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谈风月不谈恋爱(29)
“不方便说就算啦,我也不是很好奇…我去看看孩子。”
“我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跟你讲起,而且这个故事,其实有一些不堪。”
吴宣仪走到了窗边,又慢慢走了回来,很严肃的看着傅菁。
“我要开始讲了,一些,我的家事。”
故事要从吴宣仪爸爸年轻的时候讲起,差不多是三十多年快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改革开放没多久,吴爸爸南下做生意,他一个外地人没身家没背景,虽然肯出力,但是也需要被人赏识和机遇。当时一个姓赵的阿伯很看得起他,带着他一起做生意,吴爸爸的事业是从那时开始起步的,而后来吴爸爸也娶了赵伯伯的女儿,而这个人就是现在的吴太太。
吴爸爸和吴宣仪的老妈青梅竹马,那时候吴爸爸南下,一直都有...
“不方便说就算啦,我也不是很好奇…我去看看孩子。”
“我是不知道该从哪里跟你讲起,而且这个故事,其实有一些不堪。”
吴宣仪走到了窗边,又慢慢走了回来,很严肃的看着傅菁。
“我要开始讲了,一些,我的家事。”
故事要从吴宣仪爸爸年轻的时候讲起,差不多是三十多年快四十年前的事了。那时候改革开放没多久,吴爸爸南下做生意,他一个外地人没身家没背景,虽然肯出力,但是也需要被人赏识和机遇。当时一个姓赵的阿伯很看得起他,带着他一起做生意,吴爸爸的事业是从那时开始起步的,而后来吴爸爸也娶了赵伯伯的女儿,而这个人就是现在的吴太太。
吴爸爸和吴宣仪的老妈青梅竹马,那时候吴爸爸南下,一直都有跟吴妈妈保持联络,会把他的经历都汇报给吴妈妈听,甚至包括了赵伯伯和赵伯伯的女儿的事情。吴爸爸不像某些男人,为了前途背着自己的旧爱娶了别的女人,然后被旧爱发现之后各种找借口说自己是有苦衷的,请求旧爱的原谅。她很直接的就把事情跟吴妈妈说了,并且陈述了利弊,和赵伯伯的女儿结婚是最好的一个选择,连吴宣仪的老妈都觉得这个选择是对的。
吴妈妈不是省油的灯,换成别的女人,可能会觉得吴爸爸类似陈世美,没良心,要么恩断义绝,要么苦苦哀求希望他不要为了事业而放弃爱情,但吴妈妈相信她看上的男人可以功成名就,而且她也相信她的男人就算娶了别的女人,也不会抛弃她,竟然就同意了这门婚事。
“阿姨…真的不是一般女人。”
“这段往事我也是在姓赵的那个女人找上门来,在她们的争吵过程中我还原出来的,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后来吴妈妈来到了南方,一直和吴爸爸在一起,只是见不得光。后来还生了吴宣仪,小的时候吴宣仪一直以为自己的爸爸特别忙,所以经常不在家,没想到亲爹还有一个家室,而自己这个家才是不光彩的。直到吴宣仪刚上初中那会儿,有一天一个女人和她哥哥找上了门,这件事才曝光。吴宣仪记得很清楚,那天那个平时对自己温温柔柔的老妈,即使自己私德有亏,也不卑不亢。
“严格来说我妈不算第三者插足,但是她也确实违背了一夫一妻制,那天我妈跟我讲,从伦理上讲,她和我爸这样是不对的,但是做女人一定要明白自己想要什么。而且我妈现在算是退休了,她年轻的时候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物,就算没有我爸,她自己也很能干。”
这个赵阿姨在知道自己的丈夫很多年前就在外有了女人还有了孩子,自然很生气,想要离婚,但是娘家就劝她不要那么冲动。当时吴爸爸的生意蒸蒸日上,赵家从提携他到跟他合作,牵扯了很多关系在里面,如果离婚,对生意也有影响。而且赵阿姨是明媒正娶的,还生了儿子,外边那个女人对她没有威胁,如果不是她意外发现,她到老都未必能知道吴爸爸外边还有人,最终她忍下了这件事。
但是后来,随着吴宣仪慢慢长大,能力又强,吴爸爸毫不顾忌的照顾着女儿,让她进公司帮忙生意,赵阿姨有了危机。
“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比我小三岁,娇生惯养,但是不争气,我爸很不放心把生意交给他。”
“但吴家还有你。”
“是有我没错,但可惜我是个女儿。”
赵阿姨之所以最初容下了吴宣仪她们母女,就是因为吴宣仪是女孩子,她权当是家里多养两个人,她不差这点钱,因为吴宣仪无论多厉害,她都是要外嫁的,吴爸爸不会把公司给她。吴家重男轻女的思想特别严重,很扯但是没办法,谁叫吴宣仪是女孩子呢,虽然吴爸爸毫不吝惜金钱去培养她去给她机会发展,但是最多也只能这样了。
“为什么我有能力有本事,却要把一切都让给那个败家子。”
“所以…你一定要有个儿子。”
“对。”
女人要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吴宣仪一直记得这句话。既然吴爸爸不愿自己的江山败在小儿子手上,又希望吴家后继有人,那只要有个孙子不就可以了吗。
“你知道吗,我爸真的有想过这么大岁数了再找个女的生个儿子,但是我跟他说你就算生出来了,等他成年的时候你都可以当他爷爷了,弄不好你可能都等不到他成年。若是再生一个,孩子他妈如何安置,这个孩子谁来养,姓赵的那个女人肯定不会同意,难道要找我妈来给他带儿子吗。如果把孩子放在他原生母亲那里,也要确保那个女人会像我妈对我爸这样,他也找不到这样的人了。然后我还跟他讲了钩弋夫人的故事。”
“钩弋夫人?汉武帝那个夫人?”
“对,立子杀母。”
“你们家只是有钱,也没有王位要继承的!”
“我就是举个例子…”
傅菁听到这里心里就很不舒服,有钱人的世界确实是普通老百姓没法想象的,怎么会这么复杂,不过她很好奇后续,催着吴宣仪继续讲。
“然后呢。”
“然后我说,你不过是想要个后人,你儿子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也只有一半吴家的血统,女儿和别人生也一样,女儿外嫁成了别人家的人,那女儿不外嫁不就一直是吴家的人了吗。”
道理是这个道理,所以吴宣仪宁愿自己不嫁人也要生儿子也要继承吴家的产业,她可是真够狠的,傅菁是真的没想到吴宣仪能做到这个地步。
“还有一方面,我也想让我妈过得好一点。”
这些年,吴爸爸也只是偶尔才会来看看吴宣仪她们母女,因为赵阿姨不愿意,吴爸爸就算不在意这个女人,也要在意赵家。吴爸爸一直都想摆脱赵家,可是他一直找不到机会,这时候吴宣仪站出来为她爸分忧了。如果可以摆脱赵家,她爸也就不需要再顾忌那个女人,也可以多来见见吴妈妈。名分或许对吴妈妈不重要,但是吴爸爸的关心和共处,吴妈妈还是很渴望的。
“还记得我带你去岛上吧。”
“记得。”
“我其实是去见我爸。”
“你爸?你们在陆地上不能好好见面吗。”
“那个姓赵的女人安插了眼线,甚至会找人跟踪我。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办法经常来见你和孩子的原因。当时为了稳妥起见,我们才约在那里见面。”
“然后确定了你要生孩子的事?”
“差不多吧。我在公司,对于败家子来说是心腹大患,我借口出来读书,他们正好有机会在公司里面扩张势力,我和我爸挖了个坑等着他们往里跳。”
“那可是他亲儿子。”
“亲儿子当然要保,但是赵家人可不是自家人。”
“那现在情况如何了。”
“他们已经露出马脚了,也快了。”
傅菁想了想,问吴宣仪。
“你爸同意你出来借精生子?”
“同意啊。”
“他不怕你之后再嫁人什么的?”
“我跟他说我喜欢女的,对男人没兴趣,而且我做生意真的还不错,事业心也挺强的,我爸都看在眼里。”
傅菁半信半疑的看着她,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你们有钱人…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生孩子这件事我必须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小越是张王牌,关键的时候我才能拿出来。”
“那你就不怕你爸在你生孩子这段期间反悔了?”
“我怕,所以我在他身边也安排了人。”
“我的天呐,你们是一家人,这弄得跟宫心计一样,干嘛呀这是。”
“我的人生就好像是在打仗。”
“那你生孩子的事明明可以让阿姨知道的。”
“不需要,我妈岁数大了,我不想她牵扯进来,而且姓赵的那个女的一直在盯着我妈,我也不想走漏风声。”
“就为了钱,至不至于!你们也不缺钱!”
吴宣仪叹了口气,很多事不是她能决定的,她就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没有办法。
“所以好累啊。”
吴宣仪张开胳膊,傅菁抱住了她。
“我听着都累,这样一看,你的有些行为我也能理解了。”
“我不是不愿意跟你说,这些事你让我怎么说,我以前也没有办法说。但是现在我有你了,我以后什么事都告诉你,你以后都不离开我了好不好。”
傅菁趴在吴宣仪身上没有说话,她心情也很复杂。
“等我打完仗好不好,我接你回家,我不会让你一直帮我带孩子,我知道你也不会甘心一直待在家里,等度过了这一段时间,我们一起重新开始好不好,可以为我再忍耐一阵子吗。”
不管现在傅菁和吴宣仪是什么样的关系,基于之前的约定,傅菁也会配合吴宣仪好好的过好这两年。至少现在吴宣仪跟她坦白了,情况也明朗了很多。
“我爱你。”
“真肉麻,吴宣仪你竟然也可以这么肉麻,好恶心哦。”
“你说我恶心,傅菁你想造反吗!”
“造反又怎样?”
“……我忍!”
吴宣仪在傅菁屁股上狠狠拍了一巴掌,但抱着她并不愿松手。
只谈风月不谈恋爱(28)
吴宣仪踏踏实实的睡了好久,也不理会什么大年初一拜年不拜年的,她只想多睡一会儿。傅菁早就醒了,她哪像吴宣仪,自己睡的开心孩子也不管了。
昨夜放肆,有点不计后果,傅菁醒来后不知所措,她怎么就没拒绝呢,万一吴宣仪只是玩玩呢。吴宣仪玩得起,她可玩不起。
“傅菁!”
傅菁正在厨房,吴宣仪醒来四处找人,见傅菁在厨房,直奔过去当场就要跟她亲热。
“mimi在呢!”
吴宣仪左右张望了一下,mimi没出现,她偷亲了傅菁一下。
“别亲了!”
“怎么了?我起来晚了不高兴了?”
“不是。”
傅菁神色不定,似有不悦,这时候mimi出来了,吴宣仪也不便多说什么,被迫和...
吴宣仪踏踏实实的睡了好久,也不理会什么大年初一拜年不拜年的,她只想多睡一会儿。傅菁早就醒了,她哪像吴宣仪,自己睡的开心孩子也不管了。
昨夜放肆,有点不计后果,傅菁醒来后不知所措,她怎么就没拒绝呢,万一吴宣仪只是玩玩呢。吴宣仪玩得起,她可玩不起。
“傅菁!”
傅菁正在厨房,吴宣仪醒来四处找人,见傅菁在厨房,直奔过去当场就要跟她亲热。
“mimi在呢!”
吴宣仪左右张望了一下,mimi没出现,她偷亲了傅菁一下。
“别亲了!”
“怎么了?我起来晚了不高兴了?”
