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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熊Teddy

不止于坠落「4」

软弱作家受 × 强势极端攻

✨落跑“小狗”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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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南星最终敌不过睡意昏昏沉沉的睡去,等第二天睁开眼时男人已经出门,周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他要逃出去,他可以逃出去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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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支持~

  ❤️❤️❤️❤️

软弱作家受 × 强势极端攻

✨落跑“小狗”

🎈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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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南星最终敌不过睡意昏昏沉沉的睡去,等第二天睁开眼时男人已经出门,周围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

  

  他要逃出去,他可以逃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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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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隰有榆杨

《沉渊为珀》第二十七章 2

  能这么生硬、直接且自然回怼沈渊的人,在场各位教练怕也是第一回见到。


  

  

  

  

  

  

  ——————全文下方——————


  午餐后回到棋院,靳宸提前一层下了电梯,他没有在办公室里寻到人影,便直奔半掩着门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似乎也在中场休息,刚回来的人还没来得及脱去大衣,正在给大家分发各式咖啡。这些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靳宸一眼便看到沈渊坐在投屏左数第二个位置上,正与身边人对着电脑小声交谈着什么,在咖啡送到他面前时,才抬起头颔首微笑。


  这时,靳宸才注意到笔记本电脑投射在屏幕上的界面,顺着那人鼠标滑动,靳宸一眼认出这是国青队与国...

  能这么生硬、直接且自然回怼沈渊的人,在场各位教练怕也是第一回见到。


  

  

  

  

  

  

  ——————全文下方——————


  午餐后回到棋院,靳宸提前一层下了电梯,他没有在办公室里寻到人影,便直奔半掩着门的小会议室。


  会议室里似乎也在中场休息,刚回来的人还没来得及脱去大衣,正在给大家分发各式咖啡。这些人有说有笑其乐融融,靳宸一眼便看到沈渊坐在投屏左数第二个位置上,正与身边人对着电脑小声交谈着什么,在咖啡送到他面前时,才抬起头颔首微笑。


  这时,靳宸才注意到笔记本电脑投射在屏幕上的界面,顺着那人鼠标滑动,靳宸一眼认出这是国青队与国少队的公示名单。


  他们也知道了。


  不——靳宸嘲笑自己蠢——他们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们不但得到了这份名单,甚至对在或不在名单上的人已经品评许久。以沈渊在这里的话语权和地位,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决定都会对在场或不在场的人产生影响,这些人里,一定也包括靳宸自己。


  靳宸看着沈渊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在想,半个月前坐在书桌前陷入沉思,又时不时敲打键盘做规划的沈渊,就是这么权衡着他与安以冬到底是谁更适合进入围甲的队伍吧。


  他于沈渊而言是特殊的,这份特殊源于师承间建立的羁绊,也源于任何人都不曾拥有的这几年的朝夕相处。可是沈渊理智,清醒,沉着。他站在大局角度审慎评估着各项指标,最终斟酌出的那个名字,却不是他。


  如果说基于个人好恶做出选择只会令人嗤之以鼻,那么精准审度之后的裁决才更让人绝望。更何况作出评估的那个人还是沈渊。


  在沈渊眼里他是不一样的,但沈渊依然选择放弃他。


  靳宸很难说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那些难过到苍白的情绪翻卷在胸口,让人心力交瘁。


  “靳宸?”


  恍神间,靳宸的主教练发现了一直站在门口愣神的少年,关剑韬不大不小的一声招呼,将会议室里包括沈渊在内的所有视线集中到了靳宸身上。


  那道轻轻落在身上的视线明明如以往沉静,靳宸此刻却觉得灼人至极。他极力让自己不去想也不去看,却还是忍不住在说话时用余光去捕捉沈渊的表情。


  靳宸定了定心神,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关教练,我有点事想找你聊聊,现在方便吗?”


  然而还未等关剑韬回答,那道灼人无比的视线便向下一沉:“这里是会议室,靳宸。”


  会议室自然是用来开会,沈渊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他不该在这时候闯入。


  如果这是在平常,靳宸自然会心亏地退出去,可今天他憋了一肚子的委屈,放弃他的人在这时不但没有安抚,反而还在这么多人面前以如此冷淡的口吻教训他,靳宸的火气不假思索地冲在最前:“可现在也没在开会啊。”


  能这么生硬、直接且自然回怼沈渊的人,在场各位教练怕也是第一回见到。


  会议室诡异且一片震惊地安静下来,关剑韬看了一眼微微蹙眉的沈渊,硬着头皮打起圆场:“现在确实不太方便,是什么要紧事吗?”


  “我听说咱们队明年有人事变动,但在这个冲甲的关口,真的合适吗?”靳宸直截了当,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关剑韬,话却是对着沈渊说的:“还是说我们围乙结果怎么样都不重要,升不升甲无所谓,做好陪练才是最重要的。”


  他越说越生气,来之前打好的腹稿不仅在见到沈渊之后什么都忘了,还在无缘无故被教训一通之后催出他亟待释放的情绪。


  靳宸觉得自己胸腔积攒的让人发疯的东西正如滚水沸腾,话还未说满,便先丢人红了眼眶。


  很难说这份委屈的源头是他所在队伍,还是……在一旁冷眼看着自己,充分权衡后仍然选择放弃他的沈渊。


  “都说十年磨一剑,十年里人走人留,耗费无数心血。我们坚守到最后、好不容易快磨成了,你们却不仅要把它收走,还丢给我们一个铁块重新打磨。”


  靳宸深深吸了一口气,咽下已经滚上喉头的哽咽。他望着关剑韬,一字一句,仿佛最后通牒:“如果今年我们冲甲失败,我就不下联赛了。”


  “靳宸!”


  沈渊沉声,不悦与警告再明显不过,然而靳宸却根本没有收敛的意思,他梗直脖子瞪着沈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将二人推入剑拔弩张的地步。


  别人不知道,但关剑韬对于这幅前一天还溜到沈渊桌上蹭饭,第二天便翻脸吐槽沈渊不做人的场景再熟悉不过。


  他朝沈渊示意了一下,站起身来走到靳宸身边,揽着他的肩膀先把这个小炮仗安抚下来:“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等我两小时,一会我去找大家聊聊。”


  关剑韬一边说一边在靳宸肩头拍了拍,让他赶紧走。关剑韬挡在沈渊之前给足了靳宸全身而退的面子,靳宸明白他的好意,也不想让他为难:“好,那我先回训练室。”


  “不必了。”


  靳宸刚要走,他身后响起的声音把他钉在原地,只听沈渊道:“把门带上,会议室外站着等。”


  好不容易被浇灭些许的火气腾地一下爆燃,靳宸胸腔剧烈起伏,他拼命压抑了好久,才勉强没在众人面前骂出一句脏话。


  “沈九段。”靳宸冷笑一声,他转头盯着沈渊,牙关咬得发抖:“我现在不是冲段班里的小孩子了!”


  “但我还是你老师。”


  沈渊以四两拨千斤的分量轻飘飘地睨了他一眼:“这里不是你可以放肆的地方。”


  “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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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各位朋友,今晚定时有点仓促,来不及做答谢名单了,一如既往谢谢大家的喜爱与支持~


  另外这周和下周更新都会有抽奖,本周限定是赠礼(免费粮票和礼物皆可参与)+喜欢+小蓝手+关注的朋友都可以参与,奖品是venchi的巧克力礼盒~


  


  你们宸宸出息了哈,已经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怼沈渊了,这事后算账得怎么罚啊(乐)



  

  今天的彩蛋是半个月的故事,当时的靳宸还不知道,就在他坐在沈渊对面练棋的时候,沈渊决定了围甲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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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线方程

假意逢迎(15)

✅腹黑精英攻×脆皮戏精受

🔅年上,伪DS小甜饼

关于企图攻略俱乐部金牌Dom的戏精老板被反将一军,最后彻底臣服的故事!

————————————

  作为没有实权的顶岗老板,虽然有个俱乐部一把手的男朋友,但顾总依旧没有放纵,每天都很勤勉的工作,像块顽强的海绵一样吸收着谭先生教给他那些管理运营方面的知识。


  上午九点半,顾屿行正翻看着几份文件,有位不速之客突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来的人正是周总管,他手里拿着两张打印出来的A4纸,脸上的表情细看下还有点耐人寻味,轻声开口道:“顾总,人事部刚收到了一份调教师的邮件简历,您看看怎么样。”


   ...

✅腹黑精英攻×脆皮戏精受

🔅年上,伪DS小甜饼

关于企图攻略俱乐部金牌Dom的戏精老板被反将一军,最后彻底臣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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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没有实权的顶岗老板,虽然有个俱乐部一把手的男朋友,但顾总依旧没有放纵,每天都很勤勉的工作,像块顽强的海绵一样吸收着谭先生教给他那些管理运营方面的知识。


  上午九点半,顾屿行正翻看着几份文件,有位不速之客突然敲响了办公室的门。


  来的人正是周总管,他手里拿着两张打印出来的A4纸,脸上的表情细看下还有点耐人寻味,轻声开口道:“顾总,人事部刚收到了一份调教师的邮件简历,您看看怎么样。”


   “简历?”顾屿行皱了皱眉,有些迟疑道:“招聘这种事你们拿主意就行,我就不看了吧……”


  周衡向前一步,将简历递到老板的手边。


   “我觉得这位,还是和您商议一下好。”


  谁这么大排场啊……顾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着,然而他刚接过来简历,一眼就看见了某个熟悉的名字,登时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居然是薛珉!


