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周的春天》【1】
*现代架空背景。硬核的游戏区钢铁直男up主“快乐老周”X软萌的舞蹈区全能选手up主“棉花糖MHT”。
*又名《钢铁直男都能迎来春天,就你还没有对象》、《寡王の艰难告白之旅》。
*私设男男可婚可育,大概就是没有发情期和信息素的ABO吧。
*此梗是为了庆祝5月3号孟周和我最喜欢的B站游戏up主“逍遥散人”同框直播特意而开。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老周,老周,顾名思义,老周姓周,全名叫周九良。
老周叫老周但其实并不老,老周今年才二十五岁,程序员出身,主业是游戏开发师,不...
*现代架空背景。硬核的游戏区钢铁直男up主“快乐老周”X软萌的舞蹈区全能选手up主“棉花糖MHT”。
*又名《钢铁直男都能迎来春天,就你还没有对象》、《寡王の艰难告白之旅》。
*私设男男可婚可育,大概就是没有发情期和信息素的ABO吧。
*此梗是为了庆祝5月3号孟周和我最喜欢的B站游戏up主“逍遥散人”同框直播特意而开。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老周,老周,顾名思义,老周姓周,全名叫周九良。
老周叫老周但其实并不老,老周今年才二十五岁,程序员出身,主业是游戏开发师,不太赚钱,但是在网上当up主玩游戏很火,所以玩游戏成了主业,程序开发成了副业。
老周本来也不想叫自己老周,当年注册DYS(一家知名的视频网站平台)他才20岁,还没从大学毕业,玩游戏当up主纯属娱乐,没想搞出什么水花,于是随便取了个俗名,想叫“快乐老B”。老B这个绰号来源于他的几个损友,意思是说他这人不闹腾的时候爱自闭,性格又直又硬又刚,不爱弯弯绕绕。这由来后半段听起来像个美誉,但是网站注册没过审,所以只好换成自己的姓,取名叫“快乐老周”了。
谁想到一炮而红。
他直播玩游戏的时候,粉丝都亲切地叫他“老周”,刷弹幕满屏的“老周”,乍看上去不像二十多岁游戏区up主的直播间而像是某机关的老干部们的茶话会,也堪称DYS的一大盛景。
迄今为止周九良都挺满意自己的工作的,既有游戏玩又有钱拿,何乐而不为?况且他人气很高。他主要玩的是动作类和解密类的游戏,号称“八核大脑小先生”,人狠话不多,擅长一语致死和犀利吐槽,十足十的技术流,没事还能弹个三弦唱个曲儿弘扬一下传统文化。
粉丝中男粉女粉各占一半,甚至男粉比女粉还多。因为男粉基本上都是追随大神技术而来的迷弟粉,女粉以妈妈粉为主,肯掏钱不矫情,享受养橘猫和养儿子的双重快乐,经常能被周九良性冷淡风的解说、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逗得嘎嘎直乐,时不时还能嘲笑一下周九良的钢铁直男和寡王的注孤生气质——
是的没错,周九良经常被粉丝戏称为“钢铁直男”、“寡王”并“注孤生”,所以周九良迄今为止最大的缺点就是找不到对象。不过皇上不急太监急,周九良本人并不为没有对象而烦恼。虽然他二十五岁了,而且母胎solo,但他确实没有强烈的想谈恋爱、想找对象的欲望。对此他不以为意,也不在乎粉丝们说他某些行为“钢铁直男”、“寡王”并“注孤生”,依然怡然自得玩游戏,并在心里唾弃爱情至上主义——谈恋爱有什么大不了的呀,找对象有什么了不起的呀,他要是想谈分分钟就能搞定一个从而摘掉“钢铁直男”、“寡王”和“注孤生”,只是他暂时不想而已,非不能也,实不为也。
然而在老周25岁之后的那年夏天,他突然想谈恋爱了,想找对象了。
自然界中的春天刚刚过去,但老周的“春天”、真正的“春天”,才刚刚来到。
但作为一个工作和爱好都属于家里蹲属性的游戏区up主老周来说,想接触一个现实生活中的恋爱对象多么的难,可想而知。
于是老周决定选取一个最传统也最有效的方法——托熟人介绍相亲。
“唉嘿,兄弟,你可算找对人了!”烧饼原名朱云峰,瘦长脸小眼睛,一拍巴掌直接把眼睛笑没了,连连说巧了,“正好哥这儿有个不错的人选。”
烧饼是生活区的健身up主,小时候胖一脸雀斑所以有个诨名叫烧饼,后来也成了网名艺名。自己开了一家健身房,本人还是一个健身品牌的小老板。周九良是他的老主顾。当年周九良决定入驻DYS之前,还是烧饼推荐的DYS并鼓励他做up主,前期给了不少帮助。
“不错的人选”姓何名谁呢?烧饼给周九良介绍了一个同事,也是个up主,叫“棉花糖MHT”,真名叫孟鹤堂。
“呦,他倒挺会起名字,”周九良插了句嘴,“M、H、T,棉花糖,他叫‘猕猴桃’也行。”
烧饼一皱眉头:“你别打岔!”
孟鹤堂是舞蹈区的知名up主,出舞蹈表演和一些舞蹈教程,什么舞基本上都会,正经舞蹈学院出身还参加过比赛得过奖,但他也会在音乐区唱唱歌录录曲。他有一把唱情歌的好嗓子,低沉磁性,婉转动听,慕名而来的“歌迷”也有。平时还搞搞吃播生活vlog玩玩小游戏什么的,粉丝也都很喜欢,天天叫“糖糖”满口夸可爱。
他的粉丝群以痴汉型宅男粉和战斗型淑女粉及各种金主粉著名,如果不是本人性格实在太过软萌温柔恰到好处地包裹了粉丝的尖锐,肯定成为DYS一大横行霸道的昙花型选手,搅得舞蹈区和音乐区昏天黑地后最终自取灭亡,自然也就当不成现在人气与实力兼具的网络偶像。
“认识不?”烧饼问周九良。
周九良摇摇头:“不认识,我不太关注别的区的up主。”
烧饼一挑眉毛:“没看出来,原来你小子不是宅男啊?”
周九良半自嘲:“真人能有二次元萌妹和纸片人美少女香吗?”
“别立FLAG,回头就‘真香’了。”烧饼信誓旦旦。
周九良并不理他,只问孟鹤堂:“他都那么人气up主了,能唱能跳的,怎么还找不到对象?”
烧饼“嗐”了一声。
当up主之后,孟鹤堂忙着搞事业,单身也有一段时间了,本来他不着急,但是家里人催,之前就约定好了三十岁之前一定得带个对象回家。这不眼瞅着已经三十了,被爹娘催得受不了,遂下定决心赶紧把事儿办了,但身边朋友都出双入对了网上相亲又不靠谱,只好托亲朋好友说说媒。
“等等……人都三十了?”周九良眉间一拧,比他大五岁,他有点不太乐意。
“你不是说不喜欢比自己年龄小的嘛。”烧饼嫌他事多,“正好人家小孟儿也不乐意找比自己年龄大的……”
“他是不乐意找比自己年龄大的,他都三十了!”周九良“啧”了一声,“饼哥你还叫他‘小孟儿’呢?他比你都大吧?”
烧饼眼睛瞪大了:“大五岁多好啊,成熟稳重会照顾人,要是真能成你小子就偷着乐去吧。”
周九良撇嘴没吱声,不置可否。
烧饼瞧他一百个不乐意的样子,笑,掏手机:“你还嫌弃人家……别看人家比你大五岁,可人家长得好啊!来,我给你看看照片……”
周九良好奇地凑过去。
烧饼边翻手机边絮叨:“小孟儿找对象都没谈条件,只说为人正直品德优良不反对他当up主的工作就好。我一寻思那就找个同行得了呗,还能互相帮持。所以我就想到九良你了……”
周九良察觉出来不对了:“你这是帮我相亲还是帮人家相亲?”
“这不一码事么!”烧饼有点儿心虚,赶紧把照片翻出来,“喏,你看看,好看吧?”
照片上的孟鹤堂有一张喜人的小圆脸,穿着一件粉色的大T恤衫站在阳光下,反扣着一顶白色的棒球帽,额头前的卷发刘海微微发棕。大眼睛圆圆的,苹果肌也圆圆的,薄唇贝齿,鼻子下巴小巧精致,笑起来确实如他网名一样像颗甜滋滋的棉花糖。他很瘦,从袖口和短裤露出来的小细胳膊小细腿白白嫩嫩的。看着完全没有三十岁人的样子。
好看是好看,这小模样谁看谁都觉得好看、谁见谁都得喜欢,更别说还会唱歌跳舞了,只是——
周九良震惊了:“这不是个男的吗?”
孟鹤堂长得着实好看,五官漂亮有些女相,连周九良这个资深颜狗第一眼看过去就被吸引了,但无论怎么看,孟鹤堂也确实是个男人。
“可别这么说!”烧饼把手机收起来,“坤泽!跟你嫂子一样!照样给你传宗接代,你又没说非要找女的呀。”
“这不是能不能传宗接代的事,”周九良还是不大乐意,“我也没说想找个男的……”
“试试呗,先见一面看看?”烧饼还在坚持,“小孟儿人特别好,真的,我保你一见准喜欢。”
“回头再说吧!”周九良左顾右盼想溜了,他觉得这相亲八成是要吹了。
临走前烧饼拍着他的肩膀:“九良,听哥的没错,哥能害你吗?小孟儿……要不你先去看看他视频什么的,了解一下他?”
周九良连连答应着,其实只想赶紧敷衍了事,结果到家往沙发上一坐玩游戏,下了直播忽然就又想起孟鹤堂那双沁了蜜似的大眼睛来。
一时春心难耐,周九良云里雾里搜出了“棉花糖MHT”up主的主页,从眼花缭乱的视频中随便找了个舞蹈视频来看,然后就这么鬼使神差地一看看到了大半夜,入了迷着了魔似的。
这个三十岁的男人怎么如此有魅力?舞跳得靓歌唱得好,就连吃个播把自己小嘴巴塞得满满的像个小仓鼠似得说话怎么都这么可爱得过分?
周九良有点“真香”的感觉了,他真的挺想跟孟鹤堂相亲见个面试试看。
他跟烧饼微信说了这事儿之后,烧饼隔着屏幕给他发来一个“邪魅一笑”的表情。
“小孟儿跳舞好看吧?”
“好看,确实好看。”
“他当年百万粉丝福利你看了吗?”
“什么福利?”周九良上下翻动着“棉花糖MHT”的主页,“没看到什么福利啊?”
