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我的宝宝是影帝 我的宝宝是影帝 的推荐 sove-akira.lofter.com
曐
原梗来自@晏安an 一个在雪地...

原梗来自@晏安an 一个在雪地里放飞的南方孩纸欧阳23333

原梗来自@晏安an 一个在雪地里放飞的南方孩纸欧阳23333

For N

《是谁杀死了二宫和也》

  • Caution:现实向


  星期二的早上,松本润被人拍醒了。二宫和也俯在头顶,在昏暗的光线里眨着眼睛。

  “J,醒醒。”他说:“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是谁杀死了二宫和也》

  

-32>>>

  

  松本润支起身子,摸索着床头的眼镜。二宫直起身来,在松本的腿上接受审阅。二宫的装束同昨天一模一样,连穿的裤子都是同一条。然而二宫昨晚并没有在他家留宿,他也没有给过二宫备用钥匙。

  “你是怎么进来的?”

  “穿墙。”

  “哈?”

  “我说穿墙。”

  还凿洞呢。松本抓抓头发,不大高兴地沉下了嘴角。

  “一大早的开什...

  • Caution:现实向


  星期二的早上,松本润被人拍醒了。二宫和也俯在头顶,在昏暗的光线里眨着眼睛。

  “J,醒醒。”他说:“我有一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是谁杀死了二宫和也》

  

-32>>>

  

  松本润支起身子,摸索着床头的眼镜。二宫直起身来,在松本的腿上接受审阅。二宫的装束同昨天一模一样,连穿的裤子都是同一条。然而二宫昨晚并没有在他家留宿,他也没有给过二宫备用钥匙。

  “你是怎么进来的?”

  “穿墙。”

  “哈?”

  “我说穿墙。”

  还凿洞呢。松本抓抓头发,不大高兴地沉下了嘴角。

  “一大早的开什么玩笑?”

  “谁说是开玩笑了。”

  “那你现在穿穿看看。”

  “好啊。”

  二宫从床上跳了下来,倒着退上了墙。那堵墙本该挡住他的去路——但却没有。就这样,二宫径直退后,穿过了墙上的印花壁纸。

  过了一会二宫在厨房叫他:“这苹果我能吃吗?”

  松本润瞠目结舌地看着墙壁。还没等他整理出一个能够合理的思绪,二宫的脑袋又从头顶冒了出来。

  “喏。”咬着苹果的男人在他上空翻着跟头。“就是这么进来的。”

  松本花了一分来钟才把那句话问出了口。

  “你……不是人?”

  “嗯……准确的说,是幽灵。”二宫和也嚼着苹果从窗口往外望。“今天天气不错嘛。”

  “幽灵……”松本眨了眨眼睛。“我……还没睡醒?”

  “不是梦啊。”二宫耸了耸肩。“我说了我有坏消息要告诉你的吧。”

  “什么坏消息?”他迟疑地挑起了眉毛。

  “这个啊,这个。”二宫用拿着苹果的手指了指自己。“J,我死掉啦。”

  

-31>>>

  

  “……喂。”

  扬声器里响起了二宫怠倦的声音。

  “怎么了,J。”

  “……你还在睡?”

  “现在才六点过五分啊……”对面的人好像在被子里翻了翻,迷迷糊糊地回着话。“到底怎么了,这么早给我打电话。”

  “不……”松本犹豫了一会,“就是想确认你有没有睡过头。”

  “哈?今天的收录不是下午开始吗……”

  “啊,嗯,是啊。”他顿了一顿,“那你继续睡吧。”

  二宫和也一会没说话。松本正想挂断,他却又开了口,总算没那么困了。

  “发生了什么吗?”

  松本攥着手机,抬头看向了自己的床前。那个“二宫”的苹果快要啃完了。他现在正叉着腰观赏松本家的漫画收藏,边看边发出了含混不清的赞叹声。

  “……不,没什么。”他艰难地咽了一口唾沫。“是我睡昏头了。”

  说完,松本挂了电话。二宫和也回过头来,朝他满不在乎地耸了耸肩。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松本润努力地维持着平静。

  “你说二宫和也死了,你是个幽灵。但Nino刚刚才接了我的电话,他一定还活着。所以……你是什么?”

  二宫啃完了苹果,随手扔出了残部。核在空中划出了一个漂亮的弧线,不偏不倚地落进了垃圾桶。

  “我是二宫,他也是二宫,但我们不是一个二宫。明白了?”

  “……没有。”松本半信半疑地看着他。“所以你是平行世界里的Nino?”

  “不,我就是你认识的那个二宫和也,直到昨天为止还跟你一起工作。”对方答得不明所以。“但在昨晚,有人杀了我。”

  “你说杀了你……”松本看着对方爬上床来,情不自禁地退去了床沿。“谁?”

  匍匐在床上的二宫和也歪了歪头。

  “是谁呢。”

  “哈?”

  “你想知道么?”二宫凑到了他的鼻子尖前。

  “哈?呃……”松本眨了好几次眼,“……大概想吧。”

  “那就去找出来。”

  “什么?”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要自己找出来。”二宫补充了一句。“Fighting,MJ!”

  松本瞪着面前的男人。二宫盯着他,忽然笑了。那眼睛里并无笑意,只有沉默与晦暗比邻。

  

-30>>>

  

  “Nino?Nino怎么了。”

  “……是我在问你吧。”

  松本艰难地盯着大野的鼻子,试图不去看他被二宫(已故)戳来戳去的脸。

  “身体也罢,心情也罢……总而言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大野智皱着眉头想了想。“到底怎么了?他工作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不是说他做得不好。”松本转开了眼睛,“就是想确认一下。”

  “……哈。”

  “什么语气。”

  “不,你既然这么说了,大概是有什么问题的吧。”大野抬起手臂,穿过二宫的手挠了挠脸颊。“但你问我也……啊,真要说的话,那家伙最近酒量变大了。”

  松本挑了挑眉毛。“酒量?”

  “前两天他不是没什么精神嘛。我问他怎么了,他说是昨天在家喝多了。一个人喝到宿醉喔?肯定是有什么心事。”说着,大野挠了挠脸颊。“真是……怎么这个时候还有蚊子?

  罪魁祸首狡黠一笑,起身追逐一只无辜的飞虫。

  “算了,这也是我的猜测啦。谁叫那家伙什么都不说嘛。”大野翻起了桌上的杂志。“哪怕真的遇上了什么,估计也不是工作上的事。”

  “那……”松本迟疑了一下。“是私人的问题?”

  大野眨了眨眼。

  “哎?”声调不免有些吃惊。“不……你是真的想问么。”

  意识到自己触及到了某个公认的禁地,松本很快地闭上了嘴。天花板上的二宫终于把飞虫困进了手心,可幽灵的掌心并没有什么威慑力,很快就让对方逃了出去。

  “万一……”

  “嗯?”

  “我是说万一。”大野顿了一顿。“万一真是那样,他也不会告诉我们的。就是这样吧?Nino这家伙。”

  

-29>>>

  

  樱井翔喷了他一脸水。

  “抱歉抱歉抱歉……”男人手忙脚乱地抽着纸巾。“呃,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你知不知道Nino的感情状况。”松本润接过纸巾,擦着脸上的水。“女朋友之类的。”

  樱井眨了眨眼。

  “为什么问我?”

  “因为……”松本瞟了一眼旁边的幽灵。他四仰八叉地坐在樱井旁边,嘎吱嘎吱地吃着零食。

  “问了他也不会说的吧。”

  “那倒也是。”樱井顿了顿。“……发生什么了吗?”

  “嗯?没……就是想把握一下大家的感情状况。万一有什么突发事件,至少还能做个心理准备。”

  幽灵二宫抬起脸来,冲撒谎的松本投来了不怀好意的眼神。樱井挑了挑眉头,似乎对这个解释并不信服。

  “可……你问我也没什么用啊?”樱井好笑地挠了挠脸。“我们不都是不过问主义者么,这种事不可能会知道啦。”

  松本润跟着笑了笑,伸手拿起了水杯。

  “也是。”

  “不过Nino的话……没有吧。嗯。女朋友的话,肯定没有。”樱井心不在焉地翻着报纸。“上次周刊写他和女性出去还是一群人联机呢。能相信吗?”

  两人一起笑了。樱井身旁的二宫咂了咂嘴,伸腿冲樱井踹了一脚。

  “啊!”樱井捂住了肚子。“怎么搞的……胃疼起来了。”

  二宫和也捧腹大笑。

  “……海鲜吃多了吧。”

  “是吗。”樱井揉了揉胃,突然回过了神来。“啊,我想起来了。你说,是不是那个来着?”

  “什么?”意味不明。

  “工作啊,工作。这一行要顾虑的事情本来就比别人多,更别提是到了这个年龄。”樱井叹了口气。“该不会是有了喜欢的人,但却不能交往吧。”

  松本润瞥了瞥若无其事的二宫和也。他仰了脑袋,自顾自地吹着泡泡糖。

  “……为什么。”

  “嗯?”樱井翔抬起了眼睛。

  “为什么会这么想?是他提到过什么,还是说……”

  “单纯的推测。”樱井折起了报纸。“比起自己,那家伙更重视工作。嗯,好像也不能这么说……”男人抿了抿嘴。“这是他的选择。你明白吗?只是选择。”

  叭的一声,泡泡破了。二宫揭下残留的胶质,默不作声地黏在了樱井背后。

  

-28>>>

  

  “不可能。”

  “诶?”松本瞥了瞥相叶,又重新看回了自贩机。“为什么。”

  “嗯……我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相叶雅纪啜了口咖啡。“小翔说的当然不是没有道理。但想是一回事,做又是另一回事了吧。”

  松本润皱起了眉头,总算选定了自己想要的饮料。然而还没等他碰上按钮,一只手便循空而出。松本低下头来,只见二宫捣出了一罐可乐,蹲在地上笑了起来。

  “嗯?”相叶探了探头。“刚才不是有声音吗,怎么没有掉下来。”

  “……谁知道。”松本咂了咂嘴,又摸出了一枚硬币。“大概是故障吧。”

  “是吗……”相叶狐疑地眨了眨眼,靠在了背后的墙上。松本跟着靠了下去,伸手撬开了拉环。

  “所以,你觉得他不会这么做?”松本灌了口茶,鼓着腮帮子看向相叶。“为什么。”

  “啊。不是说他不敬业啊,不是那个意思。”男人微微一笑,眼角顺出一道线来。“但人不是机器,再理性的人都有失控的时候。还记得吗?竹内小姐那期节目。”

  “哈哈。”松本润笑着摇了摇头。二宫从头顶揪他耳朵,“啊!”

  “怎么了?”

  “没,没事……”松本揉着耳垂,“那回有够傻的。”

  “是吧?”相叶咧开了嘴。“其实Nino对喜欢的人很直率。比如说你——”

  “什么?”松本打断了他。

  “怎么了。”相叶迷茫地眨了眨眼。“难道你觉得Nino讨厌你吗?”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四下张望,看不见二宫的影子。

  “他真的很喜欢你喔。”相叶咧开了嘴。“刚才看VTR的时候叫个不停呢,加油啊MJ!不愧是MJ!”

  松本扯扯嘴角,不作声地喝着红茶。

  “反正呢,他也没有理性到那种程度。如果遇到了合适的人,我想他是愿意尝试的。虽说现在可能不是时候,可只要对方愿意等他,也不是死路一条吧。除非……”

  男人顿了一顿。

  “……嗯?”松本疑惑地皱了眉头。“除非什么。”

  相叶雅纪忽然转过头来,灿烂地笑了。

  “没什么啦!我随口说的。走吧松润,休息时间快结束了。”

  松本并不动弹。

  相叶走了几米,笑意渐沉。最后,他转过身子,无奈地看向了松本。

  “除非——除非那是个不可能的人。”他说。“忘了吧,松润。”

  

-27>>>

  

  摄影结束后他开了个小会。会议结束时,休息室已空空如也。松本在里面转了两圈,翻了翻杂志,又摸了摸鼻子。

  “你不回家?”二宫和也的灵魂从天花板上探出了头。松本润被他吓得一个寒战,好歹没有叫出声来。

  “……我还以为你消失了。”

  “没有啊,我在偷窥楼上女主播的裙底。”

  松本凝噎。

  “放心好啦,都穿了安全裤的。”幽灵若无其事地跳了下来。“怎么,你还有事要干么?”

  松本把自己扔进了沙发里。二宫踩上沙发,饶有兴趣地蹲了下来。

  “你害怕了?”二宫盯着他的睫毛。“害怕跟我单独相处。”

  松本动了动喉结,没有看他。

  “你自己说你是幽灵的。”

  “所以你怕鬼?”

  “我不怕!”

  “那你怕我?”

  “我……”松本欲言又止。“……我不知道你是什么。”

  二宫笑了,在他身旁盘起了腿。“这重要吗?”

  “当然重要!”松本扭过头来,脸色有些发灰。“Nino没有死。他好好的,什么都没有发生!所以你不可能是幽灵,你是……你是我的幻觉。”

  二宫撇了撇嘴,无所谓地耸耸肩膀。

  “随你怎么想,我是无所谓。”

  “……”顿了一顿,松本把头埋进了手里。“……我是不是疯了?”

  “你没有疯。”二宫淡然而道,眼里古井无波。“而且也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什么都没发生,J。确确实实,发生了什么。

  松本抬起了头。他看着二宫的幽灵,眼里布满了血丝。

  “发生了什么?”

  “我说过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能告诉你。”

  “告诉我!”松本润握上了对方的肩。那触感如此真实,仿佛他面前的真是二宫本人,不是灵魂也不是幻觉。可是二宫和也……

  二宫和也?

  男人默不作声地看着他。松本润看着他浅色的瞳孔,发现此时此刻,他一点儿也不了解二宫和也。松本熟知他的成长轨迹,知道他讲话的方式,笑起来的样子,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不喜欢做什么,喜欢哪些游戏哪些漫画哪些电影哪些导演……可他猜不出对方的想法,从来如此。

  “抱歉,J。”幽灵垂下了睫毛。“‘我’不能告诉你。”

  “我”?那么……松本润刚想开口,却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响动。卟的一声,亡魂消失了。

 

-26>>>

  

  “啊。”

  真正的二宫站在背后,一脸意外地看着松本。

  “你怎么还在这?”

