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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落雀安。

关于《lion heart》,关于泉和leo


首先说明以下文字是在这几天频繁看到很不对劲的非cp向狮心之后忍不住想写的。
网上搜索得到的《lion heart 》的repo我都看过,所以补充一下这些repo里没有详细提到、但是很重要的点。

1.此篇番外的时间点,是DDD之前,泉因为没有队长印章、无法提交参加文件,而前往leo家里让他批准文件。
2.泉并没有见leo的打算。他的预想是只要leo盖上章就好,哪怕leo根本不从房间出来也无所谓。如果leo直接把印章给他的话就更方便了。以上为第一人称心理描写,非客观描述。
3.关于过去的leo。回忆中的leo,基本上跟现在的性格差不多,被泉评价为有着几分小孩子一样的天真。其间leo小孩子耍脾气一般的说...


首先说明以下文字是在这几天频繁看到很不对劲的非cp向狮心之后忍不住想写的。
网上搜索得到的《lion heart 》的repo我都看过,所以补充一下这些repo里没有详细提到、但是很重要的点。

1.此篇番外的时间点,是DDD之前,泉因为没有队长印章、无法提交参加文件,而前往leo家里让他批准文件。
2.泉并没有见leo的打算。他的预想是只要leo盖上章就好,哪怕leo根本不从房间出来也无所谓。如果leo直接把印章给他的话就更方便了。以上为第一人称心理描写,非客观描述。
3.关于过去的leo。回忆中的leo,基本上跟现在的性格差不多,被泉评价为有着几分小孩子一样的天真。其间leo小孩子耍脾气一般的说着讨厌为钱作曲的莫扎特,最后却又轻描淡写地补充“我啊,大概只是羡慕那家伙而已”(泉说至今也没能搞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被泉说“不回家家人会担心吧”的时候反应是“为家人考虑的话我这种人消失掉比较好”。
4.leo的文学天赋差到惊人。(泉语)
5.luka哭着拉住泉,说她很担心leo,泉停下脚步,有点烦躁的想着“那我又能怎么样呢”。leo这时候小小的拉开了一条门缝,从门缝露出小半张脸,小声的嘟囔“不准弄哭luka”。泉虽然上一秒心里还想过“没用到会让妹妹担心的哥哥还不如直接去死算了”,但见到了“像这世界上最弱小的生物一般”的leo后,最终也只能说出“你以为是谁弄哭的啊”“至少好好吃饭啊”。
6.关于泉的态度。对于闭目塞听、逃避现实的leo,泉说自己很生气、也很幻灭。离开月永宅之后泉机械地走在海边,连耳机里不想听到的音乐都懒得动手跳过。泉回想曾经自己还不擅长唱歌时leo夸自己一定可以唱的很好,回想曾经leo是唯一一个夸过自己漂亮说喜欢自己的人。泉觉得这个世界上尽是些惹人厌的存在,而leo那无关利益、只为他们而作的曲子则是难得的还值得喜欢的东西。但就连那些也已经全都成为过去了,leo把自己留在了他们青春的废墟里,而他不想怀抱着过去的残骸度过余生。因为leo再也派不上任何用处了,所以他会替王守护knights,无论如何,一直战斗到底。





以下是我对泉的个人分析部分。不想看小论文的可以关了。

以上几条,虽然说是“点”,但大部分都是比较长的“段”。这些文字所展现的情感是不能用点来概括的。
泉作为第一人称,情感表现的比较明确。
很明显的一点:泉很重视leo,但他无法容忍leo的颓废。
leo是泉眼中阴晦的世界中难得的一缕光,泉对他的感情不可谓不深。但这里有一个矛盾点:泉愿意替leo把knights守护下去,却不愿尝试把leo从房间里拉出来让他自己守护knights。并且字里行间,透露出一种任由leo自我堕落的态度。
明明是非常重视的人,却如此极端的漠不关心——泉正是以这种态度,展现出尖锐的对leo的不认同。
正因为leo对泉十分重要,所以泉更无法容忍leo这样自我放弃。
泉是一个非常努力上进的人,严于律己,认真踏实。这样的人,通常眼里是容不下颓废的人的。
泉把认真努力的leo形容成“闪闪发光的”,可以想象他曾经对leo的尊重与欣赏。但当这样的leo把自己变成了“最弱小最没用的生物”时,也同时把泉眼中的光芒扼杀了。
泉肯定是无法认可这样的行为的。泉曾在怪盗中说过,枯萎的花自己就无法再爱了。所以泉为了曾经的leo而留下守护knights,却不愿接受现在的leo,甚至不想见他。
但泉也无法做到绝情。实际见到了leo之后,他尖锐刻薄的毒舌说不出多余的半句话。甚至此后的DDD中,还(为了阻止真重蹈leo的覆辙而)干出了监禁的事,被昴流形容为“这个人好可怕,眼睛都在充血”,被岚评价为“泉那时有些平衡崩坏”。
说到这里,我想说明一下我写这篇东西的用意了。有一些同人里,描述了泉拉起颓废的leo这样的场景。诚然,这种场景不会不美好,但是,无法做到拯救leo这件事的泉,才是一个更加完整的泉。
如果泉能够接纳破碎的leo,那么他在主线里的一切行为都无法解释了。恐吓、监禁、监视,做过这些事的泉,不会已经在温柔的手工围巾后被所有人遗忘了吧?
显而易见的,泉变得越来越温和。梦之咲风气的变化、knights内部气氛的变化、与真的和解、leo的回归,显然都是助推的因素。
泉正在变得越来越幸福,他的世界已经不止曾经孤零零的一束光了。
我愿再也见不到偏执刻薄且脆弱的泉,却不愿强硬执着而严格的他被抹平为温柔宽和的人。棱角会被软化,但绝不该被当做不存在。



P.S.如果对我表达的观点有不认同之处的话,非常希望您能私信我进行讨论。

无罪之证

A Part of You 42(完结)

CP:Aldnoah Zero #奈因# 界冢伊奈帆X斯雷因·特洛耶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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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Aldnoah Zero #奈因# 界冢伊奈帆X斯雷因·特洛耶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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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

 

    

  新近上圝任的调圝查局行为分析科科长对现场抓圝捕的热情比其他人都要浓烈。她一马当先地冲了上去,将嫌疑人摁倒在地。作案长达数年的“环城高速狙击手”终于落入法网,网文韵子对他宣告逮圝捕后,长舒了一口气。

  

  嫌疑人是白人男子,30多岁,这和行为分析科的科室讨论的多数侧写意见相吻合。正在韵子小分队准备收网时,由持不同意见的外勤组长带领的侦圝查队伍却抓到了两名黑人嫌犯,他们的年龄分别是41岁和17岁——而且现场还缴获了作案工具。

  

  经过弹道和枪圝支比对,科室的多数意见的确出现了偏差,差点误导了侦圝查。在棘手、压力大的案圝件面前,行为分析科的外勤组长“一意孤行”,倒是避免了“草菅人命”的结局。

  

  “你到底是怎么得出正确的侧写结论的?”同事们都十分好奇他的判断,不仅是作案人数、嫌犯的社圝会背景,外勤组长的侧写都一一命中。

  

  心理侧写的精准度是没有办法衡量的,有时候个人和专圝业的可信度起到更为重要的作用。他耸了耸肩,说道:“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凶手就应该那么想。”

  

  “咦,你还是赶紧戒掉这句话吧!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像执圝法人员。”成为调圝查局探员的莱艾“以下犯上”,教训了她的组长。

  

  “哈,说得也是。不过,网文科长——”他伸出手,严肃地说道,“这次的侧写也是我的比较接近,你要好好履行约定哦。”

  

  韵子没想到会遇上比界冢伊奈帆更好强的男人!没办法,谁叫她当时一时兴起,和这个男人立下赌约——如果遇到案圝件的侧写有分歧,最终更贴近真圝相的一方可以从对方口袋里拿到500金。

  

  “喏,给你。欸,今天戒指怎么戴在手上了?”观察入微的网文韵子打趣地问道。

  

  “韵子你不知道吗?这家伙每次去犯罪学院当讲圝座嘉宾,都会特意戴上,生怕那些女学圝生不知道他是人夫。”莱艾看了看表,催促道,“你不快点的话,他又要向我们要人了,赶紧过去!”

  

  “你是他安排来监圝视我的吧!”轻轻拍了一下莱艾的后脑勺,他匆匆出门,快马加鞭地赶往犯罪学院。

  

  

      “去个体化可以解释为什么许多在其他方面都很‘驯服的’个体会有从事反社圝会性暴圝力倾向的行为。去个体化包括降低个体的特殊性、可识别性和个人责任感。很多犯罪集圝团或者恐怖组圝织都是利圝用这一点,让他们的成员实施反社圝会行为。好的,史密夫——”

  

  在讲授的过程中,学圝生可以随堂提问。见史密夫举起了手,讲台上的界冢博士停了下来,示意学圝生发问。

  

  “Heaven's Fall的活动符合这个原理吗?”

  

  “是的,我接下来正要举例,但是我更倾向于说些经典的例子。”他让史密夫坐下,班上却有更多的同学举起了手。

  

  “听说界冢博士不喜欢谈自己介入的案圝件,是因为涉及到机圝密吗?”前排的珍妮跳过了“举手”环节,直接问道。

  

  她旁边的本杰明开门见山地说道:“就是啊,我们选课的时候,就是想着界冢博士可以跟我们多聊聊当年的‘天堂陨落’呢。”

  

  Heaven's Fall成为历圝史的那一年,也就是疯圝子斯雷因·扎兹巴鲁姆·特洛耶特归案的那一年,这些孩子们刚好成长到了有自主思考能力,又轻易地接圝触到网络资源的年龄。举国震圝惊的要闻贯穿了他们的高中时代,难怪乎他们成为犯罪学院的学圝生后,对那段岁月背后的故事感兴趣。

  

  辞去调圝查局的工作,界冢伊奈帆重回犯罪学院执教鞭。他被问过无数遍同样的问题了,答圝案也都一样:“既然你们知道涉及到机圝密,就不要再问了哦。”

  

  “界冢博士,一些网友称Heaven's Fall根本就是政圝治噱头,这个组圝织和案子都是造圝假的,是不是这样?”

  

  “当然不是了,你们的界冢博士还差点在逮圝捕凶手的过程中被炸死了。还有,他的眼睛,就是那个杀圝戮狂人干的好事。”本应该在晚上的专题讲圝座才现身的调圝查局探员为伊奈帆解了围。

  

  在学圝生面前挽回了当圝局的名声,界冢博士本人却遭受了更大的危圝机。珍妮托起下巴,带着俏皮的语调问道:“那坊间流传,执行命令的界冢博士和Heaven's Fall的领圝袖有私交,才捡回了一条命,是不是真的?”

  

  “和课堂无关的问题不能发问。”那张扑克脸写满了“挂科预警”,同学们“探寻真圝相之旅”只好到此为止了。

  

  课后口干舌燥的界冢博士来到了自动售卖机前,一如既往地选择了橙汁。他把钱包翻了个遍,却只剩下大钞。跟在界冢博士身后的探员往自动售卖机里塞了足额的硬币——

  

  “要还的啊,这用的是婚前财产。”

  

  “好好好,你说是就是呗。但是,我现在没法还你钱……”伊奈帆靠了过去,“用其他东西还行不行?反正坊间都流传我们有私交了,你就不要那么小气了。”他捏了一把对方的屁圝股,哄道。

  

  斯雷因·特洛耶特笑着将“烦人的橙子”推开,“连几个硬币都不肯还,你才小气!干嘛?!”

  

  伊奈帆很少在公圝众场合面对面地抱他,这让斯雷因手脚无措。看着来来往往的犯罪学院学圝生们,特洛耶特探员笑得很是尴尬。

  

  “还有半年——”

  

  还有半年,斯雷因代替他为调圝查局服圝务的期限就要到了。好在特洛耶特博士当年的秘密行动还没有失效,斯雷因获得了国圝家元首的赦免,但是附带了为伊奈帆履职的条件。

  

  “嗯。”斯雷因点了点头。

  

  “但是已经不要紧了吗?”

  

  “你指的是什么?”

  

  “那时候的事。”由于官方一再保密,斯雷因被彻头彻尾地宣扬成“魔鬼”或者“撒旦”了。

  

  斯雷因在伊奈帆的胸口锤了一拳,“你的脑袋果然是不好使了,当然要紧了,斯雷因·扎兹巴鲁姆·特洛耶特可是被执行了死刑的。不过,斯雷因·特洛耶特又活过来了……”

  

  “也是呢。”伊奈帆牵过了他的手,“走吧。”

  

  由犯罪学博士界冢伊奈帆主讲,调圝查局探员斯雷因·特洛耶特担任嘉宾的犯罪侧写讲圝座,马上就要开始了。

                                                                        END

【衷心感谢各位。ლ(°◕‵ƹ′◕ლ)】

去杀月亮

【奈因】【斯雷因贺文】杀死笼中鸟

斯雷因生日快乐呜呜呜,晚了这么久我也很抱歉QAQQ

全文超长已完结,总计13000 HE

如果喜欢就请给我heart 和 小蓝手吧么么!












杀死笼中鸟






(一)

界冢伊奈帆的场合






【他们在说谎】






“第76次探监开始。”...

斯雷因生日快乐呜呜呜,晚了这么久我也很抱歉QAQQ

全文超长已完结,总计13000 HE

如果喜欢就请给我heart 和 小蓝手吧么么!






























杀死笼中鸟








 








(一)

界冢伊奈帆的场合








 








【他们在说谎】








 








“第76次探监开始。”








 








站在过道两旁的士兵向我行礼,一位军官站在磁浮门前熟络地和我打招呼:“界冢将军,今天又来探视了吗?”








 








因为长年累月的定期探视,我已经和这些关押犯人的反恐军十分熟悉了。他们都是优秀坚毅的顶尖士兵,本该在阳光下名扬四方,如今却年复一年的站在幽静阴冷的长廊里,防卫着一个可能这辈子都无法逃出去的犯人。








 








“后悔吗?”我这么问军官








 








“不会。”军官愣了一下后这么回答我,“被国家信任地派遣到这个地方是我们的荣幸。”








 








【而我知道他们在说谎】








 








——说谎。








明明希望那个犯人死掉希望的不得了,希望赶紧回到陆地上去,期望和妻子团聚。你这个家伙,明明就在说谎。








 








【我也在说谎】








 








我回答他:“是的,女王要求我每天都来探望他。”








 








然后那位军官笑了笑,让出了通道。悬浮门在我面前无声地滑开,穿着蓝色犯人服的青年正坐在桌子对面。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纤长的睫毛微颤,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的阴影如同精巧地小扇子一样在他的眼睑下铺散开来。他向来是个漂亮的人,监禁服和消瘦的身体只会让人更窥探他,我就亲耳听到过站岗军人对他猥琐的幻想和欲望。








 








“嗒嗒嗒嗒——”他轻敲桌子,嘴角勾起一抹微笑:“今天我有好好吃饭。”








 








“是吗?”我被噎了一下,因为问他“你今天有没有好好吃饭”是我每次来的首要任务,如今这句台词却被他抢了。我拉开椅子坐了下来:“我们开始?”