“不是。”
傅菁神色不定,似有不悦,这时候mimi出来了,吴宣仪也不便多说什么,被迫和傅菁拉开了一点距离。mimi不过是出来喝口水,她离开后,吴宣仪把傅菁拉到了房间。
“怎么了这是。”
“我想问你个事,你得如实回答我。”
“好,你问。”
“我们现在,到底算怎么回事。”
傅菁犹豫了很久,她觉得这个事情是有一点难以启齿的,她和吴宣仪从初见到现在大概也快两年了,经历也算是曲折离奇,本来应该是两个世界的人,结果就纠缠到了一起,关系越来越复杂,谁能想到还产生了感情。关键感情说来就来是控制不了的,说起来吴宣仪对她也没有多好,脾气差,屁事多,仗着有钱为所欲为,口是心非,别别扭扭,而且傅菁感觉在这差不多一年半的时间里,她就好像签了卖身契一样,当牛做马,还得哄着这位大小姐,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可是昨天晚上,吴宣仪抱着她亲她的时候,她还挺开心的,如果不是最后的矜持,没准儿她就亲回去了。
从吴宣仪的角度来说,她这算蓄谋已久,动机不纯,居心不良,虽然无恶意,但也确实搅弄了风云把人拴在了自己身边,如今的局面,算是得逞了,结果还好,但是过程却存在不堪,但这些筹谋安排,她无法向傅菁坦白。
“我们…算假戏真做?”
“我不知道。”
“我…很早就开始对你有感觉。”
“那我怎么都不知道。”
“当局者迷啊,对,当局者迷。”
“咱俩现在这算是雇佣关系!”
“可我为什么雇佣你呢,你觉得我看上你什么了?”
明明是傅菁提问,结果却被吴宣仪反问了,吴宣仪怎么欺负人呢,傅菁陷入焦虑,眉头紧锁。
吴宣仪把傅菁拉进怀里,这次终于轮到她抱傅菁了,每次都是她叽叽歪歪被傅菁安抚,这次她终于可以安抚傅菁了,内心还有点激动。
“你怎么还笑了,你笑什么,你这个人真是的!”
傅菁忧愁的捂住了脸,她真的没有安全感。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很喜欢和你在一起的感觉,见不到会想,就好想跟你在一起,相处不够。”
“你当然喜欢跟我在一起啊,欺负我你可开心了。”
“我哪儿有欺负你…”
“你没有吗!你有时候…你有时候的行为真是让人难以忍受,如果不是我胸襟广阔海纳百川,换了别人谁伺候你!”
“奶也不是很大…”
“什么!?”
傅菁抬手就推了吴宣仪一下,这时候她竟然还开玩笑,吴宣仪不敢反驳,毕竟她确实乱讲话。
“我以后加倍对你好,我肯定收敛脾气,好好做人…”
“切~”
“真的!”
“信你就有鬼了,你那个德行真不是我说,狗改不了吃…”
“注意用词!”
傅菁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她怎么和吴宣仪吵起来了,主题不是这个的。
“扯远了,回归主题。”
“好。其实我后来拷问了一下我自己,我大概是从你跳海那会儿动的心。”
“什么意思?”
“为了业绩拼命的人我见过,但是跳海你还是头一位,如果当时我不把你捞上来,你恐怕真的在大海里喂鱼了。”
“你因为我跳海喜欢我?”
“也不算吧,还有后来很多事。你记得我跟你说过可以养你这件事吧,我是真的很想照顾你,就感觉你生活的好苦,我不舍得你这么辛苦。”
“我自己可以挣钱养自己,再难也能咬牙挺过来,还有你说的想照顾我,那是同情心不是喜欢,我们这种老百姓的民间疾苦,你们有钱人不懂的。”
“有钱怎么了,有钱就一定幸福吗,就算有钱也有很多事要愁,谁过得容易。”
“我不是那个意思…”
两个人说话态度都有点冲,好在都及时克制了,不然真容易吵起来。
“都不容易…”
“反正,你忽然闯进了我的世界,你得对我负责。”
“我闯…?也是,是我找得你。”
傅菁叹了口气,当时也确实是她费尽力气上了吴宣仪的船,不然也不会有之后的种种。
“互补吧。”
“嗯?”
“还有共通。就是,虽然看起来我们好像两个世界的人,但是我们是可以扣在一起的。想要做的事,一门心思咬着牙也要去完成,我们不太一样,但是我们也有相似的地方。两个非常相似的人做朋友可以,但是不容易长相厮守,只有有同和有不同的两个人,才有可能一起生活下去。”
傅菁低下了头,她有点乱。
“感情无法衡量,不是说我们认识了三天就可以牵手,五天接吻,七天上床,很多时候就是觉得可以了,我要做这些事情。我之前觉得,其实我不配和你在一起,我也知道我对你不够好,而且我自己的情况也很糟糕,可我很想靠近你,我抱着你的时候觉得这就是世界上最好的事情,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怎么说,要不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看。”
“我不要。”
“那你摸一下?”
“我不要!我就是觉得咱们俩现在的关系很奇怪,你这算…包养我?”
“啊…这也不算,我知道我们俩现在的情况很尴尬,但是你给我些时间,我能解决。我向你保证,这辈子和我白头偕老的人,只会是你。”
傅菁低头不语,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想要的答案,但她得到了一个答案。
“这不清不楚的日子还要过多久。”
“我不能骗你,我给不了你确切答案,但是请你信任我,结婚的时候我们宣过誓的,我会尽全力给你幸福。”
傅菁抱住了吴宣仪,询问,承诺,可能都是没有意义的事,或许她不该想太多,活在当下就好了。
“我昨天亲你你不是也没躲,那你喜欢我什么。”
“我不知道,感觉自己在犯贱。”
“我都好贱,我跟你一起做贱人。”
“你自己做贱人就好了,我不要跟你一起。”
傅菁不确定是哪个瞬间吴宣仪就把她自己栽进了傅菁的心田,然后生根发芽,盘根错节,死死纠缠。如果感情真的可以列出12345,可能也没什么意思了,清清楚楚未必能长久,差不多得了反倒可能过一辈子。
“如果我们想好好的在一起,我觉得你需要向我坦白,你的全盘计划是什么,我,孩子,还有你想要的,我不想再像棋子一样听从你的安排,棋子很惨的,用过即弃,我不想做弃子。所以你是想把我当做棋子?弃子?还是…妻子?”
傅菁看着吴宣仪的眼睛,她还是想要吴宣仪给她一个心安的答案。
嘘
吴哲晗把右手提着的纸袋转移到左手,低头掏出黑色大衣口袋里的手机。
“你去哪啦?”
这是条文字消息。
她把拇指按在语音键上准备回复,第二条消息匆匆挤进来,这次是一条语音。
心情几乎瞬间就雀跃起来,无论多少次都是这样,就很奇怪。
“你为什么走啦?”
...
吴哲晗把右手提着的纸袋转移到左手,低头掏出黑色大衣口袋里的手机。
“你去哪啦?”
这是条文字消息。
她把拇指按在语音键上准备回复,第二条消息匆匆挤进来,这次是一条语音。
心情几乎瞬间就雀跃起来,无论多少次都是这样,就很奇怪。
“你为什么走啦?”
是委屈巴巴的声音,嗓子和她刚出门那会儿没什么两样,估计许佳琪才刚刚经历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咳嗽。
吴哲晗几乎可以想象到对方因为咳嗽而惊醒,迷迷瞪瞪睁开被流感折腾得水汪汪的眼睛,慢腾腾寻找自己无果后大半埋在柔软被子里的小脸,和蔫答答趴伏在侧脸的发丝。
“就快回去啦,在给你买水果。”
于是她也放柔声音,哄小朋友一样安抚恋人。
“要快点好起来呀,我的小姑娘。”
轻车熟路找到门卡刷开房门,床上的灰白团子闻声动了动,片刻挤出一个头毛乱糟糟的小脑袋。
“五折…吴哲晗”,第一声因为生病的缘故成了哑炮,床上的小病号气鼓鼓地瘪瘪嘴,狠狠清了清喉咙,之后又软绵绵地邀功,“我一直都有乖乖在被子里待着哦,一根脚趾都没有露出来过!”
之后她故意从被子里伸出一只脚,动了动脚趾,又瞬间缩回去。
吴哲晗勾了勾唇角,恋人平时少有这般孩子气,多数时间是舞台上干练的Kiki,她在心疼对方生病之余,也乐得享受许佳琪此刻对自己的依赖。
“那现在也要乖乖待在被子里哦,我需要开窗更换新鲜空气,可能会稍微有点冷。”说完她还转身用食指和拇指为床上的人比量起那点「稍微」的程度。
看到许佳琪乖乖地点点头,吴哲晗打开了窗子,等了大约一分钟才关上,又重新走到床边为对方掖了掖被角。
“我买了点白梨,清清爽爽的,还可以润肺。”她顺势坐在床沿上,伸手一下一下轻揉对方的头毛,卸了妆缩在被子里的许佳琪仿佛十七八岁的小姑娘,显得天真又无害,让人忍不住想要亲一下,再亲一下。
于是她也真的这样做了,生了病的人很好欺负,在被子里扑腾两下就消停了,这种无声的顺从让始作俑者开始得寸进尺,直到有点鼻塞的病号发出喘不上气的哼哼声才肯罢休。
“要传染给你啦!”刚被欺负了的人重新把大半张脸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因此控诉起来的声音显得闷闷的。
吴哲晗只笑着揉了揉对方有些泛红的眼角,忍不住又俯身亲了亲许佳琪的额头。灵活躲过小狐狸软绵绵的拳头,吴哲晗的声音夹着愉悦由近及远,“我先去给你削只梨。”
一只大白梨经由吴哲晗漂亮修长的手变得晶莹可爱,细心将它切成适宜大小,吴哲晗把小病号从被窝里扶起来,让对方靠着自己,一口一口把白梨送到小狐狸嘴里。
精心挑选的梨子含水丰富,又略低于体温,让本来发炎红肿的喉咙得到些许安慰,小病号吃得开心,转头扬起眉毛向恋人传达自己的满足,吴哲晗宠溺地捏了捏许佳琪的耳垂,手下不停又喂了一口。
胃部消化需要充分的血流,本来就有些脱力的流感患者在填饱肚子后明显开始困倦,吴哲晗把几乎是瞬间睡着的人重新塞回被子,蹑手蹑脚端起之前用来盛水果的盘子,小心挪出房间。
轻轻关上房门后终于还是没忍住,吴哲晗看着空无一人的走廊傻乎乎地笑起来,结果下一秒就和开门外出的戴萌四目相对。
“嘘。”
高个在唇边笑着竖起食指,转身朝自己房间方向走了,留下不明所以的戴萌愣在原地。
嘘,千万别让她知道,我要比她想象中的更爱她。
End.
港
好像是在海边,耳畔是沙沙的水声,海浪起起伏伏,涌到头顶时却失了力道,一下一下冲刷着发丝,轻柔得很。
许佳琪在这样的梦中醒来,慢慢睁开有些干涩的眼睛,流出的生理性泪水被身旁的人用拇指轻轻抹掉,是吴哲晗。
“你该回去了kiki”,大概是清晨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显得暗哑低沉,在耳道中撞击了许久才肯消散。
许佳琪迷迷糊糊又把眼睛闭回去,昏沉间听见对方补了句话。
“不然被她们发现免不得又要调侃几句。”
许佳琪总觉得这声音里带着点莫名的炫耀和笑意,勉强睁开眼瞄了那人一下...