  “……你呢?”他迅速收回了悬空的手。“我刚开了个小会……”

  “我刚发现小翔衣服后面有块口香糖,要导演去检查镜头去了。”二宫走进房间,笑着拿起了外套。“怎么搞的啊,明明都没有人在吃。”

  “……”

  不是自己的幻觉。松本润动了动嘴角,扯出了一个勉强的笑。

  “你现在走么?”

  “嗯。”

  “一起吧。”二宫戴上了帽子。“啊,要不再顺路喝杯酒?天太冷了,总得暖和暖和。”

  松本不说话,只是长久地凝视他。男人的脊背弯出了一段平缓的弧度,像是某种认生的动物。

  常去的居酒屋来客寥寥。谅是天气来得太冷,谁也不愿意出门。

  “我听说了。”

  “什么?”

  “你打听我的事呀。”二宫放下啤酒杯子,痛快地皱起了脸。“啊——好喝。”

  松本的筷子僵在了小菜上方,故作镇定地夹了下去。

  “那个啊。”

  “嗯。Leader和小翔都跟我说了,所以我想你也问过相叶了吧。”二宫不看他,只看面前的烤串。“虽然那家伙不会告诉我。”

  松本动了动嘴唇。感觉像是被抓的现行犯,不好出声。

  “其实你问他们也问不出什么。”男人抬起了眼睛,“想问的话就问我啊,我会告诉你的。”

  “……真的?”

  “当然。”二宫再次举起了酒杯,“不过你既然会问,恐怕也猜得八九不离十了吧。”

  八九不离十?

  “不,我……”

  “行啦行啦。”二宫叹了口气,冲他摆了摆手。“可以了。没事,你猜得没错。”

  什么跟什么?松本迷惘地注视他的领口。不知是穿到了第几年的旧外套,领子没有翻好,被里头的卫衣掩去了一截。一脸倦容的男人抬起筷子,戳向了盏里的章鱼。

  

  “J,我喜欢你。”

 

-25>>>

  

  “我喜欢你——”

  “不,说是喜欢过比较妥当吧。嗯,我喜欢过你。”

  “不要误会啊。一开始是没有这种意图的,只是单纯觉得你很可爱,很厉害。也不知是怎么搞的,等我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变成这样了。让我想想……大概是四五年前吧?论开端的话。”

  “那之后很挣扎了一段时间,觉得我可能搞错了什么。毕竟我也不是那边的人,对于你之外的男性也没有任何感觉。不过既然会对你产生这种想法,我也不算是完全的异性恋吧?啊扯远了。总之我自我否定了很长一段时间,以为那只是我一时的错觉。”

  “然后……之前也说过了。失恋巧克力,我没有看完。节目上说像看见了兄弟不该看的一面,抱歉,但那是骗人的。现在想想应该是嫉妒吧,有点嫉妒,又有点心动。但是感觉自己这样太恶心了,所以随便扯了个谎。哈哈,蠢毙了。”

  “意识到这样是行不通的,我还是正视了自己的心情。正视以后发现也没有那么可怕,毕竟对象是J嘛,喜欢上你也很正常。不过喜欢这种感觉也很麻烦啊,真是。真的很麻烦。我想把它抑制到不会影响工作的程度,但是做不到。没有结果又没有好处,想不放弃都说不过去了。”

  “不过你放心好啦,我已经彻底死心了。嗯,很彻底。现在看到你我都没有感觉的,没有伤心也没有失落。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明明之前那么喜欢,现在却感觉很遥远了。好像没有这回事一样。很薄情吧?哈哈。”

  “所以你不用在意我的感受,像平常那样对待我就好了。撇去喜不喜欢,我们还是团员,还是朋友,这些关系不会改变。真的不用顾虑我喔?我完全OK的,不是骗人。呃……J?你在听吗,J?”

  

-24>>>

  

  松本润吐了,吐得一塌糊涂。

  “好啦好啦。”二宫在旁边拍着他的背。“你没事吧?”

  松本喘着粗气,抬起头来看他。

  “你是谁?”

  “嗯?啊,你说那个我的话,他已经打车回去了。需要叫人送送你么?”

  松本润扶着墙走了两步,把背倚上去,慢慢地坐了下来。幽灵眨了眨眼,跟着蹲在了旁边。

  “现在你都知道了。”

  “我不知道。”松本垂下眼睛,动了动喉结。“……你到底是谁?”

  “我是二宫和也。”

  “不是这个意思……”

  “我喜欢你。”男人打断了他。“不是喜欢过你。”

  “知道不能这么下去,二宫和也杀死了喜欢你的自己。”他伸直了腿,坐了下来。“明白了吗?杀死我的正是我本人。我是被二宫和也舍弃的一部分。在垃圾分类里,算是不可回收的那一类。”

  松本润缓慢地抬起了睫毛。在晕眩的视野中,二宫的轮廓无比清晰。他比以前胖了一些,脸颊上长了些点肉,令下颌的线条模糊了起来。

  到底是过了轻飘飘的年纪。

  “为什么?”他没头没脑地问。

  “喜欢你吗?喜欢是不需要理由的。”

  “不是问这个。”

  “放弃你的理由?那怎么说得出口。”

  “倒也不是问这个……”松本一顿,忽然笑了。“算了。”

  有车从面前开过。车灯掠过墙边的两人,转瞬即逝。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松本问他。“会消失么。”

  “不知道。”二宫撇了撇嘴。“我觉得我应该成佛了,但是完全没有这个迹象。”

  “成佛……”松本润干巴巴地笑了两声。“一个人是不能成两次佛的吧。”

  “是吗?”

  “不知道。”

  “那我可能要一直呆下去了。”二宫仰头,在建筑的间隙里寻找天空。“怎么办好呢。”

  松本不作声。

  “是不是得去寺院啊?找个和尚超度什么的。嗯……得找个口风比较严的和尚才行,不然就会被曝光给周刊了。现役偶像生死成谜,疑为为情所伤!哈哈,还是自杀呢。”

  又一辆车经过。松本润动了动喉结,撑着消防栓站了起来。

  “走吧。”

  二宫仰头看他。

  “去哪?”

  “回家。”

  “你不怕了?”

  “你怕了?”松本反问。二宫看着他,咧嘴笑了出来。

  “我可能会袭击你喔。”

  “没事。”

  “正宗的鬼压床哎。说不定还会让你做春梦。”

  “没事。”

  “你确定?不,你现在喝醉了,要不要酒醒以后再……”

  “我说没事了!”

  松本陡然提高了音调。一阵狗吠响起,打破了深夜的阒静。

  二宫和也望着他。过了一会,他抿了抿嘴,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走吧。”他轻轻地说。“那就回家。”

  

-23>>>

  

  那天晚上并没有什么春梦。取而代之的是一场气势磅礴的雨,像刀一般刮在他的眼里。那是结成第十周年的演唱会,暴雨如期而至,把国立竞技场淋得狼狈不堪。《Beautiful Days》唱到高潮,正是二宫的solo。可还没唱到一半,歌声便没了下文。回头一看,只见二宫懊恼地甩着话筒,败在了肆虐的大雨之下。不假思索地,松本跨上台去,搂过了二宫和也的肩膀。

  雨声,音响声,台下观众的尖叫声。衣服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叫人指尖发凉。一切都像隔了一层雾,氤氤氲氲的,描不出确切的轮廓。这一切都让二宫和也倍显真实——贴着松本的额头微微发热,像是一团潮湿的火。

  “真是不可思议,”二宫唱道。“原来我不是孤单一人。”

  然后他侧过头来,亲了亲松本润——

  宛如溅在脸上的雨滴,转瞬即逝的吻。

  梦里的松本润忘词了。他停下了,但雨没有。他看向了身边的二宫和也,只见对方坍缩成水,汇入积雨,淹过了松本的鞋背。先是脚踝,再是胫骨,再是他的膝盖他的大腿他的腰——这股洪流没过了松本的脖颈,快要把他淹死了。

  而他也确实要被淹死了。睁开眼来,松本对上了二宫的眸子。对方把手支在枕上,淡漠地垂下了眼神。那视线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地捅穿了他,又好像浅尝辄止,压根没有挨着他一根汗毛。

  “你……”松本心有余悸。

  “嗯?”

  “你是不是亲我了。”

  “没有啊。”二宫笑了。“结果你还是怕我嘛。”

  “不是……”松本润张了张嘴。“我做了个梦。”

  “是吗。”

  二宫没再问下去了。他翻了个身,背对着旁边的松本。幽灵也会睡觉吗?松本漫然地想。幽灵不睡觉的时候都在干什么呢?又比如说现在,二宫和也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盯着二宫领口上方的一块脖子。

  松本润是猜不到的。他曾经以为那个吻是个服务性质的玩笑,以为那只是二宫的一时冲动,并不含有其他含义。可现在不同了。松本不想把那想象成某种形式的真情流露,那让他觉得又怪异又陌生,哪怕这可能就是事实……不,这就是事实。

  这是事实。

  二宫和也终于清晰了起来。这并不是因为他离二宫近了多少,反倒是因为他离二宫更远了。面前的男人即是他一直想要了解、但从来没能了解的二宫和也。他是个死人,是一块流离失所的灵魂。他来做什么?他会去哪里?这些松本统统不晓得。他只知道二宫在这里,而自己不想让他消失。

  松本伸出手来,碰了碰那段脖颈。二宫很快地耸起肩来,不满地别过了脸。

  “做什么?”

  “看你是不是真的。”

  “我是假的,我是死人。”二宫把被子拉上了肩头。“快睡吧,你明天还有外景要出。”

  松本润盯着他的脑袋。没了发胶的支撑,脑后很是服帖。短短的,很柔顺。

  没有见过的角度。

  

-22>>>

  

  从那天开始,松本润的生活里出现了两个二宫和也。话是这么说,他们也不会同时出现。喜欢他的那个二宫和也充分发挥出了自己的家里蹲本质,把松本买的每个游戏都刷出了白金奖杯。

  不喜欢他的二宫和也则一切如常。他们谁也没有提起过那件事。二宫和也不说,松本润也没有再提。他最近减了点重,看起来很不错。

  不错的意思是——

  不是很好,但也不算很坏。夹在中间,无处可去。

  

-21>>>

  

  他们一起吃了二十顿饭,一起看了十部电影,一起打穿了五个游戏。渐渐地,松本润开始习惯这种生活了。

  二宫明显不是一个合格的居候。他不能做家务,不会做饭,只会覆盖掉松本润的游戏存档,擅自翻看他的漫画并且从不归还原位。但有了他,那些原本留给自家植物的“我回来了”就有了回应,买多了的盘子和碗都派上了用场,过大的床也有了用处。最重要的是,他不用再抱着枕头睡觉了。

  也不是没有想过这样下去的影响。但让二宫的灵魂流落街头,松本又觉得耿耿于怀。诚然,二宫是被他自己杀死的。可归根到底,问题还是在松本身上。一来二去,好像他才是杀死二宫和也的凶手。

  好就好在认识了太久。即便二宫已经告过了白,相处的模式也没有受到太大影响。

  坏也坏在认识了太久——一旦走得太近,人就会忽略对方的感受。寸积铢累,积雨成舟,事到如今,二宫的想法已经无处可循。或许他根本就不想留下来,或许他生了自己的气,或许他是顾虑到了自己的感受,不愿意让他为此愧疚……松本润想遍了这些可能性,但一个都不敢问出口。

  为什么不敢?

  松本没有答案。

  这些夜里他不断地做梦。梦里是他和二宫相处的残垣断片,一个个或被他忽略、或被他误读的小小细节。在这些梦里,二宫和也看着他、搂着他、藏在他的身后,在他靠近的时候笑弯眼角。二宫帮他擦干眼睛,替他穿上护具,拍他的肩安慰他,为他从夏威夷带回了那块大得吓人的幕布。他说J。不愧是J,加油J,J,J……

  啊,他想。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20>>>

  

  第三十二天晚上,二宫翻出了一摞演唱会的DVD。

  “自己的演唱会有什么好看的?”

  “谁要看自己啊,当然是看你们了。”二宫兴致勃勃地摁下了遥控。“哦,就是这里!”

  “从现在开始,我们要让五万五千人获得幸福——”

  屏幕外的松本润朝他丢了个枕头。

  “干嘛啊。”二宫咧开嘴笑。“我觉得很帅的。”

  松本不理他,起身去冰箱拿了两罐啤酒。

  “我说。”

  二宫在背后问他。

  “嗯?”

  “你后悔过吗?对于成为偶像这件事。”

  松本从冰箱前回过了头。二宫的背影被沙发挡去了一半,留给了他一个淡漠的侧脸。

  “……以前有想过。”他关上了冰箱门,“但现在不会这么想了。”

  二宫笑笑,揉了揉鼻梁。

  “你呢?”松本递了罐啤酒给他。“后悔过么。”

  “没有。”

  “真的没有?”

  “嗯……与其说是后悔,不如说是好奇吧。”二宫撬开了拉环,“偶尔也会想想,如果我没有成为偶像,现在会在做些什么。”

  “做什么?”

  “不知道。”

  回答倒是干净利落。松本笑而不语,只是抿酒。冰凉的液体淌过喉咙,留下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苦味。

  “如果没当偶像的话,我可能就不会遇上你了。”二宫并不看他。“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嘛。”

  屏幕里的二宫和也满脸笑容。汗水把他的刘海打成一绺绺的,零散地贴在额头上面。琥珀色的眼里闪闪发光。那光亮并不假,可要问什么才是真的,松本又答不上来了。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

  “谁知道呢。”二宫耸了耸肩,“不过就算遇上了你,结果也不会改变。”

  “为什么。”

  “因为你不会喜欢上我。对吧?”男人换了个姿势,更加舒服地靠在了沙发上,大口地灌着酒。清秀的五官拧成一团,伴随着一声满足的喟叹。

  “SAY ARASHI!”樱井翔在屏幕里举起了手。观众们很配合:“ARASHI!”

  “ARASHI!”“ARASHI!”

  “ARASHI——”“ARASHI!”