  顾屿行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眼周衡,踌躇片刻有些尴尬的问道:“呃,周哥,那啥……这位,这位薛先生有什么过人之处吗?”


   “顾总应该有了解,由于数量相差悬殊,在这个圈子里,技术高超的Dom会吸引许多Sub趋之若鹜,薛先生师承嗯……谭先生,又在国外发展了几年,能力自然是不必多说,圈里想拜倒在他脚下的Sub多得是,公调的那天人流量剧增,要是能招进来的话,想必……”


  他的话没有说完只留下一个“想必”,后面的意思自然是不必多说,顾屿行立刻就醍醐灌顶了——要是能把人招进来,一定会吸引很多新的会员,俱乐部的kpi肯定会噌噌往上涨!


  为公司发展苦心孤诣的顾总狠狠心动了。


  而且不单单是上述原因,如今俱乐部里某人一家独大总归是个很大的隐患,新鲜血液的注入,哪怕暂时做不到分庭抗衡,起码也可以削弱点谭某人的权力。


  短短几瞬想明白其中利害关系,顾屿行心中顿时一石激起千层浪,他装作若无其事的笑了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去问谭先生?”


  彼此心照不宣的老板和下属交换了个眼神,周衡轻咳一声,脸上依旧挂着得体礼貌的笑容,“这事还是得看顾总的意思。”


   “不愧是我爸留下来的元老。”顾总嘴角噙着一抹笑,别有深意的拍了拍男人肩膀。


   “周哥,今年年终奖我要给你发双倍!”


  


  


  背着谭先生悄悄把情敌招进公司来的这步旗让顾总一度很是心虚,总感觉稍有不慎不止会满盘皆输,还会遭受难捱的皮肉之苦。


  他装作认真工作的样子躲在办公室里一上午,心里惴惴不安的,于是赶在下班前去员工食堂打了几个菜,拎着来到了顶楼的房间。


  自从确认关系后,由于男朋友的默许,顾屿行连门也懒得敲了,直接推门就进去,然而这次由于心虚作祟,破天荒的敲了敲门。


   “今天有蒜香虾仁,食堂大爷多给打了两勺,谭哥你可多吃点,浪费食物可耻啊!”


  看着风风火火闯进来的小顾总,男人微微蹙眉,抬腕看了看表,“这么早吃饭?”


  顾屿行凑过去低头瞥了眼,看见表盘上的时间也不由一顿,抿了抿嘴唇,“我饿了啊,怎么,谭大Dom管天管地还管人家吃饭……”


  见他又要阴阳怪气的说个不停,谭文席连忙叫住他,“行,闭嘴吃饭吧。”


  顾屿行得意的笑笑,立刻从墙角拖了把椅子过来,一边拆开食堂的饭盒,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谭哥,你今天上午没下楼吗?”


  听到这话,男人面不改色的扫了他一眼。


   “出什么事了?”


  这话问得顾总浑身一紧,心里恨不得使劲抽自己个嘴巴,妈虈的让你多嘴——


  他将一双筷子递到男人手边,大脑飞速运转着疯狂想措辞,还得勉强维持着正常表情,若无其事的说:“没什么事啊,就,就是觉得人应该多锻炼锻炼,老在电脑前坐着不太健康,久坐伤身,还伤肾……”


   “伤肾?”谭文席危险的眯起眼睛,“这你倒不用担心,我随时可以证明。”


  猝不及防被开H腔调侃了的顾总脸上一红,瞪他,“流氓,吃饭都赌不上你的嘴!”


  说着,他没好气的拿起筷子夹了两个虾仁扔进嘴里,想象着这是某个混蛋身上的肉,像只仓鼠似的鼓着腮帮子忿忿不平的咀嚼。


  相比起他的羞愤,谭先生倒是云淡风轻,慢斯条理的吃着顾总亲自从食堂打回来的饭。


  吃着吃着,心里藏着事的顾屿行忍不住偷偷瞄了眼坐在对面的男人,顿时像打翻了调味瓶似的内心五味杂陈——他要是知道了自己把薛珉给招进俱乐部,会大发雷霆吗?


  想起薛珉,顾总的脸上表情变了又变。


  本来以为这人和谭文席旧情未了,谁知道他、他他他居然居然想收自己当Sub!


  真是太惊悚了,怪不得公调那天,薛珉的眼神就时不时扫过坐在观众席的自己,当时听说原委后只当他是吃醋看他不顺眼,现在想来应该是从那时候开始就盯上自己了……


  天呐,他魅力这么大吗,怎么现在圈里两个大Dom见了他都对他有想法?


  就在这时,对面的男人忽然抬头瞥了他一眼,“你吃个饭,表情还挺丰富的。”


  于是顾总心里那点七七八八的小算盘,就这么毫无遮拦的暴虈露在谭先生眼皮子底下。


  看着慌忙低下头夹菜的顾总,谭文席撂下筷子,直截了当道:“不对劲,有情况?”


  突如其来的逼问让顾屿行吓得手里的筷子都拿不稳了,“啪”得一声掉在桌子上。


  虽然谭先生早晚都会知道,但顾屿行可没想这么快就暴虈露,起、起码也要等到俱乐部和薛珉签了劳动合同,板上钉钉后再说……


  他连忙讪讪的摇了摇头,“没有……”


  这小子从进门起就一反常态的不对劲,说没有情况那是假的,谭文席眯起眼睛,语气中带了点威胁道:“是要我出去问别人?”


  万般纠结与惊险之下,顾屿行深吸一口气,一只手悄悄绕到桌子底下狠狠掐了把自己的大虈腿,疼得他眼圈瞬间泛红起来。


  顾•差点拿影帝•行伸手夹了一个蒜香虾仁凝视着,语气中的悲伤掩都掩不住,“这虾仁,以前是我爸最爱吃的,我昨晚梦见他了,失踪这么久,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看着这小子红红的眼眶不像作伪,谭文席微叹了口气,缓下声音道:“别担心,你父亲半年前和我打过招呼,要我以后多照顾你,想来应该是有什么私事要处理一段时间。”


  顾屿行故作失落的点点头,忽而像意识到什么似的瞪大眼睛,“哎,那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我,那次还故意揍我?”


  对于顾总顺杆往上爬的举动,谭先生直接冷下脸,一个眼神飞过去,“你有意见?”


   “……没有。”


  看着顾总气鼓鼓的样子,男人无奈笑了笑,伸手在他脑袋上推了一把,缓缓道:“Dom领地性很强,你莫名其妙的闯进来还咋咋呼呼的,换谁都忍不住想教训你一顿好不好。”


  顾屿行嫌弃的撇了撇嘴。


  


  


  吃过饭后,为了积极响应着顾总“久坐伤身”的号召和理念,谭先生决定下楼转一圈。


  顾屿行这次可算是明白了什么叫自打嘴巴,他真恨不得穿越回去找根针缝上自己的嘴——让你没事跟他瞎说什么久坐伤身?


  这下好了,他上午时候还跟周总管说让薛珉马上办理入职,现在下楼指不定碰上谁呢。


  顾总在心里哀叹一声,面上却不敢表现出分毫,只好强颜欢笑着,打起精神跟着谭先生下楼溜达了,他不停祈祷着神明眷顾他。


  两人从顶楼做电梯来到三楼公共区域后,顾屿行一路上都胆战心惊的,他紧紧绷着神经,四处观察着,生怕哪里冒出个薛珉来。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在一个拐角处,顾屿行不经意转了个头,冷不防瞧见周衡带着薛珉在办入职手续,两人有说有笑的交谈甚欢。


  顾屿行吓得魂飞魄散,趁着谭文席没往这边看,他连忙拽了下人袖子,指着前面相反的方向,“谭哥谭哥,那边的柱子是干什么用的啊,好奇怪啊,走走走,快过去看看……”


  顺着他的手望向不远处立着的公开刑柱,谭文席挑了挑眉,笑道:“你真想知道?”


  来不及思考男人话里隐藏的深层含义,顾总点头如捣蒜般的说道:“当然想,走……”


  然而,正当他们抬脚要往前方走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文席,你等下。”


  顾屿行登时浑身一僵,简直恨不得原地爆炸,两眼一抹黑当场晕倒。


  显然,神明并不愿意眷顾这位小顾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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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虽然有好几章存稿,但是热度越来越低都没啥热情发文qaq,大家多多点赞互动吧,要不然我又要忍不住想开新文了(*꒦ິ⌓꒦ີ)


ABH-ing

【孙志彪X你X孙兴】落水狗(5)

背德文学⚠️

出轨文学⚠️

  

  


  

你踩着高跟鞋从夜总会出来,身后跟着瘸三一个劲地解释,“嫂子,兴哥就那个脾气,我们跟着他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你红着眼眶越走越快,三儿的腿不好,跟在你身后都快要跑起来:“嫂子我送你回去吧,兴哥气消了就好了。”


你又想起刚才在夜总会里的场景,孙兴话一说出口全场安安静静,你在他的低气压下分不清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没把你当一回事,你努力憋着眼泪瞪着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憋了半晌,你红着眼睛质问他:“孙兴你他妈还是人吗?”


孙兴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听到你说的话笑了,笑得猖狂像是听到...

背德文学⚠️

出轨文学⚠️

  

  


  

你踩着高跟鞋从夜总会出来,身后跟着瘸三一个劲地解释,“嫂子,兴哥就那个脾气,我们跟着他这么多年都习惯了,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



你红着眼眶越走越快,三儿的腿不好,跟在你身后都快要跑起来:“嫂子我送你回去吧,兴哥气消了就好了。”



你又想起刚才在夜总会里的场景,孙兴话一说出口全场安安静静,你在他的低气压下分不清他说的是气话还是真的没把你当一回事,你努力憋着眼泪瞪着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憋了半晌,你红着眼睛质问他:“孙兴你他妈还是人吗?”



