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邏輯潰減

天城燐音失恋了。

听到HiMERU的回答时,天城一彩浑身一震,他以吃惊的表情表示他认为这个答案的可信度并不高。HiMERU抱着胳膊,耸了耸肩,无奈地摆出一副“你对HiMERU疑惑也没用,他就是这样说的”的表情。 


哥哥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这个吗?天城一彩紧张地摸着下巴开始思考,片刻后又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HiMERU。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HiMERU听说的是这样。燐音君最近大概经常换女朋友,而且看他的表情,HiMERU觉得是他被甩了。HiMERU说完这句,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盯着天城一彩看。被问到怎么了才收回目光,慢慢摇了摇头说...

听到HiMERU的回答时,天城一彩浑身一震,他以吃惊的表情表示他认为这个答案的可信度并不高。HiMERU抱着胳膊,耸了耸肩,无奈地摆出一副“你对HiMERU疑惑也没用,他就是这样说的”的表情。 

 

哥哥最近心情不好的原因就是这个吗?天城一彩紧张地摸着下巴开始思考,片刻后又抬起头用无辜的眼神看着HiMERU。如果真的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似乎也做不了什么。

 

HiMERU听说的是这样。燐音君最近大概经常换女朋友,而且看他的表情,HiMERU觉得是他被甩了。HiMERU说完这句,突然想起了什么,若有所思地盯着天城一彩看。被问到怎么了才收回目光,慢慢摇了摇头说没事。

 

怎么样才能让哥哥高兴起来呢......。天城一彩苦恼地揉了揉头发。HiMERU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思考。天城燐音真正在乎的东西大概就两样,赌博,以及弟弟,他突然不觉得天城燐音像是会去到处沾花惹草交女朋友的类型了。所以HiMERU似乎有办法让燐音君开心起来。他叹了口气,虽然不怎么喜欢天城燐音,但是这个举手之劳还是能做的。何况他状态好一些也对整个组合好一些。

 

天城燐音接到制作人发来的关于游乐园演出的委托,他疑惑为何要派Crazy:B去游乐园,又想到最近确实没参加什么演出大概给事务所拖了后腿不得不多干点活,很有病急乱投医的意思。天城燐音随手把通知发给队员们,顺便托椎名丹希帮自己把演出服带来。他在游乐园门口抱怨那群家伙怎么还不来时就看到远处挥着手喊着哥哥跑过来的天城一彩。天城燐音几乎是马上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天城一彩藏不住话,不如说是没法对哥哥撒谎。燐音一问他便老实承认是求了制作人帮忙把燐音约出来。天城燐音没怎么认真听自家弟弟解释,只是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着他。一彩穿的是新衣服,米色针织外套配上清爽的白衬衫,很适合他,大概是他的队友——那个叫白鸟蓝良的孩子帮他选的。一彩有点紧张地盯着他,认真地道歉。对不起,但是最近看哥哥很低落,HiMERU前辈出主意让我来陪陪哥哥。一彩刻意回避了失恋的话题,他认为这个现在没必要提起。

 

拿你没办法。天城燐音伸手揉乱一彩的头发。既然出都出来了,不如就陪咱的弟弟同学放松一下?

 

于是天城燐音走在前面,天城一彩跟在他后面。两人凭着工作证进门,一进门燐音就用余光瞥到一彩在东张西望,看来他是第一次来游乐园——明明有工作证可以随意进出——所以这么好奇。天城燐音察觉到天城一彩几乎是无意识地拽住了他的衣角,这是他从小就有的习惯——在陌生或者让他觉得不安的环境下就会条件反射一般去找天城燐音。不知道自己离开故乡的五年他能去找谁,所以这大概算是个坏习惯。天城燐音叹了口气,拍了拍一彩拉着自己的衣角的手。

 

放手。他说出这两个字时才意识到语气跟他原本想表达的意思完全两样了。一彩被这句话烫到,无措地放开他的衣角,看他的表情是不知道该先道歉还是先解释。天城燐音在他开口讲话之前先用自己的手轻轻牵起了他的手,没有犹豫的时间了。一彩顿时被消了音。

 

弟弟同学,想跟咱牵手可以直接说哦。天城燐音嘴上说得轻松,却忍不住别过脸去。不如说是不太好意思看一彩是什么表情。很奇怪,他的话术在一彩面前完全没法发挥作用。倒不是一彩会不会上当的问题,只是他看着一彩的眼睛就没办法说出玩笑话。天城一彩好像会心甘情愿上当,那样他的负罪感就会更严重。

 

从小一彩的手就小他一圈,现在也一样,他的手正好能包裹住一彩的手。他产生了“弟弟一点也没变”的错觉。再者就是现在的状况大概算是在约会吧......虽然并没有约好。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他直接牵着一彩往前走,也没什么特别的方向,一抬头,发现自己带着一彩来的是全是给小孩子玩的项目的区域才暗道不好,这显得他现在还是把一彩当小孩。明明可以打趣说一句“小宝宝就该玩小宝宝的东西”,偏偏他现在又不想对一彩玩这一套。他侧过脸去看一彩时发现他毫无察觉,还在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

 

我说啊,弟弟同学,你的小朋友们没有带着你来过这里吗?天城燐音忍不住问他。

 

嗯......没有。毕竟每天的训练都很忙,今天的时间都是好不容易挤出来的......。一彩思考了片刻,解释道。他实话实说,毕竟什么也瞒不过燐音。

 

天城燐音心里升起了点莫名其妙的滋味,混杂在一起,他反而搞不清楚自己的心情到底是怎样的了。一方面是一彩来到城里后没有什么特别的娱乐消遣,自己也没能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愧疚;另一方面是这样说来自己是第一个陪他出来玩的人。这么一想天城燐音心情大好,天城一彩不解地仰着头看他嘿嘿一笑。既然弟弟是第一次来游乐园那么过山车摩天轮一类肯定得坐,不过现在他伸手指了指最近的旋转木马,说咱们去坐这个。

 

排队到进场开始选木马时天城燐音才意识到身边不是带小孩的家长就是成双成对的情侣。他们俩的面相不太可能会被误认为是前者,但是说是前者似乎也没有错......天城燐音走神时天城一彩已经选定了中层的一匹小白马,这时候的一彩难得流露出了符合年龄的激动与欣喜。天城燐音跨坐上小白马旁边的马匹时不忘叮嘱一彩一句扶稳。一彩在四处张望而他在看着一彩,之前很难有机会跟他单独相处,也难以有这种机会来打量他。印象中一彩在八岁之后就很少流露出自己的感情,五年之后再见,他对自我情绪的控制能力更强。天城燐音以为自己能像以前那样猜对一彩的全部想法,后来才发现已经行不通。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天城一彩已经是一个完全独立的存在,他可以像翻阅一本书一样重新了解他。就这么神游着坐了一趟木马,他甚至连旋转木马的音乐声都没注意到,耳边充斥的都是孩子们的笑声闹声,与五年前故乡后山花丛中的笑声重叠。他明明很少会去回忆故乡的事情。

 

接下来玩了些什么天城燐音不太记得,反正有一整天时间可以浪费。看到一彩笑得那么开心今天大概也不算浪费。大部分时间仍是在排队,他和一彩开始不咸不淡地聊天。他问一彩觉得城里怎么样,一彩很自然地回答说跟故乡很不一样。他又问一彩喜欢这里吗,一彩回答说有喜欢的地方也有不喜欢的地方。他问一句一彩答一句,天城燐音难得觉得又回到了小时候,跟一彩坐在后山的花丛里聊天。一彩不笨但是从小到大都在他面前收敛自律到可怕,他问什么他答什么,不会说一句多余的话。

 

你来讲讲你不喜欢这里的什么?天城燐音挑眉,靠在栏杆上。排海盗船的人群在喧闹,排在前面的小孩手上拿着草莓味冰淇淋,他的母亲揽着他的肩膀。

 

嗯......其实也算不上不喜欢。在找到哥哥之前,我一直都睡在公园,偶尔会被管理员赶走——不过我总能想办法甩掉他。天城一彩用很认真的语气陈述事实。天城燐音听到他的话则心里一跳,赶紧追问他,你睡过公园?毫无用处的问句,天城一彩从来不会对他撒谎。明明一彩的语气里没有委屈的意思,也不是以撒娇为目的,天城燐音却心疼得要命。他忘了自己刚来城里时也有过睡大街的日子。

 

睡过啊。天城一彩很自然地回答,看天城燐音的脸色不太好,遂补充了一句。在故乡训练的时候还睡过树林,所以睡公园也没关系的!这句话说出口之后天城一彩才觉得有些自以为是,显得像是天城燐音在心疼他似的,会不会显得有些自作多情,或许天城燐音根本就对他的解释没兴趣。

 

天城燐音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句“辛苦了一彩”也不足以表现出他的情感,反而会被一彩误解成调侃。他想说的也不是你辛苦了。这时候也不想说“这两件事性质完全不同”这样的话来煞风景,他不想对一彩发脾气,至少不是今天。

 

