够呛,不死心似的呼了一口气,果不其然是白的。




掏出手机一看才发现大家都在感慨这气温突降跟速冻没什么区别,贺峻霖笑了一下,当下就决定今晚吃速冻饺子。




天气变化小动物比人类还要先感知到,昨晚严浩翔就变回了原型,在贺峻霖半夜感觉冷的时候悄悄挤进他怀里充当小火炉,好让人类成功睡了个好觉。




贺峻霖醒来的时候小猫还在睡,本想捉弄他一番,想想天气这么冷干脆让严浩翔睡个饱觉得了,于是他难得在出门前没有闹小猫。小猫也难得一觉睡到了自然醒,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窗外已经飘起了大片大片的雪花。




在南方雪总是很少见,一点下雪的信号就足够这片土地上的人类兴奋欢呼好半天。严浩翔站在阳台上看了会儿,直觉这雪一时半会儿停不了,没准还会积起来。




到时候就可以拉着贺峻霖玩雪了,小猫微不可见地动了动耳朵,迈着骄矜的步子走远了。




【猫猫准则:想跟人类一起玩雪,就算是晚一点也可以】





贺峻霖上班时严浩翔一个人在家总会觉得无聊,他知道怎么开门,所以有时候也会出去透透风。今天是难得的下雪天,饶是严浩翔这样沉着冷静的小猫也会有点兴奋,他瞅准机会趁着楼道里没人的时候变成小猫走了出去。




小区里有一个小花园供居民们散步,这个点大家大多在上班,只有几个老人抱着小孩在路上走。小猫乐得清闲,大步往前跑。刚要走到花坛中央打算给贺峻霖挑一朵模样姣好的月季,没曾想还没到就被身后的一声叫唤喊住了。




严浩翔竖起耳朵听了听,到底是谁在狗叫。猫狗天生不对付,严浩翔小时候被狗咬过一回,长大后对狗的厌恶就到达了极点。没想到这么冷的下雪天还有狗出来瞎逛,小猫没想管太多,继续自顾自地往前走着。




没想到身后的狗又叫了一声,尾调拖得老长,跟撒娇似的。严浩翔彻底炸毛了,他转过身正打算对狗哈气警告,没料到刚扭头的瞬间就迎面碰上了热情的狗舌头。




小猫被舔得睁不开眼,第一反应就是觉得自己脏了,今晚估计又得梳半天毛。半分钟后严浩翔终于找到了喘息的机会,“嗖”的一下跳到了旁边。小狗失去了好玩伴有点委屈地看着他,严浩翔愣了一下,发现它是一只很大的萨摩耶。




按理说这种有明确犬种而且外貌特征很明显的狗并不会成为流浪狗,严浩翔警惕地上下打量了萨摩耶,后者冲他歪了歪脑袋,两个厚厚的耳朵顺势动了动,像果冻似的。




萨摩耶已经连续四年被评为最受人类欢迎的犬种,严浩翔作为一只猫也对这类犬种有所耳闻,听到最多的形容词无非就是“温顺”“黏人”“可爱”,他不否认,但眼前的这只萨摩耶看上去似乎有点过于热情。




“喵——”

你好。




“呜汪!”

你也好!




…真的好热情。确认它不会给自己构成任何威胁后严浩翔才缓缓走到它身边,靠近了才闻到小萨摩耶身上有股淡淡的血腥气,小猫顺着那股气味的来源看去,原来是这只萨摩耶的后腿受伤了。




伤口没有得到及时救治已经开始化脓发炎,流出的脓水把周围的毛都黏到了一起,看上去情况很不乐观。那个口子不小,更何况还在后腿上,严浩翔光是看着都觉得好疼。犹豫再三最后还是心软了,严浩翔尝试着用猫语跟它交流。




“喵喵喵,喵喵。”

你有主人吗?




萨摩耶摇了摇头。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那你先跟我走,我带你回家上药。




萨摩耶乐开了花,狗尾巴摇得格外欢快。见它越走越近严浩翔心里有忍不住发毛,果不其然下一秒狗舌头就又替他进行了一次洗礼。




严浩翔:……




【猫猫准则:所有小动物都是小天使,用舌头舔我的狗除外】





贺峻霖是下班回来后才发现家里莫名其妙多了只狗的。刚进门的时候迎上来一只萨摩耶把贺峻霖吓得以为走错了家门,只到严浩翔从后面出来死拽着萨摩耶不肯让他靠近贺峻霖,后者才敢进家门。




他有点怕狗,主要是萨摩耶的体型的确大了点,更让贺峻霖眼前一黑的是昨晚刚用粘毛器滚过的地毯上又全是毛了,气不打一处来,但别人家的小孩总归还是下不去手,于是贺峻霖一把把严浩翔拉到自己面前,手起手落打了严浩翔的屁股一下。




严浩翔:?





晚上吃饭的时候小萨摩耶一直在两人的脚边打转,这边给块肉那边给点菜,凑合凑合就吃完了一餐。饭后严浩翔跟贺峻霖说了狗受伤的事,尽管外面还在飘雪气温也已经骤降到零下,但贺峻霖还是决定冒雪带狗去宠物医院看看。




严浩翔不放心也跟着一起去了。两人一狗到了宠物店,医生检查过后说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利器划伤了,因为伤口现在已经感染所以要特别注意上药卫生。给萨摩耶戴了个伊丽莎白圈,小狗显然还有点不适应,晃了晃脑袋甩了好几次都没甩开只能作罢。





晚上睡觉前贺峻霖还特地把狗招呼进了房间,说只有房间开空调怕小狗在外面睡一晚上要冻感冒,看着贺峻霖一下一下摸着萨摩耶的脑袋,严浩翔的心里有些吃味,眼神也变得有些晦暗不明。




贺峻霖因为工作了一天早就累得丢了魂,躺在床上跟小狗玩了会儿后就睡着了,小萨摩耶估计也是这么多天第一次在温暖的环境里睡觉,舒服地打起了鼾。




唯独剩下严浩翔,剩下一只小猫咪在夜里暗自惆怅,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




他一想到未来家里可能要多一只狗心里就觉得烦躁,这个负面情绪不是针对萨摩耶的,毕竟小萨受了伤又在外面冻了这么多天,严浩翔作为一只曾经也流浪过的猫打心底是同情它的。




但他还是没办法这么快就接受贺峻霖可能要有另一个宠物的事实,尽管这事还不是板上钉钉。




但严浩翔觉得以贺峻霖这种同情心泛滥的人来说大概率是要收养这只萨摩耶了,到时候自己就要过上每天和狗抢主人的日子。




好幼稚,小猫不屑地“切”了一声。没过几秒后又回忆起刚刚贺峻霖在跟萨摩耶玩伸爪游戏,严浩翔想起自己刚开始被贺峻霖收养的时候他也跟自己玩过这个游戏,只是当时小猫还是一股子傲气,任凭人类怎么逗弄都不带搭理的。




哪像这只热情的萨摩耶,说伸哪只就伸哪只爪。




严浩翔的心情突然跌落到了谷底,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过身轻轻把贺峻霖搂进了怀里。




“不要做别人的主人好不好…”




小猫喃喃自语似的说到,在他闭上眼后的那一刻怀中的人却睁开了眼。




“好。”




【人类准则:我只会有一只小猫】





第二天一早贺峻霖没有按照原先那样去上班,反而是在家磨蹭到了十点,那个点连严浩翔都醒了。




他睁眼看见贺峻霖的那刻还愣了愣,缓了一会儿后又问贺峻霖狗去哪儿了,空气里怎么没什么狗味。贺峻霖摊了摊手说昨晚就找到狗主人了,今天早上刚把萨摩耶送回去。




严浩翔皱了皱眉说可是萨摩耶昨天跟我说它没有主人,贺峻霖思考了一瞬后说那可能是因为跟主人闹脾气了吧,主人家里前不久又收养了一只小萨摩耶,这只原住民估计是吃醋一时赌气跑出来了。




见严浩翔还是一脸不放心,贺峻霖承诺说他们就住在隔壁那栋楼,你要是不放心可以随时去看它。严浩翔这才心情好了些,执拗了半天才又开口——




“你没想养它吗?萨摩耶诶,全人类都无法拒绝的小狗。”




贺峻霖挑了挑眉,打算故意逗逗严浩翔。




“想啊,他们都说萨摩耶是小天使。”




果不其然严浩翔的脸瞬间就垮了下来,连嘴角也跟着向下。很少见到小猫吃瘪的贺峻霖心里一阵暗爽,得意地晃了晃脑袋。




“那你怎么不干脆留下它,还替它找什么主人。”




严浩翔黑着脸边走边说,大有今天再也不跟贺峻霖说话的架势。




怕真把猫给惹毛了的贺峻霖急忙拽住他,用手轻轻抚了两下严浩翔的背——




“因为昨晚有小猫给我托梦,他说希望我只有他一只小猫。”


“但其实小猫不知道的是,在他给我托梦之前,我就已经给小狗找好了主人。”




严浩翔的脸忽的泛起一阵红,肉眼可见地变得羞赧了不少。原来昨晚自己说的话被他听见了,严浩翔在心里大叫了好几声但面上还是不改脸色,看上去还是那只冰山小猫。




贺峻霖最了解他。严浩翔害羞的时候猫耳朵就会钻出来,抬头看了一眼,果然他的脑袋上已经冒出了两个毛茸茸的小耳朵。




【猫猫准则:害羞的时候会控制不住耳朵!啊啊啊啊啊!】





贺峻霖发现严浩翔变得有点黏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温彻底转冷的缘故。后来上网搜了搜才知道还有个词叫“猫冬”,不过不是指猫咪的冬天,是指人躲在家里不出门。




严浩翔也大差不差,他本来也不太爱出门瞎逛,上回好不容易出去透次风又碰到了萨摩耶,差点给自己白白招来一个“情敌”。




宣告入冬后严浩翔也正式开启了“猫冬”模式,只不过他的“猫冬”不仅是躲在家里不出门,还要无时无刻不黏着贺峻霖。




好不容易捱到了周末,贺峻霖终于有了喘口气的休息时间。吃完午饭后两人坐在沙发上看综艺,严浩翔困得不行却还是坚持要跟着贺峻霖一起坐在客厅,弄得贺峻霖哭笑不得。




就连洗澡的时候也要跟着。不过严浩翔这么大个块头跟贺峻霖一起挤在浴室肯定不现实,所以他干脆变回了小猫,一只黑乎乎的猫咪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站在浴室门口看自己洗澡,吓得贺峻霖五分钟就洗完了。




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更加,严浩翔跟个八爪鱼似的用四肢缠着贺峻霖,好在他身上够暖和算得上一个人工小火炉,不然贺峻霖十有八九要把严浩翔踹下床。




直到后来,贺峻霖上网一查才知道,原来小猫是因为太怕冷所以才在冬天格外黏人。




贺峻霖觉得这个论断不准,严浩翔明明是因为太喜欢他才这么黏人的。





———本篇完———


小猫系列的第五篇~冬天里的黏人吃醋精小猫~


宝宝们可以多评论多点点推荐 如果反响好我会经常更新这个系列滴🤤


赠礼解锁小耶日记🐱


/小红心过四千即可解锁下一篇《冰山猫咪》

想获得更新通知请自行订阅合集❗️




多多吃饭778

【翔霖】顺毛

黑白通吃心狠手辣严x慵懒清冷小豹子贺


“贺峻霖,你能不能理下我呢?”严浩翔对沙发上看书的贺峻霖说,“好好行行好好好。”严浩翔,这个A城的主人,整个严氏企业的主人,那天去催债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人在,那人就是贺峻霖,本来把他当人质抓回来的,查了一通资料发现这人只是收养的,估计当人质也没自己命重要,就把他养在家里了。徐天有次问他,干嘛要把这人留下,严浩翔勾唇让他闭嘴,徐天也没敢多问。


贺峻霖跟着严浩翔在地下城训练,严浩翔对他很狠,把他丢在地下城打擂台,练拳,练身法,打骨折了就吃药,绑绷带,继续......


