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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糖

百分之五 1

《百分之五》


“刚开始,我预估了他会爱上我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


1


电梯到达十六楼的时候,肖战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公司发的东西从电梯里搬出来。


总公司就是总公司,福利待遇都跟以前他待的那家分公司不一样。


像端午节这样的传统节日,以往他领到的都是粽子礼盒这类福利,碰上公司效益好的时候可能还能有一两张数额不太大的超市购物券。这次他在端午节前从外地调到了位于首都的总公司,今天领回来的除了粽子礼盒外,还有一桶食用油、两袋五常大米外加五百元某大型商场的抵用券。


要是还在老家,他肯定想...


《百分之五》

 

 


“刚开始,我预估了他会爱上我的可能性,只有百分之五。”

 


 

1


 

电梯到达十六楼的时候,肖战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公司发的东西从电梯里搬出来。


总公司就是总公司,福利待遇都跟以前他待的那家分公司不一样。


像端午节这样的传统节日,以往他领到的都是粽子礼盒这类福利,碰上公司效益好的时候可能还能有一两张数额不太大的超市购物券。这次他在端午节前从外地调到了位于首都的总公司,今天领回来的除了粽子礼盒外,还有一桶食用油、两袋五常大米外加五百元某大型商场的抵用券。


要是还在老家,他肯定想也不想下了班以后立刻把这些东西送去父母家,可如今……


这些东西也不知道要吃到什么时候去了。


他按密码打开了门锁,将东西搬到玄关的鞋柜旁放下。


那双他很熟悉的红色高跟鞋旁边放着一双很陌生的正装皮鞋。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看了一眼紧闭的主卧门,尽量放轻动作将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搬进了厨房。


等他从厨房出来时,他才意识到他这么小心翼翼根本就没必要。


屋里的人听不见外面的动静。


这房子的年头很新,房主装修的时候也花了不少功夫,隔音效果非常好。可即使是这样,他仍旧能听见从主卧传出的某种少儿不宜的声音。


还好他不是少儿,还好这段时间他已经习惯并且麻木了。


他的室友是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儿,他们在网上认识已经差不多快十年了。


在大部分学生都沉迷于QQ聊天的时代,他随手搜了一个QQ号,问了一句“gg还是mm”,两人便维持了近十年的互联网友谊。


这次他从老家调到总公司来,因为知道这位网友是土生土长的首都人,他便拜托对方帮忙找一处合适的房子,结果对方说了句“你直接搬我这儿来吧我正好有个房间空着想租出去”,他便毫不犹豫地来了。


照理说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会有诸多不便,但他们都没担心那么多。


因为他们一个性别女,爱好男;一个性别男,爱好男。


跟熟人合租总比跟陌生人待在一起要强,肖战本来是这么认为的,可他搬过来以后才发现,也许跟陌生人合住更好一些。


不是因为房租贵,不是因为房子不好,而是这个女孩儿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她说她可能会经常带朋友回来,肖战觉得没什么关系,反正这是她的房子,她有带朋友回来的自由。何况他的工作比较忙,待在公司的时间多,加班的时候也不少,房子对他来说只是睡觉的地方。


然而她口中的“朋友”并不是肖战所想的那种朋友。


一周七天,至少有两天她会带不同的男人回来,刚开始的时候她还尽量避开肖战在家的时候,后来可能也破罐破摔了,带人回来的时候甚至还会顺路给肖战带一杯咖啡或奶茶,虽然肖战大部分时候都不喝。


她把这种行为称为“集邮”,说自己享受姓爱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偶尔还会跟肖战聊一聊哪种男人在床上会更有味道。


肖战戴上蓝牙耳机一边做饭一边思考端午节假期要怎么打发时间,等他坐在餐桌边把一盘扬州炒饭吃完以后,主卧的门开了。


一个身穿西服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走出来,看见肖战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你好,你是Sunny的室友吗?”


Sunny?


那丫头又编假名字骗人了。


肖战戴着耳机,名正言顺地假装听不见,端着空盘子直接进了厨房,没有给那人任何聊天的机会。


那男人离开后,差不多过了十分钟,房子的主人出来了。


“你做炒饭了?”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屋里走出来,“我刚才就闻见味儿了,馋得我一直在催他让他快点完事儿。”


肖战从厨房里又短了一盘炒饭出来放到餐桌上:“怎么?技术那么差吗?”


“还行,就是手劲儿太大,掐得我腿疼。”


说完,她拉开椅子坐下吃炒饭。


“谢星羽,端午节这几天你有安排吗?如果你带人回来,我就在附近找个什么三日游的旅行团出去玩两天,如果你要回你父母家,我就哪儿也不去了。”


谢星羽一脸不满地说:“以前还叫我小羽毛,现在怎么老连名带姓地叫?搞得这么生疏,多没劲。”


许是假睫毛弄得她眼睛不舒服,她索性直接伸手将假睫毛扯了下来,随后她冲着肖战讨好地笑着说:“你还真不能走,明天你得帮我一个忙,帮完以后随你想干什么干什么,想去哪儿去哪儿,你要不喜欢我带人回来,我这一个星期都不带人回来。”


这么好?


肖战问:“什么忙?”


“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有个男朋友吗?前阵子我跟他说了我跟你合租的事儿,但他这个人吧比较古板,总觉得我跟一男的住在一起不好,你的情况我跟他提过,他信不过,说是明天要过来亲眼看看才放心。”


“你真有男朋友?我以为你说着玩儿的。”肖战感到很诧异。


“当然是真的,骗你干嘛?”


“来就来吧,我能帮你什么忙?”


谢星羽心虚地望着他:“怎么跟你说呢?就是吧,我跟他认识快一年了,在一起也有半年时间了,他一直以为我从来没谈过恋爱,我跟他连嘴都没亲过,特纯情,明天他来了以后你得好好帮我维护我的形象,千万别说漏嘴了。”


肖战正在喝水,闻言差点被呛着。


谢星羽继续说:“我跟他说你是我一个同学的表哥,没说是网友,怕他接受不了。”


“你男朋友这么古板吗?”


肖战心想,那你们俩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两个极端,确定能在一块儿过?


“拜托了!”谢星羽双手合十。


肖战忍不住说:“既然这么重视他,你怎么还……”


他没把话说完,但谢星羽是个聪明人,立马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喜欢他是一码事,跟我集邮没什么矛盾,我的身体是我自己的,我的心给他不就行了吗?”谢星羽义正言辞地说,“我是真打算以后要跟他结婚的,我在他面前做个单纯可爱的小白花就够了,别的一面不用让他知道。”


肖战问他:“那你跟他结了婚能管得住自己吗?”


谢星羽说:“他是一棵树,但我偶尔也要去草原上跑一跑嘛。”


肖战突然无比好奇这位头顶长着青青草原的兄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第二天中午的时候,他如愿见到了这个人。


他眼前突然飘过四个字:暴殄天物。


以前他跟圈内朋友聚会或是泡吧的时候总会听到有人提起谁谁谁真是他们圈的天菜,能跟他谈恋爱简直三生有幸,就算谈不了,睡一次也够吹个好几年了。


那时候他总觉得这话太夸张,可他今天看到谢星羽男友的那一瞬间,真的想到了“天菜”这个形容。


难怪阅人无数的谢星羽会动了和他结婚的念头。


谢星羽拉着他的手笑着给肖战介绍道:“这是我跟你提过的,我男朋友,王一博,一博,这是我同学的哥哥肖战,现在是我的室友。”


平常总是浓妆淡抹穿着xing感的谢星羽今天一改常态的画着裸妆穿着一身保守的宿色连衣裙,这让肖战着实不太习惯。


王一博礼貌而生疏地朝他打招呼:“你好,打扰了。”


这种样貌身材俱是极品的男人居然是个直男,真是白白便宜了谢星羽这样的小丫头。肖战心想,如果这人是他的男朋友,大概他都舍不得放出来给别人看见,找个地方锁起来,锁在哪儿都行,最好是床上。


肖战到厨房里切水果,隐约能听见那两人在客厅里说话的声音。


“怎么样?我说过了吧,他真的是个同xing恋,我跟他住在一起很安全的。而且我一个女孩子,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他是个男的还能保护我。”


“光看还是看不出来。”是王一博的声音。


肖战发现王一博对着谢星羽说话的时候声音会更低一些。


“你看他是不是长得特好看?”


“还行。”


“你居然真的看了?我以为你不会注意,你是不是觉得他比我长得好看?”


“他长得好不好看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跟一个男人比什么?”


肖战端着切好的水果出去,谢星羽和王一博没再继续刚才的话题。


三人一边看电视一边吃水果,因为实在没有话题可聊,气氛显得有些尴尬。肖战下意识地把电视音量开大了一些,余光看见王一博吃水果的时候有水果渍流在了他的裤子上,他从茶几下方拿出了抽纸盒递过去。


“谢谢。”


王一博接过抽纸的时候手指不小心碰到了肖战的手指。


肖战的心跳突然加快了。


他转头看了王一博一眼,发现对方正拿着纸巾给谢星羽擦手,然后才又重新拿了一张擦拭自己裤子上的水渍。


如果对方不是直男,他几乎要怀疑刚才的触碰不是无意的了。


他觉得自己有点可笑,居然在肖想别人的男朋友。


王一博把纸巾盒重新放回去,因为茶几下方正好是视线盲区,他不小心碰掉了别的东西,东西掉出来落在了王一博的脚边。


肖战下意识地跟着看过去,眼神一黯。


那是一盒已经拆开包装的安全tao。


谢星羽也看见了。


她立马对着肖战使了个眼色,然后捡起安全tao的盒子往肖战手里一塞,说:“不是跟你说过这种东西不要随便放吗?”


肖战一愣,随后攥紧了手里的东西。


也对,他原本就答应了谢星羽,要帮着她在她男朋友面前打掩护,不让她男朋友看出任何不对劲。他和王一博只是有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以后大抵也没什么来往,就算被误会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他总觉得王一博此时脑子里已经开始浮想联翩了。


这种感觉让他很不安。


后来肖战找了个借口回房,他听见王一博跟谢星羽提出了让她找个借口把肖战赶走的话,说是哪怕赔他一个月房租也无所谓。


谢星羽犹豫不定地说:“不行,我已经答应我同学了,再说他只付了我半年的房租,半年以后我再告诉他我这房子不租了吧?”


王一博说:“你把房子租给他,搬到我那里去住。”


肖战眉心一跳。


谢星羽结结巴巴:“搬……搬到你……你那儿啊?”


王一博说:“对,我那边也是套二,主卧让给你,我睡客房。”


“蠢货。”肖战小声骂了一句。


谢星羽还在找着各种各样的借口不愿意答应王一博的提议。


在王一博的眼里,她多半是害羞和担忧,怕住到男朋友家里去就意味着同居,意味着两人的关系会发生实质性变化,她还没有心理准备。


只有肖战清楚,她为什么不愿意。


这种受冷眼被误会的滋味其实是他昨天晚上就预料到可能会有的,但今天他真正经历过了才发现根本不是一回事。


这感觉糟透了。


他给一个朋友发微信,问他:“你说直男都喜欢什么样的?清纯可怜乖巧无辜?”


朋友回复道:“直男?当然喜欢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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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犬背上的狐狸

【祺鑫】马教官嘴好软

教官马x学生丁

年龄差

4k睡前故事


0

找教官当男朋友好啊,平时一本正经训人,转头又偷偷给你放水,关键是常年锻炼肌肉紧实,起了茧的手指摸在你腰上,平时拿枪动刀,这会儿铁汉柔情,别提有多带感了。


1

丁程鑫大学的军训来得很晚,不同于其他学校要学生顶着夏日炎炎在暴晒中军训,他们学校极其人性化地把军训时间挑在了金风送爽的秋天。


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他们,与学校一直合作的军队夏季时期全体去了国外搞演习,秋分过后才回来。


给学生军训实际上是给军队放松调整的机会,马嘉祺在行列中,但因为是队长的缘故,他不敢有半分松懈。


所以马嘉祺接到任务后选了几个合适的...

教官马x学生丁

年龄差

4k睡前故事


0

找教官当男朋友好啊,平时一本正经训人,转头又偷偷给你放水,关键是常年锻炼肌肉紧实,起了茧的手指摸在你腰上,平时拿枪动刀,这会儿铁汉柔情,别提有多带感了。



1

丁程鑫大学的军训来得很晚,不同于其他学校要学生顶着夏日炎炎在暴晒中军训,他们学校极其人性化地把军训时间挑在了金风送爽的秋天。



其实也不完全是为了他们,与学校一直合作的军队夏季时期全体去了国外搞演习,秋分过后才回来。



给学生军训实际上是给军队放松调整的机会,马嘉祺在行列中,但因为是队长的缘故,他不敢有半分松懈。



所以马嘉祺接到任务后选了几个合适的人,跟上他,一起浩浩荡荡背着行囊来到了丁程鑫所在的大学。



而此时,在绿荫小道上互看了一眼的他们,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



2

“真不知道是谁发明这个反人类的军训,早上五点起床,这是人做的事吗,鸡都还没睡醒。”



丁程鑫边眯着眼睛吐槽,边搭着室友的肩膀下楼。外面的天还没亮,楼道里的白光显得尤为刺眼,大家稀稀拉拉拖沓着脚步往下走,耳边不断响起令人厌恶的集合铃声。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军训算学分,逃军训就毕不了业。”一旁的室友声音同样困倦,但因为丁程鑫把半边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他肩上,他不得不扶着楼梯扶手,一步一步沉重地迈开腿。



丁程鑫还想接着开口吐槽,被室友拽着胳膊往前跑,“丁大少爷你就别说话了,迟到要围着操场跑十圈,我可不想死在军训第一天。”



“怕什么,不就跑十圈吗,本少爷……”



后领突然被人抓住,迫使丁程鑫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



本来就没睡够的丁程鑫火气很旺,这下被人拉住他更是满心不爽,还没看清来者就破口大骂,又在看到那身军装后顿时怂了胆,杏眸瞪圆,红唇却吐不出一个字。



“你是哪个系的学生?”



面前这人长了双寡情薄意的丹凤眼,问他话时微微蹙起了眉头,丁程鑫的睫毛颤了一下,启唇道:“学表演的。”



“名字。”



丁程鑫踌躇了一下,胡诌乱道:“丁鑫。”



显然,马嘉祺因他的犹豫而对他产生怀疑,不太相信眼前这个生得十分漂亮的男孩讲的话。



马嘉祺招手叫来了同僚,伏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没过多久,那个同僚就扛着立杆麦克风风风火火地跑回来。



马嘉祺手里还抓着丁程鑫的衣领,其实两人的身高差不了太多,但丁程鑫细皮嫩肉的样子在马嘉祺面前就像是没有攻击力的小鸡仔,被扼住了命运的后脖颈,没有半点脱逃的机会。



“表演系丁鑫是吧。”马嘉祺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这军训第一天就由你做个表率,跑十圈让大家见识一下你们表演系的威风。”



没等丁程鑫反应过来,他就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硬生生拖走,好不容易站稳捂住自己被扯开的衣领,马嘉祺竟将手松开,推着他的背来到提前夹好的麦克风前面。



底下乌泱泱一片的人,麦克风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丁程鑫不知所措捏紧了自己的裤腿,紧张地咽了下口水,他全然不知马嘉祺打的是什么算盘。



“咳咳,各位同学安静下来,我有话要说。”马嘉祺的声音带着浑然天成的威严,操场瞬间鸦雀无声。



“这位表演系的丁鑫同学主动请缨给我们这为期一周的军训打响旗号,决定在正式开训前先跑十圈以身作则。”



这不是级草丁程鑫吗?什么时候改名成丁鑫了?议论声不绝于耳,被每班的带队教官挨个唬了才得以消停。



“大家给这位丁鑫同学鼓个掌,我觉得他需要勇气。”掌声热烈如潮,马嘉祺伸出手对着旁边下台的楼梯比了个“请”的手势。



真是吹灯烧胡子,倒霉。



3

当着全级的面,丁程鑫丢不起这个脸,硬着头皮跑在橡胶跑道,风把他额前的刘海吹乱,但丝毫没影响到他。



马嘉祺让其余人在操场上站军姿,美曰其名要看着丁程鑫把这十圈跑完才统一去饭堂吃早饭。



天边渐渐翻出了鱼肚白,上百双眼睛盯着这个不停奔跑的男孩。



级草不愧是级草,无论什么角度看过去,他这张脸都堪称完美。



可这都是丁程鑫装出来的,在跑第三圈时,他已经感到费力,胸有点发闷,鼻子也有酸意。



他在死撑,他不想给机会让高高站在台上的教官看他笑话。



但身体向来不会说谎。



即使他脸上端着一副淡然的表情,额头和鼻尖冒出来的虚汗已经直白说明他的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运动量。



眼前的跑道开始出现重影,紧接着一道白光闪过,丁程鑫不省人事晕倒在地上,毫无征兆。



马嘉祺以最快的速度从台上翻下来冲向他。



丁程鑫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这会儿倒在地上,反而像一片一吹就飞起来的羽毛,易碎感充斥着周遭气氛。



马嘉祺把他横抱起来,没费太多力,他一路抱着丁程鑫从每个班的第一排前经过,走到最后一个班时,他开口叫住了站在最前头的男生,“你们学校的医务室在哪,带我去。”



4

丁程鑫是因为没吃早餐再加上剧烈运动导致低血糖犯了,医生给他打了个点滴,约莫过了十几分钟,丁程鑫就醒过来。



躺在病床上的他,嘴上泛白没有一点血色,唇面还因跑步时被风吹干,变得干裂起皮。



丁程鑫无意识伸舌舔了下唇,结果尝到了恶心的血腥,一阵反胃想支起身子往床边吐,马嘉祺走到他边上扶着他起来。



胃里是空的,丁程鑫吐不出来。他不悦地把手臂从马嘉祺手里抽出来,自己单着一只手撑着床垫往另一边挪。



他就是想远离这个让他难堪的讨厌鬼。



5

马嘉祺特批丁程鑫上午可以回宿舍休息,下午再归队。



“下午再让我看到你没穿军训服,我还奖励你。”



丁程鑫满不在乎地翻了个白眼,把沾了灰的外套从椅背拿起来搭在自己肩上,他潇洒地揣着兜往宿舍楼走。



窗外不断传来洪亮的口号,被教官训练得服服帖帖的同学,正以班为单位,争相比着谁的嗓门声大。



丁程鑫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没睡着,走到阳台眺望操场,发现马嘉祺居然站在他们宿舍楼底下和宿管阿姨在聊天,好像还把一袋东西递了出去。



丁程鑫在阳台看着宿管阿姨转身进楼,他才冲楼下的马嘉祺轻佻地吹了个口哨。



不知是仗着自己现在离他远,还是仗着自己有病在身,丁程鑫那副好像抓住马嘉祺把柄的挑衅样子任谁看到都会觉得牙痒痒。



但马嘉祺完全没有理睬他的幼稚行为。



马丁靴踩碎了枯叶,丁程鑫一直看着马嘉祺那挺拔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视野里才回到房内。



莫名的,他好像感觉有些失落。



6

嘭嘭嘭,嘭嘭嘭,一阵十分急促又很不耐烦的敲门声。



“阿姨?”丁程鑫疑惑地皱眉思考宿管阿姨怎么上来找他了,该不会是误会他逃军训了吧?他之前进楼的时候就没看到宿管阿姨。



“有一位教官要我把这份早餐转交给你。”宿管阿姨一向说话直接,这会儿更是把丁程鑫欲要解释的长篇大论全部堵在喉咙里。



“啊?”这是丁程鑫的第一反应,但转眼宿管阿姨已经把那袋早餐见到他手里。



“他有说什么吗?”



“他说你低血糖,不能不吃早餐。”



7

豆浆油条茶叶蛋,这份早餐买的倒也对他的口味。



丁程鑫刷着短视频吃完了这份早餐,刚准备洗个澡精神一下,室友们突然一窝蜂涌了进来。



“你们怎么这个时间点回来了?”丁程鑫拿着浴巾从浴室退了出来。



“中场休息半个小时,我们看你晕倒了担心你,就跑回来看看。”



“现在好点没?”另一个室友问。



“我没事,就是低血糖犯了,还打算洗完澡找你们汇合,没想到你们回来了。”



“别洗了,过来坐会儿。”



丁程鑫在几个室友的殷切目光中坐下,双手抱紧没来得及沾水的浴巾,他警惕地看着面前几个笑得不怀好意的人。



“有屁快放,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瘆人的。”



“你知道吗?”这是一个典型疑问句,丁程鑫没好气地瞪了那个人一眼,那人才又挤牙膏似地说出下半句,“你知道你晕倒后是谁送你去医务室的吗?”



“马嘉祺啊。”每个教官的军装上都有一块写着自己名字的牌子,丁程鑫在病床上的时候见到。



“那你知道他是怎么送你去的吗?”



“扛着?背着?总不能够是拖着吧?”



“不不不,大错特错,你不能把咱们马教官说得这么不懂怜香惜玉。”



“哎呦,你这还护上了?是看上他了?”丁程鑫笑着揶揄。



“你给我打住,我这叫做爱屋及乌,你们说对不对?”这位室友煽动其他几人一起点头,丁程鑫无语,大大咧咧往后一靠翘起了二郎腿。



“你再卖关子,本少爷就去洗澡不招待你们了。”



“行行行,我说我说,你是被马教官抱去医务室的。”



旁边的室友补充了一句:“还是公主抱。”



我,丁程鑫,一个大男人,被马嘉祺公主抱去医务室,在众目睽睽之下?



室友们诧异于他得知实情的淡定,而丁程鑫才理清这个逻辑顺序。



完了,那三圈白跑了,他丁程鑫这脸已经丢到了外婆家了。



8

丁程鑫下午集合穿了军训服,室友问他为什么这么老实,他说军训服耐脏,随便怎么糟蹋都不心疼。



9

树荫下,一堆人形态各异挤在一起喝水,马嘉祺单独叫走了丁程鑫,身后跟着的全是八卦的眼睛。



“叫我过来干嘛?”丁程鑫双手环胸,说话时瞟了马嘉祺一眼,发现那人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又迅速把视线撇开。



“奖励你。”马嘉祺从上衣口袋翻出了一颗糖,琉璃色泽的包装纸,在他掌心里显得很小一颗。



“我不要。”丁程鑫傲娇地拒绝,马嘉祺却不由分说把糖纸剥了把糖塞进他嘴里。



这人真的好霸道,但尝到甜味的丁程鑫嘴角分明噙了一抹笑。



10

丁程鑫军训的时候全程盯着马嘉祺,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这样一句歌词: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



说来荒唐,他想看到马嘉祺被他征服的样子。



11

于是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以各种各样的借口靠近马嘉祺制造两人相处的机会,终于在教官们准备启程离开他们大学的前十几分钟,在小树林把大名鼎鼎的马教官拿下。



12

亲我,像浪潮拍打礁石般猛烈。

抱我,像月亮揽星星进怀里般温柔。



丁程鑫对马嘉祺说:“初次献吻,还不太熟练,以后我在戏外多练练。”



“合着你是把我当成陪你试戏的演员了?”马嘉祺收紧环抱在丁程鑫腰间的两条手臂。



“你要是敢找别人,我把腿给你打断。”





*旧文重发

*戳隐藏结局收获吃醋的马教官




一江绯色.

祺鑫|烈酒撞冰沙

*乐队鼓手×网文写手

*又野又会撩×纯的像张纸

*年龄差

*自行带入三公舞台


01.

“你到底来不来。”宋亚轩把票拍在桌子上。


丁程鑫扶了扶金边眼镜框,摆了摆手。“我还有稿子没写呢,没空没空。”


宋亚轩一听他不去拔腿就要走,丁程鑫也没拦着。出门不过三秒宋亚轩折返回来,脑袋在丁程鑫肩上蹭蹭说求求你了。


“哥哥哥哥,他们都有应援,就我没有。”


丁程鑫瞥了他一眼。“我一个人也不抵事儿。”


“抵!你一个人抵十个!”宋亚轩又小狗般蹭了蹭他。“求求你啦求求你啦,我的好哥哥。”


丁程鑫被他磨的没脾气,答应今...


*乐队鼓手×网文写手

*又野又会撩×纯的像张纸

*年龄差

*自行带入三公舞台




01.

“你到底来不来。”宋亚轩把票拍在桌子上。



丁程鑫扶了扶金边眼镜框,摆了摆手。“我还有稿子没写呢,没空没空。”



宋亚轩一听他不去拔腿就要走,丁程鑫也没拦着。出门不过三秒宋亚轩折返回来,脑袋在丁程鑫肩上蹭蹭说求求你了。



“哥哥哥哥,他们都有应援,就我没有。”


丁程鑫瞥了他一眼。“我一个人也不抵事儿。”


“抵!你一个人抵十个!”宋亚轩又小狗般蹭了蹭他。“求求你啦求求你啦,我的好哥哥。”



丁程鑫被他磨的没脾气,答应今晚八点去。宋亚轩出门前千叮咛万嘱咐他一定要准时到,并且塞给他他们乐队的灯牌。



“你一定要来哦!票是第一排专座,我对你好吧。”宋亚轩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我们下台你直接来后台找我就行。”



“行…吧。”丁程鑫捏着手里那张票,今晚的码字计划又泡汤。他登上微博,编辑了一下。



@灯灯:今晚要去看音乐会!停更一日!



今晚是渝城这边的音乐会,每年都在九月这块儿举行,寓意送夏迎秋。热爱音乐的少年有了地方大展身手,据说这次门票三秒没。



宋亚轩就是其中一个。



丁程鑫和宋亚轩是重组家庭。还行,他对这个弟弟还挺喜欢的。宋亚轩大学考的丁程鑫这边,就是为了离他近点。高中时候宋亚轩突然跟他讲说想组乐队,丁程鑫跟他说等等,这不宋亚轩上了大一,进了一个乐团,丁程鑫也全力支持他。



家里算得上小康,基本不愁吃穿用钱。丁程鑫偶然机会签约了一家出版社,每个月写几篇稿子,在网络上也有一定粉丝基础的写文账号,职业基本自由。



“光轮…1932?”丁程鑫那手指尖戳戳那个乐队名字,好像就是宋亚轩上次跟他说的那个。



这小子心真大,让他哥独自一人前往。丁程鑫不太善于社交,甚至有点社恐。他也不喜欢烟酒的味道,好在这次是露天场。



丁程鑫又想起上次宋亚轩说他二十五了连个对象都没谈过。



找对象和社交有关系吗?


丁程鑫认为没有。



“呼…”丁程鑫瘫倒在床上。答都答应了总得去看看,指针挂在六点,外头天还亮堂。“睡个觉先。”




02.

“诶,宋亚轩,安排好应援了吗?”张真源擦拭着电吉他,问那趴着窗子看外面的宋亚轩。



人都要掉下去了。



“好了好了,我可是请了亲友的!”


“亲友?”林白不解。


“就我哥哥呀。”



宋亚轩经常在队里提他哥,但长什么样子还真是没见过。反正宋亚轩说很帅很帅很帅。



“你哥真有你说的那么好看吗?”林白靠靠在墙上点了支烟。



“当然,我哥真的特别好看。”



“恋哥癖?”



“操你大爷,林小白。”



马嘉祺坐在旁边,一言不发,拿着纸巾擦拭架子鼓。宋亚轩悄悄问林白怎么了,林白摇头,说他也不知道。



“看我干嘛?”马嘉祺抬头,与宋亚轩撞了个正着。



“马队,你最帅了。”



“别贫。”马嘉祺起身顺了林白一支烟,走了出去。



“他来大姨夫了?”


“他不天天这样。”


“也是,顶着一张性冷淡的脸。”



马嘉祺是1932的队长。也不算是队长,只因为他身上总有种让人不得不信服的气场。宋亚轩当时刚来队里还挺害怕他的,天天冷着一张脸像是谁欠他钱,后来慢慢的发现他就长这样。



不说话冷冷的,说话也冷冷的。



“我要给我我哥发消息,再叮嘱一遍。”




03.

晚八点,音乐会正式开始。



虽然还在九月天也是热的不行,丁程鑫怕晚上会冷穿了件长袖薄T恤,下面穿了条休闲灰裤子。他拿着灯牌检票入场,到了作座位上不慌不忙把灯牌展开挂在前面的围栏上。



身旁的粉丝热情高涨,搞得他都有种要跟着喊一喊的感觉。



宋亚轩发消息告诉他他们的节目在第三个很快就出场,还特意给他发了条语音让丁程鑫喊大声点。尽管现场太吵丁程鑫什么都听不见。



“下面有请,光轮1932!”



丁程鑫抬头,与那个男生目光撞在一起。很快他看见宋亚轩,这小孩今天穿了黑西装搭配红衬衫,少了点稚气。



宋亚轩一眼就看见了他,伸手跟他打了招呼。



“呜呜呜小宋跟我打招呼了!!!”


“放屁!跟我打的!”


“是我是我!小宋!!妈妈爱你!!”



丁程鑫有些惊到了。大学四年他从来不参与这种环境,除非是很有必要,比如毕业晚会。室友总调侃他说长得这么好看结果是个哑巴。



他们首选《燕尾蝶》。歌曲本身悠扬悦耳,又增添了唢呐等一系列乐器,别有一番特色。



除了这些,令丁程鑫意外的还有一个人。



那个架子鼓手。



上台之后那边一直盯着自己这里看,丁程鑫不知道他盯的是谁,但总之在中途某一段空拍他往外伸舌头。



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



那人穿的丝绸缎面红衬衫,领口随意开了一颗口子,颇有些慵懒的风调。听旁边小姑娘聊天丁程鑫得知他叫马嘉祺,是乐队主场。



确实,高音很顶。



光轮1932演唱完毕之后宋亚轩给他发了消息让他直接去后台,丁程鑫灭掉手机,佝着要跑到了后台。



宋亚轩在门口等他,小孩眼睛都亮亮的,应该是很高兴。



“哥哥哥哥!我帅吗今天!”


“帅,我们亚轩最帅了。”


“可我好几次看你你都没看我。”宋亚轩瘪下嘴巴,求了一个抱抱才好。“走走走,我带你去见我们队友。”


“现在吗?”



说实话丁程鑫不太想。



到门口丁程鑫停了脚步,拉住宋亚轩说他社恐。



“没事哥哥,你长这么好看他们都会喜欢的!”



休息室是一个简易的棚子,门用帘子格挡。宋亚轩掀开帘子领着丁程鑫进去,丁程鑫也不敢往前走,怯怯跟在宋亚轩身后。



“这就是我哥丁程鑫。”



大家很热情,丁程鑫一个一个握手,不得不假笑应付几句。离了大学几年,头一次来人这么多的地方。房间不大很小,充斥着少年得荷尔蒙气息。他们一个个穿着相同色系的衣服,反而丁程鑫显得有点幼稚了。



他感觉自己穿的好像高中生。



“我靠可以啊亚轩,你哥真这么好看。”林白碰碰宋亚轩肩膀,“回头推我微信。”



宋亚轩打了他一巴掌,“休想挖我墙角。”



林白撇撇嘴。



宋亚轩挨个介绍了林白张真源小胖以及马嘉祺。马嘉祺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丁程鑫认出来了,这就是刚刚在台上跟他对视好几眼的男生。



“丁哥别管,他就这样。”



丁程鑫微笑着点点头。



外面还在唱着,林白几个嫌无聊点了外卖烧烤,现在桌子上铺了层锡纸,摆了一桌炸串还有啤酒。



“哥哥别介意,一起吃啊。”


“林白,这他妈我哥哥!”


“就叫就叫,哥哥哥哥。”



张真源看不下去,问林白是不是下蛋呢。



挺欢乐的。丁程鑫觉得这种氛围他很喜欢,但他性格内向不爱说话,导致这种聚会他从来都是小透明。也是,他本来也没参加过几次。



“马队,你不吃?”



马嘉祺起身走过来拿了瓶啤酒,用牙开盖吹了两口坐在了丁程鑫边上。林白递给他烧烤,他摆手,说不饿。



看宋亚轩吃的那样丁程鑫不相信他不饿。



宋亚轩和林白两个人能闹腾,没一会儿666划上拳开始对瓶吹,虽然平时不会让宋亚轩喝酒,但丁程鑫觉得今天他们开心,也就随他去了。



整个屋子都热闹。



宋亚轩输一次来找丁程鑫蹭蹭说要哥哥抱抱才好,看的林白犯恶心。于是他找马嘉祺,蹭蹭马嘉祺说哥哥抱抱才好。



马嘉祺让他滚。



丁程鑫这才注意到他后面挨了个马嘉祺,不言不语,闷声喝了两瓶。许是因为酒精,他脸颊微红。



丁程鑫不知哪来的勇气,从桌上拿了支烤串递给他。“不能光喝酒,小朋友。”



马嘉祺抬头,有些玩味地盯着他看。丁程鑫被看的不自在,见他不接串有些恼,又把烤串放回了桌上,继续看宋亚轩和林白划拳。



突然一只手从靠里的一侧环过丁程鑫腰肢,不轻不重在左侧的软肉掐了掐。接着一颗脑袋靠到他肩膀上,慢悠悠,蹭了蹭。



“哥哥,我头晕诶。”



丁程鑫炸毛了。他不敢动,害怕屋子里的人都注意到他们。但他属实怕痒,刚刚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马嘉祺这会儿又悄悄对着他脖子的敏感地带吹起,酥酥麻麻的,遍布他全身。



丁程鑫掰不开他的手,依旧在他左腰侧放着。这个姿势怎么看怎么暧昧。



“哥哥。”

丁程鑫不知道回什么。总觉得第一次见叫什么都不太好。



“你…放开我。”


“我头晕。”


“先放开我。”


“我不要——”



马嘉祺嗓子是哑的,估计没怎么好好休息,刚唱完歌又喝酒。丁程鑫拿他没办法。

 “那怎么办。”



马嘉祺的头抬了抬,软软的东西贴到丁程鑫耳朵。



他舔了舔。



“要哥哥亲。”



走的时候丁程鑫整个人红了个透顶。宋亚轩问他是不是被红烧了,走起来摇摇晃晃。丁程鑫给每个人点了一碗醒酒汤,然后把宋亚轩接了回去。



“小酒鬼。”


“我才不是小酒鬼。”



宋亚轩一路上拖着丁程鑫,两个人走起路来摇摇晃晃东倒西歪。回家后丁程鑫先给宋亚轩洗了澡,拿出笔记本和手机准备深夜码字。



等等,手机上有个小白条。



丁程鑫撕下来,上面只有一串号码。短信?手机号?微信?QQ?可是他已经很久不用QQ了诶。



丁程鑫觉得还是先写文。他深呼吸一口气准备码字,手指刚碰到键盘,不知为什么条件反射想到了马嘉祺。



那个亲他耳朵的臭小子。



“我靠……怎么会想到他呢。”丁程鑫揉了揉头发,重新拿过那张纸,点开号码输入,发现查无此人,又点开微信,搜到了一只狗。



头像是狗。



丁程鑫发送请求。



【m:你怎么才加我。】


【灯灯:我刚看到小纸条……】


【m:我不管。】


【灯灯:疑问|表情包】


【m:这表情好幼稚。】


【灯灯:我觉得挺可爱的呀。】


【m:没你可爱。】



丁程鑫聊不下去了。这人怎么回事。今晚也没码字的灵感了,丁程鑫索性洗了个澡,他习惯洗澡听歌,刚把泡沫涂到身上就来了个电话。



丁程鑫接了。



“喂?哪位?”


“我啊,哥哥。”那臭小子。



丁程鑫想挂了电话,奈何手上有泡沫。



“哥哥,你在干嘛。”


“洗澡。”



那头沉默了一会儿,丁程鑫以为他挂了,也没再关,打开浴霸洗干净身上。等他穿上浴袍拿到手机才发现那人一直没挂。



“你怎么……没挂啊。”


“我还以为哥哥要给我开视频呢。”


“你……流氓。”


“嗯,只对哥哥。”



那人打电话聊不到正经的地方,丁程鑫被他哥哥哥哥不停地喊,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儿,结果他说只是叫叫。



“那我挂了?不早了,睡觉吧小朋友。”


“晚安,你怎么不跟我说晚安。”


“晚安,小朋友。”



那头轻笑了一声,说晚安。



“哟,马嘉祺,难得笑一次。”林白走到阳台,给了他一支烟。



“笑你妈。”



“卧槽,你他妈真双标。”



“他跟你可不一样。”



林白一听这话来了精神,“真难得,有让我们马上二十岁的纯情小处男马嘉祺看上的男人。”



“操你妈,别逼我踹你。”



第二天整个宿舍都知道了马嘉祺看上了一个小男生,据林白夸张的说,小男生还会软软甜甜说晚安。



宋亚轩稀奇了,跟他呆了这么久属实是第一次见马嘉祺看上人,而且还由着林白到处乱讲。



“马队,你由着他?”


“怕什么,早晚都是我的。”



04.

丁程鑫被那小东西缠了一周。晚上要打电话,白天干什么还要报备,搞得丁程鑫哪哪不自在。他没被人这么管过,据电视剧所说,这好像处了个男朋友。



【m:哥哥,今晚有空吗。】


【灯灯:弟弟,你怎么这么关心我。】


【m:啊,关心哥哥都不可以吗。】


【灯灯:……也不是。】



丁程鑫对马嘉祺的脸进行了一番委屈的想象,好像还挺可爱的。他又再次想起那晚心脏的狂跳,他都以为自己要得心脏病了。



【m:今晚有空来看我唱歌吗。】


【灯灯:在哪?】



怪不得最近宋亚轩不着家。1932选中了一个酒吧,有大型的演唱台子,最近刚开业,老板决定花大价钱预热一番,请了他们去唱歌。



丁程鑫答应下来,觉得自己上次穿的幼稚,这次好好打扮了一番。



镜子中的人随意套了个不规则白衬衫,下面是黑色破洞裤。丁程鑫越看越不对劲,终于他想起来这样到底是给谁看。



见谁啊打扮这么仔细。


他在心里默念三遍我自己我自己我自己,脑海中不免又浮现丁程鑫的样子。



不会……喜欢上了吧。



晚六点,丁程鑫出现在酒吧门口。他长得太过招摇,以至于进了酒吧引来了许多目光。他去的有点晚,不过正巧碰到光轮1932刚刚上场。



马嘉祺是马尾造型。



丁程鑫觉得很酷。他也想这么尝试,不过有点不太符合他的样子。马嘉祺环顾场子看了一眼,在确定丁程鑫位置之后笑了一下。



笑什么。



他们唱的《作为怪物》。那怪不得打扮成今天这个样子。丁程鑫发现自己很喜欢这种半死不活有种撕裂感,他觉得很帅很帅,以至于看到宋亚轩蹦蹦跳跳朝他这边走来走时酷酷的不是可爱的。



“哥,你怎么来看我唱歌了!”



丁程鑫瞥了他身后的马嘉祺一眼,“今天没事儿干,就来了。”



“那我唱的好不好听?”


“好听。”



“那哥哥我呢,我唱的好听吗?”


“好听,都好听。”


“滚啊林白,这是我哥!”



丁程鑫坐在吧台看他们大打闹,几个小孩决定溜出去买冰激凌,那一块热闹的区域只剩下他和马嘉祺。



丁程鑫有点不自然。



“出去吗,透口气。”


“都可以。”



丁程鑫怎么也没想到马嘉祺开着车带他透气。是一辆赛车版型的车,底盘很低。丁程鑫不知道他开哪儿去了,反正街上无人,还有习习微风。



“开这儿……唔……”他转个头的功夫被人堵上了嘴。



马嘉祺亲——的毫无章法。舌头趁着丁程鑫没反应过来翘了进去,和丁程鑫舌头——纠缠在一起。



“你……”丁程鑫说不出话,眼眶微红,嘴唇也红。



“见你第一眼,就想这么做。”



“你……”



“又想骂我流氓?”



丁程鑫憋不出什么话。活了二十五年,初吻被一个毛头小子夺走了。



马嘉祺显然不尽兴,拉着丁程鑫到自己那处。



05.

丁程鑫得手到现在还有点酸麻。他甩甩手,掐了自己腰上那只不安分的爪子。宋亚轩又过来找他蹭蹭,丁程鑫也不好去抓。



“哥,今晚我不回去了。”


“嗯,在外面好好玩。”


“好嘞!”



目送宋亚轩跟着林白他们去KTV,丁程鑫才决定自己也要回家。



“你不跟着去玩?”丁程鑫看着马嘉祺,这让人死皮赖脸跟了他一路。



“有什么好玩的,哪有哥哥你好玩。”马嘉祺打开副驾驶,“我送你。”



才不是单纯的送。



丁程鑫到家下车,走了两步又回头。“那我现在是你男朋友了?”



马嘉祺点头。



“那再见,明天见。”



他不想走。随后丁程鑫听见他的声音,委委屈屈的,“不抱抱吗?”



丁程鑫又小步子跑回去,“抱抱,晚安男朋友。”



马嘉祺用下|面故意蹭了蹭他,“它也跟你说晚安。”


“……流氓。”



【m:到家了吗?】


【灯灯:你还没走?】



一个电话打了过来,那头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在干嘛ⅩⅩ?”


“对着你家窗户打Ⅹ::|炮。”



细听还有微|喘。


色色有话说:彩蛋更精彩





皦衢汀

【祺鑫】想跟你谈个恋爱

*含私设 勿上升

*音乐社长×酒吧DJ

*不算什么文学


00.


“你警告我的同时,又抓着我,无视警戒。”


01.


开春后马嘉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社团招新,当然也是因为音乐社的人少的出奇,再这样下去他这社长就真的可以光荣下岗了。


“今天南南生日,咱们收拾一下晚上去玩儿。”


马嘉祺整理着社团手册,还是搞不懂舍友的女朋友过生日,他们都跟着去干嘛,而且今天的招新也不太顺利,有朋友说拍了照在朋友圈给他宣传,马嘉祺道了声谢后来也就没下文了。


没想到晚上在酒吧遇上了。


“马哥,台上那个!想加入!等会儿...

*含私设 勿上升

*音乐社长×酒吧DJ

*不算什么文学










00.


“你警告我的同时,又抓着我,无视警戒。”


01.


开春后马嘉祺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社团招新,当然也是因为音乐社的人少的出奇,再这样下去他这社长就真的可以光荣下岗了。


“今天南南生日,咱们收拾一下晚上去玩儿。”


马嘉祺整理着社团手册,还是搞不懂舍友的女朋友过生日,他们都跟着去干嘛,而且今天的招新也不太顺利,有朋友说拍了照在朋友圈给他宣传,马嘉祺道了声谢后来也就没下文了。


没想到晚上在酒吧遇上了。


“马哥,台上那个!想加入!等会儿你俩私聊!”


马嘉祺抬头勉强在吵闹的人群中看到舞池中央的人,丁程鑫蹦蹦跳跳的转了一圈,而后把耳机戴起来又回到调音台继续搓盘。马嘉祺摇摇头,碟打得倒是不错,但是看着和大学音乐社也不沾边儿啊。


“你就是马嘉祺吧?”


等丁程鑫从台上下来的时候他们一群人都玩嗨了,马嘉祺抓了抓胳膊觉得有些痒,丁程鑫瞟了一眼而后直接伸手把他从卡座拉了出来。


洗手间里马嘉祺用冷水洗了把脸,缓过神来才发现脖子上也有几道被自己抓出来的红痕,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吃了什么有点过敏,丁程鑫用湿过水的纸巾拍在他的后颈处,马嘉祺被冰的清醒过来。


“你想加入音乐社?”


丁程鑫靠着洗手池点点头,“我也是咱们学校的,这个最多属于校外兼职。”


马嘉祺把贴在后颈的纸巾拿下来扔掉,转身又看了看丁程鑫,总觉得有些头昏脑胀,正好这时丁程鑫提出要不加个微信回去再谈,马嘉祺求之不得,他现在看人都重影更别提说事儿了。


当然,随之而来的就是接下来的一周马嘉祺都被人缠着要申请表。


“那可是学分啊大哥,给个机会吧。”


马嘉祺又一次被人堵在学校食堂,丁程鑫拿着两杯奶茶可怜兮兮的看向他,要说起来那天也是鬼迷了心窍,吃完饭喝了人家递过来的奶茶,还是领着去拿了申请表,丁程鑫当时坐在教室就不走了,势必要当着他的面写完。


“我多诚恳啊社长,到时候审批的时候记得第一个给我过啊。”


丁程鑫笑眯眯的朝他眨眨眼,马嘉祺坐在一旁的桌子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朋友家养的那只布偶猫,通体雪白耳朵与尾巴处是淡淡的灰色,尤其是那双蓝色的眼睛,靠近时不露怯的望着别人。


马嘉祺还在看着人发呆,殊不知埋头苦写的人微微勾起嘴角。


回宿舍后马嘉祺正好遇上舍友提着饭往回走,一问才知道前段时间刚给对象过完生日,结果昨天被提了分手,没什么特别的原因,就是心不在这儿了。


“兄弟,碰上这么个前任我冤啊……”


马嘉祺点点头,觉得确实冤,大几千块打了水漂,就因为一句“不喜欢了”。


这时丁程鑫正好发来消息,是他的排班表,说马嘉祺要是下次来就挑他在的时候,酒水全包,马嘉祺回他说不用,记得按时参加社团活动就行,对面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再发来消息。


之后丁程鑫又以有的没的的理由喊他一起吃饭,或是去上课之类的,马嘉祺挑挑眉,他就是瞎这会儿也应该感觉到了。先不说进音乐社到底是不是为了学分,单就丁程鑫这个勤快劲儿就让人觉得莫名其妙。


望着最顶端的对话框,马嘉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开屏蔽了消息。


丁程鑫等了一下午最后就等来这个,气愤之余还是留下些理智,没着急去质问马嘉祺为什么把他拉黑,只是之后的几次社团活动都没参加,偶尔碰到也会假装没看见。


直到马嘉祺主动找上来。


02.


“社团活动你缺勤太多次是有什么理由吗,为什么没有请假?”


丁程鑫垂着头有点委屈,抠着桌边小声说,“我没法给你发消息,怕你不想见我干脆就没来了。”


马嘉祺愣了愣,下意识看向自己的手机。


相对沉默了一会儿,丁程鑫不想再等了作势要走,结果又被喊回去。马嘉祺不太自然的打开两人的对话框,将人拉出来后丁程鑫又趁热打铁,面对面发了条消息,“今晚来看我吗?”