嗯......我还不喜欢城里这种拥挤的感觉。听到天城一彩再开口时,天城燐音才意识到他在接着之前的话题说下去,聪明地回避了展开讨论这个话题。比起这么多高大的楼房,果然还是小木屋更好。城里跟我以前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啊......这个嘛,以后大概会适应的。天城燐音也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一边模模糊糊地想着,以后?两个人坐到海盗船的最后一排,前排坐的是两名陌生男性。看着前面的两人打闹聊天的方式,天城燐音突然有一种预感。这种预感在海盗船启动、坐在左侧的那名男性握紧了右边的男性的手之后得到了应验,他看到他们的无名指上戴着成对的戒指。他有种哑口无言的感觉,更像是被那对戒指砸中了脑袋或者被这对情侣甩了一巴掌的感觉。他才意识到自己确实心里有鬼。好在天城一彩似乎没注意到,只是半眯着眼迎着风。他飘飞的发尾比他的眼神更有澄澈透亮的意味。前面那对情侣下了海盗船以后买了两个草莓味冰淇淋,草莓味真是最受欢迎的口味......天城燐音觉得自己今天之内已经看到无数次草莓味冰淇淋了,此刻也懒得去想赌博之神把这种概率展现在他眼前是想要暗示什么。


来到过山车前发现很不巧地碰上检修日。天城燐音难得没有赌博的兴致,也不想抱怨运气不好。这大概算是一个平衡,毕竟今天难得有时间也有机会陪一彩,根据运气守恒定律确实应该碰上点不那么幸运的事情。摩天轮倒是开着,排了半小时的队才坐上。这次队伍里可全都是情侣了,天城燐音有些不自在起来,天城一彩倒是毫无察觉的样子,趴在栏杆上东张西望。

 

坐上摩天轮时天城燐音才意识到这变成了他们两人独处的空间。他开始不自在起来,光是两分钟已经换了五种坐姿。明明五年之前不会这样,不过似乎也不该这样类比。一彩在五年内的变化确实太大,他的变化也确实太大。这时候的沉默并不是冰冷的沟壑,但是天城燐音单方面觉得不安,想随口找点什么话题,一直往窗外看的一彩就很自然地开口了。城里的人带自己最亲密的人来游乐园是一种习惯吗?

 

是哦。天城燐音也很自然地回答,话出口之后才意识到一彩会不会觉得莫名其妙,毕竟自己现在在他眼里大概是个不负责任又没用的哥哥,说是亲密其实一彩来到城里以后自己也没有对他做出过什么亲密的举动,更没有给他提供过什么实质性的帮助,如今再来说亲密有种牵强感。天城燐音没再继续说下去。毕竟他大概也忘了我以前在故乡是什么样子。毕竟他现在也长大了。

 

但是来一起坐摩天轮的好像只有夫妻哦。天城一彩下一句出口的话打破了天城燐音强装的镇静,他还以为一彩刚刚在排队的时候完全没注意身边的其他人。想来也是,一彩那么聪明。

 

你看外面,这里可以俯视整个游乐园。天城燐音赶紧转移话题,见摩天轮已经快到顶,指着窗外说。天城一彩跟着他的手把视线移出窗外。天城燐音这才意识到时间已经接近傍晚,原来已经过去了这么长时间。太阳在地平线上挣扎,满天的光顺着云层倾泻下来,铺得一地金黄,生根发芽的气势。天城一彩微微睁大了眼睛,天城燐音能从他的眸中看出倒映的太阳,也在此刻无比清楚自己已经错过了能面对着日落热泪盈眶的年纪,错过了能让自己完完全全变成一个普通的好哥哥、一个普通的好君主的机会。没什么好后悔的,却也算不上完美无缺。一彩让他等得太久了,他也让一彩等得太久了。他们被时之洪流裹挟而去的五年,一千八百个一模一样的日落。

 

好美。他听见天城一彩喃喃了一句。天城一彩回过头来时天城燐音才意识到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多近,单纯指实际距离而非抽象的距离......又或许心之间的距离也确实近了一点,近了很多。在一彩提起人群中全是所谓夫妻时他就该反应过来一彩是不是在暗示什么,他在压抑着什么已经迫不及待要发芽的东西。感谢日落。感谢冬日最后的日落在此时降临。

 

天城燐音觉得现在的气氛适合接吻,这个距离好像也适合接吻。天城一彩一向不太懂气氛,但燐音知道他也察觉到了什么。一彩定定地盯着他的眼睛看,他也无限地望进跟他一模一样的婴儿蓝里去。

 

不知道是一彩先闭上了眼睛还是他的手先抚上了一彩的脸。天城燐音有意要逗逗他,不急着吻他。一手扣上一彩的后脑,暧昧地搓揉着卷曲的碎发,另一手从脸侧转移到对方已经红透了的耳廓,再用指尖轻轻挑逗男孩的耳钉。这个吻迟迟没有落下去,一彩的眼睫毛在微微颤抖。已经有些疑惑了。天城燐音觉得好笑,带着计谋得逞后的心满意足小声地问他为什么要闭上眼睛。

 

一彩睁开眼睛,蓝眸里一瞬间盛满了无辜与惊疑。他条件反射一般想要后退,不知什么时候搭在燐音肩膀上的手也挪开了。他打算拉开两人的距离,嘴里还说着什么对不起哥哥我好像理解错你的意思了......。真是够了,天城一彩有的是办法让恶作剧的燐音觉得愧疚,偏偏他自己还毫无察觉。天城燐音本以为自己能调笑他一句“这么想让咱吻你吗”,现在完全没有这种心思了,没意识到自己现在更没心思去考虑的是这样做是否正确。迫切地想吻对方的明明是他。于是用力把一彩拉进自己的怀里,摁住他的后脑勺,把剩下的道歉话语揉碎在两个人的唇舌之间。他没止步于嘴唇相贴,不给这个吻留任何辩驳的余地。

 

他知道这是不属于兄弟之间的吻,他在猜想一彩是否知道。一彩完全是循着本能揽住他,也没有要闭上嘴抗拒他的意思,算是默认,又或许他根本不懂。天城燐音率先主动放开了天城一彩,拉开两人的距离。气氛暧昧到让天城燐音有点难以招架,这次不是开玩笑,也没办法把这种情况称作开玩笑。天城一彩的气息不稳,无辜地抬起眼睛来看他,正欲开口时天城燐音眼疾手快地一把捂住他的嘴。

 

什么也别问,弟弟同学。......因为你就算问了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留给你自己思考好了。天城燐音说了这么长一段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太刻意了,也没带上那个不正经的自称,遂开始感觉到耳根的烫。天城一彩眨了眨眼表示明白,他把手松开时一彩果然乖乖闭上了嘴,什么也没问。两个人别扭地下了摩天轮,天城燐音买下两个草莓味冰淇淋时才意识到自己忘了问一彩要吃什么味的,潜意识的错误。接下来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扯话题,但是脸熟了就生不回去了。

 

就这么一路走回星奏馆,来到门口时天城一彩还是开口问他了别的问题。如果我那样做的话......能代替哥哥的女朋友给哥哥带来快乐吗?

 

天城燐音被他这句话噎住了,被呛得狼狈地咳了两声。他哪里来的女朋友......天城一彩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回事......还是说他已经懂了什么事情,刚刚那算是在告白吗?

 

看他的神色不对,天城一彩赶紧解释。只是听说哥哥最近失恋了,情绪很低落,所以才想让哥哥开心一点......

 

天城燐音想起自己确实有在训练时说自己失恋了一类的话,纯粹是发泄一下,居然被HiMERU当了真,这也可以看出他最近的状态有多么差。他似乎也跟唯一知道内情的椎名丹希抱怨过还没开始就要失恋了。对于一彩,他有不能直接说出口的感情,也有或许一辈子都没办法说出口的感情。不代表他在欺瞒或隐藏什么,但确实跟失恋了差不多。不过现在看来似乎也无所谓了。

 

没那种事啦,弟弟同学。天城燐音失笑,开始思考要怎么跟他解释才能不让他误会。耳根又开始发烫。好在天城一彩似乎也没有要追问的意思,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色。天城燐音倒开始失望。这个反应说明一彩不是因为吃醋之类的情绪才问出这种问题的,他也许只是单纯希望自己的兄长开心。那个吻说不定也如是。不能再想了,天城燐音没让多余的想法淹没现在的好心情——毕竟今天可是难得的幸运的一天。

 

把一彩送到宿舍门口,天城燐音说出再见时才意识到自己以前在故乡时从来没有对一彩说过再见。揉了揉他的头发算作告别。看着他关上门后天城燐音往外走,这才想起今天早上自己是怎么被骗出去的。姑且还是要感谢一下制作人和HiMERU。他想起椎名丹希,决定去餐厅找找他——那家伙在这不用训练也没有演出的一天大概会在餐厅一直加班到最晚,固执又奇怪的家伙。他现在确实有很多情绪需要发泄一下——不如说是需要找个地方安静思考一下,理一理思绪,而椎名丹希恰巧也会以平和而心有旁骛的态度来对待他。以闲逛的姿态来到街道上时下起了小雨,他在便利店随手买了把透明雨伞,透过橱窗看着被雨线切成一块块的霓虹灯。赤色的燕子停在路灯旁的樱花树上,花店的门口插着一大束新鲜的鸢尾花。春天突然早早降临了。

 

 

 

FIN.