  “不要沉默嘛。”二宫说。“你也太没有综艺精神了。”

  松本润并不言语。屏幕上的二宫眯起了眼睛,冲着台下双手比V。

  “还是说,你其实是喜欢我的?”男人开玩笑地挑起了眉毛。“呀,这还真是开心啊。”

  画面里的过去辗转流动,画面外的如今却凝滞不前。那时他们都很快乐。那时他们咧着嘴,前仰后合,没心没肺。

  “说点什么啊,润君。”二宫轻轻地说。“随便什么。”

  屏幕在易拉罐上泛着光。罐壁上凝着密密麻麻的水珠,积得多了,便拖出了一条长长的泪痕。被水珠冰得一乍,松本站起了身。

  “……我不知道。我……”男人欲言又止。“……我去洗澡了。”

  放下啤酒,松本走了。二宫和也一个人看着电视。屏幕上映着松本的特写,逆着光,他就像从梦里来的一样。

  

-19>>>

  

  二宫和也。

  1983年6月17日生。双子座,A型血。出生地东京都。喜欢的运动是棒球。喜欢的食物是汉堡肉。喜欢的女演员是竹内结子。喜欢的——不,不是。不是这样。

  恩田琢磨,栉森秀一,山田太郎,有明功一——不,也不是这样。

  永远的十七岁。不离手的3DS。吐槽役。柴犬。宅。女子力——什么跟什么,别开玩笑了。

  这些都不是二宫和也。

  二宫和也是什么?

  二宫和也是个偶像,二宫和也是个演员,二宫和也是个歌手,二宫和也是个骗子。比起透明他更适合模糊,比起色彩他更适合黑白,比起声音他更适合沉默。但这不意味着他浑浊、单调、无话可说。他眼睛里永远含着光,以前那光亮一些,如今则渐渐地暗了。有时候你怀疑那光走了,可只要他站上舞台,拿起话筒,那道光便回到了他的眼里。他有个温和的五官,有道漂亮的轮廓,有两颗可爱的门牙。他笑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捂住嘴,有时用手,有时用胳膊。他反应速度很快,说话速度也很快,在镜头前声音总是很高,一点也不像是三十二岁。他擅长抛媚眼,喜欢比V字,喜欢恶作剧和开玩笑。他害羞的时候耳朵会红,喝酒的时候耳朵会红,离他靠得太近时耳朵也会红。他很小气,很随便,对生活没有兴趣。他没日没夜地打游戏。他很聪明。他理智并且理智得过了分。他身上有层用理论、清醒与距离铸的盾。他拒绝热切的自我表现,拒绝把爱挂在嘴边,他拒绝整个世界却又拥抱整个世界。他的第一层是温的,第二层是冰的,第三层又是暖的。他是矛盾。他是谜。他是一首从未写就的诗。语言无法留住他,画面无法勾勒他,声音无法描述他……二宫和也就是二宫和也,他是无法被定义的。

  可他应该被定义。

  他应该被贴上标签,列进那一排排可以预想的档案里。你是同事A,你是同事B,你是朋友,你是亲人……诸如此类,总得有个标准。你不能把他留在档案外边,不给他标签也不给他分类。除非——

  除非他是特殊的。

  除非你对他的感情是特殊的。

  怎么个特殊法?松本说不清楚,也并不想说。说出口就结束了——不,早在很久以前,这一切便已经终结。现在只不过是在那“很久以前”的延长线上,像是一支没墨的钢笔,在纸上划下了孱弱的尾音。

  水流从莲蓬头里一泻而出,从松本润的头顶浇了下去。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盯着脚下被水冲刷的瓷砖。

 

-18>>>

  

  第三十七天晚上,松本润做了个梦。

  梦里他结婚了。新娘挽着自己的手臂,巧笑倩兮地向前致意。松本抬起头来,在鼓掌、撒花与拍照的来宾里,看见了二宫和也的身影。

  梦里的二宫不是伴郎,只是普通的宾客。他坐在会场右侧的位置,微微笑着。脸侧划下了两条浅浅的细线,一路延向了他的下颚。

  松本润无法挪开眼睛。

  身体的所有机能都失灵了。此刻他只能看向二宫,也只能看到二宫。他知道,这就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不会拉得更近了。他不会站在自己身边,挽住自己的手臂。他也不会站在自己身后,替他掌住戒指。他只会坐在台下,看着他,微微笑着。

  掌声越来越大,掺杂起了高亢的尖叫。松本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又站到了舞台的中央,黑暗里手灯摇曳,一如群星闪烁。回过头,二宫已经站到了自己身边。二宫、相叶、樱井、大野……他们并成一排,面对着面前的几万星辰。

  他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了。伸出手来,二宫很快地给了回应。手掌松松地握在一起,高高地举到五人头顶。

  “再问一遍。我们的名字是什么?”

  他听见了自己的声音。话筒伸向了前方,反射着遥远的欢呼。

  “岚——”

  岚?

  松本润停住了。旁边的四个人弯下了腰,可他没有。欢呼声把耳膜震得发痛。可什么是岚?松本低头看着自己的手。二宫的手被他握了一半,刚鞠完躬,就被抽了回去。松本的掌心没了凭依,空落落地垂在腿边。

  这就是岚。

  这就是岚的松本润和岚的二宫和也,以及他们无法改变亦无从逃脱的命数。挽着他手臂的不可能是二宫,和他一起接受祝福的不可能是二宫,在他身旁被神父质询的也不可能是二宫。他只会站在这里,站在台前,在汹涌的呼唤声中执起手来,弯腰,行礼。

  梦醒了。

  松本润注视着天花板。蓦然,他朝枕头的另一侧转过了脑袋。幽灵正闭着眼睛,沉沉地睡着。

  松本伸出手来,摸了摸二宫和也的鼻子。

  对方没有反应。他停顿片刻,继续摸了下去。

  顺着鼻子往上,是两道浅色的印痕。印痕往上是他的眉头,皱起来会挤出一个小小的三角。眉毛顺着骨骼晕染开来,淡淡地垂了下去。再往下是笑起来会有纹路的眼角,撑着脸时会被推在一块的脸颊,笑起来时会带出两条轮廓的下巴。捏着它,松本润凑上前去,轻轻地俯下了身——

  “你想做什么?”

  二宫陡然睁开了双眼,睡意全无地看着松本。男人顿了一顿,躺回了枕上。

  “没什么。”他说,“看看你是不是装睡的。”

  二宫望着他,忽地扯起了嘴角。

  “你还真喜欢上我了啊。”

  松本并不作声。二宫和也眨眨眼,别过头去笑了。

  “不用太自责。有那么多人喜欢我呢,不缺你一个。”

  “我跟他们是一样的?”松本突兀地问。

  “嗯……说一样也一样,说不一样也不一样。”二宫闭着眼睛说。“总之,结果是一样的。”

  “为什么。”

  二宫睁开眼来,看着面前的天花板。

  “你觉得偶像的职责是什么?”

  “……被人喜爱?”松本转头看他。

  “嗯。不过啊,你想一想:被一个人喜爱的话,不就得到了伤害他的权利吗?只要想的话,我们每个人都可以伤害几十万人。末日兵器似的。”

  一场演唱会是五万五千人。十场演唱会就是五十五万人。换算下来,约等于好几颗原子弹的威力。

  “虽然没什么实感,但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月光折射在二宫眼里,泛着银亮亮的水。“我不想辜负他们的期待。而且,我也不想背叛J。所以这样就好了——这样,那几十万人就获得了幸福。”

  不是很厉害吗?拯救地球的英雄,岚战队!二宫笑了两声,刚想扯扯身上的被褥,却见它被踢到了地上。肇事的松本欺上身来,牢牢地锁住了二宫和也。

  “什么几十万人……”

  松本哑了嗓子,声音发颤。

  “他们是活生生的人……你就不是吗?”

  他们能够肆无忌惮,你就不能吗?

  他们可以获得幸福,你就不行吗?

  但松本润问不下去了。

  他想他知道答案。他一直知道。他知道但是不愿去面对,他想着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了,只要这个人还在自己身边,那就不用急着给他们下达定义。总有一天,一切都会过去。到那个时候,到那个时候……

  “我已经死了啊。”

  二宫看着他的眼睛。

  松本动了动睫毛。一只手扶上了他的后脑,领他磕上了二宫的鼻尖。

  “没关系的。”他轻声说,“我是幽灵呀。除了你,没人能察觉我的存在。所以无论我们做了什么,都不会有人发现。”

  对吧,J?

  松本答不上来。如果他承认了,那等同于承认了一个事实——

  “因为”二宫死了,“所以”不用担心。

  因为,所以。因果关系。

  那么反过来说——

  

-17>>>

  

  “只要”二宫活着,“那么”……

  

-16>>>

  

  有时他也后悔。倘若他没有自欺欺人,那一切或许都会改观。然而松本又想,哪怕他不曾欺骗自己,二宫也不会向他坦诚自我。就连实言相对,也是发生在他扼杀自己以后了。

  松本润觉得他停住了。大家的起点都是一样的,你变声、长高、长出胡子和喉结,一步又一步地走进成人世界。然后生活来了,它趴在你的背上阻碍你、压迫你。许多人就这么被压垮了,但更多的人选择与它搏斗,颤颤巍巍地向前走去。有些幸运儿抵达了他们想去的地方,有些人没有。可无论如何,他们都在挣扎,都在走。

  可二宫和也停住了。早在生活到来之前,他便停下了脚步。他并不涉入这个世界,只用理论解构它、分析它。那就像个随身携带的玻璃罩子,把二宫和也保护得好好的。不用为生活挣扎,自然也不会支离破碎。可隔着那层玻璃罩子,你怎么也无法触及生活本身。

  不走进生活就无法战胜生活。松本润很想这么告诉对方。可说到底,他自己就无法取胜。他讨厌那个原子弹的比喻,但道理总是对的。生活不能被挣脱。人们在偶像身上寻求的不是去路,而是拐杖。拐杖能支撑人,自然也能让人摔跤。作为拐杖,他们要足够耐用,却又不能过于沉重。不能有秘密,不能有谎言,不能有悲哀……要笑,要一直笑。

  二宫和也是个被动的人。不久以前,松本还以为自己能拉动二宫,带他走出禁锢。可真到了十字路口,他反而又停住了脚步。绊住他的是什么呢?是自己,是二宫,还是……

 

-15>>>

  

  红。黄。蓝。绿。紫。

  摇曳,静止,在黑暗里齐齐闪烁,照亮了偃旗息鼓的会场。

  那不是人造光源,而是真正的星光。没有它们的照耀,舞台不过是一片荒野,神坛不过是一方孤冢。

  来吧,对着星空张开双臂——

  

  “我们的名字是什么?”

 

-14>>>

  

  “松本君最近回家很早啊。”收工的时候化妆师笑他。“急着看松树吗?”

  “啊?”松本措不及防。“啊……是。那孩子长可高了。”

  “是么?哪天也给我们拍张照看看呀。”

  “一定的。”

  告别了化妆师,松本舒了口气,走向了这层的电梯。不想有人比他动作更快,早已守在了电梯门口。

  二宫回过头来,扯了扯脸上的口罩。

  “噢。”

  “嗨。”

  该死。松本瞥了一眼楼层,那数字停在了两阶以下,再也没有动过。

  “最近怎么样?”二宫若无其事地问。

  “怎么样……”他动了动喉结。“还不就是那个样。”

  “哈?不,不是在问你啦。”男人笑了。“松树。刚才过来的时候不还在说吗?”

  “……你听见了啊。”

  “当然。”

  “有这么高了。”松本用手比划,“不,好像还要稍微高一点……”

  二宫看着他笑。

  “真好啊。”他望着松本说。“有等着你回家的人。”

  电梯门开了,二宫走了进去。松本愣了一愣,拔腿跟在了后边。

  “先说好了——”他有点慌,“不是你想的那样。”

  “哪样?”二宫摁下了按钮。

  “真的是松树。不是人。”

  非要说的话,确实有个人。松本想着,抿了抿嘴唇。

  “……”二宫抬起眼来看他。

  “真的啦!”

  “是是。”

  “我不是在开玩笑……”

  “我知道啊。”二宫笑笑,“不用解释啦,跟我也没什么关系。”

  “不是,Nino,你听我说——”

  门还有一线便阖上了。忽然,几个工作人员出现在了罅隙里,慌慌张张地跑了过来。

  “抱歉抱歉!稍微等一下!一下就好……啊!”

  二宫眼疾手快地摁下按钮,让他们挤进了电梯。

  “谢了。”摄影喘着粗气。“今天辛苦你们啦。”

  “你们也辛苦。”二宫顿首。

  “待会有安排吗?”男人瞟了他一眼。“要不跟我们一块去喝酒吧。渡部找了个好馆子,说是让我们记在他账上呢。”

  “诶——”二宫笑了,“可惜了,我明天要还要早起。”

  “真辛苦啊。”摄影转头看向了松本,“松本君呢?”

  “嗯?我……”

  “他要赶着回家。”二宫提高了声音。“有人在等他。”

  “真的假的?!”一电梯人都好奇地看了过来,叫松本张口结舌。

  “……是松树啦!松树!”他局促地笑。“前段时间养的。”

  “诶——真的?”男人拖长了音调,看来很是怀疑。“啊,到一楼了。你们要去停车场吧?那我们先走咯。”

  “明天见。”

  “拜拜!”

  电梯门又阖上了。两个人隔了一段距离,谁也没有说话。脚底失重了两秒,又回到了地上,门缓缓开启,对上了灯光惨白的停车场。

  “我走了。”二宫潦草地挥了挥手,留给了他一个微驼的背影——

  拒绝的背影。

  松本润的瞳孔放大了。

  “等等!”他拽住了二宫的手。男人被他拉得停了步子,眼睁睁地看着电梯关上了门。

  空气凝滞。半晌,二宫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他。

  “干嘛?”

  “呃……”松本眨着眼睛。“你待会有时间吗?”

  

-13>>>

  

  入夜的东京流光溢彩。彩灯把沿街的枝桠缀得金碧辉煌,仿佛某节童话的断片。

  “树?”

  “嗯。一直想给那颗树找个伴,但一直没有机会。”

  “什么,怕它孤单吗?”