黑白通吃心狠手辣严x慵懒清冷小豹子贺

 

 

 

 

“贺峻霖,你能不能理下我呢?”严浩翔对沙发上看书的贺峻霖说,“好好行行好好好。”严浩翔,这个A城的主人,整个严氏企业的主人,那天去催债的时候家里只有一个人在,那人就是贺峻霖,本来把他当人质抓回来的,查了一通资料发现这人只是收养的,估计当人质也没自己命重要,就把他养在家里了。徐天有次问他,干嘛要把这人留下,严浩翔勾唇让他闭嘴,徐天也没敢多问。

 


 

贺峻霖跟着严浩翔在地下城训练,严浩翔对他很狠,把他丢在地下城打擂台,练拳,练身法,打骨折了就吃药,绑绷带,继续打。贺峻霖一开始觉得撑不下来,但地下的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看他比较弱总拿他练手,贺峻霖也在鄙夷和唾弃的眼神中慢慢长大。严浩翔很少来看他,每次来看他都会带一些地下城没有的吃的,他一开始每天都很盼望严浩翔过来带走他,或者是杀了他,但严浩翔每次都会安慰他,给他擦掉他脸上的眼泪,贺峻霖不懂,但贺峻霖还是盼望他来。

 


 

后来贺峻霖打到地下城没有人再能打过他后,严浩翔把他接走了,接去读书,从高中开始读。高中第一个家长会,他就被带走了,贺峻霖本以为又是绑架他的,带到家里以后一对夫妻哭着跑过来抱住他,说爸爸妈妈对不起你,终于把你找回来了,贺峻霖一脸不解,等他们哭完后,贺峻霖才反应过来他被亲生父母接走了。

 

 

徐天那天没接到贺峻霖着急的给严浩翔打电话,严浩翔皱了皱眉头,说他知道了,打开电脑发现贺峻霖的资料被查过,严浩翔从接他回来那天开始就知道他是贺家的人,虽然抓贺峻霖是从B镇抓来的,很小的镇子,报名字都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的程度。作为这个A城前三的贺家唯一独子,严浩翔就把他留下了,当然严浩翔留下他,也不完全是因为利用,更多的是这副带了狠的眼睛,他能看出来是个能培养的料子。

 

 


贺峻霖被接回家以后还是很懵,这对父母哭着问贺峻霖想要什么,什么都能给他,贺峻霖稍思考了下,说:“我想画画,还有读书,能上的课都上了,每天不空着。”

 

 


严浩翔再次见到他是在一次拍卖会,他第一眼就看到贺峻霖了,带着个卫衣帽子,没有骨头一样的瘫在最后一排椅子上,哪有小贺少爷的样子,到最后一块拍品粉钻宝石项链的时候,他才稍微抬了抬眸子,报出了一千万这样一个数字。严浩翔顿了顿,跟着他后面报价一千一百万,后来贺峻霖无论报多少,严浩翔都比他高一百万,这块宝石硬生生被抬到三千五百万,被严浩翔拿下。

 


 

严浩翔逮着要溜走的贺峻霖抓他手腕,开口问他:“这么多年也不给我发个消息吗?”贺峻霖点了点头,严浩翔等了一会以为他还有话要说,“怎么了,一离开我变小哑巴了?”贺峻霖听到噎了一下,“不知道你电话号码多少。”换来的是一声闷笑,贺峻霖被他搞得恼了,“你又笑什么?”“我电话一直没换过,你不记得谁记得?”贺峻霖挣开他抓着的手,“不记得就是不记得了。”严浩翔了然的点点头,“跟不跟我回去吃个饭?”他摇摇头,“你要这块宝石很重要吗?”“不重要啊,就是为了抢你的,然后让你跟我求个情我就把它送你。”

 


 

贺峻霖不解的挑了挑眉,似乎思考了许久才说,“我不需要。”严浩翔一直都笑着看他,贺峻霖盯着盯着他就不好意思看了,垂眸望着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水光潋滟的眼睛,严浩翔拨了拨他的头发,“那我也送你。”

 

 

 


“贺哥,过几天文艺演出你要不要报名啊?”同桌陈晨问他,贺峻霖慢慢悠悠写作业呢,听到笔停了停,又继续写,“不报。”陈晨又说,“你陪我弹个曲子呗,我实在是找不到人跟我一起了,他们都不会弹钢琴。”贺峻霖又写了几个字,开口说,“我不会弹钢琴。”

 

 

 

想带个耳机听歌,却听到无数条消息弹窗声音,贺峻霖不耐烦的打开手机,

褚宁:贺峻霖贺峻霖贺峻霖

:有人花一千万买你这幅画

:求你了回我

:有钱不赚你蠢啊!

贺峻霖划手机的手一顿,咬了咬嘴唇回了两个字:不卖。

 

 

想买的那幅画是贺峻霖刚离开严浩翔那段时间画的,他一烦躁不安就画画,就画严浩翔,他从一开始清晰记得严浩翔长什么样到后来模糊到只能看着画回想,贺峻霖就把画放在画室里,被那天来A城找严浩翔的张大师看中了,贺峻霖所在的画室是严氏旗下的,贺峻霖爸给他报的,贺家和严家有个合作,贺州想着以表支持就给他报了。张大师,远近闻名世界大师,后来归隐深山再也没怎么出现在大众眼前过,半年之内张大师的话会在拍卖会上出现,一次只有一副,价格不敢想象。

 

 

贺峻霖猜都不用猜知道他这幅画并且要买的除了那人没别人了,手划了划给严浩翔发了条微信:

0:想要就来拿,一分钱不收。

 

 

贺峻霖一出校门就看到严浩翔的车,很低调,黑色的保时捷停在路边,严浩翔看到他双手环胸等他走来。“画在画室,你跟我一起去吧。”严浩翔让徐天开车,“严哥,去哪。”严浩翔点了点贺峻霖的手背,贺峻霖开口回答,“H画室。”

 

 

“你早就知道我在H画室吧?”严浩翔没回答,但也没否认。“你一直在调查我这些年,我知道,我的防火墙好几次被你差点打破。”严浩翔脸挂着笑道,“我不否认。”“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带走我?”“你舍得跟我走吗?”贺峻霖不说话了,严浩翔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

 

 

 

严浩翔没着急问他什么,把这幅画拿到以后发了条微博。贺峻霖手机又收到一条消息,他打开一看是陈晨给他发的,

陈晨:贺哥贺哥,我跟宁亭搭档了哈!

陈晨:打算来一个小提琴和钢琴的搭配

贺峻霖看到宁亭两个字愣了一愣,开口问严浩翔,“宁亭还在你身边吗?”严浩翔抽了根烟出来叼在嘴里,单挑眉看了一眼贺峻霖,揉了揉贺峻霖的脑袋说,“没有。”贺峻霖点头作回应,又靠回窗户上。严浩翔牙齿磨了磨烟蒂,最后又收了回去。

 

 

宁亭,提起这个名字严浩翔并不陌生,比贺峻霖早来一年,那几年跟在他身边的特助,贺峻霖提到他满眼烦躁和反感,严浩翔第一次发现的时候就把他派去地下做别的工作了,在他眼里贺峻霖比谁都重要,他的情绪更是,严浩翔观察的很仔细,也能看出小朋友现在不愿意理自己了,他又觉得好笑,该生气的不应该是自己吗?无声无息从自己身边逃走三年,父母还来跟自己讲条件,贺家条件是不差,但还是没办法跟严家比的,后来实在是抵不住想贺峻霖,送了贺家一支股票当礼物,并且谈成了合作。他很早就知道贺峻霖在自己家画室,严浩翔会在他每次上课的时候都把车停在路边看他进去,然后再等他出来后自己进去观赏他的画,后来发现小朋友都在画自己以后,眉眼带笑地把画收起来了,隔天贺峻霖再来的时候,都会得到一句回答,画当作业收了。

 

 

 

严浩翔从贺峻霖眼里带着泪发了狠的击倒一次一次把自己打败的人后,就开始一直关注他,给他别人没有的,他私心想把贺峻霖培养的越来越优秀,但又舍不得看他受苦,所以他每次只好给他带很多甜点哄他开心,但看到他满脸血和泪混着,他觉得甜点都是苦的,但贺峻霖看着他笑得很甜。

 

 

 

从贺峻霖被接走后,严浩翔也一直在暗地里帮助他,只是每次都会被发现,被打回去。比如大学,严浩翔帮他联系好了A城上最好的F大,贺峻霖却去高考了,严浩翔明明是让贺州跟贺峻霖说是他帮他安排的,但贺峻霖还是不听,自顾自地去参加了高考,还考了个高考状元回来,报考的第一志愿还是F大,给严浩翔气的头脑一昏。后来严浩翔再打开自己电脑的时候桌面上凭空出现了一份录取通知书,是贺峻霖的,这小子,把自己电脑黑了挑衅自己呢。

 

 

 

A大是个很知名的学校,校庆视频自然也很精彩,就那晚,陈晨和宁亭表演的钢琴小提琴合奏迅速成为了热门话题,一夜之间涨了不少粉。宁亭他在做严浩翔特助的时候就跟着严浩翔修身养性,弹钢琴画画自然学了不少,因为严浩翔他总要他弹克罗地亚狂想曲,所以他去学,把这首曲子练烂了。他是喜欢严浩翔的,但更多的是瞻仰,他也是严浩翔从小培养的,他现在十八岁,他觉得严浩翔才二十几岁就已经这么成功了,他对他很有好感,不然也不会死心塌地做他的特助。宁亭被他安排去地下城后,他就开了个微博经常分享自己钢琴曲包括画画的照片,其实也没很多人看,但还是有小波粉丝喜欢的。

 

 

 

宁亭的微博只关注了严浩翔一个人,严浩翔的微博东西很少,只有两条微博,一条是粉宝石项链,一条是一幅画。宁亭一看就看出来是贺峻霖画的了,在他当特助的时候H画室是他经营的,有什么VIP顾客他都清楚,更何况这个贺家小少爷贺峻霖呢。宁亭知道,他是严浩翔的心肝,每次他要吃的东西都会让自己跑大半个城去买,他从没见过严浩翔对谁这样,贺家小少爷确实漂亮,巴掌大的脸,瞥一眼媚如丝的桃花眼,唇珠饱满,漂亮的不行,身上又带着与生俱来的慵懒感,看起来对什么事儿都不在乎的样,他记得很清楚。他总是会去看贺峻霖画画,美名其曰视察,而是他在观察贺峻霖画画,他学贺峻霖怎么起笔,定型,勾线,排版。他一步一步学,直到自己的画风和贺峻霖有几丝相近后,才开始一直发微博,他想让严浩翔看见,因为他和严浩翔微博是互关,毕竟他只有他一个特助,有些事情还是要他来处理,所以直接关注他了。

 

 

 

宁亭赶夜画了一幅和贺峻霖大差不差的画发上微博,因为那一次校庆,他人气也变得很高,这条微博一发,再看和他互关的那位A城大佬,网友立马不淡定了。“我去!宁老师和A城大佬什么关系!!!”“kswl…这能磕吗?”“画得好好看啊宁老师TT进步太多了吧!”