-sorara-
“……もう笑うな”

“……もう笑うな”

“……もう笑うな”

李寻知

【燐一】或许是想要被触碰

我寻思着

 啥也没有,也没什么好平的吧

血压升高了

我寻思着

 啥也没有,也没什么好平的吧

血压升高了

城堡闪闪发光

〔燐一〕双向奔赴

花吐病pa

花吐病设定,有一定私设

含有大量的关于幼年的妄想

童车部分有点过分,不能接受可以直接跳过,不会影响整篇的内容阅读。

角色ooc严重

写得很胃疼


又有什么在胃袋里翻滚着,也许是晚餐,可它又扑腾着,也许住进了一只迷路的生物,挣扎着踢在他的胃壁上,天城一彩只觉得胃中生疼得想吐。

会不会是吃坏肚子了?

被迫中止训练的队友们纷纷猜测着,直到瞧见伴随着一彩咳嗽而吐出的花瓣。

花吐症,在大家的认知里已经是非常常见的用来秀恩爱的病症了,虽说病症得不到治愈就会死亡,但是多半都是双向暗恋,根本没什么人因为这种杂七杂八的病症死去。

身为偶像,恋爱新闻往往是负面影响,对于刚............

花吐病pa

花吐病设定,有一定私设

含有大量的关于幼年的妄想

童车部分有点过分,不能接受可以直接跳过,不会影响整篇的内容阅读。

角色ooc严重

写得很胃疼




又有什么在胃袋里翻滚着,也许是晚餐,可它又扑腾着,也许住进了一只迷路的生物,挣扎着踢在他的胃壁上,天城一彩只觉得胃中生疼得想吐。

会不会是吃坏肚子了?

被迫中止训练的队友们纷纷猜测着,直到瞧见伴随着一彩咳嗽而吐出的花瓣。

花吐症,在大家的认知里已经是非常常见的用来秀恩爱的病症了,虽说病症得不到治愈就会死亡,但是多半都是双向暗恋,根本没什么人因为这种杂七杂八的病症死去。

身为偶像,恋爱新闻往往是负面影响,对于刚刚起步的生物碱来说也会是一种打击。

但没有人希望作为队长的一彩出任何事,所以蓝良询问着一彩。

“阿彩有暗恋的人吗?”

一彩不懂,说到底情或爱对他来说都是书上的字眼,没有人会对他说出这样的字眼,他摇了摇头,也许是在否认自己的看法,也许他只是不明白什么才是暗恋。

花瓣像是反对他的意见一样,随着他的动作像蝴蝶一般在胃袋中煽动翅膀,昭示着自己的存在感。

一彩会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偏偏他又很能忍耐,故乡的训练让他很难因为痛苦露出什么不同于平时的表情,声音也不会。花朵就在这片隐忍的土壤中扎了根,抽出枝条,长出花苞,最后盛开,根茎钻进深处刺痛着,将这些痛觉作为养分汲取,一彩甚至没有皱过一次眉头,似乎吐花这种事情对他的影响不过是需要多一点湿垃圾的分类,明明在遇到不明白的事情时总会干脆提问,一彩却不明原因地对这件事只字不提。

要不是最近因为演出的压力和骤然加大了的训练量让一彩的身体暂时没办法抑制病变,也许到了花吐病的最终期限来临时才会被大家发现,到时候也就来不及了。

虽然一彩坚持自己还可以继续训练,但是毫不意外地被三人直接驳回意见,这些天的相处下来也知道一彩的固执,神父干脆称自己脚伤又在隐隐作痛,直接终止了当天的训练,并且拒绝了想要背他回寝的一彩。

真宵扶着假装行动不便的巽,说着去医院吧,连带着给一彩也挂上号,去瞧花吐病。

办理结束练习室使用的手续时,一彩遇见了正转着宿舍钥匙溜达的燐音。

蓝良生怕一彩像之前演唱会那样直接冲上去,抢先一步拉住了他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冲动。

一彩回头看到对他摇了摇头的蓝良,顿住脚步停在原地,反倒是燐音抿了下嘴唇,然后嗤笑一声走了过来,一开口还是那副不正经的样子,随意的态度就像是面对两个没有什么交集的人。

“哟,这不是ALKALOID的队长和小女友嘛~”

花瓣梗在喉咙里不上不下,一彩的声音也被花瓣埋葬在出口之前,花吐病比刚刚更严重了,什么声音都无法发出,新生的花瓣被咬紧的牙关撕碎,汁液的味道萦绕在舌尖,不断上涌的苦涩味道倒是让他完全冷静了下来。

蓝良叮嘱过很多遍,让一彩不要把得了花吐病的事情暴露在外,但是偏偏在这时候遇到了燐音,他心想完了,阿彩肯定不会把燐音当外人,说不定直接会说出口,如果是他们独处还好但是在大厅这种地方万一被什么人听见了第二天就能变成负面新闻,这对于刚刚起步的ALKALOID将会是近乎致命的打击。

可一彩沉默着没有说任何话,他就像是忘记上发条的木偶,直接僵在了原地。

蓝良打量着兄弟两人之间的微妙氛围,总觉得想到了什么,恰好真宵和巽过来打破了这个氛围,燐音似乎是对于一彩的反应感到无趣径直离开了,视线移开之后再也没落在两人身上,蓝良松了口气,拉着还没有回神的一彩离开了ES大楼。

四人姑且算是顺利地到达了医院,表面上说是顺便,实际上目的就只是让一彩去见医生。

一彩难得这么安静,也许是花瓣也许是什么堵住了他的嘴,连带着那种过分精神的情绪也被掩盖了,倒像是个人偶,连叫号都完全没能引起他的注意,还是蓝良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彩才跟着他走去医生所在的诊室。

一彩木木地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医生是个和蔼的中年女性,见一彩无精打采再加上蓝良描述的花吐病的症状也算是心中了然,她也没少应对这样的患者,只得耐心地询问眼前的少年人。

一彩机械地回答着医生的问题。

医生问他吐花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一彩想了想说:“五年前。”

一彩心想,恰好就是五年前的今天。

一彩在剧烈地咳嗽之后吐出了花苞,但是他甚至没有瞧它们一眼就随手丢到了一旁的草地上,也没有告诉任何人,他不知道那是因为什么意味着什么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花,也不想去想这种拥有细长花瓣的随处可见的野花,因为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想——

哥哥不见了,我要去找他才行。

一天两天,一周,一个月,一年,一彩细数着日子,燐音却一直没有回来。前段时间,一彩才得到了父亲的许可,独自前往城市寻找哥哥,没有什么常识的小动物进入了钢铁森林。

一彩会把比之前长大了许多的花朵嚼碎了咽下去,和香甜的气味不同这些花朵只有苦涩的汁液,这样的味道萦绕在舌苔上久久不散,但是总比吃不上东西饿肚子好。

偶然间抬起头瞧见了在荧幕上笑得张扬的燐音,一彩怔怔地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喉咙痒痒的,这次咳出的是盛开的花,拥有细长花瓣的小花朵绽放在他手中,没有浓烈的颜色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香气,随处可见随便丢掉也不会有什么负担,和自己一样。

到了现在,一彩咳出的只有花瓣,和之前相比又透明了一些。

医生告诉了他治愈方法,也给他开了一些可以抑制病情的药剂,又通知他如果一个月内不能治愈就会没命。

可所谓的暗恋又是什么呢?

一彩看起来还是那副似懂非懂的表情。

蓝良看起来比他还着急,让一彩这个病号在这边等着,自己小跑着去取了药,回来的时候还带来了真宵和巽。

巽说自己的脚会痛似乎只是心理原因,所以目前不用担心,而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一彩。

对于一彩目前的状态来说,花吐病基本是无解,这里和他最熟悉的是队友和制作人,但是几个人也完全无从下手,尤其是从五年前开始扎根的花,想要找到根多半只能让他回去故乡。

但是一彩又不肯回去。

“那去找阿彩的哥哥?”蓝良思索了一下提了建议,虽然他们两人已经五年没有见过了,现在看起来关系也没有任何缓和,但毕竟是兄弟。

会不会燐音对于这种事情更了解一点?

一彩是在吃过药之后才去找燐音的,因为耽误了大家的训练一彩疯狂道了很多次歉,最后说着“一定会找哥哥快一点处理好再一起训练”离开宿舍。蓝良关上了因为一彩匆忙跑出去而敞开的门,对着留在宿舍的另外两人摊了摊手,他们想要帮忙也帮不上什么,就只希望一彩能顺利地解决。

不过看起来一彩早就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

早在认识他们之前,他就已经得出了结论。



“哈?咱可没时间陪你们搞什么浪漫童话。”得知一彩的来意,燐音顿了一下又恢复了往常的态度,“那什么劳什子花吐病,找你那小女友不就好了?”