 








他把玩着手里的白queen,突然措开了我的问话,风马牛不相及地对我说:“我昨晚做了一个梦。”








他的手在古木的桌子上敲出了好听的节奏,似乎他的心情很愉悦。但是否是真的“愉悦”我也不清楚,因为我总是不太能看懂别人的面部表情。理性的分析对上人类的情感似乎毫无用处,在揣测人心方面我总是屡屡失误。








 








“我做了一个梦,”他放下了白queen,拿起了我面前的黑queen,“我梦见我变成了白鸽,自由的在天空上飞翔。”








 








“那很好。”我口不对心地称赞他,事实上我完全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关于自由的梦境,这对于一个终身囚禁的人来说未免太过残忍。“你喜欢这个梦吗?”








 








【他们仍然在说谎】








 








“我喜欢。”他终于露出了一个真正的笑容,温暖的、阳光的,和这寂静空旷的囚狱格格不入的笑容,“我啊,我非常喜欢这个梦。”








 








哦,是吗?我想,然后愣了一下。这个笑容实在是太少见,不,不如说能在这样的境况下还能露出这样纯洁的笑容实在是太不同寻常,宛如绝壁上生长的雪莲花,难得而珍奇。








 








“那么开始?”我不清楚怎样面对这个笑容,只能错开了眼神,将目光投注在面前的棋盘,“你喜欢白王还是黑王?”








 








【我们面对面,却依旧在说谎】








 








“白色,我喜欢白色。”他回答,收敛了笑容,换上了有些苦恼的神情,“可是我一直赢不了你,所以决定换个颜色换换心情。”他起身,将棋盘转了个位置,然后重新露出了笑容,“白王陛下,请。”








 








——我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这种笑容








 








我忍下胃中翻腾的不适感,事实上今天一见到斯雷因,这种疼痛感就一刻不停地侵蚀着我,像是令人厌恶的黑雾,从我的眼睛、鼻子、嘴,无孔不入地钻进我的身体里叫嚣翻腾。








 








我快要吐了。








 








疼痛让我一刻不停地走神,思维飘散在远方,大脑却指挥着动作,精准地落下一个个棋子。我的思维站在我本身的面前观察着他,观察着这个名为“界冢伊奈帆”的家伙杀伐果断的棋风,这让我不禁产生了怀疑——我本身,真的是这么严肃而冷漠的人吗?








 








看来在别人眼里,这个答案显而易见是的。








 








最后一子落下,对面的人露出了有点孩子气的丧气,他看着面前被斩断头颅的王后,轻敲着桌面,有点遗憾地宣布:“我输了。”








 








我象征性的看了下表,虽然我一直知道确切的时间,但临走时看表是一种标准的社交礼仪——雪姐这么告诉我的。然后我起身,说:“今天就到这里。”








 








没等我要求,电磁门就在我身后打开,就在我准备转身离去时,我最后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斯雷因。他盯着大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蓝色的监狱服裹在他身上,显得他越发虚弱了,看起来像是迷途的驯鹿,可怜巴巴地找不到归途。








 








我突然想到下次要不要带一束花给他,或者什么能让他感到快慰的东西。再这样下去,即使没有任何人苛责他,斯雷因.特洛耶特也能自己把自己折磨死。然而我还没来的及张口询问,外面的警官就开始小幅度的催促,我只能加快脚步离去,而那令人不适的恶意继续跟随着我,如影随形。








 








【他们中终于有一个人决定说实话】








 








在磁悬浮门关闭的最后,我却感觉福至心灵,猛地回过头去看斯雷因。他正盯着我的背影,看到我转头,他没再露出笑容,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我,他突然说:“我骗你的,其实我不开心——”








 








“界冢伊奈帆,我不开心”








 








“砰!”磁悬浮门在我面前合上了,将斯雷因紧紧地关在了密封的监狱里,隔绝了一切表情和诉求。我恍惚间惊出了一身冷汗,缠绕我的恶意随着大门的关紧烟消云散。我加快脚步走出这令人窒息的秘密监狱,外面韵子正在等我归来。








 








可是那句话却像是冥顽不化的幽灵,时不时的在我耳边响起,如同地狱的恶鬼在我身边轻轻地吹来地狱幽冷而不适的气息。








 








“界冢伊奈帆,我不开心”








恶鬼这么说道,露出了婴儿般纯洁的笑,他白皙纤长的手指在桌子上敲出动听的旋律,好像地狱里争相传颂的歌谣。








 








(二)








守卫兵的场合








 








我再一次向坐在床边的斯雷因.特洛耶特先生行了个礼,然后隔着厚厚的玻璃门将食物递了过去。他照样没有回头,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低垂的金发遮住了他的眉眼表情,看不出他的喜怒哀伤。








 








唉呀。我悄悄叹了口气。今天他也不准备吃饭吗?








 








其实我们整个守备军团都在向界冢将军隐瞒一件事,不约而同地,第一次很有默契地做了同一件事情——隐瞒这位战犯从来不好好吃饭的问题。








 








事实上,只有界冢将军来探监的那天早上战犯先生才会多吃一点,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其他的时候吃饭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吃猫食。浅尝咫尺的一点点,多了他就会吐个天昏地暗。呆在牢房里不是眺望窗外,就是像个幽灵一样蜷缩在床上。








 








窗外有什么好看的?我很长时间都在疑惑于这个问题。








 








这里是地下战略储备地点,窗户只能看到天空的一点蓝边,每天眺望蓝边有什么意思呢?








 








知道那一天我再次去给他送饭时,一切都问题才有了答案——那是我唯一一次在送饭的时候多嘴多舌地说些什么,我是个士兵,而士兵一向的任务是遵从命令,但是在那一瞬间,我却违反了作为士兵的本格,脱口而出。








 








“您在看什么呢,先生?”








 








说完这句话我就陷入了尴尬地沉默,恨不得穿越到几秒钟前去狠狠地捂住自己的嘴。我觉得我为自己的多嘴多舌付出了代价,——有那么几秒钟,斯雷因.特洛耶特先生安静地坐在床边,对我的问话不置一词。我只能行个礼,为我自作多情的问话羞愧地涨红脸,然后像往常一样准备离开。








 








“我在看海鸥。”斯雷因先生却突然回答我了,缓慢地。我不由得愣住了,这是我第一次听见他讲话,他的声音出乎意料地好听,像是小姑娘的会喜欢的那种,温柔又醇厚。








 








“可是这里并不是海边啊?”——怎么会有海鸥。我在心里悄悄嘀咕。








 








“所以我在等。”他的语气轻快,“不时时刻刻地看着,就会容易错过去。”








 








——到后来,我听说这位名震一时却归于尘埃的先生越狱了,又听说他去世了或是被再次秘密关押。关于他的小道消息众坛分说,我得诚实地表示像我这样的小人物根本无力去窥探他的一星半点,曾经为他送过饭是我的履历上唯一与其相连的部分。








 








然而无论是怎样的民间传说、鬼怪故事,这位大人物的下半辈子总是和另一位同样重要的大人物紧紧相连。就像我当年在秘密看守所工作时,每当界冢将军来探监,那位金发的战犯眼中的光芒就像是无限浩瀚的宇宙一样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然后他就后开始用一种不同于以往的音容笑貌去问那位先生:“橙色的家伙,你来啦?”








 








(三)








 








网文韵子的场合








 








奈君最近时常在走神。








 








他是个严谨认真的家伙,这一点从我和他相遇的第三秒我就意识到了。我曾经以为即使天崩地裂世界塌陷我也不能看到伊奈帆走神的景象,但很显然世界没有灭绝,但是和世界灭绝一个量级的超自然现象却在我身边每时每刻发生着。








 








今天上午是每月的军部例会,就在国会厅隔壁的小厅里举办,开会的顺序是军部、人事、宣传、监察、商贸……最后是全体大会,如此周而复始。现在是战争年代刚刚结束的日子,未来的史学家在在评写历史的时候,注定会把2016年归入到战争恢复的时间里。此时的人们终于意识到自己是多么渺小,因而开始狂热的崇尚暴力,军部成了所有人都要挤破头加入的地方。








 








正因为如此,当我在今天早上不熟练地踩着高跟鞋走向会场时,小厅门口挤满了人事秘书部的莺莺燕燕。说实话,她们的香水味让我快要窒息了。托马斯.哈里斯曾经说过:“一个有事业心的女人要是和秘书部联系在一起那她就完了,这辈子注定只能做打打文件,泡泡咖啡的无聊工作。”








 








我对此深以为然。








 








我看不起人事部的秘书小姐,更无意加入她们无聊的勾心斗角,我知道她们也看不起我,这些想法可不来源于推断,而是来源于直觉——对天敌的直觉。我们互相厌恶,这个定律在我看到她们的第一眼就在心中深深埋下了。








 








但尽管她们也厌恶我,我也厌恶她们,出于某种不可告人却心知肚明的原因,她们还是不得不捏着鼻子来和我打交道。秘书小姐们推推搡搡,终于选出了一个代表,屈尊过来问了我一个问题:“韵子,你知道伊奈帆今天怎么了吗,他刚才进去的时候看起来很不开心。”








 








“警告!警告!”








我感觉我的大脑里开始发出那种消防队专属的灭火警报声,此刻我衷心期望自己能拿着灭火防爆水枪向秘书小姐放射高压水,把她那令人绝望的刺鼻香水味和比起香水更不忍直视的虚伪笑容一起洗刷的干干净净。但是我还是挂起了她和一样虚情假意的笑脸,捏足了腔调回答:“啊,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因为‘那件事’吧。”








 








“什么什么?韵子你快说说,哪件事?”一旁竖起耳朵偷听的秘书小姐们按捺不住了,伸长了脖子凑过来听,也忘记了一开始的伪装,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我在心里冷笑,但还是慢条斯理地拖长了声音说:“伊奈帆最近有喜欢的人啦。”








 








小姑娘们的眸子都瞬间睁大了,都还是刚步入社会的娇小姐,全然把心机和傲气写在了脸上,连掩饰都学不会。最漂亮的那个从人群里钻出来,大力地攥住了我的胳膊,焦急地问:“谁?是谁?”








 








我将她的手挪开,看了看表然后装模做样地说:“到点了,我该去开会了,你们现在这里等着吧。”说罢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不管身后小姑娘慌忙地哀求。








 








——更正一点。








我讨厌这帮秘书小姐的愿意并非出于直觉,更多的则来自她们不谙世事的纯真恶毒。当我第一天披上军装站在伊奈帆身后接受表彰时,这些小姑娘细碎的言语就像寄生物一样密密麻麻地爬满我的全身,幼稚却恶毒的攻击着我。








“真是清闲,那个叫网文的是凭借姿色爬上来的吧?”








“你看她的嘴脸,一脸狐媚相。”








 








…….








 








我当时大概从未想过,躲过了巨大机械存活下来之后,我所受到的最巨大的攻击却来自我的同类。在会议厅厚重的金属大门快要关闭的那一霎那,我回头看了看那位秘书。她还是可怜巴巴地站在门口,全然不复之前的嚣张,像是一个被谁欺负了的可怜小姑娘,我才意识到我对这群人的感官竟然是同情多于厌恶。








 








一辈子靠着男人活下去的,也是可怜人。








 








(四)








检察官的场合








 








检察官一直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直到“砰”的一声巨响从耳边乍起,他才一个激灵,吓的差点从椅子上跌下来。被吵醒的检察官刚想扯开嗓子骂人,就看见那只酒红色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检察官哆嗦了一下,连忙立直了身体扯开嗓子说:“将军好!”








 








界冢伊奈帆没什么表情,要不是他的眼珠还在转动,检察官简直要怀疑身前站的是一个巨大的SD娃娃了。他淡淡地回了一声:“好。”然后越过检察官向他自己一贯坐的位子走过去。








 








检察官咽了咽口水,殷勤地替伊奈帆拉开了椅子就坐。








他其实很怕伊奈帆,主要是因为伊奈帆是军部出了名佛挡杀佛神挡杀神的一号煞星,近些年虽然平稳不少,但那种杀伐果断的劲还是没过,和他那只露在外面的眼睛对视久了,生生就有股血腥味。








 








伊奈帆向来来的最早,之后零零散散其他人也到了。军部的老古董们来的时候带着一股腐朽气,检察官每次看着他们的动作都心惊胆颤,生怕他们走着走着就断了气。老人家们到的时候伊奈帆照例起来行礼,其中一位元老歪着头用混浊的眼珠看着他,嘴巴里发出了一声不阴不阳的讥诮,听的让人心里发颤。








 








那天窗外的鸟都没有闹,安静地停在树上,天昏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而后来检察官作为历史的见证人,复述了当天发生的一切。








 








当时年轻而内敛的首席坐在第一位,如同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听着汇报,直到有一个人宣布日常处理的战犯名单。当那个人在“处决”的那一栏念出了一个检察官从未听过的编号时,界冢伊奈帆迅速地站了起来,动作大到几乎将椅子掀翻。








他质问:“谁下的这个决定?!”








 








没人回答他,只是窃窃私语的声音渐起。懂得其中缘由的人叹了口气,眼中的惋惜之色更甚,而绝大部分不明愿原因的看客,则为首席难得一遇的失态而议论纷纷。








 








这时候伊奈帆反而冷静下来了,好像检察官刚才感到的野兽是个错觉一样。他冷淡地再问了一遍:“是谁下的这个决定?”








 








“是我。”一开始发出讥笑声的那个老人缓缓举起了自己萎缩苍老的手,从容而淡定地回答。他说:“相比您也知道,这条命令到达这里意味着什么,希望您能三思。”








 








——到达军部的命令,一定是“上面”已经思考准许了的,很难被驳回。








 








显然伊奈帆也和检察官一样意识到了这点,他有些发愣,似乎不知道改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对这个事实。而元老的声音还是不失时机地插了进来:“不过我想,您——作为军部首席,怎么会和认识这种人呢?”