孙兴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听到你说的话笑了,笑得猖狂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对啊,我他妈本来就不是人啊。”



全场安安静静没人敢说话,谁不知道孙兴一直把你放在手心里捧着,今天不过是孙兴气上头了说了些没谱的话,他们要是真碰你一个指头还不得被孙兴弄死。



晓峰向来会看眼色打圆场,他在你眼泪掉下来之前半推半扯地把你推出包厢:“哎呀兴哥别生气,咱们继续玩别扫兴。”给门口三儿低声交代把你送回家。



瘸三渐渐被你甩在身后跟不上你的步伐,他追的费劲索性不追了扯着嗓子在后面喊:“嫂子,你到家了记得给兴哥发个消息!”



你装作没听见压根不理他,去他的嫂子,孙兴女朋友谁爱当谁当,这位置堪比古代大臣,稍有不慎就要遭殃。



你红着两只兔子眼睛踏出夜总会大门,走了十来米才发现下雨了,看样子这雨不会小,天上黑压压的。



凤凰夜总会在很繁华的街道,是绿藤数一数二的好地段,这个位置平常打车就不容易,这种雨天更是叫不到车。



你心一横,反正住的也不远走回去算了,好在这几天温度并不低,应该不会感冒。



你越走越委屈,以前的那个样子都是孙兴装出来的吗?他现在不想陪你玩了,就对你说出那样的话。



你一直以为在他心里是特别的那个,其实不是,原来在他那里你和夜总会的妹妹们没有两样,只不过他稍微喜欢你多一点,陪你多玩了几天而已。



你边走边哭,头发也乱糟糟地搭在头上,路上一辆车飞驰而来,轮胎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你最喜欢的蓝色连衣裙,情绪在此刻达到了巅峰,你终于忍不住蹲在路边委屈地哭起来。



哭着哭着就听见有人在骂人,满嘴脏话:“你会不会开车啊?给老子滚,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刚才那辆弄脏你衣服的“肇事车辆”没有开走,就停在你旁边,车主从车上下来一边踹司机一边骂骂咧咧。



那车主举着伞朝你跑过来,不由分说把你从地上一把拎起来抱在怀里,你闻着他身上传来熟悉又有侵略感的气息,终于知道来者是谁。



那人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你头上,擦了擦你头上的水珠,又把你抱进怀里,笑了起来:“哥今天运气真好,在路边捡了只落水狗。”



说着又捏捏你哭丧着的脸:“还是只哭鼻子的小落水狗啊。”



你再也顾不上什么道德,此时此刻你无比贪恋他身上的温暖,你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秒,而后扑到他怀里死死抱着他。



“孙志彪....”你轻声唤到他的名字



“哥在呢。”



你勾住他的脖子踮起脚尖,吻了上去,这是火焰一般暴虐的吻,毫无章法只知道一味索取,你闭上眼睛看不见他,可你听得见,在黑暗中,他变成一声呼喊,在你心里炸开。



孙志彪忍着疼任由你侵略,等你终于没了力气停下来,他用外套裹紧你单薄的衣服,笑眯眯地在你鼻尖轻轻刮一下:“小落水狗,跟哥回家。”



不远处有个身影目送你们上车离开,那个身影呆呆地,像是傻了一样就那么一直站在雨里。

  

  

  

切线方程

假意逢迎【文案】

✅腹黑精英攻×脆皮戏精受

🔅年上,伪DS小甜饼

关于企图攻略俱乐部金牌调教师的戏精老板被反将一军,最后彻底臣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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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父亲失踪被迫继承俱乐部的小少爷实际上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小癖好。


  他好像喜欢被人揍屁股。


  新官上任第一天,顾屿行乔装打扮来到俱乐部准备视察基层工作,结果华丽丽的误入某间私人惩戒室,并在那里遇见了一个简直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男人。


  面对着送上门来的新鲜猎物,俱乐部某金字招牌调教师微眯起眼睛,“来了?”


  跌跌撞撞的小顾总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嘴里不停解释自己是不小心闯进来的,绝对不是有什么特殊...

✅腹黑精英攻×脆皮戏精受

🔅年上,伪DS小甜饼

关于企图攻略俱乐部金牌调教师的戏精老板被反将一军,最后彻底臣服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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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父亲失踪被迫继承俱乐部的小少爷实际上有个不为人知的小小癖好。


  他好像喜欢被人揍屁股。


  新官上任第一天,顾屿行乔装打扮来到俱乐部准备视察基层工作,结果华丽丽的误入某间私人惩戒室,并在那里遇见了一个简直长在他审美点上的男人。


  面对着送上门来的新鲜猎物,俱乐部某金字招牌调教师微眯起眼睛,“来了?”


  跌跌撞撞的小顾总吓得三魂没了七魄,嘴里不停解释自己是不小心闯进来的,绝对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客人,绝对不是!


  然而手握工具的调教师并不买账。


  谭文席哂笑一声,“你就算是老板,擅自闯进我这里也得乖乖挨打。”


  于是老板真就挨打了。


  脆皮加身的小顾总就这么挨了一顿狠揍,还被嫌弃娇气、不禁打、哭个没完。


  顾屿行黑着脸站起来,眼泪都没擦干呢,就狠狠揪着这个有眼不识老板的行凶者衣领,“妈的,你被炒了!”


  然而,失去领头狼的俱乐部就像一盘散沙,都不用风吹,走几步路就散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其他调教师纷纷开始罢工不上班。


  三天后,顾总拎着慰问品唯唯诺诺的出现在被他炒鱿鱼的下属家门口。


  “那个……哥,咱什么时候上班?”


  谭文席顺手接过老板手里的鲜花和果篮,仍面不改色,“看你表现了。”


  从此以后,小顾总开启了被手底下员工欺压的悲惨生活,在与领头狼一次次假意逢迎中,由怦然心动到彻底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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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发个文案,核心还是披着DS皮的圈文,看的人多得话周末就发出正文来~

前排感谢@时雨夏棠 琪姐去年的靓图,我太鸽了居然隔这么久才发新文呜呜呜,大家别忘了点个赞收藏一下合集等更新呀!

复黎黎

一侍三夫(12)

🔆封庭和上线


第二天早上,宋扬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量身处的房间时,看到了他人生中最为惊悚的一幕。

江序临窗而立,周逍野双臂交叉站在床尾,面无表情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宋扬心里咯噔一下,很快想起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虚地瞥开了眼睛。

他环顾一眼周围,欸?他不是在江序的办公室吗?怎么房间格局变了?

面前是一张茶几和电视柜,身下是一张能宽软的大床,旁边是一个床头柜,而在床位的右边,摆放着一个红木小圆桌和两把椅子,其中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此时背对着他,正悠哉悠哉地品茶。

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宋扬心想,怎么这么像装腔作势的封老板?

他越看越熟悉,越熟悉就越不对劲,总之感觉很不好。......

🔆封庭和上线


第二天早上,宋扬揉着惺忪的睡眼,打量身处的房间时,看到了他人生中最为惊悚的一幕。

江序临窗而立,周逍野双臂交叉站在床尾,面无表情盯着他不知看了多久。宋扬心里咯噔一下,很快想起昨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心虚地瞥开了眼睛。

他环顾一眼周围,欸?他不是在江序的办公室吗?怎么房间格局变了?

面前是一张茶几和电视柜,身下是一张能宽软的大床,旁边是一个床头柜,而在床位的右边,摆放着一个红木小圆桌和两把椅子,其中一个椅子上坐着一个男人,此时背对着他,正悠哉悠哉地品茶。

这个背影怎么这么熟悉,宋扬心想,怎么这么像装腔作势的封老板?

他越看越熟悉,越熟悉就越不对劲,总之感觉很不好。

周逍野直勾勾看着偷偷打量别的男人的宋扬,心头一股邪火乱窜,终于忍不住讥讽道:“怎么,不认识了?宋扬,你好好看看,我还等着你给我介绍呢。”

宋扬有些懵逼,缓缓张开嘴:……啊?”

男人放下茶,转过身子,那张丰神俊朗的脸对准了宋扬,似笑非笑的眼神看向他,嘴角噙着玩味的笑意,声音轻快,“早啊。”

宋扬整个人瞬间石化,“你怎么在这?!”

“小羊醒啦,”封庭和笑眯眯地问他,“饿不饿?”

说着,他走过去按了床头的电话,让人送一份早餐过来,然后揉揉他的头发,“怎么这么不小心,才一天没见,就把自己搞成这样?”

宋扬大气不敢出,由着他揉自己的鸡窝头,惊疑的眼眸对上他温润带笑的脸庞,再瞄一眼黑脸的周逍野,他的脑子乱作一团,扯了被子飞快蒙住自己的头。

这一定是他在做梦,他得重新入梦,但愿醒来时封庭和能从这里消失……

隔着被子,耳朵仍能接收封庭和的声音——

“小羊,不许睡了,起来吃早餐。”

宋扬在被子里哼唧,“我肚子疼,好疼啊,我要睡觉你们出去吧。”

“肚子疼啊?”没等封庭和说话,周逍野边撸袖子边走过去,“来,我打你一顿就不疼了。”说着,被子直接给他掀到床尾。

没了遮挡的宋扬急忙叫道“别!”胳膊捂着脸生怕巴掌落下,眼睛透过缝隙见人作势要揍,怂得大喊:“我不疼了!我吃饭、吃饭。”

他一边瞅着周逍野的脸色一边坐起来,屁股受到挤压又是疼得哼唧。封庭和把他委屈又不敢言的神色尽收眼底,笑着骂道:“怕挨打就好好吃饭。”说着把小桌子支起来,把饭菜摆在上面。

宋扬一点胃口都没有,仍食不知味地一口一口往嘴里塞。面前三个男人看着他吃,他压力好大,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许是太无聊的缘故,三个男人逐渐聊了起来。

“介绍一下,我是封庭和,”封庭和眼神在二人中间移动,“二位是?”