“就是百万粉丝穿女装!你别从他主页找,他删了,去网站搜搜。”烧饼说,“他当年入驻DYS的时候很早,站内审核标准还很宽松,现在删了。百万福利时他穿了个小黑裙子跟谢金跳热舞来着,谁看谁知道!欲罢不能!”
“谢金?就那个相传男朋友是混黑道的那个富二代娱乐明星?”
“嗐!甭管谢金了!”
周九良搜了一会儿就找到孟鹤堂的百万福利了,点进去一看,没过两分钟周九良的鼻血都快下来了。
这腰、这屁股、这腿……人间极品啊!
熟练地下载、保存、收藏之后,烧饼又给他发来了信息。
“咋样?”
“饼哥,回头我请你吃饭,说吧我跟孟哥什么时候见面?”
“哟,这就叫上‘孟哥’了?”烧饼在手机另一头笑话这年轻人的急躁,“那你等着,回头我跟小孟儿去说,啊。”
过了没两天,却是另一则消息比孟鹤堂的回复来得更早。
DYS 游戏区举办了个活动,由游戏区的up主与其他区的up主一起玩一款最近上线的难度比较大的动作类游戏,并进行PK,主办方找到了周九良,说假定他跟知名舞蹈区“棉花糖MHT”作为活动的其中一组嘉宾,问周九良愿不愿意参与。
周九良一听这不是绝佳的彼此认识的机会吗,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活动当天,“快乐老周”PK“棉花糖MHT”的直播间爆满,比赛精彩,节目效果某种意义上也达到了满分。
周九良下了播,只觉神清气爽,脑子被孟鹤堂那温柔多情的声音和俊俏的小脸蛋弄得飘飘欲仙,隔天还没等烧饼打电话问他情况怎么样,他先给烧饼打去了电话。
烧饼最近有事,忙,没来得及看直播,但是心里一直记挂着俩人的事,问周九良:“你们合作得怎么样?”
“挺好,我觉得很不错。”周九良十分有底气地说。
“你觉得小孟儿怎样?”
周九良霎时陷入了昨日的回忆:“我觉得我可能喜欢上了。”
“孟哥人真好,长得好,性格也特别好……”周九良满口都在夸他,“说真的,孟哥这人真的特别温柔,也很有耐心……”
“就是游戏打得不太好。”最后周九良总结道。
烧饼心里“咯噔”一下,以他对周九良的了解,他隐隐有些不详的预感。他一边打着电话一边打开论坛浏览起了昨天活动的帖子。
“怎么打得不好了呀?”
“唔……可能是他也没怎么玩过这类型的游戏吧,也不怪孟哥。”
映入眼帘就是好几条“钢铁直男”、“寡王注孤生”、“哈哈哈”的帖子,烧饼心登时凉了一半。
“最后谁赢了呀?”
“当然是我赢了啊。”
“九良你没放放水?”
“怎么能放水呢饼哥!打游戏得有竞技精神啊!真正的电子竞技的魅力在于此!”
烧饼颤抖着手点开一条帖子,上面写着昨天友谊赛的PK结果——
10:0。
“快乐老周”一局、’甚至一分都没让“棉花糖MHT”得。
烧饼看着粉丝的视频截图里他家小孟孟戴着耳机咬着下唇眼圈通红眼含热泪盯着电脑屏幕的、可怜巴巴的样子,感觉自己也有点儿想哭。
幸好“棉花糖MHT”最后打了圆场,他的粉丝也知道他一向泪窝子浅所以没有责怪对手,而“快乐老周”作为DYS响当当的一号“钢铁直男”的寡王人设也立得很稳,大家都把昨天的比赛当成了节目效果。
电话里周九良还在问:“饼哥你啥时候跟孟哥说我们见个面的事儿?”
“……回头我跟他定好时间就告诉你。”烧饼笑得脸都快僵了,心说你还想见面呢?人家见面不想给你一板砖就算你遇上了观音菩萨,天煞孤星吧你!没见过你这么不会来事的!
“哎,好嘞哥。”“快乐老周”十分快乐地挂掉了电话。
烧饼挂了电话之后,长叹了口气,还是给小孟儿介绍下家吧。
这样想着,他往客厅走去。
孟鹤堂今天来了烧饼家里做客,此时正跟烧饼老婆曹鹤阳在阳台吹着风看着风景聊天喝茶。
孟鹤堂是他跟他媳妇儿的发小兼密友,从小叫着“饼哥”、“四哥”一起长大的,烧饼对于自己给他介绍了个气人的钢铁直男感到些许愧疚,觉得应该跟小孟儿谈谈这码事,道个歉什么的。
他来到阳台,也没心思检查孟鹤破坏堂有没有把他茶具弄坏了。刚走到孟鹤堂背后,看到自己媳妇儿坐在对面逗儿子玩,而孟鹤堂难得没有手欠到处乱碰,乖乖靠在藤椅上摆弄自己手机。
小孟儿这是看什么呢?烧饼没出声,悄悄靠近了孟鹤堂,见他正在看昨晚他跟“快乐老周”参加活动的录播视频。他跟“快乐老周”玩游戏的时候都是露脸的,此时他将视频暂停了,把周九良的脸放大了一下,滑动屏幕似是仔细地欣赏了几遍对方下巴和鼻梁旁两颗颇可爱的痣还有一张嘴角带三分笑意的猫咪唇,最后截了个屏。
烧饼乐了。
“小孟儿看什么呢?”
听见饼哥突然在背后发问,孟鹤堂差点儿把自己手机甩飞出去,手忙脚乱藏起自己的手机,回过头来扯出一个笑,叫“饼哥”。
烧饼看着他面色潮红、惊慌失措的小圆脸,乐得更开了。
有戏。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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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个新坑玩一玩~
新题材不知道反响怎样呢?希望大家多给点反馈呀!❤️
【良堂】滚楼 ⑬
【洋务买办良x名伶姨太太堂】
【军阀督军郎x夜总会歌星辫】
【商人熙x前飞贼华】【船王金x黑帮大佬东】
民国架空背景*双性生子(没有女人)
【短篇】各种车辆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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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收雨歇,周九良一路奔波已是累得狠了,孟鹤堂也被他折腾得体力不支,两人便顾不得吃饭,一同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夕阳时分。
周九良和孟鹤堂差不多是一同醒来,见到孟鹤堂在自己怀中睡得安心沉静,他的内心顿时充斥着酸胀的满足感,甚至比回来是孟鹤堂的主动求欢与在床上的予取予求都令他满足。甚至于他...
【洋务买办良x名伶姨太太堂】
【军阀督军郎x夜总会歌星辫】
【商人熙x前飞贼华】【船王金x黑帮大佬东】
民国架空背景*双性生子(没有女人)
【短篇】各种车辆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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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收雨歇,周九良一路奔波已是累得狠了,孟鹤堂也被他折腾得体力不支,两人便顾不得吃饭,一同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夕阳时分。
周九良和孟鹤堂差不多是一同醒来,见到孟鹤堂在自己怀中睡得安心沉静,他的内心顿时充斥着酸胀的满足感,甚至比回来是孟鹤堂的主动求欢与在床上的予取予求都令他满足。甚至于他的鼻腔都泛起了酸意,十年了,十年的天涯相隔,他们终于真正的在一起了。
与孟鹤堂同睡同起,夫妻一般的生活一直以来长久地存在在周九良的脑海中,是他多年来从未得到且一直渴求的愿望。如今,这个愿望终于实现了,他甚至有种不真实感。
周九良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真实的疼痛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几乎要落下泪来。
这时,孟鹤堂微微皱眉也醒了过来,意识尚未完全清醒便被身体的不适感侵袭,两腿之间的酸胀刺痛说不上来的难受,更别说后腰的疼痛,全身都像被拆分重装过一般。
还未睁眼,便感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按在了他的后腰,不轻不重的按揉着,舒缓了他的不适感。
“还疼吗?”周九良有些心虚又心疼地问。
孟鹤堂睁开眼睛,还带着睡意朦胧的眼神嗔怪地瞧了他一眼,撅着嘴有些娇气地道,“再靠下一点。”
“诶!”周九良连忙调整位置,继续给孟鹤堂按摩。
“这趟出去还顺利吗?”孟鹤堂趴在床上,头枕在手臂上,侧着头看周九良。他眼中的脉脉含情的眷恋与爱意,瞧得周九良一阵晕眩。
“顺利,都挺好的。”周九良答道,“这个力道行不行?”
孟鹤堂从鼻腔里“嗯”了一声,炸了眨眼又问,“你究竟是去做什么了?”
周九良沉吟几秒,决定与孟鹤堂实话实说,他们之间应该坦诚相待,不应该有秘密和隐瞒。
“说来话长,”周九良斟酌着说辞,事情比较复杂他得从头跟孟鹤堂讲起,他先问道,“你知道欧罗巴大陆那头现在正在打仗吗?”
孟鹤堂的神色有些茫然,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戏子,连自己国家的国家大事都没弄明白过,哪里还能知道国外的战事?
“不是很清楚,从前不知道在哪里好像听说过一耳朵。”孟鹤堂道。
“我这么说罢,”周九良换了个地方给他按摩,说道,“按咱们的说法儿,今年是民国六年,按洋人的公历,今年是1917年。”
孟鹤堂点点头,听他继续往下说。
“从1914年开始,欧罗巴那边是开始打仗,是德国发动的战争,跟那边所有国家打,怎么说呢,你就当是八国联军内讧。”
孟鹤堂惊讶,施密特先生就是德国人呀,而且八国联军他知道的,当年火烧圆明园,把太后老佛爷都吓得从宫里跑出来了!没想到现在他们自己打起来了。
“他们为什么打仗?”孟鹤堂的不解。
周九良冷笑,“哪有这么多为什么?利益分配,资源,想扩张领土,什么原因都有可能,什么都可能成为原因,”他的眸光深深,“他们都能打到圆明园,有什么不可能的。”
他继续道,“他们打了三年了,然后就在春天的时候,公历4月份,美利坚对德国宣战,加入了战争。”
“美利坚?”
“美利坚是北美洲的大国,从前是英国的殖民地。”周九良解释道,“之前他们一直没有参与进来,现在是看着德国被打的势头不好了,想进来抄便宜。”
孟鹤堂似懂非懂,“那这些跟你去广东有什么关系?”
“我去打迂回啊,”周九良换了个姿势,捧着孟鹤堂的脸,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道,“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把那洋鬼子赶跑直接带你走,就只能给德国的敌人送武器,加快德国战败的速度。最近老头一直在北平没回来,就是因为局势对他们已经很不利了。据我了解,德国已经开始收缩一切境外势力,也许过不了多久,德租界就不存在了,施密特先生就要离开这了。”
“真的吗?”孟鹤堂惊讶的盯着周九良,双手抓住周九良的手腕,“他会走?那,那他走了,我是不是就自由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孟鹤堂就觉得激动得受不了,曾经的他觉得生活一片绝望,他这一辈子大概就要了无生趣地侍奉施密特先生到他死去,又或者自己命薄,没准儿会死在他前头。
结果现在,他不仅有了相爱的爱人,而且还迎来了意外之喜,竟然能恢复自由!