“不去。”马嘉祺抬头看了他一眼。


丁程鑫凑过去和他挨的更近些,“好不容易才等来我的音乐主场,一年没几次,我想你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看看我……”


马嘉祺对上那双眼睛,他甚至连丁程鑫侧脸上有几颗痣都能看清,这样的距离其实已经在隐隐诉说着“不可拒绝”。


晚上,酒吧里一片混乱,马嘉祺刚进去就被巨大的音乐声震的心口发颤,丁程鑫站在最中央的调音台前,五颜六色的灯光闪过,马嘉祺只看到一只撩人不自知的小猫。


丁程鑫笑着不动声色的踢开一只抓他裤腿的手,他故意不去看马嘉祺来的方向,等零点开始撒彩带的时候他感觉有人在拉他,丁程鑫和身边的朋友说看会儿场,而那晚也没再回来。


马嘉祺拉着人一路挤出酒吧,拍掉了想动手动脚的人的手,带着丁程鑫往酒吧的后门走。开门出去后的空地什么都没有,只立着一根昏暗的路灯,借着光他看到了丁程鑫眼睛周围擦的亮片,星星形状点缀在眼角。


“我服了,你站台上是感觉不到有人碰你吗?”


“感觉到了……”


丁程鑫揉了揉眼,好像很不舒服的样子,马嘉祺叹口气把他的手拿开轻轻擦着他眼睛周围贴的亮片,丁程鑫闭着眼乖乖等他给自己弄好,假装没注意到马嘉祺把擦在指尖的亮粉又抹在他的侧脸上。


“你生气了吗?”


“没有。”


马嘉祺收手不管他了,丁程鑫凑过去小声说“你有”。 


“你上次来玩,不是我第一次见你。”


“那是哪次?”


“忘了,我见过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每次都记得。”


马嘉祺压着火喊他的名字,丁程鑫应了一声,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几乎贴着他的鼻尖在讲话。后来不知道是哪边先凑过去一些,两人再分开时唇上亮亮的。


“你闲不闲,闲的话要不要谈个恋爱?”


马嘉祺皱眉,他不想和丁程鑫玩这些,可看着人侧脸上抹着的那几道痕迹又莫名有种想要答应的冲动。马嘉祺捧着他的脸恶狠狠的用拇指蹭掉亮粉画出的“胡须”,丁程鑫抱着他的腰没撒手,抱的很紧。


这是他见过最坏,最顽劣的小猫。


可小猫不知道,小猫在偷偷摸摸蹭他的喉结。


03.


没有人知道两个人怎么突然在一起了,不知情的社员只觉得丁程鑫现在对社团活动都很积极,以为是社长“感化”了他。


天慢慢热了起来,丁程鑫是本地人在学校附近租房子住,马嘉祺偶尔会过去待两天。在家里的时候,他喜欢摸丁程鑫的下巴故意惹得人不高兴一会儿,然后再抱过来哄好,丁程鑫丢给他一个白眼,他就捏着人的后颈接吻。


“我都这样了也不干正事儿,没做过吧你?”


马嘉祺挑挑眉,意味深长的看向他,“你有经验?”


丁程鑫糊弄了几句,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又来了,丁程鑫总是前脚说不会了后脚又开始含糊,马嘉祺最不喜欢他这样。


突然的失重感让丁程鑫意识到自己被直接拖了起来,跌倒在床上时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压住。马嘉祺曾不止一次抓着他的腿往上抬,只不过这次不太一样。


丁程鑫不自然的抬了抬腰,马嘉祺冷着脸弄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小猫的反应也很有趣。


他俯下身要吻不吻的贴在丁程鑫唇边,尽可能向里探去,丁程鑫仰头去迎合又发现只能吻到马嘉祺的下巴,最后只能作罢。


马嘉祺轻声问他,小猫小猫,你真有经验吗?


丁程鑫被他逗的颤了颤,抿着唇没说话。


“爱做做,不做拉倒……”


丁程鑫威胁他不准再提这件事,下一秒又被人收拾的服服帖帖,开了荤的小猫缠他说再来,马嘉祺吻过他的耳垂,撩起他额前被汗浸湿的碎发,露出好看的眉眼。


小猫很软,抱着也绵乎乎的,很暖和,很好哄。


后来把人都收拾好马嘉祺才有空去贴创可贴,刚才不知道顶到了哪儿,疼的人一口咬在了他的侧颈上,洗澡沾过水后现在火烧一样的疼。


躺下后又把没回的信息回了,朋友喊他出去吃饭,马嘉祺说才看到。


“嘛呢,一晚上给不了个准信儿。”


“喂猫。”


手机被丢到一边,马嘉祺用被子把人裹好搂过来。


隔天丁程鑫被热醒,骂骂咧咧的问他包成这样干嘛,倒是他自己看起来凉快的不得了。马嘉祺被吵醒,顺着那声音贴到丁程鑫颈窝,嘴里干涩不想说话,憋了半天瞎喊了句“小猫”。


“你纯有病……”


丁程鑫絮絮叨叨了一会儿又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来,想动一动换个姿势,结果马嘉祺就跟来劲了似的偏不让他动。


04.


下午丁程鑫还有课就先走了,马嘉祺回了趟宿舍拿充电器,正好与舍友碰上,听他那意思大致就是在学校里碰上那个让他前女友“移情别恋”的人了,说要回去找场子。


马嘉祺本来想等丁程鑫下课了去接他,结果又被人拉着被迫去吃瓜。


“你确定是这个教室?”


舍友从后门给他指了指,“就倒数第三排靠窗那小子,去玩那晚上俩人就加上微信了,妈的,我直接绿光笼罩了……”


马嘉祺目光阴沉的看向那人。


不是别人,就是他准备要接的人。


“哎,马嘉祺!”


丁程鑫收拾好东西后从教室出来,正好看到有两人站在走廊,不过面色都不太好看,那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走了。马嘉祺直直的看向他,宽松的半袖领口罩不住所有痕迹,丁程鑫被他看着有些不知所措。


“走吧。”


丁程鑫被他带去了楼梯间,这边的门坏了没什么人走,丁程鑫也搞不懂他干嘛非要来这边。


“丁程鑫,咱俩稀里糊涂开始谈恋爱,不能怪你一个人,但如果你真的只是无聊或者说是因为好奇才谈的,那我觉得也不必要。”


丁程鑫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随手把书包甩过去,“神经了你?我上个课的功夫你又瞎想什么,我他妈无聊找个人往家里引啊,我好奇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你干我?”


马嘉祺接住他的书包,丁程鑫听完原因后气的把包拿回来转身就要走,被拉回去又甩开,“那晚的活动本来就叫好友之夜,大家都能加,我又没通过。况且我微信里那么多人,照你这么说我和谁都行了呗?”


马嘉祺也不是那个意思,看人抱着书包侧对着他的样子是真难过,又慌忙把人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丁程鑫觉得好累,他简简单单喜欢一个人不行吗,难道非要走那些弯弯绕绕才算在一起?


“我也不是没追你,我还主动进音乐社,约你吃饭和你一起上课,那都不是我的选修课我还听了,你凭什么说我是闹着玩儿啊,就因为我说闲的话谈个恋爱?”


丁程鑫推他没推动被人抱得紧紧的,只能打他的肩膀,“你懂不懂幽默啊,你昨天晚上不是可会说了吗,表现的那么喜欢我干嘛,到头来还不是不相信我……”


“没表现,是真喜欢。”


马嘉祺埋头亲了亲他的脸给他道歉,丁程鑫让他滚,他说舍不得小猫。


“小猫个屁啊……”


“你昨晚不是挺喜欢的吗?”


一喊就夹腿,紧的要命。


回家后丁程鑫还是不理人,马嘉祺就走哪儿抱哪儿低声认错,直把人抱烦了,虽然还是憋着不和他讲话,但身体的反应最诚实,干什么都乖乖应着。


马嘉祺想,有时候就是要找身体也互相喜欢的人在一起。


05.


临近期末快放暑假,马嘉祺发布了两条“不准”,第一条是丁程鑫不准随意缺席社团活动,第二条是丁程鑫不准因为去酒吧兼职挂科。


考试结束后,丁程鑫完美与两条“不准”对撞上。


“你当初怎么答应我来着,你是不是还举着手发誓?社团活动也就在一起前来的勤快了几次,后面就没再来过,复习人家背书背的上火,你搓盘搓的火热。”


“开学补考自己去,我不陪你。”


丁程鑫挨过去亲了亲他,看马嘉祺也没有什么特别反应,就以为只是口头教训一下,没什么的。


结果又一次黏黏糊糊想要的时候被拒绝,丁程鑫才意识到这是给他下“禁令”了。


“不是,凭什么我嘴上说的要惩罚在身体上?你不做是吧,那你走我喊别人来。”


马嘉祺点点头,起身准备收拾东西出门。丁程鑫慌了一下又挂在人身上亲了好久,可怜巴巴的说你知道的,我只有你一个人。


马嘉祺当然知道。家养的小猫吃不了野饭。


被喂精细了,不让饿着也不让难受着,仰下头都知道是舒服还是难受,一双臂膀把人圈住在怀里翻云覆雨,哄好了才配合,没谈妥就完了,一晚上闹的人不能消停。


“忍不住规则就忍忍这个吧。”


狠心是真狠心,快两周都没动摇,尤其是恰好让人撞见他刚从浴室弄完出来,丁程鑫指着他不可置信的问道,“你宁愿自己解决也不让我来?”


当天晚上大闹了一通,两人关了灯坐在床上,丁程鑫气过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了,蔫蔫的说那跪着做算了,马嘉祺听完没说话,但是手上动作挺利索。


小猫耐力好,没什么姿势不行的,就是不愿意趴跪着,一觉得累二觉得看不到他很委屈。哪怕就是现在自己提出来也不乐意,抬头一动不动的看着马嘉祺,眼睛里都写着“真的要这样吗”的样子,试图让马嘉祺读懂。


直到丁程鑫转过身那一秒马嘉祺还在假装不知道。


刚要趴好的人突然被抱住,马嘉祺低头吻了吻他的后颈。不吻还好一吻更委屈,其实丁程鑫也不敢打保票这么说了马嘉祺就一定不让,万一真顺着他做了,他得难受死。


后来迷迷糊糊间又突然想到他找马嘉祺那么多次,“你说我怎么这么欠,你都不搭理我我还凑过去,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可掉价了,你不许那么想,你不能在背后笑话我……”


马嘉祺亲了亲敏感的小猫,丁程鑫耳朵通红着,不再和他讲话。马嘉祺能理解,小猫傲气,不愿意叫人看低他。


“不掉价,可爱死了。”


丁程鑫哼哼了两声没下文了,电话突然响了,马嘉祺撑着手去接。丁程鑫原想着正好歇一下,可眼看着电话接通马嘉祺也没停。


丁程鑫慌忙咬上了自己的手。


马嘉祺俯身把他的手拉开,让人埋在他肩膀上,电话那头是舍友问他什么时候去收拾东西,马嘉祺说明天吧,丁程鑫抿着唇不敢出声,紧紧抓着他的背。


就是在这种时刻,细微的呼吸声好像也放大了无数倍,所谓的不出声变成了最拙劣的演技,两人在做的事似乎轻而易举就可以被看破。


丁程鑫突然抖了一下,不动了。


小猫变成了小泡芙。


手机被随意扔在床头柜上,丁程鑫就像是溺水后刚被人捞出一般,马嘉祺抱了他一会儿才带人去洗澡。丁程鑫攀在他怀里起来的一瞬间感觉到有什么滴落,马嘉祺又假装训他弄脏了床单,可怜兮兮的小猫还没缓过神来,下意识说“对不起”。


马嘉祺好像在笑,丁程鑫被抱着泡在温水里,听到马嘉祺说什么不是你的错,是我的。


什么跟什么啊。


06.


暑假马嘉祺去奶茶店兼职,还没待几天丁程鑫就各种不情愿。


“他们那是想喝奶茶吗,买奶茶排的队还没想要你微信的人多……”


丁程鑫窝在沙发上,突然就有点理解马嘉祺还因为这个质问过他,这换谁也不能高兴啊。


“那你说怎么办,我去完这周好不好?”


“不好。 ”


小猫难得和他争劲一件事。


后来马嘉祺不去了丁程鑫还去观察了一阵儿,发现那奶茶店果然没之前那么多人了。本来就是假期不知道该干嘛才去兼职的,现在有事做了,两人整天窝家里避暑,马嘉祺看看窗外刺眼的阳光也没什么心思去兼职了。


“去旅游得了。”


那晚丁程鑫也就是随口一说,谁知道马嘉祺还真看起了机票,两天后两人登上前往大理的飞机,住进了依山傍水的民宿里,他们来的时候正好赶上雨季结束,丁程鑫窝在他怀里看着巨大的落地窗外雾蒙蒙一片。


当晚这窗户就派上了用场。


即使面对着的是绵延的山丁程鑫还是红着耳朵,说什么也不要继续在这儿了,直到马嘉祺把调光玻璃换成白面,丁程鑫才稍稍有了些安全感,忍着羞继续做完。


小猫累了,第二天上午他们没有像大多游客一样去参观景点,而是窝在房间里陪着小猫大睡特睡。


“早知道你来这不干正事儿我就不来了……”


马嘉祺反问他,怎么不算正事儿?


“滚蛋。”


“好小猫,乖小猫,下午带你去吃好吃的。”


丁程鑫嘀嘀咕咕的穿起衣服,他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呢,怎么马嘉祺一哄他就特没招儿呢?


马嘉祺从他身后抱过来,问他嘀咕什么呢,丁程鑫说没什么,顺便揪着衣服给他看腰上的牙印,刚想说再照这么咬得留疤了,结果人蹭了两下说咬的这么圆呢。


“……圆你妹。”


这恋爱谈的,真是没谁了。






END.


 

歌曲:《想跟你谈个恋爱》/函几hanj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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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你的人,才不会漏掉你的每个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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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程鑫出生在小县城里,在那个地方,学校只有一所,低楼层上小学,高楼层上初中。


来这读书的孩子大多是父母在外打工的留守儿童,倘若是父母在本县工作,那他们的孩子恐怕连这基本的上学机会都没有。


丁程鑫寄宿在亲戚家,但由于离学校很远,所以只有过节才会回去,平时都和老师住在教工宿舍楼里,睡双层铁架床。


县城的条件固然是艰辛的,不过对于丁程鑫来说,有书读,有饭吃,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初三那年,整所学校参加中考的有三十名学生,考上...

白切黑禁欲总裁 X 天真好骗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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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乎你的人,才不会漏掉你的每个情绪。



1

丁程鑫出生在小县城里,在那个地方,学校只有一所,低楼层上小学,高楼层上初中。



来这读书的孩子大多是父母在外打工的留守儿童,倘若是父母在本县工作,那他们的孩子恐怕连这基本的上学机会都没有。



丁程鑫寄宿在亲戚家,但由于离学校很远,所以只有过节才会回去,平时都和老师住在教工宿舍楼里,睡双层铁架床。



县城的条件固然是艰辛的,不过对于丁程鑫来说,有书读,有饭吃,已经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初三那年,整所学校参加中考的有三十名学生,考上的人却只有两个。一个是丁程鑫,另一个则是校长的儿子。



考虑到钱的问题,丁程鑫退而求其次,没和校长的儿子一起去市里的那所重点高中,而是去了一所市附近的普通学校。



但其实他的中考成绩比校长的儿子还高出二十分。



丁程鑫一直坚信是金子到哪都能发光,重点高中的学费和住宿费都太贵了,他不想给父母徒增压力。



好在丁程鑫一向很争气,事实也一如他所想的那样,没有辜负他这三年来废寝忘食地学习。终于,他在高考时脱颖而出,考了省状元,可以去他梦寐以求的城市上大学。



可三年前让丁程鑫为难的事情,三年后依旧存在。他想去的地方,是国内超一线城市,这意味着物价水平不是他们家能够承担的。



他倚在门框边上,望着门前的苔藓发呆,手里捏着那张薄薄的却又沉甸甸的录取通知书。



老师通知了父母,他们知道这个消息后,说是砸锅卖铁找亲戚借钱也要送丁程鑫走出这座小县城。老丁家难得出了个读书人,那是多么光宗耀祖的事情。



然而东拼西凑还差一大截,家里的老人不能不养,丁家也不能因为他要去读书而搬空所有家底。



距离截止日期仅剩五天,丁程鑫劝父母别忙活了,就算大学去不了,他以后也肯定会有机会能去。



丁母眼窝子浅,听到儿子这么说,眼泪瞬间就决堤,一把抱住丁程鑫,边哭边在他耳边道歉,“都怪爸妈没本事,让你跟着我们遭罪了。”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下辈子我还要做你和爸的儿子。”丁程鑫强忍着眼泪安慰丁母,声线不自觉颤抖,还要开玩笑活跃气氛,“算了,下辈子你和爸做我的双胞胎吧,换我养你们。”



丁母破涕而笑,轻打了一下丁程鑫,嗔道:“臭小子,我和你爸双胞胎还怎么在一起。”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丁程鑫转身去给丁母拿纸巾,门却在此时忽然被敲响。丁母刚哭过,脸上泪痕未干,丁程鑫加快了动作,抽了几张纸巾递过去,然后才去开门。



“李老师?”丁程鑫惊讶,眼里充满了不可思议。



李老师是他高中三年的班主任,因为知道他的家庭情况而对他特别照顾。高中毕业后,丁程鑫从宿舍搬回县城,离开那天李老师还有来送他,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再见了。



“您怎么来了?”丁程鑫请李老师进屋坐,但李老师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笑眯眯的,站在原地向他招手示意他出来。



“你还记得我之前跟你说的那个助学计划吗?”李老师降低的音量,“现在人就在外面,说是要见一下你。”



丁程鑫闻言眼睛亮了起来,手忙脚乱整理自己的衣服和头发,他的心脏怦怦乱跳,像是里头揣了只不安分的兔子。



男人就站在院子外,超凡脱俗的气质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直挺挺的腰杆,时髦的穿搭,无不让十八岁的丁程鑫看入了迷。



似是注意到他的目光,男人转过身看他,一双清冷贵气的丹凤眼微微眯起,两人对视片刻,男人开口询问:“你就是丁程鑫吗?”



丁程鑫点头如捣蒜,怕给对方留下不礼貌的印象,他很快补充,眼睛瞪得大大的,“你好,我是丁程鑫,你也可以叫我小丁。”



“小丁……”男人喃喃复述了一遍,向他走近了一步,替他挡下了那束刺眼的阳光,“别人平时都这么叫你?”



面前火辣辣的光线登时变得柔和,丁程鑫眨了下眼睛,样子有些懵懂。



没等他回答,男人弯起嘴角,显出一个好看的弧度,“我以后叫你阿程吧。”



阿程……从来没有人这么叫过他,但从男人嘴里说出来怪好听的,丁程鑫点了点头,乖巧应了声“好”。



男人对丁程鑫的反应甚是满意,笑意加深,他微微弯下腰,把脸凑到丁程鑫眼前,定定地看着他做自我介绍,“我叫马嘉祺,比你大好几岁,所以你可以叫我马哥。”



丁程鑫认真听着,附和着点头,而后在马嘉祺炙热的目光中,声如蚊呐般喊了第一句“马哥”。



多年后,丁程鑫仍记得那个改变他命运的午后,马嘉祺就站在光里朝自己伸出手,肩膀盛满阳光,他问他,“阿程,你愿意跟我走吗?”



“以后,由我来照顾你。”



2

马嘉祺把丁程鑫带走了,没有行李箱,只有一布袋的衣服和丁母塞进去的特产。



东西被放在马嘉祺开来的私家车后备箱,李老师坐在副驾驶位,马嘉祺和他并排坐在后面,有司机为他们效劳。



把李老师送回学校,车子稳稳当当驶进了主干道,机场在附近,丁程鑫趴在车窗边还没看仔细这沿途的风景,车就停下了。



“先生,到了。”司机从车内后视镜看马嘉祺,男人冷漠地“嗯”了声,抬手摸了摸丁程鑫的后脑勺,“我们下车吧。”



在过去十八年的人生里,丁程鑫从没来过机场,这里的人很多,灯很亮,丁程鑫怯生生地跟在马嘉祺身边,眼睛骨碌碌的。



行李托运是马嘉祺的助手办理的,只见他很早就候在那里,看到马嘉祺后毕恭毕敬地把行李接过来,并把机票递给马嘉祺。



马嘉祺穿着件倜傥风流的黑色风衣,长腿优越,走起路来带风,丁程鑫只是看了会儿灯牌的功夫,马嘉祺就走远了,他懊悔地闷头往前跑,一不留神就撞上一个结实的胸膛。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丁程鑫捂着额头道歉,似是怕别人责怪他,一直不敢抬起头看对方。



“没事,我牵着你走吧,你身上没手机,走丢了很麻烦。”声音清透温润,还有点耳熟,丁程鑫怔怔地抬起眼眸,眼眶还蓄着泪花。



“有这么疼吗?”马嘉祺失笑,一只手拿下丁程鑫扶在额头的手握在掌心里,另一只手很轻地帮他揉他先前捂住的那块皮肤。



红晕渐渐爬上丁程鑫的脸,他莫名觉得自己耳朵在发热,快要烧起来似的。



好在他们并没有在人群中逗留太久,马嘉祺带他进了一个VIP休息室,他正襟危坐,男人却懒懒地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助理很迟才来,原因是丁程鑫装特产的容器是玻璃,易碎,他就跑去买了一个行李箱把东西都装起来。



“马……”助理喘着气,刚喊出一个字,丁程鑫就咻地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助理这才看到阖上眼的马嘉祺,会意地点头,坐在丁程鑫隔壁的沙发上,掏出手机就开始摆弄。



马嘉祺睡了约莫有半个小时,助理手机的闹钟响了他才睁眼,揉了揉眼角,他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目光投向丁程鑫,他说:“我们走吧。”



马嘉祺阔绰,连丁程鑫和助理的机票都是头等舱。丁程鑫攥着机票茫然地寻找自己的座位号,马嘉祺举起手冲他打了个响指,原来他们是邻座。



马嘉祺帮他系了安全带,两人贴近的时候,丁程鑫能闻到男人身上沉稳的木质香,不自觉的,脸上又翻涌起一片火烧云。



马嘉祺瞧见了,不知是出于调侃还是关心,“阿程,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现在正值秋天,飞机上有空调,丁程鑫又穿得单薄,说是热也不太可能,所以他只能讪讪地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不知道。”



马嘉祺扬起嘴角,用手指碰了碰丁程鑫的脸颊,又滑又软,手感好极了。



他没忍住,力道很轻地捏起丁程鑫的肉肉,后者眨着眼睛看他,眼神无辜又纯情,马嘉祺不准痕迹咽了下口水,诚心实意地夸赞道:“阿程,你真好看。”



按理来说,他一个男生被夸好看是不应该感到高兴的,但马嘉祺夸他,他打心底欢喜,像是得到一个权威人士的认可,证实了自己的价值。



可实际上,马嘉祺只是资助他上学的爱心天使,他好像不该动这样的歪心思。



3

初次进入这个繁华的大都市,丁程鑫因为无知而闹了不少笑话。但马嘉祺一直对他很包容,耐心地教他怎么融入这个社会,甚至亲自煮东西给他吃。



距离开学还有几天时间,宿舍楼还没对外开放,丁程鑫一直暂住马嘉祺家里。



马嘉祺工作很繁忙,每次出门就是一整天,他百无聊赖,也不会玩马嘉祺送他的手机,只能把家里里外外都打扫一遍,闲下来再看看摆在茶几上的财经杂志。



他会坐在沙发上等马嘉祺回家,有时太晚,他等着等着就睡着了,但他总是在自己的床上醒来。



他掀开被子光着脚就往客厅跑,环顾一周,空荡荡的,他又跑到玄关处拉开鞋柜看。马嘉祺回过家了,穿走了第一排最左边的黑皮鞋,把最后一层的马丁靴留下了。



丁程鑫后悔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表情看起来十分委屈。他平时都很早起来的,就是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一觉睡到八点,错过了能见到马嘉祺的机会。



他越想越难受,想家的情绪与巨大的空间相撞,他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倚着墙边滑到墙角,他抱着膝盖埋头痛哭。



“调头回家。”车上,马嘉祺拿着平板看家里的监控,他不知道丁程鑫是受了什么委屈,但他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把待会儿的会议改到下午。”



马嘉祺回家了,急匆匆把门打开的时候,丁程鑫还蹲坐在墙边。他的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扯松自己系紧的领带,他在丁程鑫面前蹲下,“阿程,我回来了。”



哭声戛然而止,丁程鑫胡乱擦了一把自己的眼泪鼻涕,眼圈发红,整个人像从水里被打捞起来一样,湿漉漉的。



“你不是去公司了吗?”丁程鑫的声音含着哭腔,弱小无助的模样惹马嘉祺心疼。



“是啊,原本是快要到公司了。”马嘉祺捋了捋丁程鑫的刘海,然后把人拉进自己的怀里,“但感应到家里的小朋友想我了,就回来了。”



靠在马嘉祺的心口上,丁程鑫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在这座纷乱缭绕的城市里,马嘉祺是他这片浮萍的唯一依靠。



4

后来,丁程鑫去上学了,只有周末才会回这里。日子一天天过着,每到周五,他都会异常兴奋,因为他知道校门外会有一辆私家车等着自己。



里面或许没有坐着马嘉祺,但这辆车的目的地始终是马嘉祺的高级公寓。



他们经历了一轮四季,丁程鑫已经对马嘉祺的口味和习惯了如指掌。



为了给马嘉祺准备生日,丁程鑫偷偷去做兼职存下了一笔钱给马嘉祺买礼物。他把家里布置得很温馨,蜡烛鲜花气球,所有的一切都是丁程鑫在脑海里幻想了无数次的画面。



可是他等了很久,很久,都没等到门外响起的声音。他不敢直接打电话打扰马嘉祺,所以他拨通了马嘉祺助理的电话。



“你好,我是小丁,你们马总还在忙吗?”



“马总他陪客户喝醉了,他说今晚住酒店,不回去了。”



“那怎么行!”丁程鑫激动地站起来,又后知后觉自己反应过大,“酒店哪有人照顾他,你让司机把他带回来,有什么事我担着。”



“可是马总他说……”助理欲言又止。



“说什么?”丁程鑫蹙起眉头。



“没什么。”助理改口,“我现在就把马总送回来。”



丁程鑫吹灭了蜡烛打开客厅的灯,坐立难安在客厅左右徘徊,过了半个小时,总算盼来了门铃声。



他小跑过去把门拉开,助理和马嘉祺一同出现在他眼前。



“那就麻烦你了。”助理扶着马嘉祺进屋后及时离开,出门后没忘贴心地帮他们把门关上。



丁程鑫搀着醉醺醺的马嘉祺往里走,男人把手臂搭在他肩上,几乎把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他那里。



丁程鑫走得并不稳,他打消了带马嘉祺进房间的想法,打算就地把人放在沙发上。可谁知他被沙发旁的地毯拌了一下脚,导致他和马嘉祺双双往下倒。



奇迹的是,丁程鑫以为的重量没有如期出现,马嘉祺没有压在他身上,相反,那人还反应迅速地撑住沙发边缘,停留在他的上空区域。



“你……没醉?”丁程鑫犹豫地问马嘉祺,男人满脸通红,那双望什么都深情的眼睛,此刻并未显醉意。



马嘉祺摇头,声音有些倦懒,“我醉了。”



说着,他泄力地往下靠,慢慢挨近丁程鑫,两张脸几近要贴在一起时,马嘉祺却没再动了。



这个距离能让丁程鑫闻清楚马嘉祺身上的酒气,男人呼出的气息急促滚烫,丁程鑫的理智在动摇。



“为什么要让司机载我回来?”马嘉祺定定地看着丁程鑫,眼睛一眨不眨,像是害怕漏掉他的每个反应。



“就担心你一个人在酒店没人照顾。”丁程鑫实话实说,又因马嘉祺的目光太过灼热,他不自觉偏过头想逃避。



马嘉祺捧着他的脸摆正,四目再次相对,马嘉祺笑着,但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你知不知道喝醉酒的我,其实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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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河

拥抱比烟草更值得需要吗

*师生/HE/1.8w+/BGM:蜚蜚-陈僖仪


“爱你 同时亦要憎自己”/

 


-壹-


在自己小区门口遇见自己班学生的感觉并不太好,更何况他穿着拖鞋短裤就出了门,现在嘴里正叼着根冰棍手里还拎着一袋垃圾食品,实在不像为人师表的样子。丁程鑫刚想抬脚绕道回家,结果突然被人喊住:“丁老师!”


丁程鑫不得不回头,挂上温和的笑容,他出门没戴眼镜,模模糊糊辨认出几个面庞,抬手跟他们打了招呼才走过去,一群小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都来拿他袋子里的零食吃,丁程鑫问他们怎么在这,有个男生说他们...

*师生/HE/1.8w+/BGM:蜚蜚-陈僖仪

 

 

“爱你 同时亦要憎自己”/

 

 

-壹-

 

 

在自己小区门口遇见自己班学生的感觉并不太好,更何况他穿着拖鞋短裤就出了门,现在嘴里正叼着根冰棍手里还拎着一袋垃圾食品,实在不像为人师表的样子。丁程鑫刚想抬脚绕道回家,结果突然被人喊住:“丁老师!”

 

丁程鑫不得不回头,挂上温和的笑容,他出门没戴眼镜,模模糊糊辨认出几个面庞,抬手跟他们打了招呼才走过去,一群小孩嘻嘻哈哈没个正形,都来拿他袋子里的零食吃,丁程鑫问他们怎么在这,有个男生说他们在刚在附近唱完歌出来,不想回家又不知道接下来去哪,所以在这商量商量。

 

丁程鑫点点头,想说你们好好玩我就先走了,结果突然有个人提议:“丁老师欢迎我们去你家玩吗?”

 

丁程鑫愣了一下,抬头对上提议之人的眼睛,他记得他叫马嘉祺,成绩还不错。

 

马嘉祺带着黑色口罩,眼睛没什么笑意的时候有些凌厉,丁程鑫盯了他一会儿又移开视线,在其他人没完没了的附和声中无奈点头。

 

他带这群小孩班的英语还没多长时间,彼此并没有那么熟悉,虽然他对教师这份职业没有太大太崇高的热忱,但到底还有责任心,况且他不喜欢跟学生的关系太近,尤其是他并不是这个班的班主任,好不容易放假,他只想一个人在家躺着。

 

但学生的热情也不好拒绝,省的他回头又传出什么不近人情的风言风语,他当流言的主角当得够烦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朝他家走去,虽然实在吵闹,但丁程鑫却突然觉得这种感觉好像也不错,无论如何,少年人身上那种蓬勃的朝气终究是吸引人的,他领着一群人去到自己家,告诉他们不必换鞋也没有那么多拖鞋,随便坐就好。

 

沙发坐不下,他又找来几个软垫,去柜子里翻出来买了就没怎么用的纸牌和桌游,一群人也没多闲聊就开始玩,输了总有千奇百怪的惩罚方式,丁程鑫不怎么想参与,就坐在一边吃零食看电影,时不时跟着笑一笑。

 

他注意到马嘉祺也没有参与游戏,只是窝在自己旁边的沙发上刷手机,想了想把桌子上的水果和零食往他旁边推了推,显然是注意到丁程鑫的动作,马嘉祺突然凑过来朝他亮起手机屏幕,用很轻的声音说:“老师加一下我的微信吧。”

 

丁程鑫刚要开口询问理由,马嘉祺的回答就接着落下:“一会儿大家回家了我跟您报备一下。”

 

丁程鑫了然,拿起手机扫了他的码,马嘉祺没设置验证消息,丁程鑫改备注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一下他的名字是哪两个字。

 

马嘉祺双手放在后面撑着,整个人微微向后仰着把目光放在电视上,说出来的话确是向着丁程鑫:“老师不记得吗?”

 

丁程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怕记错了。”

 

马嘉祺轻轻点了点头。

 

丁程鑫盯着电视看了一会儿发现这个电影自己并不感兴趣,于是拿起手机刷起来,余光里看见马嘉祺好像看的入神,于是也打消了找人搭话的念头,没想到马嘉祺却突然开口:“老师不喜欢这种类型的电影?”

 

丁程鑫有点惊讶他这么细心,也没想太多就直接回答:“好像是有点。”

 

旁边的人听到回答却突然笑了笑,他接着问:“老师怎么不跟大家一起玩?”

 

丁程鑫腹诽这话好像应该是我问你,但也还是开口了:“我就算了,跟不上你们年轻人节奏了已经。”

 

“老师不是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吗?”

 

“很明显吗?”

 

马嘉祺直起身子来活动了一下手腕,很随意地回答:“长得很明显。”

 

丁程鑫只是笑。

 

快天黑了,有人站起来说要回家,一群人纷纷站了起来收拾残局,丁程鑫把他们送到楼下说再见,指了指马嘉祺说到家了跟他报备,还开玩笑地讲不准不写英语作业,然后目送着他们离开。

 

几个人一走远就开始讨论:“丁老师家好安静啊…根本不像是那种人…”

 

“本来那样讲他就是没有依据的,不知道谁传出来…”

 

“但可能家里越干净的人生活越乱也说不定…”

 

马嘉祺拧着眉头,突然停下说自己有东西落下了要回去拿,一群人立马停下讨论问要不要等他一起,马嘉祺摆摆手让他们先走,自己一个人转身往回走了。

 

“马哥好像很讨厌我们这样讲丁老师?”

 

一个嘴里叼着棒棒糖的女生突然出声:“你要是被这么说你也抗拒。”

 

另外一个男生大声喊:“哎唐糖,你不会真喜欢丁老师吧?!”

 

唐糖把棒棒糖咬碎作势要打他,一群人吵吵闹闹地往小区门外走,马嘉祺回头看了一眼他们的背影,快步朝丁程鑫家所在的楼栋走去。

 

他耳机落到丁程鑫家去,坐车不带耳机实在不太习惯,他循着记忆向前走,这个时候小区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周围隐隐约约传来笑声和交谈声,五一时节是气温刚刚好的时候,马嘉祺突然很留恋这种夜晚。

 

越向前走越能明显听到和四周平静温和不同的争执声,马嘉祺快走了几步,发现居然是刚才就应该已经上楼了的丁程鑫。

 

一个男人明显是在纠缠他,马嘉祺跑过去一把把他拽开,冷冷地说:“你干什么?”

 

丁程鑫看到他去而复返愣了一下,但此刻也没办法再多说什么,对面的男人显然想要出口讥讽两句,直接被丁程鑫打断了:“他是我学生,你注意点。”

 

“学生?那不更有的说了?丁程鑫,你行啊?”

 

一边的马嘉祺冷冷地盯着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播下号码给他看:“再不走我报警了。”

 

男人不死心还想再说什么,马嘉祺作势要按下拨号键,对方到底还是怕了,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丁程鑫长舒一口气,拍了拍马嘉祺的肩膀:“谢谢你了。”

 

马嘉祺说没事,接着又问:“他是谁?我方便知道吗?”

 

丁程鑫顿了一下才开口:“前男友。出轨了死皮赖脸求原谅,没想到我魅力还挺大。”

 

“你真的喜欢男生?”

“对啊,有些事情不会是空穴来风。”

 

马嘉祺盯着丁程鑫故作洒脱摆出来的表情,很轻地问:“他最近经常来骚扰你?”

 

丁程鑫摆了摆手:“还好吧。”

 

“别撒谎。”

 

丁程鑫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怎么感觉你是老师我是学生了,好吧,最近是挺频繁的,但也没有什么太过分的行文,我还能忍。”

 

“你不介意吗?”

 

丁程鑫笑了笑:“他吗?当然介意,一个背叛你的人装疯卖傻求你原谅有事没事在你家楼下转来转去你不介意吗?”

 

“那其他的呢?”

“什么?”

“学校里的……流言。”

 

丁程鑫显然没想到有学生会这么直接的问起这个话题,他故作轻松的回答:“介意啊,但能怎么办呢?我总不能跟全校师生说我虽然喜欢男的但是从不乱搞吧?”

 

马嘉祺还想再说什么却被丁程鑫打断了:“今晚的事替我保密啊,我们俩说了半天还没问呢,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马嘉祺顺着他的话走:“耳机落下了,我不上去了,麻烦老师后天直接帮我带去学校吧。”

 

丁程鑫想了想说好,又把他送到小区门口看着他坐上车,自己一个人慢慢往回走了。

 

三天假期过得很快,学生忙着赶作业,老师忙着备课,前一日一起度过的下午好像已经过去很久了,直到再次走进三班的教室丁程鑫才觉得和这群学生的距离好像拉进了一些。

 

马嘉祺坐在中间靠左边的位置,丁程鑫走进来了才开始慢吞吞的找出上课要用的教材和工具,课前开始听写,丁程鑫挑了两个人上黑板,其他人都自觉的也开始默写。

 

丁程鑫喜欢在教室里来回巡视,写到一半丁程鑫走到马嘉祺旁边,轻轻地放下了一个白色耳机盒。

 

丁程鑫以为自己放的很轻,但马嘉祺还是很快注意到了放在笔袋里的耳机盒。

 

后半段的听写马嘉祺没能跟上,他久久地盯着那个因为用了很久而有了磨痕的耳机盒,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谁轻轻扯了扯。

 

 

-贰-

 

 

马嘉祺上楼梯刚拐了个角就被人喊住说英语老师叫你去办公室,唐糖跟在他后面和旁边的男生咬耳朵,她跟男生说打赌马嘉祺这次去绝对会跟英语老师吵起来,男生说马哥脾气那么好怎么可能跟别人吵架,唐糖说你输了你给我买这个学期剩下的棒棒糖,男生说你输了你给我买这个学期剩下的饮料,两个人偷偷击掌。

 

马嘉祺不管自己鬼鬼祟祟跟在自己身后的两个人,转身下楼去了丁程鑫办公室,推开门的那一刻他还是有点紧张,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平静下来,走进去推开了门。

 

英语组办公室里只有丁程鑫一个,马嘉祺站在丁程鑫办公桌对面,丁程鑫抬头看他,眼睛是红的,他说:“来了。”

 

马嘉祺点了点头。

 

丁程鑫也没再说别的,直接挑明了:“知道我找你是什么事情吗?”

 

马嘉祺没说话。

 

丁程鑫转过身来对着他,语气很平静:“你是怎么知道关于我的谣言是陈杰传出来的?”

 

马嘉祺看着他:“我自有办法。”

 

丁程鑫:“有人说你最近午休时间经常去操场西北角,全校人都知道那里整天聚着我们年级最难管教的那一小撮人,主任整天去抓费尽心力,你所谓的办法就是找了那群人对陈杰威逼利诱?”

 

马嘉祺皱了皱眉,老师学生里的“那些人”是他的朋友,但他只是让他们帮忙到底查清楚是谁造的谣,并没有让他们对造谣的人做什么。

 

丁程鑫看他不讲话,又接着开口道:“他们对陈杰的所作所为已经让陈杰的心理出现了问题,接着你又借用你家里的势力逼迫陈杰转学,老师了解你家的背景,也一直以为你不是仗势欺人的小孩,马嘉祺,你知不知道对于一个普通家庭的普通学生来说转学是一件多么费时间费精力费金钱的事情,你是没见到那天陈杰的父母在校长办公室里的样子,他们为了这事差点给校长跪下!”?

 

马嘉祺突然觉得烦躁,有些事情不在他的意料之内,但他却难得的仍有耐心去解释什么:“我是让人去查是谁造的谣,但我没让他去对造谣的人做什么,更没用借我家的势力去逼迫任何一个人,如果我这么说,你信吗?”

 

丁程鑫以为他仍在狡辩,猛地敲了敲桌子:“马嘉祺,我是跟你讲过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但我们也仅仅是相识不到半年的师生而已,连我都没有对这些谣言做出什么反应,你又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马嘉祺情绪突然有些失控:“是你说介意!那天晚上我问过你,是你告诉我你介意学校里的流言,你以为陈杰为什么造谣?你以为就陈杰值得同情?你居然偏向一个为一己私欲中伤你的人而反过来指责一个想要帮助你的人,丁老师,我们是相识时间不长,但这就是你轻信他人而不听我讲的理由吗?!”

 

丁程鑫猛地放软了语气:“我当然感谢你为我做这些…但方式方法总归有些不妥,如果如你所言这些事情于你无关,那么你能有办法让陈杰不必转学吗?学校方面表示会有别的办法惩罚他。”

 

马嘉祺抬眼看他:“他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但如果你希望的话,我也不是没有办法。”

 

丁程鑫小心翼翼地问:“你知道除你之外还有谁会做这些事情?”

 

马嘉祺轻轻地答:“自然。”

 

丁程鑫长舒了一口气:“那老师还想问你,陈杰为什么会造谣?”

 

马嘉祺看了他一会儿,看得丁程鑫都有点紧张起来,马嘉祺移开了视线后开口:“你不必知道。”

 

丁程鑫拧起眉头,他突然想起什么来似的问:“那我能问你…为什么为老师做这些吗?”

 

马嘉祺顿了一下,视线扫过脚尖,他还是很轻地回答:“我不知道。”

 

马嘉祺出了办公室之后靠着门长舒一口气,伸手问旁边的人要棒棒糖,唐糖给了他一根青苹果味的,马嘉祺问了一句庄文呢,唐糖心情颇好地答说他去给她买糖了。

 

他俩一起朝教室走,唐糖跟偶遇的别的班的朋友挥手打招呼,一边用余光观察马嘉祺的表情,马嘉祺突然在楼梯中途停下来开口道:“糖,我问你个问题…”

 

“你喜欢他。”

 

下课后周围人声嘈杂,唐糖漫不经心的语调响在马嘉祺耳边如同一道惊雷炸开,他猛然回想起很多画面,想起上课时他坐在窗边向外看,刚刚来实习的丁程鑫狼狈的抱着东西走进校门,那棵长了很多年的槐树扑扑簌簌落下些芽来,那副画面在马嘉祺的眼睛里被无限拉长、回放。他想起来自己听到有关丁程鑫为人的流言时的愤怒,他莫名其妙地信任他,觉得他不该是同学口中那样的人。他想起来那天看到那个男人攥着他的手腕时自己的心情,听到他亲口承认自己喜欢同性时的感觉,还有他轻轻在自己的桌角放下耳机时,自己那不平静的心脏。

 

他们是相识不太久的师生,却因为意外共享了同一个秘密,马嘉祺享受自己在丁程鑫那里的独特,也渴望着和他更加亲密。

 

这就是喜欢吗?

 

马嘉祺总被人讲温柔,也总被人讲冷淡,他听人倾诉过自己的爱恋和仰慕,却从来没有对谁产生过别样的情感,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他突然伸出手来,在短短几分钟里做好一个决定:“再给我几根糖。”

 

唐糖莫名其妙地把口袋里所有的棒棒糖都放在他的手心里,看着他果断地转身下楼,立马就明白了他要去做什么。

 

马嘉祺攥着被体温捂热到有些融化了的棒棒糖敲开丁程鑫的门,丁程鑫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他把糖在放在丁程鑫的桌子上:“老师别再为此费神了,我都会处理好。”

 

丁程鑫笑了笑:“谢谢,我相信你。”

 

马嘉祺偏头清了清嗓子:“你刚才问我为什么要为你做这些,我现在似乎有了答案。”

 

丁程鑫抬头看他:“什么答案?”

 

马嘉祺对上他的眼睛,很坚定地讲:“好像是因为…我喜欢你。”

 

在丁程鑫看向他的那一瞬间,他突然又想起来一年前的那个暑假,他在辅导班里上课,自己的老师突然有事叫了别人来代课,下课时马嘉祺的眼睛扫过对方胸前的名牌,丁、程、鑫。

 

他摆出平静的面容,在丁程鑫收拾东西的时候站起来漫不经心地问道:

 

“老师。”

 

“我喜欢你用英语该怎么说?”

 

 

-叁-

 

 

就像当时的丁程鑫没有理会他那幼稚到有些无聊的问题径直推开了门走出去,此刻突然被表白的丁程鑫的也只是遵循着面对青春期学生不知从何而起的爱恋时所有老师都学习过的那种话术回答他:“这只是你的错觉…”

 

眼前这个收拾东西准备去上课的丁程鑫和一年前那个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的丁程鑫恍然间在他眼前重合,马嘉祺突然觉得有些烦躁,他没有理会丁程鑫嘴里那套显然不把他的情感当回事的说辞,没打招呼就离开了办公室,本来以为会留下来等他的唐糖早已经离开,他踩着预备铃不紧不慢地上楼,在心里想自己是不是太过冲动。但有时候冲动一回也挺好的,他想。

 

这节课上物理,物理老师早早到了教室让课代表准备一下这节课要用的东西,马嘉祺从教室后门绕回座位,唐糖在前面扭过头来:“他什么反应?”

 

庄文显然也已经参与了这个秘密的分享,也扭过头来一脸期待地看他,马嘉祺脸上的迷茫和不解实在少有,但此刻又是真真切切地长在他的脸上,他习惯性地拧着眉头讲:“他说这只是我的错觉。”

 

前排的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唐糖一边把桌洞里马嘉祺的物理笔记拿出来还给他,一边煞有介事地讲:“有道理。”

 

马嘉祺抬头看她,不满和疑惑又一次摆出来,其他人没见过这么生动的表情出现在他脸上,纷纷凑过来听一听他们在讨论什么,马嘉祺讲:“不是你说的吗?”