燐音说着就打算关门,动作做到一半就被迫停了下来,一彩的左手死死地抓着门的边缘,没有任何退缩的意思。

燐音握着门把手关也不是开也不想,他深刻了解自家弟弟的性格,就算用直接关门威胁一彩也多半只会说因为自己不怕疼所以就算这样也要达到自己的目的。

燐音也不知道该说他是执着还是固执得无可救药。

该听话的时候一句不听,不该听的时候言听计从乖巧得跟小鹌鹑似的,燐音叹了口气,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放一彩进了房间。

两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自从分开之后就没有好好交谈过了,燐音瘫在沙发上吊儿郎当,又觉得好像哪里都不舒服,又坐起身,纠结来纠结去只觉得怎么都不舒服,连带着喉咙又开始发痒,只想咳嗽。

“所以?”燐音最后还是干脆在沙发上一瘫,“弟弟同学想做什么?找不到正确的人所以要和哥哥接吻试试?”

完全是调侃的语气,燐音都没再多瞧一彩一眼,像是完全不在意这种事情一样。发现一彩真的开始沉思了燐音才表示不过是玩笑话没必要当真,然后肉眼可见的,一彩又沮丧地垂下眼眸。

燐音心想着这小孩怎么还是什么都信是真的太好骗了,也不知道到底是对谁都这么信任还是只对自己这样,况且自己已经说出过那么些个弥天大谎了,真要剖开来,燐音从语言到行为从外表到骨子里,大抵上也就只有那么一点真心是真,可即便这样也不见一彩对他起任何戒备心,又不是初生婴儿了,怎么还是见到他就像是要讨要一个拥抱一般,把柔软的内里都暴露在自己面前。

燐音莫名觉得又有点不爽,胸腔内有什么翻滚了起来,连带着前一天熬夜带来的头痛愈演愈烈,他也不想和一彩再这么干瞪眼下去,与其这样还不如去睡觉,那什么乱七八糟的花吐病就应该让小年轻自己去解决。

“哥哥为什么不认为,”一彩停顿了一下,“自己是正确的人呢?”


「燐音大人怎么可能会染上这种病症?!」

「一定是因为燐音大人偷跑出村子去了城里才会——」

「这病根本无药可救……」

「而且那花……黑色的……」

「燐音大人——」

喉咙如同撕裂一般疼痛,他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盛开的花伴随着干呕和拼命压抑的咳嗽挤出口腔,砸在地面上。

【哥哥?】

本就睡得不安稳的孩子从睡梦中惊醒,点燃了放在一旁的油灯,缓缓靠近了压抑着痛苦的兄长。


过去的一切在他的脑海中炸开,燐音移开了放在对方身上的视线。


【一彩,你爱着我吗?】

他没有回应对方担忧的话语,只是这样问,语气也沾染上了一丝乞求,一彩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脆弱的哥哥,似乎只要他摇一下头,哥哥就会这样消失。沉淀为暗色的眼眸中只装着那一点灯光和被灯光笼罩着照亮的一彩的面容。

燐音似乎是意识到对方根本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于是他又开口问:

【你会救我吗?】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问这样的问题又是在引导一彩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如果我这样的笨蛋可以救哥哥的话,那么我面前根本就没有拒绝这个选项。

一彩点了点头安置好油灯,跪坐在燐音面前,静静地等待来自兄长的指示,展露出的是和往常一样,不论是落在额头、脸颊或者是身体上的触碰和亲吻都全盘接受的姿态。


“我的花吐病是五年前患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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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刚搬进宿舍的哥

漫画练习!

有 #纯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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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至

【燐一】主线剧情分析(3)

(1) (2) 

是CP向的剧情分析注意

回头看看主线前期的剧情,其实挺虐的,根据时间推算,一彩最早在上届冬季ss的时候就进了城,然后MDM是夏季,也就是说在这中间他大概独自流浪了大半年,露宿在公园,没有人可以说话,序章中一彩独白说“当时的我已经厌倦了人生中的一切,心中没有任何梦想或希望”,唯一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就是把哥哥带回去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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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见到燐音的第一句话是“我是你的弟弟啊,你可不要说你忘了我啊”,那段时间,他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呢,他甚至不敢确定哥哥是否还会记得自己,他选择到城市来找哥哥本身就是一场冒险,如果哥哥忘了他,他该怎么办呢?而哥哥见面...

(1) (2) 

是CP向的剧情分析注意

回头看看主线前期的剧情,其实挺虐的,根据时间推算,一彩最早在上届冬季ss的时候就进了城,然后MDM是夏季,也就是说在这中间他大概独自流浪了大半年,露宿在公园,没有人可以说话,序章中一彩独白说“当时的我已经厌倦了人生中的一切,心中没有任何梦想或希望”,唯一支撑自己坚持下去的就是把哥哥带回去的信念。


他重新见到燐音的第一句话是“我是你的弟弟啊,你可不要说你忘了我啊”,那段时间,他究竟是怎么度过的呢,他甚至不敢确定哥哥是否还会记得自己,他选择到城市来找哥哥本身就是一场冒险,如果哥哥忘了他,他该怎么办呢?而哥哥见面之后看似冷淡疏远的态度,虽然小彩在剧情里几乎没有表现出来,但是他的心里其实也是难过的,他以为,自己被哥哥讨厌了。



一彩懂事得让人心疼,我们前期在剧情里看到的,一直都是一个活力满满,似乎永远不会被打倒的少年,直到日服实装主线全语音,大家才惊觉原来那段“没有梦想和希望”的心理活动居然是一彩的,这和他在剧情里的表现反差极大。其实他也会难过,也会失去希望,只是他一直没有表现出来。

换个更窒息的角度来想,或许一彩之所以没有表现出任何负面的情绪,是因为他习惯了被“忽视”。在故乡,他没有能够说话的朋友,唯一会陪自己玩的哥哥走了之后,人们也只是透过他凝视着“君主”的影子,没有人关心他本身。但就是这样对孤独有着超高忍耐度的一彩,也在序章的时候接近极限了。因为那个曾经带给他梦想和笑容的人已经不在了。

我害怕去想象,假如一彩没有能重新遇到哥哥,他的人生会不会彻底滑向没有光芒的死寂深渊。幸好,这种可能性不会存在,因为燐一重逢的那一章标题,已经告诉了我们答案。

「命运」

他们注定会相遇,相爱。冥冥之中,他们的命运之线早已交织在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真好。

题外话:实装了全语音之后再去看剧情感受真的很不一样,语音丰富了很多单从文字上无法感受到的细节。比如第十九话哥弟重逢这里,以前看文字我们只能看到哥的第一反应是“……”,但是有了全语音之后会发现,这里哥先是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连叹了两口气,应该是在拼命抑制自己的真实感情吧……😭

北辰

[天城兄弟]他说,他的幸福是。

#天城燐音视角

#以主线剧情为基准,有ooc请多包涵

#对于幸福是什么油然而生的想法,也希望两人能一直快快乐乐的


你的幸福是什么呢?


十二岁的天城燐音会说就是在温煦的午后。


每每这时他会趁着人们沉浸在午间的閒暇气氛时,轻轻地牵起小了自己一圈、充满暖意的手掌,蹑手蹑脚奔走到不远处地田野,那是专属于两人的秘密基地,鲜少人会经过于此,他们能一起在这放声大笑,不被村裡的人所拘束着,能在香气四溢的花丛中静静望着中央、被绚丽多彩的花束所拥抱,并在转身看向自己时,不自觉所露出的欢喜笑容,在经历了肆意的游戏之后,年幼的弟弟会顺着暖风的吟唱下,靠在自己的身边陷入惬意地梦乡中,此时,他则能一...

#天城燐音视角

#以主线剧情为基准,有ooc请多包涵

#对于幸福是什么油然而生的想法,也希望两人能一直快快乐乐的


你的幸福是什么呢?


十二岁的天城燐音会说就是在温煦的午后。


每每这时他会趁着人们沉浸在午间的閒暇气氛时,轻轻地牵起小了自己一圈、充满暖意的手掌,蹑手蹑脚奔走到不远处地田野,那是专属于两人的秘密基地,鲜少人会经过于此,他们能一起在这放声大笑,不被村裡的人所拘束着,能在香气四溢的花丛中静静望着中央、被绚丽多彩的花束所拥抱,并在转身看向自己时,不自觉所露出的欢喜笑容,在经历了肆意的游戏之后,年幼的弟弟会顺着暖风的吟唱下,靠在自己的身边陷入惬意地梦乡中,此时,他则能一边轻抚着蓬鬆的毛髮---看见似乎做了什么好梦而悄悄勾起的嘴角,一边垂头着低语着不为人知的爱意。


---平凡而美好,是十二岁天城燐音的全部。



—你的幸福是什么呢?