 








“不,您想多了。”伊奈帆冷冷地回答,“诚如您所见和所想,我和他并不熟。”然后他坐下了,检察官回过神,清了清嗓子给报告的人员递了个眼色,说:“继续读。”








 








“啊?啊、是、是…..”检查人员也回过了神,结结巴巴地接上了之前的内容,处决人的名单已经念到了五十三位——战争年代的处决还真是随便到让人觉得可怕,文明时代轰轰烈烈的反死刑法在战争面前不值得一提,而见惯了血肉横飞的人们对生命的处决态度也越发轻慢了起来。原本日复一日的处决名单在检察官眼里不过是一串串数字,但现在这些数字却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这里面有一个人是伊奈帆在乎的,但这个人是谁却无人知晓。








 








于是窃窃私语又响了起来,而那个被议论的人则僵硬地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五)








网文韵子的场合








 








网文韵子自诩有一双善于发现别人秘密的眼睛。她天生就聪明,要不是当时伊奈帆转学过来,学校的第一名应该是总会写着她的名字的。








但是她现在发现的这个秘密,却让她坐立难安,心绪不宁——她发现了伊奈帆喜欢上了谁。








 








很多时候她觉得伊奈帆根本爱不上人类,和物理结婚倒是有可能,他虽然是个温柔的少年,但是很不幸这些关心体贴根本不是来自爱欲,更大程度上则是礼貌。和他讲恋爱根本提不起兴致,但是讲庞加莱猜想却能兴致勃勃,人类在他眼里大概和鱼一样只会吐泡泡冒傻气,谈数学比谈女朋友的有趣程度之间大概有一百个哥德巴赫猜想的距离。








 








她能懂伊奈帆看到鱼的眼神,不是蔑视,而是单纯的物种隔离。韵子有时候还能自我安慰一下,心说自己在伊奈帆心中说不定是条美人鱼,但还是掩饰不了心中的失落。不过当时她还没什么危机感,毕竟自己是条美人鱼,而在伊奈帆心中那群秘书小姐就是比目鱼了——估计他连脸都没记住谁是谁。








 








但是有一天,韵子突然发现伊奈帆在谈论某个名字的时候眼神不对——她为此推论了很久,以往那些非一般的直觉仿佛突然间失了灵,直到某一瞬间,她终于领悟过来。








那是看同类的眼神。








 








她不是很惊讶伊奈帆将那个人归为自己的同类。他们彼此之间势均力敌,像是两只被放进斗兽场的狮子,非要将对方咬的鲜血淋漓却不咬断喉咙。很多关于西洋棋的技巧她也听得懂,但是根本不感兴趣。斯雷因却能一盘一盘和他厮杀下来,从一开始一直输到最后胜负五五。








 








所以当网文韵子通过层层检查和关卡,坐在金属制的凳子的另一头时,她忍不住打了个寒蝉。那个和伊奈帆如此相似又不同的人要来了,他穿着蓝白色的监狱服,笑起来天真又冷漠,然后说








 








“网文韵子小姐您好,很高兴和你见面,您可以叫我斯雷因。”








 








(七)








 








斯雷因的场合


斯雷因最近一直在看一本书。

监狱里的时间总是如此短暂又难熬,一开始他暴躁的心绪不宁,到最后反而能坐在床边发呆一个下午了。这种转变让斯雷因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惶恐不安,他感觉再在这里待下去,他一定会生锈的。那些海锈从脚尖一点一点蔓延上来,然后伴随着咸涩的海水侵蚀入他的五脏六腑、细细的舔舐他的血液,让他明明二十岁还不到,却老的像是个将行就木的古董。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哦。”
给他来做例行检查的军医说。她带着厚厚的口罩和防风镜,身上穿的白大褂几乎要把她淹没了。即使从身型举止上来看和男人并无二致,但斯雷因还是一眼认出她是个小姑娘。

军医理直气壮地跟看护他的军官说:“这样怎么行?他再这么一个人关着一定会得抑郁症的。你们是想关着他还是想让他死?这样还不如直接给他一枪来的痛快。”

军官有些犹豫不决,说他要和上级请示一下。斯雷因默默地笑笑,这个军官胆子小的要命,斯雷因能听到他在喝酒时和属下开的关于斯雷因自己的黄色笑话,当时军官说的豪情万丈,但是事实上他连斯雷因的眼睛都不敢看。

——军官怕他。








这一点斯雷因心里清楚。那些豪言壮语不过是用来壮胆的牛皮,轻轻一戳就破了,剩下的不过是一副没有骨头的皮相,经不起推敲打压。不过事实上这里也确实没有一个人不怕斯雷因的。他们都听过斯雷因的赫赫凶名,知道一个人从底层爬到顶峰手上需要沾多少血,所以他们怕他、忌惮他、侮辱他,并且在每天晚上祈求上天赶紧把斯雷因弄死。

“他说可以。”不一会,一个报信的警官就回来了,冲着军官低语,“但是他说‘书目不能让犯人自己选,要他来挑。’”

他?
斯雷因愣了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了这个“他”是谁。
当初平分秋色的两人一个成了万人之上的将军,一个却变成了蔫头耷脑的笼中鸟,差距大到不得不令人唏嘘的程度。但此刻斯雷因的所思所想却与这些无关,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是伊奈帆的话,他选的书一定很符合他胃口吧?”








如果是伊奈帆的话。








 








于是就有了每个星期一次的探监、国际象棋、一本书、一次干巴巴的聊天。








今天有好好吃饭吗?关于昆德拉的媚俗你又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步棋要下在这里?








每一次坐在那个冷冰冰的板凳上时,斯雷因都这么矜持而热切的期待着会面。伊奈帆成了他和外界交集的唯一桥梁,他从外面带来淡淡柠檬香和咸涩的味道,和这个阴冷整洁的监狱世界是如此的截然不同,让斯雷因贪婪地沉迷在这些味道里,像是呼吸着外面世界的空气。








 








于是某些东西,在斯雷因为了第二天能在见到伊奈帆时有点精神,而费力地往嘴巴里塞下早饭时就脱轨了。








 








伊奈帆最近带来的一本书是《小王子》,里面的狐狸说:“驯养就是当你约好下午三点和我见面,我在两点半就会因为你的到来感到快乐。”








在某一次会面前,斯雷因食不下咽地咀嚼着米饭时,突然想到了这句话。他停下了自己的动作,猛然觉得自己蠢爆了。他感觉自己就像是那只到头来被抛弃了还要微笑着祝福的狐狸,或者干脆更惨一点,他自己更像是一只被伊奈帆驯养的狗狗,伊奈帆偶尔来和他聊聊天、顺顺他的毛,他就觉得是天大的荣幸了,殊不知对方在更广博的世界里还有他自己的天地。








 








可是无论斯雷因本人是欢迎还是拒绝伊奈帆的到来,到点了警卫还是会把他拴在那个泛着金属光泽的椅子上,等待伊奈帆的大驾光临,他本来就没什么能力和资格去拒绝。








而且事实上,伊奈帆也确实是他生活里最后一点光明了,他的到来重新给斯雷因的生命注入了活力,让那些被海锈顿了的脑部件重新工作起来,而不是在监狱里风化成沙。到最后斯雷因也不得不承认,他根本没有办法放弃伊奈帆温柔而不动声色的驯养,无论是肉体还是心灵。








 








也许是在监狱里呆的太久的缘故,斯雷因懒得去喜欢,也懒得去想自己为什么喜欢,喜欢就是喜欢了——在他被一点一点击碎骄傲,成为囚笼之鸟后,斯雷因就清楚爱情本身毫无意义,都不是小孩子了,又不是喜欢了就要在一起。








 








至少这种生活很好。斯雷因心想。








伊奈帆探视的时候,他那只露在外面的琥珀色眸子,明晃晃地在倒映出一个人和一副棋后就装不下别的什么了。那些饶有兴致的文学探讨、你来我往的明枪暗箭、步步紧逼的棋子,都已经足够好了。








 








至少对于没有结果的爱情,这是最有尊严的末路了。
























(八)








 








伊奈帆的场合








 








伊奈帆喜欢看下雨。








他正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玻璃上的雨滴追寻着之前的痕迹,蜿蜒而灵巧地滑动,迅速和先遣部队汇合,聚集成更大的雨点,在玻璃的边缘形成摇摇欲坠的将倾之势。伊奈帆一眨不眨地盯着那雨滴,即使门被敲响他也只是头也不抬地说了声请进。








进来的人大概穿着平底鞋,走在大理石的地面上也没什么声音。那人沉默了片刻,然后说








“那群老头的意思是,221b的处决工作他们希望你来完成。”








 








“咚——!”屋檐之上,不知是哪额外的一滴雨起了作用,原本摇摇欲助的水面张力被迅速打破,无可挽回的颓势显露出来,水就像小瀑布一样从房檐倾泻而下。








 








“额…原本是该早一点通知你的。”来人的声音带上了迟疑,“但是他们不允许….”








 








“几点开始?”伊奈帆问。








他终于从玻璃上移开了目光,转向站在门口的网纹韵子。小姑娘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安,还有惋惜。伊奈帆眼神微闪,他隐约能感觉到网纹韵子为什么会惋惜,但是善解人意的青梅竹马不想戳破,因此伊奈帆也愿意在这方面保持沉默。








 








“……今天下午三点,就一会后。”网纹韵子飞快地说,她看起来有些过分紧张了,“我也是刚刚知道消息的。”








说罢这句话,网纹韵子就有些心慌地闭上了嘴。她突然害怕看到伊奈帆的反应,无论是面无表情还是难过。可是伊奈帆顺起了被端正地摆在桌子上的军帽,率先一步走出了办公室,没能让网纹韵子得以窥探到他的任何神情。








 








声音倒还是一如既往的平稳:“韵子,走吧。”








 








 








关押斯雷因的地方离市中心很远,行车也要不短的时间。开车的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是和往常一样和伊奈帆开了几句玩笑话。却只得到伊奈帆零零散散的几句回应,也就讪讪地闭上了嘴。网纹韵子不自在地看着窗外的雨,只觉得这段旅程快要窒息了。








 








“到了。”当司机终于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所有人都悄悄地松了一口气。伊奈帆点点头,说了句“辛苦了”便率先下车。门口早有人在等待着,见到伊奈帆便立正行礼,示意他往里面去。








 








悬浮门在伊奈帆面前无声地滑开,穿着蓝色犯人服的青年正坐在桌子对面。他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纤长的睫毛微颤,灯光打在他的脸上,睫毛的阴影如同精巧地小扇子一样在他的眼睑下铺散开来,就和上次见面一模一样。斯雷因歪着头,笑眯眯地说:“你——来啦?”








 








伊奈帆感觉自己的喉咙发紧,他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哑着嗓子回答:“嗯,我来了,斯雷因。”








 








“早上好。”斯雷因说。








站在一旁的军官用眼神示意伊奈帆他们不该再多说什么了,行刑时刻将近。但是伊奈帆无视了他的眼神,而是像以往一样走到那张桌子面前,自在地拉下椅子坐了下来。








 








“早上好。”伊奈帆回答。尽管已经是下午,但伊奈帆清楚斯雷因并不知道一天日子里的确切时间。在这所监狱里,他已经被剥夺了和大自然一样作息的权利。








 








“今天我也有好好吃饭。”就像往常一样,斯雷因率先说道。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停止,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今天说不定是最后一次见面了,所以我希望告诉你某件事情。”他露出微笑,不同于以往的那种带着恶意的深沉微笑,这一次的斯雷因笑得竟然有些羞涩。








 








他说:“唔……一直很想告诉你,但却总是在逃避。这可以算是羞涩吧?不不不、与其说是羞涩,不如说是自尊在作祟。”斯雷因深吸了一口气,“其实我只有在你来看我的那几天才会好好吃饭,平日里根本吃不下。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件事——”他歪着头,“其实是希望你可以每天来看我。”斯雷因踢了踢椅子,微笑。“不过你根本不会关心这些吧?你心里说不定会想‘你这家伙吃不吃饭关我什么事’之类的,但是还是想和你说说,当作临行前的最后一次告别。”








“是这样的——界冢伊奈帆先生,为了能让我好好吃饭,我衷心地希望你每天都来。”








 








“……嗯。”伊奈帆回答。








军官已经按捺不住了,他主动走上前去为斯雷因套上了拘束的颈环,然后带上了眼罩。伊奈帆冲军官点了点头,拿出了那把他一直携带的手枪。








 








“我上次带给你的那本书你有看吗?”伊奈帆问。








“我看完了,玫瑰花、小王子……和狐狸的故事。”即使被遮挡主了视线,斯雷因也没什么不自在。他就好像没听到枪上膛的声音一样,如常地回答着伊奈帆的问话。








“你喜欢吗?”








“喜欢。”斯雷因笑了笑,“为什么这么问?”








“其实今天给你带了新书。”伊奈帆老老实实地回答,“lonely plant,你上次不是说想要看看别的国家的风景吗?”








 








Lonely planet t,作为一套闻名世界的书籍,每一本都讲述了一个国家的地理环境,风土人情,信仰背景。当时和斯雷因的聊天不过是下棋时的只言片语,他说想看看外面更广阔的世界,但是伊奈帆心念一动,就记了下来。








他今天带来的是日本的那一本,他想和斯雷因说说这个国家在还没有被战争毁坏的时候是多么美好,有樱花和抹茶、成年的姑娘会穿着得体的和服庆祝、放烟花时要大喊“玉屋”、夜市上的苹果糖很好吃。








不过都没机会了。








 








军官咳嗽了一下,示意伊奈帆时间到了。伊奈帆深呼吸了一下,提起了枪。








 








“最后一个问题….”斯雷因轻声问,“你给我带的是那一本?”








“日本的那一本。”








“好看吗?”








“好看。”伊奈帆说,“有空我带你去看。”








 








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军官突然感觉到不妙。他想要逃开,但即使他的反应已经称得上灵敏,却还是没能快过伊奈帆的动作。伊奈帆的眼睛里好像是迸发出了巨大的光彩一般,明亮又炙热,耀眼如同盛世烟火。他微微笑了起来,张张嘴无声地说了一句话——








 








“砰——!”








枪响了








笼中之鸟,死去了。








 








(九)








伊奈帆的场合








 








为什么会救斯雷因?








伊奈帆在摩挲着那把手枪的时候,就在想这个问题。








 








说什么“斯雷因罪不至死,没有必要杀死他。”简直就是荒诞的可笑,这样一个曾经操纵战争、掀起世纪大战的人,真是死一万次都不足惜了。倘若当初公主——不,现在该叫女王陛下了,倘若女王陛下当时下令杀死斯雷因,恐怕伊奈帆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可偏偏这张死亡通知单跨越了那么久才姗姗来迟,慢到给了伊奈帆不忍和犹豫的机会。








 








他一直在找一个人。








不用和他一样聪明,但是要势均力敌。玩过了那么多数学游戏、厮杀出了那么多片战场、下了那么多场棋,未免会感到无趣。于是自己深入的去研究某个猜想、设计某场围剿、排布一次棋局,却根本得不到别人的理解。*








直到有一天,一个人拿起了他静心排列的某场战役里面的白queen,对他说:“要不要来玩一场棋?”








 








他找到了这个人,他从那个人浅色的眸子里看到了值得他怦然心动的色泽,然而这个人现在要死了。








 








网纹韵子也曾经喜欢看那些小说本,文库系类的男主大多数都是废柴,但却会心甘情愿地为某个女孩燃烧自己的生命,打出开天破地的一拳。他们的口号大多数是:“我的性命,全都是为了你而存在啊!”








伊奈帆从来没觉得自己喜欢上某个人就一定要像动漫男主角一样为他赴汤蹈火,爱情是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但也不过是一部分,并非全部。今天他杀了斯雷因,第二天还有很多积在案头的事情要处理,大太阳底下死人已经算不上什么新鲜事了,更多的还是生活。








 








可是他还是有点少年心性,也许是因为还没完全在当年那场战争里完全走出来。他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影院里在放的是各国优秀短片集合,《再见金华站》里面的男主角对女主角说:“某天,当你无端想起一个人,她曾经让你对明天有所期待,但却完全没有出现在你的明天里。”伊奈帆将那部片子看了一遍又一遍。








 








好像还是没长成、好像还是没能学会权衡利弊、好像还是没能学会怎么认输。








那就拿枪吧,拿着大人的热武器去做少年才会做的事。毕竟热血动漫里的男主角都会热血地大喊








——“我的性命,全都是为了你而存在啊!”