不过周九良并不像孟鹤堂那样乐观,“如果他要带你回德国呢?你是他的妻子,就算没有婚书,可是也算是他的人,如果他一定要带你走怎么办?”
孟鹤堂眼中流露出惊恐之色,连连摇头,“我不走,我不走,我哪儿都不去,这是我的家,我不要走,不要离开你!”
“别怕,别怕,”周九良抱住他,“别紧张,我只是做个假设,这只是一个可能。别怕,还有我呢,就算他想带你走,我也不会坐以待毙的。”
他的安慰让孟鹤堂平静了一些,只是他一想到那种可能性,心中便充满凄惶,他紧紧地贴着周九良胸膛,企图从他身上吸取些温暖与力量,“我不要走,我不会跟他走的,”他的声音突然变得决绝,“如果他一定要带我走,那我就去死!”
“别胡说!”周九良连忙捂住他的嘴,“你死了我怎么办?!”
随后他又抱紧孟鹤堂,温声哄他,“别慌,别慌,应该不会走到这一步的。德国是即将战败想要收缩,很大的可能是狼狈而逃,顾不上你的。再说那老头对你也没有多少情深义重的情分,应当不至于非要将你带走。”
“希望如此吧。”孟鹤堂喃喃道,期盼着施密特先生走一走了之,将他留下。
“好了,事情就是这样了,希望这批武器能给德国带来一击重创,”周九良道,“我没本事直接把洋鬼子搞走,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
他有些懊恼,可是在整个华国如今被殖民被欺负的情况下,就连大总统都没办法硬气地将洋人赶走,这是他能尽到的最大努力了。
“我知道,”孟鹤堂仰头亲亲他的嘴角,“你已经做的很好很好了,至少我们有了希望,从前我是想都不敢想的。”
周九良按住他的后脑回吻。
一吻过后,孟鹤堂推开周九良,躲开他又激动起来的家伙,“时候不早了,天儿都要黑了,你还没吃饭呢。”
周九良见好就收,问他,“要不要洗澡?我去让人张罗点儿吃的。”
桌上的饭菜也早已冷了,孟鹤堂也感到肚饿,便点点头。
浴桶里的水早就凉了,周九良下床随便披了件衣裳便去厨房烧热水,路过司机小张的房间的时候让他去饭店叫一桌菜回来。
水烧好之后周九良给浴桶换了水,让孟鹤堂先去洗,等孟鹤堂洗完之后自己跳进去就着孟鹤堂剩下的温水洗了一遍。
“怎么不好好洗一洗,还能解解乏。”见他从屏风后面出来,孟鹤堂一边擦头发一边扭过上门身问他。
“睡了一觉早就解乏了,”周九良对他眨眨眼,好像说了句荤话,拿过他手中的布巾给他擦头发。
“诶,轻点儿,卷儿都叫你给揉乱了。”孟鹤堂轻呼。
周九良抓了一把湿漉漉的变得更卷了的头发,冷哼一声,“等那老东西走了之后,你爱留什么头发就留什么,再不用烫着劳什子的卷发,头发都烫糟了。”
“好了,”孟鹤堂转过身来抱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中,“现在已经很好了,咱们就盼着他能走了罢,走了我就安心了。”
往后两个月,洋总督偶尔回来一趟,大部分时间却都在北平忙着事情,孟鹤堂也听周九良给他讲现下外头的事情,欧洲打仗的情况,得知在美利坚参战后,德国在欧洲战场上节节败退,他们自然不能猜出施密特先生正在忙些什么。
果不其然,在秋天过去,马上就要入冬的时候,十月初一这天,施密特先生满身疲惫地回来了。
在威廉路259号,孟鹤堂站在门口迎接了满面风霜的施密特先生。曾经高大硬朗的德国男人,就算年近六十也站姿挺拔,英武不凡,可如今却面色惆怅,满身苍凉。
他小心翼翼地陪着施密特先生坐下,小声吩咐孙九芳去上茶,却被施密特先生打断,他叹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什么东西一般,布满了皱纹的手拍拍孟鹤堂交叠放在膝头的手,“你跟我到书房来。”
孟鹤堂心里突然空了一下,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像是感觉什么重要的事情即将发生。他想起最近与周九良关注到的战况,难道……
“诶。”孟鹤堂低下头,生怕被施密特先生发现他露出什么异样的神情,他没有那种完美的不动声色的本事,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别看见他的脸,他答应着,扶着施密特先生的手臂和他上到二楼,进入书房。
好在施密特先生现在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一团乱麻,根本无暇观察孟鹤堂的神色,而且孟鹤堂在他眼中从来都不是需要关注的重要人物,不过是被华国人送来讨好他的玩物而已,不值得多费心思。
不过总归,他对这个年轻漂亮的小太太还是多少有些怜惜的。他就要离开华国了,他不打算带他回国,他的国家正在战争的最前线,他回去是要支援德意志帝国的伟大战役,不是带着情妇回去安度晚年的。念在小太太这段时间的陪伴,施密特先生决定给他留下一些财产,足够孟鹤堂富足的生活了。
“我要走了,”施密特先生的声音低沉,“伟大的德意志帝国需要我。”
孟鹤堂适时地睁大眼睛表达了自己的惊讶与不解和惶恐不安,他没有着急说话,只是这样看着施密特先生,像是不理解要为什么这样说,也对自己即将被抛弃的命运无知无觉。
施密特先生对孟鹤堂也没有抱有他能理解战争、世界格局之类的宏大话题,他只是简单明了地道,“德意志帝国已经决定放弃德租界,所有的德租界ZF人员都要离开这里回到德国,”他顿了顿,继续道,“所以,我要走了。”
孟鹤堂看着他,缓慢地点了点头,像是在努力消化他话中含义的样子,然后迟疑地问了一句,“我呢?”
施密特先生侧身打开书桌下层的一个抽屉,从中拿出一个木匣子,放在桌面上推到孟鹤堂眼前,“这里是一把银行的钥匙,和一些存票,”他打开匣子,里面果然是一把黄铜钥匙,钥匙下面是一些文件,“我不能带你去德国,所以这些钱留给你,足够你后半生继续衣食无忧。”
孟鹤堂的心中一松,一阵果然如此的轻松感油然而生,之前他还担心施密特先生会强行带他去德国,没想到他不仅不带自己走,还给自己留下了笔财产。
这可以算是意外之喜了。
不过孟鹤堂没有表现出来,他的面上显露出悲伤的神色,完全符合一个安静软弱的双儿在被抛弃是的样子,不争不抢,不哭不闹,无声的难过,沉默的接受。
也许是心怀不忍,施密特先生又拿出了一张房契,“这栋房子是德租界ZF的财产,在我走后,你也不能继续在这里住了。这张房契你拿好,是一个小院子,你一个人,带两三个下人住,足够了。”
这次孟鹤堂是真的惊讶了,他没有想到施密特先生竟然还会给他房子,他有些局促又不知所措地想站起来,反手撑着座椅的靠背,推拒道,“不,不,您已经给我钱了,这我不能要……”
“给你你就收下,这是我唯一能为你做的了”施密特先生道,“你还年轻,钱总有花完的时候,有个自己的房子傍身,起码有个安身之所。”
他年老浑浊的灰色眼珠看着孟鹤堂,浅色玻璃质感的瞳孔中映出孟鹤堂年轻秀丽的面庞,这样的东方美人曾经是属于他的,现在,他要主动放弃他了。
“就这样吧,”施密特先生又叹了口气,他有些费力地撑着手杖站了起来,在处理完孟鹤堂的事情之后,高大的身躯仿佛佝偻了起来,也许是他对自己国家的战争前景也并不看好,知道前途不会有多少的希望。
他对起身来要扶他的孟鹤堂摆摆手,“不用了,我这就要走了,船已经在港口等着我了。”
他停住脚步,侧过身来最后看了一眼孟鹤堂,这个像是绮丽幻梦一般的华国美人,他就像是在他的生命之花上短暂停留一下的蝴蝶,在下一次风起的时候,便扇动斑斓的翅膀,飘然离去。
“Lebe wohl.”[1]他说道,然后便转身大步离去。
孟鹤堂如释重负般跌回座椅中,他知道,施密特先生刚刚对他说了永别。一时间,孟鹤堂的心中五味杂陈,有庆幸与喜悦,也有悲伤与辛酸。他听着施密特先生下楼是皮鞋鞋跟磕在木质楼梯上的咚咚声,知道他再也不会出现了。
曾经,孟鹤堂是怨恨施密特先生的,都是因为他的存在,他才会迫不得已地被小德张送来讨好他。自己的命运被别人掌控,身不由自只能接受的难过与悲伤逼得孟鹤堂恨不得登时就死了。可是他又不能,春来班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都指望着他,如果他死了,那他爹和叔伯师弟们一定会被报复。所以他不能死,他不仅不能死,而且还要活,要活得好,要得到施密特先生的宠爱,用他来庇护春来班。
如今大厦将倾,曾经在华国大地上不可一世的洋总督因为自己国家的节节败退而不得不放弃殖民地遁走,孟鹤堂也终于解放了。
从德租界洋总督的二房,施密特先生的小太太的身份中解放了。
从此以后,他又是完完整整的孟鹤堂了。
[1] Google翻译的德语“永别”(有“保重,我走了”的含义)如有问题请在评论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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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船票》【16】
*娱乐圈题材架空背景。
*又名《我是著名大导周九良,我包养了一个化妆师》、《祥辉儿的诱惑》。
*私设男男可婚可育,大概就是没有发情期和信息素的ABO吧。
*挑战一下众多狗血梗大集合:金主包养、替身(“孟品如”?)、带球跑、破镜重圆、切开黑……还有什么?追妻火葬场?反正都齐活了。
马路对面是一个广场,空旷的场地衬得阳光更加耀眼,广场每周日上午十点会有音乐喷泉,这天是周六,还没有喷泉,所以游客并不多。临近中午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孟鹤堂看到有一家三口出来放风筝正打道回府。那家的小女儿看上去比粥粥大个两三岁,长得高些,梳着两个小羊角辫,蹦蹦跳跳地跑到爸爸身边想要...