十七岁的天城燐音会苦笑说,他已经满足了。


打从他带着一身坚决不顾一切地离开故乡时,早已亲手鬆开曾密不可分的牵绊。


他的梦想是在初次离去家乡时,来自一角凑巧听到的轻快音乐上,那些陌生又充满韵律的节奏令他无法忘却,他头一次如此感谢自己的强大记性,至少能让将此旋律深深地记忆在脑海裡—这同时也是名为『梦想』种子诞生的刹那。不过,抵达都市的生活艰难又刻苦,从前所受的君主的教育并未给予多大的帮助,他甚至连自身的温饱都无法满足,他丢弃那些所谓的自尊的存在,仅希望能从他人身上获取、即使只有一点点也好的帮助。说来好笑,他曾梦想在来到此地时,能成为那些在台上闪闪發光的存在,而现在呢?他什么都完成不了。

但他从不是个甘于放弃的人,即使再这样生活下,他也不愿屏弃摆脱腐败的命运--说实话,他宁可于世界地某处无声无息地死去,也不愿成为高高在上的君王。


大抵的人们不会贊同他近乎任性的想法吧?可没有人会甘愿被拘禁于无趣的牢笼裡。自由是他的嚮往,他知无法将此寄託于故乡人们口中的神灵身上,于是他不再停下,也不再回头拥住过往的幸福,

--就连最珍视的那个孩子也一併放手了。


他又如何敢奢望幸福呢?



--你的幸福是什么呢?


二十一岁的天城燐音会放声大笑,带着毫不在乎的笑容说:他没有幸福。


他曾经在站于云端,却在意气风發之时,被人一把推了下来,曾经满满支持与鼓励都化作乌有,那些在他困顿时支撑着他的人们一个个地减少,到最后他再也无法从那小小的信箱中找出任何期盼。

就让他想起了在故乡的那些日子,村裡的人对他發现的新事物,都採取不认同的带度,每个人都告诉他:您必须做些『正确』的事情。到底什么是正确的事呢?他想,难道是将他最喜爱的孩子一辈子都作为自己的影子生存着吗?


他无法理解那些正确,因为他清楚地明白那是迂腐而老旧的想法。可在他凭着一步步地努力,不论痛苦或幸福他都咬着牙忍了下来,不论遭到多少人的抨击,他最后还是站上了他憧憬已久的舞台上,那为什么?他还是失去了那份归处,哪裡他做错了吗?为了被喜爱,他捨弃了自我的倔强成为人们眼中的乖宝宝,再悲伤也挂着笑容,仅为了那些还爱着他的人


--但为什么,每个人都还是跟他说你错了呢?既然如此,他就继续成为一个错误吧,一个令人憎恨的存在。


反正他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可是那个孩子却打破一切了。

他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成为了跟他一样的偶像,在比他更弱势的环境与名为伙伴的存在奋力挣扎着,恍惚间他似乎看见过往的自己,在生活跟梦想之间拉扯着,他突然想起幼年信誓旦旦立下的约定--


人们总说情爱是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改变的,他不这么认为,再一千多天的分离中,他丢失自己、放弃尊严、鬆开那孩子紧紧不放地双手,却从未忘却对那孩子的爱意,即使记忆中的身影已经有些模煳,也无法彻底忘记。有一件事他从来没有说出口啊,在与一彩相遇时,他其实只是想紧紧抱住他。


一如离去之前,那孩子缱绻于自己怀中般。


于是他拿定主意,将他仅存的事物--自由与梦想全部献给了那孩子,并且期盼那孩子能够露出幸福的笑容啊。


他不需要幸福了,可是他要那孩子幸福啊。


--你的幸福是什么?

二十二岁的天城燐音在第四次听见这个问题后,沉默不语。

他现在过得很好,他想。即便他们要为了之前的行为付出代价,那也只不过是一小阵子的事情罢了。可是现在有些事情不一样了,尤其是与那孩子的关係。当他被一彩找到时,内心闪过的诧异与下一秒的情理之中的释怀,并且头一次他真正地以『哥哥』的身份向那孩子诉说那些过往他未曾说出的盼望,还有此刻无人才可吐出的爱意。


『一彩,我啊,一直爱着你。』

---比任何人都还要爱着你呀,我小小的一彩。


他不讶异于那孩子的不解,也不恼于他的直率,正是这样的孩子他才愿意付出所有的一切,为了博得那孩子的快乐。


可是,那孩子却在众人的怒意之下,带着毫无畏惧的神色,认真地一言一句地告诉他:他同样爱着他。知道吗?那时的他还以为自己是做了个一醒来就会破灭的美梦了,仅是呆愣愣地看着眼前露出浅浅笑意的一彩,直到再次被那孩子唤『哥哥』时,他才回过神来,注视着那双与自己相同的双瞳。


他从不是个不善言语的人,那时他却想不出任何合适的言语来回应这努力的孩子。他已经习惯独自前行了,不管有人阻止他与否,更何况他一人的牺牲能换来更大的利益,这划算的赌局谁不愿接受呢?


捨弃了一切的他,也是时候该偿还了。却未料想到,在分歧的一路上,那双仍然比他小的掌心坚定不移牵起了早已放弃的一切的他。


并且告诉他想跟他一起成为偶像,想跟他一起幸福。那他又怎么可能拒绝呢?打从以前看见那孩子的笑容时,不知为何地,他也总是会跟着展露笑容啊。


人似乎都是些贪婪的生物呀,他明明不该在念想着『幸福』了,之所以会不发一言不过是自认为没资格而已,但当他看到那孩子带着灿烂的笑容开心地朝着自己奔来时,他还是忍不住吐出:

----二十二岁的天城燐音的幸福是能与那孩子一起幸福啊。


End


——希望在未来的剧情中,依然能看见相视微笑的两人。

万畂退

燐一/坏血 04

阳光透过蒙着灰尘和裂痕的玻璃洒下来,也带来生的气息。


天城燐音费劲地睁开双眼、却又因为受到强光照射​被迫眯着。


​头疼欲裂,这是神经接收到的第一个信息。再然后是颈窝旁毛茸茸的有些瘙痒的触感,稍微低下头就对上一个暗红色的脑袋。


​弟弟正安稳地把头埋在自己的颈项旁睡着,吐出来的呼吸温热又让人心乱。而手臂轻轻地环在自己的腰上,如果不是空间限制,天城燐音相信他的弟弟会整个环上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仿佛从没长大。


但是已经长大了啊。轻轻拨弄着对方​额前的碎发,顺便观摩对方面容的天城燐音不禁感叹。十六岁少年的面容已经长开很多,虽然带着些许青涩、但轻轻皱着...

  

阳光透过蒙着灰尘和裂痕的玻璃洒下来,也带来生的气息。


天城燐音费劲地睁开双眼、却又因为受到强光照射​被迫眯着。


​头疼欲裂,这是神经接收到的第一个信息。再然后是颈窝旁毛茸茸的有些瘙痒的触感,稍微低下头就对上一个暗红色的脑袋。


​弟弟正安稳地把头埋在自己的颈项旁睡着,吐出来的呼吸温热又让人心乱。而手臂轻轻地环在自己的腰上,如果不是空间限制,天城燐音相信他的弟弟会整个环上来、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仿佛从没长大。


但是已经长大了啊。轻轻拨弄着对方​额前的碎发,顺便观摩对方面容的天城燐音不禁感叹。十六岁少年的面容已经长开很多,虽然带着些许青涩、但轻轻皱着的眉却增添了一些戾气。


为什么睡眠中也要皱着眉头呢?​


天城燐音想到了什么,内心一阵苦闷、带着酸痛和后悔欲,还有些许惘然。为什么突然在不经意间就长大了?那段空下的时间、究竟是怎样被略过的?在痛苦与迷茫慌乱中,自己又错过了多少…?


完整 

秋至

【燐一】一点关于甜橙兄弟关系的剧情分析

!是CP向的剧情分析,包含大量第五章主线内容,还没看过怕剧透的朋友就不要往下翻了

注意到一些人喜欢用“你妈爱你也很正常”这套说辞来洗甜橙兄弟之间的感情,对此想提出一点反驳。毕竟,亲情在大家眼里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习惯,相爱从生下来就注定,所以也不用费什么力气去思考。可是问题来了,对于天城兄弟来说,这种常规思考方式真的适用吗?

很多人似乎忘了,天城兄弟并不是「普通」的兄弟关系。他们出生于一个封建君主制的部落,在兄弟之前,他们首先是君臣关系。而他们生活的环境,也缺乏普通人家最基本的亲情温床,故乡的教育告诉一彩,你是臣子,你的使命就是要成为君主的护盾、食粮。故乡的教育则告诉燐音,你是君主,正确的做法...

!是CP向的剧情分析,包含大量第五章主线内容,还没看过怕剧透的朋友就不要往下翻了

注意到一些人喜欢用“你妈爱你也很正常”这套说辞来洗甜橙兄弟之间的感情,对此想提出一点反驳。毕竟,亲情在大家眼里好像是理所当然的习惯,相爱从生下来就注定,所以也不用费什么力气去思考。可是问题来了,对于天城兄弟来说,这种常规思考方式真的适用吗?

很多人似乎忘了,天城兄弟并不是「普通」的兄弟关系。他们出生于一个封建君主制的部落,在兄弟之前,他们首先是君臣关系。而他们生活的环境,也缺乏普通人家最基本的亲情温床,故乡的教育告诉一彩,你是臣子,你的使命就是要成为君主的护盾、食粮。故乡的教育则告诉燐音,你是君主,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将臣子一彩的价值榨干用尽,而以私人的立场身份去爱作为弟弟的一彩是错误的。

燐音想要爱一彩,这个行为真的有你们认为得那么容易吗?