  “倒也不是……”

  “知道了。怎么样的树好?”

  “之前想的是樱花。”

  “诶。樱花可以养在家的吗?”

  “有盆栽的品种。旭日,豆樱,郁金,御衣黄……”

  “哈哈。”

  “你笑什么?”

  “没事。”二宫伸手捻了捻花瓣。“这种如何?”

  “啊。”松本看着那盆成品。“好看是好看,但在家能养出这种效果吗……”

  “用心不就行了。”二宫漫不经心地咕哝着,随口哼起了樱花开。

  松本润看着他的背影。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拉他来是做什么——二宫明显就不是会对这种店铺感兴趣的类型。可不知为何,他竟然答应了这个邀约。

  这或许是个机会……可是,什么机会?

  得寸进尺。

  最后他还是选定了二宫随手指到的品种。店家把那截隆重包装的枝桠交到他手中,还小心翼翼地找他们要了个签名。外边冷的出奇,松本把盆栽小心翼翼地捂在胸口,端正地放在了后座上。

  二宫和也又笑了。

  “你笑什么!”松本润搓着手往驾驶座钻。“等你养了植物,你也会懂的。”

  “是吗?”

  “是啊。”

  “反正我是不会养的。”二宫倚上了旁边的车窗。

  松本踩下了离合器,冲他瞥了一眼。

  “为什么?对家里空气有好处啊。”

  “买空气净化机不就好了?”

  “植物跟电器又不一样。”

  “所以不行嘛。”二宫懒洋洋地答道。“电器放着不管就可以了,坏了就可以丢掉。但植物需要人照料它,给它浇水,给它松土……那样太麻烦了。”

  “不是因为麻烦才要养的吗?”松本看着后视镜倒车。“试一试吧,付出会让它与众不同的。”

  “算啦。”男人拖了长音。“负起自己的责任就已经够我受得了,就算是植物也……”

  话没有说下去了。松本把车开出停车场,汇进了繁忙的车流。

  “我说。”

  “嗯?”

  “前段时间的事,不好意思。”松本看着前方。“那个时候太震惊了,忘了跟你道歉。”

  “什么?”二宫愣住了。“啊——你说那个啊。为什么要道歉?”

  “嗯……就是觉得,挺抱歉的。”

  “什么啊。”二宫笑了。“那是我擅自做的决定,跟你又没什么关系——”

  “对不起。”

  松本润一脚踩下了刹车。二宫猛地回头,看向了面前的红灯。

  “我应该早点意识到的。对不起。”

  车载空调嗡嗡地响。二宫沉吟半晌,忽地回过了头。“我说啊J,我不是为了听你说这个才——”

  “还有。”

  松本打断了他。

  “谢谢。”他攥紧了手里的方向盘。“我很高兴。”

  二宫望着他,眼里闪着流离的光。忽然,他转过头去,用手遮住了下半张脸。

  “记得我以前在采访里说的话吗?”松本问他。“如果有机会和对方交往的话,我们会不会这么做。”

  二宫不答。

  “我那时说……”他顿了顿。“和你交往是梦中才会做的梦。那个啊,是真话。”

  黄灯跳了两下,转成了绿色。松本踩下离合器,把车开进了夜里。渐渐地,他的视野模糊了。面前的车灯放大、模糊,像是沿河漂流的盏盏清明。

  

-12>>>

  

  车停在了二宫家门口。他松开安全带,朝松本短促地笑了笑。

  “谢啦。”

  “嗯。”松本抿了抿嘴。“啊,Nino,等等——”

  二宫停下了开门的手,看着松本朝后座探去,把那株樱花捧给了他。

  “这个,给你。”

  对方一时没会过来,吃惊地看着他。

  “诶?”他夸张地睁大了眼睛。“这不是你买给你家松树作伴的吗?”

  松本摇了摇头。“它已经有我作伴了。所以,让这孩子跟你作伴吧。”

  车里安静了一会儿。有人牵着狗从公寓出来,带着粗重的喘息经过他们。

  “我会养死的。”二宫不假思索地说。“我不会给它浇水也不会给它松土,更不可能把它捧出去晒什么太阳。把它给我太可惜了,还是你自己留着吧。”

  “不。”松本把盆子推了回去。“没什么可惜的——”

  “你不会养死它。”他斩钉截铁地说。“这孩子并不可惜。它很幸运。”

  二宫的眸子闪了闪。他张开嘴唇,颤了一颤,到底是抿了上去。“……谢谢你的好意。”他停顿了半秒。“晚安。”

  说着他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进了公寓。直到他的背影彻底消失,松本润才收回了眼神。牵着狗的居民已经走远了,金毛猎犬的尾巴摆在身后,一搭一搭地扫在地上。

  

  那天晚上,幽灵没有回家。

  

-11>>>

  

  再次出现已是三天之后——

  看见他的身影,松本慌忙进了门。正如往常一样,二宫的灵魂坐在电视前边,动作娴熟地摁着手柄。松本润鞋都忘了脱,他直直地冲到了二宫面前,扔下了手里的钥匙。

  “你去哪了?”

  “嗯?你让开点啦,不要挡着屏幕。”

  “你去哪了?”松本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整整三天都没有回家?”

  “你是害怕老公出轨的主妇吗。”二宫窥视着松本背后的屏幕。“我出去旅了个游。”

  “……旅游?”

  “嗯。混上旅游车,去北海道泡温泉了。”男人边说边动着手指。“怎么样,羡慕吧。”

  “……”

  松本润俯瞰着他毛茸茸的头顶,想要生气,却生不起来。叹了口气,松本跌在了地上。

  “搞什么啊——”他奶声奶气地抱怨。“我还以为你消失了呢。”

  二宫扔下了手柄,促狭地笑了。“怎么?”他跨坐在了松本身上。“想我了?”

  松本垂下眼睛看他, 睫毛被光打出了根根分明的影子。

  “想啊。”他边说边往下面躺。“当然想——”

  二宫挑了挑眉。

  “真的?”

  “真的。”

  松本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骑在他身上的二宫和也眨眨眼睛,会意地俯了下去。松本一手撑在脑后,一手轻轻拍着二宫的脑袋。

  “J。”

  “嗯?”

  “我不在的时候,你跟另一个我做什么了?”

  松本一僵,血液从指间倒流了回去。

  “做什么……工作啊。”

  “只是工作?”

  “唔。”松本盯着头顶的天花板。“还有就是……送了他一棵树。”

  “树?”二宫歪过脑袋,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胸口。“什么树。”

  “樱花。盆栽的那种。”

  “不是你要养的吗?”

  “我……”松本凝噎。“我不用啊。反正还有你在。”

  二宫眨了眨眼,受用地笑了。

  “怎么,你还吃你自己的醋?”松本觉得好笑,支起头来看他。“真是小心眼啊。”

  “没办法嘛。”二宫坐了起来,懒洋洋地伸了伸腰。“也不想想我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松本润看着他。二宫和也骑在他身上,满意地端详着自己的恋人。

  “喂,J。”

  “什么?”

  “来接吻吧。”他张开了双手。“快点。”

  松本笑着直起了身。二宫的拥抱如期而至,把他环得严严实实。“然后呢?”他抚上了对方的脸。“客人想要怎么样的吻?”

  “嗯——”二宫装出了一幅若有所思的模样。“我要今年流行的那种。”

  “今年流行?”松本失笑。“这才一月好不好。”

  “那就编个会流行的。来吧!”

  “是是。”松本无奈。他把手挪上了二宫的下巴,强硬地挑了起来——对方收回双手,在胸前十指交握。松本看着好笑,揉了揉他泛起了红的耳垂。接下来该做什么?他捏捏二宫的鼻头,刮刮他的眉骨,郑重其事地捧起他的脸,抵上了自己的鼻尖。

  

-10>>>

  

  这不是现实。

  松本润很清楚。面前的二宫并不存在,他的吻、他的温度、他的拥抱,都属于一场无处落脚的梦。在这个梦里,二宫和也只属于他一个人。他不用和全日本乃至全世界分享二宫和也,因为他就在这里,他是他的。

  这个梦到底能做多久,没有人能给出保障。然而这位二宫现身的机会确实变少了——他不再二十四小时黏在松本身边,在的时候则是一副昏昏入睡的疲倦模样,连话都难得说上几句。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松本润问不出口。或许一问出口,二宫和也就会烟消云散。作为结果,松本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早。他尽一切可能陪在灵体身边,祈祷梦境不要太快醒来。

  “嘿!”相叶拍拍他的肩。“没事吧?”

  松本回过头去。“怎么了?”

  “不,就是觉得你脸色不太好。”相叶歪了歪头。“怎么,最近太累了吗?”

  “没什么……”就是被鬼赖上了。“幻觉吧。”

  “是吗?”相叶眨了眨眼。“喂Nino,觉不觉得松润很苍白?”

  听见二宫的名字,松本猛地收紧了瞳仁。正主从JUMP上抬起脑袋,直直地向他瞥了过来。

  “还好吧。”

  “诶——”相叶挠了挠脑袋。“幻觉?真的?”

  “怎么了?”樱井推门进来,“你快点啊。”

  “啊抱歉。”相叶拎起了包,“Leader走了么?还想叫他一起去吃饭的……你们呢,要去吗?”

  “呃……”松本想了想,“我还是算了吧。”

  “我要把漫画看完。”二宫头也不抬地看着杂志。“拜拜。”

  “诶?你们两个真是……”

  “喂——”樱井在走廊里叫他。“电梯来了啊。”

  “抱歉抱歉!”相叶仓皇的推开了门。“明天见!”

  脚步声远去了。二宫放下杂志,对松本润眨着眼。

  “……明天没有摄影吧?”

  “……没有。”

  两个人一起笑了。二宫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走吧。”

  “诶?”松本抬头看他。“去哪?”

  “去喝酒啊。”二宫狡黠地眨了眨眼。“我请。”

  

-9>>>

  

  酒吧里放着上世纪的爵士唱片。在醇厚的歌声里,松本润睁大了眼睛。

  “樱花?”

  “嗯。”二宫点点头。“就是那个啦,你上次给我的那一株。”

  “啊……然后呢?”

  “那个啊,是需要施肥的吧?怎样的肥好?还有浇水的话,是多浇还是少浇?”二宫用手比划着。“我没有养植物的经验,想着你这方面应该会知道得多一点,所以……”

  松本看着他。

  “你确实知道有种东西叫谷歌吧。”

  男人努力地绷着脸。

  “不,如果谷歌的话,会是什么……不认识的大叔来回我吧?”他边说边自知理亏地笑了起来。“但我问你的话,就是松本润来回答我诶!松本润!Mr.MJ!”

  “干嘛讲那么多遍啊!”松本也笑了。两个人喝了口酒,喝完无话可说,便又沉默了下来。

  “哪,J。”二宫抿了抿嘴。“我们玩个游戏吧。”

  松本挑了挑眉。

  “什么游戏?”

  “角色扮演。”二宫晃了晃杯子。“我是上班族A,你是上班族B。”

  “……就这些?”

  “就这些。即兴演出!”二宫清了清嗓子,“快点。”

  “是。”松本坐直了身子,看着二宫举起酒杯。

  “今天辛苦你了,松本君。”

  “啊,您也辛苦了。”松本和他碰了碰杯。

  “今天叫你出来不是别的……”二宫团起了手臂。“你看,我们是同期吧?”

  “唔。”

  “我们是朋友吧?”

  “诶?”

  “诶算什么啊!”二宫提高了嗓音。“说是好吧,是!”

  “是是。”松本连连点头。“我们是朋友。”

  “所以呢,我有点事想跟你探讨探讨……”二宫吸了口气,朝他竖起了小拇指。

  “……恋爱相谈?”松本快憋不住笑了。

  “差不多吧。”上班族抹了把脸。“那个……我啊,喜欢过一个人。”

  松本润的笑停在了脸上。

  “那女生是我同期,和我共事了很长时间。”二宫看着吧台深处。“我从以前开始就很喜欢她,但一直没有机会跟她告白。”

  “……为什么?”

  “因为她有个男朋友。”二宫低下头,把玩着酒杯杯口。“一个分不了手的男朋友。”

  “她无法离开那个人,那个人也不能离开她。如果他们分手了,不但是他们,我也会很受伤。”

  “不但如此,还有别的原因。我觉得……她不可能会喜欢我。看她的态度,我也只是一个普通朋友。这样是没戏的吧?所以我下定了决心,放弃了那个人。”

  “这么做以后,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然后,忍不住就把我的心情告诉了她。并不是想从她那得到什么回复,只是她应该也察觉到了其中大概,总不好继续让她为难。但是……但是,问题就出在这里。”

  二宫抿了抿嘴,低下头来喝酒。

  “自从知道了那件事以后,那个人就变了。工作上还是很能干,可看起来很憔悴,也不怎么和同事讲话了。那个啊——果然是感到困扰了吗?”

  困扰?

  这不是困扰。

  “我想……”松本咬了咬嘴唇。“我想,她并没有困扰。”

  “真的吗?”

  “要是她完全不喜欢你的话,她是没有理由困扰的。”他看向了杯中的液体。“如果她表现出了困扰,那么……”

  松本润摇了摇头,自嘲地笑了。二宫盯着他的侧脸。笑容像一层渐渐褪去的皮,都快褪到底了,又被他穿了上去。

  “是吗。”他摇着头笑。“是吗。但是——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杯里的酒被他一饮而尽。“她应该放弃我。”

  “……喜欢可以消退,但却没法放弃。”杯里的冰块化了,稀释了威士忌的颜色。“直到那份感情消退,她都会喜欢着你。”

  “那,什么时候会消退呢?”

  “不知道。可能几个月,可能几年。可能……”他吸了口气。“可能要等到他们再无交集的那一天。”

  二宫笑了。

  “不会的。她不会等到那个时候——如果真能等到,那就太残酷了。”他抬起手来,招呼着吧台深处的酒保。“不好意思,再来一杯。”

  松本润回过头来,凝视着他。

  “她会的——”

  “但我不会。”

  二宫和也打断了他。

  “对我来说,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知道这叫什么吗?”他并不看向松本的眼睛。“这叫擦肩而过啊,松本君。”

  

-8>>>

  

  咔哒一声,门开了。松本拖着脚进去,顺着门滑了下来。听见玄关的声响,二宫从沙发上直起了腰,诧异地放大了瞳孔。

  “怎么了?”他跑向了玄关。“有哪不舒服吗?”