 
























































(10)








 








终章








 








卡姆大妈伸长了脖子喊:“萨姆,你给我回来,不回来你—就—别—想吃晚饭!”








萨姆叹了口气,收回了自己想要飞奔出去的腿和心,拖长了声音问:“阿—妈——干什么?”








“你这个混小子!”卡姆大婶恨铁不成钢地揪住了萨姆的耳朵,毫不客气地把他提了起来,教训道,“你又上哪野去了?!”








“妈!饶命饶命,耳朵、耳朵唉!”萨姆一遍蹩脚地踮起脚尖,一边止不住地讨饶。等卡姆大婶松手之后一溜烟就跑走了,缩的远远地问:“阿妈,什么事?”








 








“把卡莉刚下的奶给你老师送过去!”卡姆大婶中气十足地一挥手,“多拿几瓶!”








萨姆的脸立马耷拉下来,卡莉是他们家最好的母牛了,产下来的牛奶也比她的同事要鲜美好喝。他老大不情愿地问:“干嘛送给他们,你儿子喝什么呀?!”








 








“你懂什么?”卡姆大婶瞪了他一眼,嘟囔道,“斯雷因老师也给你们上课也不收钱,这怎么好意思哟….”随后又大吼了一句,“天黑前给我送到,你小子听到没?”








 








老师的家和村子里的大家不在一个地方,而是在小山的那头,所以过去很是要穿过一段距离。当时萨姆问老师“为什么不和大家住在一起,是因为老师的伴侣是个男人的缘故吗?没关系,这里的大家都不会介意这些的。”而老师则笑着摸摸他的头,没有回话。








反倒是老师家那个红色眸子的男人难得张了口,说:“唔,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了,死了还要牵连别人可不好。”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呀?说的好像他们俩是隐居世外的逃犯,随时随地都会有仇家上门讨命一样。萨姆撇撇嘴,心里有些不屑一顾,觉得老师家那个男人都已经老大不小了,怎么还在做这种奇怪的幻想。








 








萨姆一边想着心事,一边赶路。走到小河边的时候,他看到小溪里的流水,突然灵机一动,“嘿嘿”地笑了起来。先是“咕咚咕咚”喝掉了半瓶牛奶,再毫不心虚地将溪水装到了瓶子里晃晃,等到颜色混合到和之前没什么差别了之后,就乐呵呵地继续赶路了。








 








他知道老师不爱喝牛奶,那么这些牛奶最后肯定是进了那个男人的肚子。萨姆讨厌那个男人,老大不小了还总是和他争老师的宠,上次老师喂他吃草莓,这个男人也能从老师那里骗到一小半,还说什么“从小就没人照顾我,雪姐也从来没有喂过我吃东西。”屁勒!萨姆表示他才不信呢,老师是没看到,这人在吃到草莓之后还冲他挑眉示威来着!








 








这么想着,路尽头那座屋子已经可以看得见了。萨姆加快了脚步,跑上前去敲门。很快就来人应门了,戴着眼镜的斯雷因笑眯眯地打招呼:“萨姆?你来借书吗?”








 








“不是老师,我来给你送牛奶。”萨姆邀功似的举起手中的大牛奶罐,晃了晃,又探头探脑地张望了一番,问道,“老师,界冢先生不在吗?”








 








“他去集市了。”斯雷因回答,然后把萨姆让了进来。








 








斯雷因老师的家并不大,却很温馨。他有很多书,那书柜从房顶高耸地延续下来,足有一面墙那么大。其中有很多是lonely planet ,偶尔萨姆也会看看这书,大部分是讲各个国家风土人情。








 








斯雷因示意萨姆坐到沙发上去,自己则去将萨姆带来的牛奶打开,摆在了萨姆面前,抬抬头示意:“喏,喝吧。”








 








“啊?!”萨姆吓了一跳,随后有点心虚地问,“老师你这是干嘛呀?”








“我和伊奈帆都不喝牛奶,你小子不是最爱喝吗?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便宜你咯。”斯雷因歪在沙发上看书,一边懒洋洋地回答他。








 








可、可是这牛奶可是加了料的啊!萨姆纠结地咽了咽口水,不知道是干脆和斯雷因说实话,还是喝掉牛奶时,门口响起了声音。








 








“我回来了。”








——是伊奈帆。








 








斯雷因立马迎了上去,不再看着萨姆喝牛奶。因为斯雷因背对着萨姆的缘故,看不清楚两人的眼神交汇。只见伊奈帆环住斯雷因,熟悉地蹭了蹭他的脖子,这才注意到屋子里多了个人,登时两个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火星味十足。








 








伊奈帆:小鬼,你来做什么?








萨姆:关、关你毛事啦!








 








伊奈帆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卧室门,若无其事地环住了斯雷因的腰,不动声色地就将斯雷因往卧室那里带。嘴上还说个不停:“斯雷因,那本书你看完了?”








 








“看完了,我觉得你说的那个想法…..”斯雷因果然被带跑偏了,丝毫没有察觉到不对劲。直到卧室门快要被关上了,才惊呼,“喂喂,伊奈帆还有小孩子在外面!”








“是吗?”伊奈帆一边反问,一边利索地关上了门。








 








萨姆再次撇了撇嘴,心说这俩人比阿爹阿妈还要黏糊。但他心里其实也乐得没人再管他,他先从房间里溜溜达达地转悠了一会,然后就眼尖地看见斯雷因摊在桌子上的读书笔记。








 








是英文花体字,所以萨姆读起来有些困难








【这世界就像是一个华丽的茧,全由谎言的金线织成,众生梦想着灿若云霞的翅膀,像甬一样沉浮其中,造物主疼爱他们,使他们安睡,却传谕不可睁眼】*








 








这是什么啊?萨姆将本子撇在一边,眼睛一转,又蹑手蹑脚地趴在卧室门口偷听,听了一会就坏笑着离开了。








 








 








床上,一只手伸出来,很快就被另一只手给握紧了。斯雷因将被子蒙在头上,闷闷地笑了。








他说:“伊奈帆,我很开心。”








伊奈帆躺在他身边,看着他颤抖的睫毛,只觉得可爱的要命,想要上去吻他。一边回答:“嗯,我知道。”








 








——如果有机会,真想看看地球的风景。








——会有机会的








——哧、你可真会安慰人,我可能这辈子都走不出这监狱了吧?








——……








 








——你带的是那本书?








——日本的那本,有机会带你看看。








 








“伊奈帆,我很开心。”斯雷因又喃喃了一遍。








 








很开心能够活下来,很开心能够和你在一起、很开心能够这样活下去。他终于也算是遇见了一个人,那个人的眼睛里有春与秋,胜过了他见过的一且山川与河流。*








 








于是,呼啦哗啦,笼中之鸟,起飞了。








 








Fin








 








 








 

*灵感来自b站乱步的一段评论


*摘自《原谅我红尘颠倒》




*摘自歌曲《化身孤岛的鲸》




 








打完fin真是长舒了一口气啊。








首先这个故事是确确实实作为斯雷因生贺存在的,但是很不幸的是本篇在故事快要结束的时候电脑死机了,当时也就差几十字就写完了吧…(悲催)








于是重新打了一万多字,也就磨蹭到了现在。








 








这个故事的基调还是有点沉重和奇怪,本来就想老老实实写一个监狱之后才爱上的故事,这次想认认真真地写写两个人为什么会相爱,已经算是拼尽全力地写的平滑了。有预感不会有很多人喜欢,但是已经到了这一步了,还是想大喊一声【如果喜欢这个故事,请务必给虚荣的作者我红心和蓝手,要是有评论那真是再感激不过了!】








会被打吗?说不定会被打哦…








 








最后谈谈计划








接下来当然是努力填完百药不愈,这是首要大计。还有我们延总本子的g文也要开搞了!之后就是想和新的朋友一起搞一个联文,谢谢大家赏脸啦!但这个假期其实我要考托福、过年去三亚玩年后就要去尼泊尔支教…感觉事情真的很多8,但是一定要拼命拼命挤时间

总之我是玄缄,希望2016年也有这个荣幸,和大家一起喜欢奈因,啾啾!







橘子

年度总结

入loft一周年。什么的早过了,在我沉迷FGO的辰光里不知不觉早过了而我都没注意orz


迟来的年度总结。什么的其实我不想写的,我狗粮本还没肝完orz


2015年:


完结列表:

1.恶魔

人生第一次动手写同人文就是恶魔,起源是两幅条漫,当初想大纲的时候想得很完美,真的开始码了才知道长篇真是个苦差事。途中也有因为三次元学业太繁忙而想弃坑的时候,能坚持下来还是因为它是我的第一篇同人文。能完结真是太好了。这不是我自认为写得最好的一篇,却是我花心血最多的一篇,也是无论开了多少坑,填了多少坑,坑了多少坑,我永远最喜欢的一篇。这篇有收到出本反馈,但让我缓缓orz


2.お帰り

入...

入loft一周年。什么的早过了,在我沉迷FGO的辰光里不知不觉早过了而我都没注意orz


迟来的年度总结。什么的其实我不想写的,我狗粮本还没肝完orz


2015年:


完结列表:

1.恶魔

人生第一次动手写同人文就是恶魔,起源是两幅条漫,当初想大纲的时候想得很完美,真的开始码了才知道长篇真是个苦差事。途中也有因为三次元学业太繁忙而想弃坑的时候,能坚持下来还是因为它是我的第一篇同人文。能完结真是太好了。这不是我自认为写得最好的一篇,却是我花心血最多的一篇,也是无论开了多少坑,填了多少坑,坑了多少坑,我永远最喜欢的一篇。这篇有收到出本反馈,但让我缓缓orz


2.お帰り

入了刀剑乱舞坑以后突如其来的脑洞。目的很明确,我想狠狠地苏一把斯雷因。可惜中途断了一阵子,再拿起来的时候隔得时间太长远我已经忘了一开始计划好的剧情,匆匆烂尾。 这篇证明了无论多短的文章都要写大纲。


3.翻译的 6cm

授权翻译的文章,对奈因这个CP最为饥渴的时候。一腔热情啊那美好的年纪【X hhhhhh


4.和高考相关的H15题

报复社会+粉丝福利。曾经计划好的每150粉就写一题的,结果...我自己也看到了hhh


5.我的斯雷因大人不可能这么可爱

当初闲得没事的脑洞,初衷只是想嘲讽伊总顺便继续苏斯雷因。不知怎么的反响很好,不知怎么的就出本了。也是人生第一本同人本。其实我所有的文都是为了自娱自乐,纯粹是满足自己的脑洞罢了,真的是懒到不想出本抗拒出本的地步,但这篇呼声太高,硬是生了出来,也算是达成了人生中另一个第一次了w结局上来看其实算是好的,只要那一百多本能买得光hhh


6.我的伊奈帆不可能这么可爱

这篇真的是非常肝,让我这个懒出太阳系的人连着熬夜了好几天终于赶了出来orz 还没通贩本子还没到大家手上,我也说不上这本的反响如何。只希望它能让出钱的姑娘不会后悔花这30块。顺便我也想粉丝上位啊....orz


7.无疾而终

唯一一篇点文。这篇是我个人继恶魔之后最喜欢的一篇也是酝酿时间最长的一篇。现实生活中的爱情就是这么简单干脆无情,我感觉我已经在我能力范围内表达出这份无奈了,真的是非常喜欢这篇。

看了下粉丝数现在是969,感觉是个好数字呢hhh要是有姑娘看到这篇自言自语可以评论点文,依旧是第一位评论的那个姑娘。原著向闹心心塞我不写,让我炖肉只会炖焦所以也不写,其余的应该都没问题。就是交作业时间不能保证www这篇无疾而终我就拖了数个月hhhh


8.分手三十题

单纯在期末期间报复社会的产出,啥都没有想,深夜花了半个小时短打出来的,码完觉得心里爽多了hhhh【x



未完结(至少有填坑意愿):

9.住在我房子里的人

大纲是什么已经被我吃了。已经想不起来我当初脑洞二号。但至少我还没把它归我已弃里,至少还有希望hhh


10.amnesia

想安利我本命作Amnesia系列乙女游戏的产出。继恶魔之后的头疼2号。光是大纲我就想了很久,正文感觉真的是写不完。说实话大半夜码这篇哪一章的时候我有把我自己吓到orz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剧透,伊奈帆你真苦。


11.普通のサラリーマンは普通の恋がしたい

哈斯雷的粮,励志要把它写得温馨一点。其实我有存稿但一直没有放出来觉得哪里怪怪的还待修改,结果待修改就待了好几个月hhh 这是个好CP,虽然这篇放出来以后让我掉了整整两位数的粉,但这依旧是个我超喜欢的好CP,哈英俊也是个好男人。


12.欲に溺れていく 

这篇是怎么来的我想不起来了hhh我是一个不会写肉的人,怎么炖都炖不香,原以为我是绝对不可能去写ABO背景的文,结果竟然写了orz这篇我写得很随意,剧情也好用词也好都超随意,其实码得挺开心的。虽然脑袋里有大致剧情方向,也已经更新了9章,10章正在磨磨蹭蹭地码,看上去似乎是个中长篇,但我没有正式写大纲。意思就是我憋不出了就会随时弃orz这篇也有出本反馈,但如此深的坑我要填到什么时候去呀hhh能不弃坑就很好了hh

顺便放一段我码第一章的时候心血来潮码的片段,之后能不能码到这里,这里能不能出现在我的更新里,还是随着我随意的走向剧情有所变动就是后话了hhh 不需要以这里的剧情推测正文内容,两码事hhh


「呜啊啊啊啊啊啊!!!」事务官吓得身子不稳大叫着忙往一边跑,甚至丢下了身边那个重要的来访者。


整整三秒钟,在场所有的人都吓得面如死灰,他们都不敢想象一个高性能的甲胄骑士能在三秒钟里发射多少子弹,而这些子弹又会把一个活人打成什么样。


烟雾缓缓散去,来访者却还好好的,极其淡定地站在那遍地弹坑中。


「准头是不是太差劲了?O」


斯雷因看着伊奈帆的嘴型,心几乎快停止跳动。下一秒塔尔西斯的腿就砸在了伊奈帆身边,要是再偏个十几厘米,怕是半个身体都要被削掉。


「斯雷因·特洛耶特!!!给我滚下来!!!!」老者浑身颤抖几乎是咆哮了起来。


斯雷因喘着气深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驾驶舱,乘着锁链下了地。他瞪着伊奈帆,转头就走。


「斯雷因!!!给我站住!!你去哪儿!!!干了这种事以为这样就算了吗!!!」


「违背长官命令我知错,停职一年停职五年随便你。」


「我和特洛耶特伯爵私下认识,这是伯爵表达友好的方式,我习惯了。」伊奈帆轻笑起来,转向了老者。


「哈?」


「所以请别责罚他,伯爵也并不是想伤害我,我这不是毫发无损地站在这儿吗。」


「…好吧,既然您这么说….您刚刚想说什么?O什么?」


「您听错了。」


****

「别进来,你要是敢踏进来我就崩了你的脑袋。」


「斯雷因·特洛耶特,我的Omega。」


「谁他妈是你的。」斯雷因重重地摔上了柜子,扣上了军服的扣子。


「马上就让你变成我的。」


「什..」


斯雷因一瞬间觉得呼吸困难,他下意识地想屏住呼吸可已经来不及了。堵在门口的人给房间上了锁。蕾穆丽娜所说的侵略性太强的意思他似乎懂了,他第一次闻到伊奈帆的Alpha信息素,只觉得腿发软。作为Omega他无法抑制地被Alpha拖进了发【情期。


「斯雷因,我会标记你的,听见了吗?你要是忍不住碰了我,我一定会标记你的。」



13.莫比乌斯环

短篇。算是分手三十题的补完。脑洞开到天际的产出。个人是非常喜欢这个还没写出来的脑洞的,但感觉我的文力根本没有展现我想写的东西orz 路漫漫其修远兮orz


14.Fate世界观

来了!我沉迷FGO时脑洞大开特开的设定系列!是我喜欢的文章排行第三位,就算它只是三篇设定根本就没正文hhh但光是脑补我就特别开心了www现在的目标是找画师把Servant卡面画下来hhhh 写完这设定以后再玩FGO那真的是orz 想要Rider斯雷因的心情快要爆炸了orz 

顺便好友募集中啊!我这个月刚入坑的还没有抽到什么挂,谁叫我是一个拥有广阔非洲草原的纯种酋长呢。这里90贞德+虚数魔术/凛礼装和80阿提拉+宝石翁经常互换。


未完结(已经是个坑):

15.殊途同归

太喜欢无疾而终的产物。结果意料之中的码不出来呢hhh 无疾而终的结局在我心里真的是这个展开的唯一路线,再怎么开脑洞也写不出第二条HE路线来了ww



这样一列我还是很勤快的呢!