宋扬咬了口豆芽,耳朵竖了起来。

“江序。”

“周逍野。”

“看来小羊朋友挺多嘛,谢谢你们送他到医院。”说着,封庭和随手从西装外套里掏出两张支票,递给二人,笑容真诚又坦荡:“喏,感谢费。”

宋扬差点没被他的举动噎死。

周逍野嗤笑一声,“应该的,毕竟是我家宝贝儿。”

“哦?”封庭和挑着眉打量他,然后又把目光移向江序,“那这位——”

江序冷淡地回复:“扬扬男朋友。”

封庭和意味深长地往后一仰,目光在两人身上穿梭,随后发出一声叹息,“撞了,咱们仨啊,身份撞一块了。”

他往后瞥了一眼把脸埋碗里的宋扬,又正身笑着说:“小羊真是不懂事,都没跟我提过你们,没想到你们是三人行啊,这下好了,多我一个也不多嘛。”

江序冷锐地看向他,周逍野爆了粗卌卌口:“草,他比我早认识也就算了,再加一人?你以为分蛋糕呢。”

封庭和两手一摊,“我没见到你们之前,小羊不也是被我们分着用吗?”

周逍野哑火了,“你——”

“反正谁都不放手,不如就和以前一样。”封庭和看着二人,“或者,有谁想退出?”

一时间,谁也不说话了,气氛僵持着。宋扬大气不敢喘,生怕他们把目光投在自己身上。

江序把目光转向窗户,看见了市中心体育场的建筑物。

“会打篮球吗?”他问。

“会一点。”封庭和笑得很谦虚。

“时间。”

“就现在吧。”周逍野抢先道。

都没问题后,一行三人利落走出房门。

这是要用球定胜负?宋扬舔了舔嘴唇,看着他们出去,刚想起身又见江序推门回来,他连忙乖乖躺回床上叫了声哥哥。

“在这等着我。”江序伸出手指隔空点了点他,“敢跑就新旧帐一起跟你算。”

“嗯嗯好。”

等他一走,宋扬连忙把饭菜放在床头柜上,两手解开缠着的绷带,拿起桌上的手机,透过窗户看他们驱车往市中心方向去了,转身蹦跶着下楼打的回了学校。







陆楠枝

【悄然而起】第四十八章

  

[图片]


  

  回想都是云彦噩梦一样的经历。


  长时间被男朋友的学霸养成计划的折磨,云彦好不容易摆脱了贺余风有了一个自卝由的周末,虽然一大早被一通电卝话给叫醒了,他敷衍地应付了一会翻身又睡着了。


  他本来睡眠质量就好,根本不用担心被吵醒,而贺余风那边也忙得很,一直到中午才打来第二个电卝话,这会云彦早就醒了,坐在桌前摆着贺余风出门前给他布置的任务。


  他照着答卝案给填的满满当当,还对着数据改步骤,题目做多了,就清楚哪些地方容易出错,照着这个思路改就行了。


  贺余风倒是信任他,回来之后也没多仔细去看。


  只是不巧遇上这天云彦自行车链条掉了...

  


  

  回想都是云彦噩梦一样的经历。


  长时间被男朋友的学霸养成计划的折磨,云彦好不容易摆脱了贺余风有了一个自卝由的周末,虽然一大早被一通电卝话给叫醒了,他敷衍地应付了一会翻身又睡着了。


  他本来睡眠质量就好,根本不用担心被吵醒,而贺余风那边也忙得很,一直到中午才打来第二个电卝话,这会云彦早就醒了,坐在桌前摆着贺余风出门前给他布置的任务。


  他照着答卝案给填的满满当当,还对着数据改步骤,题目做多了,就清楚哪些地方容易出错,照着这个思路改就行了。


  贺余风倒是信任他,回来之后也没多仔细去看。


  只是不巧遇上这天云彦自行车链条掉了,半天没修好,贺余风就在门口准备带他过去,唐欣今天正好早班,几人就在门口遇上了。


  “小贺回来啦。”唐欣拿着车钥匙一身正装要去上班,“这混小子昨天骑车出去大半天没回来,也不知道干嘛去了,今天车就坏了吧。”


  “阿姨。”贺余风点了下头,把车子挪了挪位置让她出来。


  “你这一走,他周六就在床卝上躺了一天……周日还出去玩了一天,根本不像样……”

云彦本来还蹲在车前摆卝弄链条,双手都抹黑了,完全没拦住自己母亲絮絮叨叨的话,心里顿时警铃敲响。


  “?”贺余风疑惑了几秒,就把眼神挪到云彦身上。


  云彦蹲在地上有些心虚。


  贺余风顿时了然,但他也没多问,先把人带到学校上课去。


  云彦觉得莫名其妙,觉得贺余风不太正常。


  心惊胆战一天才知道这人是打算晚上再算账,空荡的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俩人,周末时的作业被重新摆上桌面,贺余风这会才发觉云彦是照着答卝案造了假,压根就不是自己做的。


  他还真是气笑了,“宝贝儿,你把糊弄老卝师的手段用我这呢,关键是我居然还上套了。”

视卝频时候装着写作业,实际上是刚起床,作业做得工整还订正过了,却是照着答卝案造的。


  云彦沉默着没吱声,右手把圆珠笔都快转出花了。


  “重新做,做完我们再回家。”贺余风低头翻他的抽屉,拿了一本被压皱的作业纸出来。


  “你疯了?我怎么做得完。”云彦皱眉,不能认同他的话,现在都已经要十点钟了。


  “那就等门卫上来赶,云彦,你最好是快点做。”贺余风如今是很少直接叫云彦名字,开口闭口就是宝贝,偶尔还能再多出几个腻得慌的称呼,叫名字就是严肃正经的时候。


  云彦停顿了几秒,没再去和贺余风僵持,毕竟磨再久最后的结果都是要自己妥协。


  大题要改过程,实际上他也简略扫过题目知道答卝案的步骤,如今做起来也顺手,就是选择题花费的时间比较多,教学楼静得可怕,教室里更是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


  贺余风靠在椅背上玩手卝机,瞧着时间转过半小时。


  “速度提升不少啊。”贺余风拿过他的物理练习册,半个小时能把这些选择题算完是很不错的速度了。


  云彦没说话,周末的任务怎么可能是这半小时能做的完的。


  “行了,先回家。”贺余风把他书包拿出来,将练习册和卷子规整地收好,让云彦自己收拾,怕是跟狗啃没两样了。


  两人放轻了脚步上楼,云彦有些不愿意,被贺余风捏着后颈进屋。


  “别躲宝贝,你骗我的时候就没想过我会生气?”


  “我压根就没想让你知道。”云彦冷着声说,谁骗人会想着让对方知道,这不是纯纯有病吗。


  贺余风被气笑了,随后道:“你就跟我说你没做想出去玩,我会逼着你在家写作业吗?非得骗我卝干什么。”


  “你到时候就会换一个说法。”云彦把书包扔桌面上。


  “行吧。”贺余风拉着他走到床边,从抽屉里把戒尺拿出来,小竹片在一个月前抽裂了,用了一年寿命就终止了,贺余风索性买了把戒尺回来。


  云彦只觉得自己的皮肤都跟着紧绷了,咬着牙不吭声。


  “我到时候走了,你也这么骗我,我就管不到你了。”贺余风握着云彦的手腕,能感受到他的僵硬,“你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我们写的吗?本科不够,还得考985,211。”


  那张纸贺余风一直收在抽屉里,他早就想过了,他从来不担心未来会和云彦异地,但他想要自己的男朋友变得更好。


  “你现在如果能保持住,考211是没问题,但你就没想过更好吗?我们努力一年半了,但是你的自觉性就没提升过,等我毕业了谁能看得住你呢。”贺余风自打上高三开始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到时候怎么办呢。


  云彦脸上顿时写上了几分迷茫,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成绩是完全按着贺余风的计划起来的,他几乎是无条件地信赖面前的这个人,他还没想过贺余风毕业以后自己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自己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依赖贺余风?


  “所以我说你没必要骗我,想去玩就去玩,但是该读的时候,别再骗我。”


  云彦一直不吭声,由着贺余风絮絮叨叨地说着,可自己的心也随着对方的话止不住起伏,他抿了下自己的嘴唇,好一会才憋出个“嗯”。


  贺余风要他这一个回应就够了,他了解云彦,知道云彦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的。


  

  【删掉】

  

  见评论区。

陆楠枝

【悄然而起】第四十七章

  “几年的兄弟,成了别人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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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濯回去之后内心不断挣扎,俩小子在一块儿成绩的确往上升,云彦也没有高一时那般难管。


  可这性取向的事情可不是两个孩子自己的事,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病,但作为班主任得对他们在学校的生活负责。


  可思来想去,又怕家长知晓之后,毁的是孩子的三年辛苦。


  他最终还是选择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


  ……


  云彦和贺余风后来在元旦假期和宋骁和樊菁他们出去玩后便没再隐瞒关系,在两人瞪大眼的过程中泰然地吃着桌上的食物。


  “你们……多久了?”宋骁磕磕巴巴...