  松本润闷闷地摇了摇头,伸出手来,把二宫拉进了怀里。

  “……你还好吧?”二宫顺从地被他箍在身上。“是不是想吐?需不需要我把你带去卫生间……不,还是拿个袋子来比较方便?”

  摇头,摇头,又是摇头。幽灵眨眨眼睛,伸出手来,拍了拍松本的鬈发。

  “没事啦。”他叹了口气。“乖,乖。”

  松本笑了笑,把他搂得更紧了些。

  “到底发生什么了?”二宫问他。“该不会……”

  “嗯?”

  “不,没什么。”他挣开了松本的怀抱。“来,去沙发上坐着,我去给你倒点水。”

  松本不肯起身。二宫咂了咂嘴,连拖带拽地把他驼在了身上,像背树袋熊一样把他背去了客厅。松本润被他搡在了沙发上,哼哼唧唧的不放手。

  “放开我啊。”二宫耐心地和他说话。“你不放手我怎么倒水?”

  “我不要水——”

  “你要什么?”

  “我要……”他顿了顿,箍紧了二宫的腰。“我要你在这陪陪我。”

  二宫回过了头。在酒精的作用下,松本脸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他俯下身来,拨开了他散乱的刘海。

  “我在这里。”他说得很轻。“没事,我在这里。”

  松本润盯着面前的二宫和也。忽然,他皱起了脸。

  二宫温柔地看着他。

  “都说了没事了……”他伸出手来,擦拭着松本的眼角。

  “全世界最喜欢你的人就在这里。”

  松本润哑着嗓子笑。

  “一直在这?”

  “一直在这。”说完二宫想了想,“大概。”

  松本的脸又被揉皱了。二宫抚慰性地拍着他的背,嘴角淡淡地勾了起来。

  “只要你希望我留在这里,我就会一直留下来。到你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会走。这样总行了吧,J。”

  行了?

  “什么叫行了……”

  松本蜷了起来,用手埋住了脸。

  他想告诉面前的二宫,这样是不行的。这样根本不行。这充其量只是他的自我满足。诚然,他可以选择和面前的幽灵继续相伴,不用担心歌迷,不用担心狗仔。只要二宫和也不消失,他们甚至可以这样一直过下去。可是——

  可是喜欢松本润的二宫和也,并不是活着的二宫和也。

  在他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二宫和也一个人吃着外卖。

  在他们一起聊天的时候,二宫和也一个人看着电视。

  在他们一起联机的时候,二宫和也一个人打着游戏。

  二宫和也独自活在世界上。为了更好的活下去,他彬彬有礼地退让开来,扼杀掉语言,扼杀掉心情,扼杀掉那一个又一个与世不容的自己。这一次,受害者是喜欢松本润的二宫和也。那么,上一个受害者是谁?上上一个受害者是谁?上上上一个,上上上一个……又或者,下一个?

  在朦胧之中,松本润看向了二宫的脸。

  你有这份觉悟吗?他问自己。不论富裕或贫穷,不论健康或病痛,不论顺境或逆境。爱他。等他,并且……

  并且不顾对方是否爱你。

  二宫和也的脸清晰了起来。这就是属于他的二宫和也。他爱你。他陪着你。他说他会一直陪着你。可他是死人,幽灵,幻觉,梦境。

  他们错过了。二宫说的对。

  电视里放着深夜新闻。情人节即将到来,街头巷尾都装饰一新。餐馆去年就预订一空。巧克力店里排起了长龙。游乐园推出了限定一日的夜间游行,有花车,有焰火。

  “喂,J。”二宫看着电视屏幕。“你十四号有事吗?”

  松本慢慢地放下了手。

  “只要一晚就好了。”幽灵转过头,给了他一个温煦的笑。“走吧,我们去过情人节。”

  

-7>>>

  

  情人节?

  松本润并不明白他的用意。

  这已经不会让他感到失落了。比起失落,他更多地感到了恐惧。松本说不清楚恐惧的原因。有时他觉得自己像个贪玩的孩子,不愿从美好的梦里醒来。然而何为现实,何又为幻梦?倘若现实里希望全无,人又为何要从梦中醒来?

  梦若繁星。他们分予地面微弱的光亮,引领人群走向黎明。松本润自己也有一颗。可和天上千千万万的星星一样,它离松本来得太远,以至于他捕捉到光亮之时,它已经在几亿光年之外迎来了死亡。不知情的人是幸福的。他们可以朝那颗星星继续进发,在路上遇到一堆火、一盏灯,就此停下脚步,遗忘星光的死活。

  可是松本润做不到。那颗星星的亡灵叫醒了他。他告诉松本自己因他而死,告诉松本自己一直爱他。他们相爱了。此时应当响起徐徐的画外音:从此以后,他们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

  可不是这样的。

  不是这样。

  幸福?快乐?他不行,二宫的亡魂不行,二宫和也更不行。他们被困住了,困在了一个闪闪发光的梦里。

  松本润睁开了眼睛。环顾四周,他半倚在沙发上,身上盖着自己的外套。二宫蜷在自己脚边,沉沉地睡着。电视里放着上世纪的胶片电影。女主角匆匆地迈下楼梯,试图挽留离开的丈夫。而对方推开门来,戴上帽子,消失在了无边的雾里。

  他已经不爱你了,松本看着屏幕想。比起被虚无和幻灭苦苦折磨,他更想享受得来不易的自由与平静。他不再做梦。他不再恋爱。是的,是的,他明白……他明白。

  伸出手,他撩开了二宫的刘海。那是他所熟悉的,同十七岁时并无二致的睡颜。除此之外,一切都变了——在那之后,他们迎来了一个又一个的“明天”。明天依旧会若无其事的到来,可松本润并不确定,那究竟是不是新的一天。

  

-6>>>

  

  情人节的街上汹涌非常。松本把口罩戴的严严实实,还戴上了一顶毛呢帽子。他身旁的二宫则一反连日的低迷,像是饱饱地睡了一觉。

  “在外面吃个饭多好。”他打量着游乐园里的男男女女。“看看人家,多有情人节的气氛啊。”

  “……你就想看我笑话。”透过口罩,松本的声音闷闷的。“我还没忘呢。上次去餐馆要了两套餐具,服务员看我的表情都怪怪的。”

  “那是你太帅了。”二宫想也不想地撒了谎。“你快点啊,游行要开始了!”

  松本润措不及防,被他拉起手来一顿飞奔。谅是平常,或许还会有人对他古怪的姿势多看两眼。然而时值情人节,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两件事上——一是身边的恋人,二是面前的游行。砰的一声,松本抬起头来,被焰火照亮了脸庞。

  “啊。来了!”二宫用手肘捅他。“在那!”

  松本润眯起了眼睛。流光溢彩的花车队伍缓缓驶出,在快门与笑声中驶向了他们。打头的是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几位演员站在廊上,个个都是童话里的璧人。二宫饶有兴趣地打量着他们。

  “那些人不过情人节的么?”

  “谁知道。”

  “明明是情人节,却要抛下自己的恋人。”二宫仰视着他们。“真辛苦啊。”

  “……”松本转过头去。“好不容易看到的花车,你就想说这个?”

  “哈哈。”

  “……不过,也不能那么说吧。”松本把眼睛挪回了灯上。“等他们下了班,他们就会变成普通人了。等到那时……”

  他停住了。二宫侧脸,好奇地看向了他。

  “等到那时?为什么不说了。”

  “……不,没什么。”男人的嘴角沉了下来。他想说的是,等到那时,再聚也不会太迟。

  可对二宫来说,这已经迟了。

  二宫冲他看了一会儿,忽然扭过头去,轻轻地笑了。

  “我说,站这看不太清楚啊。”他踮起了脚尖。“真是的,平成的孩子怎么都这么高。”

  “你不是会飞么。”

  “现在不行啦。”二宫轻巧地说。“被你喂胖了。”

  松本润瞥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忽地蹲下了身。

  “你干嘛?”二宫一愣。

  “上来。”松本冲背上努了努嘴。“快点,不然我又要被人怀疑了。”

  男人眨了眨眼,有点惊讶。

  “不是……真的?”他笑了。“我踮踮脚,其实也看得到……”

  “Nino。”松本润耐心地叫他。“不会有人看到的,除非你让我一直蹲下去。”

  二宫愣了一愣,总算宣告了妥协。他摸摸鼻子,迟疑地跨在了松本身上,任由对方捞起腿来,把他驮在了背上。

  

  没有重量。

  

  松本不是没有心理准备。可只有背起二宫和也时,他才切实地感到了难过。这就是他的二宫和也——在这个世界上,他不再具有任何重量。在童话中,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了一起。而在现实中,二宫和也死了,死在了自己手里。

  视野模糊了下来。眼泪顺着睫毛滴落,砸在了二宫手上。后者并不说话,只是把松本搂得更紧了些。

  焰火在头顶轰然炸响。是游鱼,是花朵,膨胀开来,飒飒而落。

  周围的情侣无不笑脸盈盈——不知是谁提高了嗓子,对着头顶喊出了声。

  “我喜欢你,静香!”

  人群哗然,响起了一阵善意的哄笑。很快便有人依样画瓢,把心直直地吼了出来。

  “我喜欢你,奈奈!”

  “我爱你,千佳!”

  “嫁给我吧,爱花!”

  

-5>>>

  

  我喜欢你。

  我爱你。

  我想和你在一起。

  

-4>>>

  

  “润君。”

  “……嗯?”松本抽了抽鼻子,哑着嗓音回答了他。“怎么了。”

  “要试试吗?”

  “诶……”他笑了。“你是想让我上明天的八卦头版么。”

  “哈哈。”

  没人再说话了。烟火声,音乐声,此起彼伏的呼喊声——庞大的幸福席卷而来,没过了松本的头顶。汹涌的。炙热的。无以名状的。

  与其一同膨胀的,是什么呢。

 

  “你觉得偶像的职责是什么?”

  “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对我来说,那已经是结束的事了。”

  

  升起,落下。

  升起,落下。

  积攒,攀升,迸发出那一瞬的光辉,在夜空里暗自熄灭。落雷此起彼伏,震耳欲聋。在那混杂着爆破、音乐与呼喊的冗杂之中,松本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3>>>

  

  “我喜欢你,松本润——!!!”

 

-2>>>

  

  世界安静下来了。

  没人能听见他的声音。然而对松本润来说,那呼喊却盖过了一切喧嚣,盖过了悠扬而欢乐的弦乐声,盖过了兴奋而雀跃的欢笑声,盖过了庞大而沉重的烟火声,盖过了高亢而错综的告白。

  它是世界上最初的声音,它是世界上唯一的声音。

  

  “但是——”二宫和也顿了一顿。“但是啊,我果然不能和润君在一起。”

  “我已经死了,但润君还活着。”

  “润君应该好好的回到现实里,好好吃饭,好好工作,带给更多更多人幸福。”

  “不要再管我的事情了。”

  “放弃二宫和也,谈场正常的恋爱,好好地,让自己也获得幸福。”

  “拜托你了,润君。”

 

  眼前一片氤氲。眼泪一滴一滴地坠出眼眶,砸湿了松本的鞋面。

  “骗子!”

  焰火掩过了他的嘶吼。

  “不是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吗?不是说只要我希望,你会一直留在这里的吗?”男人咬紧了牙关。“什么自己的幸福,什么正常的恋爱……那种东西,我不需要啊。”

  只要有你就可以了。

  只要有你,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只要有你,只要有你——

  “……抱歉。”

  二宫在他耳畔笑了。

  “抱歉,润君……”他顿了顿。“抱歉。”

  

  红色的麦穗。

  金色的瀑布。

  五彩的流星纷飞而下,笼罩了地上的行列。

  

  在那喧嚣里,二宫和也开了口。

  “其实我不是幽灵。”

  松本并不搭话。二宫和也看着面前的花车,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准确地说,我是二宫和也留下的执念。还没等他释怀,我就被割裂了。没办法,我是个冷静的人嘛。想要放弃你,却又无法放弃。那份无法放弃的心情便成为了我,来到了你的面前。”

  “你可能以为这有什么特殊的意义,其实根本没有。我只是想要见你而已。见到了以后,不知怎么地,稍微恼火了起来。然后啊,一个心血来潮,就对你恶作剧了一下。没想到你真的发现了杀死我的凶手,更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过去的几个月我很幸福。也是当然的嘛,J是给予人幸福的天才啊。我也想过要这样一直过下去,但这果然有点困难。放到从前,那个人会干净利落地舍弃掉我。可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他决定不再逃避自己,直面这份心情。”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神出鬼没的原因。我在渐渐地失去力量。马上,我就会被彻底吸收,成为在他心底沉睡的回忆。”

  “抱歉啊,润君。”

  “……真是的。”二宫拖长了声音,在他背上闹腾了起来。“你就是这样一搞就哭,我才不想把这告诉你的。不要哭啦。”他踢了踢腿。“哪,别哭了。”

  “最后的最后,告诉你个好消息吧。”

  二宫仰起头来,看着迎来了尾声的烟花。

  “人死不会复生。”

  “但是,心情可以。”

  “新单曲不就是这样么。复活LOVE。嗯。会复活的喔,大概。”

  “但是复活的话,一定要有相应的觉悟才行。你看,PV里的斗真看起来也很痛苦嘛。不过没关系,MJ是不会输的。嗯。MJ不会输,所以……”

  “我就不道别了。”

  声音逐渐微弱。

  “虽然不想道别,但‘明天见’还是可以的吧。”

  面容逐渐模糊。

  “怎么说呢,感觉还能见到似的。感觉不错。”

  搭在肩上的手慢慢消散,逐渐远去。

  “虽然不知道明天是哪天——”

  他笑着,笑着,闭上了眼。

  “……总之,明天见。”

  一阵夜风袭来,吹掉了松本的帽子。携掣落叶游尘,与他一同离去。

  

-1>>>

  

  松本润还站在那里。无重可负的手垂了下来,松松地搭在了身边。

  花车游行到了尾声,焰火表演也业已落幕。情侣们牵着对方的手,揽着对方的腰,一对一对地经过了松本面前。

  头发被风吹乱了,口罩也搭在了耳边。有人停在周围,好奇地对他指指点点。

  广播声。谈话声。笑声。孩子的哭声。音乐声。哨声。飞机声。风声。今天真开心。待会去哪里?讨厌!笨蛋。哈哈。那个?是那个人吗?不会吧,真的假的。我想吃冰淇淋!真的真的。你有多喜欢我?去看电影吧。天太晚了,我送你回家。诶不要。哈哈。你看,那是不是松本润?