 

庄文笑了下,在上课铃响之前回答他:“当局者迷嘛。”

 

其他人没明白三个人打什么哑谜,在物理老师喊出“上课”的时候迅速抛掉八卦的念想准备上课,只有马嘉祺被一句“当局者迷”困在原地,慢吞吞地跟着班长的指令站起来又坐下,翻开物理书的时候突然想到身在局中的只有他和丁程鑫而已,或许丁程鑫也是当局者迷呢。

 

这个猜想让他注意力得以集中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的脑里劳动让他感到疲倦,在起身打水的那一瞬间,他又无限悲观地想到:或许只有自己一人身在局中。

 

他以为这件事情会被丁程鑫告诉班主任,接着他要去接受无限期的思想教育洗礼,但这些都没有如他所料般到来,一个星期过的很平静,直到周五的时候班主任把他喊出教室,说丁老师为陈杰那事要去给你做个家访,本来应该是我去做,但这件事情毕竟是与丁老师有关,你大课间的时候去找一下丁老师。

 

马嘉祺说好。

 

因为要去办公室找丁程鑫下一节课都开始变得煎熬,推开门的时候丁程鑫正在偷偷吃桌洞里的零食,一抬头对上马嘉祺的眼睛,尴尬地抽出一包问马嘉祺要不要吃,马嘉祺笑着摆手拒绝,开口挑明自己的来意:“老师你明天不用来家访了,我家没人。”

 

陈杰那事仍悬而未决,马嘉祺只是还没找出时间来处理,他照旧去操场的西北角找人,一群人倒是服他,指了带头威胁的人去让他给陈杰道歉,陈杰爸妈对此还算满意,只是转学的事马嘉祺还是觉得不能就这么算了,丁程鑫一直没来找他,马嘉祺也就一直拖着。

 

有些事情他不想讲给丁程鑫听,知道陈杰造谣理由的人早就被他交代好把这事烂在肚子里,有些人没把他的喜欢当回事,他虽然觉得不甘心,但也没有太大的感觉。但刚才丁程鑫一边嚼零食一边抽出一包递给他的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有些心软,如果陈杰留下来能让丁程鑫在这个学校里好过一些,他的愤怒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虽然不问他的意愿就替他做这些事情的人让他觉得烦躁,但到底也间接达到了他的某些目的,他决定在周末的电话里语气好一些。

 

丁程鑫终于嚼完嘴里的零食去喝水,马嘉祺盯着他,丁程鑫总觉得有些不自在,他擦了擦嘴说:“学校方面说你家里还在为了这事给学校施压…不是你跟老师说你会处理好的吗?”

 

马嘉祺听出他语气中的不信任,没所谓的说道:“过了周末就会好。”

 

丁程鑫拧着的眉头终于松开一点,回答道:“我也希望是如此,但无论如何我还是要去一趟你家,这是学校那边交代给我的。”

 

马嘉祺淡淡地说:“我家没人。”

 

丁程鑫瞪着他:“别找借口。”

 

马嘉祺被他的表情逗笑,语气放软了讲:“那你今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来吧,明天连我都不在家里了。”

 

丁程鑫想问他你不在家好好待着写作业你出去干什么,但想了想还是没有问出口,于是点了点头说好,那我放学在学校门口等你。

 

放学的时候马嘉祺拎着书包路过那棵槐树,此时的时节已经不会让树木像他再次见到丁程鑫时那样落下枝叶来,他抛开对时光匆匆的莫名感慨,走到丁程鑫的身边提醒他走,丁程鑫摘掉耳机跟上他,问他平常都怎么回家,马嘉祺说有人来接。

 

丁程鑫一时语塞,他差点忘记马嘉祺那不一般的家庭,找不到话来打破沉默于是只好闭嘴,跟着马嘉祺上了车,没想到周五的晚上会堵成这个样子,丁程鑫倒在后排昏昏欲睡,几次撞到玻璃上。

 

马嘉祺倒是任由他睡,带着耳机听歌,丁程鑫睡着睡着突然被人在耳朵里塞了个耳机,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是他没听过的歌,他装作已经睡熟的样子,耳朵被手指轻轻划过的地方烧的有点吓人,过了一会儿注意力又全都被耳机里的歌声吸引走。

 

很好听,好像只有吉他伴奏的声音,丁程鑫很想问歌名是什么。

 

还没来得及从假装的沉睡中醒来,汽车就稳稳停下了,马嘉祺的“到了”将沉默打破,丁程鑫缓缓睁开眼睛,马嘉祺住的地方环境幽暗,回想刚刚路过窗外的灿烂的夜景和耳机里仍然静静流淌的音符,马嘉祺的味道留在这小小的密闭的空间里,也理所当然的包裹着他,丁程鑫恍然觉得倒真的像是沉睡一场,做了个很平缓安静的梦。

 

司机在他们下车后便离开,马嘉祺引着他上楼开门,面对漆黑的房子丁程鑫到底还是不知所措了,他戳了戳马嘉祺的肩膀:“你家真没人啊?”

 

马嘉祺转头看他:“我为什么要骗你?”

 

丁程鑫手里拎的拖鞋换也不是放也不是,马嘉祺把他尴尬的样子尽收眼底,用放松的语气讲:“老师先进来吧,一会我跟我妈打个电话讲一下陈杰的事,你听听?”

 

丁程鑫觉得这个解决方案可行,于是换了鞋子跟着他走进来,房子很大,是那种看起来完全不是十六七岁高中生会喜欢的色调和装饰,丁程鑫觉得这个房子又冰冷又压抑,不禁转头看向马嘉祺去厨房找杯子的背影,他一直一个人住吗?

 

丁程鑫不自觉地皱了皱眉,上了一天班累得不行,看马嘉祺的注意力不在自己这边,于是整个人无所顾忌地摔进沙发里,刚刚转身的马嘉祺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好像又变浓了一些,他站着定了定才走过去给丁程鑫递水,丁程鑫跟他说谢谢,他掏出手机来准备跟妈妈打个电话。

 

那边接起来的很快,马嘉祺冷淡的语气完全不像是在和许久未见的亲人通话,丁程鑫一边喝水一边偷偷观察马嘉祺的表情,预感未来的十几分钟会不太好过,一口气把杯子里所有的水都喝光了。

 

那边打电话的马嘉祺还有空注意到他,以为他渴,把自己的那杯水也推到了他手边。

 

丁程鑫摆摆手示意,马嘉祺打断母亲的唠叨按下免提之后进入正题:“陈杰的事是你做的?”

 

沈青的声音很平静:“怎么?你觉得不妥?”

 

马嘉祺拧着眉头回到:“我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不要随便干涉我在学校里的事情?”

 

“这次你不是也希望我们这么做吗?”

“我不希望,你们不必再向学校施压了。”

 

沈青放缓了语气:“我跟你爸是不希望有任何影响你学习的因素在,我们都是为了你好…”

 

马嘉祺刚想要打断,那边的话锋又突然一转:“我们了解到这件事情和一个姓丁的老师有关,能跟我讲讲具体细节吗?”

 

马嘉祺回道:“不必了,与他无关,只是我和陈杰的个人恩怨,你们也不要再去学校里查。”

 

沈青的语气和音调好像一直保持在同一水平线上,她开口道:“那就好,不要让任何事情影响到你的学习,更不要对任何人产生你这个年纪不应该产生的想法,我和你爸都对你寄予厚望,我希望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让我们失望。”

 

马嘉祺挂断了电话。

 

丁程鑫被此刻沉重的气氛压得有点难以呼吸,认命般拿起另一杯水开始喝,马嘉祺朝他亮了亮手机屏幕,开口道:“解决了。”

 

丁程鑫点头,又试探性地问道:“不需要我跟你爸妈通个电话?”

 

马嘉祺显然心情不太好,但对他说话还是比较温和:“不必了。”

 

丁程鑫说好,马嘉祺锁了手机屏幕去厨房给他洗了些水果,又重新做到沙发上,看着正在给校长发微信的丁程鑫说:“丁老师。”

 

丁程鑫抬头看他。

 

“我喜欢你,是我这个年纪不该产生的想法吗?”

 

说实话,丁程鑫真的没有把马嘉祺一个星期前在办公室里令人猝不及防的告白当真,这个年纪的喜欢虽然热烈真挚但总是短暂易逝,更何况对老师的喜欢之情并不会太纯粹。

 

丁程鑫很认真地回答他:“喜欢这种情感在任何年纪产生都是很正常的,但要看我们怎么去处理他,你喜欢老师,并不一定就是你认为的那种世俗意义上的喜欢,可能只是我讲课的方式比较适合你…”

 

马嘉祺站起来打断他:“不要把我当小孩。”

 

丁程鑫笑了笑:“那我把你当什么?”

 

马嘉祺漫不经心地讲:“喜欢你的人。”

 

丁程鑫一时语塞找不到合适的话,马嘉祺把他的尴尬置若未闻,又向他抛出问题:“如果老师也喜欢上我了怎么办?”

 

丁程鑫很快地回答:“我不会喜欢你。”

 

马嘉祺点了点头,于是又开始讲:“那我对你做什么你都不会受到影响了,对吗?”

 

马嘉祺突然凑得很近,丁程鑫甚至看到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温热的呼吸全都洒在自己的皮肤上,丁程鑫微微偏开了头,甚至连视线都不敢对上他:“我要回家了。”

 

马嘉祺并不做挽留:“我送你。”

 

丁程鑫刚要拒绝,马嘉祺那边已经拨通了司机的电话,丁程鑫又把手放下。

 

直到马嘉祺拿着包出来跟着他上车之后丁程鑫才回过神来,他怕司机听到于是只敢小声讲话,瞪着眼睛问:“你干什么?”

 

马嘉祺带上耳机,用同样的音量回答:“送你,顺便在你家留宿。”

 

丁程鑫想了一下到自己家确实已经很晚了,劳烦司机这一趟已经够麻烦了,不能大半夜的让人家来来回回跑,于是也没反驳马嘉祺这个提议。

 

他撑着脑袋用余光观察马嘉祺的侧脸,昏暗的灯光只能在黑夜中勾勒出一个轮廓,车窗外灿烂的夜景连成一片飞快的路过,丁程鑫总觉得身边的少年身上长着无边无际的孤独与落寞,但他靠近自己时的呼吸又是那么炽热。

 

他转过头去盯着窗外放空,他应该做些什么,他想。

 

 

-肆-

 

 

到家之后马嘉祺很自然的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刷手机,丁程鑫觉得自己应该很认真的和他谈谈,但想来想去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也只能扭头盯着电视,没想到电影很吸引人,到了结局他感叹意犹未尽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忘了要做的事情。

 

果不其然,他一转头就看到马嘉祺盯着自己笑,对上他的视线时开口问到:“老师在电影开始之前想问我什么?”

 

丁程鑫尴尬地笑了笑:“老师还是要继续和你聊聊刚才在你家没有聊完的那个事情……”

 

“关于我喜欢你的事情?”

 

丁程鑫暗自腹诽真是受不了现在小孩的直接,但还是得硬着头皮说是,他想了想才继续开口问道:“你喜欢老师什么?”

 

马嘉祺说:“我不知道。”

 

丁程鑫点点头,这种不知道从何而起的喜欢最好劝导,毕竟它听起来就不牢靠。于是他又接着问:“你是从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马嘉祺想了想:“从你带我们班之前。”

 

丁程鑫思考了一下,也不过就半年时间,他来这个学校上班也就一年,时间也不长,感觉也不会继续持续太久的,感觉劝导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他没忍住笑了笑。

 

马嘉祺目光沉沉,丁程鑫脸上所有的小表情他都在看在眼里,他猜丁程鑫现在的心里一定在想自己的喜欢是如此易碎和浅薄,虽然被喜欢的人这样猜想让人难受,但马嘉祺心里也并不确定这份喜欢会比丁程鑫心中所想的牢固几分。

 

他从未对谁产生过类似的情绪,他想起来一年前的夏天,没有正式参加工作的丁程鑫只是个偶尔替别人代班的辅导班老师,在那一个小时里,丁程鑫盯着书本的时间比看向他的时间多,而马嘉祺却在一个小时里深刻的记住了丁程鑫的脸,以及丁程鑫的味道。

 

彼时的他能游刃有余地处理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却不曾察觉到那份让他在一个小时里都心神不宁的情绪到底是什么,直到几个月后丁程鑫再次出现在那棵槐树下,马嘉祺手里的笔停了整整一节课,他并不知道那种感觉原来名为心动,只是知道他渴望被丁程鑫认出,贪恋与他靠近,当丁程鑫出现在他视线所及的范围里,其他所有人都显得那么相似和普通。

 

他被唐糖的话点醒,惊觉自己情感贫瘠的内心还有对他人心动的可能,他发现丁程鑫对他的特别,所以他想牢牢地抓住这种感觉,以及带给他这种感觉的人。

 

可是他忽略了老师和学生身份之间的天然道德沟壑,他可以不在乎,但丁程鑫不可能不在乎。

 

他看着丁程鑫放松的表情,突然觉得有些小小的遗憾,如果喜欢上自己会让丁程鑫感到痛苦,他不是不愿意离他远一点。

 

可他第一次喜欢谁,他情不自禁,也想偶尔自私一次。

 

于是他问:“老师,我以后可以常来你家过周末吗?”

 

丁程鑫刚想回答,马嘉祺又继续说道:“你也看到了,我家只有我一个人。”

 

丁程鑫倏地觉得有些心软,十几岁的少年的确不该住在那样一栋冰冷的房子,他也会有机会消解马嘉祺对自己的喜欢,他给了肯定的回答,竭力忽略掉自己内心的期待。

 

他天真地以为自己只是短暂途径了一位少年人的初次情动,他为这份情感因己而起感到荣幸和负担,却未曾想过平日里如同那栋房子一样的冰冷的眼底藏着几百万道细密的伤口和不为人知的滚烫情感,而他们终会因此纠缠。

 

 

-伍-

 

 

后来马嘉祺成了丁程鑫家的常客,他总是在晚上拎着一袋零食敲开丁程鑫的房门。最开始的时候丁程鑫总是会想方设法地给马嘉祺上思想教育课,甚至不惜摆出和自己平日里的温和全然不同的样子来让马嘉祺消解对他的喜欢,马嘉祺对他的喋喋不休从来没有表示过厌烦,总是耐心而平静的听着,也没有对他和在学校里不同的模样表示过任何其他情绪。

 

除了那次在马嘉祺家里马嘉祺的突然靠近以外,马嘉祺再没有做过其他亲密的举动,丁程鑫几乎快要忘掉这件事,只把马嘉祺当成定期来拜访的朋友,偶尔想起来很想问一句你还喜不喜欢我,又觉得实在尴尬,根本开不了口,于是只能搁置着。

 

期末考试忙的要死,考完试放假了马嘉祺又带着一堆行李说来常住,丁程鑫说不行,他打算这个夏天把父母接过来住一段时间,马嘉祺听了这个理由觉得可信,于是点点头果断离开,丁程鑫却觉得有些愧疚,他喊马嘉祺无聊了可以跟他聊天,马嘉祺摆摆手说自己还是有朋友的。

 

丁程鑫听罢关门回家,摔在沙发里的时候发觉自己在生气,马嘉祺是不是根本不把他当朋友?

 

但一直以来以老师自居又时时刻刻提醒对方注意分寸的好像是他自己,这样想想,又开始觉得对不起马嘉祺了。

 

他甩甩脑袋决定不再想与马嘉祺有关的一切,玩了会儿手机就去洗漱睡觉,明天还要回学校改卷,老师的暑假可没有学生的暑假那样轻松。

 

成绩出来以后他先分析自己班的,毕竟他是班主任,自己班里的学生对英语也上心一些,他又找出三班的来看,这些天马嘉祺待在他家里,他还不忘了给马嘉祺辅导辅导英语,盯着他做题,虽然马嘉祺以前的成绩就已经很不错,算不上弱科但也不能算强项,这次倒是考的很好,丁程鑫满意地点点头,又开始分析其他人的。

 

期末成绩的分析和研讨告一段落,高二就要选科分班,丁程鑫忙着安置父母已经将假期浪费大半,闲暇时候打开手机,惊觉马嘉祺的的确确从来没有找过他,他终于放下心来。

 

应该是真的不喜欢他了吧。

 

假期总是短暂,丁程鑫送走父母,接着又马不停蹄地投入到分班工作中去,他还是带马嘉祺的英语,也还是不当马嘉祺的班主任,开学那天他指挥新班级打扫卫生任命班委,累到回家差点在沙发睡着,结果门又被人敲开。

 

明明是周一,马嘉祺怎么会有时间来,丁程鑫从沙发上弹起来打开门,看到的却不是自己想见的人。

 

前男友总是阴魂不散,丁程鑫直接把门重新摔上在里面反锁,很认真地考虑要不要报警,想要打开门再威胁几句,结果发现人已经没影了,他累的已经没有办法思考任何其他的事情了,果断洗漱睡觉,开学周有他忙的。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步入正轨,丁程鑫已经从新人变成被人请教建议的正式教师,马嘉祺又开始在周末拎着零食敲开他家的门,丁程鑫的冰箱再也没空过。

 

他觉得这样也不错,周末一个人时家里的声音终于不再只有电视声,他早就以为马嘉祺的喜欢已经放下,于是也无所顾忌的和他越来越亲密,虽然在学校还要维持客气的师生关系,但私下里丁程鑫早已经把马嘉祺划进了朋友的范围里。

 

他们有相似的口味也有重合的爱好,虽然挑选电影的时候总是会有分歧,但好像总是马嘉祺让着他多一点,丁程鑫终于不再以老师自居,理所当然地享受马嘉祺的退步。

 

直到他又一次接到前男友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声惨叫,丁程鑫听得冷汗都快要冒出来,已经是深秋时节,他取了外套飞快地下楼打车赶去电话里说的地址,他七拐八拐才找到那条小巷,赶到的时候只剩下肖云一个人瘫坐在地上,鲜血的味道刺激着丁程鑫的鼻腔,他本能感到害怕,却不得不走近。

 

他厌恶眼前的人,却也见不得他被打成这样,肖云手里攥着一张银行卡,丁程鑫打开手机照明,光让肖云有了反应,他哑着嗓子说道:“我本来只是想让你制止一下你的学生。”

 

他突然冷笑了一下:“丁程鑫,怎么总是有人为你死心塌地?”

 

丁程鑫觉得自己的神经好像被针扎了一下:“什么意思。”

 

肖云站起身来,用已经破烂不堪的西装擦了擦自己的鼻血:“我以后不会再来找你了。”

 

丁程鑫拧着眉头,他已经没有任何耐心去听肖云说什么了,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小巷。

 

他必须找到马嘉祺。

 

他去了很多地方,马嘉祺不在家,不在学校,他去找了唐糖,发现一到周末唐糖的发色居然比在学校里还要复杂,他敏感地发现了唐糖脸上的伤口,语气冷到几乎快要结冰:“你也参与了?”

 

唐糖还穿着短裙,丁程鑫不知道女生穿着短裙要怎么打架,但他已经没有心情再去好奇这些了,他迫不及待地问到:“他伤的严重吗?”

 

没想到唐糖突然笑了一下,她用那种旁观者清的眼神看着丁程鑫,很随意地说道:“丁老师,你这个问题问的也不枉他为你做的这些了。”

 

丁程鑫不想理会这些事情:“他在哪?”

 

唐糖很轻地说道:“丁老师,你回家就好了。”

 

丁程鑫又赶回了家。

 

预示着快要入冬的一个秋夜,丁程鑫穿着外套还是冷的发抖,他走到自家楼下时,发现了还穿着短袖的马嘉祺。

 

他第一次发现马嘉祺居然这么瘦。

 

马嘉祺身上的伤一点也不比肖云少,丁程鑫走到他面前停下,马嘉祺抬起头来看着他,昏暗的路灯映在马嘉祺的脸上,丁程鑫却突然觉得这些伤口好像全都长在了自己身上。

 

马嘉祺朝他微微张开双臂,用一种很低落很委屈的语调开口:

 

“丁程鑫,你抱抱我。”

 

丁程鑫微微低着头看他,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被人撕碎了一样在疼,他完全不在乎肖云会不会报警,也不在乎肖云会不会再来骚扰他,他只恨自己的软弱让马嘉祺受伤,恨自己的没有分寸让马嘉祺的心动有机会生长,恨自己的心脏不争气地为他不该心动的人而跳动。

 

秋夜萧瑟,落叶纷纷,丁程鑫没有回应马嘉祺索求拥抱的双手,就像他在那个瞬间里,决定不再倾听自己的心声。

 

马嘉祺对他的吸引力不可否认,不然他不可能一边提醒着自己又一边忍不住陷落,没有谁比他更明白这样的感情根本就是个错误,他可以忍受自己的心动没有结果,却绝对不可以忍受马嘉祺一而再再而三的为了自己做一些会伤害到他的事情。

 

这次是打架,那明天呢?

 

他和马嘉祺注定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这样的心动看起来是多么荒谬,马嘉祺曾经跟他讲过自己的父母,如果被发现了,那么马嘉祺会受到什么样的责备和惩罚?

 

他不敢想。

 

他和马嘉祺之间的距离如同天堑,心动已经是生命难以承受的危墙,更何况是相爱。

 

他送马嘉祺离开,马嘉祺似乎察觉到他的低落和难堪,又好像是参透了他决定断绝亲密的想法,走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回头跟他讲:“跨年那天陪我看一场电影,在这之前维持现状。”

 

丁程鑫盯着他,过了很久,才回答说好。

 

沉默过后马嘉祺还是没有离开,丁程鑫忍不住叮嘱他一定要去医院处理好伤口再回家,马嘉祺看着他:“你陪我去。”

 

丁程鑫只好答应。

 

医院离丁程鑫家并不远,丁程鑫给马嘉祺付了医药费,两个人走出医院的大楼,马嘉祺突然攥住了丁程鑫的手:“跟我谈一个月的恋爱。”

 

丁程鑫努力想挣开却发现马嘉祺的力气比自己大很多,只好任由他握着,语气却很坚决:“不。”

 

马嘉祺盯着他,目光灼灼:“你不是说你不会喜欢上我吗?”

 

丁程鑫说是,马嘉祺反问那你怕什么?

 

丁程鑫语塞,他只是不想一而再再而三地为马嘉祺降低底线,更不想被对方察觉出自己其实已经心动的事实,他怕自己会忍不住贪恋对方的温度和亲密,怕自己一个月后根本无法果断地抽身离开。

 

可这些他说不出口。

 

马嘉祺还在继续讲:“我不会对你做太亲密的事情,你只要把我当成是你的男朋友而不是你的学生就好了。”

 

丁程鑫终于不再躲避他的视线:“条件呢?”

 

马嘉祺收回手来,视线放在路上来回驶过的车辆上:“我会在跨年之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对不会再出现在你家,也不会出现在你除了学校的生活里了。”

 

丁程鑫被他的话刺痛,但还是维持好了平静的表情,他回答:“好。”

 

 

-陆-

 

 

马嘉祺真的没有对他做什么,除了牵手、不再叫他老师、把去他家的频率从每周一次改成每天都去,马嘉祺的日常用品渐渐地全都出现在丁程鑫的家里,又在一天之内全都被清理干净了。

 

那天是周六,丁程鑫坐在沙发上看马嘉祺来来回回地打包,很想开口说不急在这一天,但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说。

 

这一个月里的“恋爱”里他克制的很好,除了在马嘉祺牵住他时会忍不住回握住对方以外,丁程鑫没有做过任何有可能让马嘉祺察觉到自己心动的事情,但等到马嘉祺真正离开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点遗憾,如果没有这荒谬的心动,两人或许能够将友情维持很久。

 

但他也忽略掉了,他们为什么能有机会成为朋友。

 

送走马嘉祺之后丁程鑫的手机收到来自马嘉祺的消息,他说这是第二十九天,剩下的那天算在跨年的时候。

 

丁程鑫回复说好。

 

那样他还有些期盼,至少可以让他更好地在未来的一个月里适应自己一个人的生活。

 

马嘉祺说到做到,真的再没有来找过他,倒是唐糖和庄文显然了解他和马嘉祺之间发生的一切,跨年前的一个星期挑了节课间敲开他办公室的门,郑重其事地拜托丁程鑫帮他们一个忙,唐糖很有诚意的把自己剩下的所有棒棒糖都放在了他的桌子上,丁程鑫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问要帮什么忙。

 

庄文说,请丁程鑫在跨年那天提前一个小时到他和马嘉祺约定的地方。

 

丁程鑫愣了愣,说好。

 

一周的时间过得很快,丁程鑫收了不少圣诞礼物又收了不少元旦礼物,自掏腰包买了糖分给两个班的学生,然后在一阵阵的欢呼声里宣布了放假的消息,回办公室准备了一下去赴今晚的约,如庄文所言提前一个小时到了约定的地点。

 

这座城市的冬天很难有雪,但还是寒冷,丁程鑫坐在附近的奶茶店买了杯奶茶取暖,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他们约好了的地方的马嘉祺。

 

马嘉祺在抽烟。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的背影,他不怎么在乎学生抽烟,只要不在学校里抽还被他逮到就好,丁程鑫皱了皱眉头,唐糖和庄文难道就是想让他提前一个小时来看马嘉祺抽烟?

 

他盯着马嘉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为什么认识这么久他从来都不知道马嘉祺抽烟,路上大多成双成对地来回走,店家把店铺都装饰的温暖漂亮,灯光连在一起映的外面完全不像是晚上,但马嘉祺手里的火星为什么那么扎眼?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的背影,好像有一种巨大的孤独从马嘉祺的身上传来,他从来没了解过马嘉祺的心中所想,马嘉祺说喜欢,他不以为然,最后却自己也陷了进去,想要抽身却无法开口,马嘉祺又敏感地察觉到自己的想法,提前给了他限定的日期。

 

他没想到跨年夜会跟自己的学生一起看烂俗的爱情电影,就像他从来没想过自己真的会喜欢上自己的学生,马嘉祺的背影看起来那样易碎那样单薄,比起手中的烟草,他看起来更需要一个拥抱。

 

只是对于他来说,拥抱真的比烟草更值得需要吗?

 

丁程鑫不知道。

 

马嘉祺会在约定前的一个小时到来方便自己的烟味散尽让丁程鑫感到舒适,但丁程鑫却发现自己甚至没有勇气给他一个拥抱。

 

不对等的喜欢和勇敢让丁程鑫觉得狼狈,他想庄文和唐糖的用意是想要他能在马嘉祺的孤独里获得去拥抱他的勇气,但他早已经不是十几岁勇敢到鲁莽的少年人,他没有伟大的热忱和理想,却也有自己的底线和原则。

 

他不会和自己的学生恋爱,即使他对自己来说是那样的特别、那样的珍贵,他从来拎得清,相爱并非最圆满的结局,他要马嘉祺好好地、清醒地走完高中剩下的一年半,然后飞向更远的地方,不必再回来。

 

所以就到此为止吧。

 

丁程鑫把没有喝完的奶茶扔进垃圾桶,没有去看那部一定不会好看的电影。

 

马嘉祺的人生里会有很多比今晚这场更精彩、更值得看的电影,也会有除他之外的,值得他小心对待、真诚喜欢的人,他们一定会比丁程鑫更让马嘉祺觉得值得。

 

门在丁程鑫意料之内的被敲响。

 

他走过去打开门,马嘉祺却没有如他想象般那样情绪激动,他只是沉默地走进来,又沉默地去丁程鑫的卧室桌子上找到那张满是褶皱的电影票,然后拿出打火机点燃了它。

 

马嘉祺的平静像那张电影票一样慢慢化成灰烬,丁程鑫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只能去叫他的名字,马嘉祺猛地抬头看他:“是我太贪心了,我以为我可以忍住,但看到他总是那样骚扰你,我实在受不了。我以为我可以如你想象的那样,慢慢地把这幼稚又可笑的喜欢放下,和你做比师生更亲密的朋友,可是我不能。”

 

他的声音在发抖。

 

“我贪恋你带给我的温暖,我从未奢求过你能心动,也没有想过真的和你恋爱,但你连最后骗我一次都做不到了吗?我最讨厌不告而别,丁程鑫,我以为你虽然抗拒,但至少从来没有看轻过我对你的喜欢。我没喜欢过谁,你知道我牵你手你会本能地回握住我时我有多开心吗,你明明一直默许着我的靠近,为什么突然…”

 

丁程鑫轻轻开口打断他:“以后少抽烟。”

 

马嘉祺倏地看向他的眼睛:“你去了?你去了为什么又走了?”

 

丁程鑫突然觉得有点想流泪,他知道有些话不得不讲了,他必须要马嘉祺离开他的生活回到正轨,于是他说:“因为我发现我喜欢上你了。”

 

马嘉祺被这句话砸蒙了:“什…”

 

丁程鑫凑过去,很想吻住眼前的人,但他还是忍住了:“所以我们必须到此为止了。”

 

他突然落下泪来,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搅动着以至于拧在一起,他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可是又马上觉得烦闷,马嘉祺也在流泪,他不管不顾地凑过来,吻住了丁程鑫。

 

丁程鑫被他吻倒在沙发上,这是一个很激烈的吻,带着青涩鲁莽的所有勇气和不甘,丁程鑫察觉到自己的眼泪越流越凶,抛开世俗的枷锁和道德的要求,他也不过是一个渴望被喜欢之人吻住的普通人而已。

 

于是丁程鑫带着绝望回吻他,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他们都心知肚明他们不能相爱,至少现在不能。

 

丁程鑫想,是自己食言了。

 

没有谁不可能不会喜欢上谁,就像丁程鑫一定会喜欢上马嘉祺。

 

 

-柒-

 

这个吻被马嘉祺的电话铃声打断。

 

是沈青。

 

电话里的女人语气严肃,要求马嘉祺必须马上回家,丁程鑫想到这将是他和马嘉祺的中断,虽然痛苦,却不得不分开。

 

马嘉祺离开了,丁程鑫冲了澡之后倒头睡觉,为了快速入睡还吞了粒安眠药。

 

第二天下午就被叫到了校长办公室。

 

推开门的时候他看到了马嘉祺,以及坐在沙发上的一男一女,丁程鑫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校长招招手让他过去看电脑屏幕上的录像,丁程鑫一眼就认出那是马嘉祺的家,坐在沙发上的人…是他自己。

 

是最开始的那个晚上,马嘉祺说喜欢,然后凑近了问,是不是我做什么都不会对你有影响?

 

他看着这段录像,第一反应不是为自己的前途担心,而是觉得恐怖,马嘉祺的父母在马嘉祺不知情的情况下在房子里装了监控,并且会翻看监控的录像带。

 

沈青看到他的表情后开口:“我们已经调查过了,校长,这位丁老师刚刚参加工作不久,在学校里的流言可谓不少,近期更是被人传言说在跟学生恋爱,没想到居然传言的主人公会是我儿子,出了这样的事,我认为校方不可谓是没有责任,希望你们能给我们一个交代。”

 

校长赔着笑脸,示意丁程鑫解释一下,马嘉祺却抢在他前面开口:“爸,妈,你们出来我们谈一下。”

 

沈青冷冷地看了丁程鑫一眼,拉着马腾文走了出去,马嘉祺路过丁程鑫时候很轻地说了一句:“什么都别说。”

 

另一边的校长拍了拍丁程鑫的肩膀,安慰他校方知道只是一次家访,至于学生的问题没有及时观察到也是他们的责任,说丁程鑫不用太过担心。

 

“我同意转学。”

 

校长室的隔音并不是太好,马嘉祺的话很清晰地传到丁程鑫的耳朵里,他惊愕地抬头,想要争取几句什么却又觉得无力,他知道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丁程鑫承担不起被辞退的后果,而马嘉祺父母想要的无非是马嘉祺离开这个环境,或者是让他有恋爱可能的人离开,他们或许根本不在乎让马嘉祺有这种念头的人是老师还是学生,丁程鑫和有权有钱的马嘉祺父母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

 

他不想否认他人辛苦挣来的名誉和地位,却第一次痛恨起自己的无能和平庸。

 

或许他和马嘉祺本就是没有结果的人。

 

马嘉祺进门和校长说明情况,说有些话跟丁程鑫说,校长说好,于是出门去和马嘉祺的父母谈。

 

马嘉祺很轻地开口说道:“丁老师,忘了我。”

 

丁程鑫说:“我希望你的生命是自由的,你明白吗?这与我们的事情无关。”

 

马嘉祺笑了笑,他突然凑过来很浅地亲了一下丁程鑫的侧脸。

 

“我知道,很对不起我喜欢你,也很庆幸我喜欢你,但还是忘了我。”

 

 

-捌-

 

马嘉祺真的如他所言般在丁程鑫的生活里彻底消失了。

 

年级里有关他的流言终于不再发生,唐糖告诉了他陈杰造谣是因为收了肖云的钱,其他再没和他提起过有关马嘉祺的事情。

 

日子终究还是一日日过,从高二到高三,唐糖的发色都已经变成了纯黑,马嘉祺好像从来没有在这个学校里存在过。

 

他把父母接来常住,问及他和肖云的事情,他总是觉得愧疚,父母接纳他的所有不平常和所有平庸,他却总是未能如他们所愿,异乡的风土人情总是让老人难安,父母终日念叨熟悉的土地和热情的邻里,于是丁程鑫不得不再把他们送回老家。

 

父母临走前叮嘱他不论性别总该找个人一起生活,丁程鑫觉得父母好像总是尽力地从自己狭小的视野里为他开拓出一些宽容,他总是无可避免地想起马嘉祺,这让他愧疚更甚。

 

送走父母后他一个人回家,在关门的时候突然想,再也不会有人在周末的晚上拎着一袋零食敲开自己的门了。

 

生命如此宽广,而生活却是这样狭小。马嘉祺的习惯全数被他保留,他悬而未决的情感也被完整地埋在了内心深处,他日复一日地工作,把老师这个角色扮演到极致,他负责、认真、细致,和学生保留着绝对安全的距离,也跟世界多了一层隔阂。

 

原来他真的这么喜欢马嘉祺,或许不比马嘉祺喜欢自己的少。

 

他常常这样想到,但还是从不奢求马嘉祺会记得自己多久,他当然相信爱情的伟大和珍贵,但也明白时间的残酷和无情。他只是少年人情窦初开时碰巧喜欢的一位师长,而他没有分寸不知好歹,失了老师的道德和责任。

 

或许在以后,马嘉祺还会感谢父母让他及时抽身。

 

在无尽的想念和枯燥的生活里丁程鑫送走了他的第一届学生,拍毕业照那天他累的不行跑到办公室躲懒,没想到被唐糖敲开了门,他打趣说这样的画面怎么这么熟悉,唐糖却看起来没有心情跟他开玩笑,只是给了他一个塞满了棒棒糖的玻璃罐。

 

“他送的。”

 

丁程鑫神色如常地收起来,唐糖说要跟他合照,丁程鑫答应了,两个人一起往操场走去,他看了一眼唐糖五颜六色的头发,想要问什么,却又忍住了。

 

唐糖却突然开口道:“他是那种很固执的人,并且因为家庭的原因,很难产生什么太生动的感情。我跟庄文能和他做这么长时间的朋友,完全是因为我们俩有耐心去捂热他。所以他讲喜欢你,绝对比他说给你听的更深,也绝对比他说给你听的更久。他太过冷静以至于看起来有点冷漠,虽然我知道他内心其实是个很滚烫的人,但我没想过他会为了你打人,他父母的控制欲是很恐怖的,我想你应该也了解,他几乎没有试错的可能,因为试错的后果总是会被他珍视的人替他承担。他跟我说他做这些事情从来没觉得后悔,只觉得抱歉搅乱了你的生活,有些事情不该让你承受。他没想到你会喜欢上他,但他真的很开心你会喜欢上他。”

 

已经过了很久,丁程鑫也变得坦荡起来:“他很值得被喜欢。”

 

唐糖第一次笑了,她继续道:“你别问他过得好不好,至少目前来看,没有你他不会太好,”

 

丁程鑫的心想被针扎过一样疼,他摆出笑容来跟唐糖合照,告别时他说:“我总是希望他好的。”

 

这次是庄文回答的,他说:“我们都知道。”

 

这座校园在这届学生的离开后好像变得和马嘉祺无关,但仍然时时刻刻和丁程鑫相关,在前几年里他仍能感受到马嘉祺对他的影响,因为马嘉祺父母的关系,他的职称总是不好评选,但他还能忍受。

 

直到他又带了一届毕业生,他才感受到马嘉祺的父母也终于没有时间和经历去关照他的职业,那罐棒棒糖被他用来奖励学生,快发完了就会被他买来补上,一直放了很久,丁程鑫准备拿出来清理一下。

 

他把所有棒棒糖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发现在玻璃罐的最底部放着一张照片。

 

拿着照片的手有些抖,是他和马嘉祺的那一个月恋爱里两个人为数不多的合照,他本能看了一眼照片的反面,却在看清上面的字之后一瞬间红了眼眶。

 

他用胳膊肘碰了碰隔壁工位失恋了拉他去唱歌的同事,重新答应了他已经拒绝的邀请。

 

下班后他坐在KTV的包房里,手里还攥着那张已经有些旧了的照片。

 

照片的反面写道:“能不能不要忘了我?”

 

丁程鑫终于还是流泪了,同事伤心正浓无暇顾及他,捧着话筒正用蹩脚粤语撕心裂肺地唱《春秋》。

 

“我没有为你伤春悲秋,不配有憾事。”

 

 

-玖-

 

 

马嘉祺站在这座学校门口的时候突然理解了什么叫近乡情怯,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冒然找来会不会不太好,但想见丁程鑫的心情日复一日的迫切,他实在是等不了。

 

或许丁程鑫早已经放下当年对他的荒唐情感,但无论如何见一面总归能够了却心事,就像当年费劲心思靠近丁程鑫一样,他其实做好了所有准备,被轻视被拒绝,但他没有想到即使相互喜欢最后仍然落得潦草收场的结局。

 

他还是喜欢丁程鑫,多年来念念不忘,却又害怕丁程鑫已经移情他人的结局,他已经和父母划清界限,选择了他们从来都反对的歌手事业,脱离了他们的掌控。

 

不会再有人干涉他的情感,除非他所托非人。

 

他向唐糖问好了丁程鑫的近况,顺利的进了学校找到办公室,却被人告知丁老师请了假,于是他又问知不知道丁程鑫去了哪里。

 

对方报了一个城市的名字。

 

在办公室里有人认出他来之前他火速道谢离开,突然想到几天后他在那个城市有演唱会。

 

他好像知道丁程鑫为什么去那座城市了。

 

马嘉祺让助理订了机票飞回要举办演唱会的城市,照常彩排和编排节目,暗自交代好了工作人员他想做的事情。

 

演唱会当日,马嘉祺前所未有的紧张,上台唱了几首歌之后进入点歌环节,当大屏幕上如他期待般出现丁程鑫的脸时,他没忍住松了口气。

 

他隔着人海和灯光望向丁程鑫,没等对方说话,就开口唱起了歌。

 

是很多很多年以前,他在车上给丁程鑫听的那首歌。

 

那是他写的第一首歌,也是写给丁程鑫的歌。

 

粉丝以为是还没有发表的新歌,纷纷尖叫和欢呼起来,只有丁程鑫一个人握着话筒站在原地控制不住地流泪。

 

拥抱比烟草更值得需要吗?我喜欢你用英语怎么说?幼稚的问题和深刻的顾虑在时间的推移下变得不再那么重要,他们终于抛下世俗的枷锁和道德的限制,得以让热烈发生却戛然而止的情感重新生长,在世界的注视和欢呼声中沉默而深刻的相爱。

 

他们不必再到此为止,也不必再忘了谁。

 

 

-拾-

 

 

演唱会结束后丁程鑫在场馆中坐到所有人都离开,马嘉祺绕了路走到他身边,像十七岁时那样微微张开双臂:“丁程鑫,你抱抱我。”

 

这次他的怀抱没有落空。

 

 

 

END.



自我审视:又臭又长


清酒

【祺鑫】特别存在

丨一发完

丨娱乐圈丨双影帝

丨晚安故事,做个好梦


    000

  “这个操蛋的世界。”

 

  001

  真的是操了狗了,丁程鑫坐在沙发的一边拉低帽檐不去看旁边的马嘉祺,马嘉祺把头偏向另一边,兀自刷手机。

  

  按道理说在这种情况下总得有一人先讲话,但是并没有,丁程鑫和马嘉祺都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像是在暗自较劲一般。

  

  他们两个是去年刚刚夺得双影帝称号的祺鑫,也是百年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家。

  

  这个对家不是粉丝是对家,而是他俩是对家。

  

  别人家正主和和睦睦,他们家正主老死不相往来。

  ...

丨一发完

丨娱乐圈丨双影帝

丨晚安故事,做个好梦




    000

  “这个操蛋的世界。”

 

  001

  真的是操了狗了,丁程鑫坐在沙发的一边拉低帽檐不去看旁边的马嘉祺,马嘉祺把头偏向另一边,兀自刷手机。

  

  按道理说在这种情况下总得有一人先讲话,但是并没有,丁程鑫和马嘉祺都低着头做着自己的事情,像是在暗自较劲一般。

  

  他们两个是去年刚刚夺得双影帝称号的祺鑫,也是百年老死不相往来的对家。

  

  这个对家不是粉丝是对家,而是他俩是对家。

  

  别人家正主和和睦睦,他们家正主老死不相往来。

  

  别人家粉丝相见如二战,他们家粉丝相见相亲相爱好似一家人。

  

  粉丝相爱是因为他们同公司,还是初高中同学。

 

  他们老死不相往来也是因为他们同公司,还是初高中同学。

  

  犹记当年,丁程鑫马嘉祺还是学校里荣誉榜上手牵手的关系。虽然初中不是一个班,但是因为各种竞赛原因还是成为了铁哥们。

  

  那个时候马嘉祺虽然还是像现在一样不爱说话,但是起码还是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丁程鑫能跟他玩得好也自然是因为马嘉祺跟自己很合拍。

  

  于是两个人一起上了初中一起上了高中。

  那段时间里关系几乎好到无话不说,也正是在这种关系下丁程鑫才知道马嘉祺的精神有那么一丁点的障碍。

  

  初高中六年,他俩不仅一起学习一起吃饭,马嘉祺每次去医院检查也都有丁程鑫的陪伴。

  

  丁程鑫那个时候就觉得马嘉祺是个可怜娃娃,想掏尽自己的一切对他好,不许任何人欺负马嘉祺。

  

  可以说,马嘉祺是在丁程鑫的人生里留下极其浓墨重彩一笔的人。

  

  但就是这个人,就跟那个王八蛋子一样,高考完连屁都不放一个的走了。

  

  QQ不回微信不登,手机号都换了一个。

  

  跟那个山顶洞人一样。

  

  丁程鑫甚至怀疑马嘉祺是不是被他爹妈发配到什么叙利亚打仗去了,然后被士兵抓走软禁起来不给电子产品。

  

  002

  “咳。”

  

  坐在旁边的人突然清咳一声,丁程鑫当即竖起来了耳朵。

  

  马嘉祺慢条斯理的咳完了几声,然后把手伸进了裤兜子。

  

  这人要干什么?丁程鑫眯了眯眼,用余光瞟着瞎猜。

  

  要是放在还在上学时,马嘉祺这个动作肯定是要在校裤里面摸出一张纸巾,然后慢条斯理的一下一下擦着自己的手,从指尖一直擦到手腕,如果中途被人打断还会重新擦一遍。

  

  不熟的人会觉得马嘉祺十分的优雅绅士,而跟马嘉祺熟的丁程鑫则知道这tmd是又犯病了。

  

  马嘉祺一直患有很强的强迫症。听马妈妈说是从小学开始的,具体原因丁程鑫也不清楚,丁程鑫只知道马嘉祺犯病时就会不停的擦自己的手,一下又一下。

  

  而且这种时候就代表他的心情很糟糕。

  

  马嘉祺的强迫症是在高二开始有好转的,几乎是从高二下册起丁程鑫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擦手了,今天一看倒是分外奇怪。

  

  好端端的怎么又擦起手来了呢?

  

  难不成是看自己烦?

  

  眉头一皱,丁程鑫就想上去抽掉马嘉祺的湿巾。

  

  谁知他刚一动,马嘉祺就朝他看来了,眼神凉凉的,里面还有一堆丁程鑫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怎么又擦手了?”

  

  “脏。”马嘉祺回答的很平静,像是件寻常小事。

  

  他这次来这个剧组帮忙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丁程鑫,所以在推开门进来的那一刹那,他身体里所有的细胞几乎都叫嚣着上去抱他,上去告诉他自己有多想他。

  

  那种感觉就像是海洋包裹着自己,要把自己溺毙。

  

  但他不能,马嘉祺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个怪人。

  

  他不仅有丁程鑫知道的强迫症,还有偏执到了疯狂的占有欲。

  

  那些个占有欲从和丁程鑫认识起马嘉祺就小心的收着,生怕露出来刺伤丁程鑫。

  

  记得高三有一次丁程鑫打球,马嘉祺坐在球场旁边看着。

  

  在球场飞奔的少年背影张扬,球服被汗水浸湿,衣摆被风勾起,引来大批目光。

  

  也就那时候,马嘉祺决定了自己要离开丁程鑫。

  

  因为他发现他真的很想把丁程鑫藏起来,谁也别想看。

  

  把丁程鑫锁在家里,成为自己一个人独有的私人品。

  

  003

  丁程鑫在听到脏的时候身体一僵,然后抿唇思考了片刻。

  

  他不知道马嘉祺现在是怎么看自己的,以往马嘉祺犯病丁程鑫都会上去抱住马嘉祺,然后一遍遍的摸着马嘉祺的背,再一遍遍的告诉马嘉祺说:“不脏。”

  

  只可惜现在两人的关系似乎疏远了,丁程鑫抿唇片刻,最终只吐出两字:“不脏。”

  

  然后他就看见马嘉祺擦手的动作顿了一下,几不可闻,脑袋也往下低了低,依然继续。

  

  丁程鑫突然就在心里生出一股无名之火,之前想做的事情他终于做了,他站起来就抽掉了马嘉祺的纸,摁着他肩膀说:“马嘉祺,我说了不脏,别擦了。”

  

  外面是导演和别人谈天的声音,出现了丁程鑫马嘉祺的名字,在讲说丁程鑫马嘉祺两个人有多么多么好,从初中到同一公司,堪称青梅竹马。

  

  丁程鑫听了就烦,他这人有毛病,泪腺极为发达,情绪大了眼眶就忍不住发红。此刻站在马嘉祺面前红着眼睛,像是马嘉祺欺负了他一样。

  

  马嘉祺罕见的慌乱,手足无措的想伸手帮丁程鑫擦眼泪,没想到丁程鑫在看到他手伸过来的时候微微偏头躲开了。

  

  眸色微沉,马嘉祺把手收了回来,另一只手在丁程鑫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握拳。

  

  丁程鑫这是在躲着自己?不喜欢自己了吗?