 

 

 

这件事情贺峻霖知道是陈晨告诉他的,他凑到贺峻霖身边刷微博,突然看到宁亭发了一条这样的微博,忍不住叫出声来,“我去!!!宁亭画画也太好看了!”贺峻霖本来喝药就不高兴,被陈晨一吵更烦了,皱了皱眉啧了一声,陈晨看到贺大佬不高兴了立马凑过来狗腿,“你看嘛贺哥,真的很好看。”不看还好,贺峻霖一看气的太阳穴一跳,真够心机的啊宁亭,当初想方设法让严浩翔把自己赶走的是他,买通地下城的打手次次打擂台都挑自己,不给自己放饭吃,都是他,他不打死宁亭都算严浩翔面子上的。

 

 

 

“你现在几个意思。”贺峻霖带着卫衣帽子插着兜敲了敲宁亭的桌子,宁亭抬头看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马上就要暴躁的气质,眼睛里装满了烦躁。“我没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贺峻霖眸子眯了眯,“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不承认你就等着。”宁亭眸子里闪过一丝害怕不过就那一下,贺峻霖走过他身边,“来天台说。”

 

 

 

“你都走了你凭什么霸占严哥呢?难道就只准你喜欢他吗,我不可以吗?凭什么,你怎么这么自私。”宁亭失态的吼出来,用力的眸子里都闪了泪,贺峻霖顿了一下,“是严浩翔缠着我,你也是地下城的,你应该知道,人都是自私的,我是最自私的那个。”贺峻霖走过去拍了拍宁亭肩膀,“克罗地亚狂想曲,是我第一次给严浩翔弹的曲子。”

 

 

 

宁亭被气的眼睛发红,他咬着牙,一定要让贺峻霖付出相应的代价。

 

 

 

严浩翔又去接贺峻霖放学,本来贺峻霖是不想理他的,严浩翔下车靠车上等他过来,他实在是没办法。“你到底想干嘛?”严浩翔理了理贺峻霖的衣领,“当然是追你。”贺峻霖翻了个白眼,他被宁亭烦得本来心情就不好,严浩翔看出来了,捏了捏贺峻霖的后脖颈,把他揽进自己怀里,拉开车门让人坐了进去。这招对贺峻霖这头燥的不行的小豹子来说独特的有用,专属严浩翔的顺毛方式。今天要去画室练画,贺峻霖进去没找到自己的画架,去问老师,老师让他去仓库再拿一个,一进仓库门就被反锁了,贺峻霖早知道了,他就想看看能有什么招数。严浩翔电话打过来问他晚饭吃什么,他说不知道,他要画画。书柜突然倒下来,贺峻霖闪得很快,但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火苗,把书给点着了,仓库里面没有窗户,如果贺峻霖没办法把门打开的话,他就只能在里面被烧死。贺峻霖刚打算转身,头上的吊灯突然松动坠了下来,贺峻霖抬头没来得及反应,用手挡了挡,当场碎掉,贺峻霖的手腕上全是血痕。

 

 

严浩翔听到手机摔到地上的声音,后来贺峻霖就挂断了,再打过去也联系不上了,严浩翔走去画室问老师,走去仓库的时候看到贺洲助理,严浩翔问他怎么在这,他说小少爷让我过来给他送画架,我刚送到。严浩翔意识到不对,他刚不是去仓库拿画架了吗。

 

 

门开的时候贺峻霖坐在地上玩手机,房子里很浓的一股烟味,“哟,你来啦。”严浩翔左看看右看看,“刚刚怎么了?”贺峻霖站起来拍拍屁股,“差点被烧死了,不过还好,断了个右手。”严浩翔听到他手受伤眉心一跳,他已经从白很久了,很少再下黑手,他听到有人主意打到贺峻霖手上怒火布满整个胸腔,他努力让自己镇定,握住贺峻霖肩膀,看着被烟熏黑黑的脸蛋,严浩翔真的是被气笑了,贺峻霖感受到严浩翔也有点不高兴,学着他的样子也捏了捏严浩翔的后脖颈,后又双手揽上严浩翔的脖子,把他环抱住。

 

 

 

针对贺峻霖这双手下手的,严浩翔一个都不会放过。

 

 

 

查到宁亭还是很简单的,严浩翔几乎不需要动多少手,宁亭在自己手下干了这么多年,一查就查出来了。严浩翔把宁亭约出来吃饭,宁亭高兴的以为是严浩翔回心转意了,打扮的干干净净去赴约了。没想到,到场的有两位,一位是严浩翔,一位是贺峻霖。

 

 

贺峻霖居然还没死!他那天明明做好了两手准备,如果烧不死他就砸死他,一个都没有办到,他不信!“宁亭,”贺峻霖喊他,宁亭像是不会动了一样,“我左手也能用,”贺峻霖用右手托着头,“我生下来就是左撇子。”宁亭哭,哭的歇斯底里,严浩翔让他闭嘴,让人带下去地下城当练手的,打死了就处掉。宁亭听到瞪大了眼睛,没想到自己死心塌地跟了严浩翔六年,他对自己一点感情都没有。可他完全想错了,严浩翔对他这样算好的,所有主意打到贺峻霖身上的,都已经被严浩翔处死了,可能还没死,但过的绝对还不如直接死了痛快。

 

 

 

严浩翔让贺峻霖去自己家住,美名其曰照顾病号,实际上是舍不得放贺峻霖走了,那天他揽住自己的脖子他整个人心都化了,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给贺峻霖,发了狠的小豹子他不是没见过,顺顺毛就变小猫了,可爱的不得了。贺峻霖看了一眼严浩翔,问服务员要了只笔,写了几个字在绷带上——我叫贺峻霖。严浩翔懂的,在地下城只有打到第一名了才能有自我介绍让大家知道自己的名字,“我叫贺峻霖,以后我是严氏集团的第一名。”严浩翔偏头亲了一口贺峻霖的嘴角。“你叫贺峻霖,以后你是严浩翔的NO.1。”

 

 

 

 

 

苏茶w

【翔霖】橘子果酱

*高冷真校霸×直球伪校霸

*6k+,一发完

*勿上升


01.

当贺峻霖来到学校天台看到自己的秘密基地被人霸占有些烦躁。


“喂!”


听到这声喊叫,面前的男人放下正在抽烟的手望向贺峻霖。


看清了那人的动作以后,贺峻霖啧了一声“同学,在学校抽烟不怕给抓啊?”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贺峻霖皱了一下眉,奇怪了,按平时不应该看到他就赶紧跑吗?


“同学,要不这样,我也就不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你呢现在就下去怎么样?”贺峻霖只是自己静静,不想跟别人多扯皮。


那人停下正在抽烟的手,直径走向了天台的出口,经过贺峻霖身边的时候说了声“谢了。”


很奇怪...

*高冷真校霸×直球伪校霸

*6k+,一发完

*勿上升




01.

当贺峻霖来到学校天台看到自己的秘密基地被人霸占有些烦躁。


“喂!”


听到这声喊叫,面前的男人放下正在抽烟的手望向贺峻霖。


看清了那人的动作以后,贺峻霖啧了一声“同学,在学校抽烟不怕给抓啊?”


回应他的只有风声,贺峻霖皱了一下眉,奇怪了,按平时不应该看到他就赶紧跑吗?


“同学,要不这样,我也就不把这件事告诉老师,你呢现在就下去怎么样?”贺峻霖只是自己静静,不想跟别人多扯皮。


那人停下正在抽烟的手,直径走向了天台的出口,经过贺峻霖身边的时候说了声“谢了。”


很奇怪,他经过的时候没有烟味,是橘子吗?贺峻霖闻到了一股橘子清香,好甜。


这香气冲刷掉了贺峻霖一半的烦躁,他突然一下子不知道该干什么,最后思考了一会还是回了教室。


刚坐到座位上前面的宋亚轩就转头过来问“你去干什么了?”


“去天台。”


“那你这么快就下来了?”


“嗯,天台有人,然后就下来了。”


“哟,谁胆那么大啊?敢去贺哥的地盘,他看你不跑啊?”


贺峻霖想到刚刚的香味,挠了挠头“不知道,他在抽烟。”


“抽烟?!那你不告诉老师?”


“管那么多事干什么,我答应他不说这件事,你知道也闭嘴。”


“哦。”


上课铃声响起,贺峻霖空洞的望向黑板,橘子的清香似乎一直在他鼻尖环绕。




02.

终于到了放学,宋亚轩挠了挠头说“贺儿,我今天画室临时叫我们过去开会,我就不跟你一起走了。”


“哦,行。”


“还有,下课张哥过来说他最后一节体育课就先回去了,当时你在上厕所就由我来传达了。”


“好家伙,一个二个都抛弃我,算了,你贺哥自己也行。”


后面贺峻霖本人表示他自己一个人还是不行。


望着面前一片黑压压的人群,贺峻霖有些头疼,是的,他被人堵了。


堵他的理由也真的是奇怪的很,说什么他抢了别人的女朋友?搞什么啊,贺峻霖身边连异性都没有去哪里抢别人女朋友啊!


“大哥我解释的很清楚了啊,我真不认识你说的什么什么清还是什么林?你看我连她名字都记不住。”


“你是不是叫贺峻霖?”


“我是啊。”


“那就没错,找的就是你,打就对了。”


“不是啊大哥!你怎么不听劝的啊!”看着对方的拳头马上就要落下来,贺峻霖赶紧捂住脸,再怎么样也不能破相。


“老黑!”


对面的人停住了手上的动作,看向了声音的来源,而贺峻霖再一次闻到了橘子清香。


那个被叫老黑的看清了来的人立马换上了笑容“哟严哥,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贺峻霖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严浩翔将手搭在了自己肩上。


“严哥这人你认识?”


严浩翔点头“不仅认识还很熟。”


老黑这下有些难办了“这……”


“打他就等于打我,随时奉陪。”


老黑一挥手“得,这次就算了,走了走了。”


原本有些拥挤的巷子瞬间空旷了起来,贺峻霖终于反应过来了“我靠兄弟,你来头不小啊。”


严浩翔捡起地上的书包递给贺峻霖“走吧,送你回去。”


贺峻霖屁颠屁颠跟在严浩翔后面“诶兄弟,我们今天在天台见过,你还记得不。”


“记得。”


“你叫啥名啊?”


“严浩翔。”


“哦哦,那你跟那伙人认识啊?在学校都没怎么见过你,你怎么那么低调啊?”


严浩翔看着贺峻霖有些无奈“你不是被别人称校霸吗?怎么还会被堵?”


贺峻霖撇了撇嘴“这件事说来真话长,你看见经常跟我走一起的那两个兄弟没,一个宋亚轩一个张真源,之前就我们三一起打球,打完球不知道是谁把我们换下来的衣服穿错了,最后在厕所把那人找到了,结果不知道哪个人看到了就说我们把人堵厕所,还说我们扒人家衣服,结果越传越离谱,穿错衣服的那个人还去解释,别人都以为是他怕觉得丢人都去安慰他,哈哈哈哈还怪搞笑的。”


贺峻霖瞟了一眼严浩翔又接着说“后面别人就开始称我们校霸,虽然一开始我们是非常抵触的,但没想到这身份好处实在太多了,去篮球场有人给我们让位置,去食堂都不用排队,太爽了,然后就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严浩翔听完之后觉得意料之外又有点合情合理,又问“老黑找你干什么?”


“害,之前有个女的跟我表白我拒绝了,那女的有男朋友,估计是老黑的兄弟吧,非说我抢他女朋友,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确实跟你没关系。”


贺峻霖一抬头停下了脚步“我到家了。”


“嗯。”


“今天真的非常谢谢你,改天请你吃饭。”贺峻霖朝严浩翔挥了挥手就进了单元门。


严浩翔才没走几步,一转头就看见贺峻霖在楼梯口伸长脖子喊“喂!严浩翔!我没带钥匙!我家里没人!”


最后贺峻霖又屁颠屁颠跟着严浩翔回他家了。




03.

来到严浩翔家里贺峻霖环顾了一圈感叹“你家这装修风格跟你如出一辙。”


“什么?”


“实在简洁。”


严浩翔放下书包突然想起什么又问“你怎么不去你那两个兄弟家?”


“别说了,宋亚轩我到现在都没联系上,张真源的话他朋友这段时间在他家住,我去了也没地方住。”


严浩翔点头表示明白“随便坐,你晚上就睡我那屋吧。”


“那你睡哪里?”


“沙发。”


“哪有让主人睡沙发的道理啊?我看你床挺大,我们一起睡得了。”


严浩翔沉默了一会说“我还是打地铺吧。”


贺峻霖实在劝不动,严浩翔死活就是要打地铺,他嗷了一嗓子“严浩翔!你是不是嫌我脏!”

 

“不是,我习惯自己睡。”


“哦,好吧,你不早说。”贺峻霖整理好床铺躺了进去“你家床好舒服。”


严浩翔没理他,转身从衣柜里拿了一套衣服准备换上。


“等一下!”


严浩翔脱衣服的手停在了半空中,贺峻霖走近终于看清了严浩翔后背密密麻麻的疤痕。


“怎么弄的?”


严浩翔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打架的伤而已。”


贺峻霖细皮嫩肉的,从小到大就没怎么受过伤,看到这么多的伤疤忍不住心疼“可疼吧?”