这样一列我貌似写了好多BE呢!


这一年在奈因坑呆着总体上来说还是算蛮开心的,感谢一路陪伴我过来的所有姑娘。


今年是我即将大学毕业的一年也是我考荣誉学士的关键一年,三月份开学后学业是肯定必须很忙的,可以把我当成半退坑的失踪人口看待。摸鱼还是会摸的,产量就不一定了。


大半夜絮絮叨叨也就这样吧。最后希望16年也能写份总结hhh


一发脱离
感觉心都要碎了,不敢去看动画 ...

感觉心都要碎了,不敢去看动画

被虐得出圈的心都有了

玩够了吗?一起回去吧。


感觉心都要碎了,不敢去看动画

被虐得出圈的心都有了

玩够了吗?一起回去吧。


Kiori
分享一只心塞撒娇求安慰的伊总。...

分享一只心塞撒娇求安慰的伊总。

【今天心塞斯雷因快来也安慰下我啊啊啊啊——

分享一只心塞撒娇求安慰的伊总。

【今天心塞斯雷因快来也安慰下我啊啊啊啊——

峰津院响希

【Aldnoah.Zero|奈因】 个人本《Sugar》二刷预售

由于生怕出现控制不好数量的再一次的问题,所以这次是以预售形式……确保亲都能拍到啦。谢谢你们的支持qwq

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麻烦大家帮忙k一下w


【本名】《Sugar》
【作者】峰津院响希
【相关】Aldnoah.Zero延伸同人;奈因only(无差)
【开本】A5
【类型】个人短篇集
【页数】118P
【价格】35RMB

【工艺】烫金;飘银

【淘宝链接】点我yoyoyo!

【贩售形式】淘宝通贩+预售

【预售时间】12月3日-12月7日中午12点

【文本】
《殉道者》
《F0053》
《Young & Beautiful》
《3055》
《Snowy Snowy Christmas》
【...

由于生怕出现控制不好数量的再一次的问题,所以这次是以预售形式……确保亲都能拍到啦。谢谢你们的支持qwq

遇到你们真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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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名】《Sugar》
【作者】峰津院响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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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插图】彩插3P,黑白插图2P
画手:@kurio @kiriRED
【特典】明信片3张


btw.由于是预售为了确定数量,所以是预售截止才印刷的

峰津院响希

【AldnoahZero|奈因】《Young and Beautiful》 [短篇Fin]

AldnoahZero衍伸同人

作者:峰津院响希

TAG:原著向|多视角|BE|《殉道者》相关背景

CP:隐奈因

曾作为Guest收录于囧S大大的《明日碎月》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当我韶华不再,容颜老去,你是否会爱我如初直到地久天长?

I know you will.

我深知你会。 


最后还是求评价求推荐!麻烦啦xx!


————————————————————————————


「他闭上眼,世界...

AldnoahZero衍伸同人

作者:峰津院响希

TAG:原著向|多视角|BE|《殉道者》相关背景

CP:隐奈因

曾作为Guest收录于囧S大大的《明日碎月》

 

Will you still love me, when I’m no longer young and beautiful?

当我韶华不再,容颜老去,你是否会爱我如初直到地久天长?

I know you will.

我深知你会。 

 

最后还是求评价求推荐!麻烦啦xx!

 

————————————————————————————

 

「他闭上眼,世界倒地死去。」(注①)

 

当薇瑟帝国已经陷入了沉睡,星空展开在太空城的头顶,苍穹沉沉,星座死去,犹如雪融于水。君主亚伯·薇瑟·恩薇瑟结束了一天的行程,虽然地火两军早在一年前进入了战略相持阶段,但他的事务还是多的吓人。他刚刚从软禁自己母亲,——艾瑟依拉姆先女皇的居所出来。

他穿过戒备森严的长廊,悄然无声打开的自动门向两边展开,欢迎着主人的回来。亚伯踏入已经熄灯的小屋,伴随着他的进入,床头的小灯自动点起微弱的光芒。

他的儿子布莱兹,薇瑟帝国的第一皇子,此刻正蜷缩在被子里,沉稳地安睡着。亚伯俯下身,人前傲踞的帝王的眉眼里是难得的温和,他给予了小小的孩子一个落在额头上的晚安吻。那孩子却被这样一个轻微的动作惊动了。睁开有细密睫毛的眼皮,孩子朦胧间看清了来人。他嘟囔着:“爸爸。”布莱兹从自己的枕头下,扒出一个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长方体,孩子将它塞到男人的手里,声音还是困倦的:“生日快乐,爸爸。”

“谢谢,我亲爱的。”男人摸了摸孩子的脑袋,熄灭了床头柜上的星星灯,“我会认真看的。”

 

他收敛声响,从孩子的屋子里退出来。回到房中,他才有空细细打量这个包装。算不上精致,亚伯可以想象,布莱兹是怎样笨手笨脚地尝试,将包装纸和缎带打在一起的。男人的手扯开蝴蝶结,就像抚摸过一朵玫瑰那样。

当礼物的真实面貌呈现在亚伯的眼前,男人碧绿的瞳孔呈现微微的收缩。

 

那是一本《界冢伊奈帆传》。

 

他的导师之一,从战术指导到思想教育的领路人,界冢伊奈帆。在十五年前由于义眼使用过度,带来巨大负担而“身亡”。亚伯当然知道,他的导师不会这样轻易死去,但是他也并没有去将界冢伊奈帆寻找回来的打算。当年,他借“界冢上校的死亡”一事为由,彻底清洗了军队中的反叛势力,为之后的登基制造了过渡。

亚伯翻开了第一页,在书扉页的反面,左侧一栏,上边是对作者的简介。即使是亚伯·恩薇瑟这样久经考验的人,也不由得做出了惊讶的表情。

作者的照片以电子照片的形式,印在那里。——稻草金色的短发,翡翠绿色的瞳孔,少年干净而单薄的面孔。

和他幼年记忆中,他的另一位导师,薇瑟帝国的囚徒的面孔重合。

是斯雷因·特洛耶特吗?

然而作者并不是曾经的特洛耶特伯爵,只是一位并不怎么出名的作者,名为维吉尔。亚伯垂下眼帘,说不出悲喜,亦或是失望。

在第一页上,空白的纸面上只有居中短短一句话。

 

「战争中你流尽鲜血,和平中你寸步难行。」(注②)

 

亚伯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穿着囚衣的人,坐在阴暗的地牢里,腹部是氤氲开来的血色,虚弱而冷静的说出这句话的场面。而只是短短一瞬,那个人,又变成了身着军服的界冢上校,面对着爆炸,言语平淡。

 

目录之后,却出乎意料,是一段不算短的作者自序。亚伯微微皱起眉头,却响起答应过布莱兹将会认真阅读,他揭过一眼,压下心绪。

他开始了阅读。

 

「我是维吉尔,我将我的三年岁月,和一辈子的青春,奉献给这本书,以及这本书所描写的那个人。在进入正题之前,我要说的话也许有些臃长,你可以跳过,但是这个故事关于我,关于不属于我的那个人。」

「之后有很多时间,去经历理性的历史,但在现在,请您静下心来,这个短序,是在写这本书过程中,发生的一个感性故事。」

「我爱上了一名耄耋老人。」

 

初春,寒意料峭。屋顶上积压的薄雪在透亮的阳光下,融化成流泉,沿着屋檐下的冰棱滑落在开始解冻的泥土中。我推开了门,它紧涩得好像封闭了一个冬天,发出难听的吱呀声。这或许是因为,我的手臂已经不能和十几年前那样,轻松自如地控制自己的力气了。它就像是失去了触感的木桩。

我却并没能够像平常那样,直接跨出门去。因为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不知道那人等了多久。围着厚厚的围巾,似乎冷得哆嗦,那个人抬起头来,扯出一个微笑。穿越了时光洪流,落入了眼里。

森林和麦田,我在那个人身上看到了斯雷因·特洛耶特,但也仅仅只是一瞬间。

“早上好,阿尔瓦先生。”那个青年,用轻松而愉快的语气说道,“我是维吉尔,我想您或许没听说过我的名字。但我是不是可以称呼你为,界冢伊奈帆先生?”

 

「我是偶然发现这里其实隐姓埋名着一位伟人的,我在世界中各地游走摄影,无意中在镜头中将他收入。在一次翻阅资料中,我惊讶的发现他居然是一位已‘战死’的上校。这只是他的一个身份,但他却更是那一个时代的和平象征,直到今天还被地球人类作为一个英雄。」 

 

或许皮肤已经变得枯槁,动作变得迟慢,言语开始变得怀旧,眼是地心永远沸腾的岩浆,艰缓且坚定。

 

他看着我,眼里毫不掩饰的写着惊叹。

 “可以,有什么事情?”我并不会失态,先且不说过去的事情距今已有小半个世纪,我自己就不是容易感到吃惊的。我在恰当的时候退出历史舞台,是明智保身的最好选择。但并没有存着可以一直安静终老的奢望。

“您有授权给他人写传记吗?如果没有,我想为您撰写历史。”维吉尔的语气充满了坚定与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人们有权知道真正的历史。”

他这样的人总会对未知感到满是向往,他们或许会以为:什么都不应该瞒着公众,人们有知情权。我对这样的想法感到无趣,这太过理想化,他应该为自己生活在一个相对和平的环境而感到庆幸。如果以他这样的态度,他很有可能在地火战争中,活不过一个星期。

 

「我感到好奇,所以我调查了他。但是那残缺的资料不能够拼出一个完整的故事,我认定,有人在掩盖些什么。这个‘施暴者’或许是帝国,但他必定是知道真相。我对未知充满向往,他是最好的契机。」

 

我盯着青年,眼里已经没有了维吉尔最开始所惊艳的那一瞬间的情感流露。在几秒钟内,我又变成了一个毫无表情的人了。“该结束的已经结束,这并没有必要。”我帆摇了摇头,声音是不容抗拒的沉稳。

“——但是!”维吉尔听到我的拒绝,露出了焦虑的表情。他摁住了我即将关门的手,能够感觉到,枯木一般的皮肤上,来自新生代的涌动生命,“既然已经结束,新的已经开始,那为什么不能让一切都公开呢?!”

 

青年站在那里,像极了一个演说家。我恍然间看到了一个说服军队,扭转战局的伯爵,红衣猎猎飞舞。

他声声掷地:“得知真相后,人们才有选择的权利。”

我站在原地,手背上被青年的手覆盖,我沉默,最终做出了一个选择,我让开了门,不再去看他:“进来吧。”得知真相的人们,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过去的一切罪名罗织给罪魁祸首,而我却依旧活着。

我答应了,我对人们会选择的未来,开始产生了一些期待。

 

「我第一次见到他,我无法得知自己之后的心意。但我却说服了他,他最终听从我的提议的时候,眼里照着我的影子,像是在看另一个人。——他的确,也是在看另一个人。」 

「自此以后,我得到了入住宅邸,书写历史的权力。」

 

维吉尔搬了进来,他的行李只需要一个小牛皮箱就够放了。

青年开始了伴随我生活的日子,这并不是很容易,维吉尔的生活相当随意,这是他的父母教给他的自由。而我,用房东易妮德太太的话说,却偏偏体现了一个日本传统教育下人士的严谨。一尘不染的桌子亦或是叠的棱角分明的手帕,还有时时刻刻挂在脖颈上的挂坠。

 “我们继续吧……昨天讲到了,我在日本的中学的日子。我的姐姐从来都不是一个擅长家务的人,索性学业对我的压力并不是很重,我承担了大部分家务……”

维吉尔一边偶尔应一声,在录音笔记录的同时,也飞快地在笔记本写下“独立”“自主”“品学兼优”等字样。

“之后,战争开始了。”

 

「他开始对我讲述他的生活,最开始,和所有人一样平淡无奇(如果太过优秀不算是特殊的话),但所有的转变都是如此突然,甚至让我措手不及。我发现我几乎已经习惯于听他列数平凡生活的琐事了。」

 

“我遇到了他。”

 

「而那个人出现在他的生命里。」

 

“你并不知道,他和你长得是有多像。”一直在平视的我,忽然在叙述中将目光落在了维吉尔的面颊上,我难得的不是在叙述,而是在评论。他或许会感觉到不适,这并不只是因为被注视的关系,任何一个人被当做另一个人看着,也并不能获得欣慰的感觉。

“相识开始在战火之中,我击落了他。”

 

维吉尔问:“他是谁?”