  “几年的兄弟,成了别人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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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濯回去之后内心不断挣扎,俩小子在一块儿成绩的确往上升,云彦也没有高一时那般难管。


  可这性取向的事情可不是两个孩子自己的事,他并不觉得这是一种病,但作为班主任得对他们在学校的生活负责。


  可思来想去,又怕家长知晓之后,毁的是孩子的三年辛苦。


  他最终还是选择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


  ……


  云彦和贺余风后来在元旦假期和宋骁和樊菁他们出去玩后便没再隐瞒关系,在两人瞪大眼的过程中泰然地吃着桌上的食物。


  “你们……多久了?”宋骁磕磕巴巴地问。


  “一年多了。”


  宋骁突然猛一拍桌,把边上樊菁都吓了一跳,接着又道:“好哇,云彦,你简直不是兄弟。”


  云彦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兄弟,你想当父子啊?我是你爹?”


  “草,滚犊子你。”宋骁就差把盘子扣他头上,气愤骂道,“我们认识多久……你谈恋爱不告诉我呜呜呜。”


  “……?”云彦被他后面的哼哼声弄得一脸怪异,连樊菁都被逗乐了。


  “你怎么跟傻逼似的……”樊菁忍不住嘲笑,只是又把眼神落到对面二人身上,好一会才又道:“云彦我真觉得这世界上没有谁比你更直了,结果你倒是弯得彻底!”


  贺余风听到这话也是低笑出声,桌底下就被云彦踩了一脚,可怜的板鞋带上了鞋印。


  “放屁。”云彦翻了个白眼,身子往后靠在椅背上,拿起可乐灌了一整杯,毫无形象地打了个气嗝。


  “……您能不能注意形象,真的很毁你这张脸。”樊菁嫌弃地看着他。


  云彦根本就无所谓,“我要形象干什么?”


  贺余风伸手垫在云彦脖子后,把他往他自己身上揽近了些,“我不嫌弃。”


  “……6”宋骁实在觉得没眼看,也靠在椅背上把脑袋后仰,拿了张餐巾纸盖在脸上,郁闷地说:“几年的兄弟,成了别人妻。”


  “?”


  如果不是贺余风手快摁住云彦,桌上的那把钢叉可能已经叉在宋骁头上了。


  樊菁笑得快抽抽了,眼泪都渗出来了,断断续续道:“你快别说了,我怕一会……云彦真打死你。”


  贺余风的大腿根被云彦猛掐了一下,差点就没绷住疼出声,贺余风暗暗咬牙,想着回去再收拾这小混蛋。


  他们很平静地向自己的朋友出柜,沈卿晗更是早就看出来了,只是他本来就不是很八卦的人,不会去多提别人的隐私。


  跨年夜当晚回家都快十二点了,云彦家里根本就不怎么管他的回家时间,他随便发了条信息就窝在贺余风的床上,浴室里水声没停,贺余风还在里面冲澡。


  今天冬天特别冷,南方又没有开空调的习惯,贺余风床上都多了一条小毯子只是云彦在的时候根本不需要用上,两个男生体温就够热了,再加一层就得冒汗。


  这贺余风钻进来的时候,身上都冒热气呢。


  “宝贝给我暖床了啊。”


  云彦面无表情地推他,这人一进来就往自己身上压,“滚,重死了。”


  “冷。”贺余风嬉笑,根本不走。


  “你有病吧你他妈火炉一样,冷个屁。”两个人都热,可就喜欢贴在一块儿。


  贺余风表情看着莫名委屈,翻下去侧躺在云彦边上,“我妻不怜我。”


  “?”


  “你等死吧。”云彦抡起拳头就要往贺余风身上砸,可一点也没留力气,贺余风连忙闪开,砸在床面上嘭了一声。


  “卧槽,你是真狠心啊?”贺余风一惊,好一会才又躺回去。


  白天宋骁的话被拿过来开玩笑,还差点引起一场家暴。


  指针转向十二点的时候,两人闭着眼接了个吻,没多久就松开了,这才安分下来一块儿平躺在床上说话,只是没一会云彦就眯着眼昏昏欲睡。


  “你觉得让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会奇怪吗?”贺余风在他意识快入梦的时候突然开口问。


  云彦闭着眼没睁开,缓了一会才道:“班主任都知道了,还怕他们……我只怕我爸妈知道。”


  “……”贺余风隔了许久才叹了口气,怀里的云彦已经半梦半醒了,他才低声回道:“我也怕。”


  他原以为云彦迷糊的状态下已经听不清,可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听到了云彦含糊不清的嘀咕,他说:“你别怕。”


  贺余风失笑,可内心像是被填满了,明明云彦上一秒还在说他怕自己的父母知道,下一秒却要反过来给他安慰。


  贺余风轻轻地在云彦额头上落下一吻,抱着人也睡了过去。


  高三的时间像开了火箭一样快,可云彦突然发现贺余风在高三下学期的时候压根不像一个正常的毕业班学生,他好闲……他根本不怎么花时间学习。


  以前还看他刷卷子刷竞赛书,现在回家也就读半个多小时,就完全把时间放在管自己上面了。


  这让云彦很不爽,可贺余风却是一脸无所谓,“开玩笑,我参加那么多竞赛闹着玩的?”


  有些学科竞赛可以加分甚至有保送资格,但目前贺余风并没有这个打算,只是依旧选择参加高考,而那些题目自己早在高二都刷过一轮了,高三无非就是不断地巩固。


  “可你影响我心情。”云彦把桌面上的卷子揉皱了,脸上的表情看着就不高兴。


  “干嘛?”贺余风揽着他的腰,眼神是盯着桌面上的物理题,“我是立志把我男朋友磨成学霸的,你不能毁我梦想。”


  “我不当学霸,求你了你自己去读书吧。”

云彦扯过一本本子把自己的做题过程盖上,生怕被贺余风瞧见又挑了错,这人现在对自己越来越严了,屁月殳压着凳子都还疼着,可不就只是昨天小测的时候数学粗心丢了十几分。


  贺余风不惯着,就掀开本子看着他做,“宝贝我马上毕业,你的高三我管不到了,我现在就得提前给你磨会了。”


  云彦咬牙:“我自己会做。”


  “哦。”贺余风敷衍地应了一声,随即就开始翻旧账,“上个月学校安排,我就离开了两天,你还骗我读书,还是后来阿姨聊天我才知道你就在家躺了两天……就视频的时候装模作样。”


  “……你他妈别提过去的事。”


  “还有啊……这学期刚开学……”贺余风又絮絮叨叨地说着,云彦实在受不了,他黑着脸把笔扣在桌上,“闭嘴。”


  这几件事,哪一件不是被收拾得够呛。

陆楠枝

【悄然而起】第四十二章

贺余风:“我想做坏事。”

云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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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缺考让贺余风总分下降了近百,一中的试卷远比其它学校来得难,平时月考他都能维持在七百分左右,稳坐第一的位置。


但期末考这种大考,一般都是全市统考,全市排名,试卷相对比自己学校简单多了,最后一天的生物缺考,导致成绩落在六百多。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学校可就着急了,校领卝导可不就把他带去谈话了么。


考完试余两天的时间,他都请假了,唯一过来的一个早上在校长办公室里。


云彦也没了心思,一心就等着放假。


奶奶住了一天就回去了,云彦当晚陪...

贺余风:“我想做坏事。”

云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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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缺考让贺余风总分下降了近百,一中的试卷远比其它学校来得难,平时月考他都能维持在七百分左右,稳坐第一的位置。



但期末考这种大考,一般都是全市统考,全市排名,试卷相对比自己学校简单多了,最后一天的生物缺考,导致成绩落在六百多。



他自己倒是无所谓,但学校可就着急了,校领卝导可不就把他带去谈话了么。



考完试余两天的时间,他都请假了,唯一过来的一个早上在校长办公室里。



云彦也没了心思,一心就等着放假。



奶奶住了一天就回去了,云彦当晚陪着贺余风,逼着他把话说出来。



陈澜也是这两年和那男人一块儿做生意赔得本都没了,还负债累累,亲戚都给掏空了,打上了亲儿子的主意,人疯起来就彻底不卝要卝脸面。



贺余风还在上学,奶奶还能领着退休金过日子,父亲去世对方给的补偿金没怎么动,只是每个月拿一部分家用,贺余风有规划,把这钱安排得妥当,城区中心还有一套房子,只是父亲走后他就搬过来和奶奶住了。



陈澜说话没分寸,把老太太气得够呛,一开始还能好好和她说话,只是后面一下子血压上去了,整个人瘫倒在沙发上,这才闹了这么一出。



两个男生平躺在床卝上,熄了灯都睁眼顶着天花板,云彦也不知道开口安慰什么,只是被子底下的手慢慢贴近贺余风,指尖相扣。



“其实,如果当年她没有对不起我爸,我也没那么狠心。”贺余风闭了闭眼,又睁开,他似乎想起小时候陈澜打他的模样,他是期盼过母亲对他好的,他从小就是别人家小孩的榜样,各方面拔尖儿,可谁都不会想到他在家里根本就不讨母亲喜欢。



再后来,他已经不奢求什么了,直到二人离卝婚,他意外知道陈澜出了轨时,再没把这个女人当做自己的母亲。



“你想叔叔吗?”云彦察觉到贺余风的僵硬。



“偶尔吧。”贺余风在黑卝暗里叹了口气,侧身抱住云彦,平日里张扬的人,如今看起来更加地脆弱。



他明明也才十七岁。



云彦与他相对,在他脸侧亲了一下,没再说话,贺余风闭上眼,把云彦抱的很紧,像是抓着了浮木,才让自己不往下沉。



几天精神的压力和失眠让贺余风有些疲惫,闭眼久了就睡着了,云彦才往一旁撤了些,这姿卝势久了浑身僵硬。



……



云彦陪着他调整了两天,熬到学校彻底放了假,贺余风也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难得可以放下读书安心玩几天。