“还好,习惯了。”


严浩翔抬眼就看到贺峻霖张开双手抱了过来,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搞懵了“你干什么?”


贺峻霖的双手抱的更紧了一些“不知道,只是觉得你现在可能需要一个拥抱。”


严浩翔没忍住笑了出来“又不是女孩子,这点伤算什么。”


贺峻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吧。”说完又钻回自己的被窝里。


“睡吧。”严浩翔关掉了房间的灯。


没过一会贺峻霖转身在黑暗中望着严浩翔“你真的不上来睡吗?”


“贺峻霖你不觉得你太过热情了吗?”


“啊会吗?”贺峻霖认真思考了一会笑着说“可是我很喜欢你诶。”


严浩翔的呼吸都快要停滞了,努力去消化贺峻霖的这句话。


“你又帮我解围又让我来你家住,你人真的好好,以后你就是我大哥。”贺峻霖朝着严浩翔做了一个salute的动作。


严浩翔深吸了一口气,不是他想象中的喜欢还是有些失落“赶紧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好嘞,晚安。”




04.

第二天宋亚轩看到贺峻霖跟严浩翔有说有笑的进了学校,一进班门宋亚轩就扑了上来“说!那个野男人是谁?到底是谁让你选择抛弃好兄弟?”


贺峻霖把书包往桌上一甩“你还好意思说,我昨天被人堵了!钥匙也忘记带了,你还联系不上,你真是我的好兄弟。”


“你被人堵了?!”


“你小点声行不行。”


“那你有没有受伤啊?”


“今天跟我一起来的那人叫严浩翔,他跟堵我的人认识,我没被打,后面也是去他家睡的。”


“好的,我收回刚刚那句话,他不是野男人,他是好男人。”


贺峻霖突然不说话了,拿起书翻了起来,宋亚轩又接着说“昨天纯属意外,我画室开完会都很晚了,我真不是故意不回你消息。”


贺峻霖还是没说话,宋亚轩急了“大哥我错了,我下一次真的不会不回消息了。”


“宋亚轩!”班主任的声音从宋亚轩背后传来“你还要讲是不是?上课了没听到?给我站起来!”


“哦。”


贺峻霖在背后没忍住笑了出声。


“贺峻霖?笑够没有?你也给我站起来!”


“哦。”


嘻嘻哈哈一天就这样过去,一到放学贺峻霖抓起书包就往外跑,宋亚轩在后面大喊“喂!你还生气呢!干嘛去!”


“没生气,我去找我大哥了,再见!”


刚到他们班门口的张真源还有些懵“贺儿干嘛去?不跟我们一起走了?”


“嗯,他找男人去了。”


“什么?”


“放心张哥,不是野男人,百分百好男人。”


严浩翔撇了撇身后的跟屁虫“你真不用送我回家。”


“不行,把大哥你送回家就是我现在的使命。”


“我不回家。”


贺峻霖一愣“不回家?那你去哪里?”


之后他跟着严浩翔停在了一家名为“seven”的酒吧,贺峻霖有些犹豫“我们穿着校服进去不会被抓吧。”


“放心,抓谁都不会抓你。”


贺峻霖还在疑惑这句的意思,严浩翔就带他来到了酒吧老板的面前。


“介绍一下,这是这家酒吧的老板马嘉祺。”严浩翔对着马嘉祺又指了指贺峻霖“贺峻霖。”


马嘉祺从吧台拿了一杯酒递给贺峻霖“初次见面,特地为你准备的。”


贺峻霖刚想伸手接就被严浩翔拦了下来“他不喝酒,你留着你自己喝吧。”


马嘉祺撇撇嘴“啧啧啧,得。”伸手从兜里掏出香烟打算点燃,又一次被严浩翔拦了下来。


“不准抽,他不喜欢烟味。”


马嘉祺气笑了“怎么?你是他对象啊?”


“不是。”


“那管这么宽?”


“人家好学生,算了,懒得跟你说。”严浩翔拍了拍贺峻霖的肩“走了,回家。”


贺峻霖还没从刚刚的对话反应就被拉走了,他只好向马嘉祺点点头示意。


出了酒吧贺峻霖还在想马嘉祺的话,转头问严浩翔“这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


“你又不是我对象,你管那么多干什么?”


严浩翔被这一直球打懵了,组织了半天的语言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哥?”贺峻霖把手搭在严浩翔的肩膀上,吊儿郎当的问。


还没等严浩翔回答贺峻霖又说“喜欢我也很正常,我魅力确实很大。”


严浩翔无语,拍了一下贺峻霖的头“照顾小孩子而已。”




04.

一年时间过的很快,元旦的日子就要到了,贺峻霖很惆怅。


宋亚轩有些不好意思“贺哥我真不是故意要放你鸽子,只是突然家人说出去旅游嘛,我相信你一定能理解我的。”


“去去去,张哥跟别人约好了一起,你原本说要跟我一起跨年现在又放我鸽子,我现在是全世界最难过的男人。”


“哎呀。”宋亚轩转念一想“你可以去找翔哥啊!”


“他估计要跟马哥一起吧,他那个酒吧每天都开,有时候还会叫严浩翔过去帮忙,估计跨年可能也在那边吧。”


宋亚轩有些过意不去“贺哥,元旦过完我请你吃饭。”


“拉倒拉倒,你回去吧,你家人不是还在等你回去吗?”


“那我真的走喽?”


“去吧去吧,元旦快乐亚轩。”


“你也是,元旦快乐小贺儿。”


贺峻霖回到空荡荡的家有些难过,父母去过二人世界了,当时他还信誓旦旦的说跨年不会孤独,谁想打脸打的那么快。


窗外灯火通明,贺峻霖泡了碗泡面解决了晚饭,电视上播着无聊的跨年晚会,一阵铃声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喂?”贺峻霖属实是没想到这个点会收到严浩翔打来的电话。


“在哪过跨年呢?”


贺峻霖有些丧气“在家,他们都有事,只能我自己过了。”


“这样啊,那你来阳台看看。”


贺峻霖带着疑惑走到了阳台,看到了站在光里的严浩翔。


“我靠!”贺峻霖随便抓了一件外套就跑了下去“你怎么来了?”


“听到你心里的小人在说他好可怜需要人陪。”严浩翔将手上的袋子递了出去“元旦礼物。”


是一条围巾。


“哇,谢谢,谢谢。”贺峻霖双手接过“不过大哥你不应该跟马哥在一起吗?”


“跟他一起干什么?”


“他平时不都经常叫你过去吗?”


“他叫归他叫,我基本不去。”


贺峻霖眼睛一亮“那这样我们是不是可以一起跨年了?”


“嗯哼,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被严浩翔带到游乐场的时候贺峻霖问“为什么来这?”


“今晚有烟花秀。”


当一朵朵烟花绽放在空中贺峻霖觉得美的有点不真实。


“严浩翔,谢谢你。”


“你说什么?”严浩翔凑了过去“我没听清。”


“我说我很开心!谢谢你!”


随着身边的人此起彼伏的喊叫声“3!2!1!”新的一年到了。


“新年快乐贺峻霖。”


烟花的光打在严浩翔的侧脸贺峻霖鬼使神经的问了一句“你有喜欢的人吗?”


严浩翔很久都没回答,久到贺峻霖以为他不会回答了,最后严浩翔还是说了“有啊,怎么了?”


这一刻贺峻霖莫名觉得失望“没事,只是觉得被你喜欢的话应该很幸运吧。”


严浩翔却摇摇头“我倒是觉得喜欢他是我的幸运。”


贺峻霖酸了“这样啊,那她是不是很优秀?”


“怎么说,傻傻笨笨的,很善良,像星星。”


“你表白了吗?”


“还没,在等等吧,时机还没成熟。”


贺峻霖第一次从严浩翔脸上看到那样的神情,眼前的烟花都暗淡了不少。


“严浩翔,那我就祝你如愿以偿吧。”





05.

元旦回到学校宋亚轩看到贺峻霖的黑眼圈吓了一跳“哥你吸了?”


“滚,烦着呢。”


“是谁惹我贺哥了?“


贺峻霖趴在桌子上叹了口气“我大哥有喜欢的人了。”


“不是,翔哥有喜欢的人跟你有啥关系啊?”


“要是他们在一起我不就不能跟他一起了嘛。”


宋亚轩脑子半天没转过来“就算翔哥有对象了为啥作为兄弟还不能一起玩了?你又不喜欢他。”


贺峻霖半天没回答宋亚轩一愣“不是吧,你就坠入爱河了?”


“走开走开,烦得很。”


放学贺峻霖没等严浩翔,自己去了马嘉祺的酒吧。


“哎哟,稀客。”马嘉祺看到他的时候还真是在他意料之外“怎么就你自己来了?浩翔呢?”


贺峻霖一屁股坐在了吧台旁问“严浩翔喜欢的人是谁?”


“啧,你这口气像兴师问罪呢,干嘛问这个?喜欢他啊?”


“我就问一下。”


马嘉祺思考了一会说“这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怎么喜欢上的。”


“跟我说说跟我说说。”


之前严浩翔中午在班上觉得很吵,就去了学校的礼堂想休息一下。


本来他闭着眼睡的好好的,突然一道亮光使他被迫睁开了眼,严浩翔真正想是哪个二百五把门打开了,之后就看到到了站在光里的那个人。


“当时严浩翔的原话说门后的光打在那个人身上很像小天使,然后就一见钟情了呗。”


贺峻霖低着头没说话,天使这个形容词他在生活中从来都没听过,这下是酸的彻底了。


马嘉祺挑了一下眉“你喜欢他什么啊?那小子的魅力有那么大?”


“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他。”


“这还不喜欢?你就差把喜欢他写脸上了。”


贺峻霖赶紧摸了摸脸“有这么明显吗?”


马嘉祺噗呲一笑“不然你找我干什么?”


贺峻霖临走的时候马嘉祺递给他一杯酒“如果喜欢就去试试,说不定有惊喜哦。”


但那杯酒贺峻霖没喝。


才刚出酒吧没多久就收到了马嘉祺的发来的短信:据我所知,他今天要表白喽。


“靠!”贺峻霖背起书包就往严浩翔家跑。


路途中经过了一家便利店,贺峻霖冲进去带了一瓶酒出来。


在严浩翔家门口做了无数次的思想准备以后才敲了门。


严浩翔打开门就看见贺峻霖拿了瓶酒气势汹汹的站在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去干架。


看着严浩翔的眼睛贺峻霖又说不出话了,他就知道会这样,他拿起酒瓶就往嘴里灌,因为第一次喝酒被辣的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不会喝酒你趁什么能?”严浩翔伸手就想把酒瓶抢过来,谁知道贺峻霖一侧身就躲过了。


他晃悠着脑袋指向严浩翔“我想明白了,我喜欢你,我应该是喜欢你。”


第二天贺峻霖在严浩翔家醒来的时候还有些懵,只依稀记得昨天拿了瓶酒就跑到严浩翔的面前,后面发生的事零零散散,记不清了。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就看到在厨房忙活的严浩翔,严浩翔听到动静转头看向了他“醒了?醒酒汤在桌上。”


“哦。”贺峻霖抱着晕乎乎的脑袋去桌上找醒酒汤,瞟见了放在旁边的奥利奥。


那一瞬间昨天的记忆又清晰了起来。


贺峻霖表完白严浩翔看着他傻傻的样子觉得可爱的紧,就想逗逗他“怎么?想泡我啊?”


谁成想这句话触发了贺峻霖耍酒疯的开关,他就开始唱起来“你又不是奥利奥,怎么想泡就能泡。”


最后觉得光唱不过瘾还跳了起来,就这样边唱边扭了一个晚上。


彻底完蛋,丢人丢到家了,贺峻霖扶额。


严浩翔从厨房出来看到他这个样子觉得很好笑,拿起桌上的奥利奥递到了贺峻霖的面前“吃点?”


“打扰了打扰了。”贺峻霖抓起衣服就想跑,又被严浩翔一把拉了回来“干什么?表完白就跑,耍流氓吗?”


“大哥你就当我昨晚发酒疯可以不,我还耽误了你的表白,我罪该万死。”


“什么表白?”