好像是在海边,耳畔是沙沙的水声,海浪起起伏伏,涌到头顶时却失了力道,一下一下冲刷着发丝,轻柔得很。
许佳琪在这样的梦中醒来,慢慢睁开有些干涩的眼睛,流出的生理性泪水被身旁的人用拇指轻轻抹掉,是吴哲晗。
“你该回去了kiki”,大概是清晨的第一句话,她的声音显得暗哑低沉,在耳道中撞击了许久才肯消散。
许佳琪迷迷糊糊又把眼睛闭回去,昏沉间听见对方补了句话。
“不然被她们发现免不得又要调侃几句。”
许佳琪总觉得这声音里带着点莫名的炫耀和笑意,勉强睁开眼瞄了那人一下,吴哲晗上半身露在被子外面,单手撑着脑袋,长发倾泻在枕头上,果然…嘴角上扬。
瞧把这人得瑟的,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不想被调侃。
许佳琪哼唧了一声,她躺在吴哲晗床上,身下是那人的床单,盖着她的灰白色被子,甚至昨晚因为工作到深夜,懒得再回房取换洗衣物,她身上套着的还是吴哲晗那件状似病号服的直男睡衣。
味道太让人安心了,感觉整个人被她包裹着,真的好不想起床啊…
可惜今早有工作,烦人,人越貌美责任越大,真是难为了她这个患有美癌的晚期患者。
许佳琪挣扎着起身,还是不愿意完全睁开双眼,上身佝偻着往洗手间挪,整个人散发着被全世界抛弃的委屈,吴哲晗仿佛看到小狐狸背后飘浮着大写的“不情愿”字样。
她无奈地摇摇头,也掀起被子跟着下床。
这边许佳琪凭借房间女主人对屋子构造的熟悉,闭眼摸索到洗手池附近,正准备打开水龙头扑些冷水清醒一下,脑袋就撞到障碍物上。
额头上的触感是柔软的,许佳琪眨眨眼发现那是吴哲晗的手掌,垫在自己的脑袋和墙壁之间。
“快睁开眼好好洗漱啦…”这下吴哲晗好像开嗓了,声音又恢复成平日温柔的声线。
许佳琪直起身,双手抬高帖服在对方的脸颊上,略微施力让她低下头来。
交换了一个吻,不需要垫脚的那种。
一吻终了,她又捏了捏吴哲晗涨红的耳尖和脸侧,才转过身开始刷牙。
当电动牙刷的嗡嗡声响起时,许佳琪迷迷糊糊地想,吴哲晗又瘦了啊,最近要给她好好补补。
背后慢慢贴过热源,紧接着头侧也不轻不重担了个脑袋的重量,许佳琪望向镜子,见大型犬嘴巴里也塞了个电动牙刷,毛茸茸的脑袋正斜靠在自己头上。
许佳琪知道,这是吴哲晗特有的撒娇方式。
对方与自己相处的时候话不算多,爱意的传达方式也常是默默,可又无处不在。
所以她敢在屋子里闭眼行走,敢放任自己时不时东倒西歪,也敢在舞台上玩大象鼻子转圈圈。
因为她知道总有一双手,无论是在背后还是身前,向来是护着她的。
又一天夜里,当许佳琪轻车熟路窝进吴哲晗怀里时,突然感慨她们真的就这样安稳地走过六年,从有点肉乎乎的少女到现在清瘦的成熟偶像,吴哲晗的怀抱好像从未变过。
一直都在。
于是她转了个身背对着那人,再把对方的手摆成环绕自己的姿势,引来吴哲晗疑惑的轻哼。
她没回答,只是安静的闭上眼睛,心里想着,就这样被你从背后包裹,好像船只停进港口。
安安稳稳,安安稳稳。
就这样睡着了。
【七五折】Prison「狱」
*部分设定取自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因为我没进过监狱所以对牢狱生活一无所知啊2333
*戴莫的戏份少得就像娜娜酱的刘海儿一样= ̄ω ̄=
——————————————
吴哲晗是今年年初第一批被送到这座孤岛监狱的囚犯。
她被狱警押送过来的那一天我就站在操场的旗台上,第一眼就注意到走在最后的她了。
你说这是命中注定?
怎么会,你要知道在一船长相要么凶狠要么辣眼睛的人里面有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面孔实在是太难得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么一...
*部分设定取自电影《肖申克的救赎》(因为我没进过监狱所以对牢狱生活一无所知啊2333
*戴莫的戏份少得就像娜娜酱的刘海儿一样= ̄ω ̄=
——————————————
吴哲晗是今年年初第一批被送到这座孤岛监狱的囚犯。
她被狱警押送过来的那一天我就站在操场的旗台上,第一眼就注意到走在最后的她了。
你说这是命中注定?
怎么会,你要知道在一船长相要么凶狠要么辣眼睛的人里面有这么一个赏心悦目的面孔实在是太难得了,无论从哪方面来说这么一个长相不错身高还相对较高的人吸引不到我的视线才是不正常的吧,而且这个人走路还自带气场,尽管脸上是面无表情的但还是把当时在我身边的戴萌给激动得够呛。
“欸欸欸许佳琪你快看走在最后那个,”戴萌语气激动地抓着我的胳膊死命地摇,“那腿,啧啧啧,”她咋舌咋了好一会儿才用手在自己肩膀那比划了两下,“好家伙,都能到咱俩脖子了!”
“那照你的说法,那她应该被关到巨人研究所才对,”我很不屑地反驳她,顺带把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摧残里解脱出来,一转头抬睛瞥过去,“怎么的,看上人家了?”
戴萌连连摆手,“不不不,你看她面无表情还一脸攻相,估计不会是啥善茬,我可不想因为她惹上什么麻烦。”
我眯起眼睛看着她昂首阔步地走在队伍的最后,那感觉就好像是她身上的手镣脚铐不存在一样,在一群垂头俯首走得唯唯诺诺的人里面我能看见她的脊梁笔挺得像棵青松一样,一路上不断有狱卒看不惯她这副神气的样子拿着警棍往她后背连连招呼,但她的脊梁却没有因此弯曲一丝一毫,看她这副模样我当下就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有意思。
这样一个有骨气的人,能在这个根本不知尊严为何物的地狱里坚持多久,我倒是很好奇。
我把头朝戴萌那边靠了靠,视线却还是没离开那边,“喂戴萌,要不要跟我打个赌。”
“行啊,难得你有这兴致。”戴萌很随意地把胳膊肘搭我肩膀上,“想赌什么?”
我一瞬间感觉她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我肩上了,偏偏这个人还不识相地一直往我这边倾,弄得我一个趔趄差点没栽下去。
“起来起来,”我一把把身上的人推出去,一抬下巴指向那边,“咱们就赌那个女人能保持这副姿态到什么时候,怎么样?”
“行。我赌四个月,以我一个月的布丁甜点为筹。”她拍拍我,“你呢?”
“我半年,跟你一样的筹码。”
“难得你这么有兴趣,就不赌得大点?”
我看着她,感觉她笑得贼兮兮的。
“你少诓我,我说一个月就是一个月。”
冷傲,不屈,这便是我对她的初印象。
那便是我见她的第一面。
这里是一座位于海洋上的孤岛监狱,到她刚来这里为止我已经在这里服刑了三年。这座号称绝对不可能逃出来的监狱四面环海,岛的周围暗礁丛生,除了只有狱方人员知道的安全路线之外根本没有第二条路能离开这座岛,这片海域里还有不少鲨鱼环绕,因此也打消了不少犯人想爬上监狱高墙上一跃而下脱离苦海的冲动。
而监狱内部被分为东西两部分,东侧为男子监狱,西侧为女子监狱。每天在操场上自由活动的时候总能听见高墙那边传来一帮男人轻佻放肆到什么都敢说的污言秽语,没有人愿意接近那堵高墙,我也一样。那些肆无忌惮的话满满充斥着对女性的侮辱,有的时候我真的庆幸两方的一切行动都是完全分隔开进行的,要不然纵使是我这种温和的性格听的时间久了也总会升腾起一股想血洗隔壁的冲动。
对于刚刚进入监狱的犯人来说在铁笼里的第一夜是最难熬的,极度的孤独和寒冷的铁窗会时刻提醒你这一切都是真实的,你的下半生已经毁了,无论你的前途有多么光明,身份有多么高贵,一旦进了这儿全都白费。
吴哲晗的牢房就在我正对面,我们之间大概隔了能有个几十米,夜里牢房的灯会被统一拉闸,但就算是借着走廊微弱的灯光我也能看出来对面的牢房里在那天晚上根本就没有人。
那家伙,上哪去了?
周围新人悔恨的哭声跟狱友们越来越吵的起哄声像三维立体环绕声一样震得我耳朵嗡嗡地响,但我又不好说什么,只能揉揉额头上凸起的神经暗自忍耐。
如果那个家伙现在也在牢房里的话,会不会也会藏在黑暗的墙角悄悄掉眼泪?
可惜了,我本来还想瞧瞧她的反应呢。
我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索性躺在床上等着那个冷酷无情的狱警头子过来吼一嗓子好让这帮人好好消停消停。
夜里,我久违地睡了个好觉。
直到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我才又一次见到她。
她的脸上挂着新伤,左边额头上白色的贴布在阳光下明晃晃的,脚下一瘸一拐,右手端着盛满食物的餐盘,左手始终插在裤袋里,我细细看去才发现她的左臂好像很僵硬,垂在身侧一副动不了的样子。
坐在旁边的戴萌拿胳膊肘怼了我一下,凑到我耳边神秘兮兮地嘀咕:“听说昨天这家伙顶撞了典狱长,瞅瞅那一身伤,啧啧啧,估计是被那个残暴的狱警头子给好一顿修理。”
我倒是感觉很意外,顶撞典狱长,就算是这座监狱里最厉害的恶霸也不敢这么干。
“你没看她昨天都没回牢房里嘛,估计是在医务室里熬了一夜。”戴萌往嘴里塞了一口饭,嘟嘟囔囔地说。
我看见她端着餐盘寻了个相对僻静的角落背对着我这边坐下,后背还是挺得笔直,左手一直插在口袋里,没有拿出来。
“诶,”我怼了怼戴萌,低下头悄悄地问,“她怎么顶撞典狱长了?”