南方的冬天冷不到哪里去,俩小子又都喜欢耍酷,穿得都很少,白天宋骁和樊菁喊他们去玩了一天,回来的时候下了点蒙蒙雨,头发都有些潮。



云彦自打剪了短寸后就没留长过,时不时就去剪了,看久了都习惯了。



“冷不冷?”贺余风回屋后摸了摸卝他的脑袋。



云彦摇下头,原想在这呆一会就走了,贺余风却把他带到床边,更甚至扣着他手腕,直接就跌坐到贺余风的腿上。



“我卝操。”云彦顿时挣扎,这一男生坐在另一人腿上,像什么话,“你他卝妈、”



贺余风却紧紧抱着他,把脸蹭在云彦颈侧,“抱会儿,别骂。”


………………………………


【删掉】


完整→@一个补文的楠枝枝 


↗️

陆楠枝

【悄然而起】第四十章

🍑


“你再骂,我就更狠,你可以试试,云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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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崽被收拾的一天

🍑


“你再骂,我就更狠,你可以试试,云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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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崽被收拾的一天

陆楠枝

【悄然而起】第三十九章

“我男朋友的健康,我为什么不可以管?”

“……”

“可以吗?”


今天又是云彦被气的一天,崽要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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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他吐烟的动作很随意,不像谭明那般张扬。


这个团建对他来说有点不舒服,总觉得对方摆着学长的架子,也不喜欢他说贺余风时的那个语气。


宋骁似乎能察觉到他的不爽,在桌子底下用膝盖碰了碰他。


云彦无所谓地摇头,把烟抽完掐灭在烟灰缸里就起身,看着一圈人平静道:“我先走了。”


“这么早。”谭明挑眉,“都过来了,就喝了一瓶,不合适吧。”


“我本来就没打算过来。”云彦面无表情看着他,把...

“我男朋友的健康,我为什么不可以管?”

“……”

“可以吗?”


今天又是云彦被气的一天,崽要挨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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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他吐烟的动作很随意,不像谭明那般张扬。



这个团建对他来说有点不舒服,总觉得对方摆着学长的架子,也不喜欢他说贺余风时的那个语气。



宋骁似乎能察觉到他的不爽,在桌子底下用膝盖碰了碰他。



云彦无所谓地摇头,把烟抽完掐灭在烟灰缸里就起身,看着一圈人平静道:“我先走了。”



“这么早。”谭明挑眉,“都过来了,就喝了一瓶,不合适吧。”



“我本来就没打算过来。”云彦面无表情看着他,把手揣进兜里,“多少钱宋骁帮我付了,回头我给他,社团我也不喜欢参加,以后不要叫我。”



“云彦你——!”旁边的人听了他的语气也觉得不爽,几个体育生又是脾气爆的,被谭明给拦了一下。



“没事,让他走呗。”



云彦心里嗤了一声,不就一个社长么,周围人倒是会围着他转,真没意思。



[回了。]



他打开微信给贺余风发了条消息,去路边拦车,等车的同时进了便利店买了包口香糖,一连开了两条放嘴里嚼着,总有些莫名的心虚。



贺余风那边很快就给他回了个表情包,特傻的猫猫头表情。



他才到巷口,就能瞧见那熟悉的身影,或许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脚步都跟着加快,时间还早,路口老旧的灯光不断地闪烁着,有些扎眼。



贺余风脸上带着笑,等着他的小男朋友回家。



“怎么这么早,我以为起码得十一点过。”贺余风才见着他就伸手想去摸那小短寸,被云彦偏头躲开了。



“你不乐意?”



“我当然乐意啊宝贝。”贺余风自然地揽过他的肩膀,云彦被他的称呼整得一阵发毛,撇了下嘴,只是下一秒贺余风就察觉到不太对劲,两人正好走到昏暗的拐角,他偏过头贴近云彦,蹙眉道:“你们团建还有人抽烟?”



“嗯。”云彦顿了顿,应了一声。



“你抽卝了吗?”贺余风停下脚步,让云彦也跟着停下,两人正好在巷子最昏暗的地方。



“没、”



云彦才说出一个字,就被贺余风捏着下巴咬住了嘴唇,淡淡的薄荷甜味混杂着极淡的烟草味,贺余风一亲就知道他有没有抽烟。



“你能啊,云彦。”贺余风咬在他下唇的力道有些重,“我都不知道你会抽烟。”



“……”云彦没答话,而是静静地看着贺余风。



“回家跟你算。”巷子寂静昏暗,虽然没人经过,可两人说话的声响像是被放大了十倍,贺余风扣着云彦的手腕把人拉回家里,奶奶今天还没睡,在客厅笑呵呵地跟他们聊了几句。



贺余风异常沉默,等着云彦陪奶奶说完话。



两人才上了阁楼,云彦就被拉着往床边走,这动作可是再熟悉不过了,他冷着脸要挣开,“贺余风,你连抽烟也要管?”



“我男朋友的健康,我为什么不可以管?”贺余风反问他,脸色也没好到哪里去,就云彦成绩考砸都没见贺余风这么严肃的,但贺余风说完又接着问他:“我可不可以管?”



“……”为什么会有人拿这种事道卝德绑卝架?还要别人挨打挨得心安理得?!云彦在心里就差把贺余风脑袋拧下来了,垂在身侧的手都跟着捏紧,以前不读书的时候,怎么没见贺余风问过可不可以打他?!



“可以吗?”贺余风又重复了一遍。



“你他卝妈废什么话。”云彦咬着牙道,他原本还能挣扎,如今这话说出口可是躲不掉了,毕竟是自己认了。



果然才说完,贺余风就把他扯到床边,过长的外套有些碍眼,被连着一起脱掉,他被压着趴在男生结实的腿上,裤子利落地被扯了下来。


……


【删掉】🍑


完整→@一个补文的楠枝枝 


【↑】




云川漫步

第一百零一&一百零二章 永不落幕

✓ 8k+字大长更


段华卿去世后的第二个周六,黑阁当天停止一切活动,暂停所有公开演出和房间预订,挪空整个大厅,摆上一排排椅子,搭建起演讲台,因为在这天的晚上,黑阁将举行一场规模空前的聚会,几乎全部的在会会员和许多已退会成员都前来参加,就连可容纳人数最多的中央舞台都远远不够,只能放在大厅举行。


这一天的季蕴心,穿着正式而肃穆,一身黑色青果领西装,象征权威的绸缎面料宽驳头,单排三扣低腰马甲,窄侧章西裤,天然贝母装饰衬衫门襟配黑色皮鞋。


季蕴心缓步走到演讲台上,台下乌泱泱的人群骤然安静。人实在太多,坐在末排的人,甚至看不...


✓ 8k+字大长更








段华卿去世后的第二个周六,黑阁当天停止一切活动,暂停所有公开演出和房间预订,挪空整个大厅,摆上一排排椅子,搭建起演讲台,因为在这天的晚上,黑阁将举行一场规模空前的聚会,几乎全部的在会会员和许多已退会成员都前来参加,就连可容纳人数最多的中央舞台都远远不够,只能放在大厅举行。

 

这一天的季蕴心,穿着正式而肃穆,一身黑色青果领西装,象征权威的绸缎面料宽驳头,单排三扣低腰马甲,窄侧章西裤,天然贝母装饰衬衫门襟配黑色皮鞋。

 

季蕴心缓步走到演讲台上,台下乌泱泱的人群骤然安静。人实在太多,坐在末排的人,甚至看不清面孔,好在整场演讲配有专业摄影师,镜头内容实时投在巨大的幕布上。

 

“今天人来得很齐,”季蕴心缓缓说道,“比往年,任何一次庆典,都要齐。在我的身后这个区域,第一排是现任黑阁委员会的全体委员,从第二排开始,是黑阁已退圈的元老级会员们。”

 

季蕴心的眼神一一扫过他们,与此同时,摄像机也将那些面孔放大在荧幕上,黑阁历史上,涌现过无数风云人物,如今他们齐聚一堂,令人感慨万千。许多人都是成双成对地出现,皆着正装,不同的是,有些sxx会一身正装地跪在自己dxx的脚边。

 

“很多熟悉的面孔,每一个都是一段神话,每一个人的故事都够说上三天三夜。即使退圈多年,他们的传说也在江湖上经久不衰,时常被人们谈论起,”季蕴心说道,“很荣幸,今天,我们邀请到黑阁首届委员会全体成员到场。黑阁首届委员会共计七人,包括我、珞秉寒、钟坎渊、安娜,以及——”

 

镜头给到一位女士,一身刺绣旗袍、花臂刺青,季蕴心介绍道:“Esperan女士,曾是北庐风格最狂野的女性dxx,优秀的设计师和摄影家,初代黑阁大量室内布置都出自她的手笔。”

 

Esperan是一位时尚摄影师和视觉艺术家,给许多明星都拍摄过宣传照,与诸多顶级品牌都有合作,苏国演艺圈超过一半的大咖都与她合作过。早年间,Esperan是北庐圈子叱咤风云的人物,后因职业原因长期旅居国外摄影,淡出圈子。

 