*娱乐圈题材架空背景。
*又名《我是著名大导周九良,我包养了一个化妆师》、《祥辉儿的诱惑》。
*私设男男可婚可育,大概就是没有发情期和信息素的ABO吧。
*挑战一下众多狗血梗大集合:金主包养、替身(“孟品如”?)、带球跑、破镜重圆、切开黑……还有什么?追妻火葬场?反正都齐活了。
马路对面是一个广场,空旷的场地衬得阳光更加耀眼,广场每周日上午十点会有音乐喷泉,这天是周六,还没有喷泉,所以游客并不多。临近中午广场上的人渐渐散去,孟鹤堂看到有一家三口出来放风筝正打道回府。那家的小女儿看上去比粥粥大个两三岁,长得高些,梳着两个小羊角辫,蹦蹦跳跳地跑到爸爸身边想要拿他手里风筝,妈妈追着孩子走过来,戴着大檐帽,一身米杏色的针织衫和碎花裙,爸爸把风筝放到小女儿手里,趁着小女儿低头摆弄风筝的时候偷偷凑过去在妈妈脸上亲了一下。
车窗半降,孟鹤堂安静无声地看着这一家三口回到路边的车上去,就像一个偷窥者,从狭小的缝隙中,隔着宽阔的马路、轰鸣的车流和半扇遮光玻璃,在一棵大树枝繁叶茂的浓荫下指尖冰凉,感觉自己离阳光下的世界很远。
周九良等了很久,没再听见电话那头响起什么声音。于是他心里最后一缕希望也熄灭了。他早就料到是这样的不是么,干嘛还要等。
他努力地吸气,连吸了三口才把支撑说话的气力找回来五分。
“你有问题想问我吗?”周九良轻轻把话头送了回去。
“有。”
“那你先问吧,我等你问完我再问。”
孟鹤堂用手指烦躁地抠弄着方向盘上的皮套,抿嘴,咬唇,又皱眉:“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是谁了?”
“……是。”
“那天我让你离粥粥远一点的时候你还没发现。”
“是的,那天之后我才确定的。在那之前我只是怀疑,越来越怀疑。”
孟鹤堂摁住太阳穴:“你到底为什么会‘越来越怀疑’?我本以为我没露出太多破绽,我学会了专业的化妆技术,学做了很多菜,甚至改变了一些习惯,改变了一些说话的腔调,我面对你时表现得很自然,我的身份伪造也天衣无缝,还把胎记去掉了……”
“谎言说一万次也不可能成真。”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假大空的价值观标语。”孟鹤堂冒起火来,按揉着穴道,不耐烦道,“我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气味。”周九良抬起头望着落地窗外出神,庭院里阳光洒满了草坪,后合上眼,回想孟鹤堂颈后和衣服上淡淡的味道,“你可以改变很多东西,但是你不能改变你的气味,这是与生俱来独一无二的,你可以用香水掩盖,但是香水总会消散。”
孟鹤堂快被周九良气笑了:“你是狗鼻子吗?还气味……”
“人的嗅觉记忆是短暂的。”周九良回答,“但是只要气味够熟悉,再次闻到就会想起来,还有直觉……”
“去他妈的直觉。”
周九良咬住牙,握着手机的手发抖:“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五年啊!你怎么会想到要来骗我?”
面对周九良的愤怒,孟鹤堂无动于衷:“可是我还是骗到你了。”
“那是因为你之前……”“死”这个字还没发出来半个音节,周九良如鲠在喉。
“你无法否认。”
周九良实在是气到无言以对、咬牙切齿:“好,好,是的,没错,你是骗到我了,你真是个好演员,真的,超乎我想象,比我想象得还要好,我都想给你颁个奖……”
“我的确是个好演员。周导现在后悔了吗?”孟鹤堂冷冷地说,“后悔没让我出演你的电影了吗?在你‘包养’我的那几年,你拍了那么多部电影,你但凡让我主演几个,我早就是你捧火的一个影帝了。”
周九良泄气地在脸上乱揉一气。
“……你是因为这个才执意离开我的吗?”
“只是其中之一。”
“我可以解释。我可以道歉。”周九良搓着额头,“你没有给我机会。”
“你不用解释了,我也不想听你道歉。”孟鹤堂嘲讽他,“如果我问你,你会说你为了我好,不让我接戏是为了我好,不让我跟朋友接触是为了我好,对外暗示我被包养是为了我好,拒绝跟我结婚让我去打胎是为了我好。当初在学校你对我描绘的那些未来你忘了吗?到头来你叫我等,你叫我等你,等你为我铺好路,你让我乖乖听你的话……可是周航,周九良,你好好想想,你心里真正的回答,难道就是这些敷衍我的话?”
“你解释个屁,”孟鹤堂对着车内的后视镜看着自己怒极反笑,眼睛红得吓人,狠狠抹了一把眼角,“你就是不想让我出去工作,你恨不得把我锁在家里让我伺候你,你也不想跟我结婚不想想要我们的孩子,因为那会妨碍到你的事业妨碍到我们之间的‘爱情’。”
他把“爱情”两字加重说得极尽刺耳。
“你忘了你做过什么了吗?你早已用行动回答过我了。”孟鹤堂沉声道,“你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里。”
周九良气到说不出话,眼睛和鼻子酸得要命,怒火郁结在心口。
“我最后问你,你到底是怎么确认我是孟祥辉的?别再用‘直觉’之类的话来骗我。”孟鹤堂警告他,“否则我们之间再没有什么话好谈了。”
“是直觉,我没有骗你……”周九良绝望地深呼吸,“还有尚九熙也告诉了我真相。”
就知道是他。孟鹤堂仰靠在座椅上,抬头看着车顶骂了一句街。
“你问完了吗?”周九良心如死灰,“你就想问这些?”
孟鹤堂吞咽了一下,喉咙发紧:“我问完了。”
“好,你问完了,”周九良的声音异常平静,“那该轮到我来问了。”
“你问吧。”孟鹤堂再次拉了一把手刹,确认手刹已经拉好。他转头看了眼道路上车辆川流不息,内心如一片冻住的湖。
周九良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的时候断断续续。
“你当年为什么离家出走?为什么不告而别?我喝醉了,就那短短一个晚上,不到六个小时的时间,我就再也找不到你了……”周九良强忍心中的沉痛,喘息着尽可能去攫取空气,却仍然感觉到胸肺里的氧气逐渐消耗殆尽。他快要窒息了,然而他还是在不停发问,“你为什么伪造了自己的死亡还举办了葬礼?”
“你想离开我了,你要离开我了,你为什么从来不跟我说?为什么一声不吭地走掉?”
“为什么?”
夜色浓郁,已经很晚了,尚九熙穿着白色睡袍靠在床头拿手机翻看电子的时尚杂志,看今年夏天流行色的潮流。他用腕上纹着“戒烟”的左手把自己半干的头毛拨到脑后又拨回来捋顺成头帘,然后再推成背头,杂志没看几页一半心思用来辱骂三原色,另一半心思用来对微信消息提心吊胆。
他始终没收到意料中的那条消息提醒。
何九华穿着跟他一样的白色睡袍枕在他右侧大腿上聚精会神地打游戏,他自办完事就开始打游戏一直打到现在却还是一副斗志高昂、激动兴奋的样子。其间尚九熙因为烦恼都洗了两回澡了。何九华今天状态不错,运气也很好,队友不糟心有时还很给力,MVP拿了几把,现在正入佳境。
尚九熙退出杂志界面,打开微信点击孟鹤堂的头像。他们俩的交流仍然止步在好几天前——在他向发小坦白从宽之前。孟鹤堂的朋友圈还在正常更新,最近一条是今天上午带着他女儿粥粥去于老板的马场玩的照片,这证明迄今为止周九良和他还没有把话说开。
他“背叛”了他的小孟总把他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周九良之后,周九良给他的回应就是沉默,沉默,还有沉默,没有尚九熙预想中的大吃一惊大喜大悲。周九良最后只是回了他一句谢谢你我知道了,听不出来态度,但尚九熙还是敏感地觉察出他语气中难以掩盖的哀伤。他不知道周九良会怎么做,他现在就像是坐在驾驶位上蒙上眼睛,又把方向盘交给别人一样的感觉。如果周九良表现不好,孟总怪罪下来,八成会由他承担责任。
在孟鹤堂还不叫孟鹤堂,周九良还不叫周九良的时候,尚九熙跟何九华是经周航介绍才认识的孟鹤堂,那时他叫孟祥辉。孟祥辉性子好又温柔人缘也好,他们四个彼此认识之后玩得很不错,孟祥辉还给尚九熙何九华介绍娱乐圈里的一些人脉。孟祥辉跟周航分手这件事一直很困扰尚九熙,他以为有自己的原因,即使当事人从没有那么认为过。后来偶然间的一次商业合作让他重新认识了“起死回生”的孟鹤堂,他当时震惊得几乎当场要告诉周九良,但是孟鹤堂拦住了他。
孟鹤堂说他跟周航(周九良)已经彻底结束了,他们不会再有联系了,求尚九熙为他保守这个秘密,别再给周九良带去不必要的伤害。他说得坚决肯定,尚九熙只好答应下来,这几年跟孟鹤堂正常地交往,合作不断,还当了很好的朋友。但尚九熙这些年来知道周九良对孟鹤堂的感情,虽然孟鹤堂这方面看上起似乎绝无回旋余地了,但是周九良不是这样,并且尚九熙把他俩的分手定性为误会。尚九熙始终觉得他俩有挽回的可能,而且很大,再加上他想弥补自己无意间的“错误”,所以他一直找机会想把两人重新撮合到一起,他一直在等孟鹤堂态度软化的时机。
直到有一天孟鹤堂请他帮忙在周九良面前打个掩护,他觉得时机到了。
可现在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尚九熙也不知道俩人是不是还能如他所愿地解开误会,重回于好。
“我做错了吗?”尚九熙放下手机,抱肩自言自语。
“什么?”何九华听到尚九熙说话正好打完一盘,没再开下一局,放下了手机,“你做错啥了?”
“也许我不该泄密给九良。”
“你不泄密他早晚也会猜到。”何九华始终觉得孟鹤堂那种做法不现实。
“也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向周九良隐瞒孟祥辉还活着的事实。”尚九熙还是懊悔,“他俩还有个女儿呢。”
何九华叹气枕在尚九熙腿上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你没做错,你不是为了他俩和好吗?”
“可他俩之间的距离好像越来越远了。”尚九熙委屈地蹭了蹭何九华的掌心,“我听孙九芳说孟总最近光顾着跟前夫哥打炮连计划都忘得一干二净!”
何九华在他腿上笑得团成一团捂着肚子。
“那他俩这不是距离变近了吗?哪儿远了?”何九华笑出了眼泪,“都踏马负距离了!”