戴萌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瞧她这副铮铮铁骨的样,十有八九就是因为端着这副架子所以惹得典狱长恼羞成怒了吧,那个变态绝不容忍任何人在他面前扬眉吐气,更何况还是个女人。”她随便咀嚼了两下就把嘴里的东西咽下肚,又喝了一口水顺一顺才接着往下说,“说实话,我还真挺欣赏这样的人的。不过就她这样,又是个新来的,估计往后的日子不会太好过。”
我又抬头看了一眼她挺直的后背,摇摇头。
“没办法,只能让她自求多福了。”
而接下来的两个月就像戴萌说的那样,这个名叫吴哲晗的家伙不断地被人找茬,我总是能看见她脸上时刻挂着新的伤痕,但她老是专注于手里分配的活,对身上的伤只字不提。最初的这两个月里她几乎不怎么与人交谈,总是低着头独来独往,自由活动的时候也总能看见她一个人靠坐在高墙墙脚那,闭着眼睛静静地盘着腿打坐,好像对高墙那边的污言秽语充耳不闻。我记得那个时候我万分佩服她这一点,佩服到骨子里的那种。
监狱这种地方你们是知道的,什么样的人都有,表面上是绝对的纪律管制,但实际上可以说是个犯罪的集合体,这里每天都在狱警看不到的地方上演你难以想象的事情。说实话,那天在操场上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觉得这个女人绝对会在这座监狱里引发新一轮的骚动,只因为她这副难得一见的精致面孔。
果不其然,吴哲晗的到来让监狱里的一群满脑子都是生理需求的疯女人几乎发了狂,在监狱里长期的与世隔绝总是能让人萌生寂寞,而寂寞之后随之而来的就是无处发泄的欲望,这群疯子三天两头就到她劳作的地方趁着十分钟休息时间抓她堵她,逼她就范。这也难怪,毕竟在我的记忆里,在这所监狱中上一个像吴哲晗这样在这群疯女人中引发骚动的人就是我和戴萌。但不同的是,我们是两个人,而她一直都是单独一个。我不知道她在这两个月里究竟经历了多少次这种折磨,到底有没有让那帮疯子得手,但我每次偷瞄到她脸上和身上的那堆抓痕和淤青,都会觉得像她这么硬气的人,应该会折腾得让那帮疯女人没时间得逞吧。
至于我和戴萌,我们俩以前就认识,而且都有功夫底子,虽然当初也被折磨得天天挂彩,不过倒是扛了两年也愣是没让她们占到一点便宜,后面估计她们的兴趣也被磨得差不多了,所以再往后这一年才算是消停了不少。
我也曾想过趁着她打坐的工夫上前去跟她搭个话聊聊天,但每一次都会被戴萌拦下来。“不要引火上身”是戴萌一贯的主张,“吴哲晗是新人堆里的一张焦点牌,跟她挂上钩恐怕咱们两个又要回到之前那种乱七八糟硝烟四起的生活了”——戴萌这么跟我说过好几回。
虽然戴萌这样说,但我还是没有打消想跟她说说话的念头。直到又过了一个多月,我才正式跟她搭上话。
那时的我只是路过准备去上厕所,却听见了储藏室里传出来的咒骂声和起哄声,我立刻就听出来是那群疯女人的声音,心里正奇怪着怎么回事却听见了吴哲晗凄厉的嘶吼。
我至今都忘不了这个声音,只知道那时的自己腾地被吓出了一身的冷汗,脑子里霎时间一片空白,戴萌的忠告全都抛在了脑后,几乎是下意识地一脚踹开储藏室的房门就跟里面的人打成了一团。
戴萌几乎是紧随着我冲进去的空挡就找到了这里,见我不要命地往里冲她也没含糊地立刻冲进来跟那一帮人缠斗在一起,我们两个人合力赶走了那帮疯子,转而把储藏室的门反锁住了才揉揉嘴角的淤青才顾得上去找她的身影。
她满身的伤,贴身的黑色背心也被弄得破破烂烂勉强挂在身上,她垂着头跪在地上,半长的秀发垂下来遮在脸庞,她的嘴角还滴着血,两只手分别被两根劳作用的绳子高高地捆在身后的架子上,样子凄惨得不行。
当然,再加上她胸前完全敞开的囚服外衣和半拉开的腰带。
呃,我能肯定她这个样子绝对是那帮疯子的恶趣味,不过不能否定的是她这幅样子被吊在这倒是意外地很撩人,景象简直堪称视觉冲击,不到20岁估计都不能看。
反应过来了我才觉得脸上好像有点热。
说真的,如果不是本着她现在这幅惨样我真想数落她两句,只不过我一回头就被她白洁如玉的肌肤闪了一脸,根本顾不上这许多急忙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把胸前的上衣扣子一一系回去。
她身上倒是没有什么难以言表的痕迹,只是从几乎衣不蔽体的背心下延伸出的大片大片的淤青很是吓人,我立即想到是不是那帮人一直没得逞所以恼羞成怒,想直接把人打晕再硬上,结果却没料到半路杀出来的我和戴萌坏了她们的好事。
喔,这么看起来估计我们两个又要回到过去艰苦奋斗的革命生活了。一想到这我就感觉有点胃疼。
此间吴哲晗毫无反应,我低着头自顾自地把最后一颗扣子系好,这才回头招呼戴萌去把她手腕上的绳子解下来。
戴萌用力拉扯了几下有点生锈的门锁,直到听见落锁的咔嚓声之后又竖起耳朵贴在门上听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应了我一声,拍拍手走过来简单观察了一下她手腕上的绳结就开始着手解除。
我很贴心地把她腰间的腰带适当往里扣了扣,头顶的戴萌三下五除二就解放了她的两只手,她整个人身子一软,向前一扑瘫软在我肩上。
我立即伸手兜住她的身子,她的脸庞紧紧贴在我的脖子上,相触的那一瞬间我分明感觉她身上凉的像一块冰一样,我这才腾地意识到之前听到的那声凄厉的嘶吼是源自她发自内心深处彻彻底底的绝望。
轻轻把她翻转过来抱在怀里,伸手拨开她的头发在她脸上拍了拍,“吴哲晗?吴哲晗!”
“她怎么样?”戴萌凑过来看了看她脸上的伤,感慨地说,“这几个月真是够她受得了,被这么一帮人纠缠了这么久。”
我低下头仔细打量了她一番,最后在她脸上细细端详了几眼,轻轻叹口气,“有什么办法,谁让她长成这个样子呢,被那帮疯娘们天天缠着。”
虽然我知道长成这个样子并不是她的错。
这时候,我瞧见她的眼睫毛颤了颤。
“吴哲晗?”我轻轻喊她,她缓缓地睁开眼,眼睛却没有看向我,而是不安地环视着四周。
“你安全了,她们已经离开了。”戴萌索性就地盘腿坐下来,揉着肩膀说。
乱斗的时候我有注意到有人一拳砸在了她肩上,想到这一层连忙扭过头关切地问她:“你肩膀没事吧?”
“没啥大事,”戴萌向后大幅度地晃了晃那侧的胳膊,一脸毫不在意地朝我笑笑,“不过我也不亏,为了报复我直接一拳砸她脸上了,估计她现在鼻子应该安不回去了吧。”
我抽了抽嘴角,心里想着这个人怎么还是出手没轻没重的,还嫌自己跟她们结的梁子不够深啊。
“……谢谢。”这时候,我听见她有点沙哑的声音,只是听上去闷闷的,有点生硬的感觉,“你们是……?”
“我是许佳琪,她是戴萌。”我立马扯出一个自诩亲切的笑容,低过头看她,“你就不必自我介绍啦,我认得你。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能站起来吗?”
“能……能。”似乎是刚刚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态躺在我怀里,她有点慌张地急忙从我怀里爬起来,只是好像没提防不小心扯到了哪里的伤,低低地嘶了一声。
我看着她眉眼间敛着的小慌张,噗嗤一声笑出了声。
她好像……性格有点直?
“别慌,我又没对你做什么。”我站起来,弯下腰掸掸自己裤子上的灰,她捂着腰也想站起来,但只试了一次又立刻蹲回去低着头在那直吸凉气。
我跟戴萌对视一眼。
我复又蹲下去,伸手轻轻敲她脑门问她,“哪里疼?”
她稍稍抬起头,说话的同时好像全身都在抖:“……腰。”
“手拿开,让我看看。”我一边说着,一边捉住她放在腰上的手作势要拿开,另一只手捏上了她衣服下排的扣子。
“……”她这下不说话了,手也没拿开,倒是抬起头直直地看着我。
我被她看得心里一愣。
怎么了?
“许佳琪啊,”戴萌站在旁边居高临下地睨着我,语气幽幽的,“啧啧啧,刚把人家的扣子扣回去就又想解开。”
“……”
“你刚刚帮她系扣子的时候没看见?”
……她都那样了我哪有工夫看啊。
“而且我看你弄扣子的手法熟练得不行,估计在外面的时候没少欺负人家小姑娘。”
……我手指灵活不行啊,而且你当初染一头金发跑去勾搭妹子的时候我说啥了?
“更何况人家刚刚经历过那种事,你再上手不好吧?”
……你觉得这事说出来就好了吗,再说人家又没被怎么样。
我面色阴沉地拿眼睛斜了戴萌一眼,果断决定忽视她。
“我只是帮你看看腰上的伤,没有别的意思。”我尽量放柔我的语气,想让她安心一点,“你放心,我和戴萌跟她们不一样的。”
她却是看着我摇了摇头,“我知道,我没有那样想。嗯,我只是……”她停顿了一下,视线从我眼睛上移开,径直向下滑了一段距离后锁定,然后伸出手指了一下我的嘴边,“我只是看见你嘴角的伤了,觉得……很抱歉。”
“这个啊,”我用手背蹭蹭嘴角,笑着说,“我是易淤青体质,你就是拿铁棍戳我一下我也会这样的,没事。”
“这样啊。”她好像放了心,低下头小小地弯了下嘴角。
我瞥见她这一小动作,只觉得她好像不是我想象得那样高冷。
自从那天在操场上见她第一面之后,我就觉得她骨子里应该是那种冷傲的性子,不苟言笑的类型。而第一夜过后,我又觉得她应该是那种脸上时刻挂着严肃,自尊心强到极点,不屑与任何人为伍的性格。
但事实上,这么一来二去的倒让我觉得她情商很高,性子有点直,好像还有点木讷。
哦对,还很刚烈。
对视的时候我有瞥见她眼中的清澈,这让我很惊讶。
能进到这座监狱里来的应该都是很长服役期的罪犯,少说也得有个几十年,能判这么长的绝对都不是什么小打小闹的罪行,怎么说也应该是见识过这世上常人想象不到的社会黑暗的人,但是这个吴哲晗却两眼清澈,好像连半点污浊都没有接触过的样子。这个人还偏生一身傲骨,就连典狱长三天两头指使狱警头子收拾她她也始终保持着这幅样子,笔直的腰板没有因此动摇一丝一毫。
我现在觉得,我赌她半年都赌少了。
最起码的,挺个三年没问题。
在戴萌的催促下我解开她下摆的扣子,轻轻撩起贴在她腰侧的背心快速检查,发现她几乎整个腰的半侧都紫了,尤其是那侧突出的盆骨那部分,景象惊得我的嘴唇都在微微颤抖。我不忍再看,急忙着手把扣子轻轻系了回去。
“那帮畜生。”我听见旁边的戴萌低低地骂了一句。
那帮疯子绝对是用鞋底在骨头上面狠狠碾过无数遍了,她们怎么就能下的去这个手。
我想象着面前这个身单力薄的女人被一群人按在地上,嘴巴被人死死捂住,剩下几个人一脚踩到突出的骨头尖上,用坚硬的鞋底一点一点地在那尖上碾磨扭转,一分一分地徒增力道,看着她不断瞪大的双眼狰狞嬉笑的场景,只觉得浑身发冷,止不住的惧意从心底喷薄而出。
畜生。
我低下头转过身,轻轻抬起她的双臂搭在我的肩上,缓缓地把她往前带了带。
“许……许佳琪?”她有些疑惑地开口,我感觉到她的手臂再往回抽,但应该是怕牵动了腰上的伤所以动的速度极其缓慢,每动一点她好像都在倒抽气。
我察觉到她刚醒的时候动作并没有这么小心,现在应该是后知后觉地感受到了传来的疼痛,先前都能从我怀里爬起来,现在倒是连动一下都难。
“别动,”我捏住她的手腕轻轻地说,“我送你去医务室。戴萌,过来帮我一把。”
戴萌明白了我的意思,说道:“好。”
戴萌轻轻地扶住她,我也捏着她的手腕身子往后靠了靠,让她的下巴先搭在我肩上,找准位置之后戴萌再兜着她往前一送,我再顺势架住她的两条腿,双腿发力往起一站,轻轻调整一下姿势,她便稳稳背在我背上了。
她虽然个子很高,但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沉,可能是我力气比较大,背着她倒是一点都不费事。
“走吧。”
戴萌贴在门上听了听,而后用力一拉门锁,“走,咱们尽量快一点。”
“行。”我微微转过头对她说,“可能有点颠,你就先忍一忍,等到了医务室就好了。”
“今天的事,是我欠你们一个人情。”她并没有回应我的话,如是说道,“我会还的。”