  忽然,松本睁开了眼睛。

  他抬起头来,环顾着四周——然后,他开始跑。

  他跑。

  

0>>>

  

  觉悟?那种东西他一开始就有。他是背负着几十万人幸福的人。喜欢也好,讨厌也好,爱也好,恨也好,一切的一切,他都会接受。他会接受他们,承认他们,重视他们,爱他们。那天他给二宫的回答是错误的。偶像的职责不是被爱,是爱与被爱。

  在那几十万、上百万的人里,多上一个普通的三十岁男人,好像也没什么关系。不,不能这么说——要是连一个普通的三十岁男人的幸福都负担不起,又怎么能让几十万人获得幸福?

  

  回到那个问题。

  二宫和也是什么?

  他是盔甲。他是孤岛。他是好几光年以外的星星,只能观测,不能触及。

  那就成为刀刃吧。成为船,成为桥,成为穿得鼓鼓囊囊的宇航员,走上东京的街道。不是去让五万五千人获得幸福——

  

  是去让你获得幸福。

  

1>>>

  

  门铃响起时二宫正在浇水。不知是谁前来,他挑了挑眉,疑惑地走向了玄关。

  “喂?”他凑近了通话器。“哪位?”

  “是我。”

  “J……”

  监视器下的松本润没什么精神,头发也很乱。发生什么了?二宫放下水壶,把手在裤子上擦了一擦。

  很快,门被叩了两声。二宫拧开把手,将松本迎进了门。

  “怎么了……”他打量着松本的装束。“有什么急事吗?”

  松本润摇了摇头。他的胸脯剧烈地起伏着,像是一路跑过来的。他喘着粗气,眼神一动,落向了窗边的盆栽。

  “……那孩子,还好吗?”

  “哎?啊……还行。”二宫捏了捏鼻梁。“算是没养出毛病。话说,樱花是几时开花来着?”

  “快了吧。已经到春天了。”

  “也是。”二宫抿抿嘴唇,紧张地转着眼睛。“呃……要不你先在这坐一坐,我去给你倒杯水喝——”

  “不了。”

  松本一把抓住了他。二宫抬起眼来,却见松本眼神灼灼,削铁无声。

  那一刻,松本润想起了灵体的话。明天见?为什么要等到明天。每一分,每一秒,有无数的人正在死去。或许到了明天,他又会见到另一个亡灵。

  在那之前,他得做点什么。再说了,他想——情人节还没过完呢。

  “二宫和也。”

  “……诶?”被叫出全名的男人愣住了。“什么……”

  松本润上前一步,靠近了他。

  “从现在开始,我要杀死你。”

  二宫眨了眨眼睛,没能领会他的意思。

  “杀死我?”他不以为然地笑了。“你要怎么做。用火烧?用刀捅?套进麻袋扔进东京湾?”

  “没那么麻烦。”松本顿了一顿,凑上前去,扶上了他的脸颊。“换句话说就是……”

  

  “我要吻你了。” 


.

 


毛毛♡嵐の習作簿

[色氣宮] 糯米色氣訓練班 (上)

毛毛碎碎念:今天是年初三赤口,為了讓大家不吵架,送上讓你忍不住猛盯的誘人糯米(誤。不過...糯米這麼色氣,會不會釀成爭奪戰?www 順道讓各位迷弟迷妹怎麼(故作)不經意地誘惑心上人<3 希望  @阿紫  @面包和鱼竿  GN請收下~

(圖源:twi+WB見水印)<--沒有親爹樓有點寂寞,不過很多圖都用過了T_T

 --------------------------------------------------------


糯米從小就色氣滿滿,我們凡人讓在沒法到達那level!不過常言道世上沒有醜女人...

毛毛碎碎念:今天是年初三赤口,為了讓大家不吵架,送上讓你忍不住猛盯的誘人糯米(誤。不過...糯米這麼色氣,會不會釀成爭奪戰?www 順道讓各位迷弟迷妹怎麼(故作)不經意地誘惑心上人<3 希望  @阿紫  @面包和鱼竿  GN請收下~

(圖源:twi+WB見水印)<--沒有親爹樓有點寂寞,不過很多圖都用過了T_T

 --------------------------------------------------------

糯米從小就色氣滿滿,我們凡人讓在沒法到達那level!不過常言道世上沒有醜女人只有懶女人,毛毛決定整理出(看似)勵志的色氣訓練班!全程由糯米大師親身教導,你,準備入教了嗎?




Level 1:露出胸前春風沒難度


誰說休閒裝不能性感!糯米教你怎樣單靠一件T就色氣滿滿!

工具:大領T一件

-對暗戀對象或剛交往的人不直太進擊,鬆垮垮的大領要點到即止~露出脖下一些春風就好

Point:V領讓人有往下看的衝動喔!明明什麼也不會看到

-萌系暖男也能學會的簡單招數喔


-如果已經發展到去對方家的地步,可以稍露鎖骨和不經意露出春風

鎖骨prprpr

加上這眼神....

加上這姿態....

還不快撲上去!!!!!!




同場加映:小糯米的色氣MAX!! 
沒有好身材只會自露其短,如果大家有自信可以大膽露出小纖腰喔~



Level 2:拍照招兵靠光影

作為後現代年青人,會拍照是必須的!都是手機的錯~更別說臉書、微博了!為了當俘虜人心的娘娘,定時PO文哄哄觀音兵是美德www

POINT:燈光可是拍出美照的必要條件,可以突出輪廓和營造迷離感喔
(前提是你要有好好看的輪廓)

為什麼光看臉都有エロ感....

忍不住分享這套圖!!!! 又性感又有feel~



Level 3:常備襯衫用處多

糯米+襯衫=謎之禁欲

工具:襯衫一件,白色和黑色是不敗款喔

可憐毛毛穿襯衫不是老5歲就是一秒變漢子T_T So 常言道:這是看顏的世界.... 那還有上這色氣訓練班的必要嗎(╯°Д°)╯ ┻━┻


  • 白襯衫篇

- 從小就穿出色氣,段數太高了!

- 長大後更是牙白....打開的領口好犯規(//▽//)
加上上目線....世界再見



Cancam大手!!!!!! 拍出糯米清新又色氣的感覺!!!!


-決勝負時記得弄(男)帥得(女)嬌媚的不行的髮型,總之就要讓對方一看到你沒法呼吸 然後就做人工呼吸(誤



  • 黑色篇

當然不少得同樣是王道的黑襯衫!糯米示範如果用童顏駕馭大人色。
POINT:沒有之一!就是擺出大人的表情(你夠


就算穿一套也會不減色氣,反而超禁欲!


送上新鮮出爐的帥爆死神!!!! 大背頭+西裝+超棒眼神



Level 4:領帶宜解不宜結

標題是什麼鬼www  嘛~毛毛就是想表達糯米解帶超~魅惑!

工具:領帶一條
POINT:簡單款就好,花哨會給人不正經的感覺喔

脫西裝解領帶...五雜真懂>////<

右下的眼神....
整張好大奧 這是什麼形容(飛踢


其實綁領帶也別有一番風情,難怪翔醬...

反面教材:請勿胡亂使用領帶




Level 5:做過有氣質的牛郎!! (大誤

牛郎ni是王道!!!!!!! 總之就是魅惑得亂七八糟,男女通吃沒難度!不過這主要是靠先天,所以毛毛不想太殘忍放第5好了www

工具:size剛好的黑T一件

POINT:太大就變大叔,太小會變偽娘,還沒有黑T的你快去搜羅最適合自己的黑T吧!!!!

出污泥而不染...又色氣又純淨呀呀呀我在說什麼


他是誰?就是牛郎尼糯米

小妹妹當然無法對抗

不過天團成員相葉X紀似乎也...ww

誰叫糯米風情萬千A_A



如果喜歡豪放型,牛郎ni也可以投其所好喔(誤


反面教材:黑衣也要穿着得宜




毛毛去拜年了,民娜敬請期待下篇( ´ ▽ ` )ノ

毛毛♡嵐の習作簿

[翔月的覺悟] 就是想看美好的御村太郎配<3 (月刊Telepalf 2007年10月號)

毛毛碎碎念:磁石粉紅太低調,加上翔醬的雙下巴...我決定回看美好的御村太郎配,才能找回我的初心www 為了不讓糯米給弟弟拐了,你爭氣點好不好!!!!!!!!

-----------------------------------------------------------------


《月刊Telepalf》首都圈版 2007年10月號
**話題沸騰**
Hero Interview 「山田太郎物語」

謎之身高差....翔醬的手...糯米羞澀的小表情....

[图片]

喜歡翔醬從前自信帶點叛逆的感覺!!!!! 糯米一如既往的軟

 [图片]

SHO SAKURAI

以家...

毛毛碎碎念:磁石粉紅太低調,加上翔醬的雙下巴...我決定回看美好的御村太郎配,才能找回我的初心www 為了不讓糯米給弟弟拐了,你爭氣點好不好!!!!!!!!

-----------------------------------------------------------------


《月刊Telepalf》首都圈版 2007年10月號
**話題沸騰**
Hero Interview 「山田太郎物語」

謎之身高差....翔醬的手...糯米羞澀的小表情....

喜歡翔醬從前自信帶點叛逆的感覺!!!!! 糯米一如既往的軟

 

SHO SAKURAI

以家境良好、拔群外貌著名的學園偶像.御村託。平時很出表露感情的御村,跟山田太郎相遇後便產生變化。

「很大程度是受太郎的率真影響呢。在第一話,御村很少笑顏,不過現在在太郎面前的話,會開始出現溫柔的表情和充滿人間味的部分 這真的不是戀愛嗎....可說是成為了親友這樣的關係嗎? 才不只是親友...我都能看到你的佔有欲了A_A 

至今為止為了自己快樂而戲弄太郎,就是對支持喜歡太郎的隆子的形式來戲弄。雖然御村沒有意識到,不過為了其他人做些什麼這種事,是一個很大的變化呢。

說到變化,櫻井自己也有些變化吧。「雖然tour和多拉馬疊起來是第一次,不過今次能記下嚇人的舞步就很不錯了喔。身體狀態也比想像中好,我完全脫胎換骨了(笑)。這個夏天,在嵐5人的意義上,和nino的多拉馬的意義上,也全力疾走。所以請帶着糯米一起走A_A 還在拍攝中,那股氣氛能傳達出來就好了,我是這麼想。還有我和nino的信賴關係,能投射在太郎和御村的關係就好了如此基情的愛的宣言<3

KAZUNARI NINOMIYA

作為家裡唯一的支柱、為家人就算窮也笑着生活而奮鬥的貧窮王子.山田太郎。料理、洗衣、裁縫、打工... 犧牲睡覺的時間一直努力工作的太郎而言,6個弟妹都是特別的存在。在拍攝現場也是,扮演太郎的二宮看起來就像他們的好哥哥。呀呀呀說好的年下苦手呢?根本就是寵溺型哥哥!!!!!!(弟控/妹控是也

「雖然再小的小孩都帶給次郎了呢。我是山田家的最高權力者,不過實務就是次郎(笑)。是非常可靠的喔。在現場會大聲鼓勵其他弟妹。當然,當跟我2人一起時,就會像放了氣般放鬆下來,不過是大人呢。相反女生們,非常投入角色,是女優了呢」

家族第一,歌頌堅強地過窮生活的太郎。他周圍的人的變化,也在邁向結局時變得明顯。

「雖然感覺其實渴望和隆子談戀愛,但太郎是首先考慮家庭的type...會怎樣呢?而且,與其說對隆子,不如說對戀愛本身沒有興趣吧。山田家本身,就這樣平和地過就好了。不過,臨時收入大增,太郎就開心了,有這麼一回也好啊(笑)」


現在為止的焦點:
1. 空氣結他大滿足!
在title sequence出演者挑戰空氣結他。在其他番組,半年前學會空氣結他的nino和櫻井也披露了那技能。「不能更開心了」這麼說了。

2. 為特賣可樂餅拼了命!
在沒錢的山田家,佳餚就是超級巿場的可樂餅。誓要拿到又平又好吃聞名的"橫綱可樂餅"的太郎,在跟主婦的對戰出發,出陣!

3. 隆子妄想大暴走!?
夢見坐上錦轎的隆子(多部未華子)的妄想世界中,太郎和御村和白馬共演。櫻井就說「因為換衣服很麻煩,拍攝來說是大大的被害了呢(笑)」

4. 衝擊!? nino的女裝姿態!
在御村家打工的太郎。nino化身的民子一身女僕裝之美讓人驚艷。越喜歡越要欺負他?櫻井君翻了民子的裙子。翻裙子?有嗎?

5. 太郎&隆子的甜~密生活!?

在學校拍電影,成為男主角和女主角的太郎和隆子。由始於終一直穿的學生服穿得很帥,不過貧乏王子是他的業?

最終回予想!
美國的大學寄給太郎留學的信。心繫家族的太郎也會為憧憬的前路都大大煩惱起來。和太郎相伴成長的御村和隆子、山田家的弟妹們今次會推太郎一把!?

結局用這張...小編大概是磁石家?A_A




更新了!!!! 晚安安~~~~<3

狗蛋

【成濑领X熊田正义】狼狈 02【ABO】

 @莫了个咚~ 手速啊!!


02


请直接点我


-TBC-


※ 再说一遍,忍者博的文,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去删。若无法点开链接,请更换设备或更换网络尝试  : )

 @莫了个咚~ 手速啊!!