“马哥说你昨天晚上要跟喜欢的人表白。”


严浩翔无语“信他不如信我。”


“哎哟,总之就是非常对不起,你去找你喜欢的人吧,祝你好运。”


“你就没想过那个人可能是你吗?”





06.

贺峻霖平白无故多了一对象。


宋亚轩知道以后怒吼一声“什么?我家猪都会拱白菜了。”


“滚。”


“快跟我说说你们怎么在一起的?”


贺峻霖刚准备说就看到了在班门口的严浩翔,大手一挥“以后再说,爷谈恋爱去了。”


严浩翔很自然的牵起了贺峻霖的手。


“喂!严浩翔,这是学校诶,注意一点行吗?”


“这样啊。”严浩翔带到他去了宿舍后面的小花园“这里就没人看到了。”


贺峻霖撇撇嘴“找我干什么?”


“找我男朋还需要理由了吗?”


好吧贺峻霖承认男朋友这三个字他爽到了,嘴角疯狂上扬。


严浩翔没忍住笑出声“看你得意的,捡到我这么好的对象你就偷着乐吧。”


严浩翔以为贺峻霖会反驳,却没想到他猛的就扑到了严浩翔怀里。


“是啊,我有这么好的对象脸都要笑烂了,但是你在成为超级好的对象之前要把烟戒了。”


“不抽,那天你看到的只是我第一次尝试,后面知道你不喜欢烟味就没碰过了。”


“真乖。”贺峻霖埋在严浩翔的肩颈吸了一口气,橘子的味道瞬间充满了整个鼻腔“严浩翔,你真的好香。”


“香?没人说过我香。”


贺峻霖笑得更灿烂了“这样说的话那我就要永远赖在你身边不走了。”


因为我的身体比我更先选择了你。





—END—





     


一棵杉树

[翔霖]举报!老师是一对

*班主任严×英语老师贺


*冷静沉稳严×可爱活力贺


*全文2k+            小甜饼

*私设                   勿上升


严浩翔和贺峻霖结婚这件事,学校老师基本都知道,据某张大冤种描述:“嗯,挺...

*班主任严×英语老师贺


*冷静沉稳严×可爱活力贺




*全文2k+            小甜饼

*私设                   勿上升







严浩翔和贺峻霖结婚这件事,学校老师基本都知道,据某张大冤种描述:“嗯,挺好的小两口,就是不在我面前秀更好”


在学生那儿,严浩翔和贺峻霖是一点都没透露,哪怕他们教的是一个班,班里的学生都知道他们这两位老师都结了婚,只是不知道是谁,还总拍马屁说着:“两位老师这么帅,另一半肯定很漂亮”


“不是漂亮,应该是帅气”这是严浩翔听同学们说了无数遍漂亮之后第一次反驳,也是同学们第一次知道他们班主任的另一半居然是个男孩子,这个消息想做了火箭一样迅速传遍了整个班甚至传到了隔壁班


教隔壁班的张真源听到这个消息,迅速跑到严浩翔跟前八卦:“哎哟,不错啊,你那点小八卦我都听到了,你说你说了小贺儿会不会生气啊”


的确,当时一急就说出去了,严浩翔和贺峻霖最开始便达成过共识,高中的孩子本来学业压力大,一小点八卦就可以吸引起他们的注意力,再加上心中的那一点青春的萌动,他俩公开?绝对不行!


果不其然,张真源还走没多久,在班级同学都下去上体育课时,严浩翔在班上改作业,贺峻霖瞟着白眼走了进来,把他的小包包一放,站在严浩翔前面:“哟,听说严老师对象是个男的?”


严浩翔快速地眨着眼,扯出一个微笑:“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嘛”


“你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我们班同学的课间闲聊都围绕你这话题开展,现在他们上课看你眼神都不对”贺峻霖噼里啪啦说了一堆,口干了拿着严浩翔的水杯就是就是一口水,贺峻霖猛地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严浩翔!你时尚,你在保温杯里装可乐”


严浩翔知道现在自己站下风,安慰着贺峻霖没事的,同学们都压力大这次就当适当放松了吧,制造制造话题嘛


有位同学提前想回教室,一道门口就看到贺峻霖和严浩翔刚刚吵完的情景,而后迅速飞奔下楼传播:“嘿!班主任和英语老师好像在吵架诶,一个骂骂咧咧,哈哈哈……一个…个委屈巴巴”







由于严浩翔的另一半被爆出来,同学们也慢慢开始揣测贺峻霖的另一半会不会也是一个男生,贺峻霖在学生那儿是出了名的温柔,每天打扮的也十分帅气,典型的“英语老师”打扮


在偶然一次贺峻霖给学生手机投屏的时候,有位被贺峻霖备注为“老张”的发一个条消息:“你今天多久后没课,我等你一起啊”,大家看到大屏幕上跳出来的这条消息变得异常兴奋,贺峻霖本想遏制住学生的想法,解释说:“只是你们的张老师而已”,没想到学生们变得更加激动了,发出“喔——”的声音


其实张真源这天本是和贺峻霖与其他几位老师准备下班后聚餐,想着约贺峻霖两人一起去,没想到就这样被同学们误会了


后面几天班上便传出了离谱的八卦:“还没有听说吗,贺老师其实和张老师是夫妻”


“天哪!真的吗?好好磕,难怪贺老师要瞒着我们”


“救命,温柔英语老师×幽默物理老师,这是什么神仙搭配”


严浩翔跟在两个女生后面听了一路,越听越离谱,心中吼道:什么玩意儿啊,那是我老婆!我老婆!


严浩翔心里燃着一股怒火,去到教师食堂找到了张真源与贺峻霖正好在一起吃饭,严浩翔打了饭坐过去,阴阳怪气:“我坐这不会破坏你们的氛围吧”


“会破坏,你坐过去一点吧”贺峻霖头也不抬地回答着严浩翔


严浩翔偏不,紧挨着贺峻霖坐下:“你们两个还不知道吗,你俩的cp都快冲上榜首了,哎哟 什么神仙眷侣……”


两人疑惑地望着严浩翔,好吧果然当事人一般都不知道,贺峻霖大概想起来是那次同学们起哄张真源发来的那条消息


“我家这位,你不会吃醋了吧”贺峻霖挑了挑眉看着严浩翔,严浩翔不说话了,埋头吃着饭


“好了好了,回去补偿补偿你,别生气了,或者我把我今天唯一一个鸡腿给你好吧”贺峻霖用肩膀碰了碰严浩翔,把鸡腿夹给了严浩翔


严浩翔笑了笑:“傻瓜,我那么容易生气吗”


张真源看着面前的小情侣:“真秀~”







躺在床上,严浩翔想着今天贺峻霖说的补偿,手开始慢慢的往贺峻霖腰上捏,贺峻霖一把抓过:“干什么”严浩翔一脸坏心思:“我只是简单索要今天我的补偿而已”贺峻霖装出无辜的表情:“可是明天我也不知道是谁的早自习啊,好像是你的诶,严老师”贺峻霖说完便钻进被窝


很好,到手的兔子没了,严浩翔的黑名单又加入一样——早自习







接下来的几天,严浩翔一看贺峻霖和张真源在一起,自己就要去凑个热闹,还在周末时拉着贺峻霖去买了情侣装


严某人:快!我们班的磕cp的在哪里,快来磕真夫妻!


令严浩翔没有想到的是,班上的画风是:

“你看看最近我们严老班在搞什么啊,人家小夫妻在一块儿,他偏要去凑什么热闹”

“对啊对啊,严老班好亮啊,哈哈哈哈”


严浩翔很不解:我家没了?







但生活就是这样,“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逐渐大家都“看开”了这件事,严浩翔也没有那么计较,主要是这可让他多了一个讨取“补偿”的理由


严浩翔作为班主任日常都比其他老师要严格一些,在一次班队课上提意见,一位大胆的同学起来说:“老师,多笑一笑嘛,看贺老师笑起来多好看”


“嗯,我也觉得贺老师笑起来很好看”


全班有一次起哄,严浩翔笑着制止后,突然听到人大声的吼一句:“贺老师是张老师的”全班又一次热闹了起来


严浩翔觉得他们那么认为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那个张真源天天都在自家霖霖面前“贺儿,贺儿”叫,严重怀疑就是故意的,严浩翔怎么能容忍呢?


“咳咳,停一下啊,你们贺老师和张老师不是一对,那么久你们都错了,但是你们贺老师的另一半确实在我们学校,不要随便破坏别人感情啊”


严某人os:这可是霖霖说的,不能让学生们太八卦,我只是斩断他们的错误想法而已


全班震惊,有人起来说:“严老师,所以是和宋老师吗”


严浩翔不理解,谁?又冒出来个谁?谁又抢了他老婆!


“不是,宋老师和贺老师只是好朋友”


“浩翔,出来一下”门口有老师找严浩翔,严浩翔出去后全班都讨论起来,那阵仗好像今天必须把另一个人是谁找出来,不知不觉下课铃响了,但严浩翔还没有回来,坐后面的同学听见后面严浩翔桌子上的手机在响,上面备注着“我家的!”


手机响了很久,挂了又打了一个,后排的同学招呼周围的人静下来,全班八卦地听着手机响,老师确实还没有回来,万一有什么急事呢


来一个勇士点了接听,再按了一个免提


“喂?干什么呢?不接电话,我寻思也下课了呀,等会回来的时候买棵白菜回来啊”贺峻霖温温柔柔的声音传出,大家都瞪大了双眼你看我,我看你,对面传出做饭时油“滋滋”的声音,贺峻霖忙着做饭说完匆匆挂断了电话


全班再一次疯狂,救命!

“真夫妻竟然一直在我身边”

“我收回以前对严老班以前认为他是电灯泡时的不当言论”

“为什么他俩藏的那么好!”



严浩翔走进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以为同学们还在讨论最初那件事:“行了,你们不知道是谁就不要去想了,你们贺老师可是说过哦专心搞学习”


大家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英语课代表站起来说:“刚才英语老师打了多个电话过来让你记得买个白菜回去”


严浩翔没想到他们两个是那么暴露的,只是说了一句:“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别在那起哄了,快去吃饭,我也要回去吃饭了”









“老师,我举报,我的老师是一对”












观其雨

【翔霖】私藏深海

顶流影帝严x网红咖啡店店长贺

双向暗恋/甜/1.2w一发完

*私设ooc我的不要上升


-他的眼,是一片蕴情的深海。

-私藏起来,不止是他的眼,是他的人。


01.

天黑得快。


将将傍晚六点,已然不能再妄想看什么落日余晖。昏暗的天空猛然压了下来,将城市漫上一层黑色的潮水。于是街边的路灯便紧随着被点亮,将街道上雨水淤积的水坑映射得晶亮,如千丝万缕灯火一同闪烁着光芒。


于是夜晚是透明的。虽然万物全镀上一层阴影,但都仍然清晰可见。


而贺峻霖仍然身处于光亮之中。【HE咖啡】的招牌发着亮光,而他坐在一盏算不上刺眼的白炽灯下,望着对比之下格外漆黑的雨夜...

顶流影帝严x网红咖啡店店长贺

双向暗恋/甜/1.2w一发完

*私设ooc我的不要上升




-他的眼,是一片蕴情的深海。

-私藏起来,不止是他的眼,是他的人。


01.