“什么人情不人情的,我们俩又不是因为这个才救你的。”
“这是我欠你们的。”
我被她这股认真劲弄得有点好笑,再推脱估计她会一直追着我说到我接受为止,想到这我索性就顺着她说了:“行,我记着了。”我低下头飞快想了下,又接着说,“不过还有一条。”
我感觉她挨在我后脑勺上的鼻尖往边上蹭了一下,接着是她带了点鼻音的“嗯”,尾音上挑,显然不知道我要说什么。
我笑了笑,“我看你总是一个人,所以希望你没事的时候能过来找我们两个,聊聊天,打打牌,干什么都行,反正我们两个也很闲,咱们三个在一起互相也能有个照应。你过来,咱们三个就能组成‘监狱三枝花’了,多好。”
前面的戴萌听了这话倒是捂着肚子笑了一路,我看不见背上人的表情,但却真实地听见了她说话时声音里藏不住的笑意:“我会的。”
自那之后,我们三个才正式熟络起来。
之前那帮疯女人看见她跟我和戴萌走的近了,虽说也会时不时来找茬,但是总体来说还是消停了不少。
想来也是,原本我和戴萌两个就够棘手的了,她们只能想法设法从吴哲晗身上找点乐子,现在吴哲晗也到了我们这一边,估计她们也只能干看着,时不时狂吠两声,然后把目光挪向别处了。
没有出现我想象的那种血雨腥风枪林弹雨的日常,监狱里虽然没有自由,但身边能有两个赏心悦目的女人作为伙伴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相对其他狱友来讲,我这生活质量高得真不是一点两点。
我跟戴萌的那个赌局我们俩一直都没有告诉吴哲晗,不过就这样又过了二十多天之后,在吴哲晗到这里整整四个月的那一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我递给了她一半的布丁。
虽然她可能以为这布丁是我的所以才摆着手说不要,但我还是硬塞给了她。
“为什么给我,我看你挺爱吃的啊。”她很困惑地问我。
“别人给的,分一半给你。”我笑眯眯地看着她。
“那老戴呢?”她很无辜地指着对面一脸阴沉盯着她的戴萌问,“而且,她干嘛这么盯着我看,盯得我心里直发毛。”
“没事,不用管她,她这个月到不太高兴的那几天了,”我依旧是笑眯眯的,“你只管吃,不过记住,我给你的东西你都自己留好,不要给别人,尤其是这个戴萌。”我说着,手指指向坐在对面的戴萌。
“这样啊,”她有点恍然大悟地对我点点头,转过脸对戴萌说道,“那老戴你这几天注意点干活别干得太猛了,晚上注意休息,有什么活干不了告诉我,我帮你干。”
戴萌:“……”
完全被我给带沟里去了。
我拍着桌子笑得不行,戴萌满脸怨念地盯着我这边,吴哲晗一脸状况外的表情。
“我说五折啊,”我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笑得花枝乱颤,“你知不知道,戴萌她这一个月要不高兴三十多天呢。”
吴哲晗:“?????”
结果到最后她也没整明白是怎么回事,糊里糊涂地吃了整整一个月我给的布丁,不过倒是很听我的话,谁也没给,就自己留着吃。戴萌好几回趁我不在的时候跑到她那骗吃都没得逞,眼看着这一个月就跟个霜打了的茄子似的,每回见她这幅德行我都搭着她肩膀安慰她说年轻人不要在意,你看就五折那个气节分分钟挺过半年,而且现在咱们两个也能名正言顺地护着她,再等两个月你就能额外吃到布丁啦云云,但每一次我说完这番话她都叫嚣着要扑过来锁我的喉,威胁我再这么站着说话不腰疼就让我分分钟把吃进去的布丁都吐出来给她赔罪。
当初赌的时候你怎么不想好了再说呢。她每次掐我脖子的时候我都这么想。
虽然我赌她半年好像也有点少了。
虽说正式跟她接触的这段时间里我也发现了许多我一开始想错的地方,之前我也说过了,比如高冷,比如不屑与人交谈,但其实她是个性格很温和的人,除了骨子里的顽强,她似乎把尊严这种东西看得很重很重,我甚至猜想她如果生在近代绝对会是谭嗣同刘胡兰这样的光辉形象。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就进了这里呢。
我曾经问过她到这里来的理由,她回答说,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家人。
我有罪吗?她这样问我。
我靠在她身上,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喃喃着又重复了一遍,而后向后一靠靠坐在了高墙一侧不再言语。她仰着头,半瞌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空,我挺起身看向她,她的眼眸清澈依旧,却多了许多我看不懂的东西。
身后高墙的那一边秽语仍然不依不饶地直往我耳朵里钻,我被高墙那侧的男人们扰得额头上青筋直跳,心烦意乱之下总是会冲动地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总之等我回过神来时只发现自己已经蹲到她面前,右手已经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好像也回过了神,望着我微怔。
一时间眼神交汇,我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她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回望过来,眼里好像又多出了些什么,婉转回旋在柔柔的眼波中,我望着她的眼睛,只觉得四周好像逐渐安静了下来。
听不见高墙那边的吵声,听不见操场上狱友们的聊天声,甚至连鞋底摩擦地上沙石的声音也消失了,我在她的眼里好像找到了一方安宁,她的眼波晃动,澄澈又透明,就在那短短几秒内,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一切。
她的过去,她近乎执念的尊严。
“你没罪。”我轻轻地说,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她。
她的眼里好像凝聚起一片雾气。
原本搁在她脸上的手指缓缓地抚摸下去,我又轻轻重复了一遍,“你没罪。”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飞快地从地上弹起来改为跪坐的姿势,我被她扯着手,下一秒就落入了她柔软的怀抱里。
这个人身上特有的香气萦绕在鼻尖,她的臂圈得紧紧的,但我却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反倒是觉得她的臂里带着温柔的力道,我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软软滑滑的,蹭起来很是舒服。
“谢谢。”我听见她在我耳边轻轻地说。
那一刻,我分明感受到她胸前节奏乱得不成样子的冲撞,和我自己胸腔里骤然加快的擂鼓声。
后来又过了两周,也就是吴哲晗到这里五个月加两周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始料未及的事。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我的赌,赢了。
你很惊讶,对不对。
但我要说的是,我为这件事,内疚了一辈子。
跟我和戴萌那时候在储藏室里搭救吴哲晗的情况类似,只不过这一次五折的角色换成了我,我的角色换成了五折,戴萌不变。
对,不变的还有那帮不要脸的疯娘们,唯一不同的是人数似乎是比上次多了一半。
动机就不用说了,就凭我们三个跟她们结下的梁子,估计她们就是想把我们生拆了活吞下肚去都是有可能的。
之前我也说过了,自从那次储藏室之后她们就消停了很多,找茬的次数也少了,我本以为她们终于放弃我们三个集中精力到新目标上去了,但没想到却被这么简单的缓兵之计给摆了一道。
以前从来都是我和戴萌一起行动,后来五折加入之后我们也是有点什么事就随意两人搭配,都不忙的时候就干脆三人同行,基本上不会有落单的情况出现,我们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那帮疯子过来找茬,但后来见她们似乎没什么兴趣了,于是我们便有些掉以轻心了。
说起来这应该算是唯一一次疏忽,我在做工时发现台子上缺少扳手,于是便想到厂房另一侧的机房那里去取,当时刚好是休息的时间,从这边到机房的路程并不远,我见她们两人就坐在椅子上呼哧带喘的,所以便不想麻烦她们,想着快去快回应该没有什么事吧,于是便自己去了。
结果就是这么一走,冷不丁地就被一根麻绳从后面勒住了脖子,被人猛地一拽就毫不费力地拖进了仓库大门。
我当时心中大骇,刚想大声求救就被身后的人猛地一勒绳子,当下想喊的话就都尽数淹没在了喉咙里。
哗啦一声,仓库的铁滑门就被人关得严严实实。没有上锁,我隐约间记得这个仓库好像没有锁的,因为铁门的轮子上有铁锈,不易拉开,也不易关闭,门一拉还吱嘎作响,根本就不方便使用,所以基本上也没用过,应该算得上是一个废弃仓库。
所以上不上锁也没差,根本没人会注意这里面。
我眼看着铁滑门一点一点地合上,心里暗念糟了。
接下来就是那样了,这帮疯女人之间好像有一个不成文的默契规定就是玩之前一定要先好好地暴力摧残一番,我是不知道这帮疯子恶趣味的底线在哪,反正就是怎么刺激痛觉怎么来,就像当时她们用鞋底碾磨五折的骨头尖那样,一番摧残之后我整个人已经疼得意识涣散,有两个人一左一右地把我架起来,为首的那个扯开我的上衣,隔着背心用她坚硬的指甲一点一点地往我肋骨之间的缝隙里戳,就好像要把她长长的指甲生生卡进我的肋骨之间一样,我当下疼得冷汗直冒尖叫不止,而她就观察着我的反应,嘴角的笑咧得越来越狰狞,就好像我痛苦几分,她就能更兴奋几分似的。
尖锐的疼痛逼得我从即将昏过去的朦胧感里挣脱出来,我疯狂地挣扎却没有什么用,当时我的身子虚弱得要命,左右两个人又把我架得死死的,后面又是一个装设备用的十分沉重的大木箱,躲也躲不开,只能生生忍受这种摧残。
五折当时的那种绝望,我终于体会到了。
我只想着能快点适应这种尖锐的痛感,适应了,快点昏过去就好了,昏过去就不疼了,我当时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就在我已经几近昏厥的时候,大门那边突然响起一阵狂风暴雨般的砸门声。
为首的人停了手,示意靠近大门的人严阵以待。
我也终于暂时从苦海中解脱出来,但脑子里仍是嗡嗡的,眼前的景象也是全然看不清楚,耳朵里不断地在耳鸣。
是谁……?
谁来了……?
我当时的思维十分迟缓,大概也是由着五感暂时性失灵,只知道为首的那个疯娘们好像兴致大好地让人把门口砸门的那个人放了进来,我虽然看不清,但好像也依稀看得出来进来的只有一个人。
我不知道是五折还是戴萌,又或者是其他的人,我当时的状态根本无法辨别,同时也很讶异。
怎么只有一个人……?
我的感官在一点点恢复,逐渐清晰的视野中我看到那个人与她们缠斗在一起,可是她一个人怎么能抵得过那么多人的压制,很快就被两人一左一右地架起来,身体上遍布伤痕,身体也在微微打着颤,她抬起头,眼里却是我从未见过的,眸光流转之间,好像都有无名的火焰在肆意燃烧。
……是五折。
怎么是这样……怎么又是这样。
我眼见着她这副被人钳制的样子,分明像极了那时在储藏室里的模样,那个时候我自从看见她腰间的伤之后就决心拉她入伙,心里想着绝对不会再让她被那样的酷刑再折磨一次,但眼下这种情况分明是什么都没有改变,一切都和那时一样,她还是被她们牢牢地握在手里,任人宰割。
抬头看向她的眼睛时,发现她眼中的清澈不再。
满是怒火。
五折……五折!