02

 

请直接点我


-TBC-



※ 再说一遍,忍者博的文,没有特殊情况我不会去删。若无法点开链接,请更换设备或更换网络尝试  : )

狗蛋

【SK】Paradox 05

我的脑子要炸了(。


05


相叶只是去了宫本美咲常去的咖啡馆,他只是猜测这个点估计她会在。他的直觉和运气一向很好,在街的对面他就看见宫本坐在咖啡馆的露天座位上,看着书,然后一个男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这人从来没见过,樱井的照片资料里也没有这张脸。相叶收住脚步,默默地看着那个陌生人给女人硬是塞着一张张纸。宫本看起来很不开心,不过还是舔舔手指,努力翻着那些薄薄的纸张。

一辆黑车飞速开过来又飞速停下,遮住相叶的视线。他心里咒骂这不速之客,迈开腿就准备过马路。黑车这时就开走了,像是没停留过一样,原本的位子上却已经没了男人和女人的身影。

相叶拦了出租给樱井翔打电话,对面接起的瞬...

我的脑子要炸了(。


05

 

相叶只是去了宫本美咲常去的咖啡馆,他只是猜测这个点估计她会在。他的直觉和运气一向很好,在街的对面他就看见宫本坐在咖啡馆的露天座位上,看着书,然后一个男人坐到了她的对面。

这人从来没见过,樱井的照片资料里也没有这张脸。相叶收住脚步,默默地看着那个陌生人给女人硬是塞着一张张纸。宫本看起来很不开心,不过还是舔舔手指,努力翻着那些薄薄的纸张。

一辆黑车飞速开过来又飞速停下,遮住相叶的视线。他心里咒骂这不速之客,迈开腿就准备过马路。黑车这时就开走了,像是没停留过一样,原本的位子上却已经没了男人和女人的身影。

相叶拦了出租给樱井翔打电话,对面接起的瞬间就把他劈头盖脸地指责了一通。

“听我说!”相叶从来就没这么响跟樱井说过话,“宫本小姐被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带走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秒,马上问:“你在哪里?”

相叶看了看前面车的车牌号,报给了樱井,“你先去接和也,我跟着他们了,我没事。”

樱井不挂电话,相叶知道他担心自己。肯定的,是哪个个人这么冲动就跑出来的。

“那你就快点接了人过来找我!”相叶说,“我把手机GPS开着了。”

那辆黑车子最后停在荒郊野外的一个废工厂门口,相叶下了出租赶紧蹲在边上的树丛里。两个男人拉着宫本的头发,女人手被绑在身后,嘴巴被胶条封住。

“乖一点还能饶你不死。”一个男人恶狠狠地说道,转头看向他的同伙,“我说,你也差不多可以给大野打电话了吧?”

“再打了!”被叫了的人扔了烟头,拨着手机。

典型的绑架,说不定就是勒索大野智的。相叶稍稍安了安心,至少和他们的业务没有关系。拉着宫本的男人从车上拖下个行李箱,就把人给带到了工厂里。

外面的人还在打电话:“我希望你没忘记十几年前的事。识相的话你就赶紧给我过来。”

 

“他是这么说的?”樱井轻轻拍着相叶的后背,后者在他怀里点点头。

“他们还……我就只能在外面,什么也做不了,我好没用。”相叶说得很艰难,有些话不说,樱井翔也明白有些事就那么发生了。男人强硬,然后女人挣扎,然后是枪声,然后是尖叫。相叶旁观这一切估计也不好受。

“然后呢?”樱井问,“为什么我们来的时候没有声音了?”

“我也不知道。”相叶回头看着仓库门,二宫进去不少时间了,一点动静都没有,“突然就没有声音了,但是我知道三个人都还活着,大野智也还没到。”

樱井皱皱眉头,早知道大野和宫本是为了企业发展的订婚,他也没想到大野智能冷血成这样。他放开相叶,从口袋里摸出手机。不管怎样,利益是利益,跟人命无关。

“你先去看看二宫。”樱井揉了揉相叶的脑袋,“宫本小姐现在在我们手里了,这个救人的人情,说什么也得让大野来还。”

相叶“好”字还没说出来,身后的工厂就传来巨大的动静。连续三声枪响,响得让相叶耳朵发疼。他二话不说就冲进去,阴暗潮湿的空气中弥漫开血的味道,相叶心头揪紧,胃里一阵难受,脚步赶紧加了速度,冲到有亮光的地方。

 “别过来!”女人歇斯底里的尖叫回荡在空场里,听上去凄厉而惨烈。她已经衣不蔽体了,仅有的一些布料也吸饱了鲜血,还在往下滴。两个男人在地上半死不活,宫本也许有练过枪,打到他们的位置都是要害。而她现在的枪口正对着赶来的相叶。

“别……别进来。”二宫歪倒在一边,捂着自己的腹部,气若游丝,“你……你回去……”

“你中枪了!”相叶大声说着,还想靠近一点,又被二宫吼了回去。

“走!”

相叶实在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好友经受这么痛苦的磨难,他突然就羡慕起二宫的聪明,不然现在就能想到一个很好的办法让宫本冷静下来,而不是在这里干杵着眼睁睁看二宫血都流光。他吸吸鼻子,想干脆叫樱井来搞定这里,才一转身就迎面撞上赶来的大野。

大野智面色铁青,不着痕迹地推开相叶,走了进去。

“美咲!”他的声音里有些凌厉。

女人明显地动摇了,握着枪的手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她脸上的眼泪断了线般的往下掉着,洗掉了遮住她年轻容颜的血色。

“对不起,智。”她说着,移下了枪口。手腕却瞬间转了方向,握着枪就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

血液随着爆裂开的声响,溅射到黑漆漆的墙壁上。女人柔软的身体脱了力,落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就再没了动静。

门口的相叶已经震惊的连叫喊都发不出来,也包括随声而来的樱井。大野顿了几秒,走过来查看起地上散乱的盗梦机器,那东西已经整个浸在了血里,安安静静地没有了任何的功能。

二宫就这么看着他,看着他甩了甩沾上血的手,怒火伴随着浓重的哀伤从心里腾地蹿起来起来,简直要把自己的神智给吞噬。身上的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他猛地撑起身体,扑向大野攥紧他光鲜的领子。

“你个混蛋!”他朝大野吼着,对方却没有什么反应,换来的只是一个他看不懂的眼神。他宁可相信这只是一个梦,但是并不,他在毁掉地上那个仪器的时候已经检查过图腾。二宫不能理解大野智作为一个人为何会这样,事实上他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二宫脑子里一嗡,眼前一黑,就再也撑不住身体,直直栽进大野迎上来的臂弯里。


-TBC-

狗蛋

【成濑领X熊田正义】狼狈【阿咚生快】

 @莫了个咚~ 看看你抢不抢得到沙发 : )

写在前面:三大禁,R18,ABO,角色CP,OOC,略黑暗向……(。


正文:


成濑站进商店外的雨篷,拍了拍身上的雨滴,看了眼手表。余光里一个白T的宅男急匆匆地跑过来,站在了他的左手边。

“来的有点晚。”成濑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对折的文件递过去,宅男甩掉手上的水珠接过去,看了一阵后轻轻地“唔”了一声。

“那就去吧。”成濑叹了口气,合上公文包,很快地送客了。

对方显得有点惊讶,不过还是把东西揣进兜了站了起来。“那么有事再联系吧。”

尽管点点头看着对方离开,成濑其实还有一些事没吩咐给他。...

 @莫了个咚~ 看看你抢不抢得到沙发 : )

写在前面:三大禁,R18,ABO,角色CP,OOC,略黑暗向……(。


正文:


成濑站进商店外的雨篷,拍了拍身上的雨滴,看了眼手表。余光里一个白T的宅男急匆匆地跑过来,站在了他的左手边。

“来的有点晚。”成濑说着,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张对折的文件递过去,宅男甩掉手上的水珠接过去,看了一阵后轻轻地“唔”了一声。

“那就去吧。”成濑叹了口气,合上公文包,很快地送客了。

对方显得有点惊讶,不过还是把东西揣进兜了站了起来。“那么有事再联系吧。”

尽管点点头看着对方离开,成濑其实还有一些事没吩咐给他。不过在这个情况下这已经不重要了,为了街角出现的小插曲,他可以推迟一下自己的计划。

他走进一边的电话亭给事务所打了一个电话。

“我今天会晚一点到,要是有人咨询请帮我推迟。”成濑说着,抬头瞟了一眼街角,又从口袋里掏出纸笔写起了什么。

写完了他也没把纸片拿走,手指轻点了几下桌子,便拿着公文包离开了。


>后文点我<



-FIN还是TBC你得问寿星呵呵-  (x

狗蛋

【SK】Paradox 04

妈妈我再也不要同时开好多坑了(跪



04



相叶坐在樱井翔的办公室里,呆呆看着樱井趴在桌子上从成堆的文字资料里找着线索,心思全在前一天过多的信息量里。


重大事故,在业界居然没有任何线索。报纸、杂志、媒体记录,也都没有登载受害者的名字。到底是多有钱或者是权,把这一切给抹杀掉了?明明就很蹊跷,还有相同图腾的事,几率小成这样居然还能碰上。


相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玉挂坠,是一片小叶子的玉雕,系在绳子上转了几圈慢慢静止不动了。这是他的图腾,和二宫一样,都是老师高桥给他们做的。很难说图腾一样的巧合跟他没有关系。老头子的过去,他们小辈还真的一无所知...

妈妈我再也不要同时开好多坑了(跪






04


 


相叶坐在樱井翔的办公室里,呆呆看着樱井趴在桌子上从成堆的文字资料里找着线索,心思全在前一天过多的信息量里。


重大事故,在业界居然没有任何线索。报纸、杂志、媒体记录,也都没有登载受害者的名字。到底是多有钱或者是权,把这一切给抹杀掉了?明明就很蹊跷,还有相同图腾的事,几率小成这样居然还能碰上。


相叶从口袋里摸出一个小小的玉挂坠,是一片小叶子的玉雕,系在绳子上转了几圈慢慢静止不动了。这是他的图腾,和二宫一样,都是老师高桥给他们做的。很难说图腾一样的巧合跟他没有关系。老头子的过去,他们小辈还真的一无所知。


“雅纪?”


樱井提高分贝叫他,相叶才稍稍回了神。对方抖抖手里一张报纸让他过去看看。


“宫川集团。”樱井读道,“十四年前倒闭,和你说的事故时间差不多,原因是因为副总裁遇害。但是一切后续都没有写……不奇怪吗?”


相叶一把拿过报纸,上面登着那位副总裁的照片。尽管是一名商社老总,男人的模样凶狠,嘴角还有一道特殊的疤痕。


“这个人……”相叶仔细地回想着,“昨天和也给我看过。没错的话,他在十几年前的事故里进了迷失域。”这样就能继续查了吧?他激动地跳起来搂住樱井的脖子,衣角拂过了茶杯一不稳,茶就这么翻出来,打湿了一边的白纸。


“啊!对不起!”相叶手忙脚乱地擦,纸上记录的是宫本美咲经常去的咖啡店、餐厅和图书馆。自从上一次盗梦结束之后,樱井就一直派人时不时去盯梢宫本和大野,每日汇报。


瞬间一个念头就从相叶雅纪脑海里冒出来,渐渐清晰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拿好外套冲出樱井的办公室了。


 


二宫怒气冲冲地推开酒吧门,早上的酒吧都没有人,高桥就趴在吧台上呼呼大睡。二宫走过去猛地敲了他两下台面,拿起边上的一杯清水浇上老头白花花的脑袋。


“二宫!”高桥猛地跳起来,脚下不稳跌坐在地上。


二宫也不去搀他,皱着眉头从口袋里掏出一沓剪报扔到对方脸上。


“宫本、宫川、大野智。”二宫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


老头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抹了抹脸上的水,无奈地笑笑。


“我的确帮宫本做过事。”他平静地说着,无视二宫一脸的惊讶,“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了。”


“什么活……”


“你知道又有什么用呢?”高桥抬起头。没了笑容的沧桑的脸,写满经历了是是非非之后的悲伤和严肃。


“我不否认我以前的错事,但我也不会特地拿出来说。受雇于他人,一单做好做下一单,完全中立,不带任何自我情感。我知道你和雅纪都在背地里说我什么,我的确是个懦夫,所以我告诫你们的才有理有据,你们却不听。”


“我没有……”二宫想反驳他,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因为一个一样的图腾弄得他如此心神不宁。也许是不甘于自己的第一次失败罢了。


“这件事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高桥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你硬要查个水落石出我也拦不住你,不过……”他说着,停顿了几秒,“别把自己赔了。”


赔本的买卖二宫从来不做,只不过一想到大野智这个对手他就止不住地冒出探求的欲望。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想跟他交手,然后有可能的话,问问他以前的事。


二宫叹了口气,站在街边等着出租,来来往往车子很少,等了很久都没有一辆空的。


手机突然响了,是相叶雅纪的来电,二宫刚接起来的时候,对方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


“和也!宫本美咲被绑架了!”