天黑得快。



将将傍晚六点,已然不能再妄想看什么落日余晖。昏暗的天空猛然压了下来,将城市漫上一层黑色的潮水。于是街边的路灯便紧随着被点亮,将街道上雨水淤积的水坑映射得晶亮,如千丝万缕灯火一同闪烁着光芒。



于是夜晚是透明的。虽然万物全镀上一层阴影,但都仍然清晰可见。



而贺峻霖仍然身处于光亮之中。【HE咖啡】的招牌发着亮光,而他坐在一盏算不上刺眼的白炽灯下,望着对比之下格外漆黑的雨夜,静静点着一天下来还有余的小蛋糕数量。



开店的嘛,总要面对些特殊情况。刚下过一场大雨,虽现在然停了,但街上的人仍然少之又少。到了关门的点儿,剩了个三四块蛋糕,贺峻霖也不打算再卖了,自己拿了一块儿,走出门,擦拭门外放置的湿润的藤编椅,然后坐下一口一口地挖着蛋糕吃了。



他经营着一家咖啡店,但反而蛋糕做的要更为出名。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们都会对更为稀少的东西更珍惜的缘故。因为没有店员,店里只有他一人,每天做出的蛋糕数量最多也不超过百份;因为准备食材麻烦,他每天也只做一种蛋糕,每天的种类都不一样。



就这样的一种随性销售方式,反而受到了大众的青睐,他经常匆匆做好蛋糕不出几个小时就一抢而空,他有时还会再去做第二批。虽然他知道他开的是咖啡店,但有许多人是为了他的蛋糕而来,才会搭配着点几杯咖啡。不过这算些什么呢,能赚钱不就好了。



其实他不太清楚自己这算不算一家网红店,而他家的火爆也不是无迹可寻。原来旁边还有一家咖啡店,可以称得上是所谓竞争对手,虽然贺峻霖并没有将他视为敌人,但很显然对方不这么想。他们上网买流量来疯狂营销,妄想将客流全部引到他那边去,让贺峻霖彻底敌不过他最后亏本关店,这样整条街就只有他一家咖啡店了。



没成想事与愿违,虽然那些所谓网红可以闭着眼睛拿了钱就随便推荐他家,但网友们似乎还有发现美的眼睛,跟风去打卡之后,大家都发现贺峻霖店的蛋糕味道要更加令人惊奇许多,于是他的店就这样出名了,由于味道真的不错所以也不是像一般的网红店一样一阵风之后就过去了,到现在客流量还是不错。



今天一整个中午下午淫雨霏霏,街上的人就少得可怜。贺峻霖只烤了一炉蛋糕,还是没卖完,不过他也不是特别在意。



他正坐在门外慢条斯理地尝着蛋糕,望着空无一人的寂寥的街道。突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并且越来越清晰,在走近。离近了,贺峻霖看着他用口罩挡了下半张脸,带了顶毛线帽,帽边压的挺低,也不知道能不能看见路。



他临近了,哑着嗓音询问:

“你好。请问还营业吗?”



贺峻霖抬头看他,由于自己是坐着仰视来人的缘故,此刻能看见他的眼睛,很亮,在深夜里闪着一小块儿晶光,睫毛很长,双眼皮如沟壑一般。



眼神嘛,看谁都显得深情,看得人贪恋。



贺峻霖好像突然恍然大悟了。



“按理来说,差不多关门了吧。不过我完全愿意再接待几个客人。”



他微笑着站起身来,请那人往店里走,那人也点了点头后,静静地跟着。



贺峻霖边走边说:

“我好像认得您。或许有点没礼貌的问下,您…是个明星吗?”

“很像严浩翔老师……?”



那客人没太多犹豫,眉眼弯了弯,笑了笑说,

“嗯,我是。”



“哦!那我认人还是挺准的嘛,看到影帝还有点不敢认。”贺峻霖咧嘴一笑,

“不好意思啊,好奇了。要吃点什么?”



“我来一杯美式吧。”



贺峻霖几乎是下意识地问:

“需要蛋糕吗?”



严浩翔垂头看了看柜台里剩下的零星几块小蛋糕,片刻后点了点头。



“可以。”



贺峻霖即刻开始操作咖啡机,一边看着咖啡粉被研磨掉落下来,一边说:

“有些冒犯地问,现在这个时间喝美式可能会影响睡眠的。”



“没事,我晚上要对台本,正好提个神。”



贺峻霖只点了点头,双手支在桌面上,看着咖啡机里缓缓流下咖啡液。



他习惯也喜欢与客人聊天,问候也是下意识的。好几个熟悉的回头客都说他性格好,聊几句就很开心。但他现在面对严浩翔,对服务这个新生顶流影帝的感觉有些新奇,到也并没有想象中的距离感,只是有些不太知道该说什么。



贺峻霖突然想起该先从柜台里给严浩翔取块蛋糕出来,他低头去拿,然后推给严浩翔,又给他拿了个勺子。



严浩翔笑着道谢后接过来,又看了看柜台里还剩下的两块蛋糕,不住询问:

“剩下几块儿就关门不卖了吗?”



“嗯,不卖了,现在街上人少。”

“就剩两块儿我自己吃了得了。”这句问话显然是打开了贺峻霖的话匣子,他还说,

“平时很少会剩下的,我一般都没得吃,今天剩下了正好我尝尝。今天不是下雨了嘛,客人太少了。”



严浩翔点点头,端起蛋糕尝了一小口。其实他早就对HE咖啡和贺峻霖有所耳闻,他还知道贺峻霖平时会在网上直播,在网上还有不少的粉丝,也知道这家店以店长好看和蛋糕好吃闻名。本以为这是一家彻头彻尾只靠营销的网红店,今天尝一尝却发现味道确实不错。



尽管严浩翔并不特别爱吃甜食,但不可否认的就是甜点能将人的一部分乌云似的坏情绪一并吹散开来。



而他确实有点坏情绪。他最近在筹备新剧,成天都泡在剧组里面,然而所谓影帝也并不是什么神仙拍什么好什么,他遇上了个大难题。接的剧本是个清冷少言的男一,他就真还没找到这种状态,无论他如何尽力带入,导演都一直叹气说他的眼神太过于深情,不够冰冷,以至于拍摄进度减缓了不少。



一想到这里严浩翔又开始犯愁,或许是不自觉地轻声叹了口气,让贺峻霖听见了。



“怎么了?不好吃吗?”



严浩翔没实话告诉他,只摇了摇头。



“没有没有,好吃。”

“问一下,你一天能做多少份蛋糕?”



贺峻霖思索了一会儿说:

“嗯……十几个到一百多个不等吧。”



这时咖啡液已经全滤尽了,贺峻霖端起盛满了的咖啡杯来,准备递给严浩翔。



“那我能向你预订明天的一百五十个吗?”

“我知道你做蛋糕每天都不一样,没事,什么都可以。”



贺峻霖惊得端咖啡的手都抖了下。



“啊……啊??”



真的,影帝是真的有钱。贺峻霖不禁感叹。



严浩翔见他的反应夸张,又追问道:

“不可以么?”



他自己大概没意识到,但此刻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贺峻霖,却然把贺峻霖给盯心慌了。他的眼睛真的太好看,含情深浸海底,汹如潮水。贺峻霖突然想到网上对于严浩翔的评价【看着就深情,好想和他谈恋爱】。



是真的,贺峻霖感觉到了。自己很贪恋严浩翔的眼睛。



贺峻霖笑着掩饰了一下内心异常的风浪,但毕竟深深震撼,声线还是有点不平常:

“可以。明天下午来拿,可以吗?”

“我得做一上午蛋糕了。”



“当然可以,非常感谢。”



“那可以留个联系方式吗?我还没做过这样的单子,留了联系方式我好明天做完了通知你。”

“要不…留一下手机号码?”



贺峻霖一个人开店,微信也没有弄什么企业微信的,他只有一个私人号。另外他还顾虑像严浩翔这样的影帝微信该不会随便加,所以他便提出要留电话号码。



没成想,严浩翔却说:

“我明天在剧组,可能不方便接电话。方便留个微信吗?你直接发消息给我,我看到了第一时间回复你。”



贺峻霖稍微愣了一下,随后是不由自主的高兴。毕竟他是没想到今天如此意外,居然认识到了严浩翔,还将能拿到能的微信号。



“啊,可以。”

“没有工作号只有我私人号,不要介意。”



“顺便问一下,明天是什么蛋糕?”



贺峻霖挠了挠头,轻声喃道:

“我想想……”



“招牌吧,开心果慕斯。”




02.

严浩翔呆了快一个小时,贺峻霖也生生拖到七点等与他告别了才锁门关店。两人现实中挥手作了别,所以微信对话框里仍然是空空如也。



贺峻霖回到家里照例开始直播。他有一个账号就叫作【HE咖啡】几乎是每天直播还是真人出镜,账号粉丝积累了不少,每天观看的人也颇多,当然是因为他颜值高,人也有趣。可能就是这点也给店里带来了持久的客流量。



“大家晚上好——今天晚了会儿,因为关店晚了一小时。”

“今天外面下雨啦,蛋糕没卖完呢。”



【啊!今天我没去居然还有蛋糕卖!平时我去下午就抢光了】

【平时没有时间,只有晚上有空,去了三次了,都没有吃到小贺的蛋糕QAQ】

【贺儿今天好好看呀~当然每天都很好看】



“没关系啦~没买到蛋糕的下次一定会买到的!蛋糕其实没有那么紧张的。”

“诶对了!悄悄地透露一句,大家猜我今天看到谁了?”



【?谁】

【谁呀谁呀?】

【这么神秘!怎么猜得到啊】



“嘶……算了,我看你们也不敢猜。”贺峻霖凑近手机镜头,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样子:

“今天严浩翔来我店里了。”



【严浩翔?!真的?!!】

【我天啊!!!真的吗!】

【我老公看见我另一个老公了,一时不知道该羡慕谁……】

【我去啊啊啊我慕了呜呜呜】

【本人帅吗帅吗!我也想见呜呜!】



“真的真的,当然真。”

“跟你们说哦,严浩翔本人特别帅!尤其是他的眼睛,那双眼皮子怎么整得那么深的啊。还有你们说人的眼珠子明明那么小,他眼里怎么就跟盛放了几百年情史一样,像深海一样深。”

“真的真的!精美到让人有种想要私自收藏的欲望。也不光眼睛啦,人就好看。”



【啊啊我也想看!】

【我这辈子有机会看到吗……】

【贺儿的表情!你怎么像个小迷妹一样】



“当然不是小迷妹!不过可以是严影帝的小迷弟。”贺峻霖手托着脸,有些许慵懒地整个人半趴在桌上,看着滚动的弹幕,不自觉地发笑。



又聊了一会儿随后他敛了敛些许张扬的笑,坐直了身子:

“哦对了对了,直播时间也马上要结束了,再说点正经事儿。”

“明天没有小蛋糕供应哦!就明天一天,只有咖啡。”



【啊?为什么!!!】

【什么!正好想明天去吃的!!!】

【没有蛋糕我可怎么活呀小贺!】



“就一天就一天,不至于不至于啦。”

“因为有有钱人把明天的蛋糕包圆了。”



【有钱人不给我们留活路呜呜呜呜呜!】

【我有个大胆的猜想,不会是严浩翔包的吧】

【是吗是吗?】

【哈哈哈哈哈哈诶真有可能诶!有钱人】

【我天不会吧】



贺峻霖避开回答大家的猜测,只是给粉丝们表演了一个光速下播。



“哎呀播一个小时了,下了!大家下次见~”



关了直播他就把自己甩在床上,回想着让粉丝这样猜出是严浩翔包了他的蛋糕是否不妥。毕竟严浩翔的身份,影响力一定甚大。他越想越觉得自己不该什么都往外说,于是赶忙抓起手机给严浩翔发消息:

【我刚刚在我直播间说你来我店了,我是不是不该说呀?】

【明天不会有粉丝堵你吧?给你带来困扰了,抱歉啊】



本以为严浩翔会忙,没想到对面回的快:

【没事的。不用多虑也没必要道歉,你又没说什么过分的。】

【只是现实里怎么没感觉出你见我那么激动啊?】



贺峻霖看着严浩翔的话有点懵,追问道:

【什么?】

【……你看我直播?】



【对】



只是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肯定,贺峻霖,却觉得中间掺杂了几分调笑,他瞬时觉得头要炸开来,满脑子都只是两字——



完了。



完了,那我说什么他不都听见了吗?我说了什么,想要私藏他的眼睛,说是他小迷弟……



人生当中多次尴尬社死不及于此。



更要命的,是贺峻霖眼前居然还浮现严浩翔弯起眼来对他淡笑的样子。生在他脑中的一双眼睛,勾起弧度,就那么静静地蕴着情注视着他。



含情眼里会蕴含着一片深海,所有人都能看出。但或许总有一个人,仅此一个,会让严浩翔的眼里浪潮汹涌,爱意席卷,将那人整个淹没又沉溺。实话说,贺峻霖奢望严浩翔会这样看着自己。



一见钟情的感受,贺峻霖或许理解了。就似是身躯坠入海底,一瞬间深陷其中,着迷又沉醉。



他一开始想的简单。以为自己只是觉得严浩翔好看,那么做他的粉丝好了。可当他萌生出了“私藏他的眼睛”这个想法时,便意味着他想私藏或者说是拥有的,是严浩翔这个人,并且不只于粉丝感情。



简单来说,就是想谈恋爱了,而且只要严浩翔。



贺峻霖想着想着不自觉地笑了。他不奢求前方还有什么故事将能与严浩翔一同撰写,并且他现在已经拥有太多了,有了他的微信,被他看了自己直播,明天还要再相见……因此,贺峻霖相信,这个故事不会潦草收尾,他也一定不会纵容这个故事戛然而止。




03.