“心的距离啊,心与心之间的距离啊!”尚九熙感慨,“多年恩爱情侣变成了炮友,太惨了,惨不忍睹。”
何九华摆摆手,拿起手机又打开一盘游戏:“行了你又不是丘比特,你已经尽力了。感情的事外人插不了手。”
“我说实话我有点怕孟总发脾气。”尚九熙说,“他到现在也没有联系我的意思。”
这是实话,虽然尚九熙从来见过孟鹤堂光明正大发过脾气,但是直觉告诉尚九熙孟鹤堂要是真的生气起来会很可怕,就拿他决心报复周九良这件事来讲,他的预想真的十分狠心。这样的道理年轻人不明白,但是时间和经历会告诉他们,永远不要压榨和剥削太过于温柔沉默的人。因为别看这些人表面上很温柔很沉默,但实际上他们背后隐忍的力量既深厚又坚韧。羽毛作铠甲,水波为剑刃。羽毛密以藏利爪,水波大而成巨浪。
“你怕什么?你自己是独立的,你的工作室是也是独立的,孟总又管不着你……”何九华专心握着手机打游戏手指在屏幕上飞舞,突然想到了什么,猛一抬头,“等等,我工作室好像是跟橘猫传媒签的合约,我好像应该担心?”
尚九熙笑:“自打你进橘猫传媒孟总可宠你了,他绝对不会迁怒你。”
何九华眯起眼:“你吃醋了?”
“有一点儿。”
何九华起身搂住他的脖子和肩膀,尚九熙拥着他精瘦的腰身吻他。
“心情好起来了吗?”何九华挥了挥手机,挑眉,“来一盘游戏?”
“你这个三分钟热度的人怎么最近玩游戏那么上瘾?”尚九熙说话有些酸溜溜的,看样子还没有被哄好。
何九华看着他不说话。
他抱着尚九熙,两人双双躺倒在床上。
何九华捏着尚九熙的下巴把他的头拨过来固定:“我这辈子做的唯一不三分钟热度的事情就是爱你。”
尚九熙开心得都要抖腿,他一动脚,右足踝露出睡袍。何九华瞥到他右足踝上的“戒酒”二字的纹身心里也很舒畅。
“我也爱你。”尚九熙深情款款地回答他。
“所以玩游戏吗?”何九华接着问。
“不了,我跟你一起玩游戏孙九芳又该闹了。”尚九熙笑笑,又吻了他的脸庞一下,“你也少玩,费眼。”
何九华回了孙九芳一条信息,就把游戏关了。
其实尚九熙很会玩游戏。设计师的手指十分灵活,对图像反应也很快,玩起游戏来甚至比何九华还要厉害一点儿。如果他单独组队打排位的话孙九芳很喜欢他这个队友。但一旦尚九熙跟何九华一起玩上游戏那么一切都毁了,能把孙九芳气到升天。
第一次跟尚九熙和何九华玩游戏时孙九芳三观都毁了,气到打跨国电话骂尚九熙:你是脑子坏了眼睛瞎了还是爪子瘫痪了?人家何九华打辅助你一个中路法师跑过去护着他干什么?干什么??你挡了ADC的路了你知道吗??尼玛老家都被人偷了你还忙着跑下路凑什么热闹,怎么的你还想跟辅助双宿双飞去打野吗??祝你们早日分手当炮友!自此孙九芳宣布打游戏有他俩没我,有我没他俩。
尚九熙觉得“早日分手当炮友”这个气话太过分了,整整两个月没跟孙九芳说话。
提到孙九芳尚九熙想起一个问题:“华儿,你知道孟总为什么突然想去找周九良复仇吗?孙九芳有没有告诉过你?”
“我听孙九芳推测似乎是因为——”何九华凑到尚九熙耳边,还用手掩住嘴,悄悄地告诉他。
“咱家就咱俩人,不用说悄悄话。”
“这样子显得机密!”
尚九熙听后一脸深沉点点头表示了解:“这样理解就顺理成章多了。”
“不过冠以‘复仇’之名就很奇怪了。”何九华道。
“我也觉得很奇怪。”尚九熙掀开被子两个人钻进被窝,头挨头,尚九熙一手半抱着何九华的腰说,“单身久了欲求不满,以前孩子小怕受委屈公司又上升期,现在孩子大了事业也稳定了,于是出门寻芳猎艳,怕不干净就回头找了前夫哥,还扬言是为了报复他?怎么想怎么奇怪嘛!”
何九华同意他的看法:“所以你不必烦恼了,你早点儿告诉周九良也是推波助澜,是做好事,剩下的得靠他俩自己去理清楚。”
尚九熙释然了。
“你通风报信是对的,我觉得孟总不会生你的气。”何九华笑得鬼鬼祟祟,“我们一定要让尊敬的甲方大大,直面他内心深处真正的所求。”
“这样才是一个能变相抢到主导权的、优秀的乙方。”
尚九熙给他一个大拇指:“怪不得孟总那么喜欢你。”
“好了你现在得坦白地告诉我,你为什么会觉得是自己间接导致了他们俩的分手,”何九华放好手机,调暗了床头灯,肘撑枕头手托起脸,半起身睡袍的领口散开了一大片,“你还从来没有告诉过我这段往事。”
尚九熙盯着他的领口咽口水,放在他腰上的手也不太老实起来:“夜深了,太晚了,我觉得……嗯……我们可以……明天早上再说,这件事说来话长。”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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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字数啦,希望大家多三连~
照例热度过701更下一章,多多益善,感谢三连。
下一章开始讲“过去的故事”。
今天滴你我怎样重复昨天滴故事
我这张旧船票是否还能登上你滴破船
【良堂】滚楼 ⑫
【洋务买办良x名伶姨太太堂】
【军阀督军郎x夜总会歌星辫】
【商人熙x前飞贼华】【船王金x黑帮大佬东】
民国架空背景*双性生子(没有女人)
【短篇】各种车辆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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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滚楼》粉戏车🚗【点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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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到400更下章,拖拉机式轰剧情,洋总督滚蛋一步到位!
方丈,我坚持不住了(二)
🍓清纯可爱小和尚×磊磊
🐍一肚子污水方丈×老杨
❗❗OOC预警❗❗
别名《师父,为什么要脱光了打坐?》
勿上升真人
上升真人的给你按墙上撞!!
梗源来自@娉砸-《试・婚》正在预售中 ,谢谢谢谢
这才过去没几天,调皮爱捣蛋的小和尚好了伤疤忘了疼,早已将师父那日的教训抛诸脑后,趁着师父正带领着别的师兄弟在寺院里诵经念佛之际一个人偷溜出后面的小竹林玩耍去了。
张云雷一个人迈着欢快的小步子渡步在竹林,落在地上干枯的叶子被踩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一片寂静的竹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张云雷闲来无事在路...
🍓清纯可爱小和尚×磊磊
🐍一肚子污水方丈×老杨
❗❗OOC预警❗❗
别名《师父,为什么要脱光了打坐?》
勿上升真人
上升真人的给你按墙上撞!!
梗源来自@娉砸-《试・婚》正在预售中 ,谢谢谢谢
这才过去没几天,调皮爱捣蛋的小和尚好了伤疤忘了疼,早已将师父那日的教训抛诸脑后,趁着师父正带领着别的师兄弟在寺院里诵经念佛之际一个人偷溜出后面的小竹林玩耍去了。
张云雷一个人迈着欢快的小步子渡步在竹林,落在地上干枯的叶子被踩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在一片寂静的竹林里显得格外突兀。
张云雷闲来无事在路边捡了一根细小的木棍,枯燥乏味的走一步挑一块地面上的枯叶,一顿搅和将它们搅得天翻地覆,四处零散着。
看评论,等我切个号
《旧船票》【14】
*娱乐圈题材架空背景。
*又名《我是著名大导周九良,我包养了一个化妆师》、《祥辉儿的诱惑》。
*私设男男可婚可育,大概就是没有发情期和信息素的ABO吧。
*挑战一下众多狗血梗大集合:金主包养、替身(“孟品如”?)、带球跑、破镜重圆、切开黑……还有什么?追妻火葬场?反正都齐活了。
隔天是周末,早晨吃完饭,孟鹤堂带着粥粥去了干爹于谦家里的“动物园”玩。
干爹家里有大企业,所谓的“动物园”只是爱好和副业,主要用来养马,尤其是一种设得兰小矮马,毛茸茸圆滚滚的,远远一看像小猪,离近了看又确实是马。性情温顺,很可爱,高度也正好适合粥粥这个年...
*娱乐圈题材架空背景。
*又名《我是著名大导周九良,我包养了一个化妆师》、《祥辉儿的诱惑》。
*私设男男可婚可育,大概就是没有发情期和信息素的ABO吧。
*挑战一下众多狗血梗大集合:金主包养、替身(“孟品如”?)、带球跑、破镜重圆、切开黑……还有什么?追妻火葬场?反正都齐活了。
隔天是周末,早晨吃完饭,孟鹤堂带着粥粥去了干爹于谦家里的“动物园”玩。
干爹家里有大企业,所谓的“动物园”只是爱好和副业,主要用来养马,尤其是一种设得兰小矮马,毛茸茸圆滚滚的,远远一看像小猪,离近了看又确实是马。性情温顺,很可爱,高度也正好适合粥粥这个年纪的小朋友骑一骑。粥粥很喜欢小矮马,也很喜欢和蔼可亲的于老总,因此孟鹤堂经常带着粥粥来“动物园”找干爹来玩。
孟鹤堂能接手橘猫传媒是干爹给的机会,做到如今这个地位也是干爹一手栽培扶植,关系早就亲如父子。粥粥出生以后,更是深得于老总喜爱。于老总家里是儿子,特别稀罕闺女,粥粥一降生就成了于孟两家人的掌上明珠。
待了一上午,又陪闺女玩又跟干爹话家常,累得孟鹤堂老腰都有点儿酸痛。快到中午了,孟鹤堂寻思着不能再叨扰干爹了,就准备带粥粥回去。粥粥正在兴头上,忸怩着撒娇不太愿意回去。于是孟鹤堂板起脸来准备跟粥粥讲道理。他刚在粥粥面前蹲下,他干娘就把粥粥抱了起来。
粥粥顺势抱住干娘的脖子,软趴趴地靠在干娘怀里,给干娘心爱坏了,冲了小苹果似的脸蛋亲了一口:“小孟儿,今天中午就留在你干爹家里吃饭吧。”
干爹也背着手走过来,笑眯眯地逗粥粥。
孟鹤堂不好意思起来,伸手想把粥粥接过来:“哎呦干娘,粥粥多沉啊别累着您,给我吧……”
“哪儿沉啊,轻得跟小猫儿似的,是吧粥粥?”干娘不给他抱,摇头,抱着粥粥还颠了两下。粥粥知道自己Daddy的干娘向着自己,圆溜溜的大眼睛笑成小月牙,一边拉着长音说“是——”一边摇头晃脑配合着学了两声猫叫,把几个大人都逗乐了。
“公司怎么样啊?最近忙吗?”干爹随口问孟鹤堂。
“挺好的,不过最近确实有点儿忙。”孟鹤堂回答。
“那粥粥平时都谁带着呀?”干爹又问。
“平时去幼儿园,家里也请了保姆,我母亲退休后没什么事,就在家里看粥粥。”
干爹看了眼表:“周末下午应该没有什么事吧?”