 


樱井开着车飞驰过一栋栋大楼,看见前面等着的人,快速瞥了眼后视镜,一歪方向盘“唰”地停下了车。


“走吧。”二宫平平地说着,连往常见面就来的吐槽都省了。樱井翔转头看了他一眼,发动了车子。宫本美咲被绑架,是谁?为什么?会怎样?他们一概不知道。


“别急。”樱井只能这么去安抚一下二宫的情绪,他再怎么不了解二宫,无言的焦急他还是明确地感受得到。


二宫沉默一会儿,碰上一个红灯的时候他深呼吸了一口。


“超速的人没资格这么说吧。”


樱井无奈地勾勾嘴角,红灯没下去就开了出去:“我家那位还在那儿呢。”


赶到的时候,相叶在废工厂门口边蹲着,身体还发着抖。


“怎么了?”二宫问着就想推开破旧的铁门,被相叶拦住了。二宫回头看着他,后者抬起的眼睛里还有泪花没退下去。


“别。他们……有枪……”相叶哽咽着,樱井把他搂进怀里的时候,他终究还是捂着嘴哭了起来。


二宫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任何声音,像是没有人一样。相叶现在的精神情况看上去不太好,多半是之前发生了什么。二宫没有开口问,再磨蹭说不定人都救不回来了。


他给樱井翔使了个眼色,樱井皱了皱眉,最后还是点点头。二宫尽可能放轻脚步,摸出了随身带的瑞士军刀,尽管可能没什么作用,在这个一摸黑的环境里至少能让自己不那么害怕。


走廊尽头有一间车间似乎亮着光,二宫加快了点脚步走过去,途中就能看到星星点点的血迹一路沿到那个房间里。


两个男人靠墙垂头坐着,而宫本美咲倒在地上,衣衫凌乱着,小腿中枪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冒着血。三个人的手臂上正插着透明的管子,直接连在了中间的盗梦机器上。






-TBC-

狗蛋

【SK】Paradox 03

感谢大家接受文字力如此渣的我,之后几天会缓更(。


03

大野智醒来的时候,美咲在他怀里睡得很香。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美咲似乎被他下床的动静吵醒了,轻幽幽地在房间里唤他:“怎么了?现在才凌晨2点多。”

大野智一声不响地走到窗边,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外面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真切。他驻足良久才想到要回答未婚妻的问题:“没事,你先睡吧,我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美咲似乎也不想睡了,温柔地在他身后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

“没有。”大野平复了一下呼吸,“很久没有的感觉了,让我有些兴奋。”

美咲就这么看着他,不明白他话语里指的是什么。这样过了好久,她也就放弃了,重新躺了回去。

“别太晚,父...

感谢大家接受文字力如此渣的我,之后几天会缓更(。


03

大野智醒来的时候,美咲在他怀里睡得很香。他起身给自己倒了杯水。

美咲似乎被他下床的动静吵醒了,轻幽幽地在房间里唤他:“怎么了?现在才凌晨2点多。”

大野智一声不响地走到窗边,掀开帘子看了看窗外,外面雾蒙蒙的什么也看不真切。他驻足良久才想到要回答未婚妻的问题:“没事,你先睡吧,我一时半会儿睡不着。”

美咲似乎也不想睡了,温柔地在他身后问他是不是做了噩梦。

“没有。”大野平复了一下呼吸,“很久没有的感觉了,让我有些兴奋。”

美咲就这么看着他,不明白他话语里指的是什么。这样过了好久,她也就放弃了,重新躺了回去。

“别太晚,父亲说明天他要来和你说下公司的事。”

大野智回头看着美咲窝进被子里的背影,悄声走向衣橱,从一件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玩意儿,放在了床头柜上。

那是一个小小的木刻柴犬,四只脚稳稳地踏在桌子上。

大野智的神情上染上一丝悲伤,他看着床上的女人。他张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默默把嘴闭了上,躺了下来。怀抱里的人儿呼吸平稳,身体柔软,还带着美咲常用的香水味道,天衣无缝。

“对不起了。”低声说完,大野也不再开口了。

美咲在黑暗里睁开了眼睛,她的身体不得动弹。未婚夫似乎已经在身后睡着了,她也不敢回头去看。她的左手有些颤抖,赶紧拿右手握住了左手腕,这才低头摊开手掌,里面也有个小小的木雕。

那是和台子上一模一样的,一只木刻柴犬。

 

当一个盗梦师潜入另一个盗梦师的梦里实行盗梦,会怎样?

这是二宫和也刚踏入这个圈子的时候,跟老师提出的问题。理论上只要是人都可以被盗梦,撇开道德与法律,只要有足够的本事,没有什么可以妨碍这一行为。

老师并没有正面回答他,二宫却明明白白看到老师眼神中的警告。他承认这个假设的危险性,这个行业要求极高又万分隐秘,盗梦师就那么几个,即便受雇不同,名字至少也都知道。然而这个个想法一直在二宫脑子里徘徊不去,理智告诉他别去尝试,但现在这个情况应该不是他的错吧?

背后传来大野智胸膛的温度,为什么他不戳穿自己?为什么他不直接一枪打爆自己的头?为什么?

这是二宫和也从入圈以来实行过的最诡异的梦境潜入了。他看着床头柜上的钟,秒针转得很快,发出滴答滴答的噪音,在寂静的环境里尤为明显,像是装了个扩音喇叭,孜孜不倦地朝二宫宣告他的失败。

真是太糟糕了,二宫重新闭上眼睛。他好累,这件事底下的东西太多他现在没有精力再去研究,等着这个诡异的梦结束再说吧。

 

三天后,A大实验室。

相叶雅纪找到了松本润,给他带来了酬金。

尽管是笔不小的数目,对于一次失败了的行动来说,这份收入真的是太多了。

不过松本也开心不起来,他带上护目镜,向一支试管里滴试剂,手不小心晃动了一下,液体飞溅到了台面上留下一个污点。

“随便坐吧。”松本朝相叶说着,使劲擦着桌子。两人本来就不熟,一直也说不出话。

最后还是松本忙完主动开的口:“听说二宫那家伙受了不小的打击?”

相叶脸顿时上浮现了无奈的神色:“是啊,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家里,我给他打了钱,他居然原封不动退回来了。”

松本轻轻地“啧”了一声,二宫爱财是出了名的,这一次他估计不会罢休了。他把试管里的液体猛地向水槽里一倒,显得十分恼怒。

“你替我转告他,他要是想继续,那我也不会不管。”

“松本先生真是个好人。”相叶笑笑,又摇了摇头,“不过这次是我太任性了,让你们陷到这样的危险里。”

“集体行动从来就没有一个人的错。”松本耸耸肩,“再说我们也习惯了。”

他把相叶留在桌面上的支票塞回了对方的口袋。

“等事情结束再给我吧。”

但就相叶雅纪看来,事情说不定没有这么简单就能结束,二宫和也只有一种情况会不接他的电话,那就是专注于一件很重要的事里抽不出身的时候,而这次这件“很重要的事”居然持续了一周。这点倒还是被相叶算准了的,在上一次盗梦结束7天之后,二宫和也终于把相叶雅纪叫到了自己家里来。

“你……”相叶看着二宫书房里被贴满资料和照片的整一面墙时,惊讶得说不出话:“你也太……”

“再不夸我你就要错过好时机了啊。”二宫笑着,揉揉自己充着血丝的眼睛。

明黄色的线醒目地从一张纸片连到另一张纸片上,在层层叠叠的信息里织出了一张地图,条理清晰地追溯到了10几年前。

“大野智居然、居然是个盗梦者?!”

二宫和也摸着下巴,静静盯着墙上大野智的照片:“说实话,我也没想到。在那次盗梦里我看到了他的图腾,和我的一模一样。”说着就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木刻柴犬。

“哪有这么巧的事?”

“是啊,连图腾的用法都一样,哪有这么巧的事。我当时思维就乱了。”二宫把木雕放到桌面上,柴犬的一条腿离桌面几毫米,晃悠晃悠站不稳,“当一个盗梦师去偷另外一个盗梦师梦里的资料。这简直是自相残杀的事情。”

大野智很强,又不露锋芒。如果他不是我的目标,如果这个缘分有个好一点的开始,明明可以交个不错的朋友。二宫又想起了那个感度微妙的怀抱,耳朵红红地摇了摇脑袋。

“梦里是晚上,灯光也昏暗,看不清他的图腾是新是旧。不过我也只能从这条线索入手,我查了从之前遇到过的,我的图腾展现过一定兴趣的人。”

“你居然出过门!”相叶一惊一乍的。

二宫瞥了他一眼,明明重点就不在那里。他继续说道:“我问了,但是没有人对拥有这个图腾的,当然,除了我以外的,盗梦者有印象。我又问了他们有没有见过这张脸。”二宫指了指大野智的照片。

“也没有?”

“除了能说出他是律师的,没有人知道他会盗梦。”二宫耸耸肩,“不过倒是有人说年纪轻轻就神秘到像传说一样的盗梦者,日本也就那么几个。所以我去找了老师。”

“诶!”相叶有些厌恶的叫了起来,“那个成天醉得不成样的高桥?!不是学成时说好再不跟这老头扯上关系的么?!”

“的确他是有点那什么,但是你不能否认,高桥身为客户最多的梦境机器卖家,的确记得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最不可思议的就是这个。”二宫说着便指了指墙上一张皱起来的发黄的报纸小片,“十年前的一张剪报,他给我的。”

报道很简短,说的是三个人莫名陷入沉睡,没有死亡但是一直没有苏醒。盗梦这种人人皆知却从不拿上台面说的略带恐怖的工作,当然不太好公之于众,但是这个事件里的受害者怎么看都是没从梦境里逃出来的样子。

“老头说他去看了现场,没有发现盗梦的装置。”

“有第四个人?”

“有人把东西拿走了,应该是这样没错。被甩到迷失域的那三个人,其中两个估计是那次的目标,都有买凶杀人嫌疑。”二宫指指另一边钉着的一次买凶杀人的报告,死的是一家三口,“我的猜测是三人在梦境里起了冲突然后都被杀死,然而因为用了特殊的催眠剂,所以再也没有醒来。”

虽然二宫轻描淡写的把事情过程推测出来,相叶想想还是觉得心里发憷,这绝对是盗梦行业里的一大事故了:“在迷失域里的三人两个是目标,那剩下一个?”

“也是一个盗梦师,而且非常厉害。”二宫终于转过身来,直视进相叶雅纪的眼睛,压低了声音:“传说他有一个弟子,谁也不知道名字的弟子。”



-TBC-


狗蛋

【SK】Paradox 02

再补充说一下:这篇东西可能每次更新都不会很长QAQ 我会尽快更的(逃走

也许今晚三更(。


02


“父亲,”大野智向迎面走来的白发老人微一颔首,“人基本都到了。”

白发老人点点头,一把抓住青年的手紧紧握着:“辛苦你了,智。以后美咲和商社就交给你了。”

大野勾勾嘴角,脸上却透着落寞:“我应该的。”

白发人叹了口气:“我不想为难你,你若是想离开……”

“父亲!”大野智提了点声,“你对我有恩,我这一生都还不完,事已至此,您不用再多说了。”

“那些材料还不如让我带进棺材!”白发人说罢便要老泪纵横,“智,让我来处理……”

处理的下文,淹没在会场入口的爆炸声里。...

再补充说一下:这篇东西可能每次更新都不会很长QAQ 我会尽快更的(逃走

也许今晚三更(。


02


 

“父亲,”大野智向迎面走来的白发老人微一颔首,“人基本都到了。”

白发老人点点头,一把抓住青年的手紧紧握着:“辛苦你了,智。以后美咲和商社就交给你了。”

大野勾勾嘴角,脸上却透着落寞:“我应该的。”

白发人叹了口气:“我不想为难你,你若是想离开……”

“父亲!”大野智提了点声,“你对我有恩,我这一生都还不完,事已至此,您不用再多说了。”

“那些材料还不如让我带进棺材!”白发人说罢便要老泪纵横,“智,让我来处理……”

处理的下文,淹没在会场入口的爆炸声里。

眼前的老先生身体一抖,看向骚乱处的眼神有些慌乱。

大野智明白宫本的意思,他深深地看了他的“父亲”两眼,再开口,脸上已经只有冰冷的神色。

“我去看看。”

宫本老头也没有想去拦的意思,藏在阴影里的脸看不见表情。

美咲估计是听见了骚乱,从教堂内部冲了出来,又被自己的父亲拦住。

“智已经去处理了,你回去。”

“不,叫他回来,太危险了。”美咲脸上写满了担忧。

老人重重地叹口气:“美咲,听我一句,我们这个家族能坚持到现在都是智的功劳,我知道我做了很多不该做的事,这样扔给他我心中有愧。你去,把那些东西都拿来,我来处理掉。就算是我对他这些年的感谢吧。”

老人的话总是很有分量,如果真的是她的父亲那就更有分量了。美咲眼里闪着泪光,深深地看着这个看似自己父亲的男人。

“可是那些东西,他从来不会告诉我在哪里啊。”

 

松本润不安的预感终于成真了,周围的映射骚乱了起来,他们开始寻找梦主了。他冲向他的主顾,樱井翔正在一辆车后面抱着相叶躲着。

门口闯进了一群的武装分子,估计是大野智本能的对梦境潜入的抵抗。

“没有人跟我说过他受过抵抗盗梦的训练!”相叶似乎也在朝樱井发难得的脾气,烦躁地环视周围找着掩护。躲在这样开敞的地方终究不是个办法,相叶探出脑袋眯眼看他准备的安全点,樱井紧紧皱着眉头一把把他拉进怀里靠在加长车后。一个梦主,一个建筑师,放哪个出去都很危险,松本无奈地握住西装内侧的手枪柄,转头对着那俩鸳鸯低吼:“无论发生什么,你们千万不能露面!否则这次失败我们都得玩完儿。”

“该死的,我一个药剂师居然还要当前哨!我必须索要加倍报酬。”说罢松本润便离开了,相叶雅纪咬咬下唇:“希望和也不会暴露。”说罢又觉得气的很,用手肘狠狠顶了一下樱井翔的胸脯。

现场真真是一片混乱。

私人工作才不会这么累人,松本润第N次诅咒其他三个的同时,撕了一根布条绑在中枪的左臂上。幸好在梦里,松本喘口气,疼归疼但不会留疤。

松本润把一部分武装的警卫引开了会场,还好相叶没有偷懒,筑梦师在会场外布置了不错的小树林迷宫,大野智难以注意到他一个人。

他现在是明白为什么二宫和也要这么个杂乱会场了,如果大野智没受过抗盗梦训练,让一个顶尖伪装者去套话、去寻找“保险箱”,简直易如反掌。但是,总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二宫和也花了整整两天观察宫本老爷的行为举止、语气语调,顺便也暗中盯梢了下大野智,定时定点给未婚妻打电话,还以为两人关系十分密切,结果到头来都是逢场作戏。

“所以说我对感情这种事情完全搞不懂啊!”二宫咂了下舌。为了不暴露自己,他打着哈哈算是消了宫本美咲的怀疑,安抚她回去了。要凭自己找到大野的“保险箱”,那真能算作奇迹。

二宫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已然不多。

“变色龙,你听得见我的吗?!”松本的声音从微型耳机里传过来,带着几分焦躁,“我已经能听见上一层里传来的提示音了,还有最后十分钟我助手会把你叫醒,能搞定吗?”

“我还是大意了,回第一层吧。”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