  

  这样的猜测一出来就会让马嘉祺的心里压抑的喘不上气,他咬紧牙关的低着头,不敢抬头看丁程鑫。

  

  丁程鑫沉默着看着马嘉祺,没想到马嘉祺的反应会这么大,他弯下腰,把手盖在马嘉祺收回的那只手上。

  

  然后握住,慢慢扯上自己的脸。

  

  “不嫌我的眼泪脏?”

  

  丁程鑫轻声问到,语气是马嘉祺熟悉的温柔,是每次马嘉祺难受时都会听到的声音。

  

  马嘉祺不说话,微微抬头抿着唇用手指在丁程鑫的眼尾轻轻一擦:“不脏,不哭。”

  

  却没想丁程鑫眼睛红得更厉害了。马嘉祺微张着嘴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只能一味的揉着丁程鑫的眼角,最后像是自暴自弃,学着丁程鑫以前安慰自己一样把丁程鑫抱进了怀里。

  

  软的,香的。

  

  是马嘉祺喜欢的味道,是马嘉祺思念了三年的味道。

  

  他拍着丁程鑫的背,问:“怎么了?”

  

  背上传来轻微的痛感,是丁程鑫软绵绵的砸了自己一拳。

  

  “为什么不理我。”

  

  这个问题丁程鑫想过无数次,为什么马嘉祺要走,为什么走之前不告诉自己,为什么不接自己的电话,为什么不看自己的短信,为什么在同一所公司都不来找自己,为什么刚才见面不打一个招呼。

  

  就算是普通朋友,这些也该是最基本的待遇。

  

  可他丁程鑫什么都没收到,什么都没有。

  

  “你不会想知道的。”马嘉祺说得冷静,而后将手松开。

  

  现在好了,丁程鑫是彻底不想理他了。

  

  两人到最后还是不欢而散,而经过这一次重聚,马嘉祺好歹遇见他会跟他打招呼了。

  

  可能是记住了那天的一番话,此刻两人和其他艺人站在红毯上,中间站着前辈们,马嘉祺悄悄探了个脑袋,朝丁程鑫挥了挥手。

  

  “小丁和小马关系真好啊。”前辈笑得慈祥,现在圈内这种纯粹的关系太少了,有这么一对是个宝啊。

  

  丁程鑫咬牙切齿的点了下头,好个屁,昨天才破镜重圆。

  

  当天晚上的营销号什么都敢写,就差写到丁程鑫马嘉祺最近已经筹备婚礼打算公开了。

  

  反正丁程鑫对于这种一贯是置之不理的态度,但是不知道马嘉祺那边怎么样。

  

  晚上的夜风微凉,丁程鑫为了散心一个人走了出去。

  

  他们订的酒店是郊区,人很少,也不用担心被粉丝发现。

  

  丁程鑫把手搭在马路的栏杆上,吹着江风。

  

  这是他以前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干的事情了,每天晚上下了晚自习,学校不远处就是条江,他拉着马嘉祺硬要在那儿逗留,偏要说吹过了江风,这一天才算圆满。

  

  马嘉祺也依他,沉默着不说话,帮他拎着书包,然后听着他唠叨一天的烦碎小事。

  

  他突然又想到了那天的马嘉祺,多多少少跟以前有些不一样了。

  

  不知道为什么直觉告诉他马嘉祺这几年过得不是很开心。

  

  远处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丁程鑫估计是今天一起参加发布会的前辈,他转头一看果然是,只是那个前辈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风衣的马嘉祺,一如既往的all in black。

  

  “前辈好。”丁程鑫朝着前辈微微点头,很自然的去忽略跟在前辈身后的马嘉祺。

  

  马嘉祺就看着他,不说话。

  

  丁程鑫觉得自己幼稚到可怕,可他就是想要这样,马嘉祺不是不在乎自己吗,不是能把自己忘三年的人吗、那自己也不要在乎他了。

  

  谁知前辈一开口,开头就是马嘉祺:“刚我找你来着,去你门口看到了嘉祺,他说你不在,我寻思那就明天来找你,没想到这孩子知道你在哪。”

  

  丁程鑫笑笑没有说话,前辈只是来跟他聊下次合作的,聊完后就走了,独留他和马嘉祺在江边。

  

  马嘉祺看着他,良久确定丁程鑫不会开口后问:“要不要回酒店?”

  

  “你先回去吧,我再走走。”两个人一起回去,怕是又要一路无话。

 

  没想到这次马嘉祺很执着:“外面冷,回去吧。”

  

  说完又加了几个字。

  

  “我给你买了小蛋糕”

  

  心脏软下来一半,丁程鑫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扭头往回走,马嘉祺陪在他身边,好像一如少年时,两人拌嘴吵架,马嘉祺都会去买小蛋糕,默默陪在丁程鑫身边。

  

  004

  丁程鑫知道马嘉祺不怎么会哄人,马嘉祺好像就是出生时就不带这个技能一样,在他跟马嘉祺一起度过的日子里他真没见马嘉祺哄过人,好像最多的也是自己。

  

  想到这里,丁程鑫又忍不住想要原谅马嘉祺。

  

  万一马嘉祺真有什么难隐之言呢?

  

  他张了张嘴,想要自己先开这个口。没想到他要开口的时候,马嘉祺小小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别生气了。”像是怕丁程鑫没听见,还重复了两遍。

  

  “我没有不理你,没有不喜欢你,我······”我很喜欢你。

  

  丁程鑫该说些什么好,拿着房卡刷开门,趁着马嘉祺低头拿门口的蛋糕,看不到自己的脸时低头抿着嘴笑,谁能想到呀,现在在这里小声的,可怜巴巴道歉的是下午还在媒体面前冷脸的影帝。

  

  他想立马转头告诉跟着自己进房间的人说没关系,原谅你了。但是又想好好享受马嘉祺对自己的特殊待遇,于是他压抑着雀跃的小心脏,继续板着脸。

  

  没料自己的肩膀被人碰了碰,一个模样他熟悉至极的蛋糕被马嘉祺递到了面前。

  

  那是四五年前蛋糕店里最常见的蛋糕,小小的一块,上面是草莓碎碎,却也是现在最不常见的款。

  

  丁程鑫看着略显毛糙的奶油,心里猜了个大概,笑着问:“自己做的?”

  

  马嘉祺点了点头,脸上看着平静,却在丁程鑫拿起唯一一颗草莓往嘴里塞的时候还是目光闪躲了一下。

  

  丁程鑫咬一口,眯起了眼:“还算甜,原谅你了。”

  

  “真的吗?”

  

  马嘉祺看他一眼问:“那这样呢?”

  

  他偏头,吻上他朝思幕想的唇。

  

  丁程鑫安稳的被他吻着,似是对这个结果不太吃惊,甚至双手还还上了马嘉祺的腰。

  

  倒是马嘉祺浅尝即止,脑袋一边拉开距离手却一边锁紧,像是要把丁程鑫困进一个名叫马嘉祺的世界里,除了马嘉祺以外,别无他人。

  

  “丁程鑫,我占有欲很强。”

  

  眼前这人好像是完全不懂,不明白自己的可怕性,马嘉祺本来可以选择隐瞒,但他舍不得,他的丁程鑫,他喜欢的人,应当知道一切有关自己的事情,应当拥有自主选择的权利。

  

  他尊重丁程鑫,同时他也希望丁程鑫不要稀里糊涂的就跟了自己。

  

  丁程鑫看着眼前神情略显紧张的人,笑了笑,把自己的脑袋往马嘉祺怀里一搁,轻声回复:“我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他一直都知道自己在马嘉祺的世界里是一个特别的存在,所以马嘉祺才愿意让自己抱,让自己牵手,让自己在他擦手时打断。

  

  丁程鑫知道马嘉祺对于这个世界的其他人来说不一样。

  

  但他也知道自己对于马嘉祺来说不一样。

  他们是特别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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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年

【祺鑫】把耳科医生拐回家

#钓系耳科医生马×纯系惜命病患丁

#7.4k+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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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设 文笔渣 勿上升真人


01


卡点刷新-选定规格-立即付款-面容识别成功-待发货处出现小红点-小金库又少了一笔钱


世界上最管不住钱的是严浩翔,世界上最费钱的事是追星,丁程鑫有幸全占,都说买代言是支持,买同款是破产,跟严浩翔一起追星,等于把存款掏净。


但懊悔只在银行扣款短信送达那刻短暂出现了一下,丁程鑫反复确认待发货页面,买到爱豆代言的欣喜终究大过一切。


“诶丁哥你订单备注了没!备注能送明信片!”...


#钓系耳科医生马×纯系惜命病患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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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卡点刷新-选定规格-立即付款-面容识别成功-待发货处出现小红点-小金库又少了一笔钱




世界上最管不住钱的是严浩翔,世界上最费钱的事是追星,丁程鑫有幸全占,都说买代言是支持,买同款是破产,跟严浩翔一起追星,等于把存款掏净。




但懊悔只在银行扣款短信送达那刻短暂出现了一下,丁程鑫反复确认待发货页面,买到爱豆代言的欣喜终究大过一切。




“诶丁哥你订单备注了没!备注能送明信片!”




“靠你不早说!”丁程鑫火急火燎的私信客服,确认礼盒有附赠明信片后终于长舒一口气。




作为追星道路上的稀有男粉,丁程鑫也想为自己爱豆的事业添砖加瓦,于是在高奢品牌官宣代言人后,丁程鑫早早选定了要买的单品。




一枚男款耳钉。




在有明星效力加持的珠宝市场里,女性购买力远超男性,但这款耳钉是爱豆为了他也许并不多的男粉单独设计的,在众多单品中独树一帜,官宣海报上就带着这枚耳钉,玲珑切面将光线汇集一点,韩范冲出屏幕。




“丁哥你别怕真的一点也不疼。”




“到时候屏住呼吸,我发誓就跟被蚊子叮一样,骗你我全身钻满孔。”




虽然抢到了心仪的耳钉很亢奋,但有更严峻的事实摆在面前。




丁程鑫没有耳洞。




一个没有耳洞的人买耳钉,荒唐程度不亚于让一个光头买洗发水。




要不是严浩翔正龇牙咧嘴的擦掉耳后渗出来的血丝,丁程鑫真就信了他这番鬼话。




他不像严浩翔,想什么就做什么,从决定买耳钉到去打耳洞只用了分针在表盘走一圈的时间。




丁程鑫也想这么洒脱,但不说不代表不怕,一想到耳垂会被外物穿透,他满脑子都是谍战片里子弹打穿身躯的画面。




为此丁程鑫上网查了很久,可以买耳洞打孔器自己动手,便宜的九块九贵的也不过三四十,但万一手生没做好心理建设打一半卡住了这耳朵要还是不要。




可以选择正规卫生的金银店,避免交叉感染,严浩翔随机选的金店,营业小姐姐并不吃美男撒娇这套,手起枪落,速度确实够快,就是发炎红肿化脓一个都没落。




再者就是去医院,但评论都对打耳洞去医院持小题大做态度。丁程鑫还是觉得医院有保障,万一出啥事故凭着就诊记录也不至于投诉无门。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医生跑不了医院。




02


丁程鑫在自助挂号机前咬手指,纠结良久拿走了耳鼻喉科专家门诊上午最后一个号。




普通门诊余号还有很多,但买东西都讲究一分钱一分货,专家门诊挂号费那么贵,总有贵的道理。




捏着挂号单坐到等候区,滚动大屏上‘丁*鑫’排在最底下,耳鼻喉科来来往往以中老年人居多,身高腿长长相俊美的丁程鑫混入其中显得格外扎眼。




辗转等了40分钟,终于在饭点轮到自己,丁程鑫捏着就诊卡和挂号单,探头探脑往2号诊室张望。




上一位病人还坐在诊桌前询问注意事项,丁程鑫安安静静站在门口等待,余光瞥见墙面上挂着的主治医生信息。




『马嘉祺』




身着白大褂的红底证件照贴在姓名栏上方,和在一楼大厅任职医生汇总墙面上看到的一样,是张很出众的脸,出众到丁程鑫一眼就把他锁定。




证件照的魔力在于能把日常生活中很难发现的面部缺点成几何倍数放大曝光,闪光灯定格下能做到左右脸对称都算烧了高香。




丁程鑫还记得去公安局拍摄身份证用照时,提前做好的发型猛踩规定雷点,为了露出眉毛,在对五五分的强烈抵制下被梳成三七分,鬓角的头发被夹到耳后,拿到身份证那天他亲爱的爹爹难以置信。




“你这照片拍的好像在逃通缉犯。”




“……”




证件照都这么好看,本人应该也不赖。




丁程鑫又把目光投向正对电脑的马嘉祺,大半张脸被遮盖在口罩下,鼻梁处挂着副眼镜,乌黑浓密的头发做了今年潮流微卷,宽松白大褂兜不住满身渣苏。




如果玛丽苏小说的清冷男主有原型,大概率也不过如此。




03


送走患者,马嘉祺终于有机会短暂休憩,病人一个接一个,一上午都在诊断和审查中来回切换,这是日复一日的工作状态。




酸痛的脖颈和僵硬到快挺不直的腰在起身倒水间隙终于得到舒缓,马嘉祺灌下一杯水,偏头对上个正往里张望的脑袋。




“您好?”




丁程鑫回过神,空荡的诊室只剩下医生,为了喝水而摘下的半截口罩挂在耳后,五官更具象,轮廓更明显,优越立体的面部曲线让丁程鑫感叹此照片非照骗。




颜狗来到天堂,从此再不迷茫。




丁程鑫挥了挥手里的就诊卡和挂号单,在桌边小板凳上安分坐下,马嘉祺看了眼电脑记录,这是上午的最后一个。




“哪里不舒服?”马嘉祺重新带上口罩,例行公事等着听病人叙述病情,油性水笔在指尖灵活旋转,刚收到隔壁张真源的消息,中午食堂伙食似乎不错。




“我……”丁程鑫揉了揉耳垂,还在纠结耳鼻喉科到底有没有打耳洞这项业务,如果没有那这快一百的挂号费花的可真肉疼。




“我要打耳洞。”马嘉祺显然也没想到有人会专门挂专家门诊打耳洞,意外之余半挑眉,余光接收着身旁的瑟缩打量。




丁程鑫明显察觉到镜片后那双疑惑一闪而过的双眼流露出笑意,片刻又恢复正经,操作着鼠标点出丁程鑫的就诊记录。




“打几个?”




丁程鑫伸出两个手指头放耳边晃了晃,见医生只留给自己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又自顾自补充,“俩。”




马嘉祺一转头便看到朝自己比“耶”的丁程鑫,即将拥有人生第一个耳洞的紧张和兴奋不加掩饰,人如其名,眼睛里有星星。




丁程鑫接过凭证,蹦蹦跳跳跑去大厅缴费,两个耳洞价值68人民币,严浩翔说他像头待宰而不自知的猪。




马嘉祺从身后的橱柜中拿出两支留置针,原本小学生坐姿安分守己的丁程鑫在针和马嘉祺间来回瞟,终于感知到一丝不对。




“就……就用这?”




“不然呢?”




丁程鑫猛的捏住耳垂手脚并用往后缩成一团,“手动?!我我我看网上不是说医院都是用激光还是啥的,biu一下就好了?!”




连夜做的心理准备被击垮,丁程鑫皱眉,望着已经拆封的留置针不敢动弹,甚至想跑。




“怕痛吗?”




似乎看出丁程鑫的慌不择路,马嘉祺停下准备工作出声安抚,“每个人对疼痛的耐受力不同,我不能百分百告诉你不痛,所以……我可以给你时间再考虑考虑。”




医生职业特殊,能准点下班的机会并不多,虽然已经是上午最后一个号,但看着窝在椅子上又怂又勇的丁程鑫,马嘉祺倒不介意多跟他耗一会。




“会有多痛?”临阵脱逃太丢人丁程鑫做不出来,他记得严浩翔当时也就皱了下眉,打完就好了,应该不至于痛到难以忍受。




“我朋友说跟被蚊子叮一下的感觉一样,是真的吗?”




“这种痛是瞬间性的还是持续性的?”




“打完会不会发炎?要是化脓了该怎么办?”




“出问题我能来找你吗?我知道你长什么样也知道你名字,你跑不掉的……”




马嘉祺被喋喋不休的质问折腾的没了脾气,用镊子夹起酒精棉球向丁程鑫靠近,“会有一点点痛,但我技术还行,你可以试试。”




听听,多么糟糕的对话。




对方指尖微凉,耳垂被摩挲揉捏的逐渐泛软,酒精擦拭过的地方泛着冰凉,说不出是紧张还是敏感,耳廓竟开始泛红。




马嘉祺将一切尽收眼底,隐藏在口罩下的嘴角微微上翘,“以后还会打吗,打的话我帮你把第二个的位置留出来。”




“不不不不了!”丁程鑫连连摇头,紧张到嘴巴在打颤,为支持爱豆事业残害躯体的壮举这辈子有一次就够了。




摇头晃脑间置于指尖的柔软脱手,马嘉祺用留置针在耳垂中心比了比,示意丁程鑫睁眼看位置是否合适。




“医生你看着办吧我很相信你!!”




紧张到皱成包子脸的丁程鑫过分可爱,马嘉祺没憋住的轻笑传进耳朵,丁程鑫自认为被嘲弄恼羞抬眼,恰好与之对视。




没想到会突然睁眼,两人距离不过五公分,马嘉祺隐藏在单眼皮下的笑意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看了个真切,只得战术性轻咳作掩饰。




“放轻松,会有一点点疼,别乱动,否则就白遭罪了。”




马嘉祺的声音很温柔,温柔到丁程鑫紧绷的神经跑偏了一根思考他要是去儿科应该很招小朋友喜欢。




丁程鑫乖乖应声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却还是没忍住在耳垂传来穿刺痛的那刻猛攥拳。




果然不能信严浩翔!你家蚊子是战斗机吗叮起来这么疼?!




丁程鑫在耳畔传来的持续轻声安慰下努力控制自己不缩脖子,他能清晰感应到针头从前刺进从后穿出的过程,马嘉祺的手很稳,声音很温柔,虽然很痛,但好像还能接受。




随着两声剪响,身前人暂退。




“这就好了?”耳朵烫的不像话,丁程鑫掏出手机端详才发现耳垂处多了根留置针针芯取出后留下的软管,长短被剪至合适位置。




“疼吗?”




“好像勉强能接受。”




挨完第二针,丁程鑫紧绷的全身分区域卸下劲来,马嘉祺被那双紧紧攥住自己白大褂不放的手拉的直不起身,丁程鑫后知后觉,松手时还面带歉意的拍了拍被攥出褶皱的白大褂。




“回去尽量不要碰水,碰到记得擦干,一星期后没有红肿和疼痛就可以把软管取下,耳钉尽量带纯金或纯银的,如果有问题可以来找我,我不跑路。”




听出对方话语里的有意调侃,丁程鑫撇撇嘴不搭话,随手拨弄前后凸出的软管,被马嘉祺挡下,“不舒服的话用酒精棉片擦擦,手上有很多细菌,别碰带伤口的地方。”




手心贴手背,熟悉的体温又让丁程鑫响起对方揉捏自己耳垂的触感,不争气的耳朵光明正大的又红了一个度。




04


“丁哥好了没?中午一起吃饭啊!”




严浩翔卡着丁程鑫上完厕所的点发来语音通话,满手的水接也不是挂也不是,丁程鑫摁下接听键下意识放置肩头夹着往耳边送,碰到红肿的耳垂惹来“嗷”一声惊呼。




“靠我真信了你的邪了严浩翔,谁跟我说一点也不痛的,我这就买把电钻回来给你全身钻满孔。”




“痛?丁哥你不行啊这都受不了,我还以为去医院能给你整个麻醉呢,医生技术不行?”




“还麻醉?你想什么呢?是硬汉就得扛得住纯手穿,从今天起我这耳朵就是件手工艺术品,没洗手没消毒不许碰!”




“这就是你花百来块钱凿洞的意义?”花的钱和遭的罪成正比,严浩翔笃定丁程鑫做了笔亏本买卖。




“区别大了,给我打耳洞的医生颜值高身材好又年轻又温柔,穿针的时候还不忘轻声细语哄我,你再看看给你打耳洞那姐们,服务态度值一块钱算我输。”




厕所镜子又大又亮,丁程鑫照着镜子还不忘明里暗里损一顿严浩翔,“给你打个比方,但凡这个医生哪天转科室去了别地,我也要努力往那方面病一病。”




“吱呀”一声,厕所隔间门被打开,丁程鑫口中“颜值高身材好年轻温柔还会哄人”的医生本尊揣着口袋往洗手池走,绕过丁程鑫时意味深长的挑了挑眉,“术业有专攻,我应该不会转科室。”




大型社死现场。




偏偏严浩翔还在电话那头逼逼赖赖,“哟哟哟那我建议你不如直接拿下他,以后病了都用不着去医院,人在家就给你治的服服帖帖!”




正值休息时间,过道鲜少有人走动,突然出现的马嘉祺把丁程鑫惊得愣在原地,任由严浩翔念叨,听着手机那头振振有词的分析马嘉祺有意控制面部表情,还是没忍住被逗笑。




下一秒丁程鑫就跟遁地一样跑没了影。




别问,问就是脸被丢没了。




05


然而留在耳垂的中空塑料管并没能待满一个礼拜,当晚丁程鑫横穿马路扭头看车辆时耳朵擦过立着的领口,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丁程鑫摸了把耳垂,空空如也。




刚打的耳洞不塞棍容易堵住这个常识丁程鑫知道,脑子里第一反应是马嘉祺那句“”有问题可以来找我”,可这个点医院门诊部早就下班,迫于现实,丁程鑫只能找了家还开着的饰品店寻求帮助。




满脑子只想把塑料棒穿过耳洞的营业员根本顾不得丁程鑫的痛苦呐喊,相比较下马嘉祺的手法简直轻柔到不像话。




摸摸左耳想到的是面目狰狞不知轻重的营业员,捏捏右耳是眼含笑意轻声细语的马嘉祺,丁程鑫瘫在床上,决定明天再去趟医院。




事与愿违,周二的专家门诊异常抢手,丁程鑫站在无号可挂的机器前思考该用什么理由冲上去,左耳后根多了个硬块,应该是被折腾出了瘀血,踌躇着摸上二楼却被紧闭的诊室门拍了一脸。




马嘉祺今天不上班。




丁程鑫转身敲响隔壁诊室,对惊扰表示抱歉,怯生生的询问马嘉祺今天怎么没来上班。




“他周二周四休息。”张真源记得这个男生,昨天路过隔壁诊室还看到他在里面,但每天接触的病患数也数不清,张真源唯独对他记忆犹新的原因是马嘉祺说碰上个很可爱的男孩子,只不过跑太快没来得及认识。




“喔喔好打扰了。”丁程鑫微微欠身掩门离开,这头张真源还没来得及继续问诊,门又被打开,还是那个脑袋。




“那个……您可以给我他的联系方式吗?”丁程鑫指了指隔壁,纠结着怎么措辞才显得不刻意,尽管也做好被拒绝的准备,“我不会随便打扰他的,万一有不会处理的情况,我想问问他。”




丁程鑫下意识想摸耳垂,想到马嘉祺嘱咐的不让碰,又乖乖把手放下。




意外获得手机号,丁程鑫难掩兴奋,捧着手机在原地转了三圈才找对门,张真源眼看着一个小机灵变成小傻子,不由叹气。




“其实你挂我的号也一样,他能看的我也能,毕业那会我成绩单上比他多五分!挂我号还比他便宜五块钱呢!”




“额……没事儿我不差这五块钱……”




话一出口又觉得不太合适,乍一下想不出怎么婉拒,恰好瞟见门口挂着的证件照,脑袋灯泡一亮,丁程鑫撂下句“马医生的证件照比较好看”后飞速撤退,留下张真源在原地吹胡子瞪眼。




“那家伙花199买的证件照套餐!化了妆做了发型还修了图!”吼完不甘心,掏出手机预定了周末的证件照拍摄。




06


11位数字安安静静躺在拨号界面,丁程鑫盯着备注为马嘉祺的号码,迟迟不敢摁下拨号键。




该聊什么呢?说今天去了医院可他不在?这是人家正常休息时间,白跑一趟只怪自己没看工作日,听起来像抱怨,不行。




问打耳洞的地方流血了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擦擦呗,一个大男人还这么矫情,不行。




随便闲聊两句提前告诉他自己明天会再来?信誓旦旦答应张医生不会随便叨扰的,况且这么说怎么听怎么像蹭关系逃挂号费,抠的很,不行。




自我否认三连,丁程鑫抱头掩面,但凡他能拿出十分之一催严浩翔起床的魄力也不至于为了打个电话做足一个小时思想准备。




“啪嗒”




严浩翔的心肝宝贝悄无声息窜上桌面,迈着猫步绕走在丁程鑫算不上整洁的桌面,巧妙避开一切。




似乎觉得无趣,游走半晌后歪着头坐到了闪着光亮的屏幕前,胖乎乎的爪子一挥,肉垫好巧不巧落在拨通键,等丁程鑫反应过来,界面已经开始数秒。




通了?!




“喂。”




听筒那头传来熟悉的嗓音,跟昨天近距离听到的一样,轻轻的,像耳边低语,又不像故作深沉的催眠般枯燥,由内而外散发的温柔好像并不会因为距离和设备的干扰而减弱。




丁程鑫将音量调响,稳住心神后小心翼翼开口:“喂?那个我是昨天上午来打洞……呸打耳洞的那个……”




丁程鑫捏着手机的左手肉眼可见的颤抖着,没来由的紧张。




就像有人每次吵架都会哭一个道理,明明有理有据的较量,泪腺偏偏要来掺和一脚,在别人看来就像个没志气的小哭包。




从坐着到站着再到靠窗,丁程鑫一句话还没说完就换了三个姿势,右手更是放哪都觉得不对劲。




“我不是故意打扰的昨晚耳朵上的软管掉了去店里找人帮我重新戳了戳结果流血了今天耳垂后头多了个硬块我该怎么办……”




一段话说的不带标点符号,等不到对方回应,丁程鑫先将手机拿远做了几个深呼吸。




“怎么现在才打来?”马嘉祺语气中满是不带掩藏的笑意,丁程鑫走后张真源就朝他信息轰炸,声讨好好一个男生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净得罪人。




马嘉祺算了算,从他拿到号码到打来,隔了整整十个小时。




“我一直在等你。”




丁程鑫愣住,等什么?等我的电话?片刻后了然,也许张医生提前跟他打过招呼,正常病患拿到医生联系方式,隔这么久才联系的属实少有。




“耳朵还红吗?我说的是现在。”




丁程鑫屁颠屁颠跑去卫生间打开壁灯,对着镜子左看看右看看,“红,还有点烫。”




“不许摸。”丁程鑫刚攀上耳垂的指尖被明显严肃的勒令吓得往回一缩,诧异马嘉祺怎么会对他的一举一动这么了解,还煞有其事的向四周张望,“你在我家装监控啦?”




“刚打完耳洞,耳垂处有红、肿、热、痛都是正常现象,前后穿孔会破坏耳垂原本组织结构,诱使局部产生炎性反应。”




很专业的解析,丁程鑫边听边点头,想到电话那头的马嘉祺看不到他反应,又重重“嗯”了一声。




“但在大脑皮质高度兴奋或者情绪过度紧张的时候,头部耳部中丰富的毛细血管受到扩张也会出现耳朵发红的情况,比如害羞或者心跳加速。”




小心思被一语道破,丁程鑫看着镜子里飞速提温的两颊,摸不透马嘉祺这番话的含义。




“明天我上班,如果有需要,可以来找我。”




丁程鑫既没答应去也没否认不去,哼唧两声便挂了电话,捞起被子往头上一裹栽进大床躺尸。




片刻后窝在房间看恐怖片的严浩翔被一阵急促又忙乱的敲门声吓得腿软,开门还没来得及抱怨就被丁程鑫拽着往灯下走。




“严浩翔你快帮我看看,我耳朵是不是又红又肿?”




“这是发炎了对吧?我刚碰水了会不会化脓啊?是不是得再去趟医院?”




严浩翔在丁程鑫的眼神逼迫下左看右看,精致的耳垂白白嫩嫩,恢复的挺不错。




“怎么可能呢?!我明明感觉它很烫啊!我上网查了这得及时就医,不然耳朵会烂掉的!”




丁程鑫边嘟囔边掏出手机,跟严浩翔这种人说话得拿出证据,不成想还没打开网页就被一把抢走。




“生病百度,癌症起步,这话听过没?”严浩翔饶有趣味的上下打量丁程鑫,“我看你八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我这叫防患于未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痛的睡觉都不敢侧着。”




“大哥,我都不想戳穿你,你耳垂红我也就不说什么了,你红的是耳廓!!又不是打的耳骨你红毛线啊!”




丁程鑫被噎的说不出话,捂着耳朵一把抢回手机。




切,无知的人类。




07


马嘉祺等了一个上午,也没在系统看到那个熟悉的名字,送走最后一个病患,马嘉祺换下白大褂,推开张真源诊室,“我输了,请你吃饭。”




“他没来?”张真源乐呵呵的换上便服,准备狠宰一顿。




昨晚马嘉祺破天荒说要跟他打个赌,赌今天上午那个可爱的男孩子会不会来,马嘉祺赌会,张真源赌不会。




“其实你也不用太悲观,万一人家上午有事下午来呢,站在多年好友角度我衷心希望你能如愿,但站在尊重赌注尊重对手的角度,这顿饭你别想赖。”




张真源一路叽叽歪歪讲道理,偏过头却见马嘉祺站在原地,顺着目光望去,才发现他俩口中那个‘可爱的男孩子’正坐在等候大厅的椅子上晃腿。




“改天再请你吃饭,今天就委屈你吃食堂吧。”马嘉祺拍了拍张真源肩膀,伴着后者骂骂咧咧的碎语走向候诊区。




丁程鑫背着小挎包沉浸在自己世界,脑袋随着晃动的身体左右摇摆,时不时往诊疗室张望,一个没注意,身边就站了个人。




“来了怎么不进去?”




“呃……”丁程鑫咂巴着嘴试图编造个听起来不算夸张的借口,“想找你还得挂专家号,一次好几十,费钱。”




丁程鑫犹豫再三还是不想为了找马嘉祺独占一个号,不能耽误真正有需要的人治疗。




在科室人员出入必经区坐了三个小时,也没见马嘉祺出来上厕所,丁程鑫不禁感叹医生的肾一定都很好。




“那就有点难办了。”马嘉祺在丁程鑫身旁坐下,十指交叉放在胸前,“按规定不挂号我可没法接待你。”




“不过……”马嘉祺欲言又止,这种带转折情境的词总能激起好奇心,丁程鑫歪头,示意马嘉祺继续说,“家属倒是可以例外。”




直到现在,丁程鑫都无法确定马嘉祺这些容易让人误会的言语究竟是无意调侃还是有意暗示。




脑海里拉满了‘搏一搏单车变摩托’和‘勇一勇医生变男友’的名言横幅,丁程鑫在马嘉祺看不见的角度揪住大腿,气沉丹田。




“那……直系亲属是当不成了,合法伴侣我能试试吗?”




当天下午,严浩翔抱着快被消息震烂的手机逢人就念叨:快去市人民医院打耳洞吧!打两个耳洞!送一个老公!





END.






老农家的Fish

祺鑫丨情歌

* 作曲马x爱豆丁;破镜重圆;全文8K

续篇已更新至合集 
 番外已更新至合集 

01


和贺峻霖的电话粥煲到手机弹出低电量提示,丁程鑫才发现已是深夜十点。

年末的工作繁多,各种颁奖礼和晚会扎堆,明晚就有某杂志的周年晚宴要赴,是那种用资本堆砌出来的标价局,每一年谁火谁就有幸出现在红毯上,可笑而现实。


丁程鑫已经是第三年受邀出席,红毯西装的品牌赞助方一年换一个,赞助费一年涨一倍。

不过这些他并不在意,有涨就有跌,有红就有糊,他想得很明白,心态放得平。


“该睡了,不然明天脸又很肿,我不像...

* 作曲马x爱豆丁;破镜重圆;全文8K

续篇已更新至合集 
 番外已更新至合集 

01

 

和贺峻霖的电话粥煲到手机弹出低电量提示,丁程鑫才发现已是深夜十点。

年末的工作繁多,各种颁奖礼和晚会扎堆,明晚就有某杂志的周年晚宴要赴,是那种用资本堆砌出来的标价局,每一年谁火谁就有幸出现在红毯上,可笑而现实。

 

丁程鑫已经是第三年受邀出席,红毯西装的品牌赞助方一年换一个,赞助费一年涨一倍。

不过这些他并不在意,有涨就有跌,有红就有糊,他想得很明白,心态放得平。

 

“该睡了,不然明天脸又很肿,我不像你,肿个两圈还是巴掌脸。”

 

贺峻霖欣然接受赞美,但也不忘“礼尚外来”:“那咱也是绿叶,只能衬着您。”

丁程鑫失笑,差点忘了这个老同学在大学里是辩论队的,嘴皮子功夫怕是耍不过他。

 

“那主持人先生,咱明天见。”

“哎,那个,等等。”

 

举着手机等了会儿,喊等等的人却没吭声,丁程鑫不满意地皱起眉:“什么意思哦,玩我呢,有话快说有屁快……”

 

“他回来了。”

“谁?”

 

“Emmmm,是你说再提他的名字就绝交。”

“……马嘉祺?”

 

“是你说的,不是我说的。”

 

 

02

 

丁程鑫和马嘉祺是两年前分的手,差不多就这个时间,年末。

他们大学时在一起,原本是舞蹈系和作曲系的地下恋情,却在深夜校园角落里肆意接吻时被独自练贯口的播音主持系系草撞见。

 

不撞不相识,乌龙成友谊。

 

在一起的理由很简单,始于颜值,陷于才华,二十岁的爱情不用考虑太多。

 

分开的理由也很简单,丁程鑫火得非常突然,上升期的事业和爱情总是难以兼顾,又何况是机会转瞬即逝的娱乐圈。

而两个因相互欣赏走到一起的人,一个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一个在东四环逼仄的工作室里写着卖不出去的歌,物理的距离远了,心即便努力贴近,也总会累的。

 

“我说了,不是我不想唱,而是现在展示舞台的机会有限,舞蹈是我的长处,唱歌是我的弱处,这么重要的跨年晚会,我肯定是要尽可能表现优势的地方,让观众记住我啊。”

 

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分歧,事关丁程鑫出道后的第一个跨年舞台,公司安排了两首快节奏的唱跳曲目,马嘉祺为他写的新歌连提名的资格都没有。

 

“这一整年你工作了355天,休息的8天时间里,我有幸从叔叔阿姨那里抢来5次见面的机会,我想我要求和得到的都不算多。”

“今年还剩两天,今天和明天,我没什么心愿,就希望听你唱一下它,这样也不行吗?”

 

马嘉祺一向温柔,在丁程鑫记忆中,那是他为数不多失态的时刻。

而之前一次,是丁程鑫大三吃坏肚子闹急性肠胃炎,上吐下泻。

 

马嘉祺背着他赶到校医院的时候,夜里的值班医生忙着推屏幕里的高地塔,轻描淡写地让他们等一下。

丁程鑫疼得厉害,睁不开眼,但耳朵清楚地听见手机被摔在桌上的声音,以及闻所未闻的,马嘉祺愤怒的脏话。

 

丁程鑫很累了,他以为熬夜提前结束拍摄再改签早一班飞机来见爱人是为了爱欲缠绵,但却只等到争吵。

 

“你这是在逼我。”

“可能是吧。”

“其他要求都能答应,这个真不行,跨年舞台真的很重要。”

 

说完,丁程鑫拿起浴袍就进了浴室,不敢再看马嘉祺的表情。

他心里有火,但亦有愧疚。

 

洗完出来的时候,马嘉祺已经掀起一侧的被子睡了,丁程鑫松了口气,从另一边钻进被窝。

彻夜未睡和争吵后的疲惫很快袭来,他入眠很快,但睡得不算安稳。

 

隔天醒来时,马嘉祺坐在写字台前用电脑,丁程鑫悄悄爬起来,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他。

马嘉祺先是一愣,而后很快合上电脑屏幕。

 

丁程鑫亲一口他的脸颊,软软糯糯地撒娇:“昨天的事我很抱歉,谢谢你理解。”

马嘉祺许久没有说话,蓦地,兀自站起来去了洗手间,关上了门,半晌,柔声道:“你没错,是我的问题。”

 

丁程鑫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没来得及多想,经纪人电话就来了,化妆团队已经在酒店另一间等他。

 

“那我先走咯,晚上见。”丁程鑫敲了敲浴室的门。

“嗯,一切顺利,新年快乐。”

 

“什么啊,不是应该说‘加油,爱你’吗?”

“加油……爱你。”

 

“收到,我也爱你哦。”

 

 

03

 

晚宴结束的后台,丁程鑫婉拒了诸多夜宵局,径直闯进了贺峻霖的待机室。

房间里,一位新人演员正在和贺峻霖互关微博,见丁程鑫杀气腾腾地冲进来,赶紧鞠躬哈腰地离开,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听见看见什么娱乐圈机密,最后被两位顶流处理干净。

 

丁程鑫站定在贺峻霖面前,全然不顾身边还有其他工作人员的存在:“什么时候的事?”

贺峻霖赶紧挥挥手招呼团队回避,拉着他到沙发坐下,打哈哈道:“今天脸不肿嘛,看来昨天睡得不错哈。”

 

“再说一句废话我就揍你。”

“前天。”

 

一个回合就败下阵来,贺峻霖在心里骂自己没用。

 

丁程鑫挑了挑眉毛示意他继续说,贺峻霖不敢再打太极:“前天我给大学同学的分组群发了圣诞快乐,然后……然后居然收到了他的回复。”

 

“我人都傻了,我以为是他被盗号了,赶紧打了视频电话过去。”

“他接了?”

“接了……”

 

丁程鑫呼吸一滞。

等他再想起来要喘口气的时候,眼泪却先掉了下来。

 

贺峻霖叹气,抽了张纸给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背。

 

“他看起来怎么样?”

“还是原来那样,没胖没瘦,但看上去,怎么说呢……比以前更精神了点。穿了个风衣,背着个吉他。”

 

“他在哪儿?”

“首都T2,我打视频过去的时候,他还在等行李,笑着跟我说手机欠费了一千多块。”

 

“他从哪里回来?”

贺峻霖犹豫了一下,但余光感受到炽热的审视,只能如实回答:“波士顿,伯克利。”

 

“……怪不得。”

怪不得这两年,问遍周遭所有人,打听了所有地方,都没能找到他。

 

“他单身吗?”

“我没敢问。”

 

待机室外传来喧闹的起哄声,听样子大概又有一个酒局成功攒成。

后台毕竟人多眼杂隔音差,贺峻霖思考再三,抓了副墨镜给丁程鑫带上,和两边的经纪人都打了个招呼,把人带上了自己的保姆车。

 

关上驾驶位和后座的隔音挡板,贺峻霖问丁程鑫要不要在酒店喝一杯,没得到回音。

贺峻霖看不见他的表情,探过头去取下墨镜,只见一双通红的眼睛,泪痕留在粉底上,泛着珠光。

 

哎,他早就该料到会是这幅样子。

 

 

04

 

丁程鑫最终拒绝了贺峻霖的陪喝请求,他自己叫了一瓶红酒到房间,难得想什么都不管地醉一醉。

 

从皮夹里取出那页信纸,折痕处已经开裂,是被打开过很多次的证据。

丁程鑫不知第几遍再读起这份信,且一如既往地泣不成声。

 

阿程,

 

看到这份信的时候,你应该顺利完成了演出,很抱歉,不能和你一起庆祝了,原谅我的不辞而别,因为实在难以说出再见。

 

说再见很难,但继续留在你身边也很难,对不起,我应该不惧一切陪伴和支持你,可我先退缩了。我无法直面自己的无能和患得患失,我确实很糟糕吧,赚不到钱,陪不了你,也没有办法在工作和生活上给予你任何帮助,这样的我真的没有勇气,也没有资格,拥有你。

 

今年我写了27首歌,只被唱片公司看中了1首,却还有脸拒绝合同,自以为是无价之宝,非要送给你,而后自我感动。现在想来,确实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自以为是。

 

看着你睡熟的脸,我真的很难说出这句,我们分手吧,因为我真的非常爱你。

但我想,我应该说,正因为我非常爱你,所以你值得更好的人,更好的未来,而不是我。

 

忘记我也许需要些时间,但忍耐一下吧,你克服过那么多困难,一定可以的。

如果你为此难过,还要允许我提前向你说声对不起。

 

阿程,要幸福,比现在幸福。

 

马嘉祺  12.31

 

……

 

醒来的时候,丁程鑫最先感受到的是手脚的麻木。

在地上躺了一夜,还好地暖够暖,才免于在工作最多的日子被感冒翻牌。

 

忍着浑身的难受支撑起身子去抓床头柜的手机,却意外地只看到两条信息。

 

[帮你和经纪人打过招呼了。]

[醒了联系我。]

 

丁程鑫抓了抓头发,回了贺峻霖一条[醒了],而后拖着疲倦和酸痛,踉跄进浴室。

他习惯性地看了一眼镜子,被里面的“鬼”吓了一跳。

 

他赶紧翻了翻日程表,最近的工作是傍晚的专访,于是赶紧让经纪人送黑咖啡和面膜来。

经纪人早就担心坏了,不到五分钟就提着东西来敲门,见他这幅样子,吓得说不出开场白。

 

丁程鑫倒先安慰起经纪人来,淡定地接过咖啡,猛吸一口:“没事,已经调整好了。”

后者舒一口气,忽然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不许空腹喝咖啡!先吃东西!”

 

堪堪吃完早餐,造型师便到了,丁程鑫快速冲了个澡,坐到写字台前,被笼进吹风机的噪声。

他盯着茶几上的红酒杯发呆,出神了很久,久到经纪人不得不伸手在他眼前挥断这份沉思。

 

“想什么呢?”

“这样,你帮我去和电视台沟通一下,就说……”

 

 

05

 

12月31日,跨年夜,丁程鑫一如既往地在电视机里陪粉丝度过。

本来卫视给他安排了零点前的节目,但因为临时改动了曲目,最后调到了22:00左右。

 

节目单在前一晚被公布,热搜上炸开了锅。

粉丝们不理解丁程鑫为什么不表演今年霸占了人气榜十周的新歌,反而选了两首纯唱的慢歌,纷纷跑到工作室账号下起义。

 

从出道以来就跟随丁程鑫的铁粉紧接着在超话开麦,友情提醒第一首曲目是丁程鑫第一张个人EP里的歌《星火》,且不提从未有过现场版舞台,播放量甚至都不及新歌的零头。

此话一出,不少老粉纷纷附和,说当年就觉得这首歌很好听,却不知为何成了遗珠。

 

于是抱怨逐渐转为期待,也转为直播时猛然陡增的收视率。

 

没有往日的亮片、皮衣、项链和五颜六色的头发,丁程鑫一身简约的休闲西装配着白衬衫,从升降梯缓缓升起,站在了全国观众面前。

这张脸贺峻霖看了很多年,但即便如此,此刻在侧台他内心还是忍不住抱怨老天赏脸时的偏心。

 

橙色的灯海宛若黑暗中的簇簇火苗,映着舞美的满天星河,浪漫而温暖。

丁程鑫将这景象收入眼底,闭上了眼。

 

他在心里对粉丝说了句抱歉,因为此刻他不想将这首歌献给任何其他人。

 

 

06

 

The faint flicker of starlight,

Staring at the sparks from seaside.

 

A match about to be wet by the waves,

Stranded on a rock,

Lucky to rub out the light.

 

人声鼎沸的万人体育场在丁程鑫呢喃般的歌声中渐渐平息,编曲里有海浪和晚风的声音,让人连荧光棒都不敢挥舞,生怕扰了这份安逸恬静。

侧屏里的歌词大意向绝大多数第一次听这首歌的观众,讲述了一颗落在星系边缘的无名星和一根被遗落在沙滩上将要被浪打湿的火柴棒,相互守望的故事。

 

He sang ...

 

歌曲的尾声,丁程鑫把麦克风举向观众席。

舞台上,几个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女孩牵着手,从暗处摇晃着脑袋跑到舞台中央,用纯净甜美的童声唱到:

 

Twinkle twinkle little star,How I wonder what you are.

 

一曲终了,丁程鑫鞠躬,台下爆发出欢呼和掌声,导播把镜头切到在休息区侯台的贺峻霖。

贺峻霖满眼泪光,无言,只是不停地鼓掌。

 

“下一首歌是我很喜欢的一首歌,听了很多年,一直听不腻。今天有机会在跨年夜的舞台上送给大家,希望不论是单身还是已经找到另一半的朋友,都能幸福。”

 

说完,丁程鑫脱去外套,在深冬夜里的空旷舞台上只穿一件薄薄的白衬衫:“一首《情歌》,送给大家。”

 

时光是琥珀,泪一滴滴被反锁,

情书再不朽,也磨成沙漏。

 

他们从朋友到情侣的转机听起来有些冷幽默。

若非马嘉祺的学妹捏着情书在学生会文艺部办公室门口鼓起勇气表白,丁程鑫也不会鼓起勇气在马嘉祺开口前就冷不丁地插嘴“他已经有对象了。”

 

马嘉祺没有吭声,学妹只当是默认,丧气离开。

等人走远后,马嘉祺才笑问:“谁啊?”