已经经久平静的脸上,我浮现出一个或许可以被称之为笑容的表情。

“斯雷因·特洛耶特,你们所谓的独裁者,所有罪名的……背负者,一个死人。”

“如果他没有遇到那样的情况的话,他或许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敏感却对一切保持着向往,会拍摄下飞翔的海鸥,拥有自己的一颗心。”

或许随着老去,就如同紧致的皮肤开始变得松软无力,心也会由坚如磐石变得软化。我依旧对人们的本性持有旁观态度,即使他们大多数时候,都会做出贪婪的选择。但年华逝去,我期盼着人类可以有所进步——即使,我深知它的可能性是如此的小。

推动人类进步的只能是灾难、战争、毁灭,它们为一个日益臃肿迟缓的种族带来新生。抛去了旧累赘,在不断的对抗中,双方才会寻求能以压制对方为目标的进步。

可为了促进这样的发展,必须有人作为导火线,作为靶子,作为臭名昭著的犯罪者。

 

「斯雷因·特洛耶特在我的认知里是怎样的人?这毫无疑问,虽然我对他详细的情况并不了解,可无论是地球还是薇瑟帝国,都将他推上了风口浪尖。而更让我无法接受的是,和平的‘英雄’,此刻在这里怀念一个罪人。」

 

今天的讲述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因为女房东,易妮德太太的小女儿来了,她熟门熟路地找到自己的椅子。她总是很乖巧,当易妮德太太由于事务繁忙没空照看她的时候,她就会来到我这儿,顺便将自己不懂的回家作业推到我面前。

“我以为你不会喜欢小孩子的。”维吉尔做出了惊讶的表情,他正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坐在一旁乖乖学习的女孩儿。

“为什么这么觉得?”人们总是抱有奇怪的偏见。

他被我反问得哑口无言,过了半天才嚅嗫着解释:“我觉得……你并不像一个会去疼爱后辈的老爷爷,就像,你看起来也和军人沾不上边。”

我收敛了神情,望向他。

“没有谁天生就像军人,那是死亡间磨练出来的气质。”

 

「我想我就是在那时候得知了爱。他弯下腰去,为一个女孩儿指点功课。那时候夕阳找在他的身上,他不再是历史的叙述者,他就是历史,镀上了一层铜光。」 

「这是那样的不可思议,当年华老去,青春不再,我却在一瞬间被击中了。」

 

我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的变化。我不乐于处理人之间的情感,但并不代表我不善于感知理解他人的意图。这些情绪不会如物理公式那样量化,也不会类似散射方程可以精确地计算出每一个值。

人类间的爱意和战场上的杀意都让我无法忽视。

我并不明白是什么催发出他这样想法,主宰爱情的是荷尔蒙,它会随着年龄增长而逐步减少。而人类的大脑,只会在激素的控制下,为自己的身体找到一个情感上的理由,将原始的性冲动披上文明的外衣,名为“爱”。

他的呼吸开始变得绵长。

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停留。

他的情感开始变得泛滥。

而我却无动于衷。

我并不能给予他任何的回应,因为我并没有由于他而使得下丘脑产生促激素释放激素,因为我不爱他。或许年轻人的爱就是这样草率,带着和平年代特有的轻快,却缺失了战争中的沉重。

 

「我为什么会爱他?」 

「我曾思考过这个问题,我想,这样一个老人,吸引我的,就是他本身吧。外表已经无法吸引他人,但是他的本质却依旧诱人。经过了经年沉淀,他并没有随着岁月而老去,或许他的皮肤已经变得枯槁,他的动作变得迟慢,他的言语开始变得怀旧,但他的眼是地心永远沸腾的岩浆,艰缓且坚定。」 

「他——或许还有他口中的另一个他,他们都带有相同的特质,他们都有吸引别人追随的魅力,让信徒们疯狂、为之肝脑涂地。」

 

“他是怎样的人?”

一直都安静听着我讲话的维吉尔忽然询问我的意见,我看着他那漂亮的脸,在话音落地的同时就意识到了他所说的,那个“他”是谁。

挂在脖子上的挂坠还是一样的重量,并没有因为这句贸贸然的询问而变得沉重。我望向他的眼,是瓦尔登湖的碧波粼粼,是冲绳岛上的深绿棕榈,是远山的青黛。我不得不再度审视维吉尔。他很年轻,就是我记忆里那个青年的模样。

我不得不说,他们真的很相似,从容颜到细节的小动作。

他们都会在窘迫的时候眼睛瞟向自己的右侧;他们都偏好甜食,却对豌豆敬而远之;他们都有做读书笔记的习惯,而且是用铅笔……

他们就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的形状,别无二致。越是接触,就越是发现的明显。但越是靠近,差别也越大。

从第一眼开始,我就知道这不是斯雷因·特洛耶特。

 

“他是一个独一无二的人。”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我想知道,那个人到底是怎样的存在。通过他的讲述,我开始一点点接近名为‘斯雷因·特洛耶特’的存在。我调查过那个人的资料,他的确和我——长得很像。」

「我开始怀了侥幸,我是否可以成为他?成为对他而言独一无二的存在?」

 

易妮德太太刚烤好的小面包,我正捧着它们往回走。

我抬眼,却看到维吉尔站在窗前。逆着光,他的轮廓被勾勒出深切的眷恋。他听着我的脚步却没有抬头,他盯着地板的缝隙,问我:“我能成为他吗?”

我并未回答。

有些问题,询问者想要得到的回答言语已经无法更加明显。而这回答,却不会是真正的答案。在长长的沉默之后说出的话,原本就根本不愿意说。世界上与斯雷因·特洛耶特相似的人或许有很多,而最为相似的那个人是我,而真正是他的,也只有他。

“我能。”

维吉尔走过来,他环过我的肩。青年的声音闷闷地从我侧边传来。他的气息是初春融化的雪水,清澈,不染尘埃。

但却和斯雷因·特洛耶特相差如同马里亚纳海沟。

“你做不到,没有人能做得到。”

斯雷因·特洛耶特是一条咆哮的河流,暗流涌动,卷着刺心的砂砾和浑浊的泥土,汹涌而急湍地冲向海洋,而他的源头是潺潺而缓行的溪,载体是无形却温柔的水。他怒吼,他呻吟,他将悲怆倒映在河中的天空里,绝望和野心刺破苍穹。

 

「但他却抹杀了我一切的幻想,水在岩石底下等待这三年后的一场雨,而鱼儿在这里窒息。我爱他,甚至连他的否认都如此动人。他是战场上指点布局的领袖,轻而易举地宣告了我的死刑,他是那样冷静,连眉梢,没都没动一下。」

「这是注定得了——我闭上眼就能想象老人那薄情的唇。它们只能再出现在我的梦中了。」

 

我是自己走去医院的。我没有自暴自弃的想法,作为战争的领导者、幸存者,我有权利与义务,走完自己的生命。

从早上六点起,我感受到心率的不协调,和平日有所偏差。

我预先向易妮德太太付清了今年的房租,然后将窗台上的芦荟栽种到外边的田埂上,让它自生自灭,平日喂给野猫的猫粮交给了易妮德太太的女儿,顺便嘱咐她不需要喂太多。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就像我要出一趟远门。维吉尔当时并不在家,我对他所述说的历史已经讲完,他应该是回去整理资料了。自从上次的对话,我们就开始缺乏交流。

我合好了门,将钥匙放在女房东门口的花盆底下。

 

「我只是短暂的离开,却险些错过了他。我们再次见面在充满着刺鼻福尔马林气味的医院里,他斜靠在垫在床头的白色枕头上。斑驳的手背上是突起的静脉,银光闪闪的针头正插在血液里,药物流入心脏。我们沉默。他的精神变得越来越差,我不确定,他是在发呆,还是在昏迷?」

 

长久的无言后,我在这时,却难得的有了精神。住院以来的疲惫,似乎一扫而空。我觉得身体恢复了年轻时候驾着机甲时候的有力,意识也变得和雪色那样明亮,刀锋一般尖锐。

“这里的味道最像战场。”

我望着越发枯槁的手臂,肌肉失去了活力。十多年的义眼使用为我带来极大的负担,而左边空荡荡的眼眶中,会传来幻肢痛:似乎一睁眼就可以看到他。所以黑色的眼罩遮蔽了它,不带光明。

维吉尔也学会了沉默,将它作为自己的武器。

他望着窗外,哪里会有最后的常青藤叶吗?和眼眸一样漂亮的绿色,生机盎然?我在这里已经呆了一个多月了,那片叶子,也许正摇摇欲坠。只是没有画师会在墙上描绘下那一笔生机。

“维吉尔。”

他扭头看了我,他的眼里的情感几乎要满溢出来,将我淹没在海底的沙中。他跌跌撞撞地从看护椅上奔到我的床沿,整个人几乎要扑到我的身上,将那被单下脆弱的骨头压的肢凌破碎。

他攥紧了被单,满是急切,我可以看到他脸上的焦急和期冀。

 

「他苏醒了,与我告别。」

 

我想起了许多年前的场景。我得知狱中囚犯斯雷因·特洛耶特被亚伯皇子的贴身护卫枪杀,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执行任务。我只是关了通讯器,将艾瑟依拉姆的哭声隔绝在电磁波的另一端。

作为他一直的对手,我平静得就像是听到当天的午饭是秋刀鱼。每个人都将走向他自己的结局,结局已是定格,悲伤和怀缅无法改变它。

这就是历史,必将碾压出它必然的轨迹。

 

「他不说话,而我的泪水已经要夺眶而出。」

 

我将手放在他的头顶,看着这位后辈。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我的身体进一步轻松。我看到了山岳和河流,我看到了过去和未来。

他终于抱住了我,滚烫的泪珠滴落在我的脖颈,滋润着苍老的肌肤。

 

“我爱你。”

他哽咽着说,声音像极了曾经在审讯室里,面对着挂坠泣不成声的囚犯。

 

「我爱你。」 

 

我感受到,积郁在肺叶里的那口浊气,它沿着气管蜿蜒而上。它消散在空气中,就像是一朵昙花。

“所以你不是他。”

我将他收入眼内,把他的身影融入我眼里的岩浆与火焰。他哭得声嘶力竭,就像是失去了艾瑟依拉姆的斯雷因。我却依旧是那个旁观者。从遇到维吉尔开始,我就将历史以最理性的方式叙述给他听。

他却比我更加入戏。他无意识之中将自己代入那个高高在上的伯爵,将目光凝固在永远旗鼓相当的对手上。

而他们的不同也在于此。

 

“因为他不爱我。”

 

手指穿过他的发丝,像是干枯麦秸上点缀的金穗。

黑暗袭来,我听到了海浪的波涛声,经久绵长。如果有谁会爱上界冢伊奈帆,那么这个人,便不会是斯雷因·特洛耶特。

你爱我,所以你不是他。

 

——他永远不会爱我。

 

“而我也不爱他。”

 

「我将泪水收入心前的口袋,它们将滋润我未来的路。我在他的床沿哭到近乎失去气息,而任凭我悲怆且哭泣,他的躯体在不可抗力下逐渐冰冷。」

「我抓过我的小牛皮本,泪水低落在黄褐色的纸页上,我看着我的字迹晦涩且艰难地落在纸上,被笔尖刮起毛糙的纤维。它们甚至都难以辨认,但在现在读来,我却依旧觉得要再度窒息。」

 

死亡的老人、哭泣的少年。

鲜血滋生玫瑰花,热泪催开白头翁。

 

「他没有下葬,他的尸体被燃烧成了灰,从天空中抛洒入海洋,像一场盛夏的雪。」

「他死了,界冢伊奈帆死去了。」

 

「这就是我的故事,没有轰轰烈烈,却只是一厢情愿。它看起来蠢透了,对吗?我也这么觉得,但当我将全书写完,终于能够歇一口气,开始在这本书的序中讲讲我自己的故事的时候,丢脸极了,我还是哭了。」

「但我想那个人一定不会这么容易就掉眼泪的,看,我果然还是没能成为他。人们或许对他有许多的偏见,我最开始——也是这样认为的。但是历史的错误,必须有谁来纠正,我很高兴我能够当这样一位记录者,将真实呈现在你们面前。」

「在这之后,尽管这样说不太现实,认识到你们以前仇恨的对象,以及你们敬仰的英雄都是怎样的存在,看到过去、现在,还有将来的战争的真相后,在赤裸裸的人性之下,你们——我们,还会选择怎样的继续?」

「是继续战争,还是保持对立,亦或是握手言和?」

 

「虽然他们都已经死去,但是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来思考我们未来的道路。希望看完这本书的您,能够做出自己的决定。」

「言止于此,谢谢您耐心地看到这里,我是维吉尔。接下来,让我们进入这本书的主题,这是他们的历史,战争的历史,未来的历史。」

 

是所有死去的星辰复活的钟点,天色由深沉的黑,开始转向鱼肚白。破晓时分,正是黎明前一秒。

亚伯·薇瑟·恩薇瑟阅读完了这本书的最后一页,从序言到一切的结束。男人将厚重的封面合上,却犹自能感受到指尖下油墨印刷的斑驳。他揉着眉心,长长的呼出一口气。他又揭开扉页,看着作者维吉尔那张年轻的脸。

他再度合上书本。

起身,男人未曾放下这本书,一夜未眠,此刻已经感受到早晨来临的疲倦。他却在此刻,站在太空城的最顶端,由巨大落地窗往太空中看去,神采奕奕。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而我的选择,就是将这场战争继续下去,亚伯想着。这也是界冢伊奈帆和斯雷因·特洛耶特的选择,我的两位导师的选择。

 

他忽然想起,那并肩而立的两个坟墓。在三十一年前死亡的斯雷因·特洛耶特的秘密坟墓,还有旁边,于二十年前‘身亡’的界冢伊奈帆的坟墓。它们如空洞的眼眶,里边没有任何一具尸骨。

斯雷因·特洛耶特的尸骸,当年其实也并未下葬,这是秘密中的秘密。他的身体被烧成了灰,撒在海里。

“如今,你们再度见面了吗?我的……导师们。”

他们随着洋流,汇合、对立、冲击,一起随波逐流,拍打礁石。

他们沐浴着阳光,就会化为水汽,升上深蓝的苍穹,然后他们遇到了云,就变成了雨,再急促又不可一世地掉落回海面。永远循环,未曾停歇。

再也未曾分开。

 

君王的唇角含了笑,他压低了声音,吟诵着维吉尔在告别的泪水中写下的最后箴言。他可以想象,那个金发碧眼的少年,在痛苦中所吐露的最后情感。

 

「他闭上眼,世界倒地死去。」

 

Fin.

 

[注①] 语出西尔维娅·普拉斯,原句为:“我闭上眼,世界倒地死去。”

[注②] 语出弗兰兹·卡夫卡

[注③] 维吉尔,Virgil,出自拉丁语系,意为春天,欣欣向荣之状。

[注④] 阿尔瓦,Alva,界冢伊奈帆隐居时期的化名,出自拉丁语系,意为金发碧眼的。

 

作者的话:

 

不知道大家是否有看过《我的情人杜拉斯》,那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讲的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大学生,与法国当代最著名的小说家杜拉斯的故事。雅恩·安德烈亚爱上了这位年逾七旬的老妇,年轻的青年成为杜拉斯的最后一个情人。这是这个故事最初的灵感来源。当界冢伊奈帆老去,他是否还会被人爱?维吉尔的出现似乎是一个谜,他有着酷似斯雷因的面容和习惯,这或许是造物主的安排,他冥冥之中,就该和伊奈帆相遇。他被吸引了——这是我想写的感觉。斯雷因和伊奈帆,他们都有着让人疯狂的特质。那无关年龄,而是他们本身就有的,让人着迷。或许是他们的睿智、他们的残忍、他们的领导力,他们天生就有的指挥力,让人移不开视线。维吉尔爱上了他,这当然不排除他将自己代入了伊奈帆所讲的历史中的原因,他敏感而纤细(我想,如果斯雷因没到火星的,而是和父母一起在地球的话,也会变成这样的人吧?),他不可抑制的爱上了命中注定的对手。但他却不是斯雷因,这也是悲剧所在。

还是一直以来的想法,斯雷因和伊奈帆的情感,永远不会是爱情。爱上伊奈帆的人,就不会是斯雷因。他们更像是对手,是最类似彼此的存在。给予对方遍体鳞伤,也烙印在心里最深的地方,没有人,比他们更契合彼此。

谢谢大家w

莲子_Renko

【奈因】无题-七夕贺文

七夕贺文三连击之AZ#奈因#

是甜的!!