“没有什么安排,干爹。”孟鹤堂心想今天这饭非吃不可了,那就答应吧,看着点儿粥粥别让小姑娘吃太多糖就好了,他干爹干娘太惯着干孙女了。他决定好了之后斜眼看粥粥,小姑娘在干娘怀里眼睛亮晶晶地期待地看着他。
“时间也不早了孩子也该饿了,吃了饭再走吧。”果然,干爹下一句话就是这个。
孟鹤堂正要答应,这时候他手机响了。干爹摆摆手示意无妨。孟鹤堂转身走远了些掏出手机,是周九良。
孟鹤堂犹豫了片刻,但此时要是拒接一定会被干爹干娘询问,那就不好解释了。孟鹤堂一时没想到借口应对,有些紧张地吞咽了几下,最终还是接了。
电话里周九良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而是合情合理地饱含歉意,至少听上去是这样。他为前两天他的冒犯诚恳地道了好几遍的歉,然后问孟鹤堂一会儿能不能赏脸吃个午饭,他想补偿一下。一字一句之中大导演把身价降得很低,带着些许讨好的意味,话说得也动听,只差一丁点儿就能把爱宣之于口的地步,这样熟练的暧昧就像往孟鹤堂心里塞了团棉絮,再加上他这些天积攒下来的对于身份暴露的惶恐不安和其他不甚明了的情愫,让他心里又痒又别扭,还有些心猿意马。
也许他应该去试探一下。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无论是成是败,躲着都不能解决问题,毕竟早晚得面对。
“好吧。”孟鹤堂对电话那头的人说。
周九良的语调很明显地提高了些:“你在哪儿?我去接你。”
“我去找你吧。”孟鹤堂说,“我不想在外面。”
“好,我在家等你。”周九良答应得又快又乖,以至于孟鹤堂都能想象到他双手放在双腿上挺直腰杆规规矩矩的坐姿。孟鹤堂心情变好了,好心情蒙蔽了他,在挂掉电话后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是在跟他的金主颐指气使,而在最后一句话中他的金主用乖巧的腔调模糊了他的家和自己的家的概念。
心怀鬼胎摧毁了他之前所有的游刃有余,他越来越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更要命的是,他不是没有努力过扳回正轨,可无论他怎样努力,到最后都还是会莫名其妙地失控。他几乎是在一瞬间产生了后悔的念头,冥冥之中有种预感,此次的应约会给他一个了结,而且还不是一个称心如意的了结。
“有工作了?”见他发呆,他干爹走过来问他。
“啊,嗯。”孟鹤堂含糊地答了一声,“对,公司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
“马上就得走吗?”干娘抱着粥粥也走了过来。
孟鹤堂点点头:“是……”
“那粥粥就留我们这儿吧,你忙完了再来接她。别折腾回家了。跟她姥姥说一声,给她姥姥放个假。”干娘轻快地提议,“粥粥说好不好呀?一会儿吃完饭再带你去看大马~”
一听说要看大马粥粥就更不愿意走了,咯咯笑着拍巴掌,还去拉住孟鹤堂的袖子求他:“Daddy,我想看大马~”
孟鹤堂伸出食指刮她的小鼻子,又宠溺地揉揉她的头:“小坏蛋,又给人添麻烦。那你在这里要听话。不可以吃太多糖。Daddy下午办完事就来接你。”
他抬起头来:“那我……”
干娘点点头:“没事儿,粥粥交给我们,你去忙去吧!”
低头对粥粥说:“跟你爹地说拜拜!”
粥粥开心地搂住孟鹤堂亲了一下,挥着小肉手声音软糯地说了句“拜拜”。
开车去周九良家的路上,孟鹤堂想了好久也想不出来更好的理由用以解释他之前冲周九良无缘无故发的一顿脾气。他因此而郁闷,郁闷着郁闷着变成了烦躁不安,就连踩油门和刹车的动作都带着火星子似的,差点儿把一向文明礼让的行车习惯抛诸脑后。他想听音乐,然而手机不剩多少电了,于是打开了车载音响,但是没有他想听的歌。关于了结的预感在脑子里阴魂不散,孟鹤堂试着不去想它,却愈发烦躁。他又关掉了车载音响。
他进了门,将钥匙随手甩在门口的鞋柜上,因动作太大钥匙从光滑的柜面滑了过去猝不及防掉下,他眼疾手快地接住,心惊胆战地重新放了上去。而后又差点儿忘了换鞋。他走到客厅,左右看了看,从厨房发现了周九良的身影。周九良穿着他平时经常穿的那件围裙,在灶台前忙活,听见声响回头看了一下,看到是他来了,就冲他笑,然后回过头继续鼓捣,叮叮哐哐的,比孟鹤堂做饭时的动静大多了。
“我手机没电了。”孟鹤堂说道。
“客房里有充电器。”周九良头也不回,专心做菜。
孟鹤堂从客房出来,问周九良要不要他帮忙。周九良叫他到客厅等,不让他帮忙。
“孟哥你歇着,今天我给你露一手。”周九良挽起两只袖子,摆出一派大厨的气势,“胡萝卜炖牛腩!吃过没?”
孟鹤堂被逗笑了,心情舒放了些:“家常菜谁没吃过啊?”
“家常菜做好了也是大菜。”周九良没回头,挪了个位置,一手炒勺一手锅,动作倒是有模有样,大开大合间火光直闪,“我再来个地三鲜,哎——孟哥你看我这颠勺!”
孟鹤堂一屁股坐到沙发上,心情起伏不定没一会儿又烦躁了回去,拿过遥控器打开电视还想不出来看什么:“你一做饭又弄得满厨房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
他话音刚落突然觉察到方才对话的感觉很不对劲,但又找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所以不知道该怎么补救,抬起手挠头,举着遥控器在半空中许久没按一个键。
抱怨他的金主被他做得太过于随随便便了。
“我做饭弄的当然是我自己收拾喽。孟哥你就负责吃就好了。”周九良丝毫没有感觉到不对劲一样,回答得十分自然,倒显得不自然。
电视上不知是哪个台在播冗长又吵闹的购物广告,但孟鹤堂却失去了换台的兴趣,把遥控器扔到了一边。周九良在厨房里做饭不再言语了,两人忽然进入了一段时间的沉默,孟鹤堂在沉默里尴尬得无所适从,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那天我提到粥粥惹你不高兴了,”周九良先开了口,他的声音掺杂在炒菜声和抽烟机的轰鸣声里依然能听清楚其中满满当当的歉意,“对不起。”
“唔,没关系……你之前已经道过歉了。”孟鹤堂再次表示接受他的道歉,吞咽了一下,“我当时也……也没控制好情绪。”
“我本以为你会高兴的。”厨房里传来关掉煤气阀门和锅铲划着锅底的声音,周九良在装盘,“我能问问你……为什么会那么生气吗?”
“如果你不愿意说我就不问了。”似乎是怕孟鹤堂再生气,周九良赶紧又追加了一句,“再也不问了。”
孟鹤堂必须回答这个问题。不然他真的无法再在周九良面前演下去了,一秒钟都演不下去了。
“因为,因为,嗯,我前任曾经骚扰过粥粥……”孟鹤堂吞吞吐吐地把自己提前编好的理由说了出来,话刚出口自己都觉得蹩脚,但还是强撑着肯定自己,“对,所以我很怕粥粥会再受到伤害……”
粥粥受到什么伤害了?何以见得呢?孟鹤堂在沙发上如坐针毡,额角和手心开始冒汗,心脏跟长了兔子的脚一般在五脏六腑乱跳。他实在编不下去了,默默祈祷周九良别再问下去了。
“哦,原来是这样。”周九良竟然马上就接受了这个突兀无比的理由,他打开了另一个锅的盖子,牛肉的香味从厨房里飘了出来,炖煮的声音非常轻微,“所以你前任就是,粥粥的爸爸?生理意义上的那个?”
孟鹤堂搓自己的脸颊,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嗯”。
“那,我能问问他……”
“不能。”孟鹤堂双手捂住脸仰靠在沙发背上,鼓起嘴憋了一口气然后吐出,打开手掌拢着自己的眼睛,对着天花板转眼珠,竭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集中注意力,“不方便。”
周九良没有说话,仿佛正人君子那样履行诺言不再发问了。孟鹤堂却宁愿周九良再多问几个问题,否则这样令他尴尬无比的沉默只会让他觉得,周九良并不是心甘情愿地自愿放弃了疑问,而是不需要疑问了——因为他什么都知道了。所有的答案都被他掌握了,他自然就不需要再问孟鹤堂任何问题了。
客厅的落地窗的窗帘一点点也没有拉上,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来,孟鹤堂看着阴影在平坦的、空无一物的天花板上无处遁形,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还有别的问题吗?”
“嗯……”周九良踟躇了一下,接着继续开口,“粥粥的小名儿之所以叫‘粥粥’,是因为她姓‘周’吗?”
“是因为一首歌。”
“哦对,我想起来了,”周九良一副恍然大悟的口气,孟鹤堂心想你还能再夸张点儿,“你跟我说过,在车上,对,抱歉,我忘记了。”
“……”
“她姓‘周’,对吗?粥粥没跟你姓。”看样子周九良果然根据粥粥的幼儿园打听到了更多内容,“是因为……她那个爸爸姓‘周’吗?”
大暑天孟鹤堂却感觉手脚发冷,一度以为是空调开低了,冷得他都没力气起身去调高温度。他呼出一口气:“对,我前任姓‘周’。”
“哦,就是曾经骚扰过粥粥那个前任。”周九良没用问句。
不能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停在这里就好,刚刚好,没有被发现,不会被发现……孟鹤堂感觉胸口就像是被大石头压着一样喘不上气,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抓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看到周九良的手机放在茶几上。
“我能放音乐听吗?”孟鹤堂问厨房里的周九良。
“好啊。”胡萝卜炖牛腩快出锅了,周九良蹲下身在橱柜里找能装下这道“大菜”的碗碟。
孟鹤堂拿过周九良手机:“你想听什么歌?”