“摩亚,拥有过目不忘的超级智慧,却从不实践,过着苦行僧一般严格自我约束的生活。他是首届委员会里唯一的sxx——这里我要补充一句,并非我对sxx有不平等歧视,而是因为当时我的交际面有限,密友圈里几乎全是dxx。我曾以为摩亚会永远留在黑阁与我并肩作战,怎料——”

 

相比Esperan张扬的个性,摩亚要神秘得多。

 

Esperan毫不掩饰自己的真实信息,直到今天,都有许多圈内人知道Esperan的真实姓名和职业。

 

可是,除首届委员会成员外,没有一个人知道摩亚的真实情况。

 

这个神秘的sxx极有边界感,对自己的信息有着超乎寻常的保护欲,从不披露自己年龄、职业、姓名,人们甚至不知道他是常居北庐还是仅仅过来短住。

 

摩亚严肃有条理且过目不忘的特性,使得他极其擅长处理黑阁日常运营,黑阁的首套制度,便是由首届委员会讨论、由摩亚执笔起草的初稿,其中,就有那套为整个圈子奠定制度基础和人权地位的《会员守则》。

 

如今,苏国几乎每一家新开的圈内会所制定的《会员守则》都会参考黑阁的标准。

 

季蕴心说道:“后面的故事相信很多人都听过。摩亚被我们的另一位委员龙烽追求,两个人结为伴侣后,双双退圈。”

 

此时此刻的摩亚跪在龙烽身边,两个人都是一身黑色西装,只不过摩亚的西装外套里面没有衬衫,外套整齐的扣子每一颗都扣上,仅仅露出胸肌和锁骨,脖子上是一个皮质项圈,项圈的牵引绳,握在主人手里。

 

龙烽简直是季蕴心的翻版,只不过更威严、更沉稳,那一年的季蕴心和龙烽,是璀璨夺目的社牛双子星。

 

六位dxx、一位sxx,撑起了初代的黑阁,“北庐四少”之所以是四个人而不是六个人,或许因为龙烽和Esperan淡圈太早,他们来不及走进大众的视野便已离开,而今天,他们重新出现在黑阁,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

 

“龙烽,如果我知道你加入委员会的目的,是为了追求爱人,我一定会阻止你加入委员会的。”

 

季蕴心笑着打趣,话音刚落,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细小的笑声。

 

人类的基因选择传承,因此人啊,总是喜新厌旧。黑阁从来不缺传说,永远有光彩夺目的dxx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

 

可是这一刻,当首届委员会出现在人们视野中的时候,仍令人无限感慨。正是这些人,创立了黑阁。

 

乌恒璟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大厅门口,那是离珞凇最远的位置。尽管如此,摄像机镜头还是尽职尽责地将珞凇戴着面具的面容打在巨幕上。

 

除了在葬礼上匆匆一瞥,乌恒璟上一次与珞凇说话,是在医疗中心。

 

与师兄弟们一同赶到医疗中心的珞凇,做的第一件事,不是去看老师,而是把跪在地上哭成泪人的乌恒璟抱起来。彼时的珞凇戴着口罩,眼睛是红的,但没有在哭,他一言不发地将乌恒璟带走,交给早已等候在楼下的季蕴心,这才折回医疗中心。

 

十余天未见,珞凇容貌未变,没有肉眼可见地消瘦,没有失魂落魄地悲伤,珞凇看起来,如往常一样冷静沉着。

 

那样的冷静,落在乌恒璟眼里,竟是刺痛。

 




 


 


 

 

老师去世那一夜,柏雪风要求所有家里有未成年子女的师弟都回家照顾孩子。

 

师兄弟九个里,没有孩子的只有齐於烺和兰世明,因此,柏雪风、齐於烺、兰世明和傅长砚,四个人留下来负责当晚的守夜和处理后事。

 

时间只会一刻不停地往前走,不因你的情绪停留,所以悲伤啊,从来都是一种奢侈品。

 

人们以为的离世,是告别至亲的骨肉分离之痛,是哭到不能自已的泪水,可现实的离世,意味着繁琐而冰冷的手续。

 

从清理遗体的小殓到送去停尸冷柜,从开立死亡证明到联系火葬场,从打印照片制作遗像相框到布置灵堂,每一步都需要人去做。

 

你每做一件事,便是重新提醒自己一次老师已逝的残酷事实,可你每被提醒一次,都还得压住心痛继续做事,明知立于刀尖行走会刺破皮肉,即使血流满地、锥心之痛,也必须继续走下去。

 

十年前,老师离开苏国时处置了在苏国的所有房产,好在傅长砚在北庐还有一处别墅,已经提前命人打扫干净。

 

等四个人忙完医疗中心的事务回到傅长砚的房子时,天色已经透亮,颜清礼、嵇鸿卓、萧珣、珞凇、岑沐霖、兰荪正等在别墅门外。

 

珞凇递过去一本册页本,里面工整的毛笔字,详细记录老师后事的每一个流程细节和分工——那是他连夜安排的老师身后事。以老师的性格,必不喜欢大张旗鼓、铺张浪费;可是作为学生的私心,又有着无限缅怀,想要纪念,想要哀悼。

 

珞凇安排的方案是悼念隆重而葬礼简单,柏雪风看过以后,一字未改。

 





 


 

老师过世的第二天,在苏国各大重要媒体上讣告天下,停灵七日,从老师过世的第三天起允许所有人前来吊唁。除挽联悼词外,不收任何礼金和物品,敬的香、献的花皆为师门提前准备好。

 

季蕴心亦宣布黑阁哀悼三天,三天内停止一切公开演出和娱乐活动,仅保留房间预定功能。

 

别墅一楼客厅布置成灵堂,遗像放在中央,遗像前设有方形落地铜冶香炉和跪拜蒲团。旧时停灵,是限于医疗条件有限,防止人昏厥而未死时下葬,因此有停灵的习俗。老师过世后,遗体存于停尸冷柜,灵堂只放遗像,不停灵柩。庭院里满置鲜花花圈,底色是长青树的树叶,外圈是白色菊花,内圈是黄色菊花,中间是盛开的白百何点缀以紫藤花。前来吊唁的人,无须自行准备花圈,只需将自己准备的挽联贴在花圈上面,表达哀思。

 

香火亦是提前准备好的,前来吊唁的人取香敬香,鞠躬或跪拜。

 

尽管做出充足准备,前来吊唁的人数,仍然大大超出预期,首日前来吊唁的人排了整整两个路口,排队人数不断快速增长,珞凇亲自向相关领导汇报情况,为给他们工作带来不便表达歉意,当日市局便送来的挽联,并派出人手协助维持现场秩序。

 

前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都来了,就连凌晨深夜,祭奠的香火也不曾间断;挽联把院子里的花圈贴得满满的,师兄弟们将花圈补过一轮又一轮,将贴满挽联的花圈移至室内,在院子里摆上新的花圈,花圈堆了整整一屋,却仍然挡不住挽联雪花般地寄送。

 

季蕴心夫妇也来到现场,赠挽联并敬香鞠躬。段华卿称得上是季蕴心最讨厌的人之一。但即便是在那些讨厌段华卿的人心中,他的地位与成就也无可置疑。

 

虽然师兄弟们排了班次,轮流值守,可谁也睡不着,一闭上眼睛,都是老师的音容笑貌。珞凇找出当年老师在学堂的录影视频,他一遍又一遍地播,一遍又一遍地看,动情深处,便跪到遗像前,再敬一次香、叩一次首。

 

乌恒璟也去吊唁,他和其他所有人一样,安静地排队,安静地等待。他去的时候,珞凇不在,柏雪风也不在,当值的是颜清礼、齐於烺和岑沐霖。他是师门子弟,跪拜完师祖后,师伯师叔无需向他鞠躬回礼,他跪在蒲团上,抬头仰望黑色相框里,师祖淡淡笑着,笑得那么温和、那么亲切,好似从未离开过。

 

可他的师祖啊,再也见不到了。

 

他明明——乌恒璟哽住,眼泪再次流下来——他明明还在向师祖撒娇说“若是先生跟我秋后算账,我能找您说情吗”,他还在向师祖控诉珞秉寒的“罪行”,他还在说“您不知道,他可凶了”,可下一秒……

 

他明明给师祖送过自己画的花,明明祝福过早日康复,为什么,美好的祝福这一次,落了空呢?

 

什么河清海晏什么国泰民安,师祖都看不到了啊!