也是因为君臣这道坎,如此相爱的两个人,却连互相确认彼此对自己的爱意都那么困难。燐音说「你应该还是稍微有些爱我的吧?」为什么我离开了,你会感到担心呢,是因为君主的“我”不在,会使大家蒙受利益损失,还是因为——

他不敢问出口,因为他害怕自己得到的答案不是想要的那个,也害怕离别的痛楚。如果弟弟只是爱着「君主」的我的话,那分离的时候,也许不会那么痛苦吧。



一彩这边,也是如此。「如果你对我,哪怕还有一点点爱意——」「我原以为从幼年时代哥哥就一直体贴地对待我,只是在尽到作为兄长,君主的义务——」




「从你出生的那一刻起,我就一直爱着你。」

直到燐音的那句告白,他们才猛然惊醒过来,原来你真的爱着我,无关兄长、君主或是义务。即使没有了天城这个姓氏的约束,他们仍然也会爱着作为个体的燐音/一彩。


他们吃了多少苦,忍耐过多少个分离的日夜,好不容易才摆脱了那些生来加诸于身的枷锁,跌跌撞撞走到今天这一步,终于可以大胆地把「爱」这个词对彼此说出来。

天城兄弟之间的感情,早已浓烈深刻到“亲情”两个字不能直接概括,用“爱情”来形容也远远不够。所以,只用轻飘飘的一句话抹煞燐音和一彩所有为了靠近彼此而付出的小心翼翼的努力,完全忽视主线展现给我们的兄弟关系变化,这样的行为,是一种极度的傲慢和懒惰。

下次要是再有人问,你为什么把亲情当爱情嗑,我就要反问了,你妈的,燐一这么真为什么不嗑?

邏輯潰減

脱分化与再分化。

成长是一个不怎么舒适的过程,尤其是一边长大一边追逐什么其他的东西,但如果无所追逐又会完全失去方向。天城燐音离开故乡之后,天城一彩才明白这个道理。明白的意思不是大彻大悟,更不是醍醐灌顶,只是他自然而然觉得“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他追着哥哥来到城里之后才有了那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成长就是一场分化,很多事情早就决定好了,但是天城燐音偏要把伤口撕开,让它再自己慢慢愈合,说这样会加速结痂。并且下一次就不会再受伤了。


天城一彩第一次产生不想活下去的念头是在某次排练结束以后。白鸟蓝良因为太累而先回去洗澡,留下天城一彩一个人在ES大楼的天台上。他张望着周围,才发现城市里的灯火是多么流丽而他所见又...

成长是一个不怎么舒适的过程,尤其是一边长大一边追逐什么其他的东西,但如果无所追逐又会完全失去方向。天城燐音离开故乡之后,天城一彩才明白这个道理。明白的意思不是大彻大悟,更不是醍醐灌顶,只是他自然而然觉得“好像就是这个样子”。他追着哥哥来到城里之后才有了那种大彻大悟的感觉。成长就是一场分化,很多事情早就决定好了,但是天城燐音偏要把伤口撕开,让它再自己慢慢愈合,说这样会加速结痂。并且下一次就不会再受伤了。

 

天城一彩第一次产生不想活下去的念头是在某次排练结束以后。白鸟蓝良因为太累而先回去洗澡,留下天城一彩一个人在ES大楼的天台上。他张望着周围,才发现城市里的灯火是多么流丽而他所见又是多么窄小,他的小行星在哥哥离开时就不再转动了,太阳只照得到一侧。他趴在栏杆上往下望,路上的车流被拉扯成一道道光线。他想起故乡也有这样奔流不息的河水,不知道去向,似乎也不深,遂产生了要跳下去的欲望。坐在栏杆上,像是他在故乡时第一次下河,自以为水不深,然后被激流冲倒,溺水,忘了是怎么求救的。天城燐音把他整个人从河里湿淋淋地拎起来,拍他的背,他在意识模糊中喘咳,浮浮沉沉,再清醒一点时天城燐音焦急不安的呼叫声已经很近了。

 

这次也是一样,被天城燐音拽住领子时天城一彩几乎以为自己在做梦。天城燐音身上还穿着Crazy:B的练习服,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天台的,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天城一彩一直以为从刚刚到现在天台只有他一个人。天城燐音的脸色很难看,他似乎有什么想问的又没能说出口,拽着他的领子把他从栏杆上拉回来。天城一彩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无知无觉地想自杀。

 

你什么意思?很危险啊,弟弟同学。天城燐音没放开他的领子,大概是怕他挣脱开又冲回去。也不能告诉哥哥自己刚刚是无知无觉的,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加上天城一彩觉得自己还得思考一下自己该怎么跟他讲话。自从在演唱会上的一片混乱中见了第一面之后,他就没再跟哥哥说过话。天城燐音变得好陌生,正因为天城一彩有着自己绝不会认错人的自信,所以才会觉得更迷茫更害怕。

 

对不起,哥哥。但是我很注意安全,不会掉下去的。他说出口时才意识到自己在面不改色地撒谎,或者说他又依着自己的习惯道了歉。他抬眼看天城燐音的表情,幸而天城燐音没什么要追究的意思,看他神色平静也就放开了他的领子,双手抄兜随意地站住,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天城一彩不喜欢哥哥用这种方式看自己,以前的天城燐音从来不会用这种方式看人。于是他愈发确定是城市里的什么东西改变了哥哥,遂一开口就是坚定的一句哥哥跟我一起回去吧。

 

天城燐音没马上回答,盯了他半晌才慢吞吞地把视线移到他的脸上,然后咧开嘴笑了,接下来说出的话也跟他的笑容一样陌生。这么早就要说这些没用的,弟弟同学?你看咱现在有一点想要回去的意思吗?

 

哥哥已经开始讨厌我了。天城一彩迅速在心里对这句话的含义做了判断。感性失落,理性却告诉他这是理所应当的,天城燐音就是理所应当。天城一彩难得被感性支配,所以当即愣在了原地,他从没认真思考过如果哥哥认真地提出拒绝自己该怎么劝说他。他感觉像溺水,又像母亲去世的那个下午。那几天在他记忆里模糊到只剩下那天映在白墙上晃动的光斑,但耳朵仍然记得夏日的冰冷蝉鸣与僧人们口中嗡鸣的往生咒。所剩无几的夏日。他跪在祠堂里,跪在天城燐音身边,跪在白莲和白菊中间。那是天城一彩第一次看到天城燐音身上有他不认识的情绪。那是一个开端,后来天城燐音身上出现越来越多他读不懂的情绪,不知道是他一开始就没读懂天城燐音还是天城燐音身上真的出现了新的情绪。

 

来到城里后天城一彩很少想到故乡的事情,但是在跟天城燐音重逢后却总是忍不住用故乡的模糊记忆来代换眼前的事情。一是因为天城燐音变了太多,多到他难以接受。二是因为没法理解,不明白天城燐音现在到底在想什么。三是因为除了故乡的事情之外他对天城燐音一无所知,自然也没办法拿什么别的事情来譬喻他。

 

喂喂,弟弟同学,走神了哦。天城燐音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看他的思绪回到当下,才继续说下去。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单独聊天,弟弟同学除了这种话之外就没有想跟哥哥说的了吗?哥哥很失望哦......

 

不是这样的。天城一彩有些急切地开口,说出来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打断了天城燐音的话,这是不礼貌的。天城燐音倒是没有一点要生气的意思,只是挑了挑眉闭了嘴饶有趣味盯着他看,等着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他这时才想起“不要打断大人说话”是故乡的长老对自己的要求。

 

他应该对哥哥说什么?他开始不由自主揣测起燐音的行为,他没有蠢到用以前的标准来衡量哥哥的行为,他知道那样的标准已经没有用了。天城一彩有些不敢直视天城燐音的眼睛。要说什么,要说哥哥其实我一直都很想你,从来没有忘记你?要说哥哥我真的不想待在没有你的故乡了,你跟我一起回去好不好?要说不回去的话也没关系但是请让我留下来?天城一彩看到天城燐音戏谑的笑容,所以想象天城燐音听到这种矫情的话语时露出的嫌恶神情并不难。于是他什么也不想说了,也决定什么都不说了。

 

那个是哥哥的职责,虽然要不要回去是哥哥的自由,但是我还是......。天城一彩听到自己说话了。他想说的根本就不是这个,又或者他说出来的意味跟他想象的意味又全然相反了。

 

天城燐音戏谑的笑容木在脸上,然后迅速垮下去。他看起来很失望,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开口就是尖锐到有些负气意味的话语。咱还期待着你这个笨蛋能说出些什么有用的话来,结果还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该说笨蛋真是到死也治不好吗?