日中混搭。日文主要是lo主中二的产物。

第一段是刚看完二期那个时候写的……神蠢。

以及来个人教教我lofter能不能分栏啊……不然怎么日中对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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あの日 界塚イナホが最後に目にしたのは

悲しげに

絶望的で

愛しい


コウモリの涙だった。


全部 夢だったら良かったのに、っと。

スレインは何度も願った


だが

流した血も

失われた命も

訪れてしまった不幸も...

七夕贺文三连击之AZ#奈因#

是甜的!!

日中混搭。日文主要是lo主中二的产物。

第一段是刚看完二期那个时候写的……神蠢。

以及来个人教教我lofter能不能分栏啊……不然怎么日中对照……

---------------------------------------

 

あの日 界塚イナホが最後に目にしたのは

悲しげに

絶望的で

愛しい

 

コウモリの涙だった。

 

 

全部 夢だったら良かったのに、っと。

スレインは何度も願った

 

だが

流した血も

失われた命も

訪れてしまった不幸も

夢落ちではいられないくらいに

 

痛くて

痛くて

彼から眠れる夜を

奪ってしまったのだ

 

それが

その全てが

誰かのせいにできるのか

 

できないだろう

っと 姫は必ず言うでしょう

 

和平を願ってしまったのがいけなかったのか

それとも

世界が

人間が

理不尽なものだったのかな

 

その答えを

誰にも握ってはいない

っと

スレインは思っていったのだった

 

 

 

 

那一天界冢伊奈帆最后见到的是

悲伤地

绝望地

惹人怜爱的

 

蝙蝠的泪

 

 

如果全部都只是个梦就好了

斯雷因无数次这样祈祷

 

然而

流过的血也好

逝去的生命也好

降临的种种不幸

它们无法用“只是个梦”来敷衍

 

它们刺痛着

刺痛着

从他身上夺走了

能够安眠的夜晚

 

这一切

这所有一切

能算作别人的错吗

 

“不能”

那位公主一定会这样说吧

 

是因为期待了“和平”这种虚妄的关系吗

 

还是说

世界也好

人类也罢

都只是毫无道理的存在罢了

 

他所渴求的答案

大概谁都不曾拥有吧

斯雷因这样想着

 

 

 

 

 

大概就是那最后在海滩边,看到的那个眼神,让界冢伊奈帆最终义无反顾地踏上了“拯救斯雷因”的坎坷之路吧。

——本人是这样说的。

而听他这样说的另一位故事主角,则在这位地球军军神面瘫着讲完了“关于我是怎么死心塌地爱上了你”这段故事后整个人抱着靠垫缩成一团躲在了沙发的角落。

本来就偏白的肤色因为一年多的牢狱生涯更加苍白,此刻大概是羞耻心作祟染上点粉,反而显得健康一点。

光就这一点界冢伊奈帆就觉得这段对两人来说双重意义的羞耻play值回了本。

“斯雷因,放开靠垫吧,你还能呼吸吗?”

“……就让我这么憋死吧。”

“……你还想舍弃生命吗?”

心机地故意把声音放低放慢,果不其然那个内心敏感的火星骑士立刻就抬起了脸向他解释自己只是随口一说。

“逗你呢,快起来吃饭了。”

“唔……”嘟着嘴的青年看起来有种不符合年龄的幼稚感——有点讽刺呢,他小的时候一定总是一副不符合年龄的老成样子吧?

对自己童年同样略显畸形这件事似乎并没知觉的伊奈帆面无表情地在餐桌上摆好了碗筷。

两个人坐下来静静地吃饭,这样安静平和的餐桌是他们在战争时期从没想过的。

对斯雷因来说,更是从没想过能再次拥有的景色吧。

所以好不容易成功让这个人找回生存的欲望、渐渐向自己敞开内心之后,伊奈帆发现斯雷因有时候会在自己面前暴露特别脆弱柔软的一面。

也特别的……令人心疼。

听到公主的愿望泪流不止的时候。

面对自己带来的便当,有点笨拙地用筷子夹起蛋卷吃下去后睁大眼睛然后眼里弥漫湿气的时候。

再次自由地站在阳光下,用手搭着凉棚看着蓝天流泪,还非要拒绝递过去的纸巾假装没有流泪的时候。

第一次来到这个两人居住的屋子的时候站在玄关迟迟不敢进门的时候。

自己端出点燃了蜡烛的生日蛋糕让他许愿的时候……

啊,那一天斯雷因哭了呢。面对着蜡烛的火光。

「そう…か。僕は、まだ、生きているのですね。」っと囁いた彼が 改まって自分に向けて「ありがとうございます。イナホ。」って、微笑んで、「君のことが大好きだ」っと告げてきた。

“是……吗。我还,活着。”

如此喃喃自语的斯雷因,一本正经地对自己说出了感谢的话,然后微笑着终于坦白了自己的感情的时候。

那大概是伊奈帆记忆中最开心的一天。

 

“伊奈帆?”斯雷因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轻声呼唤,“你在发呆吗?”

“啊。稍微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恩?以前的事情?”

“没什么,对了斯雷因,”伊奈帆一边和斯雷因一起把碗筷收拾好一边问道,“你知道今天是什么节日吗?”

“节日?今天吗?”

“恩。今天是七夕,街上好像会有一些小型的庆典。”

伊奈帆把洗好的餐具放好。“想去吗?”

斯雷因偏着头思考的样子依然有些稚气。

“伊奈帆也去吗?”

“当然。”

“那就去吧~”

“恩。”

 

不管是什么节日,你经历过或者没有,接下来,都跟我一起再从头来过吧。

 

 

 

 

 

 

 

 

 

世界は残酷のままでもいい

君が罪を忘れられなくでもいい

僕も同罪だ

僕が一緒に背負ってあげるよ

生きることが罰なら

僕もそれを受けよう

君とともに

何処までも

何時か

僕らの中で

答えが出るか

その前に死が訪れ

僕たちを解放してくれるか

どの道

君となら

この踏み外した人生の道を

共に辿っていこう

 

 

 

 

 

 

 

 

 

 

 

 

 

 

 

 

 

 

 

 

 

 

 

 

 

 

 

即使世界依然残酷

即使你无法忘却你的罪也没关系

我也是同罪啊

我会和你一起背负那些罪恶

如果活着是一种惩罚

那么我也来承受着责罚吧

和你一起

无论去向何方

直到

在我们心中

能够得出解答

或在那之前

死亡就将我们解放的话

无论如何

这条已经行差踏错的人生路

就让我和你

同行



♤

【奈因】未命名之曲(已完结)

*伊奈帆视觉

*OOC我尽力了

*6000字一发完结,有点长,希望耐心看完

*后部分配合bgm《az-p1@n05罪vers》食用更佳

-界冢伊奈帆

  从上次探望他后,他大哭了一场。现在总算能和我面对面正常的聊天了。虽然之前费了些心思让他平稳情绪。

  不得不说,斯雷因特洛耶特这个人,对瑟拉姆小姐的感情已经深到了何种地步我无从知晓。但从审讯出的信息和身上的伤痕我大致能知道当我摆出瑟拉姆小姐“救救他”的时候他卸下所有的感情,在我面前哭泣的原因。

  但关于斯雷因特洛耶特和瑟拉姆小姐的感情经历我并不想刨根问底。现在我开始转变对他的立场。没有了战争,在和...

*伊奈帆视觉

*OOC我尽力了

*6000字一发完结,有点长,希望耐心看完

*后部分配合bgm《az-p1@n05罪vers》食用更佳

-界冢伊奈帆

  从上次探望他后,他大哭了一场。现在总算能和我面对面正常的聊天了。虽然之前费了些心思让他平稳情绪。

  不得不说,斯雷因特洛耶特这个人,对瑟拉姆小姐的感情已经深到了何种地步我无从知晓。但从审讯出的信息和身上的伤痕我大致能知道当我摆出瑟拉姆小姐“救救他”的时候他卸下所有的感情,在我面前哭泣的原因。

  但关于斯雷因特洛耶特和瑟拉姆小姐的感情经历我并不想刨根问底。现在我开始转变对他的立场。没有了战争,在和平的世界里我与其充其量不过是监察官与罪犯的关系,但我似乎怀念战时交手的激烈感,作为对手,而并非敌人。

  我在战争中因他失去左眼,在摘除机械眼后从眼窝中传来的空虚感到现在还是有些不太习惯接受。

  雪姐曾问过我许多次斯雷因特洛耶特的下场,她总是喜欢为我操这份不必要的心。我估计她到现在还像当初一样想找到那个打伤她亲爱弟弟的混蛋人渣干一场。但作为机密我只能安抚她我现在过得如何平安快乐。

  毕竟那个引发第二次地火战争的斯雷因特洛耶特已经对外宣称死亡了。

  而我在社会各方面,大至中央访谈小至私人询问,总之是各方面,都被问过同一个问题许多次:

  你憎恨斯雷因特洛耶特吗?

  我想我现在的回答还是同以前一样,除去国家民族层面的敌对,我个人对他只是有一种作为对手的欣赏。

-界冢伊奈帆

  我在闲暇的时候又找了几次斯雷因特洛耶特聊天。我觉得现在我们相处的气氛就像朋友一样。我不知道他的内心到底经历了多少心里变化。刚入狱时他歇斯底里如受伤的困兽,现在他温文尔雅成熟稳重仿佛回到了月面基地重当那位指挥千军万马的伯爵。但我还无法完全放下心将所有的话直说。在剔除可能对其产生刺激的不稳定信息后我才敢放心的把话说出来。

  即便如此他有时表现出的颓然还是让我觉得棘手。

  有几次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小心,于是那几次的谈话他便直接中断了话题请我离开。

  我第一次觉得语言学也是如此重要,同时也在思考对于一个这样的人有没有必要费这么多心思。在保全他尊严与性命后我的任务几乎已经结束了。瑟拉姆小姐的请求我也反复斟酌了多遍,她说“救救斯雷因,把他从这不幸的锁链中拯救出来。”第一步我已经做到了,但我不确定“从不幸的锁链中拯救出来”是否也在“让我来做”的范围内。

  因为根据我的理解,唯一能拯救斯雷因特洛耶特的人只有瑟拉姆小姐一人,我只能做好第一步而已。

  在没有正式做出决断之前我打算和斯雷因特洛耶特保持目前这样的关系。

  但这种关系我并不觉得麻烦。

-界冢伊奈帆

  其实与斯雷因特洛耶特聊天非常有意思,同时也是一种享受。

  不谈敏感的话题,如果只是一些针对书籍,物品,理论的讨论的话,我能从对话中收获许多新的思想。如果真的换一个和平的环境我很乐意与他成为至交。在讨论上他是唯一一个能与我把话题进行下去的人。我本来确实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也很少参与朋友们的聊天,因为没有人会愿意与我讨论我想讨论的东西。我不多的几位朋友,韵子,加姆他们,是在这种背景下愿意接受我的人。

  久而久之我在也没有对其他人有过长篇大论的对话。在军队里情况还好一些,会有一些高层对我的作战计划提出讨论。但这个战争的背景一旦被剥除,我几乎连开口的机会也失去了。

  我开始庆幸斯雷因特洛耶特还活着并能与之对话,但我的这种欣喜对于他来说是自私的。我是将他当成了某种对话工具吗?我还有对他的基本尊重吗?

  或许是因为自责,或者说这种自责反而是一种在高处的骄傲表现。再次与他对面我觉得有些羞耻与难堪,这些迫使我开始深入的了解他。

-界冢伊奈帆

  当想开始深入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刚开始是很容易的,更何况作为监察官我已经了解了他所有的资料与历史。

  但我很难将这种了解深入到感性的层面上去。比如在某次探监中我突然问“橘子和苹果,你更喜欢哪个?”这种问题,那一定是相当奇怪。似乎有点像在搭讪。

  既然语言无法胜任我只能将其中的某一部分转向行动。我开始留意他的各种细微动向,或者有时在家里也调控出监狱里的监控。不可思议地,他在除了与我聊天的时间里,大部分都是坐在床沿边凝望从牢顶的一小扇床中映射出的天空。

  孤独,安详。

  我同时读出了这两种毫不相关的情绪,人类的情感是世上最无法分析的东西。我放弃了将这些一一列在电脑文档里的做法,第一次开始将自己的思想与情感投入进斯雷因特洛耶特的行动里去。

  渐渐我开始产生一些较为日常的想法。比如带些东西去探监。有时是几本书,或者在他抱怨狱里饭菜难吃的时候去刻意研究他的家乡,北欧那边传统菜系的做法和资料。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吃。总之我可以一直试到他喜欢的那种食物。

  说来好笑,现在家中的便条开始记一些书名,食物做法,甚至是从报纸上截下来的生活感情解答栏目。之前被雪姐批评思想过于理性化,最近她来了好几次便开始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我了。

  我也增加了去监狱的次数,为了避开疑问,我更多的开始独自走去关押斯雷因特洛耶特的地方。

  他也为我的来访次数感到好奇,却也在我来的时候表现出小小的开心。

  我们的关系开始融入更多的日常元素了,不是说会谈日常的八卦,而是言语更趋与日常化…当然谈论的东西还是我之前说的那些。还有一个好的方面,我也不用小心地避开敏感话题,甚至可以大方的与他谈论战争。

  顺便一提,他建议我直接称呼他斯雷因。我稍微有点惊讶,接着回以一个相同的微笑。再次见面他便开始称呼我为伊奈帆。

-界冢伊奈帆

  我和斯雷因走的更加近了。双方都将对方当做真正的朋友。这并没有什么坏处,我也很开心拥有了一个…姑且算是知音吧,虽然他在某些问题上的见解与我大相径庭。他是一个由形势逼出来的主战派,有时和我合不来也算正常。我们也会发生大大小小的争吵,但都在下一次的会面中抹消对上次的不合。

  我非常喜欢这种明确拥有自己观点,同时能与他人进行激烈交流却有时也能被对方折服的相处模式。

  我想斯雷因也会喜欢。

  我觉得我正踏在深入了解这个人的大门口了,似乎只要喊一声“芝麻开门”,斯雷因的世界就能对我敞开。

  回想当初自己的目的,我确实要心存感谢。要不是那个错误的目的促使我进行这项行动,我恐怕会失去一个一生难遇的朋友。

  我沉浸在其的喜悦中,以至于忽视了那件必然发生的事。

-界冢伊奈帆

  越是深入,越能发现之前所察觉不到的东西。

-界冢伊奈帆

  刚开始我觉得斯雷因越来越温雅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现在我反而开始忧虑。

  经过这么久我发现我并不能下定结论我到底有多了解斯雷因,或许还是只在大门口。斯雷因是个简单而又复杂的人。他简单在于他的一切,最原始的出发点在于瑟拉姆小姐身上,但复杂在于我并不能用瑟拉姆小姐这个借口解释他的所有行为。

  似乎从没有人读懂过他,他也一直都是一个人。

  我又想起过去在监控中从他身上读出的孤独和安详。我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会露出这种表情。

  我的忧虑并不是没有来源,之前说了,越是深入,发现的越多。现在我发现,斯雷因绝不是一个现在这种情况能温存下来的人。

  如果说之前的歇斯底里还能说明他有一定的欲望与反抗意识,那么现在这个温顺如绵羊的斯雷因…

  他会怎么样我脑海里似乎有一个模糊的结局,似乎近在眼边但无法触及得到。我暂时决定不再去想它。

  再说除了现在做的,我也没有办法给予他更多的了。

 

-界冢伊奈帆

  我开始教他学习地球上的知识。

  他的资料上显示在2009年移居火星,而在此之前的时间里他一直跟着父亲和父亲的研究四处漂泊。说到这我稍微对这位父亲有些恼火,明明是著名的aldnoah研究员,对自己孩子的教育未免太过敷衍。

  纵观火星的历史,我确定在其本土还未形成完整的教育体系。高等教育只少有的体现在贵族子弟身上。所以即便斯雷因在后来的环境中识得广博的大体,对于某些细致入微的知识还算是个半文盲。

  「可是关于生物,文学,政治我还是稍有了解的。」他不满地抗议。

  在那种环境下你成为伯爵本来政治头脑就是必要的,我带着揶揄的口气调侃到,至于另外两个,你确定不只是因为瑟拉姆小姐而特意用搜索引擎恶补的?