丁程鑫想,破罐子破摔,拉倒吧:“我啊。”

 

青春的上游,白云飞走苍狗与海鸥,

闪过的念头,潺潺地溜走。

 

从那之后,他独占了马嘉祺的自行车后座。

马嘉祺的腰永远只用一只手就能环住,丁程鑫因此总是埋怨他太瘦,看起来风一吹就倒。

 

不过后来,丁程鑫在床上被折磨到透,就再也没有嫌弃过马嘉祺的身材。

反而很喜欢。

 

命运好幽默 ,让爱的人都沉默,

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但凡换成世界上任何一个其他人,丁程鑫都绝不会如此念念不忘。

可那人是马嘉祺,他做不到。

 

即便直面着妄自决断的分手,再也发送不出的微信消息,永远已关机的手机号码,一问三不知的亲友,以及渺无音讯的行踪,

这两年里的每一天,丁程鑫都放不下,也没想过放下。

 

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

放开了拳头,反而更自由。

 

因为他曾经拥有过的东西太过于美好。

冰雪天里骑车好几公里买回来的烤红薯和糖葫芦,发烧呢喃时始终耐心的收紧的怀抱,任性撒气时永远好言哄劝的却又显笨拙的嘴……

 

而自己却没能早点发现。

在路上因为害怕狗仔而没能再伸出的手,想起回复却发现已经过了十几个小时的未接通话,被问起喜欢什么样的女孩时脱口而出的标准回答。

 

慢动作,缱绻胶卷,重播默片,定格一瞬间,

我们在告别的演唱会,说好不再见。

 

副歌渐进,丁程鑫从主舞台慢慢沿着延伸舞台向前走。

内场观众间的副舞台上已经置景为大学宿舍的样子,上下铺,写字桌,吉他和篮球。

 

你写给我,我的第一首歌,

你和我十指紧扣,默写前奏,可是那然后呢?

 

他坐到写字桌前,拿起写字台上的相框,里面夹着的是大学毕业时一群人的合照。

彩排的时候他尚且控制住了情绪,但这会儿却做不到了。

 

镜头紧跟丁程鑫的特写,他嘴角带笑,歌声里却透着委屈和颤抖。

一滴豆大的眼泪落在相框上,被拍得清楚。

 

还好我有,我这一首情歌,

轻轻的,轻轻哼着,哭着笑着,我的天长地久。

 

把相框捧在怀里,第一段副歌的最后,他把自己的身体蜷起来,缩在了凳子上。

间奏响起,放下麦克风,舞台的灯光逐渐减弱,画面上只有满屏的黑暗,和在追光灯下显得单薄而憔悴的丁程鑫。

 

伤感而挣扎的现代舞紧紧揪住观众的感官,最后一个动作,他躺在地上。

摇臂从上空俯拍,丁程鑫用小臂遮住眼睛,再一次拿起手麦。

 

你写给我,我的第一首歌

你和我十指紧扣,默写前奏,可是那然后呢?

 

质问的感情无限放大,似是在哽咽中呐喊。

 

漫天的羽毛被鼓风机吹出凌乱和挣扎,丁程鑫艰难地站起来,既是舞台需要,也是生理感受,他只觉得冷,止不住地发抖。

 

陪我唱歌,清唱你的情歌,

舍不得短短副歌,心还热着,也该告一段落。

 

他坐到写字桌前,架起镜子,从抽屉里拿出卸妆棉,粘上卸妆水,用力地从眼睛开始卸去妆容。

镜头从丁程鑫的背后拍摄镜子里的人,虽然妆前妆后的差距微乎其微,但眼下的乌青和眼妆晕染后的狼狈感却还是清晰可见。

 

我想我有,我下一首情歌,

生命宛如,静静的相拥的河,永远天长地久。

 

他改了歌词,把“还好”,改成了“我想”。

伴奏落下最后一个音符,他放下麦克风带着泪和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马嘉祺,你听见了吗,如果听见了,你还愿意吗?

 

 

07

 

跨年夜的热搜自然被丁程鑫屠榜。

#丁程鑫情歌 #丁程鑫落泪 #丁程鑫星火首唱 #丁程鑫舞台感染力 

#跨年夜被丁程鑫弄哭 #丁程鑫共情能力

 

但主人公无暇顾及。

被冻到羽绒服、热水袋、暖宝宝、取暖器、热空调五管齐下才稍且缓了过来,丁程鑫头疼欲裂,和经纪人沟通是否能翘了零点群星登台的环节。

 

经纪人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是不太方便,影响不好。

丁程鑫也没再强求,点头说知道了,休息片刻后,便重新上妆。

 

再次登台时,他已神情自若,笑容明媚开朗。

“祝大家告别旧烦恼,新的一年,新的开始,我们一起加油——!”送完祝福的当下,他就忘了自己说了什么,这几年的机械训练已经让他不需要思考就能在对的场合说出对的话。

 

贺峻霖一如既往地负责喊倒计时,在彩带飘落,烟花齐放的第一秒冲过来抱住了他。

他移开话筒,在丁程鑫耳边说了一句:“新年快乐丁哥,要幸福。”

 

丁程鑫打了一巴掌在他屁股上,捏住他的鼻子使劲晃:“知道啦。”

 

 

08

 

下台后,丁程鑫没有选择回酒店。

上一年的工作全部顺利结束,新一年的工作两天后才开始,他现在只想回到北京的家里好好睡一觉。

 

经纪人和助理也跟着忙了一整个年末,车到了地下车库,丁程鑫让她们不用送上楼了,赶紧回去早点休息。

许是真的也累了,两人没有推辞,说了新年快乐和晚安,便走了。

 

拖着箱子,电梯一路直通18楼,没有停靠任何一层。

他出门,右转,站定脚步,皮鞋鞋跟踩出不小的声响,惊动了走廊的声控灯亮,也照出了站在家门口的人影。

 

原本昏昏沉沉、眼皮打架的丁程鑫被吓到瞬间清醒,一只手赶紧划开手机屏幕,准备打电话给助理。

 

“阿程。”

 

……

 

啪嗒。

 

手机掉在了大理石地砖上,更多的声控灯亮了,把那人照得更加清楚。

丁程鑫抬了抬鸭舌帽的帽檐,睁大眼睛去看那个人,却越看越模糊。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这样叫他。

 

他想过很多次再见到马嘉祺的时候应该说什么。

质问当年的不辞而别,哭诉这两年的心酸,或者装作毫不在意。

 

可计划总赶不上变化,真的到了这一刻,他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会想逃。

明明家就在门口,他却往电梯间里躲。

 

 

09

 

马嘉祺很快追上来,在角落里发现了丁程鑫。

他缓缓蹲下,从兜里掏出一包餐巾纸。

 

他永远会记得在口袋里放一包纸巾,起初是因为丁程鑫永远不记得带,后来则成了习惯。

 

“别哭了。”马嘉祺把纸巾递给他,音调的末梢亦带哽咽。

丁程鑫闻言只是哭得更凶,甚至压抑不住声音,嚎啕起来,像是要把两年的委屈哭完一般。

 

马嘉祺心疼得紧,伸手把人拉进怀里,一遍一遍抚着背安慰:“对不起。”

 

就这样蹲了十几分钟,丁程鑫才终于冷静了一些,哭声渐小,随之涌上一丝羞耻。

“腿麻了。”他抽抽噎噎地喃道,本算是一句撒娇,却多了点委屈的意思。

 

马嘉祺闻言更觉酸涩,替他揉揉小腿:“能站起来吗?”

“不能。”丁程鑫立马回道。

 

马嘉祺一愣,几年前的画面忽然交叠在眼前。

当时丁程鑫为了排练舞台剧完全忘记了和马嘉祺约的晚饭,等到想起时,匆匆跑到校门口,马嘉祺已经靠着长椅快饿得背过气去了。

 

还没来得及发火,只见丁程鑫忽然就蹲到地上,马嘉祺紧张地问他怎么了,丁程鑫皱着眉头说腿疼:“站不起来了,好疼,你抱抱我吧。”

 

于是和那次一样,马嘉祺没有戳破他蹩脚的小谎言。

他半抱着把丁程鑫搀起来,背回了家门口,顺手拖过他的箱子。

 

“密码?”

“……”

 

没有回应。

 

马嘉祺扭过头去看他,但丁程鑫只是把脸埋到他颈间,还是不说话。

马嘉祺终于反应过来,他略带迟疑地伸手,输入了自己的六位生日。

 

电子锁随即传来音乐,开了。

闻声,他直直地站在原地,眼底有汹涌翻腾,把嘴唇咬破了才没让这潮水决堤。

 

……

 

丁程鑫累了,坐在沙发上继续扮演腿麻,看着马嘉祺在眼前忙来忙去。

 

明明是第一次来这里,但马嘉祺却好像很了解什么东西会放在什么地方。

比如找不到杯子的时候,他就径直进了卧室,然后顺利地在床头柜上找到了马克杯。

 

两个人一个在客厅发呆,一个在厨房烧水,没人说话。

直到马嘉祺倒上一杯温开水端到茶几上,他们才好好在光线充足的地方认真看了看彼此。

 

丁程鑫想,贺峻霖说得对,马嘉祺没怎么变,但却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这让他有些忐忑。

 

毕竟两年了,东三环的胡同都成了商圈,娱乐圈的风向转了又转,时间能改变的东西太多了,他不确定在马嘉祺心里自己还有多少分量。

 

“喝点水吧,嘴唇都干了。”马嘉祺把杯子往他那儿又推了推,打破了沉默。

 

丁程鑫确实渴了,闻言拿起杯子,贴上嘴唇……

“你为什么盯着我嘴看?”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脱口而出。

 

马嘉祺愣了愣,挪开了眼神,张了张嘴像是要解释什么,却没发出声。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得可怕,只听得见秒针前进的机械声。

 

丁程鑫手指紧紧抠住马克杯的把手,他想,也许可以赌一把。

 

杯子扣在茶几上发出“砰”地一声,像在给主人壮胆:“下一次吵架不许离家出走了,也不许说分手,更不许生这么久的气。”

 

“这次我就原谅你了……”

 

“再也别吵架了……好不好?”

 

 

10

 

“继续说啊!怎么停了!”

贺峻霖敷着面膜不方便动,闭着眼拍了拍身边的丁程鑫。

 

“等下哈,马嘉祺问我晚上吃不吃寿喜锅~”

丁程鑫捧着手机,因为天冷,整个人缩在衣服里,看上去只有小小一团。

他打字的时候只露出白皙的指尖,删了打,打了删,最终回过去一堆食材的名字。

 

然后他才想起了贺峻霖:“来了来了,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贺峻霖气得要骂人,但是忍住了,“说到你问他再也别吵架了行不行。”

 

“哦!对!”丁程鑫重新连接,“然后…然后就…”

“???”贺峻霖终于没了耐心,一把揭下面膜,坐了起来,“怎么回事你?行不行了?这故事说一半怎么还想不起来了,你不会是现编的吧?”

 

丁程鑫不服,心说是你一定要问的,凑过去给他看了眼嘴唇。

 

“干嘛?”

“破了看到没。”

 

“看到了,干嘛?”

“这就是然后发生的事……”

 

“………”

“他肺活量还是很不错,我差点没断气。”

 

“……”

“亲着亲着我觉得有点咸,原来他也哭了。”

 

“……”

“他好像健身了,能一把把我扛起来了。”

 

“……”

“就是我忘记开暖气了,差点没冻感冒。”

 

“……我觉得可以了。”

“哦哦,也是,后面就不说了。”

 

“……”

“对了,他在美国想我的时候就会写歌,写了好几十首,我才听了一半,你要一起听吗?”

 

 

——正文 完——

*谨以此文献给在9月给了我无限温暖的@颓废点点 和所有支持阿鱼的朋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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皦衢汀

【祺鑫】又是一季黄梅雨

*含私设 勿上升

*时代背景架空

*不算什么文学


00.


三九欠东风,黄梅无大雨。


01.


上海的黄梅雨,实在是扰的人心烦。


戏院里的被褥趁着有太阳天天拿出去晒,可收回来盖着还是免不了觉得潮。


丁程鑫唱成了名角儿,在戏院的吃住却还是一样,他皮子嫩,一到这潮天儿就浑身犯痒,那园子老板还指着他吃饭,只得给他换到了楼上的几间客房暂住。


马嘉祺就是在...

*含私设 勿上升

*时代背景架空

*不算什么文学

 

 

 

 

 

 

 

 


00.

 

三九欠东风,黄梅无大雨。

 

01.

 

上海的黄梅雨,实在是扰的人心烦。

 

戏院里的被褥趁着有太阳天天拿出去晒,可收回来盖着还是免不了觉得潮。

 

丁程鑫唱成了名角儿,在戏院的吃住却还是一样,他皮子嫩,一到这潮天儿就浑身犯痒,那园子老板还指着他吃饭,只得给他换到了楼上的几间客房暂住。

 

马嘉祺就是在这天气里遇到的丁程鑫。

 

本来军官间这些假意示好他是不想参与的,可耐不得喊,听多了烦的很,干脆同他们一起去了。

 

那天他们点了曲儿,花了不老少钱才见到震动上海滩的“名角儿”。

 

丁程鑫上台时往下面一扫,便将这些人看了个透,可唯有坐在最边上的那位摸不清,瞧着倒是与这群人格格不入。

 

丁程鑫唱时观察着,发现那人等他一开口便开始低头看手里那本小书,等一曲毕又跟着大家一同鼓掌,还随口附和着他们的发言。

 

有意思。

 

丁程鑫退到后台卸妆,见那人起身要往外走便也跟着出去,踩着台子刚想把人拦下,就发现有位喝醉的军官不知何时跟在了他后面。丁程鑫本不想搭理却又被绊住脚,情急之下喊了一句,没等马嘉祺反应,怀里就落了一个人。

 

“快走快走!”

 

丁程鑫攀着他像只猫儿一样轻,马嘉祺没费什么功夫就把人抱到了后院去。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小截胳膊,还布着些红痕。

 

“潮天儿难受,自己给抓成了这样。”丁程鑫把袖子放下来,引着他到里屋去。

 

“你叫什么?我怎么从没在那些人里见过你。”

 

“马嘉祺。我不常来这儿。”

 

丁程鑫轻念了几句,记得好像之前在报上见过,立了好大的功。

 

“我瞧你和他们不一样,以后你若是还愿意来,我不收你票钱你让人来报一声就到这儿找我。”

 

丁程鑫笑的极好看,叫人看不出他身后被困的不自由。

 

后来马嘉祺又去过几次,但也只是送了些药膏和吃食。不久之后战争就爆发了,马嘉祺没了消息,丁程鑫什么都没说,每日该上台该休息都不落下,可他盼着前面传来消息,盼到又是一年黄梅雨季。

 

丁程鑫是在房里收拾被褥的时候被带走的,马嘉祺把契子塞到他手里。丁程鑫完完整整的成了一个人,不为谁唱曲儿不为谁挣钱。

 

“我……我没住处,能先和你回去吗?”

 

丁程鑫这些年也攒了不少钱,可他拿不到自己的契子,不敢跑出去寻住处过生活。他晓得马嘉祺赎他用掉不少钱,自己要还肯定是需要个时间的。

 

可马嘉祺答应了,赶着黄昏把他送回了府上。

 

这事儿就这么传开了,丁程鑫拘了没两天就在府上养了些花花草草,闲时也吊吊嗓子。马嘉祺不用他做什么,潮天儿给他换被子换的勤快,他还没怎么感觉痒这黄梅雨天就过去了。

 

“小翠,清早去买菜听着什么了?”

 

小翠在府上管做饭打扫,说话也不大会绕弯子,这倒是正合了丁程鑫的意。

 

“哎哟少爷,侬咋老爱听这些市井话嘛。上次我讲完侬转身就告诉大帅了,不仗义……”

 

小翠利落的往桌上开始摆饭菜,心直口快的说道,“还能讲些撒?这几天去买菜听的都是那些,没劲。”

 

丁程鑫吹了吹碗里的面汤,示意小翠接着讲。

 

“都是些小混子胡说八道,讲大帅硬要带侬回来,叫外人说了闲话,胡扯的像是话本一样。”

 

小翠自顾自说话时还是会带点口音和土话,不过丁程鑫靠着猜也能听懂八九十分。

 

“锅里还有面汤,侬还想喝就自己去盛。”

 

丁程鑫点点头,有时他会和马嘉祺错开时间吃饭,就是因为他早上惯来不爱喝粥。

 

以前在戏院穷,穷到一天三顿都喝粥,喝的人瘦脱了相也掉了身架子,亏得唱的曲儿好听,红早了才摆脱掉那日子。但终了还是喝伤了,现在看都不待见看。

 

02.

 

丁程鑫刚到府上住那段日子老做噩梦,夜里醒了觉得渴也不敢下楼去喝水。都怪这屋子那么大,晚上黑漆漆的吓人的很。

 

那怎么办呢,下楼喝水比去敲马嘉祺房门还可怕,于是丁程鑫鼓起勇气还是跑到了马嘉祺房前,等人开门后“嗖”的一下就窜进了房间中。

 

马嘉祺将桌上的夜灯打开,看见丁程鑫无措的站在床旁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跟他说口渴,但是家里太黑不敢下去。

 

自那之后丁程鑫的屋里晚上也配上了小水壶,方便他半夜起来解渴。

 

不过后来丁程鑫太容易被梦魇着,甚至还因此生了场病,当然也可能是那天在后院里玩太久给凉着了。总之种种原因都让马嘉祺不太放心,尤其是喂人喝汤药时,小翠就是使了力气也灌不进去,不喝又这么一直烧着,满屋子人看着干着急。

 

马嘉祺回去后将人都清出去,端着汤药含了一大口,捏着丁程鑫的下巴缓缓喂进去。

 

一开始喝的重药,小小一碗苦的他都直皱眉头,也不怪丁程鑫不愿喝。他就这么守着人按时按点喂了两天药,到后面丁程鑫好歹有了点精神,知道喂药的时候坐起来靠在他怀里。

 

丁程鑫不肯让别人帮他做事,平时也只跟他一人亲近。

 

所以那次病好后丁程鑫就住到了马嘉祺那里,同他一间屋子,后来真不做梦了,丁程鑫半夜起来也不怕了。

 

“睡吧,别起来。”

 

马嘉祺笑了笑转身拿好架子上的大衣,丁程鑫缩在被子里,这会儿还太早他实在困的睁不开眼,最后也只是挣扎着蹭了蹭枕头,没有爬起来与马嘉祺道别。

 

之前在园子里太苦,突然闲下来就跟抽空了精力似的,把之前缺的那些休息都狠命补了起来。丁程鑫年纪也还不大,尤其困的不行的时候甚至连早饭的时间都能睡过。

 

“这么累?”

 

夜里,知晓自己不回去丁程鑫也睡不踏实,马嘉祺还是关了书房的灯拿着文件回到屋里。丁程鑫果真还没睡,就是靠着枕头犯困,等他坐过去把床头的小灯打开,头一歪就倒在人肩上睡着了。

 

丁程鑫睡着后有些黏人,基本是人动他也跟着动,偏要挨到马嘉祺才作罢。马嘉祺由他也由的厉害,没多长时间就给人养出这么个习惯。

 

平日里在外人面前两人的关系瞧不清楚,晚上等人都睡了丁程鑫就咕哝渴,猫儿似的攀在马嘉祺的背上看他给自己倒水,屋里几步路都不愿走,挂在人身上粘得紧。

 

马嘉祺只当他小孩子心性,未曾想有一天两人会在清醒时唇齿相碰。

 

“我把你带回来不是做这档子事……”

 

“我是。”

 

丁程鑫直直的看向他,房间里没开灯,仅靠着窗外的一点月光透进来,衬得人在黑暗中眼神依旧明亮。

 

马嘉祺看着他,丁程鑫跪坐在他腿间,宽大的睡袍让人看起来更加单薄。

 

03.

 

转眼都要入冬,他也把人带回来小半年了,到底什么心思其实他自己也没搞懂。

 

隔天丁程鑫就主动搬回原先的房间去住了。

 

马嘉祺连着几天没在吃饭的时候看见丁程鑫,没忍住叫来小翠询问,“少爷最近睡的不好,也不怎么起来吃东西,早上起来后颈子上都是汗,沐浴换完衣服再回去接着躺。安神香也不晓得管没管用,点多了熏人点少了又睡不着……”

 

“知道了。”马嘉祺摆摆手,有点头疼。

 

晚上他想去看看丁程鑫,结果刚开了一个门缝床上的人就坐了起来。马嘉祺看他一动不动的望向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老觉得心揪得慌,之前睡自己身侧分明连起来都难。

 

“你怎么来了?”

 

“小翠说你最近睡的不好,我来看看。”

 

丁程鑫听完又躺回去,蒙上被子说没有的事,“我睡的可好,你出去吧。”

 

马嘉祺坐到床边探手摸了摸丁程鑫的后颈,将睡未睡都已经是湿热一片,睡着后可想而知。他看了看小桌上点的香,这才坐了一会儿就熏的人头昏脑胀,马嘉祺想了想还是起身将香灭掉,掀开被子把人抱出来往外走。

 

丁程鑫被他像小孩儿似的抱着,趴在人肩膀上看着离原先的房间越走越远,他也不晓得马嘉祺要把他抱哪里去,反正哪儿他都不介意。

 

不过真等回到熟悉的房间丁程鑫还是愣了愣,马嘉祺把人放下又关上灯在他身侧躺好,丁程鑫问他什么意思,马嘉祺闭着眼没回答。

 

“你让我回来睡一晚还是以后都不用走了?”丁程鑫趴过去小声问他。

 

“我本来也没有赶你走。”

 

丁程鑫撇嘴,“你不情不愿的,我怕我碰你你不乐意。”

 

“去年你给我送完东西就没再来过,我心里惦记你也没处去说,后来还厚着脸皮跟你回来。你真当我坐台去卖的啊,谁出钱我就跟谁走……”

 

马嘉祺叹了口气,“我没这么想。”

 

“哦。那我也就是说这么一句,我挺干净的。”

 

马嘉祺听的太阳穴直跳,他干脆把人抱过来让他趴在自己身上,“是谁第二天自己搬回去的?是谁说自己一个人睡的可好?我那是怕你误会,觉得我把你带回来有别的想法,哪儿就是嫌你了?”

 

“你没有想法我有啊,我怕你看见我心烦然后赶我走不行吗?”

 

丁程鑫还挺委屈,揪着他的衣服捏捏搓搓,马嘉祺算是认了,“今晚上就这么睡,闭眼。”

 

“我还趴着呢。”

 

“那谁管,我要松开你又瞎想了。”

 

丁程鑫气急,抱着他的脖子咬了一口,准备顺着往上咬时两人便缠吻在一起。马嘉祺把人翻过去压住,丁程鑫也勾着他的肩膀不让他起来,两人不知道在争劲个什么。

 

“咬这么凶……”

 

马嘉祺轻轻抹去他唇上留着的一点血痕,丁程鑫顺着去叼他的指尖轻声回他,“喜欢。”

 

人是身娇体软,可性子倒是比谁都烈,把马嘉祺折腾的够呛。

 

隔天起来人还睡着,他撩开丁程鑫的衣领来回看了看,薄薄的胸口都是印子连背骨都咬的泛红,马嘉祺不禁有些后悔,昨晚就不该依着他给这给那,亲这么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下去呢。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着,丁程鑫也越来越会磨人,身上那小印子就没断过。

 

04.

 

马嘉祺中午一般不回来,丁程鑫早早吃了饭就上楼去摆弄最近送来的留声机。

 

这些洋玩意儿都是被人直接送到府上来的,马嘉祺不稀得要就都被打了回去,不过这件儿是上面给的,马嘉祺就留下给丁程鑫解闷了。

 

“唔是一点也听不懂那大喇叭,呜呜嚷嚷的。”

 

丁程鑫笑了笑闭着眼靠坐在床上,他这懒劲儿上来能一天不换衣服,就披着马嘉祺的睡袍在房间里晃荡。小翠收拾好房间就准备下去了,结果走到一半又折上来小声冲他喊“大帅回来了”。

 

丁程鑫挑挑眉,这倒是稀奇。

 

马嘉祺循着声音上楼,发现丁程鑫倚在床头,身上的睡袍还是昨晚那件。

 

“日日待在府上,怎么也不出门去逛逛?”

 

丁程鑫接过他的大衣放到一边,“以前跑惯了,现在觉得累哪儿都不想去。”

 

见马嘉祺挨着他坐下,丁程鑫又挪了挪身子靠过去。细腰被人握着,丁程鑫难得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趴在他心口处眯盹儿,白晃晃的小腿就放在马嘉祺的两腿间。

 

“夹着我睡不难受?”

 

马嘉祺轻轻颠他,丁程鑫听了倒是夹的更紧了些,说话间颇有些委屈,“这几天我见不到你,晚上你回来又不挨着我睡,如今我逮着了当然不放。”

 

马嘉祺轻笑,“你缠人,我天不亮就要走,挨着实在容易惊醒你。”

 

丁程鑫不搭他的话茬,自顾自将手暖到了他的小腹上。按道理讲今年这天儿冷的太快,实在反常。

 

“这几天会有人守在府上,过不了多久上面也会派人下来检查,到时候大门封上你别往外跑。”

 

丁程鑫换了个姿势,软绵绵的同他讲,“听你的。”

 

丁程鑫被家里卖到这儿时还太小,家乡话忘的差不多,这些年同着大家学上海闲话,语调绵软勾人的很。

 

马嘉祺没待多久就走了,面上疲惫看的人好不心疼。

 

下午小翠出去买秋梨,听着了这几日发生的大事,回去后赶忙同丁程鑫讲,丁程鑫听罢后气的在府上直跳脚,马嘉祺回来那会儿还一个人在房里生着闷气。

 

“怎么不下去吃饭?”

 

丁程鑫攀着他的肩膀,整个人都挂在他的背上,“是不是因为赎我才挨了检查?”

 

马嘉祺没说话,军场上亦有名利勾当,他不曾参与那些事自然清白的很,要查便查去。另一边丁程鑫多少也猜到了,他大小是个角儿,戏院那口生意就指着他当噱头,当初要放他走,也不知道老板那狗贼撬了马嘉祺多少钱。

 

“好事儿,最近也能在府上多待一待了。”马嘉祺见他还是郁闷,拍着人的后腰安慰道,“唱个曲儿我听听。”

 

“不唱。”

 

丁程鑫从他背上下来,一个人转到床的另一头去寻东西,“我所有的家当都在这儿了,不知道能还你多少……”

 

马嘉祺看都没看就将那小布包放回去了,“不碍事,用不了这么多。”

 

丁程鑫看着他,晓得这是马嘉祺在安慰自己。大好人做了大好事,轮到最后还要挨检查,觉得他吃了红利藏了钱票。

 

这些狗官,丁程鑫紧抿着唇。

 

马嘉祺见他还是气,反倒笑了起来,听丁程鑫唱曲儿的一张嘴能说会道,把那不好听的俗话都骂了一遍。

 

实在是可爱得打紧。

 

05.

 

马嘉祺现在升了督军,照理说已经是地方最大的官,这种时候还要封府检查实在反常。不过丁程鑫也没多问,总还是相信马嘉祺能处理好。

 

“年末趁着人多坐火车带阿程去北平住下,听不到信儿就先别回来……”

 

丁程鑫端着茶水站在门口,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还没等反应过来书房门就开了,管家从里面出来看到他也是一愣,但好像也没什么好避讳的。马嘉祺见他站在门口发怔,招了招手喊他过去。

 

丁程鑫放下托盘里的茶水,被拉着抱到腿上去坐,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声问道,“为什么要送我走啊?”

 

马嘉祺抿了口茶难得神色凝重,只是摇了摇头,让丁程鑫先别问缘由,回去把东西都收拾一下放在柜子里,以防万一。

 

丁程鑫回到屋子后越想越心凉,如今无事发生却突然着急忙慌要把他送走,他也不想把事情想的那么小家子气,可马嘉祺什么都不说实在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你是不是瞧上谁家的姑娘了啊?”

 

晚上快要睡下时,丁程鑫小心翼翼问了一句,马嘉祺不知道在想什么也没有回答,丁程鑫见此更是心慌,扯了扯被子便一个人背对着他躺下了。

 

马嘉祺不愿同他讲,那他也就不再多问,余下这些日子委屈委屈过完得了。

 

“……我晓得现在是赖在这里,等你娶了姨太太我肯定不多待。到时别说送我去北平,你就是把我扔出去我也没什么意见。反正你也不待见看我,我就去寻个住处一个人可活。”

 

丁程鑫说完才听到背后的人无奈笑了一声,伸手轻轻一捞就把他搂了过去。丁程鑫趴在人身上还觉得有些憋屈,可就是闹着脾气也要将马嘉祺抱紧些,生怕等下被夺去了一样。

 

“我什么时候说要娶姨太太,还说要把你扔出去了?”

 

“那你把我送走,不让我留在你身边。”

 

马嘉祺叹了口气。其实这事儿实在难说,最近封府明面上说是检查,实则是有人怀疑前任督军遭害家中是马嘉祺的手笔,毕竟这件事他受益最大,后又有赎下“名角儿”一事,算是把矛头都指向了他。

 

“之后可能要乱一阵了,你待在这里不安全,再来我也会顾虑他们伤到你。北平那边的住处是我的私宅,知道的人不多,你先去住一段时间。”

 

“真的只是一段时间吗?”

 

丁程鑫看着他话音有些颤,马嘉祺却避而不答。

 

“如果年后我没有去接你们回来,就让管家带着你去银行把钱都取出来,我存的钱数不小,之后肯定也能富裕着过。”

 

马嘉祺摸了摸他的脸,连丁程鑫侧脸上几颗痣的位置都想刻在脑子里,他说这些话时又何尝不是压着苦涩,“阿程,不管我在不在身边,以后都不要过苦日子了。”

 

丁程鑫平日里还是爱惜自己那副嗓子,总想着哪怕再不济也能回园子里接着唱戏。可那晚马嘉祺说的话大抵是真叫人伤了心,眼泪断了线似的往下掉,到后来哭不动了,说话也含含糊糊。

 

隔天马嘉祺让人熬了梨水,自己端着一点一点喂给丁程鑫,也没让人瞧见到底是怎么了,万一传出去他也怕没法安全把人送到车站。

 

月底丁程鑫坐上了前往北平的火车,亲眼看着窗外的人离自己越来越远。在北平住下后年味儿也越来越浓,可丁程鑫却无任何喜意,大年初一那天只吃了几个饺子便又躺了回去。

 

从前的噩梦已经不会再做,只是夜晚依旧难捱。

 

06.

 

今年的梅雨季又快要到了,马嘉祺却没有按期归来。

 

丁程鑫总觉得多过一天心便多钻疼一天,箱子里叠着的大衣现在已经没法再穿了,那是马嘉祺临上车前给他披上的,他一直收着甚至没敢再拿出来看。

 

北平不潮,他身上也没有再起那样的小红疙瘩,丁程鑫坐在院子里吹了会儿风,胳膊上被他狠狠抓了两下留下几道红印子。

 

隔几天后的夜里他听到院里点起了灯,好像大门也被打开了,有车开进来。丁程鑫好似想到了什么,坐起来没等穿好鞋出去看,门就被推开了。

 

几个月没见,马嘉祺好像没什么变化,只是身上风尘仆仆的味道很重。

 

丁程鑫呆呆的看着他一动也不敢动,直到人走过来,他才下意识抬起胳膊被扎扎实实抱了起来。

 

“轻了,是不是吃不惯这边的饭菜?”

 

马嘉祺嗅了嗅他的侧颈。

 

丁程鑫重重的摇头,嘴像是让人堵上了一样,什么都说不出。这是他来北平后的几个月里睡的最安稳的一觉,殊不知那一夜马嘉祺压根没合眼,看着眼前的人,总觉得丁程鑫就是躺在他怀里也还是想念。

 

马嘉祺没有说这几个月发生了多大的变化,他陪丁程鑫在这边住下,早上听着鸟叫起床,晚上背着人从院子穿过走廊回屋里睡觉。

 

刚回来那几天黏的是寸步不离,他出去泡个茶的功夫,回来就看到丁程鑫坐在床上发怔,就差把人拴腰上带着了。

 

后来连小翠都看不下去了,“少爷,侬也去街上走走吧,整天这么黏着不得了咯……”

 

丁程鑫点头应下,转身就把这事儿给忘了,又是满屋子的找人。马嘉祺从前就好惯着他,更别提现在了,都叫人疑心是不是丁程鑫不吃长条面,马嘉祺都能给他做出圆的来。

 

晚上熄了灯就够黑了,所以丁程鑫睡觉也不放床帐,只不过马嘉祺来之后这帐子就不得不放了。

 

入了夏天丁程鑫不怎么挨蚊子咬,身上星星点点落的红都是晚上让人吻出来的。他皮儿薄,有些地方亲狠了咬重了瞧着吓人,可实际上又痛又爽,马嘉祺知道他喜欢。

 

“这样就好了?”

 

丁程鑫闷闷的“嗯”了一声,多少还有些不好意思,捂着他的嘴要他不准再说。

 

夏天闷热,他们就在床帐放下来的那一小块地方翻云覆雨一整晚,丁程鑫整个人都像是被汗浸透了一样,昏昏沉沉要睡着的时候又被马嘉祺咬上后颈的痛感唤醒。

 

他抖着手掀开帘子透气,没一会儿就又被抱着坐起来换了个姿势。隔天丁程鑫就瞧着红木床头的杆上让他抓出了划痕,立马红着耳朵去修了指甲。

 

在北平待过了夏天他们就回去了。

 

该处理该解决的事都已经结束了,马嘉祺拉着人躲了两个月的清闲,回来差点儿住在公文堆里。

 

马嘉祺一累丁程鑫就得跟着累,他嘴上不饶人,说他这么厉害怎么不放到官场上去,最后全用到了自己身上。马嘉祺低头吻他侧颈上的印子,对着人轻轻一笑。

 

他一笑丁程鑫就心软,一心软就由着他去了。

 

“我不累谁累呢……”

 

丁程鑫抓着他脑后的碎发,说话间又被人狠狠欺负了一下。

 

又是一季黄梅雨,身上痕早就不是从前泛潮抓出的红痕,身边人却依旧还是当初心心念念记挂着的人。

 

 

 

 

 

END.

 



拖延重症患者

我也不想磕诶 可是他好大一声的嗨,宝贝!

我也不想磕诶 可是他好大一声的嗨,宝贝!

皦衢汀

【祺鑫】分手后接吻

*含私设 勿上升

*破镜重圆

*不算什么文学


00.


那你呢?亲我的腿,吻我眼泪。


你他妈爱我凭什么说不爱,凭什么装不爱。


01.


凌晨两点半,马嘉祺正睡着,突然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站着的是他刚分手不到两个月的前男友,丁程鑫。


外面没下雨,可丁程鑫好像浑身都湿透了,拖着行李箱疲惫的垂头站在他面前。马嘉祺把人带进来,给他倒了水...

*含私设 勿上升

*破镜重圆

*不算什么文学

 

 

 

 

 

 

 

 

 

00.

 

那你呢?亲我的腿,吻我眼泪。

 

你他妈爱我凭什么说不爱,凭什么装不爱。

 

01.

 

凌晨两点半,马嘉祺正睡着,突然被巨大的敲门声惊醒。

 

门外站着的是他刚分手不到两个月的前男友,丁程鑫。

 

外面没下雨,可丁程鑫好像浑身都湿透了,拖着行李箱疲惫的垂头站在他面前。马嘉祺把人带进来,给他倒了水,拿了条干净毛巾。

 

丁程鑫一直没说话,只是默默将衣服换下来,熟门熟路的摸进了浴室。马嘉祺愣在客厅,搞不明白现在这是什么情况,直到人丝毫不避讳的站在他面前,马嘉祺才想起去衣柜翻找自己干净的衣服。

 

丁程鑫的大行李箱里装的东西很奇怪,甚至有吹风机,而衣服裤子却只有那么几件。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马嘉祺颇有些不可思议,“我们分手了。”你提的。

 

“要你说。”

 

丁程鑫走进卧室去找被子,而后枕着沙发靠垫在客厅睡着了。而马嘉祺一夜无眠,第二天顶着俩黑眼圈去上班。

 

早饭丁程鑫一般都不吃,但马嘉祺要是做了他也会跟着糊弄两口。厨房的锅里还留着蛋花汤,桌上放着油条,丁程鑫睡醒后随意吃了些,收拾好碗筷后便出门了。

 

至于为什么分开,只能说他和马嘉祺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

 

那时候他们都还太小,什么都不懂,喜欢了就蒙着头使劲往前走,以为能排除万难,也以为已经排除了万难。直到时间流逝,他们都开始疲惫,马嘉祺也因为他从原来的大医院辞职,转而自己开起了诊所。

 

丁程鑫大学主修的是美术,毕业后也在公司里当过设计,可无论如何都不满意,索性辞职后到少年宫教小孩子们画画,毕竟小朋友的心灵总是最让人感到纯净。

 

他今天还有课,昨天下了火车就直奔马嘉祺家,路上打不到车他就只好走了过去。开门看见马嘉祺的那一瞬间,往年被惯出来的那点小娇气好像都跑了出来,逼得他只想往人怀里钻。

 

可当初不管出于什么,都是他先提的“算了吧”。

 

丁程鑫教了一上午的课,中午趁着休息时间跑了出来,买了饭去马嘉祺的牙科诊所。

 

其实马嘉祺这几年做的不错,面积也不小,丁程鑫安静坐在进门口后专门布置出的“接客区”。他不看牙所以没坐座位,而是靠着门面的玻璃坐在了小台子上。

 

马嘉祺大概一点多才从里面出来,丁程鑫埋在腿上睡了一小觉,直到被人叫醒带去了办公室。

 

“什么时候到的?给我送饭?”

 

丁程鑫趴在桌子上困困的“嗯”了一声,可能是觉得渴了,又坐起来舔舔嘴唇,就着马嘉祺的杯子喝了几口水。

 

马嘉祺嚼着米饭,假装看不到。

 

下午的时候丁程鑫就跑了,马嘉祺靠在椅背上养神,感觉坐在对面的人站起身走到了自己身边,而后俯身亲了亲他的嘴。

 

等门关上后马嘉祺才缓缓睁眼,望着对面空空的椅子发呆。

 

他和丁程鑫在一起快十年了,说起来挺玄幻的,可就是十七八的年纪,俩人碰上就不行了,怎么着也要在一起。

 

直到今天他都不能说一句对丁程鑫没感觉了,事实证明何止是“有感觉”,昨天晚上丁程鑫从浴室出来站在他面前,俩人两个月没见,那一刻他差点就疯了。

 

可当初“喊停”的人不是他,现在找上门来借住的也不是他,趁人“睡觉”偷亲的还不是他。

 

他也想问问丁程鑫到底要干嘛。

 

02.

 

丁程鑫没在客厅睡几天就跑卧室里去了,原因也没什么,就是马嘉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的。

 

一开始还拘着,规规矩矩睡觉,可后来就不行了。腿是一定要搭的,抱是一定要讨的,马嘉祺把人推开,认认真真和他说明两人之间的关系,丁程鑫把脸埋在被子里没吭声,马嘉祺狠狠心也背对着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准备去上班时,才看见丁程鑫有些红肿的眼眶,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揉的,总之埋在被子里一副乖相,看的人好不心疼。

 

马嘉祺凑近轻轻揉了揉,末了还是在眼尾处亲了一下。

 

少年时谈恋爱的感觉再次涌上心头,马嘉祺放轻步子出去了。丁程鑫今天没课一觉睡到了中午,看了眼时间又爬起来去做饭,而后翻箱倒柜找饭盒来装。

 

以前他也天天去送饭,因为马嘉祺的工作好像总是要更忙一些,他赶过去时还是在靠近门口的小台子上蹲坐着,但没想到马嘉祺从外面进来了。

 

“马医生,你朋友啊?”

 

马嘉祺点点头,而后拉着人去到了二楼办公室。

 

“我不知道你今天也要来。”

 

丁程鑫垂眼看了看饭盒,“哦。那昨天是我碰巧。”

 

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闷,马嘉祺坐着,丁程鑫站在桌子旁有一下没一下的抠着桌子边。

 

“你是不是特烦我来你工作的地方啊?”

 

丁程鑫这样一问,马嘉祺听到后也愣了愣,但说实话这个还真没有。

 

“没。你来挺好的。”

 

丁程鑫提着饭盒走了,马嘉祺站在窗户边看人沿着路边越走越远,脑海里浮现的是今早丁程鑫红红的眼眶。他也烦,他烦的是现在两人这样的关系,被人来回拉扯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晚上下班回去,家里黑漆漆的一片,马嘉祺心里一惊以为丁程鑫走了,可走到卧室才发现床上有一个小鼓包。

 

丁程鑫从被子里探出一个脑袋,等人走到床边时主动攀上去,腿缠在马嘉祺的腰上将自己挂了上去。

 

“干什么?”

 

马嘉祺也没注意到,他说话的声音已经有些低哑。

 

丁程鑫这样挂着也没个着落点,没过一会儿就有点吃力了,使劲往上蹭想被人托住。马嘉祺哪受得了他这样蹭,转了个身把人抵在墙面上,让丁程鑫背部紧贴着墙支撑。

 

“到底要……”

 

丁程鑫吻了过来。

 

太熟了,真的太熟了。在一起这么多年,马嘉祺几乎是本能去回应他的接吻。丁程鑫呜呜咽咽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他吻的很用力,吻完后又靠在马嘉祺的肩膀上小口喘气。

 

开刃的刀直直进去的时候,丁程鑫就有些恍惚了。他实在太想马嘉祺了,他无力为自己辩驳,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和自己说“还爱”。

 

可是马嘉祺不问,他从来都不问。

 

他只会说“我们分手了”,他从来不问丁程鑫还爱不爱他。

 

丁程鑫有些吃力的探起身去抱马嘉祺,喃喃着问他,“你只说分……分手了,你怎么不问……”

 

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丁程鑫还想说,他觉得委屈,可生理泪水模糊了他的眼,没说完的话也被顶的七零八碎落回了肚子里。

 

时间突然变得很漫长,丁程鑫被抱去洗澡,泡入水里时微微动了动手指,“……不愿意亲我?”

 

马嘉祺愣了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好转身出去给他拿衣服。

 

03.

 

实际上在那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马嘉祺都在思索丁程鑫那晚什么意思,什么问不问,什么叫不愿意亲他。

 

他只记得做完已经很晚了,丁程鑫困的蜷缩在沙发上,等他将床单换好。睡觉时丁程鑫窝在他怀里,闭着眼睛却好像有意无意的在吻他,马嘉祺被他像是小猫舔舐伤口一样的吻扰的睡不着,却也没有别的办法。

 

后来丁程鑫往被子里埋了埋,不吻了,睡着了。

 

马嘉祺却愁的想爬起来去阳台蹲会儿。

 

今天下了雨,马嘉祺本想打电话让他别来了,可下楼时已经在门口看到了丁程鑫。

 

丁程鑫脚边还放着一把雨伞,身上没怎么被淋湿,就是前面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湿了几缕。丁程鑫跟着他上楼,身边路过的人也见怪不怪,他觉得稀奇,原来越是跑到大街上越是没人管你们这些事儿。

 

相比起马嘉祺之前待过的医院,逼事儿一堆,龟毛得很。

 

办公室没有毛巾,丁程鑫就随意用纸巾擦了擦,马嘉祺让他把外面的外套脱下来,先换上自己的。丁程鑫就这样裹上了马嘉祺的外套,缩在对面的椅子上看他吃饭。

 

“等雨小一点了再回去吧。”

 

丁程鑫点点头,默不作声的把领子扯上来嗅了嗅。

 

马嘉祺好像很累,吃完总是含两颗薄荷糖靠在椅背上养神。丁程鑫看了一会儿,起身走到他身边而后跨坐上去,用搓热的指尖细细按着他的额头。

 

马嘉祺叹了口气,因为离得近丁程鑫能闻到薄荷呛人的味道。

 

他不喜欢薄荷,可他想和马嘉祺接吻。

 

丁程鑫吻上去把口腔搅热,薄荷凉凉的口感已经消失了,马嘉祺往前一滑椅子便到了桌子跟前,卡住了坐在他身上的丁程鑫。

 

他把人拉开,捧着他的脸问为什么出尔反尔,为什么再一再二。

 

丁程鑫看起来很无辜,马嘉突然又想到了那晚丁程鑫和他说的。他问了,但丁程鑫不答。

 

“你问的不对……”

 

“但我现在就想知道这个。”

 

丁程鑫看着他有些无措,不自觉地夹了夹腿,身子也坐直了一些。

 

“你这样卡着我,我难受。”丁程鑫小声说道。

 

马嘉祺看了一会儿还是把人松开了,雨没小,但丁程鑫换回自己的外套走了。

 

因为平常要上学的缘故,小孩子们倒是休息日去学画画的更多一些,丁程鑫也在周六日要更忙一点。不过就现在他和马嘉祺的关系而言,回去了也没什么话说,不说话的两个人也没道理在夜晚相拥而眠。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抱我?”

 

“你回答我的问题。”

 

“那你问我想回答的问题。”

 

马嘉祺不知道,所以最后又陷入了死局。

 

不过最近他们诊所好像要外出学习,马嘉祺不和他讲要走多久,丁程鑫也坐在他的行李箱里选择不起来。

 

“走一个月。”

 

丁程鑫站起来钻回到房间,默默给他拿要换的衣服。

 

晚上的时候两人又卷到了一起。

 

马嘉祺是真的疑惑,“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还有再三再四!”

 

“那你他妈的倒是问啊!你不问,还他妈觉得我再三再四!弄我的时候,抱我的时候,都不是你了是不是?”

 

丁程鑫跨坐在他身上,憋的眼眶发红也没哭。两人这一场好像是种较量,谁先喊痛谁就输了,谁先求饶谁就是认了。

 

丁程鑫被折的生疼,扑腾着去抓马嘉祺的背,“你大爷的,老子没那么软,还能给对折!”

 

背上火辣辣的疼,就连丁程鑫都知道肯定是抓破了。马嘉祺俯下身子用力,因为离得近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丁程鑫脖子上挂着的红绳玉佛。

 

那大概是他四五年前送的了,当时大四刚参加完实习,又接到了调去市医院工作的通知。他挑了很久才决定要给丁程鑫送什么,玉不俗,戴着也长久。

 

这么些年丁程鑫一直没舍得取下来过,只换过一次红绳,就再没摘下来了。

 

“你想让我问什么?爱不爱吗!”