 

天城燐音以前明明告诉他不许再自称笨蛋。

 

天城一彩难得有些委屈,更多的是自责,他没办法猜到哥哥想要的正确答案到底是什么,哥哥希望自己跟他讲些什么。他看着天城燐音挥了挥手然后转身,似乎是想要离开。他的意志告诉他得说点什么来挽留哥哥,有些事情现在不说以后就很难找到机会再说。身体不听使唤,他没法开口,就这么木在原地看着天城燐音拉开门走进楼梯间。门合拢时巨大的声响把他从类似神游的状态拽回来。

 

哥哥到底想要听什么......想要自己说什么。真心话是肯定不能说的,他得再想想。天城燐音是希望自己能回到故乡好好生活吗?可是哥哥,你想把我一个人留在一个甚至连你自己都不愿意待的地方?所有人都对你而不是对我怀有期待,包括我自己。天城一彩一向喜欢一五一十把心里想的全都说出来,唯独在天城燐音面前,习惯好像不管用了。他吞吞吐吐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说白了就是不想被哥哥当成以前那个会撒娇会哭的小孩。

 

他的思绪被开门的吱呀声打断。天城燐音不知为什么回来了,用一手撑着门框,盯住他看,对他勾了勾手,语气里带着一些不耐烦。喂喂快过来啊弟弟同学,还想继续在这里吹冷风凉快的话,还不如去楼下喝杯冰柠檬茶来得快哦?

 

哥哥是怕我真的跳下去。天城一彩了然。他宁愿相信哥哥跟他一样,透过车流看到了故乡的河水。这不是思念,更不是乡愁,而是比那些更陌生一点的情绪。天城一彩说不出来那是什么,只是庆幸,因为这代表着哥哥还记得故乡,连带着也记得他。所以哥哥现在大概还是没有那么讨厌我的吧?

 

天城燐音说到做到,在楼下的休息室的自动贩卖机里给一彩买了瓶冰柠檬茶。他自己则买了一罐啤酒。天城一彩把自己端在休息室的沙发上,看着天城燐音拿着两罐饮料回来。燐音把柠檬茶随手塞到一彩的手上。天城一彩则紧紧地盯住天城燐音扯开易拉罐的指节。天城燐音随意地在他对面坐下,跷起腿就仰头灌啤酒。沉默像绵长的海岸线横贯在两人之间,不是会响起汽笛声的悠长沉默,而是海啸来临前的沉默,抹出一片陌生的海。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话可讲了。可是不该是这样的,就在五年前,他们可以一起兴致勃勃从生活聊到思想,从虫子王国聊到树林里狩猎时碰到的鹿,从故乡花神节和火神祭典上的歌舞到城市里的偶像,有说不完的话。

 

你变得很无趣哦,弟弟同学。天城燐音灌完一瓶啤酒,随手把易拉罐扔到桌上。

 

我没变,是哥哥变了。天城一彩意识到这句话里的恶意之后忍不住反驳,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话语里也是满满的恶意。不知道是天城燐音那句话的含义还是那个陌生的称呼给他带来了必须得释放恶意的不适感。说出模棱两可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恶意,他知道天城燐音根本就是故意那样说的。

 

如果你能多这样说点话,也许会让咱对你刮目相看哦。天城燐音往后靠,在沙发上找到一个闲散而舒适的姿势。来吧弟弟同学,好好跟哥哥讲讲,你是干什么来了,接下来又想干什么?

 

看着天城一彩理所当然地准备开口,天城燐音又打断他。如果光是要说是来劝咱回家的,就不必说了,编造一点理由也可以让咱高兴一些哦?

 

天城燐音以前告诉他要善良要正直,你要把心里所想的、不会对别人造成伤害的都说出来。

 

果不其然,天城一彩迟疑了。他皱着眉努力地思考。天城燐音并没打算真的听他回答,也不相信他这个时候能说出他想要的答案,遂继续说下去。一彩啊,你还记得咱以前问你的问题吗?就是想成为怎样的大人那个问题。

 

我记得。如果哥哥要听我的答案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说。天城一彩几乎是立马回答,眨了眨眼。天城燐音怀疑他是不是在自己离开以后每天都有想这件事。虽然很好奇他的答案是什么,不过现在要紧的事情不是这件。

 

你觉得你会成为你想成为的大人吗?他继续问下去,质问的语气。效果很好,天城一彩被这个问题噎住了。他停住了手,刚刚一直不停扣弄易拉罐上的环。他连冰柠檬茶都没有打开。天城燐音看着他的手被饮料罐的冷汗打湿,落下来的水滴像眼泪,突然后悔了。好像不该这样逼问他。

 

沉默又蔓延开来,这次的沉默不是陌生的海而是断崖绝壁,喊叫也听不到回声。天城燐音的后悔感加重,考虑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话来缓和一下气氛,天城一彩在沉默后突然坚定地开口。他说我会的。

 

你会的?天城燐音笑了。

 

我会的。天城一彩重复了一遍,一个字一个字咬得清清楚楚,肯定不已的样子。因为我已经来到了这里,所以我会的。

 

天城燐音心情很好,莫名其妙的。他哼笑一声,身手去够桌上的易拉罐,拿起来时才想起自己刚刚已经一口气灌完了。怎么,你是想那样回答吗,想成为像哥哥一样的大人?

 

不是这样的。天城一彩认真地摇摇头,他严肃的语气让天城燐音联想到一彩在家乡给师父背洗髓经时的样子。又有些不同——因为天城一彩诚实的目光告诉他,天城一彩说的都是真心话。我要成为和哥哥完全相反的人——准确来说,我要学会所有哥哥不擅长做的事情。那样的话我们拼起来就是一个完整的圆,而不是完全重叠的——我猜哥哥不想让我做你的影子。

 

天城燐音这才意识到有什么东西已经被改变了。不是他改变的,而是一彩自己。他想起自己在家乡时尝试过培育白菊的块茎,照着城里学来的方法做。没法达到完全无菌的状态,但是白菊顽强得惊人,他就是这样注视着愈伤组织产生,那么多块茎,却只有一块到了最后奇迹般长成一株白菊幼苗。唯一幸存的幼苗被他移栽到后山,生根、成长、开花。他这时才觉得这种情况很能拿来定义他和一彩之间的关系。或者说,拿来定义一彩。这一步也许走对了说不定。

 

难得猜对了,一彩。天城燐音决定这次不吝夸奖,他现在不想用弟弟同学这个陌生的称呼来称呼他。

 

天城一彩没有笑,眼里甚至没有被夸奖的喜悦,或者说他根本没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一些天城燐音想听的话,对他来说也许只是把心里所想的一五一十说出来而已。天城燐音又想,白菊的象征意义可不怎么好,糟糕程度可以和山百合并列。他继续想后山那株他移植的白菊,后来大人们看到了觉得不吉利,把它挖起来移栽到花盆里,打算在葬礼上使用。等不到葬礼,过了几天被移栽的白菊就枯萎了。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是这样的吗,哥哥希望的是这样吗?天城一彩追问他,想知道他心中的正确答案是不是他想看到的。天城燐音这才意识到天城一彩仍然在努力变成方便他利用的生物。无名之火刚升起来就被他强压下去。积累了五年的怨气不想撒在他身上。


随便你怎么想都行。天城燐音靠回去。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不太能理解一彩的想法了——这是好事。

 

周围骤然暗下去时两个人都吃了一惊,天城燐音马上意识到是时间太晚,ES大楼熄灯了。不用几秒钟眼睛就适应了周围的黑暗,一彩还是惴惴不安地握着饮料坐在他对面环顾四周。看来这家伙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天城燐音站起来,告诉他这是熄灯了,吝啬的大楼在赶人走。两个人摸黑走到门口,天城燐音推开玻璃门让一彩先出去。

 

回星奏馆的路上气氛好了不少,至少没有在天台上那么尴尬。天城燐音忍不住先开口问,弟弟同学没有被队里那帮家伙欺负吧?

 

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事啊,ALKALOID的大家都很好。天城一彩很自然地回答,不自觉自己喜悦的语气已经暴露了自己并不那么讨厌城市和偶像这个事实。

 

这样啊。天城燐音若有所思,然后又笑了。最好不要对咱撒谎,弟弟同学。要是哪天过得不好,来找哥哥求助也是可以的哦?小宝宝留在大人身边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哦?

 

我不喜欢哥哥这样讲话。以前哥哥从来不会讲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天城一彩忍住没把这句话说出来,以沉默来抗议。最后还是小小声地说,我已经不是小宝宝了。

 

弟弟在哥哥眼里时时刻刻都是小宝宝哦。天城燐音听到了他说的话,笑出了声。他再去看天城一彩时才意识到一彩正认真地盯着他看,似乎在思考他刚刚说的那句话有多少是真心的成分。他叹口气,有一些想伸手揉一彩那头小卷发的心思,被他克制住。照他们现在的关系,大概率会被一彩拒绝。于是他干脆也接着说。不用想那么多,弟弟同学。无论现在是什么状况,咱好歹也是你的哥哥哦。就算再不愿意,哥哥也得担起哥哥的责任,何况弟弟同学这么可爱呢......