或许是见微信对话框被冷落,严浩翔主动打破了寂静,发了条:

【早点睡吧,明天中午见】



贺峻霖在对话框里反反复复输入,一会儿打出“你对好台本了吗,那也抓紧睡吧。”又删掉。最终回了句:

【好,明天见。】



就这样结束了这场对话。如果他发几句关心的话,对话肯定还能再继续,只是贺峻霖不想。他所真正期待的是明天,他们面对面,再聊些什么。



第二天,严浩翔如约来到了HE咖啡店,还没进门,就看到门上贴着一张小纸条,写了几个大字:

【今天没有小蛋糕供应!】



字后面还画了一个小哭脸,虽然画的并不圆润,还有点丑。但严浩翔还是感觉颇为可爱。



推门进去,发现店里的客人真的挺多,只差零星几个座位就要坐满了。严浩翔发现自己进门时,有几个人听到门响就立刻转过身来看,见是他就掏出手机来拍,想必是通过昨天贺峻霖的直播知道严浩翔要来,所幸人不多,他也不当回事了。他见贺峻霖正在前台手忙脚乱地打包着蛋糕,还时不时的跟客人们解释今天不卖蛋糕。



严浩翔快步走到前台,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我来了,贺儿。”



贺峻霖抬头看他,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随后也笑了起来。想着严浩翔昨晚果真是看了自己的直播,要不怎么知道自己叫贺儿。



“马上包好了,稍等一下。”贺峻霖手上一边快速的包装,一边继续问:

“哎对了,我昨天就想问你一句了,你买这么大的蛋糕是为做什么?要请你们剧组的人吃?”



严浩翔轻笑起来,眼睛随着笑也弯了弯,就跟贺峻霖昨天想见的一样。



“你猜对了。”



两个人大概已经不再生疏,严浩翔也有聊天的倾向,话也略微多了起来。



他接着补充道:

“我最近接的角色对于我而言有点难拍,耽误了些许拍摄进度,想着请请客,填补一下愧疚。”



“咱严影帝还有让你犯难的角色呀?是什么啊。”



“一个性情异常冷淡的男主,”严浩翔说着,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

“导演老说我的眼神不对,情感太浓厚了……”



贺峻霖没忍住笑出了声:

“原来你这双含情眼带来的也不全是好处呀。”

“加油呀。你要不尝试着把女主当成你讨厌的人?这样情感就对了,是不是?”



“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到什么特别讨厌的人。”

“嘶,而且这样眼神不会变成厌恶吗?”



“是会的呀,但是你眼里的深情或许能和厌恶正好抵消呢。”贺峻霖笑着说,一边加速手上打包的动作。



“好了好了,打包完毕!”他说着递给了严浩翔两个大冷藏箱。



“祝你下午的拍摄顺利!”



严浩翔笑颜更甚:

“好。”



于是他带着蛋糕回到了剧组,笑说自己耽误缓了不少拍摄进度,出于歉意,请大家吃蛋糕补偿一下。



大家都欢笑着谢他,各自取了蛋糕去吃。严浩翔等人都拿完了一看,还有余,便自己也拿了一个。



果真是贺峻霖所说的,是开心果慕斯。淡绿色的蛋糕体,顶面儿上淋着一层晶亮的果酱,一坨淡色香草奶油上撒了好几颗完整的开心果,还嵌了两片薄荷叶和一小片巧克力以作装饰。严浩翔端着慕斯转了好几圈看,有几分无从下手。最终还得忍心破坏,轻轻挖了一小块儿尝。



刚入口的慕斯还微微泛着冰凉,然后好像一瞬间让口腔的温热融化。满嘴充斥着香甜而又不腻的奶油,其中融合着坚果香。周遭的人尝了全都赞不绝口,称吃了人都感觉开心了,还纷纷来问严浩翔哪里买的,严浩翔也笑着回了。



搁置在桌上的手机微微震了,严浩翔把吃慕斯的小勺子轻轻叼在嘴里,双手拿起手机看,贺峻霖的消息显眼:

【开心果慕斯怎么样!】



【我很喜欢】

【大家都很喜欢。还有人问我是哪家店的呢。】



【哇塞那就好!】

【冒昧的好奇一下,你们剧组还有谁呀?】

【我只知道女主是叫做许纵欣】



严浩翔读完消息,望了望身旁坐着的马嘉祺。



马嘉祺生着一对丹凤眼,眉眼温柔又犀利,笑时柔和的像春风,而冷眼时的冷冽能把人打入冰窖。他吃着严浩翔给的慕斯,此刻的神情倒是温柔如水。若是眉眼间无笑,看起来会严肃又凶狠。



他与严浩翔算是同病相怜。马嘉祺是一双丹凤眼可要演个深情男二,而严浩翔是一双含情眼却要扮个淡漠男一。导演说,这是冲破惯性束缚的新颖,防止观众审美疲劳,一定会获得大众的青睐。青睐不青睐先暂且不说,反正可是为难了马嘉祺和严浩翔。



导演:“停,严老师,眼神真别带情。”

“马老师眼睛别那么凶嘛,放松。”



严浩翔:“啊?我没带情啊……马哥我太难拍这个啦!”

马嘉祺:“……我没凶啊,是放松的啊。”



总之就是这样,好兄弟共患难。



于是现在严浩翔退出同贺峻霖聊天界面,举起手机来,对着自己拍了张照,将身旁的马嘉祺一并囊括进了画面里。



可能是听到轻微的快门声音,马嘉祺没有抬头,只是问了他一句:

“怎么突然拍照?”



“能发吗?”严浩翔问道,也将照片递到他眼前让他看了看。



马嘉祺抬头看照片,疑虑了一下,还是说:

“可以啊。”



严浩翔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随后贺峻霖便收到了一张照片。



严浩翔:【有马嘉祺。】



贺峻霖看到照片,先是心惊了一下。他没成想严浩翔居然会给他拍照片,随后就是即刻抓紧保存到了相册里。他又仔细看看,想周遭的光亮好像都聚集在严浩翔眼里。



这样贺峻霖不禁又想,严浩翔一直这样的,对谁都是这样的吗?因为对于他自己来说,甚至都不可能对一个普通朋友这样做,顶多来点文字描述,很少发图片。但严浩翔不是,他和贺峻霖才认识一天。



是严浩翔的性格和他不同?还是说严浩翔也……同样愿意与贺峻霖相处?



贺峻霖压抑了一下活跃地正疯狂跳动的思想,详装冷静地回他:

【噢!马嘉祺老师!我也超喜欢他的】



马嘉祺坐在严浩翔一旁翻着手机,然后又放下,抬头问他:

“你没发微博呀?”



“没有。”



马嘉祺凑到严浩翔身边,好奇地问:

“那你要发什么?”



他低头看了看严浩翔手机屏里的聊天界面,随后略微吃惊道:

“你在跟谁聊天呢?”



严浩翔轻轻一笑,

“跟你手里的蛋糕的店老板。”



“你不是很少加陌生人微信吗,通讯录里都没几个人。”



“方便联系嘛。”



马嘉祺没再多过问,只笑了笑,又垂下眸去专心挖手上的慕斯吃。他还是挺了解严浩翔的,想着严浩翔居然会给不熟悉的圈外人加了微信,聊天就算了还给他发照片,这人想必在他那里不太寻常。



所谓方便联系,先暂且不说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情感,至少代表了严浩翔肯定愿意继续跟贺峻霖有联系。



休息过后要继续拍摄,而下午的拍摄,相比前几天来说,对于严浩翔要稍微的友好那么一点。因为男主总算不在冰冷得像块石头,而是上演第一次心动,初次泄露情感的场景。



男主无意间帮了女主的忙,女主一定要感谢男主,便说要请他去咖啡厅。就这一幕,全要表现出男主从先前的淡漠,到最后注视女主眼睛时一瞬流转的眸色,泄出分毫感情来。



严浩翔几乎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冷下眸子,索性今天状态不错,算成功。在女主鼓起勇气讲出邀请男主喝咖啡以答谢时,严浩翔竟一瞬想到了贺峻霖。



于是眸光闪动,煽起淡然一潮波澜。



“咔!非常好,严老师最后的眼神特别在状态!”




04.

临近六点打烊时间,HE咖啡门外又出现了贺峻霖已经熟悉的身影。



——严浩翔来了。只不过这次不只是他,马嘉祺也跟了来。



“来啦。”贺峻霖瞄了一眼后低头将最后一点帐点完,最后一边说一边抬眼看。



“哎呀,马老师好!我是贺峻霖。”

“蛋糕还满意吧?”



马嘉祺也以温和地笑回他:

“当然满意的,特别好吃。”



贺峻霖还要再拉着马嘉祺说些什么,严浩翔突然开口提到:

“我想,等我们剧组杀青了,我再来你这里订一次。”



贺峻霖开玩笑地说,

“那可能不行哦!你是不知道今天有多少人来问我为什么没有蛋糕,看他们失望的表情,我都要跟着难过了。”



严浩翔听了他的话顿了一顿,好像当真似的,敛了敛眼眸,再他再抬眼时,贺峻霖发觉严浩翔竟已不知道何时从眼底漫上来一层委屈。



贺峻霖还以为是自己恍惚了。



真的,不愧是影帝,不愧是自己喜欢的严浩翔。他就一瞬间,凭着一双眸子,又微微把唇一咬,就要把贺峻霖的心震碎了。看得贺峻霖好想凑他近些,蹭蹭他的眼周,抱他一抱。



严浩翔此刻的语气,与贺峻霖多数听到的全然不同了。



他说:

“可是,我买不到你的蛋糕,我也一样会失望,会难过诶。”



很明显的有几分刻意装可怜了,但就是装在贺峻霖心上了。



“哎呀…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你当然可以来。”



马嘉祺终于忍不住,一下子笑了出来。属实是没想到,严浩翔这装委屈还真有一手。再回头看贺峻霖,对方还真的就吃这一套。



当局者迷,旁观者视清一切。就如马嘉祺现在在旁边笑得停不下来。严浩翔的眼皮轻跳,贺峻霖的瞳孔微颤,全部被马嘉祺尽收眼底。



这俩人有点事,绝对的。马嘉祺觉得自己跟来这一趟值了。



马嘉祺便没再说话,静静地靠在吧台旁听着二人攀谈。贺峻霖倒觉得指他和严浩翔在说话,冷落了马嘉祺不好,便总是主动跟马嘉祺提点什么。他每每笑着跟马嘉祺聊一次,严浩翔的眼神就暗一瞬。



马嘉祺想,谁说严浩翔看起来就感情经历丰富的,虽然长了一副深情的样子,这爱起人来却是幼稚的不行,一看就是第一次。自己只跟贺峻霖说几句话,他这就不可控地吃起醋来了。脸上还藏不住事儿,那微微耷拉下来的眼睛,便悉数将他的内心活动全显露出来了。



先暂且不说喜欢,好感是肯定有喽。再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就成了。




05.