 

丁程鑫好像被抛到岸边上的鱼,泪眼朦胧的扭了扭身子,努力将身体上的不适忽略掉,艰难的点了点头。

 

马嘉祺沉默了,动作也慢了下来。一时间丁程鑫也有些不知所措,动了动胳膊还是圈住了马嘉祺,拉着他往自己身上倒。

 

04.

 

这一场两人更像是打了一架,浑身带着“伤”。马嘉祺抱着人洗手,一点一点洗去丁程鑫手指间抓他时沾到的血迹,丁程鑫的后颈也被咬的不成样,他们从没有这样做过一次。

 

带着气,带着发泄,带着不甘去做。

 

躺下时两人都累了,但丁程鑫还是去床头摸索膏药给马嘉祺擦背。他好像早有预料会是今天这样,马嘉祺无言片刻,苦笑一下便趴了过去。

 

“有的时候我真的特不想管你这些,可谁让我爱你。我看你辞职我难受,我看你整天累的连饭都不想吃我心疼,我怕有一天我们都爱不动了,连吵架都不再有,时间一到就各自收拾好东西离开,拥抱亲吻别人,开始新的生活。”

 

丁程鑫吸了吸还不是很通的鼻子,“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咱俩十七八就在一块儿了,到现在都快十年了。我跟你这么久,哪受得了别人亲你抱你,我光是想想都要疯了。”

 

“你只听见我说算了吧,就觉得那好,咱俩算了。在一起这么久,你说舍得就舍得了,你说走就走了,你说不知道就不问了,你凭什么啊。”

 

马嘉祺感觉有水滴落在背上,凉凉的,大概是眼泪。

 

他坐起身把人抱过来,药膏被随意扔到了床头,丁程鑫头抵着他的肩膀小声抽泣,马嘉祺用力吻着他咬过的地方。

 

前几年把人疼坏了,今晚上也算是“疼”坏了。

 

“就是在一起太久,所以才觉得你说算了,大概是真的想算了。这几年也不是没受过非议,刚开诊所那会儿太难了,难的我对你总是愧疚,觉得要是有一天你想走了,那都是我该的,是我活该受的。”

 

“你回来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就是摸不透为什么。就像那天做完你问我为什么不愿意亲你,我亲了,但不是你想要的那种,所以你还是理解为我不愿意亲你。”

 

“你觉得委屈,觉得我不要你,觉得我不在意问你什么。可我要是真不在意,你来的那天喝完水就被我赶出去了。”

 

丁程鑫抬头亲他,轻轻吮他的嘴角。

 

“你要出一个月的差……”

 

“俩星期。刚骗你的。”

 

丁程鑫默默抬手在马嘉祺的背上划了划,还是痛的。

 

“你说你爱我。”

 

“我爱你。”

 

“然后你自己说。”

 

马嘉祺把人压住,埋在他的颈窝吸气。

 

“我特爱你,还想要你,想到你是别人的我也受不了。十七那会儿喜欢你,非你不行,没想到快二十七了反而没那时候坚定。以后累了咱俩都歇歇,但不分手了,真不能分了。”

 

丁程鑫闷闷的哼了个“嗯”。

 

分手三个多月,俩人是变着法的折腾彼此,折腾自己。

 

“遇事先问爱不爱,爱那就不叫事,不爱那就打一架,问问为什么不爱。折我那天亲我腿了,也吻我眼泪了,那以后就不能说不爱,装不爱。”

 

丁程鑫用大号创可贴盖住了咬痕,咬的生疼,这会儿挨着枕头都蹭的难受。马嘉祺抱着人裹进被子里,已经过去大半宿了,可俩人都不想睡只想抱对方再紧一些。

 

05.

 

那天之后,丁程鑫恢复了几天就又活蹦乱跳了。怪也就怪马嘉祺这嘴怎么那么灵,说好的学习俩礼拜,结果延期延的愣是快赶上一个月了。

 

“干嘛呢,怎么不说话?”

 

晚上打着电话丁程鑫那头突然没声了,过了好一会儿才传来轻声回答。

 

“蹭床单呢。”

 

马嘉祺一下就给气笑了,“你给我安生待着,不准蹭!”

 

后来没过两天开完了会,马嘉祺赶回去狠狠把人收拾了一顿,床单一股脑都塞进了洗衣机,他看着就来气。

 

丁程鑫还是天天提着小饭盒去诊所,大家都认识了,反倒没什么不舒服的。果然还是大医院事儿多,这儿谁管你和哪个谈恋爱,都忙自己生活还忙不过来呢。

 

“啧,看来原来的人还是太闲。”

 

马嘉祺不理他感慨,吃完含了两颗水果糖就养神去了。没过一会儿丁程鑫收拾好了桌面,往他腿上一坐就开始按额头,按一会儿亲一会儿,规律的很。

 

过完年马嘉祺陪着去给丁程鑫的玉佛换红绳。

 

照理说不该这么快又得换,可奈何绳断了,连也连不起来,气的丁程鑫在家直念叨马嘉祺不该去拽。

 

今年过年回家两人一起的,虽说往年也有,但多数时候怕麻烦还是各回各的。今年都走了一遍马嘉祺这才踏实下来,回去后没歇几天就工作了,倒是丁程鑫清闲的很,小朋友要放假到三月份呢。

 

在家画画的时候,丁程鑫无缘无故就想到了马嘉祺。

 

他在调色,调到一半心思就飘的越来越远,他给马嘉祺打电话,不过可能是因为正在工作,所以没接,丁程鑫也没太在意。

 

晚上马嘉祺回来问他下午怎么了,丁程鑫只说突然想到了你。

 

也没有在做什么与你有关的事,没有触发什么与你有关的回忆,可就是突然想到了。

 

“大概爱就是无缘无故就会想到你吧。”

 

马嘉祺笑他说话酸溜溜的,丁程鑫撇嘴,酸你还不是要亲,还不是要碰我的背摸我的腿。

 

“切,人啊。”

 

“怎么着呢?”

 

丁程鑫一阵无语,背后的衣服已经被推了上去。

 

06.

 

“忙完这阵儿,去旅游呗。”

 

“热死了,去哪儿啊?”

 

“不知道。就是想和你出去走走,想在别的地方亲你抱你,弄你一次。”

 

丁程鑫把备课的美术书扔在他身上,“大白天的就他妈想怎么弄我,你是个人吗?”

 

马嘉祺把人抱过来,压在怀里一起看电视,“爱嘛,总是无缘无故的想起你。”

 

“放屁。来来来,我看看你想起的我穿衣服了没。”

 

马嘉祺大大的亲了人一口,“区别又不大,哪个不是你呢?”

 

丁程鑫无话可说,一周后两人还是踏上了去海边的航班。

 

 

 

 

 

 

END.

 

 

 


焦糖色

鱼仔 01

马 X 丁

*现实向

*如有雷同,那不可能

*十章及以内完结,请放心入坑


01


宋亚轩醒了个大早。六点四十分,离他的闹钟响还有一百分钟。刘耀文把脸埋在枕头里,睡成歪扭的大字,鼾声断断续续地奏了一阵,翻个身,又换了个频率和音量开始奏。宋亚轩闭上眼睛,还想睡,努力憋了一会儿睡意,精神却与邻床此起彼伏的呵哈噪音相勾连,再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起床觅食。

现在是五月中旬,他们仍然呆在北京。首都作为巨大的人员流动与聚集地,亦遭瘟疫重创,一切文娱活动停摆,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就连在宿舍楼下彻夜蹲点的狂热私生饭都不见了。而今虽然慢慢复工,但万务依然小心为...

马 X 丁

*现实向

*如有雷同,那不可能

*十章及以内完结,请放心入坑



01


 

宋亚轩醒了个大早。六点四十分,离他的闹钟响还有一百分钟。刘耀文把脸埋在枕头里,睡成歪扭的大字,鼾声断断续续地奏了一阵,翻个身,又换了个频率和音量开始奏。宋亚轩闭上眼睛,还想睡,努力憋了一会儿睡意,精神却与邻床此起彼伏的呵哈噪音相勾连,再睡不着了,索性披衣起床觅食。

现在是五月中旬,他们仍然呆在北京。首都作为巨大的人员流动与聚集地,亦遭瘟疫重创,一切文娱活动停摆,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就连在宿舍楼下彻夜蹲点的狂热私生饭都不见了。而今虽然慢慢复工,但万务依然小心为上,所以除却少量拍摄活动,宿舍公司两点一线,学习练习双剑合璧,悬在宋亚轩头顶叮铃哐啷,仿佛稍有懈怠,就会变成掉下的达摩克利斯。宋亚轩哪敢懈怠,神经被无限攫紧,紧绷到周末的懒觉都让生物钟闹没了。

 

他轻手轻脚地洗漱完毕,趿拉着拖鞋摸进客厅。第一缕阳光刚出来,还来不及穿过城市罅隙滑进落地窗,客厅大半擦黑,杂物散乱一地,仅仅初显轮廓。宋亚轩扶着墙,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顿了顿,一掌拍到开关上,按亮客厅侧边一盏小灯。再抬头,他左脚一脚踩在右脚上,疼得嗷呜一声:

“谁啊!”

丁程鑫竖起一根手指,冲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宋亚轩的脚踝险些扭了,惊魂未定地撑墙站好。先前客厅黑茫茫,睡眼惺忪间,也没多留心;一半的光亮起来,才发现鱼缸边一声不响地蹲了个人,缩成一团,腰却挺挺立着,很是全神贯注的样子。

他问:“干什么呢?”

丁程鑫扬了一下手里的鱼食,没说话。

 

上个月公司送了个鱼缸来,搁在客厅,硬说是算了一卦风水,鱼通余意,今年能讨个好彩头,保组合红红火火,大吉大利。成员们纷纷表示无语,说平时忙起来连卸妆洗澡都顾不上,谁愿意天天定点喂鱼,鱼也不好养活,养死了还是个凶兆,不如不养,云云。最后还是丁程鑫发话让鱼缸留下,又自告奋勇揽得饲养员一职,此后对一群小鱼倾注满满爱意,每日投食,比闹钟还准时。有时候宋亚轩想帮衬一下,但被丁程鑫制止了。

他说,太多人喂,协调不好时间,鱼饥一顿饱一顿,白搭。养不活。

听起来仿佛很有研究,宋亚轩也就不再坚持。其实他看见丁程鑫蹲在这里,并不感到非常意外。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最近丁程鑫酷爱逗弄鱼,没事就跑到鱼缸边自言自语,还给它们一一起了花名,碎碎念着唤,美其名曰,培养感情。

只是这时间点让人有点意外。

 

“丁哥,起这么早啊?”

丁程鑫嗯了一声,手腕优美一抬,姿势很讲究地洒了一小撮鱼食进去。水波泛起纹路,红白黑花的头簇簇而动,张开嘴,呆呆仰望徐徐而下的颗粒,你挤我推地抢夺食物。他像是被这幅激烈厮杀的图景取悦了,弯一弯桃花眼,明媚地笑起来。

宋亚轩看得有些愣。一来是仍然没完全清醒,二来是被这个鲜活的笑震住了。丁程鑫素来爱笑,在舞台,在综艺,在访谈,与公司和老师沟通,一直都笑眯眯的;然而作为队友,他已经完全想不起来上一次看见丁程鑫这种直透眼底的笑是在什么时候了。

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养鱼吧。宋亚轩心下有了定论。

 

看丁程鑫全情投入的架势,他决心不再打扰,刚要往厨房方向去,又被丁程鑫叫住了:

“亚轩,你想要香水吗?”

宋亚轩说:“……哈?”

虽然觉得丁程鑫这个问句出现得异常突兀,难究其意,他还是快速回忆了几秒,应道:

“啊,不用了。我生日的时候收了两瓶香水,现在一瓶都还没拆封呢。”

 

“哦……”

丁程鑫作理解状颔首,又把头偏向鱼缸了。

宋亚轩莫名觉得这个单音节里包含了一些失望的深意,心里忽然有些恻隐生出来。他停下,接上这个话题:

“丁儿你是……多出来一瓶香水吗?”

“噢,不是。”丁程鑫搁下那一小包鱼食,慢慢站起身,挪到沙发边上倚着,和宋亚轩恰好面对面。“我之前试过小样,自己喷了喷,觉得那个香味挺不错的,然后就网购了正装。但是……”

 

他突然停住了。

宋亚轩看着丁程鑫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但是……总之现在我不太想要了。”

“是什么香水?”

“YSL,黑鸦片。”丁程鑫说。“知道吧?”

宋亚轩点点头。

“没关系,我再去问问其他人吧。实在没人要的话,就送到公司当空气清新剂得了。”丁程鑫抱起自己放在沙发上的书包,翻找了一会儿。宋亚轩以为他要把黑鸦片找出来给他看,谁知丁程鑫翻了半天,找出两张百元纸币,往自己口袋里一塞,起身就向门外走。

 

宋亚轩其实还有几句话没说完,比如“现在送到了吗用过了吗可不可以退货呢”或者“黑鸦片这么贵的东西拿来做空气清新剂未免太暴殄天物了”以及“委托工作人员挂到咸鱼其实也是可以的”之流,大体是电光火石间产生的解决方案。但看丁程鑫也没有要征询他意见的意思,反而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又这样贸贸然地出门,连忙出声喊他:“丁儿!”

丁程鑫拍拍左边口袋:“没手机没事,我有现金。给你们买点早餐,去去就回。”

“不是……”

他再拍拍右边口袋:“口罩我塞这里了,带着呢。”

“哎……”

门砰地关上了。

 

 “不是,冰箱里……明明昨晚助理才买了早餐回来啊?丁儿忘了吗?……”

宋亚轩站在客厅正中央,插着兜,再一次发起愣来。

 

午间张真源听说了这则逸事,有些疑惑:

“这样吗?听起来倒不太像他,比较像你会做的事情。”

宋亚轩抡了他一拳:“……”

“大概是醒得太早,精神还没恢复过来吧。那个时间段,容易忘事也是有的。”张真源耸肩,“你可别怪我不信,现在丁儿脑子好使得很呢,比他年初的时候活络多了。”

“怎么讲?”

“做题啊。”张真源比划了一下。“我们几个之间不是经常切磋题目吗?我觉得丁儿现在的英语水平和我旗鼓相当,甚至在我之上。……可能是因为他最近刷套卷刷得格外勤快吧?”

 

张真源,理科生。优势科目,英语。

对于自己真实的英语水平,张真源心中有数。单词不想背,语法不肯记,句型套不准,答题基本靠语感……被辅导老师点了几次,他洗心革面,从头收拾旧山河,迅速购入必备单词册和语法精讲全本,决心牢牢把住基础的命门,能多捞一分是一分。

丁程鑫就不。张真源有时候和他一起学习英语,发现他不太看课本,买回来的五三也不怎么动,只刷高三生的特供套卷,然后精心研读答案。一开始他错得惨不忍睹,但好歹做卷子的速度上去了,随后天天拿着答案看,没时间抄,就简单地划一划重点。慢慢地,题感似乎就来了——但丁程鑫一般不写作文,这方面张真源倒捏不准他有没有暗下功夫,又或者有了多少进步。

然而这种功夫,其实仅限英语。根据他的观察,丁程鑫对其他科目很是消极怠工,比如数学,再比如其他三门副科。语文他还偶尔看一看,但几乎只是消遣性质地看,剩余几门就像被直接放弃了一样,只有在老师过来的时候才高抬贵耳,听一点课进去。张真源有时候想问问他是不是有什么自定的特别的学习计划,话到嘴边,还是吞了回去。他转念一想,毕竟现在是高二下,到底还有一年,就算最后三个月闭关冲刺,也来得及。

 

与之相反的是马嘉祺,马嘉祺学得一板一眼。因为省份不同,和他俩的进度其实有些偏差。不过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间点,早学晚学都得学,所以他很积极地吸收知识,做做笔记,科科均衡分配学习时间,每天的任务都能圆满完成。

这两人的学习——或者说备考——风格都各有特色,张真源处于中间,便很显得没有特色。每天大抵是绝大多数高二学生的状态:有时鸡血,有时拖沓;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像是没懂,但也懂了……幸而他有时自测,成绩倒还看得过眼,便也就此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张真源和马嘉祺同做英语五三,倒腾完两章,自己改了,又看了看答案,发现还有几个点没捋明白。正琢磨着,马嘉祺拿着五三进来了,坐到他床沿边:

“真源,你看看……”

张真源瞥了一眼,发现两人生出疑问的地方有重合之处。手机这会儿都被丢在玄关边的收纳筐里,他懒得去拿,于是随口道:

“走,问问丁儿?”

马嘉祺一动不动。张真源以为他没听见,又重复了一遍:“丁儿在楼下吗?去问问他吧。”

“问他?他做了吗?”

张真源心道这我怎么会知道,当然,八成是没有。“没有也可以问吧,现在他可厉害,我都叫他英语王子……”

“我不知道他在不在,从下午开始就没看到过他了。”

马嘉祺忽然生硬地打断他。因为语气过于生硬,直捎了不耐和厌倦。张真源从来没听他这么讲过话,当即一怔。马嘉祺自己也怔住了,连忙释出一点柔缓的音调,恢复成原本晏晏的神情,补救似的续道:

“……走吧,那咱们下楼看看,他应该在客厅里。”

 

张真源疑窦丛生。

他跟在马嘉祺身后下楼,翻拣了一下有关丁程鑫的记忆,发现其实除了宋亚轩的那个有些荒唐的段子外,今天一天都没见过他。去了客厅,又在刘宋房里转了转,最后还跑到榻榻米处问挤在一起看电影的严贺,都说晚饭后就没见过人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打个电话吧,他的手机不见了,应该是带出去了。”

马嘉祺默不作声地点点头。他看着张真源拨号,举手等待一分钟,又放下了:

“……没接?难道是没听到吗?”

马嘉祺从框里挑出自己的手机,放在手心掂了掂,淡淡道:

“十点如果还不见人,就打电话给经纪人吧。我们先查查这个知识点,暂且别管了。”

 

“小伙子,手机在响哦。”

黧黑的中年妇女指了指丁程鑫闪烁的手机屏幕。她满身热汗,面上飞起红云,手上动作不停,孜然和辣椒浮跃,白烟冉冉,触目所及,金黄酥脆,浓油厚脂浇上,噼啪作响的炸烤声混杂在晚风呼啸里,香飘四溢。手推车的另一端,大约是她丈夫,正帮着打了十几份烧烤外卖的包。几个白领周末加班,刚下晚班,坐在小板凳上静候烧烤出炉,还有外卖骑手等着,也有相依偎的情侣凑上来点单。女生细声细气地选了几样,又抬眼看男友,男友生出溺色,埋头与她咬一番耳朵,两人不约而同地笑出声来。

“没事没事,骚扰电话。”

丁程鑫将自己裹成一只熊,埋在口罩后面,瓮声瓮气地答了。女人不再说话,从一把烤串中挑出几样,装好,递到丁程鑫手边:

“来,全翅两串,牛肉串四串,茄子一个,少辣……”

“多辣,多放麻辣。”

丁程鑫抖索一下,像是忽然醒了。

“咦?”女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刚才不是说少辣吗?”

“说错了。”丁程鑫不好意思地眯起眼,等着女人加料,这才接过纸桶,点了点桶里的烤串:“那个……没有烤苕皮吗?”

“咱这儿没有呀,您刚才不是问过了吗?”女人烤烧烤的动作熟练流畅,如切瓜砍菜,大开大合,忙得不可开交,在给串子翻身的间隙才有空回答他几句,“小本夫妻生意,没那么多原材料,您多多包涵嘞!”

 

丁程鑫站在街边,远望是晦暗下沉的层云。川流不息的车水马龙,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映在他眼里,明灭间,融成一片金色的汪洋。流淌的明亮是活水脉脉,人就是散落其中的片片岛屿,在激荡的光影波涛中若隐若现。

“行,谢谢您了。”

他伸手把口罩别到下巴,含住一抹笑,轻声道。



TBC

冻浦

杨柳谣

双戏子*虐向预警

BGM:《虞美人》-熙宝 


“小轩窗/南燕衔新枝/北雁哀声长。”


(ps:本篇涉及到的戏曲知识来源于网络,有不专业的地方不要太严格,俺是个小菜比555)


01.


“程程,准备上台了。”


“哎,就来!”


这人坐在妆镜前,最后看了一遍自己的模样,就匆匆起身去台前。


“阿程。”


“嗯。”


交椅上坐着的人方才还埋头看本,看见他来了,微微欠身打着招呼。


“这戏咱俩唱了这么多回了,本子都让你翻卷边了。”...



双戏子*虐向预警

BGM:《虞美人》-熙宝 


“小轩窗/南燕衔新枝/北雁哀声长。”


(ps:本篇涉及到的戏曲知识来源于网络,有不专业的地方不要太严格,俺是个小菜比555)




01.

 

“程程,准备上台了。”

 

“哎,就来!”

 

这人坐在妆镜前,最后看了一遍自己的模样,就匆匆起身去台前。

 

“阿程。”

 

“嗯。”

 

交椅上坐着的人方才还埋头看本,看见他来了,微微欠身打着招呼。

 

“这戏咱俩唱了这么多回了,本子都让你翻卷边了。”

 

趁着没人他几步挪过去,乖顺地蹲在他膝头。

 

“熟能生巧。再说了…”

 

他抬手抚了抚那人的鬓角。

 

“和你唱,我一次都不敢大意。”

 

 

台起了。

今日这大好日子终于盼得一出《西厢记》,还是戏楼两个当家同台,自然聚了好些人。一出戏,戏起戏落都捧得全场喝彩。

 

台上演崔莺莺的那人一个欠身鞠躬,头上的坠子落入看官老爷手里,又引得一阵骚动。

 

如今京城上下无人不知,那翠玉楼生的最妙的花旦,是个男儿身。

 

话题中心本人却不以为意,跟着那张生的角儿下了台,就将身子扑在那人怀里,笑着说自己方才有哪句词紧张了,差点忘了。

 

“唱得很好。”

 

张生也笑,寻了个避着人的地方,牵着他的手指头尖儿亲了亲。

 

如今这当家的二位,那是同一年进的班子。

 

一人本家姓丁,原本家里在市场上做小活计,来班子也是班主看他生得招人疼,大冬天里总穿那么一件夹袄,寻思来了班子学学本事,也能贴些家用。这一学,就成了翠玉楼当家花旦。

 

另一人唱生戏,打小没个地方住,只知道姓马,又是个病秧子,就看他给药房老板做小工,过了十五便自己上戏班子,说自己嗓子好。班主一听他念自己的名字,嘉祺,名字好,声儿也得听,便把他收下,这才唱成了京城第一张生的名号。

 

马嘉祺和丁程鑫,在台上是这样珠联璧合的一对。

 

殊不知私底下其实也通了情。

 

 

丁程鑫擦了脸上的油彩,接来小厮亲自送来的银钱,便盘算着月底灯会跟马嘉祺去热闹热闹。

 

这月活计好,有这种大戏都是按台结工钱,他拿的和马嘉祺一样,两个人也一起攒了不少钱,只等赚够一个对得起班主的数,将自己赎出来。

 

丁程鑫在遇见马嘉祺之前觉得这些倒是无所谓,出不出班子,只要能跟马嘉祺一起唱就行。

 

身子是翠玉楼的,心是他俩自己的。

 

马嘉祺却总想带他远走高飞,说不明白什么缘由的。

 

丁程鑫也记得有一年去踏青,去到郊外的一间寺庙。

 

马嘉祺拉着他站在门廊,指着远处一座小山包。

 

他说,你看着没,就那座山,等我们有钱了,就去那里住。

 

丁程鑫说,好。

 

那次回去后马嘉祺似乎是吹了冷风,病倒了一阵子。

 

丁程鑫只顾着盼他好起来,不上戏,也不出门,就巴巴地等,也忘了问他,那座山远不远,有没有其他人家。

 

病好后的第一场戏,丁程鑫就是闹着要唱《西厢记》,班主疼他,也疼马嘉祺,便哄他说等嘉祺好结实了,就让你们俩一块儿唱。

 

这才哄上了丁程鑫。

 

打那儿起,翠玉楼上上下下都知道了马嘉祺和丁程鑫相好,也不乏有些碎嘴子在背后指点,两个人却并不在意。

 

 

02.

 

那天撤了台,马嘉祺只说班主寻他有事,便匆匆去了台后。

 

丁程鑫坐在堂上等了又等,才看见马嘉祺匆匆出来,不知怎的眼角眉梢泛着红。

 

“班主找你做什么去了?”

 

他紧张地问着。

 

“没什么大事,结工钱罢了。” 

 

马嘉祺笑着牵他。

 

“那是他给你钱少了?我去跟他讨去……”

 

“阿程……”

 

马嘉祺的语气软下来。

 

“没怎么,我有点不太舒服,回去吧。”

 

丁程鑫闻言便顺着他走出大堂。

 

马嘉祺看上去的确面色有些苍白,不过心情却很好的样子,回去的路上给他买了炒栗子和糖葫芦,还问他下月灯会,有什么想玩的。

 

“想…看烟火,买个小兔子的那种灯。”

 

丁程鑫嘴里还含着马嘉祺方才剥好给他的栗子,就激动地用手在半空中比划。

 

“你说好不好?”

 

“都好。”

 

马嘉祺答应下来。

可下一秒丁程鑫却反悔了。

 

“还是算了吧,总乱花工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唱戏。”

 

“可是你不是最爱唱莺莺吗?”

 

马嘉祺笑着问他。

 

“好像还是跟你一起住进山里更好一点。”

 

丁程鑫答着,却没注意到马嘉祺躲闪的眼神。

 

 

正月十五是台大戏,也是翠玉楼的封箱。

班主提前给每个人布置了戏,轮到马嘉祺和丁程鑫,却一改往日的本子,出了一台《霸王别姬》。

 

丁程鑫有些不太开心,问班主,往年都是《西厢记》,压轴演喜,讨个好彩头,怎么今年变成悲了。

 

班主只劝他说《西厢记》演了太多,怕看官腻烦了。

 

 

“再说,彩不彩的,只要你和嘉祺演得好,就是好彩头。”

 

马嘉祺还是没什么别的意见,只拿了本子道谢。下了会才发现丁程鑫坐在角落里掉起眼泪。

 

他吓了一跳,忙过去哄着他。

 

“别哭啦,全京城第一名角,怎能不演一出经典剧目…”

 

丁程鑫哭着打了他一下,只说自己不想同他演悲剧,何况还是最后虞姬自刎。

 

“我舍不下你,戏里也不行。”

 

马嘉祺蹲下身,摇了摇手里的东西引他看。

 

“班主明白得很,所以你看……”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手里的本子。

 

“我唱虞姬。”

 

这是他们的压箱底本事。

起初马嘉祺进班子便因为声音学过一阵旦角,丁程鑫则更不是以崔莺莺出的第一台戏。

 

这也就是为什么班主疼他俩。

两个什么行当都能唱的角儿,才是真宝贝。

 

 

 

正月十五当天,人们听得压轴戏是《霸王别姬》,入场的价便被抬至有史以来最高。却无人知晓竟是生唱虞姬,旦唱霸王。

 

起初无人看出差别。

然声音一出,有些熟悉的看官就知晓了这出反串。台下静默片刻,便爆发出惊人的掌声。

 

 

“君王意气尽,贱妾何聊生!”

 

最后一幕,虞姬拔剑自刎,一切台词都按着戏走。

 

丁程鑫唱完最后一句词,演完最后一幕,便蹲下身去拉地上的“虞姬”。

 

马嘉祺的手却冰冷得吓人。

 

台下依旧是山呼海啸的喝彩。

 

但丁程鑫几乎听不见了。

所有人看着那霸王掀掉了头冠,蹲下身去哭地上的虞姬,叫好声愈发激烈。

 

 

但那虞姬,仍一动不动躺在台上。

 

 

 

那天的灯会他们终是错过了。

 

马嘉祺唱完最后一句就倒在台上。

天气太冷,郎中只说是旧病复发,开了些寻常吃的药,便拉着班主走了。

 

丁程鑫妆未卸完,却哭得没了力气,坐在马嘉祺床边盯着他瞧。

 

他心里怨,怨天气冷,也怨非要唱这一出《霸王别姬》,更怨马嘉祺,说了陪他去灯会,食言得彻底。

 

后来还是班主送完郎中才将他劝回去休息。

 

 

马嘉祺病倒了。

 

翠玉楼张贴告示,封箱延期至开春。

班子里有家的都回去过年,没家的,便留下来看班子。

 

丁程鑫原是可以回一趟家,却死死守着马嘉祺不离开半步。

 

那天昏迷过后马嘉祺足足睡了三天才醒来,神色差得吓人。

 

丁程鑫每日给他煎药,煎了又每日去庙里拜菩萨,求上第一柱香,求他健康平安。

白净的额头磕出青紫,谁也拗不过他。

 

于是马嘉祺睁眼就看见丁程鑫一张苦巴巴的小脸在眼前,看他醒了,又吧嗒吧嗒往外冒眼泪。

 

他抬手摸摸丁程鑫的脸,笑他哭得眼睛都肿了,想都不用想,肯定又是几日没上戏台子。

 

丁程鑫转身给他端水,只赌气地说:

 

“你不上,我也不想去了。”

 

马嘉祺见他递了水就站在门口抹脸上的泪,有点费劲地坐起来冲他招手:

 

“过来呀。”

 

丁程鑫看他好了些,心里的大石头也落地,过去扑在他怀里。

 

 

“反正你不好起来,我这辈子都不唱戏了。”

 

好在马嘉祺终是有所好转,面色也红润起来一些,慢慢也能跟他出去走动。

 

两个人又来到那间小寺庙。

寺前的松树长得很高很高,几乎盖住了视线,远处那座小山也快要看不见了。

 

丁程鑫想起那次他没来及问的问题,于是他问,那座山远吗,会不会没有人住。

 

马嘉祺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不远。

 

“我去过,从这里翻过去一天就能到。也有村子,很热闹。”

 

“真的?”

 

“真的。”

 

 

 

丁程鑫闻言似乎才放下心来,皱着眉盘算什么,一抬头被马嘉祺用手覆住眼睛。

 

 

“不要动。”

 

他觉得唇上一片凉。

马嘉祺刚服了药,吻他都是苦的。

 

“我是不是没说过…”

 

丁程鑫抬起手来打断他。

 

“不用说,嘉祺。我知道的。”

 

 

 

03.

 

马嘉祺身体好了些,丁程鑫也跟着有些兴致。

翠玉楼提前开张,定在立春那日起了第一台戏。

 

丁程鑫站在楼上看着台下的歌舞升平,心里却怎么也提不起劲来。

 

马嘉祺今天依旧不上戏。

出门前丁程鑫问了他,说唱一点也行,他们太久没同台过了。

 

但马嘉祺也只是说,下回吧。下回陪你唱《西厢记》。

 

 

班主瞧他没心情,说留他一个人出一台小戏便放他回去。

 

本着原则丁程鑫还是认认真真唱完,回到台后便发现什么都乱了套。

 

还没出过戏的小师弟也拉着他哭,字句之间透露着,说马嘉祺走了。

 

走了?

什么走了?

 

丁程鑫笑了笑。

不可能,他没赎出来我,自己怎么走?

 

师弟哭着道,是真的,方才只见他留下来一堆银子,还有一封信给班主。

 

 

说话间班主进来,看见丁程鑫在就把所有人都轰了出去。

 

 

“程程,你听我说…嘉祺他…”

 

“听什么?”

 

丁程鑫淡淡地问。

 

“听您说马嘉祺用钱把自己赎了,把我留下了?”

 

班主没了言语。

 

 

“我早说了,《霸王别姬》这戏唱不得,是您不信。”

 

 

丁程鑫说完便扯下来头上的冠摔在地上。

 

 

 

 

打那天起谁也没再见过马嘉祺。

 

丁程鑫回到他们的住处,发现有关于马嘉祺的一切都被他收拾得干干净净,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马嘉祺留给班主的信中说,他搬去了城外的一座小山,他在那里寻到了家人。

 

信中唯一提起丁程鑫,也是让班主劝他,下次有人说媒,别总含含糊糊拒绝了。

 

 

 

他也试着找,却次次走到脚跟破皮冒血也怎么都寻不到寺外能看见的那座山,明明马嘉祺说过,脚程也就一天。

 

连两个人经常光顾的小店,也从来不再见他的影子。

 

 

有时候丁程鑫半夜醒来,甚至会恍惚觉得马嘉祺这人,从来就只是在他的梦里见过。

 

 

京城第一名角从那个春天起再没出过戏。

 

 

这一封,就又是一年。

 

又一个春天的午后,丁程鑫替师姐去药房拿药,恍惚着看见个黑衣黑帽的人,也不知是怎的,他跟上去。

 

只见那人闪进巷子,他便快步走过去扯上衣角。

 

那人顿住的身影也像极了马嘉祺。

 

 

“你就这么恨这行当?”

 

两个人僵持许久,丁程鑫抖着声音问。

可那人并不转身。

 

“你知道不知道,你走了,我再没唱过一出戏。”

 

黑衣人依旧默不作声。

 

“你回头看看我。”

 

丁程鑫的声音软下来,上前一步搂住那人的背,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说:

 

“我不求你回来了,最后一出戏,好不好,你再陪我唱最后一出。”

 

他知道他听到了,却依旧没等到什么答复。

 

半晌,那人听得身后叹口气:

 

 

“罢了,是我明知是戏却下不来台。”

 

“你还好就行,我不再纠缠了。”

 

 

说完,丁程鑫便赌着气一般走了。

 

整条巷子空荡荡,却没人在意黑色衣服的人转过身望着他的背影,已经是泪流满面。

 

 

 

04.

 

京城第一名角在秋天快要到来时终于开了嗓。

 

流水的张生,金碧辉煌的崔莺莺。

 

丁程鑫依旧在翠玉楼做着当家花旦,即便身边搭戏的人已经换了一轮又一轮。

 

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小花旦,自己的搭子不上,他就也跟着旷台。

 

他开始什么戏都唱,就连以前最不乐意唱的悲剧也唱,像疯了一般,从来感受不到疲惫一样。

 

却唯独不唱《霸王别姬》。

 

 

翠玉楼也因此赚得盆满钵满,却无人再看到丁程鑫会心的笑。

 

说起来也令人唏嘘,第一名角不会笑了,就相当于丢了半条命。

 

 

再过了几年,班主害了病,愈发身体不如前,便将班子交给了丁程鑫。

 

上任第一轮招徒弟,丁程鑫一眼就从人群里认出当初药房老爷爷的孙子,于是把他收进来亲手带。

 

 

十来岁的小孩乳名一个灵字,为人很通透,总让丁程鑫看到当初的自己。

不过这小孩说来也有点奇怪,似乎总看着他有话想说,却每次都欲言又止。

 

 

又是一年灯会,丁程鑫照例忙完了封箱,出了门才发现灵儿坐在门槛上发呆,便问他怎么不出去看灯,小孩子便抬头看他,说,班主,我能问您件事儿吗?

 

“你说。”

 

“咱们班子,为何从来不上《霸王别姬》?”

 

丁程鑫哑然,半天只说,那出戏我不喜欢,不吉利,所以不教你们,若是真的喜欢,赶明儿我跟你们大师姐说,让她教你们便是。

 

灵儿摇摇头,说,没有,也不是那么喜欢。

 

 

“哦?那为什么这么好奇?”

 

小孩子抬头看了他一会儿,便拉着他跑出了门。

 

街上已经张灯结彩,两个人穿过人群,来到灵儿爷爷开的药房里。

 

老人家并不在,灵儿便搬了板凳踩上去,从大柜子上面拿出一个本子来。

 

丁程鑫原本没太在意,等看清了本子上的字,才抖着手问,这是哪里来的。

 

因为本子上分明写着《霸王别姬》,又是当初马嘉祺走了以后班子里消失的那套本子。

 

“我爷爷有个客人送给他的,不过那位客人很久没来过了……”

 

 

说话间老人家从里屋走了出来,见到两个人拿着那套戏本,便踉跄着要过来抢。

 

丁程鑫的神情严肃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嘉祺他来过,对不对?”

 

 

老人见状,只叹口气,引着丁程鑫进屋坐下。

 

 

05.

 

本子的确是马嘉祺留给老人家的。

 

丁程鑫在听到这句话后就站了起来,忙问,原来他还没离开京城,那您告诉我,他在哪?

 

老人家抬起拐杖,指向西面的方向。

 

“城外那座寺,你可知道?”

 

“知道,之前嘉祺经常带我去的。”

 

“他吩咐我,他走了,就将他留在那里,这样你去了,他也能见着你。”

 

 

丁程鑫愣了愣,“留”?

 

“什么意思…他…”

 

“算下来,嘉祺走了也有三年了。”

 

 

 

马嘉祺的病是跟着娘胎就落下来的。

他并非没有家人,只是生母病逝,家里人并不将他当作嫡系子孙,他便一人来京城寻生路。

 

那病一到天冷准犯,也就是那年灯会之前,郎中告诉他,你这病,时日无多,最好做好准备。

 

马嘉祺应下,私自去求了班主,可不可以让他和丁程鑫唱一次《霸王别姬》,他来唱虞姬。

 

班主问为什么。

他只说,生离死别,很多事阿程他还不能明白。

 

 

那是丁程鑫最后一出《霸王别姬》。

也是马嘉祺最后一出戏。

 

可他始终没问的是,不知道丁程鑫还记不记得,当初两个人在戏班子里试的第一台戏,可就是《霸王别姬》。

 

他永远忘不了的就是当初丁程鑫摘下纸糊的霸王扮相时,面具后面那一下粲然的笑。

 

 

 

“后来他的病烧到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了,就只抱着这本子,一坐就是一天。”

 

马嘉祺最初到京城的时候就是跟着药房做事,老爷爷已然将他当成自己的孩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颤抖,眼眶也湿透。

 

 

“那,他说搬去山那边的村子……”

 

“哪有什么村子,那就是个野山头,早年打仗就被灭了整座山,已无人踏足了。”

 

丁程鑫听见这话,整个人突然空了一般,眼泪就掉下来。良久才慌乱着擦脸:

 

“骗人的吧?”

 

“我之前还在药房门口见过他,他怎么可能就死了?不可能。”

 

 

老人家闻言站起来,引着丁程鑫去后院,那里也是马嘉祺曾经住过的厢房。

 

门已经很久没打开,落了一层灰。

 

老人家将门推开,丁程鑫才看见里面一屋子的纸灯笼,都是一样的兔子形状。

 

“他临走前说过,欠你的兔子灯,以后正月十五灯会,都给你补一个,从你出生到今天,每年一个。”

 

老人家吸了吸鼻子,

 

“他走了以后,我就每年帮他给你存一个。”

 

“程程,你来得太迟了…”

 

 

 

 

丁程鑫那夜留在了马嘉祺的小屋里。

 

天一亮,他就赶去了城外的那座寺庙,在寺庙后的山坡看到一方坟冢。

 

那坟就埋在山花烂漫的丛中,一如从前下了台,观众们用鲜花将他们围起来的样子。

 

丁程鑫慢慢坐下来,靠着小小的碑,唱了完完整整的一出《西厢记》。

 

 

 

06.

 

翠玉楼今日只演一出戏,众人看了便惊叹,不知道丁班主又在闹什么脾气,竟要唱丢了这么些年的《霸王别姬》,还是他亲自来唱虞姬。

 

记得上次在楼里听到这出戏还是和当年的当家小生一起,只是后来听说那姓马的角儿突然归乡,不再唱戏。那丁班主便也没再唱过这出戏。

 

 

上台前,丁程鑫照例将马嘉祺留下的那套虞姬的本子翻了又翻,然后对着镜子笑了一下。

 

 

台下高朋满座,甚至有很多看客是听说今晚要唱《霸王别姬》,专门从外地赶来听。

 

也有人说,这是丁程鑫的绝唱,以后也许就专心带班子,不会亲自出戏了……

 

 

幕起,虞姬依旧美得动人心魄,举手投足间皆是风情,眼神里既有媚态,又有一种悲悯的味道。

 

丁程鑫唱着,每一个动作都游刃有余。

他快要分不清自己是谁了。

恍惚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好像是很多年以前唱张生的那人,又唱着自己的虞姬,唱着每一出好戏的角儿。

 

而他也一样唱着,好像等他唱完还能拉着那人去买一串冰糖葫芦,还能守着他看灯,跟着他去看城外的小山坡,寻一个微苦的吻。

 

 

“君王意气尽……”

 

“贱妾何聊生!”

 

唱完这句,台上的虞姬夺下剑自刎。

原本是哀默的神情,那虞姬却出乎意料地笑起来。剑刃抵上他细白的脖颈,竟真实地喷出了鲜红的血。

 

一直到倒在台上,那虞姬都还是一张漂亮的脸。

 

 

 

这时看官们已经按耐不住,为这种逼真的效果纷纷鼓起了掌,一如多年前那出好戏结束后。

 

可等侍女上前扶虞姬谢幕,人们却发现,那柄剑开过了刃,原本红艳艳的戏台子被血染得更夺目。

 

 

 

而台上的虞姬,已经没了声息。

 

 

 

 

 

07.

 

京城又入了三月。

翠玉楼却仍旧封着大门。

 

第一名旦走了,也带走了京城的春。

 

人们叹那死去的角儿,总是入戏太深,这一次扮虞姬,竟真随了霸王一起去。

 

殊不知他真正的心上人,也是留在了那一年那一出《霸王别姬》的戏台子上。

 

他也被埋在城外那座寺庙的后山坡,站在坟前能望见远处的山头。

 

隔年那两座碑前长出两棵树,一棵杨树,一棵柳树。两棵树慢慢长着,枝叶最终都交在一起。

 

老班主连年来探望,见此状只含着泪点头,说这也算是了下了两个人的心愿。

 

人在的时候没能见着他们一起,走了,也算岁岁年年都守着彼此。

 

 

往后的日子,京城的春,正月十五的灯。

他们终于是能一起见了。





完)

Cola贩售机

恋哥癖

*祺管严/鑫翔/微祺鑫


“哥哥。”

严浩翔栽进他们的恶劣合谋。


*祺管严/鑫翔/微祺鑫



“哥哥。”

严浩翔栽进他们的恶劣合谋。





缱绻以安

[祺鑫] 预谋

*影帝马x顶流丁

*伪偶像x粉丝

*七岁年龄差

*私设同性合法

*有点长,2w+

*不喜勿喷,谢谢


00

“你以为的不期而遇都是我的蓄谋已久。”


01

机场人声鼎沸一片哄闹,一群年轻人架着一个个像大炮一样的黑色不明物往接机口聚集,过往的路人暗自在心里腹诽着又是哪个明星这么大张旗鼓。


头等舱内因为工作繁忙连轴转了几天的马嘉祺这会才悠悠转醒,马嘉祺掀开戴着的纯黑色棉质眼罩,外界刺眼的光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他的瞳孔,他只得又闭了一会眼来适应这个光线。


空姐的下机提示在一片寂静中响起,马嘉祺睁眼摘下戴着的蓝牙,看了看一旁熟睡的...

*影帝马x顶流丁

*伪偶像x粉丝

*七岁年龄差

*私设同性合法

*有点长,2w+

*不喜勿喷,谢谢



00

“你以为的不期而遇都是我的蓄谋已久。”

 

01

机场人声鼎沸一片哄闹,一群年轻人架着一个个像大炮一样的黑色不明物往接机口聚集,过往的路人暗自在心里腹诽着又是哪个明星这么大张旗鼓。

 

头等舱内因为工作繁忙连轴转了几天的马嘉祺这会才悠悠转醒,马嘉祺掀开戴着的纯黑色棉质眼罩,外界刺眼的光争先恐后地想要钻进他的瞳孔,他只得又闭了一会眼来适应这个光线。

 

空姐的下机提示在一片寂静中响起,马嘉祺睁眼摘下戴着的蓝牙,看了看一旁熟睡的经纪人,思索着是不叫醒他的好还是叫醒他顺带扣工资的好,斟酌一番后马嘉祺还是决定不跟前者计较,正打算上手叫醒时才发现了点不对劲。

 

旁边座位上的人一身黑色运动服显得身形修长苗条,裸露在外的皮肤白皙细腻,同样纯黑色眼罩下的嘴唇红润微微张开,浅棕色的卷发微微往上翘,完全不是他那个经纪人的模样,相反还有几分稚嫩的意味。

 

“马哥醒醒,该下机了”熟悉的经纪人的粗犷声音从座位后方响起,证实了旁边的人的确不是马嘉祺的经纪人。

 

可会是谁坐在他旁边?

 

声音很大,大到足够顺带叫醒旁边的人。马嘉祺没出声让经纪人小声点,他刚好犯愁怎么解决。果不其然,旁边的人正处于一种浅睡眠,经纪人的声音一出就叫醒了他。一旁的人揭下眼罩露出还布满雾气的漂亮眼眸——是马嘉祺没见过的生面孔。

 

丁程鑫捂嘴打了个哈欠,睡醒后的眼尾被染成浅粉色,脸颊有点小肿显得有一丝肉肉的,困倦充斥在整张脸上。长相精致,有点像洋娃娃一样招人喜欢。

 

刚睡醒还有点迷茫的丁程鑫措不及防地对上了旁边马嘉祺没有温度淡漠的眼神,微微红了耳垂。

 

“前……前辈好”丁程鑫被马嘉祺的眼神一看下意识拘谨起来就想要站起来鞠躬,丁程鑫还没有反应过来自己正系着安全带,于是乎并没有成功起身反倒是被安全带的弹力按回了座位上。

 

挺傻的。

 

马嘉祺对这个没见过但长得有几分漂亮的小朋友的第一印象。

 

面前这个小朋友单看五官估摸着也就十八左右上不了多少,但周身的气质又不免让人给他的年龄往上加了加。不过对于今年将要满28岁的老男人马嘉祺而言,依旧是个小朋友。

 

02

马嘉祺捏了捏眉心,对着眼前的烫手山芋感到一丝麻烦。

 

如果没有经纪人后来说的那一句话“马哥,这位就是你下一部电视剧的另一位男主演丁程鑫”马嘉祺倒还是很乐意多看几眼欣赏欣赏这个漂亮的小朋友丁程鑫。

 

看着面前眼神干净不谙世事的人,马嘉祺不免怀疑这个叫丁程鑫的人真的会演戏吗,或者说,有演过戏吗?