 

天城一彩又皱起眉头,没有一点被他的话感动的意思。一彩最后还是说出口了,我不喜欢哥哥这样讲话。

 

你能有不喜欢的东西也不错。在意识到天城一彩创造的这个语境里有恶意之后,天城燐音也用认真的语气回应他。他不用做什么,光是顶回去就足够伤到天城一彩。他顿时有些理解年轻人的互相伤害是什么意思。他发现假装轻松已经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坏毛病,他甚至有点难以驾驭它了。


天城燐音想起之前跟HiMERU的聊天,话题不知为何从和粉丝的关系切到感情问题。HiMERU摊了摊手说天城就是典型的东亚人性格。他追问HiMERU那是什么意思,HiMERU很自然地回答,就是不好意思表达爱这件事。像是对喜欢的小女生,你这种性格的人大概也只敢揪揪她的头发把她弄哭。真奇怪啊,明明心里是爱别人的,为什么会用这样病态的方式来表达爱意呢?

 

他意识到自己已经把爱意强加到一彩身上了。他甚至不太清楚自己刚刚跟一彩的谈话目的到底是什么、他想告诉一彩什么。他只清楚自己并不是要以哥哥的身份来对一彩说些什么。噢,我只是想跟他聊聊天而已。天城燐音回忆起刚才在天台上看到的坐在栏杆上的一彩。他知道一彩不会蠢到真的跳下去,但是仍然心里狠狠一震,赶紧把他拉回来。因为他分明看到一彩脚下的、或者说ES大楼之下奔腾的并不是车流而是故乡的河水。从来没走出过故乡四方一块的天空,他也好一彩也好。他努力了五年还是没能走出来,明明每天都在跟Crazy:B的队友们辱骂故乡的习俗,说自己的弟弟被故乡教化得多么无趣。照HiMERU的话来说,这就是“不好意思表达爱”吗。

 

会被误解,得告诉一彩才行。对上那双透露着不解与难过的蓝色眼眸时,天城燐音却把自己从五年前就开始准备、要讲给超级认真长大的弟弟听的话语全都忘光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是很会演讲的人,偏偏这种手段不想对一彩用。

 

他叹了口气,撩了撩刘海,才意识到自己把发带忘在训练室里了。丢三落四不是什么好兆头,今天运气不太好,还是什么都别对弟弟说了。来到星奏馆旧馆大门口再走到ALKALOID的房间门口对天城燐音来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他不动声色地伸手,确认一彩没有要拒绝他触碰的意思才拍了拍他的肩膀。回去好好休息。说完这句话他自己忍不住笑了,这大概是他今天之内对一彩说的最像哥哥该对弟弟说的一句话。

 

嗯......哥哥也是。一彩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比起想说什么他更像是期待燐音能说些别的东西。但是已经决定了不是今天说,不能今天说。他连要说什么都没想好,那些话得以后找个时间慢慢对一彩说,问问他这五年过得怎么样。或许下一次就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如果事情都按他计划中行进的话。天城燐音叹了口气,手从一彩的肩膀上挪到背后,拍的同时带上了一点推的力道。

 

快回去。他这样说。

 

哥哥也回去,我要在这里看着哥哥回去。天城一彩难得用了不容置疑的语气。天城燐音没精力再跟他犟,妥协了。转过身去,往旧馆走廊的另一侧走去。他回头,一彩还一手握着门把站在门口,另一手上还攥着那罐柠檬茶,小脸上带着严肃的神色。天城燐音不太想回去,他现在的状态可不一定能在那群家伙面前假装轻松。于是他越过Crazy:B的房间,转而随手打开一个空房间的门,然后面带笑容对走廊那侧的天城一彩挥了挥手。他看到一彩的表情松懈下来,遂自己的表情也松懈了一些,心里想的却是明天再见到他还是得用那种不三不四的态度来对待他,可不能让他太在乎我。

 

把今天当成一场梦也很好。他先旋进空房间扣上门,靠在门上安静地等着走廊另一侧的开门关门声响起,像是曾经跟一彩同寝时他一定要等着听到一彩平稳的呼吸声才能入睡。旧馆的空床吱呀作响,天城燐音觉得疲劳就像这吱呀声一样从耳膜袭到全身各处,他像是浑身湿淋淋站在故乡的河流中央。他在此刻无比清晰地认识到春天确实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但这次不是以爱或者幸福的形式,而是一个像死一样必然会降临的节日。

 

 

 

FIN.

碗装枫糖奶昔

【燐一】这一次天城燐音教会了小狗要乖

*短打摸鱼,一个意识流的微皇段子

⚠️被迫有删减,很多删减,完整原文去爱发电吧,搜宛昔


       在某种方面上,天城燐音希望他家的好奇小狗能够不要再坚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固执精神。第一次和哥哥做那种事的天城一彩真的将天然与纯情发挥到了极致,该说是如同毫无沾染的白纸一样,那张带着纯净无暇的神情的小脸凑过来时天城燐音甚至有些心虚地想要躲避,流着并不存在的冷汗仿佛如临大敌。


       毕竟在故乡以来从未接...

*短打摸鱼,一个意识流的微皇段子

⚠️被迫有删减,很多删减,完整原文去爱发电吧,搜宛昔

   

       在某种方面上,天城燐音希望他家的好奇小狗能够不要再坚持着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固执精神。第一次和哥哥做那种事的天城一彩真的将天然与纯情发挥到了极致,该说是如同毫无沾染的白纸一样,那张带着纯净无暇的神情的小脸凑过来时天城燐音甚至有些心虚地想要躲避,流着并不存在的冷汗仿佛如临大敌。


       毕竟在故乡以来从未接受过正规的*教育倒也怪不得他,可现在,来到城市之后的时间也并不短了,天城燐音不信自家弟弟就没有听说过这方面的事情,或者说自己出于好奇的话不应该会去自己搜索小视频观看吗,这是正常青少年该有的行为没错吧?——自认为已经脱离童贞步入成年的二十一岁的天城燐音仍然在费心思考着如何让自家未成年弟弟心安理得地接受接下来准备进行的属于恋人之间的最亲密之事。


       可是根本轮不到他开口解释的机会,天城一彩的小嘴直到现在也没有闭上过。


       这和预想中的完全不一样。拥有独立自我的带有私心的意识的弟弟对他来说虽然很欣慰,毕竟一直以来弟弟都被压抑得乖巧得过分,每次想要稍微地逾越一点界线去做出格的事情都不免滋生出莫大的罪恶感,但在床上的控制权,若是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未成年小鬼夺去怎么说也挺有伤尊严。


       盛开的白百合外表是清纯而圣洁,一尘不染迎接晨露的洗礼,当神圣不可侵犯的稚嫩内蕊被层层剥开赤裸裸展露在灼热眼神之下时,变成了迷人的魅惑,想要占有和破坏的恶劣想法如毒瘤般抑制不住地蔓延整片脑神经。天城燐音便是个深爱着天城一彩的疯子,精神上的爱欲已经变成了喷涌而出的狂潮作势要卷入肠腹吞噬殆尽,却还不够,抛去所有的伦理道德迈出更深一步发展为躯体上的疯狂占有。


       爱是永远也说不够的,一辈子也无法逃离,正如从出生起就一直爱着的年上者、发誓用一生来偿还恩情的小少年,深根蒂固的羁绊与血浓于水的关系化作情缘的红线将他们两人的脖颈缠绕在了一起,只要稍微远离对方一步便会牵动着死结绞杀掉自己。已经离不开对方了。


       好想要你,好想要你。


       人在头脑发热时永远行动快于想法,稍大一些的手掌抚上如小兽爪子般半蜷着软弱无力张开的小手并压上与之十指相扣,指腹轻轻地摩擦刮蹭柔软的掌心,正如一向用习武锻炼出的强健体魄作盔甲的小少年,只在唯一的兄长面前卸下防备愿意亲近,湛蓝色的纯净眸子里装满的除了自由广阔的天空之外,还有将他带向未来世界的、一辈子都要去感恩和相伴的命定之人。


       喉咙干干的。天城燐音心想着,作势即将要亲上去,看着可爱的弟弟果然下意识闭上了眼睛,还有点紧张得睫毛微微颤抖,软乎的脸蛋红得像要滴血,小家伙简直可爱得过头了,却一个急刹车忍耐住了欲望没有去触碰那双唇,起了想要逗逗人的心思,带着调笑问道为什么要闭眼睛。


      “……哥哥是坏蛋!”


       得到了同样可爱的回复呢。


       但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得知被吊着胃口的弟弟不满地鼓着腮帮子闹别扭,翻过去身体不让天城燐音碰,晃晃脑袋甩掉了哥哥想要蹭上来抚摸自己脸颊的手背。惹急了小宝贝并不是天城燐音的本意,收获了满意的结果之后他收敛起来恶劣的坏笑,温柔地扭过人的小脑袋去跟他接吻,对于哄好弟弟他还是有一套的,小孩子都喜欢品尝甜蜜的糖果,糖浆融化在口腔中荡开香甜的气息,天城一彩喜欢和哥哥接吻,喜欢这种全身心都完完全全沉浸在属于他们两人的世界中的感觉。


END.

赛马骑士

作者:おこ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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