我拼命地挣扎吼叫,身旁的两个人将我钳得死死的,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想着尽力挣脱,到她身边去。
为首的那个转过身冷不丁地朝着我的胃部狠狠揍了一拳,我即时全身瘫软下来,胃里天翻地覆的感觉搅得我垂下头冷汗直冒,那个畜生又一把抓住我的贴身背心的下端,刷的往上一提提到胸下的位置,刚好露出胃的位置来,我看不见,但能猜想到但应该是紫了一大片,包括她们一群人之前施暴的部位一起,都尽数暴露在冰冷的空气里。
额头上淌下来的冷汗进了眼睛,我疼得只能半眯着一只眼,模糊的视野里我看见五折那边也像疯了似的想要挣脱,我隐约看到了她瞪得发红的眼睛,四周的人一拥而上在她身上一阵拳打脚踢,直到为首的人喊了停,那帮人才散开。
一群人嬉笑咒骂着慢悠悠走回去站着,那两个架着她的女人也走开了,她闭着眼睛没有丝毫声息,单薄的身子直直地向前一倾,重重地摔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我的眼泪瞬间喷薄而出。
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想叫她的名字却也是叫不出来,只有眼泪在不断地奔涌而下,我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会有这么多泪水,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恐惧环绕在我的心尖。
“喂吴哲晗,”为首的那个人慢悠悠地说着,她始终站在我旁边冷眼看着这一切,脸上戏谑的表情始终没有褪去过,“你用不着装死,我知道你还有口气。”
我闻言立刻看过去,发现她的确是动了动。
只是……每一下都好像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我看你都这样了居然反应还这么激烈,这个女人是你什么人?啊?”为首的那个说着一把揪住我的头发往上一提,强迫着我仰起头,“不愿意跟我们为伍,就自己找了一个?呦,我看你不是挺清高的嘛。”她说着,脸上狞笑不止。
那边的她艰难地把头仰起一个角度,她下巴半撑着地,眼睛向上睨着,死死地盯着这个为首的疯娘们看。
“我呢,近来发现了一个更能引起我兴趣的事。”她一把松开我,靠在身后的木箱子上看着地上的她饶有兴趣地说,“就是你那个可笑的自尊。”
什……什么?
“来试试看吧吴哲晗,你如果不想我在这当众强上这个女人的话,你就跪下求我。”她一勾手指就勾住了我的腰带,做了一个拉扯的动作,“你可想好,不光是我,在这的大家人人有份呢。”
“混蛋……!!”我听见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动作幅度越来越大。
四周的人见状又想一拥而上,被为首的制止了。
“我算是抓住她的软肋了,”她哼哼地笑了两声,“她会做的。”
地上的人儿一点一点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双腿也开始渐渐用力,明显是想用膝盖撑起来。
“不……不要……”我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我知道她把尊严看得比命还重,前几个月无论遭受了什么样的折磨她都不会因此放低一丁点的姿态,她眼中的清澈始终不变,之前在高墙那里对视的时候我看清楚了一切,她的清澈,她的尊严,她本不该属于这里的。
她跟我们这些因罪入狱的人,就不该是一类人。
我不知道她究竟是因为什么而进的这里,但我却明白了她心中一直坚持的东西。
清澈是她的证明,尊严是她的信念。
一旦同时放下这两者,她就跟我们一样了。
“五折……五折!”我拼命大喊,“你不能跪她,即使你跪了她也不会放过我的!你清醒一点啊!”我左右撕扯,用尽全身嘶吼出声,“吴哲晗——!!”
“不……我说到做到。”旁边的混蛋嬉笑着晃着手指说,“你跪了,我就放你们走。”
“你——!!”我扭过头去瞪她,恨不能把她千刀万剐。
地上的人影双膝触地,撑在地上的双手缓缓离开。
她跪了。
我当下脑子嗡的一声,眼泪一滴滴地打到地上。
周围骚动更盛,不断有人狞笑着一脚狠狠踢到她后背上,但她的后背纹丝不动,只是垂在身侧的拳头一再收紧。
“弯腰磕头,”旁边那个声音说,“把你的后背弯下去。”
这一切都好像是一个动作一样,她上身前倾,双手又撑回到地面上,她的脑袋缓缓降低,长长的秀发垂在头侧致使我根本看不清她的表情,只是在一片嬉笑咒骂的嘈杂中听见了两声轻微得几乎散碎在空中的凄凉的话语。
“……kiki。”
她的额头,贴地了。
……
在这一方卑微到尘埃里的身影里,我彻底崩溃了。
我开始不管不顾地挣扎嘶吼,红着眼睛想把周围这群畜生大卸八块,此间不断地有拳脚招呼到我身上,但我耳边蜂鸣,身上几乎感觉不到疼痛,我猛地用力往前一扯,只听嘎巴一声,左臂脱臼了。
左边架着我的人明显被我这一下子吓到了,下意识地手一松,我立刻挣脱,左腿顺势一个回旋踢就踹飞了右边的人。
与此同时,仓库大门被人一把拉开。
瞬间冲进来一群身穿制服手拿警棍的狱警,恍惚间我看到为首的是那个残暴的狱警头子,一群人里面,还掺杂着一个戴萌。
我顿时放了心,两眼一黑没了意识。
“……五折。”
这是我最后的呢喃。
被救出去之后,我跟五折在医院里呆了整整一个月。
戴萌告诉我说,她散尽了自己这几年来在狱里积攒的所有钱财,又答应了狱警头子帮她擦三个月的皮鞋,这才请动了一批当时在狱里休息的狱警过来救人。这些狱警本来就对这种事爱管不管的,只有贿赂才能行,她这么说。
我笑笑,答应出院之后代替她去擦皮鞋,再把原本赌注的那一个月的布丁送给她她才满意。
尽管我确实希望我的赌能输,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赢了。
她伏在地上的身影始终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日日夜夜地出现在我的梦里,几乎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再也没有在她面前提起过那天的事,只不过是出院以后,我再也没让她的身影从我的视线里挪开半步,接下来的几年如此,十几年如此,几十年也如此。
戴萌不知道那天事情的全貌,但从我的反应里她也看出了事情的不简单,也曾旁敲侧击地问过我们两个。
我说,我对不起她。
她说,我心甘情愿。
戴萌把她的话转述给我以后,我就在那一天的下午单独把她领到一个没人,但又相对很安全的地方。
我吻了她。
分开以后,我看见她的眼睛亮亮的,仍旧是清澈的模样。
她笑了,牵着我的手与我并肩一起走了回去。
远远的她向戴萌招手,戴萌看了看我们两个,歪过头靠在工作台上柔柔地笑。
你想知道之后的故事,对吗?
之后的故事很长很长,长到比你的岁数还要大,发生的事情也很多,所以我没有办法把它一一都写下来。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在五折入狱的第二年,狱里来了一个新狱警,长得小小的,脸圆圆的,名字叫莫寒。
一开始的时候兢兢业业不苟言笑,但狱里的大家见了她的样子之后没人怕她,直到原来那个狱警头子退休之后莫寒接手了她的位子,成了孤岛监狱里人人惧怕的大魔王之后,所有人都对她唯命是从,只有我们三个有点例外……咳咳,不说了不说了。
我们三个一起在孤岛监狱上呆了四十多年,又很幸运地在同一年被陆陆续续地假释了。狱中我们三个就是在一起的,自由了之后我们一同到海边用几十年的积蓄盘下了一栋小楼,过上了虽然艰苦但是很悠闲自在的日子。
对,就像你想的那样,在我们三个假释的那一年,莫寒也退休了,准确点说是她辞去了典狱长的职位,一脸嫌弃地被戴萌拉着一起入了伙,跟着我们一起在海边安了家。
你觉得戴萌跟莫寒之间有关系?
那是她们的故事,在这里我只说我和五折之间的过往,别搞错了喔。
我只想说,我现在过得很幸福。
虽然经历了无数坎坷,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依旧在我身边,眼眸清澈依旧。
我喜欢看她的眼睛,就像我喜欢她这个人一样。
她是我心中唯一的那片宁静。
清光流转,时光荏苒。
她就像是我命里的一束光,不曾黯淡。
End.
所以说为什么会有酒吧这种东西啊①(全员向)
脑洞产物,不定期更新的一系列
第一篇就先飙一趟无形自行车吧2333
———————欢迎来到艾斯兔酒吧———————
关于标题——
“当然是为了嗨啊”
“为了给失恋的人提供一个肆意颓废的环境……这个世界这么脏总要给人long个放松的地方吧”
“鹅鹅鹅鹅鹅鹅”
“当然是为了给像我们这种高雅的人提供一些优质的酒水服务啊~五折你觉得呢?”
“我觉得kiki说的对”
“许佳琪把戏收一收,不要那么抢镜……徐子轩你怎么想?”
“我?我觉得当然是为了解救广大的单身群众啊~诶莫莫你又笑了!”
“我没有!”
“哎呀你们这说了一大堆都说了些啥啊……小艾你呢?”
“嗯……我觉得这都不重要...
脑洞产物,不定期更新的一系列
第一篇就先飙一趟无形自行车吧2333
———————欢迎来到艾斯兔酒吧———————
关于标题——
“当然是为了嗨啊”
“为了给失恋的人提供一个肆意颓废的环境……这个世界这么脏总要给人long个放松的地方吧”
“鹅鹅鹅鹅鹅鹅”
“当然是为了给像我们这种高雅的人提供一些优质的酒水服务啊~五折你觉得呢?”
“我觉得kiki说的对”
“许佳琪把戏收一收,不要那么抢镜……徐子轩你怎么想?”
“我?我觉得当然是为了解救广大的单身群众啊~诶莫莫你又笑了!”
“我没有!”
“哎呀你们这说了一大堆都说了些啥啊……小艾你呢?”
“嗯……我觉得这都不重要,酒吧存在的意义当然是——”
“用来快活”
然后说完这话的某毛这个月的工资又莫名其妙地少了一半
————让我们跳过这段众人吐槽的时间————
戴萌在莫寒26岁生日第二天的清晨,是从一场程度堪称史无前例的宿醉开始的
拼命按下额头上要疼炸的神经从床上爬起来,眯缝着眼睛看着举在面前的钟表看了有足足两分钟才勉强看清指针指向“十”的事实
匆匆忙忙洗了脸刷了牙,最后换了件高领的薄毛衣和运动裤就迷迷糊糊揉着脑袋往楼下飘
一楼的酒吧里并没有多少人,吧台里擦杯子的张语格,楼梯旁边三连座的徐子轩钱蓓婷孔肖吟,坐在吧台边上打电话的孙芮,以及那边窝在角落里追剧的袁雨桢和温晶婕
几个人听见动静都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去瞅了她一眼,看她这副模样大家都心照不宣地彼此交换了个眼神
戴萌倒是没注意到这帮人暗地里做的小九九,她大致扫了一圈,心里蹭蹭蹭地开始跟工作表一一对数
这里面,很明显少了两个傻大个啊。
“徐子轩,你爸妈呢?”
“她俩啊,可能宿醉还没醒吧,”徐子轩专注地盯着屏幕,头也没抬地说道,“电话始终联系不上,不知道她俩昨晚发生了什么……哎哎哎别打我——我去我被击倒了钱少快来救我!”
“络络你坚持住等我给你报完仇……啊啊啊我也倒了——!”