 

眼前的小朋友显然很紧张,一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就直愣愣地僵着,眼神也是飘忽的不敢跟马嘉祺对上视线,要是视线撞上了也是立马移开。

 

倒是傻得可爱。

 

“那……那个您好,我……我叫丁程鑫,额……男团队长出身,今年21岁,比较擅长唱歌跳舞——”丁程鑫红着脸有些腼腆地回答。

 

“男团队长?来演戏?”马嘉祺不紧不慢地听着眼前的小朋友讲话,语言不仅磕磕绊绊还没有重点,不过总算是找到了有用的信息。

 

丁程鑫看着马嘉祺眉毛一皱暗道一声不好,他知道马嘉祺的专业素养很高,对于演戏的对象亦同样高。丁程鑫其实没有想过走演员这一条道路,要不是因为李姐的劝说和舅舅磨烂了的嘴皮子,他根本没打算接下这个角色——一个有着姣好面容和唱技的梨园子弟,许离。

 

记忆回到几天前。

 

丁程鑫的舅舅丁戊拿着一沓纸笑的古怪来找他,说什么让他看看。丁程鑫记得自己当时虽然没看完只是过了几眼,但他还是被这个叫“许离”的角色吸引到了。

 

丁戊问丁程鑫对这个角色的看法,丁程鑫顺着自己的想法回答了一个字。

 

悲。

 

许离其实是一名优秀的卧底,为国奉献生命的他本应该被歌颂被铭记,但不幸的是知道他身份的上下级都在战乱中丧了命。所以不止是外界,就连带大他的戏班子也以为许离成了一名走狗,以至于他最后死了也只落得一个“祸国殃民”的名头。

 

丁程鑫一说完他的舅舅就跟喝了二两酒一样激动直拍桌子,倒是把旁人吓得不惨。丁程鑫心里升起一抹不对劲,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舅舅一句“要不,你来演”给整懵了,丁程鑫的智商还是在的,但他刚要拒绝,就被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马嘉祺小丁你知道的,他跟我吧有点交情答应了来参演,怎么样,要不要来试试?”

 

丁程鑫的心动摇了几分,但还是坚定不移地选择拒绝,可话还没有说出口,他的舅舅就跟料到似的,不经意地说:“小马演的是成或,剧本里好像许离跟成或的对手戏特别多。”

 

时光回到现在。

 

丁程鑫不知道该怎么跟马嘉祺解释,只能对马嘉祺的质问回以沉默,马嘉祺也没有再追问说些什么。

 

马嘉祺跟着经纪人下了飞机走进普通通道,还没有走多少路就听见出口外面喧闹的声音。马嘉祺的身影渐渐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不知道是谁最先看见的,大喊了一句,“看!是马嘉祺!”

 

一群人蜂拥而上,但也很明显地看出来有一波人没有动,相反在看见丁程鑫的身影出现时他们才激动起来。

 

两波人分别围住了马嘉祺和丁程鑫。

 

按以往在马嘉祺很疲劳的时候其实是要走VIP通道的,但这一次经纪人却念叨着一定要走普通通道,走就走吧也没有多大点事,可是却还跟另一波撞上了,这下子无论做什么都不免要被营销号乱写一通。

 

“马哥不要太累了好好休息!老公我们爱你!”

 

“鑫鑫宝贝妈妈爱你!小丁勇敢飞妈妈永相随!”

 

……

 

不知道是出于攀比的心理还是什么,两波人的声音越来越大,马嘉祺皱眉,观察到路人都已经有不耐烦的趋势,正打算出口制止一下喧闹时丁程鑫说话了。

 

“嘘,安静一点哦,我们不要扰乱了机场秩序好不好啊?”

 

丁程鑫笑的一副甜甜的样子让旁边马嘉祺的粉丝都被乖到,心里直呼有了新墙头,但其实丁程鑫本人的粉丝对自家正主这样也见得稀少。人群奇妙地被安抚下来,但接下来的对话又让众人炸翻了锅。

 

“马哥我们下次再见哦,拜拜啦”丁程鑫转身对马嘉祺眯着眼睛笑的奶呼呼的,朝人双手比了个心后挥挥手。

 

马嘉祺脸皮子薄,被丁程鑫突然的这一番动作弄得错愕微微红了耳尖,被经纪人轻轻一顶胳膊使了个眼色才回过神。

 

“嗯,那,下次见。”鬼使神差地,马嘉祺嘴角也扬起一抹弧度,迟疑地朝人挥了挥手。

 

两人糊糊涂涂地道了别,粉丝比正主更加迷茫,毕竟两人从来没有过交集。

 

坐上保姆车的丁程鑫才松下刚刚一直提着的一口气,一摸手心都是汗。

 

丁程鑫跟马嘉祺不熟,甚至可以说是丁程鑫单方面认识马嘉祺,一想到刚刚马嘉祺可爱的反应丁程鑫就不自觉地傻笑。

 

“你就是我的小星星,挂在那天上放光明……”

 

丁程鑫的手机铃响了起来,用的是马嘉祺早年献给粉丝的清唱福利。

 

“小丁真不愧是舅舅的好侄子,你和小马这一出着实是吸引了不少眼球啊,话说你不是和小马不认识吗,看样子你们俩还挺熟的……先不说了你舅我忙去了”

 

丁程鑫听到舅舅话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察觉到有些有点不对劲,这明明是刚刚才发生的事,怎么传播的这么快?丁程鑫想着就点开了微博点进热搜榜,看见的内容令他一愣。

 

#震惊 鼎鼎有名的马影帝和新晋顶流竟是熟识#

 

#常人想象不到的双担快乐#

 

#著名丁导新戏开拍在即,主演竟是他们#

 

#候归期#

 

#绝美!我磕了 你呢#

 

一连霸占五个热搜,丁程鑫真不知道是该为预热成功而开心还是为“绯闻”而烦心,马嘉祺一向反感炒作。

 

实际上马嘉祺对丁程鑫到没有产生坏感,他只是比较疑惑丁程鑫刚刚的举动和飞机上丁程鑫的座位,经纪人不可能犯这么严重的错误。不过好在经纪人嘴皮子也算够利索,把所有锅都推到丁戊身上去了,也算把马嘉祺糊弄过去了,但马嘉祺到底信不信还有待商榷。

 

兴许是丁程鑫的长相刚好长在马嘉祺的审美点上,好看的人总是招人喜欢,所以马嘉祺对丁程鑫的第一印象出乎意料的好,也就选择性忽略了一些事情,比如,丁程鑫为什么会演许离,又比如,丁程鑫和丁戊的关系。

 

03

马嘉祺和丁程鑫的交集止步于一个星期前,就好像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泛起了涟漪,但转瞬又消逝不见,似乎双方都没有把之前的碰面放在心上。

 

难得的,当作为工作狂的马嘉祺休了一个星期的假为之后的进组做准备时,丁程鑫却在疯狂地赶广告代言和录制,能拍的就先拍,能推的就尽量让李姐推掉,毕竟李姐也不希望因为丁程鑫频繁请假而给别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但很荒唐的是,在此期间两位主演不仅没有联系过,甚至于连一个联系方式都没有,虽然丁戊说要把马嘉祺的微信推给丁程鑫,但是丁程鑫拒绝了说什么也不肯加。

 

直到在拍摄的前一个晚上,丁戊一个脾气上来直接把丁程鑫的微信推给马嘉祺,给人说了句,“小丁说什么担不起你这尊大佛怎么都不肯加你微信,我只能让小马你来了,辛苦一下下啊”

 

拍摄地点在河南,所以接收到丁戊消息时的马嘉祺正在家里的书房研读剧本。马嘉祺划开手机点进界面里的微信,没有表情地看完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才看见丁戊发的信息。

 

“不肯加”三个字眼一下吸引了马嘉祺的目光,马嘉祺略带惊讶地挑挑眉,摸摸下巴寻思着那天也没把小朋友吓着,而且小朋友看着也是个好相处的,怎么就说上担不起了呢?

 

一空闲下来饥饿感涌上使得马嘉祺胃有点疼,马嘉祺想了想点了个加好友后就把手机放进上衣口袋里去了厨房打算下点面条。

 

酒店套房里的浴室门打开,刚洗完澡的丁程鑫身上还穿着浴袍湿着头发从里面走出来,他随意地从架子上拿了一条干毛巾擦起头发才慢悠悠地走向客厅。

 

丁程鑫坐在柔软的沙发上慢慢陷进去,整个人窝在沙发里小小的一只,加上刚洗完澡又白白嫩嫩的,看着就让人母爱泛滥。丁程鑫拿起玻璃桌上的手机面部解锁开了手机,点进微信第一下注意到通讯录列表有人申请加好友。

 

丁程鑫疑惑了一下,这是他的私人微信而非工作微信,为什么会有不认识的人加他?更奇怪的是那个人是来自好友推荐的,丁程鑫猜测着应该是他老爸或老妈干出来的事,于是没看几眼就不在意地点了拒绝。

 

点完拒绝后丁程鑫点进聊天界面看见自家舅舅的炮轰99+抽了抽嘴角,耐着心慢慢往上滑,只看见一水溜的“人呢”,正打算退出的时候刚好翻到了最上方,不看不打紧一看真的是下一跳。

 

舅:你个臭小子,主演之间都没有联系方式你说说这是个什么事儿,我把你微信推给小马了记得通过别拒绝了!

 

丁程鑫不好的感觉涌上心头,连忙跳转到通讯录去看,果然那个申请好友的人下面一栏的备注里写着“马嘉祺”。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

 

丁程鑫表情抓狂起来绕着在房里来回踱步,从客厅又走回卧室把自己砸进席梦思大床里,抱起被子就往脑袋上盖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好半晌都没有动作,过了一会儿才看见丁程鑫在使劲儿晃着两条修长的腿,震得床都在跟着一起晃。

 

“啊啊啊啊啊”

 

一声痛哀响彻整个房间。

 

马嘉祺端着面走回卧室,把面放在桌子上等着凉一会后才从口袋里拿出手机,马嘉祺原以为会看见丁程鑫成为他的好友,结果在列表里翻了好一下都没看见。

 

马嘉祺怀着不好的预感点开申请好友,果不其然跟刚刚所猜想的一样,被拒绝了。秉持着不强求他人的心态,马嘉祺无奈地叹了口气正打算给丁戊回一句时,界面弹出来一则申请消息。

 

灯灯灯灯: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我以为是扩列信息对不起前辈!我还有机会加上前辈吗真的很对不起╥﹏╥

 

就算隔着屏幕马嘉祺都能感觉到另一头小朋友的气急郁闷,不免被可爱到,但转念又想到丁导所说的“不肯加”。

 

丁程鑫忐忑地坐起来鼓着圆滚滚的腮帮子等消息,可左等右等都没等来马嘉祺,丁程鑫像一只皮球一样泄了气瘪下来,但又立马打起精神,毕竟马嘉祺申请好友的消息都是好久之前发的,丁程鑫也是洗完澡才看见,没准马嘉祺有事还没看到呢。

 

丁程鑫自我安慰着马嘉祺是那么温柔一个人应该不会介意他日常掉链子的行为,但这话有没有可信度他自己也是明白的。

 

M:你好

 

丁程鑫心情焦急一时竟没注意到屏幕上的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头看见心心念念的消息。

 

灯灯灯灯:前辈真的很抱歉!我我我之前没注意!谢谢前辈又给了我一次机会!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M:没事

 

丁程鑫悬了好久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M:听说你不想加我?

 

丁程鑫刚松下的一口气又被吓的提了起来。

 

灯灯灯灯:怎么会怎么会?前辈是听谁说的我要告他造谣!污蔑了我事小但让前辈误会了事大,我怎么可能不想加前辈!

 

丁程鑫心里愤懑极了,是哪个人传播虚假信息给马嘉祺的,对于他而言只有马嘉祺不想加他的份。丁程鑫正打算在心里痛骂一番那个让他差点错失马嘉祺微信的人的时候马嘉祺回了话。

 

M:丁导。

 

丁程鑫歪着脑袋盯着屏幕一下没转过弯来,大脑死机了一会才反应过来马嘉祺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第一下,等一下?!

 

丁程鑫心情复杂地看着那句话良久,思索着也没说过什么让他舅误会的话啊。

 

灯灯灯灯:……哈哈哈管他呢反正现在加上了哈哈哈那个前辈我先下了早点睡啊晚安!

 

M:嗯……好梦

 

马嘉祺盯着丁程鑫发的消息觉得不太对劲,看了好一会才跟看出丁程鑫的语气从提到丁导就一下子怂了起来,不免失笑。马嘉祺又想到那张漂亮面孔,最后一面丁程鑫是弯着眼眸但眼尾上挑地跟他道别的,嘴巴也弯弯的,皮肤白里透红整个人都像一只小红狐狸一样乖巧又机灵。

 

突然地,马嘉祺觉得见色起意好像是一件挺合理的事情。

 

马嘉祺觉得虽然他才见过丁程鑫一面,但丁程鑫还涉世未深仍保留着梦幻的憧憬,比起那些所谓的“朋友”还是要真诚可爱不少的。

 

又或许是因为丁程鑫身上带着一股马嘉祺当年的感觉,是那么朝气而又美好,笑容灿烂又真诚,还没有被迫戴上假笑虚伪的面具。

 

04

深秋里的冷空气很干燥,吹起来的风不像南方的风一样,呼呼地把人脸直刮得生疼。银杏树泛黄的叶子向过路人笑嘻嘻地招着手,满地的黄栌叶铺在地上,人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响。

 

丁程鑫是南方人没怎么来过北方,也没有体会过什么是真正的万里无云和秋高气爽,今日一见倒算是赚了。大风把站在屋外的丁程鑫的脸刮得生红,不仅鼻尖脸颊,就连耳廓也都是红的,丁程鑫哈出一口气,发现过了好几秒气才散开又好玩地吹了几口。

 

丁程鑫没看见远处早到的马嘉祺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傻里傻气的小行为。

 

马嘉祺不是一个爱笑的人。

 

开机很顺利,丁程鑫的早到还有开机后给每个人送上的一杯热奶茶给所有人留下了好印象。马嘉祺那杯是丁程鑫亲自送的,不过奶茶一被接过,丁程鑫就像只羞红了的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地走开了,自然又没见着马嘉祺的笑。

 

开始的第一天马嘉祺丁程鑫和一干人坐在一个大屋子里初读剧本。丁程鑫虽然是个感性的小朋友,但读大纲时没有那么多细致的剧情所以没见着丁程鑫怎么样。就在马嘉祺看完后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时,马嘉祺看见丁程鑫眼眶红红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

 

马嘉祺本着人丁程鑫听不见或者说就算是听见了也会装听不见的心,小声打趣了一下,哪知丁程鑫这次跟被踩了小尾巴的猫咪一样,表情凶巴巴地冲着马嘉祺,“你为什么要杀掉许离”

 

小朋友的表情特别严肃,说出来的话却幼稚得很,可爱的令马嘉祺反而想笑——不知道为什么丁程鑫不经意的动作总能让马嘉祺觉得可爱。

 

马嘉祺也没说什么人生大道理给丁程鑫,初学者其实都特别容易把自己代入进去,这个过程得自己慢慢磨,如果让别人指导一下反倒有可能误了事。

 

其实帮一帮也无妨,毕竟那么多走不出戏的人不都是要么旅个行忘掉演绎过的别人的人生,要么就是去找长辈聊聊天开导开导,可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马嘉祺哪有那个功夫开导丁程鑫呢?

 

戏开拍的第一场几乎是全剧组的人都在紧张,毕竟之后的日子好不好过就看这演员了。不过紧张的人里不包括丁戊和马嘉祺,丁戊并不是因为丁程鑫跟他的关系才选的,丁戊是真的觉得丁程鑫再适合不过这个角色了。

 

马嘉祺是跟丁程鑫对过一下戏的,丁程鑫除了台词还不是非常的清晰之外,竟然比许多所谓专业演员都要好上几分,像天生吃这碗饭的。

 

拍戏不是按剧情拍的,而是到了一个景就把需要在这里取景的戏都一次性拍完,这就很考验演员。

 

第一场戏拍的是许离与成或在戏台上的初见,当马嘉祺看着画着精致伶人妆容的丁程鑫从化妆间走出来时,不免被惊艳。

 

丁程鑫选秀综艺出身,靠着超强的实力拿了断层第一成了团内的队长加C位,是历届选秀中最才貌双全的,综艺没开播前放出来的路透图就圈了不少颜粉。在娱乐圈的更新代换下,许多流量小生都是昙花一现,甚至于是秒现,但丁程鑫打破了这个魔咒。

 

丁程鑫想如果让他早点知道许离和成或的对手戏是感情线,并且还是爱情线的话,他绝对不会来。

 

丁程鑫怀着忐忑的心走出来,魂不守舍的样子让马嘉祺误以为是在紧张。马嘉祺不太自然地走到丁程鑫跟前,突然开口说:“没想到,还挺好看的”

 

“嗯?”丁程鑫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马嘉祺是在安慰他。丁程鑫眼睛亮亮地看向一身军装清风霁月的马嘉祺,扬起一抹灿烂的笑容,“前辈你刚刚是不是夸我了,其实没有啦前辈你更好看,真的很帅!”

 

丁程鑫真挚的眼神让马嘉祺微微红了耳尖,马嘉祺咳了咳几下没再说什么递给丁程鑫手里拿着的还温热的一杯奶茶。

 

“我的芋泥啵啵!”丁程鑫惊喜地从马嘉祺手里接过奶茶笑的甜甜的,他本来以为那次是他近来最后一次碰奶茶,“谢谢马哥!”

 

马嘉祺听到丁程鑫脱口而出的称呼一愣,但看着开心的和小朋友一样没有在意刚刚的丁程鑫,马嘉祺又不自觉地勾起嘴角。

 

马嘉祺撇开头看向别处,刚好对上远处丁戊带着揶揄的目光,马嘉祺摸了摸鼻尖莫名觉得很心虚,但随后又理直气壮起来。

 

嗯,他只是递了杯奶茶而已。

 

兴许是有了奶茶的加成,第一场戏包括之后的几场戏丁程鑫都表现得非常出色,就连以严出名的丁戊也没有什么可挑刺的。

 

拍戏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多亏了丁戊在选角时的亲力亲为,剧组没有出现勾心斗角的戏码,所有人打成了一片闹哄哄的。剧组跋山涉水去取实景,虽然苦是苦了点,但最后镜头呈现的画面都是值得的。

 

随着剧情的推动,马嘉祺和丁程鑫逐渐熟稔起来,从刚开始每天生硬的“前辈”到现在带着几分亲昵撒娇意味的“马老师”,丁程鑫和马嘉祺两人都功不可没。

 

丁程鑫真真切切接触到马嘉祺才发现这人根本就不是性格冷淡,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钢铁直男,安慰人嘴笨就算了,还偏偏特别喜欢怼人,丁程鑫被气得想要反击又无可奈何,他说不过马嘉祺。周围的人都逐渐适应了这两人有点冤家一样的拌嘴。

 

每天休息的时候丁程鑫就会找马嘉祺对台词,频率之高到丁程鑫都可以不用再询问马嘉祺的同意直接进来了。马嘉祺对此并没有说些什么,而且更令助理和经纪人惊讶的是,马嘉祺不仅没有嫌丁程鑫烦,竟然还好脾气地细心教导,这可不是之前马嘉祺对待新人演员的态度。

 

还记得马嘉祺和丁程鑫有一次聊天,马嘉祺随便问道,“第一次见面时你为什么会坐在我旁边?”

 

丁程鑫的心跳呼吸霎时停下来,缓了一小会儿才说,“丁导说为新戏预热干脆坐一趟航班,还叫我镜头前跟马老师互动一下。”

 

丁程鑫谨慎的回答和经纪人的差不多,马嘉祺盯着丁程鑫的眼睛地看了一会发现什么都没看没出来才点了点头撇开眼神。丁程鑫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没有说假话,的确是丁戊要求的,但丁程鑫没说的是,这是他跟丁戊主动提的。

 

05

最近,丁程鑫遇到了一个对他而言超级大的麻烦——拍吻 戏。提前拿到之后几天剧本的丁程鑫心如死灰,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演毕竟从一开始他就“心术不正”,不过马嘉祺倒是很坦然就像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回事一样。

 

在剧中前期,表面上是心狠手辣的军阀实际上是卧底的成或为了让同行中隐藏的探子打消怀疑,“一怒为红颜”重金买下正在台上唱戏的许离,许离对这件事不反抗反而乐见其成,他的任务就是窃取军事机密,于他而言其他的一切都可以舍弃,即使是性命。

 

许离住进了成或的宅子里,并没有什么名份,成或一没让许离唱戏取乐,二没让许离做面首。面首是个很不恰当的说法,自古以来都是被贵妇人买来身边养着,还真没见着一个军阀买来男戏子的,要是个女的也就罢了。

 

许离的处境并不好过,但下人们总归也不会再捉弄他到哪儿去,许离也乐得清闲捣鼓着自己的事。成或并不怎么着家,一是本来就回的少,二是他也没想到买来的竟然是个同性,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对待,干脆把人直接忽略。

 

转变始于一场意外,成或被下了蒙汗药硬撑着回到了宅子随便进了一间屋子打算放冷水泡进去熬过去,完完全全忘记家里还藏着一个“娇”,又好巧不巧进了许离的屋子。

 

许离是会身手的,但他能表现出来吗?前功尽弃的后果他担不起。

 

理智本来就消散的差不多了的成或见着许离就如饥肠辘辘的恶狼见了软弱可欺的兔子,荒唐的事就这么发生了。

 

第二天许离醒来被成或搂着也不扭捏,内心默默梗塞了一个早晨来接受这件事。适时成或悠悠转醒,醒来后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开口。

 

许离本来生的就极为漂亮,现在更是像破碎的布娃娃一般脆弱,不开口就盯着成或看。在成或看来,许离只是一个被牵连进这场战局的无辜者,所以他到底是软了心,生硬地软和下声音跟许离打着商量。

 

成或好声好气地说出弥补,不像传闻那样冷血,引得许离起了几分疑心,开始猜测起不对劲,毕竟他的身份也很特殊,成或也倒不是没有可能。

 

对于丁程鑫而言,演一个在人前说好听点是与世无争说难听点是软弱可欺空有皮囊的花瓶是可以慢慢琢磨出来的,但是让他不带有任何旖旎色彩地去吻这么一个喜欢了五年的人可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事。

 

06

丁程鑫跟马嘉祺熟了之后就特别爱撒娇,每每都哼哼唧唧的像一只小奶猫,关键是还不自知。马嘉祺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软乎乎每次瞪大眼睛的丁程鑫就特别想上手捏一下——后来他真的这么做了。

 

丁程鑫被捏到脸的时候的反应不太正常,他是一边脸爆红着一边跑掉,后来几乎每次碰巧遇到马嘉祺也是躲得远远的,助理都以为是两个人吵架了,不然就是马嘉祺又惹丁程鑫生气了——每每丁程鑫生气马嘉祺都是用冷战来处理。

 

但马嘉祺这次没有就这么坐视不管,他在某一次赶巧遇到丁程鑫时直接把人堵住不让走,丁程鑫是想跑但是被马嘉祺攥住了手腕。

 

“如果你真的很介意我之前的行为那我跟你道歉,连我自己都不知道当时为什么会做出那样的行为,你就看在我们还得待在剧组几个月的份上勉强原谅我一下下?”马嘉祺嘴上说着道歉,语气带着一丝丝小讨好并没有多少愧疚,反而瞳孔深处有更多对自己行为的理直气壮。

 

丁程鑫对这样的马嘉祺略微感到震惊加新鲜,毕竟无论是物料里的马嘉祺,又或是出现在屏幕上的马嘉祺都没有展现过这一面。

 

“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你想捏就捏嘛,呸呸呸不是,我的意思是这个也不是很重要,呸呸呸也不对,总而言之我不介意你捏我脸这个事”丁程鑫有点语无伦次地解释。

 

“那为什么不理我?”莫名其妙的,马嘉祺说这句话时虽然表情正常的不行,但语气就是透着一股委屈,丁程鑫都差点以为是自己的错。

 

“你看之后的剧本了吗?”丁程鑫想挣脱被攥着的手腕但是失败了,眼神闪躲明显不敢对上马嘉祺的目光。

 

剧本是每个人都拿到了的,其他人有没有看不知道,但马嘉祺一定是看了的,认真对待每一个角色一直以来都是马嘉祺的座右铭。马嘉祺是何其聪明的一个人,他立马就猜到了丁程鑫真正不理他的原因。

 

马嘉祺舒了一口气,好笑地捏了捏丁程鑫低下的红通通的脸颊,把人头抬起来,凑到他耳边轻轻说:“那我们的小朋友要怎么办,之后还有床 戏。”

 

丁程鑫猛的对上马嘉祺带着半分打趣半分无奈的眼神,脑子停了半拍才反应过来马嘉祺说的话,“还有床 戏?!开什么国际玩笑”

 

马嘉祺的话给丁程鑫的冲击力大到丁程鑫都没有闲工夫计较马嘉祺刚刚又捏了他的脸。

 

“小朋友跟我接个 吻上个 床 很吃亏吗”马嘉祺故作悲伤,眼神难掩惆怅。

 

语不惊人死不休。

 

马嘉祺堵丁程鑫并不是在很偏僻的地方,所以刚好来找丁程鑫的助理就撞见了刚刚的一幕。

 

马嘉祺是背对着一脸惊悚的助理的,丁程鑫也没有发现她而是在想着该怎么跟马嘉祺解释,毕竟丁程鑫是一名铁血男友粉,吃亏的怎么看都不会是他。

 

“怎么会,这哪里是我吃亏,明明是你”吃亏

 

丁程鑫及时地捂住了自己的嘴才不让自己暴露,马嘉祺以为是自己没听清就往前凑了凑,在助理眼中俨然是马嘉祺上前在跟丁程鑫接吻。

 

丁程鑫刚摇了摇头想说没什么的时候,往前一抬头就看见了被震惊的助理,丁程鑫几乎一下就猜到了助理天马行空的脑洞。

 

马嘉祺顺着丁程鑫的眼神转头,就看见了丁程鑫的助理。马嘉祺也不是笨蛋,他想到的跟丁程鑫一样。

 

“事情不是你想的……”

 

“对不起打扰了!马老师你大人有大量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继续!”

 

马嘉祺的话还没有说完丁程鑫的助理就头也不回地就跑了,一副怕被灭口的样子看着着实好笑。

 

“我先走了我去跟助理解释马老师下次再聊拜拜”说完丁程鑫也溜之大吉,马嘉祺也只无奈地看着丁程鑫溜的速度堪比兔子的背影。

 

马嘉祺连在悄悄萌发的嫩芽都没有发现,所以更别提扼杀这一说,这才以至于后来的“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但败也就败在马嘉祺没有发现。

 

07

丁程鑫的助理确实做到了没有乱说,因为没有绯闻流传于剧组间,只不过在看见马嘉祺和丁程鑫同框时丁程鑫的助理还是不免要激动一番。

 

助理:搞到真的我好快乐,但是我不能说

 

丁程鑫到底解没解释谁也不知道。

 

拍吻戏的那一天丁程鑫做足了心理准备,什么刷牙喷清新口剂吃薄荷糖,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丁程鑫不排斥这场戏。但结果是那天没有拍,反而是在他放下了心的第二天措不及防地拍了。

 

丁程鑫收到的剧本是删剪了亲密戏后的剧本,目的就是为了让丁程鑫做出最真实的反应。马嘉祺也破天荒地表示他可以不用接位。

 

因为这一场的特殊性,包括导演在内的所有人都待在屋外。当丁程鑫扮演的角色待在空无一人的屋子里谋划计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马嘉祺扮演的成或突然闯了进来。成或理智不清醒,所以在看见许离的一下子就贴了上去。

 

到底是丁程鑫没多少经验没经历过这种情况,丁程鑫被突如其来的接触一激灵,一回头看见马嘉祺的时候整个人就懵了,声音很小,“马……”

 

马嘉祺也料到丁程鑫不能直接反应过来,按着丁程鑫的后脑勺就吻了上去。丁程鑫被亲到的一刻人都是傻的一动不动好像完全忘记了接下来的剧情,马嘉祺没有办法就变成了稍微背对着镜头。

 

马嘉祺把丁程鑫推到床上粗暴地 吻 着,慢慢往丁程鑫脖子处亲,想着能尽量拍完全部这一段是最好,屋外的人看着这一段也捏了一把汗,除了助理。

 

突然丁程鑫开始反抗,当马嘉祺和众人都以为丁程鑫要出戏时,丁程鑫开口了。

 

“成……成或,你……你先放开我,你睁开眼看看我是谁?”

 

马嘉祺松了一口气便开始跟着剧情。马嘉祺没有回答这句话强制性地按压着丁程鑫,马嘉祺伸出手看起来是以强迫性其实很轻柔地搂住丁程鑫的腰,很软——马嘉祺明显感觉到丁程鑫身体一瞬间的僵硬。

 

“成……成或我求求你”许离根本没有机会反抗也不能反抗。

 

马嘉祺把丁程鑫推倒压了上去就要扒开丁程鑫穿着的中衣,刚扒开一点露出白皙的皮肤,马嘉祺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起了不舒服的感觉就没有再往下扒。

 

马嘉祺对着这一片细腻慢慢亲上去,把人的腰搂的更紧,宽厚的大手顺着中衣下摆探了进去,细细摩挲着丁程鑫腰间的软肉,马嘉祺的理智看起来好像真的逐渐迷乱,丁程鑫慌了起来不自觉红了眼睛。

 

其实马嘉祺还是清醒的,余光看见丁程鑫要哭了一样的表情也没有办法停下来,不过还好就这么再拍了几秒,导演叫了停。

 

叫停后几乎没有一秒钟,马嘉祺就把丁程鑫的衣服迅速拉上遮盖住吻痕,然后从丁程鑫身上下来把人带起来抱进怀里轻声细语地道歉。

 

丁程鑫听到叫停声也还是没反应过来,表情迷茫无措又令人怜惜,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丁程鑫委屈的不是马嘉祺亲他,而是为什么马嘉祺这么熟练,他很想问但他没有这个资格。

 

马嘉祺把人搂进怀里哄着,看着丁程鑫放空的眼神起了心疼的心。马嘉祺把心疼归结于丁程鑫明明是一个男性却被他压在身下亲的愧疚,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心疼之中夹杂的一丝窃喜——幸好是他演了成或。

 

“我……我没把你弄疼吧,我应该提前告诉你的,这一切不都是为了艺术献身嘛,谁没有过对吧”,马嘉祺确实不会安慰人,起码对于丁程鑫来讲无论哪一句他都不爱听,“实在不行你就当做被狗啃了几下,不要放在心上,演戏难免会有这些戏份的”

 

丁程鑫没有看见马嘉祺的表情是带着自责的,马嘉祺的话听起来是不在意,无所谓。

 

不知道是哪句话触到了丁程鑫生气的点,丁程鑫的眼眶一下子涌满泪水,鼻子一红,瞪着马嘉祺的眼睛带着哭腔说,“我没有过行了吧,我本来也不打算为艺术献身!”说完丁程鑫就下床赤着脚走了出去。

 

屋外等待的助理以为会看见两个人出来结果只看见了丁程鑫,还是一看就被欺负的很惨的样。助理一下就脑补了各种狗血剧情,不过她也很识趣地没有开口询问。

 

助理跟在丁程鑫的后面,女人的第六感突然上线,她突然转过头就看见马嘉祺望着丁程鑫的背影在想着什么,一副想追上来又不敢追的样子。

 

小情侣吵架了?

 

08

丁程鑫一直以为自己把追星和现实分的很清楚,网络上他可能会披着马甲用小号喊着马嘉祺老公,但实际上包括丁程鑫在内的所有人都清楚,马嘉祺不属于任何一个粉丝,他会找到一个满眼都是他的人。

 

马嘉祺拍的第一部戏是校园剧,在丁程鑫的高中取了景。那是第一次16岁的丁程鑫见到23岁的马嘉祺,也是最后一次。

 

资本的强硬使得马嘉祺淡出荧幕,从那之后丁程鑫没有再见过马嘉祺,不过幸好马嘉祺足够优秀,能够抗衡资本。丁程鑫成绩好只是为了让父母开心,他没有所谓的梦想,但后来不一样了,他的梦想就是去靠近马嘉祺,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丁程鑫庆幸自己因为母亲的愿望而从小学了舞蹈,也庆幸自己长得漂亮。所以明明是成绩优异可以保送的丁程鑫选择了当艺考生,这件事班主任好说歹说也没有把倔的跟牛一样的丁程鑫给拉回来,丁程鑫的父母虽然不解但也全力支持。

 

所以,丁程鑫喜欢了马嘉祺五年,一个连他自己都不清楚究竟是爱慕还是羡慕的喜欢。

 

当丁程鑫真的抓住见马嘉祺的机会并真的开始靠近后,丁程鑫变得贪心了。又或许从一开始贪心就被种在心里,丁程鑫在自欺欺人。

 

马嘉祺和丁程鑫的相处以及马嘉祺对待丁程鑫的特殊都让丁程鑫产生了错觉,误让丁程鑫以为马嘉祺会不会有可能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马嘉祺会不会是能为他停留的风。

 

其实,马嘉祺只是把你当成了朋友,已经达到了最开始的目的不是吗,为什么还要那么贪婪呢。

 

丁程鑫告诫自己,马嘉祺会遇到那个让所有粉丝羡慕的人,他也会是羡慕那个人的人。

 

戏还在拍,马嘉祺和丁程鑫从那天晚上后恢复了平常的相处模式,丁程鑫没有再提起那天晚上,所以马嘉祺也按下自己心中不知名的苦涩,他好像发现了隐藏在内心深处见不得人的情感。

 

丁程鑫没有再去找马嘉祺对台词,本来去找马嘉祺很大一部分原因只是想看见他,他明明也可以找他舅舅探讨,实在不行跟助理对台词也行。

 

丁程鑫在某一次化妆时,马嘉祺也在,装作不经意地调笑跟助理解释,“对了上一次你不是看见我跟马老师吗,我俩是在对戏,你这小妮子跑的倒是快我们都还没来得及解释,对吧马老师”,丁程鑫刻意忽略了助理不可置信的眼神,也没有看见身旁马嘉祺附和笑容的勉强。

 

丁程鑫和往常一样叫着马哥又或者是马老师,笑容依旧很灿烂,甚至于拍戏的时候马嘉祺似乎都能看见丁程鑫眼里隐晦的爱意,可是一叫停,丁程鑫出戏出的比马嘉祺都还快。

 

丁程鑫喊别人喊的比喊马嘉祺的名字还要甜,因为乖巧,无论是组里的女演员还是男演员都非常喜欢这个新人。马嘉祺不可遏止地在心里起了酸涩,因为玫瑰花不只对他盛放。

 

丁程鑫也没有再和马嘉祺单独待在一个空间里过,很直晃晃地表现给所有人看。丁程鑫更没有再和马嘉祺有过一臂之内的距离,所以马嘉祺很盼望着拍戏的时候,因为只有这种时候他可以无视其他人只关注丁程鑫。

 

马嘉祺看着满面春风,到处乱窜很开心的小狐狸总会想到刚认识时的他,傻乎乎的。日子会一天天过去,戏也总会拍完,许离和成或的故事也会落下帷幕。

 

最后一场是成或枪杀了许离的一幕,因为别人若有若无的引导,成或以为许离是别派派来潜伏在他身边的卧底。许离一直都知道成或对他身份的怀疑,也知道自己对成或那些不寻常的心思。

 

许离知道成或也是卧底,并且还是跟他一个战线,可是能怎么办呢,成或身边有太多未知的探子,最好的方法还是牺牲他,成全成或。成或胜利,也是他的胜利,哪怕这一切从始至终都没有人知道。

 

所以最大引导成或杀了许离的人,其实就是许离。许离在成或面前倒下,最后一刻许离也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成或没有去看许离,压下心脏突然的悲鸣后,离开,他知道自己打中的是许离的左肩。

 

许离的尸首似乎被畜生分食了。

 

很多天之后,成或才敢关注许离的消息,听到这个消息成或是嗤之以鼻的,他知道自己打的是左肩,许离都不可能会死,但他不知道的是,许离会身手并且许离自己悄悄移了位置让子弹射进左胸膛,好能让别人打消对成或的怀疑。所以许离真的死了,是成或杀的。

 

成或觉得自己的心好像从那之后就缺了一块,他变得一点也不正常,就好像对他而言很重要的什么不见了。直到数个日夜在成或脑海里浮现了许离的音容笑貌,直到成或恍惚间看到许离对他招手,直到有人告诉他魂不守舍地思念挂念着一个人是因为你爱他,成或才明白自己对许离的感情。

 

成或告诉自己许离是敌人,以此能在每一个犹如被拧住脖子一般窒息的日子里苟延残喘,能有走向胜利的动力。很多年后终于取得了胜利,许离与上下级通信的未被销毁的仅存的几张电报在成或宅里被发现,成或觉得所谓的敌人是最可笑的。

 

成或一度想要自杀,内心的折磨以及亲手杀掉所爱之人并且还视他为敌人数年的内心谴责都压的他踹不过气。可是当养大许离的老戏班抱着骨灰盒告诉成或里面装的是许离被撕扯后不成型尸首的骨灰,告诉成或电报最后一行许离写给成或的话。

 

“我在这一方长大,还从没看过这个世界。”

 

所以成或选择去看看这个世界,为了许离,也为了自己。

 

丁程鑫以为自己不会再哭,但是他还是哭的很厉害。

 

09

戏杀青了,丁导举办的杀青宴要求每个人到场,马嘉祺去的唯一念头就只是能多看看丁程鑫,看看这个人。

 

马嘉祺如愿以偿地碰到了丁程鑫,他像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小子一样跟丁程鑫打着招呼,得到丁程鑫的笑容。

 

是公式化的笑容。

 

两位主演待在一起也就没有人再凑上去打搅,以往明明什么话题都有的聊,可是现在一个想聊一个不想聊又怎么聊的起来。

 

“我……能叫你阿程吗?”马嘉祺在组织了无数次语言后小心翼翼地开口。

 

“随便,您乐意。”丁程鑫一直带着笑容,疏离而又礼貌。

 

“那,下次再聊吧,我有事先走了,玩的开心”

 

马嘉祺最后先提出了离开,他知道丁程鑫浑身不自在一点也不想再跟他待着,得到“阿程”这个称呼已经是最大的喜悦了。

 

阿程能够开心就好。

 

戏拍完了意味着两人没有了交集,当然,如果戏播出了反响好采访会多,两人又有经常见面的机会,可是戏过审少说也要半年多。

 

丁程鑫接综艺可是马嘉祺不接,一来他没有理由,二来经纪人也不会允许,马嘉祺作为影帝可不需要常出现于综艺。

 

于是马嘉祺就暗戳戳注册了小号特别关注丁程鑫,还学会了以前从来都不知道的打投签到反黑做数据,马嘉祺对丁程鑫可舍得花钱,反正他挣得多花得少又不是追不起星。

 

所以从某一天开始,经纪人和助理都发现马嘉祺不再是过着吃茶养生一般悠闲的生活,不是这会儿抱着手机就是那会儿看着电视笑的有一丝宠溺,竟然还跟他们开起了时下流行的梗,比起之前的马嘉祺倒是多了几分烟火气息。

 

而且很快经纪人又细心发现马嘉祺格外关注之前合作过的一个艺人——丁程鑫,原因是马嘉祺防窥屏有一次碎了取了还没换新的,经纪人偶然一瞥就看到了屏保,竟然是丁程鑫。

 

戏拍完用了一年,为了赶寒假档期,丁戊动用了电视剧的人脉让这部戏三个月左右过了审。如愿以偿,《候归期》在寒假播出,一共40集。

 

该剧一播出,广受好评,一来不仅是因为画面精美优良,剧情也不拖沓,广大观众都磕起了双男主之间的绝美爱情,为此取名“或许”cp。随着花絮的播出,又是增加了大量两位主演的cp粉,毕竟是真的甜。

 

马嘉祺也偶尔会看看弹幕评论什么的,唯粉和cp粉向来有不共戴天之仇,更何况两位正主除了官方艾特之外几乎没有互动,所以一到成或许离同框,总有粉丝会嘴另一方的正主,马嘉祺看着这些用着他相关昵称照片但在贬低丁程鑫的人,默默在心里给他们记上了几笔。

 

《候归期》热度越来越高,趁热打铁的原理丁戊也懂,于是给马嘉祺和丁程鑫的安排了综艺和采访。一天,马嘉祺收到经纪人发的短信说要商议事情,马嘉祺来到公司进了经纪人的办公室。

 

“什么事不能电话里——”马嘉祺走进来,话都还没有说完就看见背对着他的一个戴着鸭舌帽的黑色身影。

 

黑色身影望着那一面巨大的落地窗,外面飘着的小雪花落在每一个屋檐上,像铺上了一层层棉花一样。整座城市都是那么寂静纯白,遮盖住所有见不得人的心思。

 

“好久不见,马嘉祺。”黑色背影转过身来揭下鸭舌帽,露出带着一丝温柔的脸庞——丁程鑫。

 

马嘉祺的呼吸停滞住,看着变得更加成熟稳重的丁程鑫突然有些不敢认,马嘉祺喉咙有些干涩,有太多的话想说可是到了嘴边只化为一句,“嗯,好久不见。”

 

丁程鑫笑起来,眉眼弯弯,像回到了那个可爱的小狐狸的丁程鑫,歪着脑袋打趣说:“不就是两三个月没见,怎么,患了中年痴呆?”

 

马嘉祺看着丁程鑫跟着笑起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两个月的思念又是多少个秋天?

 

“叮——”

 

马嘉祺的短信铃声响起,是经纪人发过来的,叫马嘉祺和丁程鑫下来,有采访。

 

马嘉祺张嘴刚想要说什么,丁程鑫就跟料到一样的表情,抬腿迈步走了出去,马嘉祺跟了上去。马嘉祺和丁程鑫乘电梯下了楼,走到一间会议室门口,经纪人正踱步徘徊着。

 

“自由发挥,能炒高点热度是最好。”

 

马嘉祺丁程鑫了然于心地点了点头推开门走进去。

 

刺眼的闪光灯簇拥上来,每个人拿着麦克风拼命往前挤,丁程鑫被围着难受但也不打算说什么,甩大牌这个锅被扣上了就很难解释清楚。

 

突然,马嘉祺开口了。

 

“布置的位置是摆设吗?”

 

马嘉祺冷眼说的话很有作用,这些自诩媒体人的狂热分子才安静下来坐回椅子上,马嘉祺和丁程鑫走到台上坐下。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好在马嘉祺对于这些尖锐的问题已经习以为常能够应付的过来。最后一个也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被问到了。

 

“《候归期》正在火爆播出中,两位主演关系如何?”

 

气氛一下紧张起来,马嘉祺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微微侧头看向丁程鑫。丁程鑫浅浅地笑着没开口。

 

马嘉祺撇回头垂眸,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扯出一个音节。

 

“我……”

 

“不是吧这你们都没看出来?我可是马哥的忠实粉丝!”

 

丁程鑫突然出声打断了马嘉祺,双手环住马嘉祺的一只胳膊。

 

马嘉祺错愕。

 

“我有那么多马老师同款,比如上次的眼罩还有上上次戴的耳机,你们拍了那么多照就没一个扒出来的?”

 

丁程鑫的眼神都透露着嫌弃。

 

“我的屏保都是他诶,拍许离也只是因为想跟马老师合作一次反正刚好这个角色也适合我,当初没跟马老师加上微信的前一个星期我还一直以为是他不想加我,我惦念了好久呢,不过我后来才知道他一直以为是我不想加他”

 

“马老师他可高冷了刚开始一点都不理我,然后我就每天磨着他去找他对台词,本来他懒得教我的,得亏了我三寸不烂之舌我们才熟起来,不过想来都是值得的,起码跟马老师混熟了”

 

“其实他不知道我是他粉丝,我怕影响他所以瞒着,之前有一次我和马老师还不熟不小心喊了句马哥,我当时可心虚了,不过我表情可正常了马老师也没察觉对不对?”

 

说罢,丁程鑫就跟撒娇一样晃了晃马嘉祺的胳膊,露出明媚灿烂的笑容。笑容晃了马嘉祺的眼,马嘉祺像一个二愣子一样点点头,“对,阿程说的都对”

 

丁程鑫的嘴角抽了抽撇过头不敢认,真是士别三日,应当刮目相看。

 

回到办公室,马嘉祺丁程鑫坐在沙发上,屋子里一片寂静,夜色降临。

 

“我……”

 

“我……”

 

马嘉祺丁程鑫同时开口。

 

“阿程先说”马嘉祺聚精会神地盯着丁程鑫,温柔的仿佛能溺死人。

 

“你……你别想太多,粉丝什么的那只是从前,还有,拍许离只是因为我要转型,才不是因为你”

 

丁程鑫粗着声音显得很理直气壮,但在马嘉祺看来就是一个鼓着腮帮子红着耳垂的小可爱。

 

“阿程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转型”马嘉祺觉得丁程鑫前程大好没必要冒这个风险。

 

“我腰疼不行啊”丁程鑫被看得不自在,躲移马嘉祺的视线看向窗外。

 

空气安静下来没有人回话,丁程鑫觉得有些不对劲转回头,突然沙发旁边陷下一大块,丁程鑫一回头对上马嘉祺皱着眉的脸。

 

丁程鑫咽了咽口水,刚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一双修长的手覆上他的腰按了按。丁程鑫身形一僵刚想站起来呵斥马嘉祺就被按到了痛处。

 

“嘶疼疼疼疼”丁程鑫下意识想伸手揉一揉缓解疼痛,就感觉到腰上的手已经开始轻轻揉着。

 

“嘶,轻点”丁程鑫被马嘉祺轻柔地揉着腰肢,整个人软了下来像一只小猫一样窝进了马嘉祺的怀里。

 

丁程鑫的小脑袋靠在马嘉祺锁骨处哼哼唧唧地开口:“别想着你揉揉我的腰我就会原谅你,我告诉你马嘉祺我还生着气!”