“《涛声依旧》吧。”
“周老师又听这么老的歌。”孟鹤堂假装第一次时那么笑他,很快在周九良的音乐播放软件上找到了这首,就在心动名单上的前几个,点击播放。
无助的我/已经疏远了那份情感/许多年以后才发觉/又回到你面前
……
久违的你/一定保存着那张笑脸/许多年以后能不能/接受彼此的改变
“孟哥。”厨房里周九良叫他。
“嗯?”不知道为什么,大概是心虚的后遗症,现在周九良每叫他一次,孟鹤堂都感到一阵心悸。
“……这是《涛声依旧》没错吧?”
“对呀,就是你常听的那首,毛宁的,”孟鹤堂翻看周九良的歌单找自己想听的歌,翘着腿举着手往后捋头发,“我用你手机播放的,不会错的。我的手机在充电呢。”
今天的你我/怎样重复昨天的故事
这一张旧船票/能否登上你的客船
“……你怎么打开我手机锁屏的?”
孟鹤堂愣住了。
“我记得我没告诉过你密码呀?”周九良在厨房里说。
孟鹤堂捋头发的手不动了,翘着的腿慢慢、慢慢地放了下来。
周航以前手机从来不设锁屏密码的,因为他的手机是简约主义不怎么存东西,所以不怕别人看,而且他嫌输密码麻烦。
遇见孟祥辉的那天他十分激动、兴奋,他激动兴奋得晚上都睡不着觉。他从床上爬起来,动用了他所能想到的一切方式去纪念这个日子。于是他拥有了第一个锁屏密码,也是最后一个。
从遇见孟祥辉那天开始,到跟孟祥辉交往,再到孟祥辉离世五年后的这一天中午。周航变成了周九良,手机也换了无数个,但他的锁屏密码从来没有变过。
那个锁屏密码,将那个海棠花飘满了校园的春日,永远地定格在了这八个数字上面。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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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说什么大家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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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热度过701更下一章,多多益善,感谢三连!
顺便说一下,以后我尽量不会在深夜十一点半之后发文了,追文的小伙伴们不要熬夜哦!白天看!熬夜伤身!
【良堂】双匪
又名《合寨》
旧文重修
“最近来投奔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打发走,不走就杀了他们,我这不是什么做善事的地方,没闲粮养他们。”周九良说完这话,一口喝掉碗里最后一点酒,皱着眉头的挥挥手让何九华出去,看他离开后,便靠在铺着兽皮的椅子背上闭着眼想着那天放走的那人儿。
现如今这皇帝昏庸无道,每日除了大摆宴席就是醉生梦死的穿梭在各个妃嫔宫中,苛捐杂税也是越来越严重,百姓日子越发的苦楚,周九良看不惯这世道,索性带着戏班上了山,占了这山建了寨成了匪。
这山的位置极好,易...
又名《合寨》
旧文重修
“最近来投奔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
“打发走,不走就杀了他们,我这不是什么做善事的地方,没闲粮养他们。”周九良说完这话,一口喝掉碗里最后一点酒,皱着眉头的挥挥手让何九华出去,看他离开后,便靠在铺着兽皮的椅子背上闭着眼想着那天放走的那人儿。
现如今这皇帝昏庸无道,每日除了大摆宴席就是醉生梦死的穿梭在各个妃嫔宫中,苛捐杂税也是越来越严重,百姓日子越发的苦楚,周九良看不惯这世道,索性带着戏班上了山,占了这山建了寨成了匪。
这山的位置极好,易守难攻,无论朝廷带多少人来屠都能轻松将他们击退,久而久之朝廷也懒得管这些戏匪。这倒是也轻松了周九良,这么多年也有许多人来投奔自己,刚开始还招兵买马时便收进寨子里,但是现在越来越多,自己早就明白这些人的意图,都是看准不用给朝廷缴税还有吃有喝潇洒自在来的。这能劫的富商也没多少,周九良原本的兄弟就够了,让自己和兄弟们养这么多闲人?做梦。
他戏谑的冷笑到,老子可他娘的不是什么劫富救贫的大善人。
前日周九良得到消息,有一外地富商来给贪官送贺礼,据说车上都是沉甸甸的黄金和不可多求的美人,这肥肉都送都家门口了,不抢也不合适。
周九良提前算准了时间带人埋伏在两侧山头,看那马车经过此地时,就推下巨石率先惊了马,又带着弟兄们冲下去杀掉那些个镖局的镖师。从车轮印的深度就能看出这可是一车数量不少的真宝贝,周九良只想要这些黄金珠宝,对于后面马车里坐着的几个什么美人一点心思都没有,但是依旧还是老样子的一并带回来山寨分给了兄弟们。
傍晚时,几个弟兄一脸笑的冲着周九良说到“大哥,最绝的那个我们送回你屋了,果然这送给当官的就是不一样,货可是真的绝了。”
周九良抬眼看见他们脸上的笑容,有些无奈的抬手赶走了那些起哄的兄弟,叹了口气起身回自己屋。算年龄,自己早已经到了婚配的年龄,但是自己一被朝廷通缉的山匪,又有哪家姑娘愿意跟了自己,这姑娘没有,倒是其他匪寨的人来提过亲,结果刚表明意思就被周九良打下了山。
周九良看着来提亲的人被他赶走,便大骂到“”就算没姑娘跟老子,老子也不可能给你们那个黑熊一样的寨主做压寨夫人!”说完这话他愤愤的转过身,却又想到有地方不对,接着补了一句“狗屁!老子根本不喜欢男的!”
每次抢来的姑娘或者样貌极好的男的都被手下兄弟分了去,周九良自己向来是不愿意要。
他驱散了门口想偷看那美人的弟兄,进了屋关上门,看着坐在床上的美人又叹了口气,心里有些烦躁的骂到,这帮人真他娘的瞎胡闹,又不是成亲,还给人盖一盖头,一天从哪整来的这些玩意。
周九良走到床边,没多大耐性的伸过手一把掀开了那绣着并蒂莲的红盖头,自己倒也是对这个被弟兄们夸的不行的小美人来了兴趣,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儿才能把他们魂都勾走了。
盖头被扔在了一旁,漏出了一双惹人爱怜的眼,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他抬头看了眼周九良,又因为惧怕连忙地下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掉在了衣服上,看起来活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鹿。
“你哭什么。”周九良看到他慌张的眼神和断了线的泪珠,皱紧了眉。
那人没说话,只是依旧掉着眼泪还小声抽噎着,像是怕惹恼了周九良。
周九良不懂,自己什么也没干,怎么就成这样了,他看见眼前的人哭的心烦,便又说到“别哭了,你叫什么。”说完这话,他伸手用指节挑起那人的下颚,对上那双哭的有些泛红的眼睛。
“孟鹤堂...”他说的很小声,将自己的名字告诉周九良。
周九良抽回手,随手擦掉刚才掉在手指上的泪珠,看着孟鹤堂还是止不住的眼泪皱了皱眉。“我派人送你下山,你别哭了。”
“真的吗?”孟鹤堂听到周九良说送自己下山立刻止住了眼泪,但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泪又像断了线一样掉了出来。
“你再哭我就把你扔出去喂狼。”周九良被他哭的心烦,冲他说到。这么说倒也是管用,周九良看着孟鹤堂憋住了眼泪,自己拿过刚才的盖头递给他。
“擦擦吧,我也没手帕什么的,凑合用吧。”
孟鹤堂接过红盖头,看着上面绣的并蒂莲,不忍心拿着擦眼泪,便放在一旁,自己用袖子抹了把眼泪。周九良又叹了口气,出了门叫何九华送孟鹤堂下山,别人自己属实不放心,剩下的一个个就像快饿死的狼看到了羊一样。
那日,何九华回来告诉周九良,自己看着孟鹤堂出了山,那人倒也是一步三回头的看着何九华,出了山又一路跑走。
自从送走孟鹤堂之后,周九良脑海里经常出现那张脸,还有那双处处勾着人心惹人疼爱的眼。周九良轻笑了一下,戏说到,这人不会是什么摄人心魄勾人魂魄的妖怪吧?
得,别骗自己了。
不就是发现自己也喜欢的男的了吗?再说了长的好看谁不喜欢?
周九良叹了口气,他舔了舔后槽牙在心里想到,最好不要在让我抓回来,不然可别再想下山。
“九良,黑熊寨又来人了,还带了一不少东西。”何九华看着外面吵吵闹闹的,没办法便来问问这也不知道哪点吸引人的周九良怎么办,却看着这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愣了神。
“九良?”
“什么?”周九良突然被何九华叫回神,又让他重复了一遍他刚说的话,无奈的起身走向屋外,看着院子里一箱一箱的东西,还有那带头的小兄弟正指挥这后面的人继续往里抬东西。
那人周九良见过,是黑熊寨的二当家,叫张九龄。就因为见过这二当家,周九良才觉得他们黑熊寨的大当家也许可能更黑一些。
“这又是做什么?是上次挨得打太过于轻了又来了?”周九良对着底下的人说到。
张九龄抬眼看见站在门口的周九良,对着他一抱拳,又指着面前的东西说“周大当家的,我们大当家对您仰慕已久,这些都是送来的聘礼,而且我们大当家还说,之前已经送过来一批了,您很喜欢,这不又备了箱黄鱼儿给您送过来吗?”
张九龄一挥手,旁边两个人抬着一个小箱子走上前,他打开箱子,漏出里面码的整整齐齐的金条。“您看看,这黄鱼儿和后面这些寻常玩意您喜欢吗?”
周九良背着手从上面翻身跳下来,啪的一下打落装着金条的箱子盖,又对着张九龄摆摆手。“拿走拿走,我不可能给你们寨当什么狗屁压寨夫人的,你们黑熊大当家就是明天把皇位给我整来了,也不可能,甭做梦了,赶快带着你们的东西走,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听他说着这些,张九龄还想说什么,却被周九良送去的一个眼神制止了,只能让人把这些东西再搬回去。何九华看着张九龄吆喝着人把东西抬走,自己深深的叹了口气,怎么这黑熊寨大当家就非好周九良这一口呢?这周九良武生出身,打小就是练家子,样貌虽说不是貌若潘安但也是七八分的俊俏,可是就是人太倔,一根筋一样。自己这寨子不愁吃不愁喝,但还是比不上那商人出生的黑熊寨家大业大,这要是两寨并一寨,方圆几百里还有谁敢嚣张?
可是没有办法,周九良不喜欢长的像黑熊一样的男人。
次日,周九良带着弟兄们干了票大的,截了辆装满珠宝银两的车队,一行人满载而归正喝酒吃肉的时候,站岗的弟兄冲进来说黑熊寨又来人了,这次是大当家。
酒过三巡的周九良气的一拍桌子,骂了句“娘的,有完没完。”抄起刀便要出门回会那黑熊寨大当家。
“何人在我这放肆?!”周九良翻身跃下落在那些人面前,左边站着二当家张九龄右边站着三当家关九海,中间那人穿着黑袍带着张面具遮住了脸,周九良看不清他长什么样,但是必定就是黑熊寨的大当家。
他看见这人带着面具,故意言语相激到“怎么,面容丑陋要以面具示人?就你这样还想对我动哪门子的歪心思?”