“让你俩浪鹅鹅鹅鹅鹅鹅”
“别鹅了快来救我俩啊!”
戴萌看着那边翻天覆地人仰马翻的三个人翻了个白眼
“戴萌啊,来来来”
孙芮刚撂下手机就立马换上一副十分热情的神情招呼把戴萌往这边招呼,戴萌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走到孙芮旁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了,整个人瘫在吧台上一个大写的生无可恋
角落里看剧的袁雨桢偷偷拿胳膊肘怼了怼温晶婕
那边三连座的人也都彼此不约而同地挂机了游戏,悄悄摘下耳机竖起耳朵
孙芮装作警惕地往四周探了探头,随后凑过去悄悄地问
“昨天晚上……咋样啊”
“啥咋样啊……你看看我这副咸鱼的样子,你们这些人昨晚上到底灌了我多少,我现在头疼的想去死”
“哎呀谁问你party的事了,我问的是那之后,散伙之后的事——”
“我跟你说你别想回避我的问题孙芮,”戴萌伸手朝她霸气一指,特理直气壮地指控眼前这个对她死缠烂打的家伙,“昨天晚上灌我灌的最欢的就是你们这帮东北的!”
那边装作闷头肝游戏的斩姐莫名地打了个喷嚏
“那怎么的,你看咱啥事都没有”
戴萌看着孙芮一脸的“无敌是多么的寂寞”特别想一脚蹬上去
“我跟你说你可别问我昨天晚上的事,”戴萌瘫在那又伸手在太阳穴上揉了揉,“我啥也不记得了”
“啊?!”
“啥玩意?!”
“不记得了?!”
戴萌看着周围一瞬间丢下手里干的事情呼啦一声围过来的一群人吓得直往凳子里缩
“嗯……嗯,我记不得了……”
一群人大眼瞪小眼地彼此看看,都不说话了
戴萌试探着问:“那个……怎么了?”
“是莫莫,”这时一直在吧台里清理杯子的张语格开口了,“就在半个小时前,莫莫穿着睡衣晃晃悠悠地下来找吃的,当时我们几个都在一楼打扫昨天晚上的战场,于是就收集了点party上剩下的吃的拿给莫莫。但是就在我递给她的时候,凭借身高优势看到了莫莫睡衣边缘里若隐若现的……”
戴萌突然有不好的预感。
“吻痕。”
戴萌石化。
“所以说到底是不是你啊!”徐子轩一把抓住戴叔叔的肩膀来回晃悠,“这栋楼里觊觎莫莫的人辣么多,不行我不能让莫莫的清白没的这么不明不白——”
戴叔叔显然还在死机中。
当晚意识消失后仅存的几个片段,是头上还戴着生日皇冠的莫寒架着自己一步一步艰难爬上楼的情景。
然后,是自己迎面被一股很温柔的力量推倒在床上。
再然后,感觉好像有重量压在了腰上,眼前也不知被什么阻挡了部分光源,好像有像发尾一类的东西轻轻地扫在锁骨上,痒痒的,酥酥的,促使她睁开了眼睛——
回忆到此中断。
“不不不我没做过!不是我!”回过神来的戴萌慌乱地摆手否认,眼光也躲躲闪闪的
“以我对戴萌的了解,即使她做了她也会怂得说没做过。虽说她平时怂得没眼看,不过喝过酒的戴萌可就不一定了。”钱蓓婷目光犀利地盯着神色异常慌张的某人,嘴角扯出一丝邪笑,“所以,为了还莫莫一个公道,我们只能对戴萌同志验明正身了”
旁边几个人听罢,全都一边邪笑着一边朝戴萌步步逼近
“谁说喝过酒就一定……我抗议!”
“抗议无效,”温晶婕反驳道,“你看她们七五折现在迟迟联系不上肯定也是因为这个”
“一切皆有可能……那这样那这样,哎呀别乱摸,”戴萌啪啪啪地拍掉几个已经贴到自己身上的爪子,急急忙忙地说,“如果吴哲晗或者许佳琪中的一个身上有痕迹我就任你们处置!怎么样!”
大家迅速交换了下眼神。
这波操作好像也不亏。
“那行,”孙芮说,“就这么定了。”
十分钟后吴哲晗前脚刚踏进酒吧就冷不丁迎上一群人不怀好意的目光。
一帮人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看,要不是都认识吴哲晗差点就以为自己实际上是裸奔过来的而且还误入了狼窝。
我怎么感觉她们看我的眼神……像在看动物?
“你……你们干啥”
一群人二话不说立马冲上去把下意识转身要跑的吴哲晗一把拽进来
戴萌一下子把吴哲晗仰面扑倒在吧台上,周围几个人三下两下扯下吴哲晗脖子上围得严严实实的围巾,压在最上面的张语格一把扯开她的衬衫领口,剩下几个人连袖口都没放过,袖子被皱皱巴巴地堆在上臂,众人看着吴哲晗身上裸露的星星点点的红痕相对无言:“……”
“看,人家身上就有。”孙芮直起腰一脸正义地拍拍手说,“我说你赶快交代昨天晚上咋回事吧,不然我们要上手了啊”
几个人又一把抓住作势要跑的戴萌按在吧台上
吴哲晗还保持着衣冠不整的状态仰面躺在吧台上,眼神空洞地瞅着天花板,整个人还在懵逼
吓得后进来的许佳琪立马扑到躺尸的某人身上捧住她的脸
“五折你怎么了五折!”
“你说话啊五折!”
“是谁把你……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
颤颤巍巍地伸出一根手指。
许佳琪一把把吴哲晗伸出的手握在手里:“快告诉我,是谁?”
吴哲晗又颤颤巍巍伸出另一只手。
戴萌艰难地扭过头就看见许佳琪又毫不犹豫地抓住了指向自己的另一只手,用尽最后的力气翻了个白眼
张语格看见戴萌眼睛都白了,赶快把周围的人都往外推:“快起来快起来,她都翻白眼了!”
最外圈的几个人立马弹起身
“妈妈!”张语格哭着扒到戴萌身上,眼泪立刻盈满了整个眼底,“你没事吧!你说话啊!”
戴萌颤颤巍巍地朝她伸出一只手,张语格一把抓住放在胸口,眼泪眼看着就要下来了
“宝……宝宝……”戴萌断断续续地说道,“如果我……如果我不在了,你一定……一定要继承……我的……意志——”
“嗯!”张语格拼命地点头,“妈妈你放心,我一定会的!”
啧啧啧,看看人家家的女儿,再看看这家的儿子。
众人扭头看向楼梯旁边一脸看好戏的徐·全程看戏脸·卖阿爸·子轩
徐子轩对望过来两秒,突然惊恐地抱住自己
“不不我还小你们不能这么对我!”
不,其实大家并不是那个意思。
大家只是在怀疑这个儿子到底是不是亲生的而已。
“就是个白眼狼。”——by 恢复神智的某哲
另一边,楼上。
莫寒站在自己房间门口看着铺得整整齐齐的床铺有点发愣
“我昨天……没有回房间?”
那我昨天晚上上哪去了?
一早上起来感觉自己累得要死不说,头也很疼,肚子也饿的不行,几乎是本能地到楼下去找吃的,根本没注意自己是从谁的房间出来的
……我该不会在洗衣房窝了一宿吧?!
“emmm……”
摸了摸头。
头上的生日皇冠也不见了,掉在谁房间了就是在哪住过了。
算了算了,先吃饭,晚点再去找。
莫寒一边把吃的搁到桌子上,一边从抽屉里掏出备用的万能卡握在手里
此时躺在戴萌床底下的小皇冠孤零零的,有点惨。
——————此时的楼上——————
准备下楼吃饭的大可一出房间就看见了在自己房间门口探头探脑贼眉鼠眼的口口一
“潘燕琦过来,我给你看个宝贝”
早就熟悉这套路的大可一拍她肩膀,跟着口口一勾肩搭背就进了她房间
“来看,我昨天晚上录的”
两人并排挤到电脑前,口口一径直按下空格键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灯红酒绿,音箱里传出狂野的蹦迪舞曲,大可很快就认出这是昨天晚上莫寒前辈的生日趴
“……我一直都觉得这次的party肯定不是莫寒前辈亲自设计的”
“嗯,”口口一颇为赞同地点点头,“是呆驼二人组还有思思前辈和消音前辈……欸欸欸你快认真看,全程高能”
视频一直晃动得很厉害
莫寒一群人围绕在沙发周围,后面还有几个人在灯光下蹦迪
这时镜头推进到吧台,就看到一群人喝得五迷三道的人围着一个戴萌
孙芮把伏特加的瓶子往戴萌面前一砸
“喝!我跟你说,你今天要是不喝就是个事!”
显然戴萌也已经喝得不行,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胳膊一扫打翻了面前好几个空酒瓶
这时从人群中窜出络章二人,一人一边一把把放赖的某人按回椅子里
张语格脚步踉踉跄跄地伏在戴萌后背上,徐子轩在逐渐迷离的意识里下意识地腾出手扶了一把
张语格也把手里的瓶子搁在戴萌面前,软软糯糯地在她耳边呵气:“喝啊~”
“哎呦……没眼看没眼看”
视频外响起吕一的声音,于是镜头横着扫过蹦迪组转向了沙发组
沙发上
许佳琪全身瘫软在吴哲晗身上,吴哲晗手里还端着酒杯,坐在那眼神迷离地看着她,一手还扶着她的腰不让她滑下去
脚下散落了好几个空瓶子
旁边
袁雨桢扶着莫寒靠在肩上
在一片灯红酒绿里都能看见莫寒的脸红得不像话,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
这时镜头给了莫寒一个大特写
在震耳欲聋的舞曲中隐约能听见兔子的呢喃
“我喝不下了……喝不下……”
“哇哦前辈好可爱啊” by 口口一
这时旁边传来嘈杂和起哄的声音,口口一镜头一转
吧台组的人推搡着戴萌往这边走
末了孙芮一把把戴萌推到莫寒旁边
“老……老戴,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
张语格也已经站不住了,整个人眼看着往徐子轩那边栽,徐子轩措手不及一把抱住张语格,结果被她整个人压着摔倒在地板上,好不容易爬起来结果发现身上的人已经沉沉地睡过去了
拍完了络章,镜头又回到戴莫
戴萌眼睛都已经睁不开了,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袁雨桢轻轻把莫寒往狼崽那边送完就识相地被孙芮乖乖拽去蹦迪,只留下兔子趴在狼崽的肚皮上揉揉眼睛
“戴……戴萌?”
戴萌眼睛都没睁开,闭着眼睛哼唧了两声
莫寒迷茫地扫了两圈四周,对着镜头眨了两下眼睛又移开
“莫寒前辈没发现你吗?”屏幕外的大可问
“没啊,”口口一翻出一袋薯片一把扯开,往嘴里送了一片,“这段是我躲在楼梯下面拉近景拍的”
大可也往嘴里送了一片薯片,“还是你贼。”
“嘿嘿。”
回到视频
莫寒尝试着把某人拽起来,但试了几次都失败了
反作用力推着莫寒一下子坐到茶几上,五颜六色的酒渍沾染在腰间
这时沙发上的某人幽幽转醒,后背也离开了沙发
两人好像慢悠悠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就看到戴萌右手捏住了莫寒的手腕,往自己这边一拽——
屏幕外同时响起口口一和大可的起哄声
戴萌把莫寒抱在怀里,嘴里好像说些什么
莫寒的下巴搭在她的颈窝上,眼睛闭着,双手渐渐环住戴萌的腰
良久,戴萌松开莫寒,莫寒起身,跨坐在戴萌腿上跟她对视
她伸出手,缓缓放在戴萌脸侧,拇指轻轻地摩挲她的下唇
戴萌也眯着眼看她,任由她动作
过了一会儿,莫寒站起身把戴萌架起来,两个人踉踉跄跄往镜头这边走
画面往黑暗里缩了缩
镜头里的两个人上了楼
镜头快速转向楼梯
两个人的背影消失在二楼楼梯口
——视频结束
“……”
“……”
房间里的两个人捂着胸口喘着粗气
“要……要不要发到群里……?”