  「伊奈…橙色家伙我果然不能与你互相理解。」他装作生气状扭过头去。说实话我觉得他这一点还是挺可爱的,但我估计除了我估计没人能体会到这一点的可爱之处吧,我稍微有点小小的自豪——我了解斯雷因不为人所知的一面。

  我的性格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界冢伊奈帆

  “教育斯雷因”这项任务进行的还不错,斯雷因现在可以分清折射和瑞利散射了。

  但同时,我发现斯雷因开始有意无意地放空自己,说的普通点就是发呆。情况有点像因为耳背而听不清他人说话的老年人。我担心他是否因为长期的监禁而患上自闭症,但我已经尽了自己最大努力来见他,就差一天一次了。

  但他并没有想对我说什么的打算。

  他开始对我显露更多的微笑与温柔,就像面对瑟拉姆小姐一样。但不同于对瑟拉姆小姐相处的小心翼翼,他对我更像是毫无保留。这让我意识到我“深入了解斯雷因”的任务已经出色地完成。但完成这项任务有什么用处,撇去当时的初衷,我打心里由衷地感到高兴。斯雷因接受我了,我们成为了至交,没有任何利益因素,这是最单纯的人类情感。

  甚至是比朋友…稍微更近一步。

  更近了某一步,我现在不打算说。

-界冢伊奈帆

  我和斯雷因在监狱中已经共度了两年的时光,在2018年的冬天斯雷因的精神状态开始有点不好,到了2019年初春他开始患病,我不得不停止教课,也不让他到会面室,而是直接坐在他床边与他交流。

  我疏通了一些关系找到现在部队里最好的军医查看斯雷因的情况,用中国滋补的方法熬了一些草药并着西药一起吃。他开始渐渐好转。

  到了夏天他已经康复,我们又恢复了在会面室的接触与教学。斯雷因现在有点对我教的东西有点不情愿,也有好几次打算在我讲核磁共振的时候转移话题。我也依了他的愿,开始聊一些有的没的。我想加姆看到这场景一定会想揍我,因为我从来没兴趣在他们面前聊这些有的没的。

  我开始热衷于用还存在的右眼观察外面的一切事物,花草,图画,动物,城市,然后将看到的这些东西用简洁的言语说给斯雷因听。斯雷因在这方面表现出的兴趣比传授知识大多了,对此我向他稍微表示出了一些不满。

  他说为了报答我,要教我一点什么。

  我说你会什么,就教我什么。

-界冢伊奈帆

  十月底,他突然说要教我弹一首曲子。

  那天外面刮着大风,监狱里面却很安静。

  我对于他会弹钢琴有点吃惊,转念一想,或许是在当上了伯爵之后打算提高一点个人气质去学的。

  虽说是教我弹曲子,他拒绝了我给他搬来一架钢琴的提议,反而用铅笔在桌上直接画了钢琴的琴键。满满的正好一张长桌这么宽。

  「我先完整地弹一遍,你先看着。」他坐好并摆好姿势,我刚想问我如何听到琴声,他便跟随着手在桌面上的翻动哼起了调子。

  斯雷因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调子也很准,听过一遍我就差不多记下了主旋律,是首很好听的歌。我找不到什么专业的形容词,只能说它很动人。

  曲子不长,也就两分多钟的样子。在这两分钟里我听着曲子凝视着斯雷因的脸,他翠绿的眸子将视线放在骨节分明的手上,并没有看到我的表情。他弹得专注而淡定,一点不像几年没碰钢琴的人。一曲终了,他抬起头,目光迎上我的目光。

  我微笑表示自己听得满足,他便直径走过来,附身依在我的身边,握住我的双手。

  「现在我教你。」

  这首曲子给我的感觉又跟刚才不一样了。

  最后一个音调结束,他以一种放慢的动作慢慢从我手上离开,我马上反手扣住。

  十指相连。

  「可以吗。」我问

  「由你决定。」他看着我。

  于是我们拥抱。

  斯雷因用手环住我的颈脖,我用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

  那天外面刮着大风,监狱里面却很安静。

  我知道暴风雨要来了。

-界冢伊奈帆

  这首曲子他教了我整整一个秋冬,我对音乐的敏感度不高,况且这种强行记忆的方法使我觉得稍微有点吃力。没有基础的铺垫我无法了解其中的道理。我想将斯雷因的指法用摄像录下来回家研究,但他很执着地表示他会耐心的一点点教我,但禁止录像。为了这个我甚至把监控也关了。

  学到最后一段时的初春他的身体又开始出现状况。

  似乎之前是他强撑着一样,这次他突然在监狱里晕倒。接到电话后我急忙赶来,看着他躺在床上手上插着输液管。

  很久以前的某个模糊的想法在这个时候突然就这么直接的戳向我的心脏。

  他会死,没有人能救他。

  斯雷因醒过来后,坚持在床上教我最后的一小段。那段时间里我们两人都很少说话,呼吸着对方的空气,我对即将到来的终结第一次感受到不安与恐惧。那种伸出手无法抓住的虚幻感是我最为惧怕的东西。15岁时我没有抓住起助的手,后来在俄罗斯瑟拉姆小姐的手也从我手中滑落。我不想这只手也失去。

  冷静点,我依旧是那个界冢伊奈帆少尉。

 

-界冢伊奈帆

  最后一段曲子我也学完了。牢房里整套的医疗设备也集齐了。

  斯雷因现在很少有醒来的时候,我现在所能做的只有看着那条绿色的线有规律地弹跳,说明床上的人还活着。

  斯雷因醒过来的时候会用尽全身力气对我微笑。弯曲的嘴角在呼吸机里看的不太清楚。他现在靠着输营养液维持生命,医生说他们找不到更好的办法,每一天都有十四个小时可能发通知书。我向上级汇报了斯雷因的情况,结果第二天瑟拉姆小姐奇迹般的出现了。我站在她身后,她的肩膀一怂一怂地颤抖着。我知道她在哭。这个她幼年时最好的玩伴将要离她而去,她却除了哭泣也不能给他一个吻。

  她走之后斯雷因突然睁开了眼。我在床边,他没有看我而是一直盯着天花板。这样的状态让我害怕。我正想上前做点什么,他突然伸出手拔掉了呼吸机。

  「斯雷因…」我知道这是什么的表现,我不可能阻止他。

  「把我脖子上的项链…取下来…」

  我按照他的话,轻轻地将项链取了下来。

  「现在…它是你的了。」

  「今后你会一直拿着它。」

  「能再给我…弹一遍…我教给你的曲子吗?」

  可以。我说。

  我扶着他的手臂,如同他第一次教我那样,一指一落。这次没有实在的桌面,下方都是虚幻的空气。我有点抓不住他的手,因为我的手也在颤抖。我一点都不想完成这支曲子,因为我无法落泪。斯雷因有点像是在哭,却是无声。现在正是2020年的梅雨季。我记得五年前的这个时候我也躺在病床上,是因为失去了左眼而需要修养好长一段时间。

  五年,足够改变许多许多的事情,却无法真正决定什么事情的结局。

  曲子弹完了。

  斯雷因吃力地转过身用眼睛看着我,张嘴好像想要说什么。

  「可以吗。」我问。

  「当然。」他微笑。

  于是我缓慢地附上他的唇,一个轻柔的吻。

  我抱着他,吻着他,大概有半首曲子那么长。

 

  心电图停止了。
  他走了。

 

  我过去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但真正想要的,却无法看到。

  「我爱你。」

-界冢伊奈帆

  死亡报告我处理的很简单。上级对此的要求也不多。甲级战犯的死亡对地球联军本来就是值得庆祝的事。现在他们终于可以为没有了这个重大隐患而放心。

  我回归了没有熟识斯雷因之前的日常,但保留了所有的便签,还买了架钢琴摆在家里。雪姐让我去找个钢琴老师,她认为在一架这么昂贵的钢琴上只弹一首曲子实在是太过浪费。

  「但我不喜欢弹钢琴。」我这样对雪姐说,雪姐一副无奈的样子。

  「奈君你从小就是这样子呢,姐姐真拿你没办法。」

  但雪姐也只是知道我在弹一首曲子而已,抱歉的是,我从未将这首曲子弹给她听过。

  我存在着必须执着的事。

  我从未将这首曲子弹给除斯雷因特洛耶特以外的人听过。

  我捧着斯雷因的骨灰站在海边,打开盖子,从里面用指甲拈了一点撒到斯雷因留给我的项链里。

  接着我奋力地向前奔跑,直到海水淹没了我的下半身,我用最大的力气将盒子向远处的海面抛去。然后大喊:

  「你看到——海了吗?」

-界冢伊奈帆 完

界冢少尉一生只弹一首曲子。

界冢伊奈帆一生只会弹一首曲子。

只有一个人听过。

END

ps .这篇文来源于AZ OST里的一首曲子《az-p1@n05罪vers》实在是太好听了,大晚上的听着听着会哭出来,就有了这篇文。斯雷因教伊奈帆弹得也是这首。第一次写这样的文前后码了五个小时,有很多很多想表达的东西,但个人才疏学浅不知道在各位的眼中有没有看到什么。想表达的超出个人能力范围,我很抱歉,我尽力了orz要是要写后记可能要单独码一篇…如果有人看的话。

Brynhilde

亚尔斯兰战记(ep9-12)

所谓的‘正统的王’是不存在的。

我现在非常想把亚尔斯兰这片子收藏起来,然后和我那喜欢历史剧的母上分享,让她看看动画也能和其他艺术一样阐述大道理。

政治,宗教,正义,自由 — 亚尔斯兰战几乎都提到了。看这部动画就像在观看人类社会从绝对的君主制向民主制的进步。帕尔斯和银假面代表的是根深蒂固的君主制,相信只有正统王家血脉的才可以成为王。银假面坚信这点,并用这作为他所有行为的藉口,认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得到他人的忠诚和帮助。路西塔尼亚代表的是人类的下一步。人类认识到自身对于生命的理由的渴望,系统性的发展出宗教,以此来解释人类社会中的不平等。路西塔尼亚的社会已经解放了奴隶,...

所谓的‘正统的王’是不存在的。

我现在非常想把亚尔斯兰这片子收藏起来,然后和我那喜欢历史剧的母上分享,让她看看动画也能和其他艺术一样阐述大道理。

政治,宗教,正义,自由 — 亚尔斯兰战几乎都提到了。看这部动画就像在观看人类社会从绝对的君主制向民主制的进步。帕尔斯和银假面代表的是根深蒂固的君主制,相信只有正统王家血脉的才可以成为王。银假面坚信这点,并用这作为他所有行为的藉口,认为自己理所当然的应该得到他人的忠诚和帮助。路西塔尼亚代表的是人类的下一步。人类认识到自身对于生命的理由的渴望,系统性的发展出宗教,以此来解释人类社会中的不平等。路西塔尼亚的社会已经解放了奴隶,将社会最底层的人们解脱,让人们有最基本的权利。亚尔斯兰一行人则向潜在的民主制前进。那尔萨斯的那几句关于正义‘不像太阳,而像星星’的话尤其指出了这一点。民主制的精华就是尽力让众人沿着自己坚信的正义走下去,而不是由王强制的决定什么是正义。虽然这部动画必须维持设定里的社会,但是这是主角迈向明君的重要的一步。人们最想追寻的永远是自己同意的见解,不是王定下的,逼着所有人相信的事情。

那尔萨斯提到解放奴隶并不永远是最佳的决策,与关于不同的正义的那句话相互回应。人之初,性本惰。如果有一个可以丰衣足食又一成不变的简单工作的话,绝大多数人都会很开心的一直做那份工作直到老。自己一个人奋斗是很痛苦的。为什么不安心的做一个碌碌无为的老百姓呢?亚尔斯兰认识到了一种正义在客观上也许是正确的,但是每个人的主观则完全不同。虽然他并不一定同意他人的决定,但是他不能忽视这些和他的观点相反的‘正义’。一心投入进自己相信的正义中,而对他人的意见不闻不问的王者,只也会落得和亚尔斯兰的父亲一样的下场。

与此相比,路西塔尼亚的统治则非常虚伪。路西塔尼亚并不尊重所有人的不同,反而尝试强势地将所有人变成一样。当大家都一样的话,就不会有纷争了……对吧?

这部剧绝对不会仅仅是一个王子夺回王位的故事,因为在那种故事里我们只会看见一个王子的智慧和决断,跟着他驰骋沙场。但那是银假面的故事。在他的故事里,他唯一的目标就是夺回自己的王位,并且不计手段。亚尔斯兰不只是一个王子。他隐隐的感觉到了自己的国家到底为什么败给了原先弱小的邻国。帕尔斯的辉煌是建造在多数服从少数的基础上,建立在太多人民的不满上。相比之下,路西塔尼亚的宗教则成功的团结了整个国家。正是因为帕尔斯的社会头大脚小,国王的失误才如此轻易的造成了亡国。当国并不活在百姓的心中的时候,王也早已不复存在。

亚尔斯兰将得回的不仅仅是王位 —— 他必须挽回的是他的整个国家。

请继续走下去吧,未来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