那人倒也没被周九良激恼,只是伸手摘下面具,留下目瞪口呆的周九良众人。何九华看着那张脸惊的张开了嘴,又瞅了瞅同样一脸惊讶的周九良,说到“孟鹤堂?”
那日哭哭啼啼的人和现在眼前英气十足的人确实长着同一张面孔,周九良身后的弟兄们也都小声的议论着,这不是那日被他们绑回山寨的美人吗?
“怎么,惊喜吗?”孟鹤堂看见他们的反应一笑,随手把面具递给身旁的人,他那日特意设计让他们把自己绑上这寨子里,来探一探这周九良的为人,到底值不值得自己为他合寨。
一瞬间,周九良抬起手中的刀,用刀尖对着孟鹤堂,故作一脸凶狠状,只要眼前这人再有下一步动作,自己便动手杀了他。
“你想做什么。”周九良问到。
“你不是说你不愿意做我的压寨夫人,那我就带着弟兄们过来,我给你做压寨夫人。”孟鹤堂轻笑,伸手捏住周九良对着自己的刀向一旁按去,又掏出一块玉佩对着周九良晃了晃,柔声说到“娶我吗,娶就收了玉佩。”
周九良听完他这话也一笑,刀锋一变用刀尖挑回孟鹤堂手里的玉佩,一把捏在手心里,送上嘴的羊怎么会不要,何况还是自己惦记了很久的羊。他转身冲着身后的弟兄们说到“来人,布婚宴!”
那日,方圆百里都知道猎风寨大办婚宴,据说娶的是黑熊寨的大当家。
“孟儿,你说你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叫黑熊这么难听的名字。”
吃着饭的孟鹤堂被周九良这没头没脑的问题噎了一下,放下了手里的馒头给了周九良一拳。
“你们寨子就好听了是吗?还猎风寨?!还有,谁说黑熊寨当家的就要像黑熊?!”他合了寨以后才知道,周九良之所以不愿意给自己当压寨夫人是因为觉得自己肯定长得像黑熊。
周九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确实,自己不应该觉得大当家会比二当家还黑,他又对着孟鹤堂问到“那我们合了以后叫什么啊,猎熊寨?熊猎寨?黑风寨?”
孟鹤堂冲他翻了个白眼,嫌弃的说到“你肚子里除了大白馒头还有什么?能不能起个好听的名字?”
“还有饭。”
在之前,孟鹤堂一直觉得周九良是个有本事有手段有策略的人,现在只觉得自己瞎了眼,赔了那么多黄金和寨子,还有自己。他想了下说到“叫孟良寨算了。”
“良孟行吗。”周九良看着他问到。
“不行!”
“好嘞。”周九良连忙答应,继续吃着手里的馒头,心里忍不住念到,孟良就孟良呗,反正孟怎么样都属于良。
END.
【良堂】索吻19
*娱乐圈AU,烂俗复仇替身梗
*金牌经纪人良×三级片演员堂
*前期渣良疯狂虐妻,后期真香良常驻火葬场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周九良该承认自己的不耻,选择用下药的方式来把人留住。孟鹤堂的瞳孔在喝下红酒后变得有些失焦,他今晚来赴约的目的是想和周九良断个干净,可喝过酒后却莫名动摇起来,那些原本作用于周航身上的偏爱与依赖都在慢慢转移到周九良的身上,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转变都不由他控制。
“别离开我,好吗?”周九良柔声问他。
“好。”孟鹤堂木讷地点点头。
他变得那么听...
*娱乐圈AU,烂俗复仇替身梗
*金牌经纪人良×三级片演员堂
*前期渣良疯狂虐妻,后期真香良常驻火葬场
/林下漏月光,疏疏如残雪。
周九良该承认自己的不耻,选择用下药的方式来把人留住。孟鹤堂的瞳孔在喝下红酒后变得有些失焦,他今晚来赴约的目的是想和周九良断个干净,可喝过酒后却莫名动摇起来,那些原本作用于周航身上的偏爱与依赖都在慢慢转移到周九良的身上,最重要的是这一切的转变都不由他控制。
“别离开我,好吗?”周九良柔声问他。
“好。”孟鹤堂木讷地点点头。
他变得那么听话。
“那等你吃饱,我就带你回家。”
“嗯。”孟鹤堂拿起刀叉乖乖吃饭,嚼食物的声音小小的,像只兔子。
周九良始终深深注视着他,自己面前的饭基本没动过,他巴不得把现在的孟鹤堂永远印在脑海里,虽然知道不会再有人能把他从自己身边抢走,可还是害怕,还是害怕。
他记得在留学期间教授规定班里的每一位同学都必须去阅读一本书,书上有这样一段话让他印象深刻。
“我因为爱你,所以常常想跟你道歉。
我的爱沉重,污浊,里面带有许多令人不快的东西,比如悲伤,忧愁,自怜,绝望,我的心又这样脆弱不堪,自己总被这些负面情绪打败,好像在一个沼泽里越挣扎越下沉。
而我爱你,就是想把你也拖进来,却希望你救我。”
他有很多次想把这段话读给孟鹤堂听,可知道那人并不在意,不在意他其实不再恨他,不在意他爱得深沉又痛苦。
我知道再也回不去了,所以我愿意用这种方式把你永远留在身边,即使一路错下去,即使永坠地狱。
无边业火里,你就是我的天堂。
于谦第二天就接到了孟鹤堂改变主意的电话,气得血压都飙升几个度,差点一头栽倒在客厅地板上,于夫人又哭又怨,责怪他何必干涉孩子的选择,还能因为这个不要自己的身体了吗。
谢金也跟着宽慰:“既然已经解约,那周九良就没有权利再要求孟儿做任何事了,可能是孟儿心软,同情周九良如今落得如此下场,才不忍心离开,只要再过些日子,他肯定能清醒过来,毕竟他会明白,您才是他最安稳的靠山。”
于谦喝了两口茶缓过来,问道:“你上次要介绍给孟儿的,那姑娘叫什么?”
“沈冰清,就是在我新剧里出演女一号的那个。”
“这几天你抓紧安排,让他们两个快点见面,那姑娘最好是有些本事,能把小孟的心从周九良那里拉回来。”
“您放心,沈冰清我了解过,她对孟儿是有意思的,小孟那么久没谈过恋爱,漂亮又听话的姑娘,他难免会心动。”
能对周九良落井下石的事谢金办起来格外有劲头,不到两三天的功夫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那位姓沈的姑娘实在是上道,知道自己的任务还包括跟男人抢男人,初次见面那天特意穿了身一字肩的白色连衣裙,大波浪半束半披,模样要多勾人有多勾人。
只可惜孟鹤堂并未来赴约。
沈冰清和早早就位的狗仔在餐厅等了两个多小时也不见人来,姑娘等得妆都花了,不满的去找谢金,谢金又打电话问孟鹤堂,才得知他今天跟随周九良去了上海,他之前打听过,上海是周九良的老家。他担心周九良是已经决定带孟鹤堂离开北京逃脱他们的控制,于是忙不迭把这事告诉了于谦,于谦知道后当即要订一张去上海的机票把人带回来。
于夫人不放心,让谢金陪着,谢金自然要去,临行前还叫上了李鹤东。
事实上周九良并不准备在上海多待,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参加父亲的葬礼。
他那个冷漠的家庭,连葬礼也办得没什么人情味。母亲穿着修身的黑色大衣,走到他面前时先是淡淡瞥了一眼孟鹤堂,然后把视线放回久违的儿子身上,开口道:“你这段时间的不务正业惹你爸爸非常不高兴,他说过但凡有另一位继承人,遗产你一分都拿不到。”
周九良全不在意,讽刺地笑着:“那真是遗憾,谁叫哥哥当年是你们亲自给抛弃的。”
周母的面容微微僵硬,贝齿咬紧:“他的确比你优秀。”
“可惜他已经死了。”
孟鹤堂的神情至始至终没有什么波动,像是周航这个名字于他而言只是一个陌生人,周九良为此觉得开心,情不自禁将他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周母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冷哼道:“你最好知道以后该做些什么,我可不想这么大的周氏集团全败在你的手上。”
“不劳您费心,我会保证您的后半辈子都衣食无忧的,所以也希望您不要干涉我今后所做出的任何决定。”周九良说完这番话就牵着孟鹤堂离开了。
殡仪馆外是一片白桦林,因为长在市郊,所以看起来无边无际。
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秋天了,落叶枯黄,铺了满地锈迹般的悲凉颜色,最顶端的枝头空荡荡的,周九良抬头望了一眼,想起永别的父亲,霎时间泪意阑珊。
关系再差到底是血肉至亲,所有人都说他心是冷的,可为国捐躯的人民警察周航的亲弟弟,又怎么会没有一腔热血和衷肠。
他幼时对这个世界也曾满怀期颐和善意,周航有幸,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一个爱他入骨的青梅竹马,而周九良,没有人能保护他永远美好的童话,童话里唯一的王子死后,他连做梦也是苦的。
从未有人能感同身受,为什么还要自以为正义的责问他为什么你不能像你的哥哥一样优秀。
他浑然不觉自己流了多少眼泪,直到孟鹤堂伸手去碰他的脸才回过神来。
“你在哭吗?”
好在还有他啊。
周九良重新换上笑容,泪痕还没擦干,摸了摸他软软的脑袋说:“我没哭,是风太大,眯眼睛了。”
“那我帮你吹。”孟鹤堂踮起脚,双手捧着他的脸颊,对准两边眼睛各吹了几口气。
周九良近距离看他,下巴上每一根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他失了魂似的轻轻仰头去吻那人的嘴巴,有清晨的花香味,有甘甜的糖果味,孟鹤堂踮着脚摇摇晃晃站不稳,周九良环住他的腰把人固定在自己怀中,这一吻实在贪心,久久不肯放过。
孟鹤堂换气不当憋得脸通红,搭在他胸前的两只手往外推了推,周九良这才松口。
他看着仓皇的小兔子还想再戏弄一番,手机铃声骤然打断了这难得的暧昧氛围。
是孟鹤堂的手机,来电显示着干爹。
“你告诉他们你来上海了?”周九良问。
“嗯。”
“那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来上海的路上了。”周九良满意的笑着,替他挂了电话,顺便把手机关机,放进自己的衣兜里:“最重要的事情还没有办完,所以暂时还不能让他找到我们,等过几天你再按我说的给他回电话好吗?”
孟鹤堂点点头,乖乖应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