“额……还是不要吧”
“嗯……我也觉得”
“你说说这不就破案了吗” by 后来到口口一房间里送外卖的三哥哥
SN小区CP人物关系
有些朋友从中途看时,不太清楚关系,所以现在整理一下人物关系。
吴哲晗(律师)&许佳琪(演员)———夫妻(妻妻)
——徐子轩(女儿/儿子)
戴萌(律师)&莫寒(经纪人)———夫妻(妻妻)
——张语格(女儿)
孙芮(律师)&温晶婕———夫妻(妻妻)
——袁雨桢(女儿)
陆婷(主持人/嘉兴路大佬)&冯薪朵(设计师)———夫妻(妻妻)
——万丽娜(大哥女儿)
——李艺彤(冯薪朵“弟弟”)
赵粤(舞蹈教练/红绳会会长)&唐安琪(会长秘书)———夫妻(妻妻)
钱蓓婷(记者)&孔肖吟(总裁)———夫妻(妻妻)...
有些朋友从中途看时,不太清楚关系,所以现在整理一下人物关系。
吴哲晗(律师)&许佳琪(演员)———夫妻(妻妻)
——徐子轩(女儿/儿子)
戴萌(律师)&莫寒(经纪人)———夫妻(妻妻)
——张语格(女儿)
孙芮(律师)&温晶婕———夫妻(妻妻)
——袁雨桢(女儿)
陆婷(主持人/嘉兴路大佬)&冯薪朵(设计师)———夫妻(妻妻)
——万丽娜(大哥女儿)
——李艺彤(冯薪朵“弟弟”)
赵粤(舞蹈教练/红绳会会长)&唐安琪(会长秘书)———夫妻(妻妻)
钱蓓婷(记者)&孔肖吟(总裁)———夫妻(妻妻)
陈思(武馆馆长/教练)&陈观慧(文职工作)
———————————
徐子轩&张语格———青梅竹马
李艺彤&黄婷婷(老师)———师生
袁雨桢&蒋芸(老师)———师生
林思意(主持人)&鞠婧祎———表姐妹
龚诗琪&易嘉爱———同学
——(龚诗琪是黄婷婷的女儿)
牵绊(肖钱
文/阿朱
推荐BGM——不安星
*
广州的冬天总是要比上海温暖上许多。
*
监视器里传来观众的欢呼与低烧的前奏。钱蓓婷有些顾不上同身边簇拥着的那帮子后辈一同兴致勃勃的观看了,因为有只手从后背轻触了她裸露在外的肩。
“钱蓓婷,候场了。”
钱蓓婷扭过头,孔肖吟穿着她亲手设计指导的白衣,袅袅身段被勾勒得恰到好处——当然了,因为钱蓓婷最了解孔肖吟了,自然也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她的。
孔肖吟捏着把油纸伞,微微笑着,眼里全是万分柔情。
“倒也不至于...
文/阿朱
推荐BGM——不安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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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的冬天总是要比上海温暖上许多。
*
监视器里传来观众的欢呼与低烧的前奏。钱蓓婷有些顾不上同身边簇拥着的那帮子后辈一同兴致勃勃的观看了,因为有只手从后背轻触了她裸露在外的肩。
“钱蓓婷,候场了。”
钱蓓婷扭过头,孔肖吟穿着她亲手设计指导的白衣,袅袅身段被勾勒得恰到好处——当然了,因为钱蓓婷最了解孔肖吟了,自然也知道什么才是最适合她的。
孔肖吟捏着把油纸伞,微微笑着,眼里全是万分柔情。
“倒也不至于这么快就入戏吧。”
钱蓓婷如往常一般地打着趣,无声无色地就从人群中剥离开。
*
她不知道的。只是因她衬极了绿色,连带着锁骨下的那片雪白肌肤上印着的薄荷叶,都在那瞬间将孔肖吟的一切神色都融化成了一潭濯濯春水罢了。
*
临上台前,钱蓓婷在最后调整缠绕住自己脑后头发的话筒。孔肖吟理所当然地顺手帮她拨弄了几番。习惯性地就想揉揉钱蓓婷的头顶,却不自觉僵在半空。想了想,还是缩回了手。
这样的抚摸好像已经是早几年,那时候钱蓓婷不必为了队长事务劳心劳力,她和钱蓓婷之间也不那么被外界所左右的时候。
而面前这个眼眸清亮,不似以往金曲上台前那副连眉宇都难以松懈模样的钱蓓婷。她好像总是在不知不觉的成长,以至于连最亲密的她,也在某日顿觉眼前人莫名有了几分陌生。
*
孔肖吟以为她们今年只会如这般沉默着上台的。
只不过是在席下观众开始大声呼喊她们的名字时,钱蓓婷从她身边跑过所卷起的那整风。
那整风里仿佛裹挟着颤抖。震得孔肖吟差一点就呆愣在原地。
“小孔,这是我们的最后一年了。”
*
并没有花费太久的排练时间。她们的默契永远都是不必多言的。哪怕是一个眼神都能令对方心如明镜。
可也许正因着是这样,在那个被光笼罩的舞台上,孔肖吟例行着商量好的举动,唱着每日睡前都反复温习的歌词,却平白生了些恍惚感。
她从来没有觉得,触碰钱蓓婷是这般令人心头狂跳的事情。她的指尖有些发凉,而钱蓓婷的身体是温热的,仿佛要将她尽数没入般。
钱蓓婷昨晚是同她一道睡的,沐浴露是孔肖吟的味道,再混着她本身的奶香味,在孔肖吟凑近一点点时就侵占所有。
钱蓓婷眼神温柔,乖顺响应着孔肖吟的每个举动。四目相接时,钱蓓婷打在自己鼻尖上的呼吸让孔肖吟竟丛生了几分亲吻的念头。
幸好幸好,及时止损。哪怕金曲舞台是她最好的借口,她也不会这样做。
*
“Tell me what's your feeling”
孔肖吟总有心结。
从孔肖吟开始觉得钱蓓婷陌生的那个瞬间开始,她也再也没有完完全全看懂过钱蓓婷了。
钱蓓婷好像总是在微笑了。她是队里公认的开心果,可她的微笑也并非快乐意义上的。
总选失利,资源缺乏,队内职务繁重,家里的琐事。包括这次上台前。她总是微笑着的。孔肖吟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撇着嘴吧嗒吧嗒落泪的小朋友突然就变成处变不惊的大人了。那样的钱蓓婷其实来得让孔肖吟措手不及,甚至一时间不敢靠近。
最近一次看到钱蓓婷彻底奔溃的情绪是那年自己咳嗽那次。再后来,孔肖吟只有在去找莫寒时,无意间撞见过几次在莫寒床上背对着自己抹着眼泪的钱蓓婷。
孔肖吟觉得,好像是自己弄丢了那个独属于她的小年下了。
好像是当年自己自以为是而又美名其曰地说要让钱蓓婷学会断舍离,才让那个眉眼炽热而满是少年心气的钱蓓婷只得跻身于回忆之中。
*
她好像从来就是她的不安星。
*
其实孔肖吟有好多话都想对钱蓓婷说的。
比如她想告诉钱蓓婷有委屈不要憋着自我消化,她随时都欢迎钱蓓婷——她永远是她的心头一位。
可钱蓓婷好像总是过于温柔了。温柔到孔肖吟明明看透了她一切的行为意义之所在,却不敢与她对上眼神质问。因为一切好像都理所当然,钱蓓婷的喜欢与让步,她的犹豫和退缩。
孔肖吟曾经有认真的回忆过从前的事情,好像刚开始的时候都是那个成天口是心非,却亮着眼睛给她制造无数浪漫惊喜的钱蓓婷。后来的记忆里总是有一堆人,钱蓓婷只堪堪参和在其中,只给她留下一个朦朦胧胧的轮廓。
但钱蓓婷好像又从来没变过。
自己的状态也很差,总坐在房间里借酒来释怀。钱蓓婷也总会安静地陪她喝上两杯。直到喝到自己失去了意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也总是从被窝里穿着干净衣服醒来的。而钱蓓婷对于醉酒的孔肖吟从来是没有半句怨言的,甚至总会为她常备解酒药和热粥。
她们都知道成年人需要用自己的方法宣泄。可孔肖吟却不知道钱蓓婷是如何释放自己的那些情感的——不公平的对待,被施加的压力,和得不到回应的喜欢。
她以前知道,以前钱蓓婷会躲在她怀里哭。
但她现在不知道了。
*
她们看着总好像还似往常那般亲密无间。
只是各怀鬼胎的藤蔓早就占据每一处裂缝。
*
可这是她们的最后一年了。
她有太多抓不住的东西,可那个明明轻而易举就能握牢的,她却松了手。
*
升降台缓缓落下时,孔肖吟几乎要被如潮水般扑来的空虚感给彻底淹没。尖叫声在她耳边变成了震耳欲聋的耳鸣,撞的她头脑发晕。
可她们的世界,她这个年龄,早就不允许她肆意宣泄感情了。
钱蓓婷拍拍她的肩,笑得露出弯弯的眉眼。
孔肖吟听见她说:
“辛苦了,小孔。”
*
孔肖吟摸到那根钱蓓婷没有给她系牢而滑落手腕的红绳,晃神间想到,去年 My boy 结束后,钱蓓婷对她说的是:
“我喜欢你,孔肖吟。”
*
结束金曲大赏的后台总是热闹而嘈杂的。所有人都仿佛卸下了心头的重担。孔肖吟换了轻便的服装,与来寻找自己的后辈打了招呼,随即将目光放到了不远处的钱蓓婷身上。
她缩在一个小角落的化妆台前,周围围着几个小后背。孔肖吟见她还是那副伶牙俐齿讨人欢喜的耐心模样,只觉得心里一点一点明亮起来。
她其实很喜欢钱蓓婷笑的。看她的嘴角一点点弯起,她心里的那些个阴影淤泥好像都会被消融掉许多。
*
总有人会为她敲破黑暗的。也总有人会倾尽所有为她寻觅那枚光的。
*
孔肖吟站定到钱蓓婷面前的时候,钱蓓婷正在整理自己的化妆包。她用余光从镜子里瞥到孔肖吟,抬起头便问:“怎么了?小孔?”
化妆镜前的光源总是明亮而柔和的。孔肖吟整张脸都被柔软的光包裹着,嘴抿了些,像是受了些小委屈正在赌气一样。
*
“小孔?”
钱蓓婷又叫了一次。
她在短暂的记忆空白里好像做了一场飘渺虚无的大梦。孔肖吟赤着脚踩着毛茸茸的白地毯,勾上她的脖颈,将身上所有那些浪漫与挚爱的温度尽数传递给了她。
好像从海平面上初生的半枚炙热,令她浑身再次温暖起来。
*
广州的天气着实要比上海暖和太多了。
*
孔肖吟把那根红绳递到了钱蓓婷的面前。
“钱蓓婷,你能重新给我系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