此后,严浩翔成了贺峻霖店里的常客。



他几乎是每天都去,有时是中午剧组歇息时,有时是晚上拍完后。一个影帝身份,一来二去的他的粉丝也基本都得知了。于是HE咖啡被附上了一个【严浩翔同款】的标签,客流量增大到可怕。



多数粉丝还好,只是跟风来打个卡。可有些人,早晨来买一杯咖啡或一份蛋糕,便就在座位上久坐不起了,只为等待严浩翔会不会来。这样导致贺峻霖每天店内座椅全都挤满了人,真正想来喝咖啡的人根本没有地方坐。



哪怕是严浩翔下午临近关店时来,HE咖啡门口照样人满为患,像是一群恶狼在守候猎物。



贺峻霖不得已,罕见严肃地给严浩翔打电话说:

“你最近往后先不来了,好么。”



其实此时严浩翔也已好多天没有进店了。他知道,贺峻霖只是想安稳的卖咖啡,而不太想引上这样的热度。同时贺峻霖也是为他好,不让他面对那么多的疯狂的“粉丝”。



“好。”严浩翔说着叹了一口气,声音略带的些许疲惫。



“抱歉啊,给你带来困扰了。”



语气很明显真的非常失落。



严浩翔又何尝不是个普通人,HE咖啡有他喜欢的咖啡蛋糕,有他喜欢的人。他就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外力而被迫不能再到访,还给贺峻霖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他的嗓音不再有欢快的语调支撑了,便有些许嘶哑,此时更是感觉低落到了极点,贺峻霖听得清晰。



这让贺峻霖又记起了,那天严浩翔在他面前敛下眸的样子。瞬时心就快化作一滩水。



“没事没事,怎么会怪你呢。想必耗个几天过去,她们可能也不会再打扰了。”



严浩翔只轻轻从嗓子里挤出一声“嗯”回应,情绪仍有些落寞。贺峻霖刻意压低了几分声音,换了个比较活泼的语调讲:

“你要是想喝咖啡了,就再晚一点来。等我一关门,她们都会走了。想吃蛋糕也可以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给你留。”



刹那间,严浩翔的声音即刻变得欣喜起来。贺峻霖又想象出了他那双会瞬间发亮的眼睛。



“真的吗!贺儿你真的太好了吧……”



“没事~又不麻烦。别不开心噢。”贺峻霖也笑了笑。



为什么要这样做?还不是因为喜欢。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切确实又重归于好了,不再有“粉丝”天天来HE咖啡找严浩翔了,大抵是因为无数次吃瘪,也相信他真的不会再来了。这让严浩翔和贺峻霖也稍微放松了警惕,虽然严浩翔仍然是每天晚上来,不过时间略微提早了一点,不想让贺峻霖因为等他而晚下班。



最近剧组进度因为开始进展的有些慢所以正在赶进度,大家都能很明显地感受出来导演在压缩时间,但他同时又是个求完美的人,这样一来演员的压力就会大大增加。



严浩翔一晚没睡好,上午的拍摄让他感觉有些撑到尽头了。他思考了好些时候,还是动身去了HE咖啡。现在真的没有人专门等他了,已然引不起什么大问题。



好巧不巧,就这一次,出问题了。不过不是严浩翔,而是贺峻霖遇上问题了。



满咖啡店的人,全一齐朝着一个方向看去。



一个客人,咧着大嘴,凶狠地叫嚣着,唾沫横飞。



“你还开不开店了?哪有店东西卖完了就不卖了的!开开心心来你这买个蛋糕,结果到我这你跟我说没了?那我耗费的时间成本怎么算,心情成本怎么算?”



贺峻霖眉头紧皱,声音已不再完全冷静,显然他已经与那人吵了很久。



“您冷静一下。我已经跟您解释过了,我们店有明确的标语告诉您了,本店的蛋糕是限量供应,并保证您在排队之前就能看到。您既然选择了排队,就大有一种可能买不到蛋糕,也代表着您接受这个结果。”



“根本没能力满足顾客,开什么破店!”

“你信不信我叫人来把你店砸了?”



那人情绪更激,油盐不进,丝毫不管贺峻霖有条有理的解释,只是极端地贪图自己的利益,还扬言要砸了他的店。



贺峻霖已经有些语塞了。他与那人一直在各论各的,怎么着也听不懂他说话似的,再作何解释都没有用,仿佛他的用意就是今天一定要将HE咖啡闹翻天。



严浩翔赶步上前,眉眼中已经覆盖上一层贺峻霖从来少见的凶狠。



“砸人店涉嫌犯罪的。”

“你再找事,我报警了?或者你让大家来评评,到底谁占理?”



没想到那人居然也不是什么硬骨头,知道自己不占理,骂骂咧咧的就转头要走了。



“切。照你们这么干,这店迟早干倒闭!”他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跑了。



贺峻霖滞在原地,愣愣地望着严浩翔。方才与人争辩时的强势与坚挺全在严浩翔撞进他的视野中时堵在了心里。



自从选择自己开店以来,他身边便只有自己一人。除了每天晚上开直播跟粉丝聊聊天,大多数时候都挺孤独的,只是有时候已经麻木感觉不到了。但如果要论朋友,顾客和店主显然不太会成为朋友,其中总有一层消费与利益关系。



严浩翔也不怕自己上热搜。虽然他没有什么错,但现在的互联网那么擅长将真相蒙盖,他还是要帮贺峻霖。



贺峻霖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又酸涩又发胀,眼眶也随之发酸起来,控制不住的。



严浩翔再回头看他时,贺峻霖的眼上多了两圈劲白的光晕,与眼尾一直蔓延到眼底的红晕成了强烈的对比。他眸子里已被泪水蓄满,于眼眶边缘闪烁。严浩翔回眸时静了几秒,他的泪珠终于不争气地滴落下来。



严浩翔瞳孔震颤了下,睫毛也随之发抖。世界静止于两对眼睛之间,一对含水,一对惊慌。



忽地,贺峻霖模糊的眼中严浩翔的身影放大,是严浩翔猛然一下将贺峻霖扯入了自己怀中。可能是严浩翔怕贺峻霖不舒服,他们的相拥有些距离,但严浩翔的手又环得很紧,温柔又不容拒绝。



贺峻霖一瞬大脑宕机了一样,清醒片刻后他已然被温热包裹。他的头抵在严浩翔肩上,轻轻一转脸,严浩翔发红的耳垂都离他的眼睛好近。



他却压低了声音,无比慌张地重复着:

“你松开我严浩翔,你松开我……会被人拍的……”

“你先走,先回剧组去……”



于是怀抱被用力挣开。




06.

严浩翔听话了,回了剧组,走出HE咖啡时,几乎是一步三回头。



片刻疯狂后,他也冷静了。



由于身份原因,他的爱并不是纯粹的“喜欢就去追”,而要“三思而后行”,要藏匿于无人的角落里。



下午的拍摄内容,是难得的男女主发糖高甜场面,也是严浩翔所擅长的。可他今天,无论也拿不出状态来。



他可以把自己演得很开心,但他情绪低落的事实隐在心里,也总是隐不完全。



导演提出歇息几分钟调整下状态。这部戏的女主许纵欣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坐在离严浩翔很近的旁边。



“翔哥,心情不好吗?”



严浩翔看她一眼,许纵欣眨眨眼睛,眼睛圆溜溜的,一副纯真关切的表情。只不过是她其实有些刻意地摆出。



“嗯,是有点。”严浩翔心情低落捏造不出什么谎言,实话实说道。



“翔哥,不开心要找人倾诉好一些的。”

“比如翔哥喜欢纵欣吗?我可以做你一辈子的倾诉对象。”



其实已经很明显的看出,许纵欣是喜欢严浩翔的,即使女孩子家家表达情感还是有些许含蓄,但严浩翔也不傻。许纵欣其实是导演女儿,大小姐心性,第一次演戏就进了父亲的剧组当女主,还把自己演进去了。她大概不知道严浩翔的眼睛就是看谁都带情的,还觉得严浩翔看着自己时就是深情的呢。



“谢谢。不过我有喜欢的人了。”



他拒绝的很明确,毫不隐瞒,许纵欣呆愣住了。不过许纵欣不是什么喜欢纠缠的人,她点点头,脸上因为尴尬而有些泛红。



“抱歉翔哥。”



“没事你没错。”

“还要麻烦你一下,待会儿咱们可以先演后面的片段吗,现在这个我状态实在不好,抱歉。”



“好。”



后面的戏份是闹矛盾的,男主是重回开头的冷淡,但又没有开头的冷静,是淡漠中掺杂着几分急躁和崩溃。其实和严浩翔现在的状态很像了,进度终于快了起来。



中场,马嘉祺也坐到严浩翔身边,问严浩翔心情为什么不这么不好,严浩翔只是有些牵强地笑了一下,说:

“马哥,你帮我看看,我上热搜了么。”



马嘉祺疑惑地拿出手机来看,随后惊得他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严浩翔疑似恋爱 【爆】



居然还有视频。再点进去看,就是严浩翔一把将贺峻霖拉进怀里的视频,甚至还拍到了严浩翔的侧脸。不用想都知道评论会有多不堪,有叫着让严浩翔出来澄清的,有没头没脑骂贺峻霖的,但评论的风气也不是全都不好,越往下翻,评论居然走向了一片欢乐氛围。



【安慰也不用抱上吧……】

【这个店长很帅的!我嗑一口不过分吧~】

【嗑疯了好吗!这要是真的,不比那些剧里的营业cp好嗑?!】



见了马嘉祺的表情,严浩翔不看也知道,他就是上热搜了。但是他却没想到,评论的风向居然是这样的。



也是,他又不是爱豆,他只是个演员。粉丝们看剧多少看过他与其他男女主亲近的场面,也常常有剧播出后的cp营销,那么其实他谈恋爱了,大部分也都能接受。



其实,一切都没那么复杂,只要贺峻霖愿意就好了。




07.

终于结束了一天的拍摄,时间已经到了七点,HE咖啡已经过了关店时间。因为这个时候贺峻霖会等待严浩翔的到来,今天不知道会如何。



贺峻霖还在。



严浩翔双腿有些僵硬,小心翼翼地推开店门,缓缓走到贺峻霖旁边。他一瞬不知该说些什么,有些无措地皱着眉。



“贺儿……”



贺峻霖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扬起一抹熟悉的笑容。



他说:

“中午有人不行,现在来吧。”



“什么……”严浩翔不懂,刚要将疑虑问出口,随后他竟跌入一个怀抱中。



贺峻霖用双手环在严浩翔肩颈处,临近到脸上的绒毛都触在一起,头上的发丝都交融。严浩翔也也用手抵上贺峻霖的腰肢,贺峻霖的轻笑也吹在严浩翔耳旁。



“我是说,抱一下。”

“中午不行,现在可以了。”



严浩翔愣了几秒,而后提问道:

“那我说,你做我男朋友行吗?”



严浩翔的眼睛又看着贺峻霖,盯着他扬起的笑容。贺峻霖笑起来好看,很可爱,很真诚。睫毛微颤,眼尾勾起一抹弧度,咧开嘴露出若隐若现的小兔牙。他的笑,完完整整地映入严浩翔的眼底,让严浩翔的眼里荡起一片花海。



严浩翔在看贺峻霖的笑,贺峻霖在望严浩翔的眼。



他笑是为他笑的,他眼里映的是他。



“为什么不行呢。当然可以。”



随后严浩翔笑得合不拢嘴,当即提出“要不要公开”时,贺峻霖真惊住了,愣了。



贺峻霖认真地看着他:

“你真的想好了吗严浩翔?我们才刚刚在一起……”



严浩翔的眼神同样坚毅。贺峻霖只望了一眼,似乎就安心了许多。他眼里荡满诚心与期许,几乎要把贺峻霖淹没。



淹在严浩翔的眼睛里了,爬不出来了。贺峻霖想。



他眼睛笑着说: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




08.

晚上,严浩翔贺峻霖又一次上热搜了。



严浩翔:“不要打扰他的生活。”

贺峻霖:“我终于私藏了一片深海。”




-END-


久等啦 来了—— ( ੭ ˙ᗜ˙ )੭♡

或许与拥抱冰山 是姊妹篇?(指标题相近,内容无关~)冰山指贺,深海指严。🥰


喜欢的话麻烦多多支持啦!无论红心蓝手评论都是爱与动力~

*赠礼即可解锁1k字彩蛋【公开后的直播间】

*上次更新戏影:【翔霖】作真 (伪现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