 

“好,那就不原谅。”马嘉祺的嗓音从头顶上传来,丁程鑫看不见马嘉祺的脸,但他也能想到马嘉祺此时肯定笑的温柔又宠溺。

 

丁程鑫垂下眼睛。

 

马嘉祺,你到底喜不喜欢我。

 

10

自从那天过后,马嘉祺和丁程鑫的关系回到了从前,一起聊天吃饭说说笑笑,如果说有什么不对劲,那就是马嘉祺对丁程鑫太没有底线了。

 

马嘉祺出门一阵子后回来都会给丁程鑫带礼物,各种节假日都会送礼物,就连情人节也是。这份情人节礼物丁程鑫挑着眉没敢接过,等到马嘉祺用蹩脚的理由解释他才接过,话是很不可信,但装傻谁不会?

 

有一次丁程鑫去马嘉祺家里玩,因为对动物毛发过敏最后没待多久,马嘉祺虽然什么也没讲,但第二天就皱着眉把养了很久的柴犬寄给父母,美名其曰,作伴。

 

马嘉祺的生日是在剧组里过的,那时虽然丁程鑫在生气但是他也没错过,丁程鑫精挑细选了一条项链放在马嘉祺的休息室,但自己怀着恶趣味心理说送的只有两枝花,玫瑰花,蓝色的玫瑰花。

 

“暗恋你,却又开不了口,希望世界上只有我和你,我的眼里只有你”

 

马嘉祺真的是一个充满虚伪的人,明面上收下说了句谢谢就没有后话,人后却看着这两枝蓝色玫瑰花苦笑。

 

他弄丢了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丁程鑫没有记住这件事,因为马嘉祺对花的反应确实无趣,但后来他想起来了。马嘉祺在他生日那天也送了一条项链,跟他送的那条是情侣款。

 

马嘉祺也送了花。

 

一束蒲公英。

 

“无法停止的爱,永不止息的爱。”

 

丁程鑫觉得自己越来越猜不透马嘉祺,明明马嘉祺对他这么好,给他揉腰,给他做饭,给他收拾家务,可是就是不让他碰。丁程鑫做什么都可以,但每当丁程鑫碰到马嘉祺,马嘉祺就会默不作声地巧妙避开。

 

丁程鑫刚开始不信邪,每次找机会碰却都失败了,可是有时候明明只是个简单的摸头和好兄弟的拥抱,这简直让他怀疑人生。

 

马嘉祺究竟喜不喜欢他?

 

剧中进入了尾声虐得一众粉丝苦不堪言,在播出成或杀了许离的那场后,一众粉丝表示被虐的心肝疼,一水溜@马嘉祺让他找回自己的亲亲老婆。

 

马嘉祺的反应很有深意,上了热搜第一挂了很久。

 

他@了丁程鑫并附带一句话。

 

“我好像找不回了”

 

丁程鑫参加了一部综艺,不出所料有被提问到马嘉祺,丁程鑫打着哈哈混了过去以为这事就这么过了,但是后来的一个游戏环节是让他打电话给最近联系人里的第一个。

 

丁程鑫没有拿到手机前还笑意盈盈的,一看见第一个名字笑容就僵住,太阳穴直突突的疼。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我们小丁最近联系人里第一个的备注是什么呢?大家期不期待?”主持人没有眼力见地起哄,也不知是真不会看脸色。

 

“……狗蛋儿”丁程鑫一头黑线地说出他给马嘉祺的备注。

 

“???”

 

主持人愣了一下后控住场子继续向丁程鑫提出要求,“游戏规则是我们小丁得让那位……说出‘我喜欢你’四个字”

 

这下换丁程鑫呆住。

 

观众席有路人看好戏吃瓜,但也有cp粉的哀声连连,这个“狗蛋儿”没有人想到会是马嘉祺。

 

丁程鑫怀着复杂的心情拨打号码,听着嘟嘟的声音觉得之后的剧情发展总令人有些不安。

 

“——阿程?”清冷又温柔的嗓音被功放到演播厅中,不少认出来的粉丝激动地捂住了嘴巴,有的直接和朋友互掐起人中抱头。

 

“那个,你,你最近过得怎么样,顺心吗?”丁程鑫抿着嘴扣弄着手忐忑不安地问。

 

“还不错,阿程听起来怎么这么紧张,有没有想我?”马嘉祺轻轻地笑了笑。

 

“我怎么可能会想你……对了那个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还不找媳妇,都已经28了的人也不怕成大龄剩男”丁程鑫慌不择言脑子一热就想让马嘉祺以开玩笑的形式说出来。

 

“……”手机那边一阵安静,良久后才传来一句无可奈何的话,“晚点也没什么不好的”

 

“阿程提这个做什么?”

 

丁程鑫紧张起来没有接这个问题,“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晚结婚,我可是一到法定结婚年龄就要有家室的人”,丁程鑫故作轻松,其实已经忘记了打电话的目的。

 

对面的呼吸声骤然一停,“阿程……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是吗?”

 

“我先挂了回头再聊”丁程鑫怕回答马嘉祺就先挂了电话,主持人判给丁程鑫任务失败后没有再追问让丁程鑫松了一口气。

 

11

时间过得很快,丁程鑫没有把这个插曲放在心上——马嘉祺人在别的地方工作所以也没人让他记起这件事。一个星期后的某一天,丁程鑫收到马嘉祺的短信,短信写着工作已经收尾马嘉祺回来了要请他吃饭。

 

“马嘉祺——”丁程鑫走进约定好的包厢,看见马嘉祺坐在椅子上低着头。

 

马嘉祺抬起头,刘海遮住了眼睛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什么。马嘉祺起身拉开一把椅子请丁程鑫入座,自己坐在丁程鑫旁边。

 

“菜已经上好了?”

 

“嗯”

 

丁程鑫明摆着找话可马嘉祺却兴致不高。丁程鑫总觉得气氛怪怪的,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胡萝卜放在马嘉祺碗里就开始语重心长。

 

“马嘉祺你也老大不小的了,迟早该成家是不是?阿姨都打电话到我这让我帮帮你,你喜欢什么样的要不要我帮你物色物色?”

 

“我告诉你我就认识很多心肠好又漂亮的小姐姐,虽然不一定喜欢但见一见也是好的”丁程鑫愉快地给马嘉祺牵红线,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越来越不对劲。

 

“闭嘴”马嘉祺没有抬头。

 

丁程鑫一愣,嘴角一瘪有点委屈地开口:“你凶我,马嘉祺你凶我?”

 

“阿程”马嘉祺捏住丁程鑫抬起来夹菜的手看着他。

 

马嘉祺的眼眶是红的。

 

“你,你哭过了?”丁程鑫有点慌,他没见过马嘉祺哭,在丁程鑫看来没有什么事是值得马嘉祺哭。

 

“丁程鑫,你看看我好不好”马嘉祺拉过丁程鑫双手环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丁程鑫颈窝里,冰凉的东西滴在丁程鑫的皮肤上显得那么灼热。

 

丁程鑫不自在地侧了一下头,一会儿后才装傻开口,“我不是在这看着你嘛”

 

马嘉祺没有吱声。

 

“好了好了怎么了这是,别难过,我以后一直看着你行不行?”丁程鑫有些犯难地叹了口气,哄了哄马嘉祺。

 

“我以为,阿程明白的”马嘉祺抬起头看着丁程鑫。马嘉祺比丁程鑫高一些,直立起背后反倒是像把丁程鑫圈在怀里。

 

“什么明白不明白的,我——”

 

“阿程,我的未来不能没有你”马嘉祺轻轻抚上丁程鑫的脸,目光缱绻而虔诚如同抚摸稀世珍宝一样。

 

“你找老婆也不妨碍我出现在你的未来。”丁程鑫郁闷地开口,把头一侧试图离开马嘉祺的手。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在刻意接近我,借着对台词的名义来找我,赖在我这里不走,撒娇卖萌使劲浑身解数就是不走,而且仿佛吃准了我性子一样每次都点到为止”马嘉祺伸手把人掰回来,轻轻捏了捏丁程鑫的脸,手感很好就是因为奔波又瘦了点心疼起来。

 

“我没——”丁程鑫红着脸颊准备反驳。

 

“助理可是什么都告诉我了”马嘉祺将另一只搂着丁程鑫的手使了点力气,将丁程鑫带起来放在他大腿上。

 

丁程鑫一愣加上他习以为常没有意识到马嘉祺的动作,开口:“什么?”

 

“她告诉我,自从我把小朋友按在床上亲后,小朋友虽然每天避着我但每次都会偷偷盯着我,而且小朋友其实一点也不反感我亲,就是……”马嘉祺话还没说完就被羞耻心爆棚了的丁程鑫捂住了嘴,马嘉祺闭上眼眸,亲上丁程鑫的掌心。

 

丁程鑫觉得手痒想要抽回手却被马嘉祺握住。

 

“阿程,我会陪你一起去看极光,会陪你去游乐园,会陪你去坐任何你想做的事,会给你做饭照顾你,工资卡我也全部上交,考虑一下我,好吗?”马嘉祺颤抖着声音说完,手包裹住丁程鑫的手成一个拳头,马嘉祺低下头将额头抵在上面,眼泪顺着下颌线流下。

 

丁程鑫看的心疼,他不喜欢马嘉祺这么卑微。

 

马嘉祺闭上眼睛很久都没有听见丁程鑫的答复,心一点点坠入深渊,嘴角勾起露出一个无奈又苦涩的笑。马嘉祺把头微微抬起来,手慢慢松开。

 

“马嘉祺你卡里有多少钱”丁程鑫反手扣住马嘉祺的手,眼神狡猾的可爱。

 

“我才不想演戏呢我演技一点也不好,要不是因为跟你搭戏我可能就演废了,我告诉你要了我这么个能作的你就得养着我这么个祖宗,而且我以后也不太可能跳舞,我赚不了很多钱,而且……”

 

马嘉祺抱住丁程鑫,下巴抵在丁程鑫的肩上,“好”

 

没有弄丢。

 

12

一道柔和清冷的光打在昏暗的舞台上,台下的人看见穿着一袭白衣的少年正赤脚踩在冰冷的地面上。凄寒幽扬的古筝声响起,每个人都不约而同噤了声看着恍若神诋的少年。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 戏幕落 谁是客”

 

戏腔一出,在场的观众先是被惊艳,后随即沉浸于一片悲鸣之中。少年叙述着悲欢离合,与起起落落的舞姿相辅相成,一曲毕众人才回过神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感谢喜欢我的每一个人,因为你们,丁程鑫才会是丁程鑫。”

 

台上穿着白衣的少年明显红了眼眶,就连声音也带上了几分哽咽。他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绚烂的笑容,朝着粉丝深深鞠下一躬。

 

台下的粉丝早已泣不成声。

 

人群中的马嘉祺温柔地注视着丁程鑫,没有任何言语。

 

“也很感谢我的先生,马嘉祺。”

 

屏幕上的画面一转,投向观众席上一个戴着口罩鸭舌帽的人。一石惊起千层浪,马嘉祺没想到丁程鑫会公开恋情,他揭下口罩看向镜头挑了挑眉,伸出手对镜头挥了挥,无名指上的戒指在灯光的照耀下格外显眼。

 

“以后你们可能就看不见我了”

 

台下的粉丝捂住嘴红了眼眶。

 

“医生说”

 

丁程鑫歪了歪头努力不让眼泪滑下来。

 

“我可能跳不了啦”

 

“别难过,我找到了爱我的人呀,他对我真的超级好,没准你们通过他还能看见我”

 

“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你们讲,但突然一下子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丁程鑫一下子没绷住,转过身擦着眼泪努力不让自己哭,丁程鑫背着众人拿起话筒继续说。

 

“我告诉你们,我老公非常爱我,我们已经结婚一年啦。我真的都快被宠成生活不能自理了,早上起不来他就抱着我去洗漱,困得我睁不开眼他就喂我吃早饭,我又爱闹腾老是在他工作时烦他,他不理我我还先委屈上了,我老公没办法啊,他只能来哄我”

 

丁程鑫上挑的尾音都充满着幸福,观众席内的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马嘉祺,马嘉祺可没舍得分一个眼神给别人,一直温柔注视着台上的人。

 

“我可是我老公好不容易找回来的,他当然要宠我,如果他不宠我,我,我就……不让他进卧室”

 

奶呼呼的威胁吓不到任何人,观众席上的粉丝也破涕为笑。

 

“笑什么,要不是我老公不让我提离婚说什么这个太严重了,我告诉你们我就……哼”

 

马嘉祺头一次在人前笑的很开心,拿着话筒的人安静了一会才开口。

 

“我悄悄告诉你们,我一直都很爱我老公,但我爱归我爱能怎么办,老公又不爱我,我只好使一点杀手锏,比如隐晦告诉我老公他再不把握住我就跑了,我还告诉他我婆婆让我给他找女朋友,其实并没有,我婆婆可喜欢我了一直希望也觉得我会成为他们家的人”

 

台下的马嘉祺错愕起来接着一笑,幸好,从始至终他的阿程就没有丢过。

 

“你们也请要幸福,去找一个爱你的人开开心心地过一辈子,去做想要做的事,旅行,看风景,漫步在城市的街头”

 

“感谢的话真的有太多,没有办法全部说出来,但我相信,你们肯定是懂我的对不对?”

 

观众席上的粉丝眼里又灌满了泪水,大声喊着:“对!”

 

丁程鑫转过身,粉丝看见屏幕上的丁程鑫脸上全是自豪与不舍。丁程鑫反反复复拿起话筒递到嘴边又放下,努力抿着嘴不让自己的抽泣声漏出来,最终鞠下躬颤抖着声音说,

 

“谢谢”

 

 


 

 

某某

【祺鑫】梨园惊梦

🈲18jin 剧情向➕肉


古风向甜文


——谁假戏真唱,谁惊梦一场。


1.

马嘉祺第一次和丁程鑫相遇是在戏场的后台。


明明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却绾着万千青丝,用墨描上柳月眉。一双本来就无懈可击的琉璃眼,此刻更加明亮有神。脸颊儿擦了粉,顺着眼尾白里泛红。嘴巴因为抹了胭脂,水润红光。


丁程鑫着一袭白衣,抿着嘴,面无表情,飘飘而过。在杂乱无章的后台,似仙子下凡,长摆拂过,染尽红尘。


马嘉祺痴了。其实他对那些咿咿呀呀吊着嗓子唱戏的人儿并不感兴趣,只是闲着无聊,偷偷溜到后台瞧瞧。


这位刚从城里回来的娇少爷,是被迫被外婆抓来看戏解闷的。


村虽然小...

🈲18jin 剧情向➕肉


古风向甜文


——谁假戏真唱,谁惊梦一场。


1.

马嘉祺第一次和丁程鑫相遇是在戏场的后台。


明明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却绾着万千青丝,用墨描上柳月眉。一双本来就无懈可击的琉璃眼,此刻更加明亮有神。脸颊儿擦了粉,顺着眼尾白里泛红。嘴巴因为抹了胭脂,水润红光。


丁程鑫着一袭白衣,抿着嘴,面无表情,飘飘而过。在杂乱无章的后台,似仙子下凡,长摆拂过,染尽红尘。


马嘉祺痴了。其实他对那些咿咿呀呀吊着嗓子唱戏的人儿并不感兴趣,只是闲着无聊,偷偷溜到后台瞧瞧。


这位刚从城里回来的娇少爷,是被迫被外婆抓来看戏解闷的。


村虽然小,却搭了个大戏台。村里多是老人,好戏。他们看戏呢,可是无日不欢,正所谓“梨园婆婆,无日无之……举国宣阗,昼夜无间。”


恍惚之间,马嘉祺走出后台,脑海里白衣翩跹的画面久久未散。


浓妆遮掩了真实肤质,但不难看出他大概十四五岁,与自己年纪相仿。这年头居然还真有小孩喜欢唱戏?流行音乐不好听吗?


马嘉祺摸摸下巴,坐在观众席的木板凳上,若有所思。


舞台的帷幕缓缓拉开,几个老人坐在台边拉起二胡,打锣奏鼓,好戏开场了。马嘉祺坐直了身子,眼睛直溜溜盯着台上,直到戏幕阖上,也不见丁程鑫的身影。


回家的路上,他怅然所失,踢着路边的石子。外婆见了,问:“阿祺,你是不是不喜欢看戏勒,下次外婆就不带你去了。”


“阿婆,戏班子里是不是有个小孩啊,和我差不多大的。”


“哦!有的,丁儿嘛,她妈妈是戏班子里的名旦。”


“他怎么不去上学?”


“有的啊。只是他爸爸早走,家里穷,偶尔唱戏也帮着妈妈挣点钱。”


想起那双摄人心魄的狐狸眼与其矛盾的遗世独立的气息,马嘉祺涌上一阵心疼。



2.

丁程鑫卸完浓妆,水里隐隐约约倒映出自己憔悴的脸庞。他小心翼翼地整理好杂乱堆积的戏服,走出了后台。


“哟,小娘嚒,咋么这么晚才出来。你的好哥哥在门外等你好久了。”


一个粗鄙的大汉叉腰挡住丁程鑫的去路。


丁程鑫眉头紧锁。这个猥琐男是村里出了名的好男色,尤其是新鲜的少年。他已经被缠上一个月了,若不是被偶然撞见的路人解围,早就尸骨无存。


村里年轻力壮的本来就少,白天又都出工去了,现在没人来帮他。


丁程鑫趁大汉不注意,直接伸手戳伤他的眼睛,闪身跑走。他像一只永不疲惫的烈马,狂奔回家。一拉开门,迎面撞上了丁母。


丁母一看见丁程鑫气喘吁吁的模样,就知道事情的原委,顿时红了眼眶。她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寡妇,面对这样的事只能忍声吞气。


“丁儿,是妈妈没用啊!”丁母跪倒在地,抱着丁程鑫的腿泪流满面。


丁程鑫早习以为常,他默不作声地挣脱,走到灶房,掀开锅盖。顾不着烫,用手剥开刚蒸熟的红薯,咬了一大口充饥。


丁母抹抹眼泪,起身出门,去戏台那儿赶中午的场。


简单地吃了午饭,丁程鑫端着碎杂的谷壳到后院喂鸡。两只老母鸡,几只小鸡……嗯没少。


“你好,我是马嘉祺,我……能和你做朋友吗?”

清亮的嗓音传进丁程鑫的耳朵,他抬眸,望见笑眼弯弯的马嘉祺。


是城里人,来看笑话的么。丁程鑫扫视着马嘉祺与这土气的农村截然不同的穿搭风格,礼貌地直起身。


“我叫丁程鑫。”久未开口的嗓音带着沙哑,像车轱辘碾过满地的沙砾。


马嘉祺有些吃惊,作为校合唱团的一员,他明确知道丁程鑫的声带不适合唱歌。那他是怎么唱戏的?


两人愣愣地站着,相顾无言,缄默沉静。


“我从城里回来,没见到同龄人,所以看到你我很高兴。那我来帮你吧。”马嘉祺打破僵局,准备跨进鸡窝。


“别!”丁程鑫指指马嘉祺的衣服,“会弄脏的。”


就像和你交朋友,我会弄脏你的。现在是暑假,结束了你应该也就回去了。


马嘉祺只好站在一旁,有些局促不安,像被老师检查背诵的学生。


“你是在村里那个戏班子里吗?”


“嗯。”


“唱戏的感觉怎么样。”


“我没唱过。”


“啊?”


“只是偶尔上台当个背景板,什么都干的那种,包括后勤打杂。”


“可是我看你化妆化得很隆重。……是花旦的装扮。”马嘉祺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心声。


丁程鑫的背肉眼可见地僵直。“缺人,我就顶上去了。但是唱得不好,又被哄下去了。”


看来他是前脚刚演完,我后脚才去看,就错过了。马嘉祺感到十分可惜。


……


外婆的呼唤声从远处传来,马嘉祺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丁程鑫家,临走前还不忘说一句“我明天来找你”。



3.

俗话说得好:烈女怕缠郎。自此以后,马嘉祺像一只忠诚的狗狗跟着丁程鑫,进后台打杂,下田里种地,形影不离。


“丁儿,你在哪?”


“丁儿,快过来帮忙!”


“丁儿,你好厉害!”


“丁儿!”


“丁儿……”


丁程鑫一开始有些抗拒这个粘人精,后来也只能认了。


外婆看着马嘉祺那痴迷的样子,笑眯眯打趣:“阿祺交上好朋友,不要外婆了。”


“不会不会!”马嘉祺表面上这么说,内心却妥妥的唯丁程鑫主义者。



一天,马嘉祺坐在石桌前,撑头看着剥豆子的丁程鑫。阳光静静洒在丁程鑫的头发上,镀上一层金色。长长的睫毛在光下根根分明,鼻尖上的茸毛也清晰可见。


“丁儿,我们也来唱戏吧!”马嘉祺蹭的跳起来,要不是丁程鑫嫌他不会剥豆子,他也不想打扰他。


“你懂得怎么唱戏吗?你知道我们唱的是什么戏种吗?”丁程鑫的反问把马嘉祺问住了。


“那你科普科普。”


马嘉祺一下子说到点子上了,丁程鑫终于透露出青少年应有的活力和激情。他睁着大大的眼睛,眼神因戏曲点上了光而炯炯有神。


“我们唱的是川剧,昆曲……”


马嘉祺凝视着丁程鑫滔滔不绝地模样,嘴角不自觉扬起微笑。真是……太可爱了。


“我找了一出戏,叫《拜月亭》,怎么样?”马嘉祺趁热打铁,“正好我想练练戏腔。”


“……”


“丁儿~”


“好。”



4.


《拜月亭》讲的是书生蒋世隆与王瑞兰在兵荒马乱时候的离合故事。其中马嘉祺最喜欢的便是《踏伞》一折。


生旦陌路相逢,原来都是逃兵乱离散了家人。旦在路上借着伞的由头拉住生。生顾及是男女嫌疑,旦却搬出了圣人所谓恻隐之心的大道理,最后两人共撑一伞,认作兄妹,姑且同行。


伞是渐生情愫的好物件,那良缘经起的好媒介。马嘉祺特地去城里买了一把精致的油纸红伞送给丁程鑫。


丁程鑫从来没有收过如此昂贵的东西,他兴奋过头,一把抱住马嘉祺,对着他的脸颊就是吧唧一口。亲得马嘉祺晕头转向,螺旋升天。


戏场子不让排练,他们就躲在马嘉祺的房间里,合着电视里的戏曲唱腔、舞步动作,有模有样地学起来。


只有两个人的梨园生活也是有滋有味。他们迎着晨曦,披着余晖,顶着星月,练得如痴如醉。


马嘉祺从戏台偷出了那件素白带有红边点缀的戏服,给丁程鑫换上。丁程鑫拿手的是跳舞,穿上戏服更是如虎添翼。他们跑到后山,面对茫茫旷野,起舞翩翩。


古典的身子摇曳生姿,悠闲的轻踏步步生莲。他的一颦一笑,都充斥着情,让人忍不住堕入他的温柔乡。


水剪双眸雾剪衣,当筵一曲媚春辉。

潇湘夜瑟怨犹在,巫峡晓云愁不稀。

皓齿乍分寒玉细,黛眉轻蹙远山微。

渭城朝雨休重唱,满眼阳关客未归。


天下起蒙蒙细雨,水汽氤氲,烟波浩渺之中,马嘉祺撑一纸红伞独行蝺蝺。雨滴顺着纸伞滑落,留下明显的水痕。


丁程鑫躲在大树后,犹豫不前。黛眉轻蹙,白衣浸湿的美人终是上前,拦住书生,踏上了红伞。


丁程鑫(唱):

君子熟读圣贤书,必然深知周公礼。

恻隐之心人皆有,你何不与我同舟共济。

君子若肯结伴行,今生难忘君恩义!


马嘉祺:倘若有人要问我,叫我何言可答辩?


丁程鑫:我没奈何只能实话讲,权说与你是夫妻。


………


天色渐渐昏暗,他们恋恋不舍地告别,丁程鑫将纸伞收起,护在怀里,冒雨跑回家。


“丁儿!”马嘉祺对着已经跑出几里外的丁程鑫大喊。


“啊?”丁程鑫回眸,绣着玲珑丝线的水袖随风婉转。朦胧的雨丝织出一层薄纱,笼罩了他的神色。


“记得撑伞啊!”


“伞贵,撑着浪费!”丁程鑫跑远了。


马嘉祺看着雨中惊艳而脆弱孤独的人儿,心猛然抽了一下。他抚着胸口,轻笑一声。


好,你护着伞,我护着你。



5.


马嘉祺和丁程鑫在低矮的泥砖房里,上演了他们的舞台首秀。咿咿呀呀,摇转芳华,吸引了村民们驻足听戏。夫唱夫随的精彩表演赢得大家的热烈掌声和不少碎钱儿。


丁程鑫累得躺在马嘉祺的怀里,一遍遍数着那些钱。


这几天相处下来,丁程鑫逐渐释放了他的本性,从一个沉默寡言的少年变成了一只活泼机灵的小狐狸。


当然只有马嘉祺才能看到这样的丁程鑫。


“凑起来居然有五十块!”丁程鑫惊叫一声,开心地往马嘉祺怀里钻。


“丁儿真棒!”马嘉祺宠溺地揉揉丁程鑫柔软的发丝。


“我们以后就一直唱下去吧!”喜悦冲昏了丁程鑫的脑袋,他一激动脱口而出。


“好了好了,你家鸡喂了吗?”


“喂了。”


“饭下了没?”


“嗯。”


“菜呢,浇水了吗?”


“浇了!别扯开话题,唠唠叨叨的。”丁程鑫有点不耐烦,带有嗔怪地揍了马嘉祺。


“我以后赚钱,开家专属于你的剧院。”


“开什么玩笑。”



6.


暑假结束了,正如丁程鑫所料,马嘉祺要回城里上学了。


马嘉祺临走前,丁程鑫倔强地跟着马嘉祺送到村口的公路边。他瞪着泛红的眼睛,半天憋出一句“不要忘了我”就跑开了,回到家里嚎啕大哭了一场。


马嘉祺真的没有忘记他,他把红纸伞留给了丁程鑫,每周都会打电话。两人对着电话傻笑,唧唧歪歪能说上一天,像分居两地的小情侣,要不是怕电话费超额。


丁程鑫的日子又恢复以前的枯燥无味。只是他走哪都要抱着那把红伞,晚上也放在一旁相伴入眠。


马嘉祺就是丁程鑫生活的精神动力呀。


丁程鑫日日夜夜期盼着寒暑假的到来。


时光飞逝,两人都从青葱少年长成了意气风发的青年。但岁月并没有抹去他们之间的感情。


后来他们又排练了无数不同的昆曲、川剧,但是《拜月亭》仍然是他们心中最美好的回忆。


马嘉祺的生日是在寒冬腊月之际,比丁程鑫小了半年。出乎丁程鑫意料的是,他在18岁生日那天赶回村里和自己一起过。


村里的冬天是寒冷萧瑟的,丁程鑫裹着白色的棉服,将自己团成汤圆丸子。马嘉祺穿着长长的黑色羽绒服,和丁程鑫走在去外婆家的路上。


“冷?”这几年马嘉祺的个头窜高了不少,他敞开羽绒服,将比自己矮一些的丁程鑫搂进怀里。


丁程鑫被马嘉祺这种超出兄弟情的举动给吓到了,愣在怀里一动不动。虽然他们之间确实有着淡淡的暧昧,可……


“那你这样不冷?”丁程鑫呆呆地问。


“有你怎么会冷。”


马嘉祺包住丁程鑫,两人像连体婴一样一前一后走回了外婆家。


他们对着生日蛋糕唱歌许愿,简单地过完了马嘉祺的成人仪式。


丁程鑫有点愧疚,低着头闷闷地说:“你来的太突然,我还没准备好要送你什么。本来是打算挑好了寄到城里。”


“没事,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就好。”马嘉祺摸摸他的脑袋。


“你说吧。”


“上楼,我想给你画一次妆。”


丁程鑫被这无理的要求惊到了,他点头同意,两人上楼去了马嘉祺的房间。


马嘉祺将丁程鑫按在梳妆台上,简单的梳洗打底过后,执起描眉笔,认真地画了起来。笔头触碰眉梢,带有着搔痒之意,丁程鑫的眼睛敏感地眨眨,眼睫上下纷飞,似黑色的蝶。


眉,眼,鼻,马嘉祺最后将视线落在丁程鑫的唇上,他拿来一片胭脂,让他抿一口。


丁程鑫乖乖地吃了一口,与此同时,马嘉祺给他换上了繁琐而盛重的正旦戏服。是大红色的。


“怎么看起来是要出嫁。”丁程鑫看着镜子里盛装打扮的自己,感觉有点不妙。


“即兴跳一曲吧,画心。”马嘉祺坐在床上,看着丁程鑫挥动广袖,趁月起舞。


一舞结束,丁程鑫跑到马嘉祺面前准备等着夸奖,却突然被马嘉祺堵住嘴唇。


衣襟滑落,春香帐暖,鸳鸯交颈,一夜未眠。 


正午,艳阳高照,丁程鑫迷迷糊糊从床上醒来,腰酸背痛之余,他发现自己竟然在自己的房间里,身边空空无人。一想起昨晚的事,仿佛是大梦一场。


马嘉祺这个混蛋,做完就跑!



7.

从此后,两人的关系直线上升,进化为热恋的异地小情侣。


可好景不长,丁程鑫的妈妈因为舞台事故失足摔死。丁程鑫含着泪办完葬礼后,抱着红纸伞,踏上了离乡的不归路。


城里不像乡下的淳朴善良,丁程鑫只能凭着自己的容颜,在混乱的酒吧里夹缝生存。


纸醉金迷,灯红酒绿,一切都是淫乱不堪。他站在台上生疏地跳着钢管舞,努力躲避那些令人作呕的咸猪手。


他不敢去见马嘉祺,不愿将自己肮脏的一面透露给他。


在夜深人静之时,他缩在阴暗潮湿的角落,抱着那柄伞,就像抱着一束光,照亮他黑暗无边的人生。


“路漫漫何处去投奔?”


“求君念奴怜……”


丁程鑫轻轻哼唱《拜月亭》,一滴滴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



某日凌晨,丁程鑫拖着疲惫的身子走出酒吧,看见一个瘦削修长的身影。


马嘉祺果然还是找到这儿了。


“丁儿,我帮你换了个地方,在戏院。别在这儿,好吗?”马嘉祺一上来抓着丁程鑫的手,近乎央求的说道。


“……”


“偷偷进城也不告诉我,下次不能再这样了。”马嘉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弹了弹丁程鑫的脑门儿,拉着丁程鑫坐上了计程车。


“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


“啊?放我下去!”丁程鑫开始扯车门,马嘉祺连忙阻止。


司机踩下刹车,一脸无语地看着小情侣打闹。


一番折腾之后,他们终于回到家中。马嘉祺的父亲在看见丁程鑫的第一眼就沉下了脸色。


“这就是你所谓的男朋友?一个长得不错的花瓶?”马父冷笑一声。


“爸!你怎么能这么说。”马嘉祺皱起眉头。


在一脸懵圈的状态下,丁程鑫终于弄懂了事情的原委。原来马嘉祺早在18岁生日那天出柜了,只是一直没告诉自己。


“叔叔对不起。”丁程鑫诚恳地弯下腰鞠躬。


“呵。”马父举起报纸,不咸不淡地回复,“小伙子就别浪费时间了。马嘉祺以后是要和姑娘结婚生子的。”


丁程鑫冷汗直流,腿像踩了缝纫机一般抖个不停。马嘉祺看到父亲恶劣的态度,不好意思当着丁程鑫的面吵,拉着他出门了。


“好好的男生当什么男伶,等着被包养亵玩么?”


门阖上的一瞬间,那句冰冷刺骨的话直直扎进丁程鑫的内心。


丁程鑫的拳头攥得死紧,手臂青筋凸起。马嘉祺愧疚地拥他入怀,两人紧紧抱在一起,好似要融于一体。


良久,马嘉祺长叹一声:“对不起。”


“没什么,这的确很难。”丁程鑫闷闷地说,却难掩愤怒和失望。


那做一对亡命鸳鸯吧。



8.

之后的日子在马嘉祺看来风平浪静,他努力地学习金融,开始尝试创业,为了赚很多很多的钱,达到儿时的目标。


丁程鑫换到了戏院工作,他天然柔美的舞姿吸引了剧长,成功加入戏曲演员一行。荣获城里四小名旦之一的名号。


在工作半年后,丁程鑫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台智能机,每天都在微信上和马嘉祺联系。


一天,马嘉祺照常发送消息。


狗蛋儿:最近还好吗?


丁:挺好的。


狗蛋儿:我爸那边有找你麻烦吗?


丁:没有。


狗蛋儿:那就好。


马嘉祺高兴得放下手机,丁儿平安就好。最近马嘉祺要搞一个大项目,成功的话就能立足于市场上。


那边,马父放下丁程鑫的手机,看着泣不成声的丁程鑫。


“离开的儿子,求求你了!”马母拽着丁程鑫的手,精美的指甲在丁程鑫的手背上划下刺眼的红痕。


“在让我想想……”


“不要再想了,你不要毁了我儿子的未来!我给你跪下,求你了……”马母大声尖叫,央求着矮下身子,跪在地上。


丁程鑫吃软不吃硬,可他的内心从来没有如此绝望和煎熬。


“好……我走。”他哽咽着说出话,掰开了马母的手。


“走得越远越好,不要让马嘉祺找到你。”马父给了丁程鑫几万块钱,“从他的世界消失。”


“戏子就是戏子。”


“好……”


丁程鑫跳下去了,像一只化身成凤的蝶,从高高的楼顶坠落。


人人都说戏子无情,岂止无情之人皆因无心 。看戏,就不要太入戏。人称戏子无义,而谁来怜惜你的悲喜。


——曲终人散台空空, 只留一人品惆怅。


9.

别说我太绝情,一切只是为了嘉祺。


当马嘉祺收到那柄带着鲜血的伞时,他的神魂已经俱灭。人们都说马嘉祺疯了。


马父马母没想到丁程鑫的死给马嘉祺带来这么大的影响。可想赎罪,也来不及了。


马嘉祺右手总是撑着纸红伞,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晴空万里。他相信丁程鑫就在伞下。


他总是神经质的絮絮叨叨。


“丁儿,你看这花多美。”


“丁儿,你看我为你开剧院了。”


“丁儿,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丁儿……”


马嘉祺开了个剧院,剧每天都在上演,但轮轮换换,不变的还是《拜月亭》。


丁程鑫生日那天,他带着红纸伞买了《拜月亭》场次,两个座位的票,八排9号和八排10号,在正中间。


戏开场了,书生和小姐撑着红伞相遇,马嘉祺嘴角噙着笑,眼里含着泪花。


“生日快乐,丁儿。”


马嘉祺睡过去了……


10.

戏台子上角儿咿咿呀呀唱着歌,马嘉祺在歌声中苏醒。他看见了丁程鑫着一袭白衣,从后台纷纷扰扰的人群穿过。


马嘉祺笑了,一切不过是梨园惊梦一场。


END.

之柚_

祺鑫/当初喜欢的人现在还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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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体

破镜重圆

同性合法

丁程鑫视角


“我向你奔赴而来。”


匿名用户  22.4K赞同  1224评论

更新于2029-11-04


谢邀。

还喜欢。


我自始至终只喜欢过一个人,他现在是我的前任。


我们刚分手三个月。

他要离开那天,我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睁不开眼,他站在床边,如平常那样在床头柜上放下一杯水,然后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搓我的脸,叫我起床,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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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体

破镜重圆

同性合法

丁程鑫视角

 

 

“我向你奔赴而来。”

 

 

匿名用户  22.4K赞同  1224评论

更新于2029-11-04

 

 

谢邀。

还喜欢。

 

 

我自始至终只喜欢过一个人,他现在是我的前任。

 

 

我们刚分手三个月。

他要离开那天,我躺在床上迷迷瞪瞪地睁不开眼,他站在床边,如平常那样在床头柜上放下一杯水,然后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搓我的脸,叫我起床,声音温柔得似乎能掐出一汪春水。

我任由他的动作,闭着眼睛感受到他轻飘飘的吻落在眼皮上,然后是鼻尖,最后是嘴巴。

他有多温柔,我就有多心酸。

 

 

我知道我哭了,泪水顺着眼角落下去的触感特别清晰。

他替我擦掉眼泪,又去亲我的脸颊,“乖乖,以后我不在就不要轻易哭鼻子啦。”

我没说话,因为我知道,他走了就再也没人愿意给我擦眼泪了。

 

 

“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是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那天也是我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分割线————

 

 

没想到会受到这么多人的关注。

我刚刚下班回家,偌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很安静,可以听见我的呼吸声和嗡嗡作响的水族箱运作声。

前任很喜欢小动物,可惜我毛发过敏,所以他就把原先养的黑柴送去了父母家,而我们俩的小家就养了几尾热带鱼和一只乌龟。

他常说,我像家里的鱼,也像家里的乌龟。

记性差,性子慢,对待感情也迟钝许多。

分手后的我时常看着水族箱里慢悠悠摆动着鱼尾的热带鱼,一眨眼眼泪就掉了下来。

 

 

他说的没错,我对待感情真的很迟钝。

高中的时候我暗恋他,那时候似乎除了草稿纸就只有夜晚的星星和月亮知道我不为人知的心思。

可他不同,他暗恋我,是除了我其他人都知道的明晃晃爱意。

所以,当我终于鼓起勇气跟他表白时,换来的是一个可乐味的吻。

他揉我的脸,笑着问我,“你是笨蛋吗?我喜欢你那么久了你都看不出来?”

我很懵,但心跳快得要爆表。

他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小月牙。

他说,“不过没关系,尽管你笨笨的,傻傻的,但我仍旧会因为你愿意为我勇敢而满心欢喜。”

 

 

他是我见过最温柔也最浪漫的人。

他是我的后桌,常常会用笔戳我的后背,然后隔着薄薄的夏季校服在上面写字,我跟着轨迹,在草稿纸上一笔一划地模仿。

我只猜对过一次,是他的名字。

他喜静,但我有的时候还挺闹腾的,起玩心了就喜欢在他写题的时候在他身边逗他。他从来都不生气,只会搁下笔伸手过来揉我的脸,然后抱抱我,挨着我的脸亲亲,说,“阿程乖乖,乖乖阿程别闹了。”

他喜欢叫我阿程,还喜欢叫我乖乖。

温柔的语调,软糯的咬字,缱绻的尾音。

他还喜欢拉着我去看日出日落,看星星月亮。真的很漂亮,如果有机会,你们也一定要和爱的人去看看。这是一件很浪漫很浪漫的事情。

总之,我永远臣服于他的温柔,也臣服于他的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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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等了。

你们有没有人会养鱼啊......

我不知道怎么养,鱼饲料直接下去行不行?几天喂一次啊?什么时候需要换一次水?

养鱼好麻烦啊,可是我不想让它们/死。

因为我除了乌龟,就只有它们了。

 

 

分手的理由其实很简单。

他家里安排他出国,一去就要三年。

我爱他,可我依然无法选择抛下这里的一切跟他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国家。

为什么不等?我可以等,可家里等不了。

爸妈说,如果他真的出了国,就要给我介绍新的对象。

男女都可,适合结婚就行。

 

 

我们都太了解彼此了。

三年变数太多。

我不会允许他丢下大好前程留下来陪我,他也不会愿意我再等待三年换一个不确定。

成年人的世界现实而又残酷。

我们深爱彼此,所以都为对方选择了自认为最好的道路。

 

 

分手前一天的晚上,我们面对面坐着,没有开灯。

借着窗外的光看对方的眼睛。

他伸出手要抱我,而我扑上去吻他。

那个吻是咸的,也是苦的。

我埋在他怀里,他的吻落在我的后颈上,很轻也很温柔。

 

 

我说,“做吧,做完就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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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参加完高中同学聚会回家。

犹豫了好久还是去了,因为我真的很想他。

他还有几天就要出国了,我想再看看他。

他没怎么变,穿着我最喜欢的风衣,笑起来还是那么温柔,说话也轻声细语,不紧不慢的。

同学不知道我们俩已经分手了,安排我们坐在一起,还说高中那会儿的早恋阵线联盟就只剩下我们俩了。

我偷偷看他,他只是笑,然后拉开其中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

我攥着衣角,想问他为什么不解释,但张张嘴却还是在他温柔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不解释也好,这样我还可以短暂地拥有他一个晚上。

 

 

刚刚是他送我回来的。

我们在楼下分别,我强忍着要落泪的冲动,伸出手想要抱抱他。

他没有拒绝,把我抱进怀里,像从前那样揉揉我的头发。

我们抱了很久,久到我觉得我已经和他一起度过了一生。

我还是忍不住哭了,他松开我,替我擦掉眼泪,笑着说,“不是说好以后不轻易哭鼻子了吗?”

“忍不住。”我低下头,任由眼泪往地下砸。

他揉揉我的脸,弯下腰和我对视。

他的眼眶也是红的,眼睛闪着泪光看起来很亮,“乖乖很晚了,快回去吧,晚安。”

“嗯,你路上小心,晚安。”

 

 

我几乎是落荒而逃,转身就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

在电梯里,我点开了和他的聊天框。

消息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还是退了出来。

我真的好想告诉他,我真的很想他,也真的很爱他。

 

 

不说了,我研究鱼去了,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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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还是死/了一条。

挺难过的,感觉自己好像真的什么都做不好。

讲件恋爱往事吧,也甜甜我自己。

 

 

记得有一次下大雨,他在外头应酬没带伞,也开不了车。

我给他打电话要去接他,他说不用了,同事开车送他回来。

我拿着伞到大门口等他,远远的就看见一辆车开过来,直到车停在面前,我才知道同事原来是女的。

隔着一个副驾驶,我都能闻到她身上浓浓的香水味。

他下车接过我手里的伞,然后把我拉进怀里,伞向我这边倾了倾,“今天麻烦你了。”

同事摇头笑,饱含深意的眼神落在他身上,让我很不舒服,但我什么也没说,扯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快走。

 

 

好在他虽然喝了酒,但还是清楚我的意思,和同事道别后就揽着我往回走。

我回头望了一眼逐渐消失在雨幕中的车,他捏捏我的脸,问我,“吃醋啦?”

“看出来了还问?”

他笑得很开心,然后凑过来亲我。

我嗅到他衣服上有女同事的香水味,靠在他怀里没好气地说道,“回家不给我把你自己洗干净,不许上床。”

“遵命!”

 

 

自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位女同事,听他的朋友说是被调去其他部门了。

至于香水,他十八岁生日那年我就送过他一瓶我自调的。

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总之很好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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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好像很好奇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

是一束玫瑰,一瓶香水,一个吻和一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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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还没说过当初为什么喜欢他。

那时候高一刚开学没多久,我打球崴了脚,拒绝了同学要扶我去医务室的好意,自己一个人一瘸一拐地走回教室。

当时高一的教室在三楼,我从来没觉得三楼原来这么高。

也就是那个时候,他出现了。

我记得那会儿离放学已经有段时间了,整个楼道很空。

他站在距离我三四个台阶的地方,安静地垂眼看着我。

我也呆呆地看着他,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

是他先轻笑了一声,眉梢弯弯地看着我朝我走来。

“崴脚了?”

“嗯。”

“还有两层楼呢,我背你吧。”

我愣愣地眨眨眼睛,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很瘦,我伏在他的背上,他的肩胛骨隔着校服勾出漂亮的弧线,像是蝴蝶的翅膀。

他走得很慢,一步一步稳稳妥妥地将我背上楼。

我永远记得那个傍晚。

孤雁飞过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的天空,太阳还挂在半山腰,月亮却已经从另一头的白云里冒出一角,隔条街的礼堂敲响了古钟,苍老的低鸣随着风慢悠悠慢悠悠地荡到耳边,掀起惊鸿。

我小心翼翼地将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鼻尖萦绕着他校服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我不知道刚刚那阵古钟的低鸣是否能盖过我那早已不受控制的心跳声。

 

 

后来,他把我送到教室。

因为我经常受伤,所以我妈常年在书包里给我备药。

我本来打算自己擦,但他看我不大方便就直接拿过药说要帮我。

我本应该拒绝,但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不舍得说了。

擦药的过程可以说是,他在认真地帮我擦药,而我在认真地看他。

看他的手,看他的脸。

心里想着,这个人怎么他/妈这么好看啊......

真的真的真的好让人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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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概会是最后一次更新。

因为我要去相亲了。

我妈真的神速,前任还没出国呢,相亲对象都帮我物色好了。

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去见一面。

毕竟,我也应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纵使我依然爱他。

 

 

水族箱里的鱼又死/了一条。

小乌龟最近也蔫蔫的,喂它什么都不吃,整日把头缩在龟壳里。

这一切好像都在告诉我,该走出来了。

有些人终究会离开,有些执念也早应该放下。

 

 

M先生,我爱你。

所以,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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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结婚了。

 

 

很惊讶吧。

上次去相亲,那个相亲对象还挺不错的。

谈吐不俗,举止也绅士。

我们吃完饭还去看了夜景,快十二点的时候他送我回家。

然后在家门口,我看见了我的小狗。

可怜巴巴地蹲在角落,头发乖乖地耷拉在额前,小狗眼睛湿漉漉地盯着我看。

我走过去,他起身扑向我,把头埋在我的颈窝里,声音听起来委屈得要死,“你不要我了是不是?”

“我都看见了,刚刚是别的男人送你回来的。”

 

 

我揉揉他的脑袋,无奈地轻笑,“我们已经分手了。”

他顿了顿,从我怀里出来。

“不分手好不好?”

我以为自己听错了,迟疑地问,“你说什么?”

“我说,我不要分手。”

“我跟爸妈说好了,我不出国。”

他看着我,紧紧地攥着我的衣角。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知道。”

他说,“阿程,深造的机会有很多,可你只有一个。”

那一瞬间,我看见他的眼睛里有光,还有在光里掉眼泪的我。

 

 

然后我听见他说,“我们结婚吧。”

然后我听见我说,“好。”

 

 

M先生,我爱你。

所以,余生请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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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于2029-11-05

 

 

谢邀。

还喜欢。

现在是合法伴侣。

 

 

D先生,我也爱你。

所以,余生请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