 

师祖回归故土,先生重回师门,团圆的美好热气就在眼前,可一眨眼,面前只剩下冰冷的遗像。

 

乌恒璟在遗像前崩溃大哭,最后是岑沐霖走过去,将他扶起来,岑沐霖郑重对乌恒璟说:“《镰仓物语》里有一句话,列车通往的黄泉站,月台站满了来迎人的已故者,这哪里是悲剧,这是团圆。终有一天,当我们也离开这个世界去到黄泉站,一定能在月台上遇见老师,那时的老师大概在饮茶,他会一如既往地笑着,温和而淡然地说一句:‘来了。’”

 

“老师从未离开,他只是换了一个世界,等待我们、守护我们。”

 







 


季蕴心逐一介绍今日请到现场的那些已经退圈的元老级会员们,每一个名字,都是向现在的年轻人,介绍过去;被光阴尘封的宝盒,随着这些人的到来,一点点开启。

 

然后,季蕴心郑重地说道:“今天将大家召集在这里,有两件事,首先,我想悼念一位前辈。”

 

“黑阁成立至今,整整十二年,今天的各位,大概很难想象十二年前的舆论环境。”

 

“在那个年代,XJ才是上进的、正能量的,而TJ是贪图享乐与不思进取。当时我与许多传统XJ的支持者展开过激烈辩论,我曾在许多场合抨击过传统XJ的迂腐专制,是封建遗留的糟粕。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TJ的污名化,某些XJ派领军人物要对此承担主要责任。没有他们当年‘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地贬低TJ关系,就不会有那么多误读误解。”

 

“在那个年代,我们被认为是堕落的、腐化的失足青年;我们被认为是异类,是xx,是该送去电击治疗所矫正的精x病患者。最多的一个月里,黑阁同时离职三位驻点的TJ师,全部是迫于家庭压力,因为家人在得知他们的职业之后,进行了激烈的反对。”

 

季蕴心说到这里,掷地有声:“我建立黑阁的初衷之一,就是要为TJ正名。我要告诉全天下,热爱无优劣,欲望不可耻。”

 

“初衷之二,是为了保护所有圈内人平等的权利。在那个年代,见不得光的TJ催生ds关系的野蛮生长,某些人把游戏玩成xx,身心俱伤的sxx却因为惧怕自身名声受损,连报警都不敢去。因此我们撰写了《会员守则》,建立了会员投诉举报和委员会评议机制,我们希望在游戏过程中最大限度地保护大家的身心安全。”

 

季蕴心停顿数秒,再次说道:“今天我要悼念的这位前辈,他的名字相信很多人都知晓,他就是——段华卿。”

 

季蕴心沉痛地说道:“xx年xx月xx日晚二十二点四十八分,段华卿先生因抢救无效,溘然长逝。”

 

他说完,九十度鞠躬,沉痛的哀悼情绪让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大家纷纷垂头悼念。

 





 


段华卿的葬礼,安排在过世的第八天。苏国有个民俗,下葬之时,若是伴侣已故,便选双日;若是伴侣仍健在,则选单日。段华卿过世的第八天,恰好是个单日,兰荪托寺庙高僧看过,那一天是个适合丧葬的日子,因此日子便这样定下。

 

老师下葬那一天,沈筠也出院了,不幸中的万幸,孩子没有大碍,她坚持要去见老师最后一面。

 

葬礼很朴素,仅有傅长砚和师门学生,不允许外人参加,没有唢呐礼炮,没有宴席仪仗,没有高僧做法,在殡仪场举行简单的告别仪式后进行遗体火化,学生们捧着骨灰盒来到墓地,柏雪风领着全体师门子弟郑重叩首四次,将老师安葬。

 

葬礼结束之时,柏雪风沉默地烧着纸,忽然对身旁的珞凇说:“我和沈筠说过。”

 

“我会做她孩子的老师,给孩子起名。”

 


 



老师下葬之后的那天晚上,珞凇和钟坎渊、季蕴心,在季蕴心郊区那套别墅里,大醉一场。那些脆弱、悲伤与痛苦混合眼泪,都深深地,埋藏在那栋别墅之中,除在场三个人以外,无人知晓。

 







 



此时此刻,直到黑阁现场的人们一个又一个地坐下,季蕴心才继续说道:“段华卿先生过世后,黑阁哀悼三天,这是黑阁首次官方哀悼,因为他配得上这个地位。”

 

“很多会员大概,没有想到我会公开哀悼段华卿先生,我不否认,包括我本人在内的许多人曾经讨厌过他。但是,没有任何人,可以质疑他作为北庐圈子奠基人的地位,也没有人会否定他为苏国教育业做出的杰出贡献。”

 

“在十余年前,在黑阁创始之初,我可以说,当时的圈内人没有一个没看过段华卿先生的XJ视频。谁不承认,谁就是不诚实。”

 

“包括我本人在内,无数人因为段华卿先生而觉醒倾向,成为一名dxx或是sxx。我们有同样的开端,但是此后我们选择了截然不同的道路,一条通向XJ,一条通向TJ。”

 

“是的,一如我刚才介绍的那样,十二年前的舆论环境比现在严酷得多,XJ与TJ水火不容,引发无数长文和辩论,争辩孰高孰低、孰好孰坏。但当今天,我们回首往事,我想问各位一句:高低优劣,真的能评判出来吗?”

 

“你们接受和实施XJ的时候,从来没有获得过安全感和满足感吗?你们在TJ的游戏中,从来不曾渴望游戏之外的真情投入吗?难道一个dxx、一个XJ者,离开体罚就没有其他手段惩罚人了吗?难道那些手段就一定比体罚更高尚、更无私吗?”

 

一连串反问的最后,季蕴心说道:“非黑即白的极端言论很容易吸引眼球,也更容易获得信徒,但那是不够成熟的。”

 

“回首往事,当年将传统XJ抨击为一文不值的我,也是不够成熟的。”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的二选一,传统XJ与TJ游戏从来不是泾渭分明,我们在TJ游戏中收获成长,在XJ关系中感到欢愉与安全。将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划定条条框框刻意区分,分出非此即彼的界限来,是狭隘且不准确的。我们每一个圈内人,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感受快乐与痛苦的方式,圈内事、圈内议,不该以外界的标准作为衡量。”

 

“我还是那句话,热爱无优劣,欲望不可耻。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因此,我希望我们的圈子能够包容互鉴、共创未来。”

 

光阴荏苒,当初那些“刺头”们慢慢长为成熟的大人,他们不再像年轻时那般偏激与狭隘。

 

越过时光,越过生死,越过芥蒂,在这一刻,季蕴心用力握住段华卿的手,迎接他们的是台下激烈的掌声与欢呼声。

 

这是和解,更是未来。

 


 




 

待到大家的情绪平复之后,季蕴心再次开口:“今天召集大家的第二件,是宣布一个关于黑阁、关于我本人的重要决定。”

 

他无比郑重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传瑞,将辞去黑阁主理人的身份且退出黑阁委员会,一并退出黑阁委员会的,还有珞秉寒和钟坎渊。”

 

此言一出,群众哗然。

 

季蕴心、珞秉寒、钟坎渊,他们是黑阁的创始人,他们从第一届黑阁委员一直做到今天,他们是活着的传说,更已经成为黑阁的象征本身,谁也没有想到他们会离开。

 

季蕴心抬起手,手心向下一压,平复喧闹的人群,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个消息出乎你们所有人的预料。说实话,我从未想过我会退圈。我曾以为,我会与黑阁共存亡,直到生命终点。但是段华卿先生的离世,让我想了很多。”

 

“黑阁成立至今,整整十二年。十二年里,我们迎来送往,单是黑阁委员便换届七届,会员往来更是不计其数。每位会员在圈内的时间很短暂,我们做过统计,所有会员从加入到退出黑阁的平均入会时间只有三年,这其中,活跃期不超过九个月。如果我们以人生来比喻,我已经整整送走四代人,简直可以称一句‘老不死的’。”

 

“今天鲜少有人记得曾经,我、珞秉寒、钟坎渊和安娜四个人,还有个颇为中二的戏称叫‘北庐四少’。当年的段华卿先生是圈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人物,有人爱他、有人恨他,但绝对没有人不曾看过他的视频。可今天,有许多会员甚至没听说过他的名字。在黑阁三日哀悼期,我们的工作人员不断接到会员的提问——段华卿是谁?”

 

“圈子内更迭太快,永远有更新的、更好的爆点。”

 

“十二年里,我送别过无数的人,送别我的挚友,也送别过我的敌人。在圈子一无所有、遍地荒芜的时候,与我并肩作战,将圈子从零建设起来的人,曾经发誓永远热爱圈子、要一直留到八十岁的人,我亲眼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地远去。那些将我视为神明、狠狠仰慕过我的人,那些猛烈抨击过我、憎恶过我的人,都消失在历史的长河里,再无踪迹。”

 

“真正的退圈,往往没有盛大的告别,而是留下一句‘等我回来’却再无音讯。”

 

“你等了他一年又一年,终于明白,他不会回来了。”

 

“时间终将抹去我们每一个人。当我听到段华卿先生的离世的消息,我突然意识到,属于段华卿的时代,属于北庐四少的时代,属于我们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那个百家争鸣的时代曾经是多么璀璨夺目,各类圈内理念百花齐放,我们彼此诘难,却互相成就。然而那个时代,永远地结束了。”

 

季蕴心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感慨道:“圈子里永远不缺新鲜血液。我们已经老去,可你们还年轻。是时候将舞台交还给年轻人,因为你们,才是真正属于这个时代的人!”

 

季蕴心郑重地宣布:“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黑阁新一任主理人——月俟和疆皇。”

 

季蕴心卸任之后的黑阁,选择了双主理人制度,由两位挚友月俟和疆皇共同担任主理人,委员会其他成员不变,由七人暂时变为六人,空缺一人待现有委员观察考评之后、由主理人决定。

 

疆皇十二三岁便开始接触圈子,更是极少数未成年时便与黑阁开展联系的人。他对圈子有很深的感情,黑阁就是他的家。在年纪未到、不得作为会员进行实践时的疆皇,就已经被季蕴心破例,允许他给舞台剧写剧本。幼年疆皇写的剧本,每本都大热门。因此,当疆皇十八岁正式成为黑阁会员时,早已声名显赫,无数sxx都盼望着能够成为他第一场公演的狗。足够长的圈龄也让疆皇成为仅次于季蕴心本人的圈内“活地图”。

相较于黑阁会员非常熟悉的疆皇,月俟则要神秘得多,他新加入黑阁不久即被选为主理人,展现了季蕴心在阅人识人方面的强大自信。月俟将成为苏国圈子历史上第一位全职主理人,或者更准确地说,相比其他兼职做会所的主理人而言,黑阁,是月俟的主业。

 

他们有充足的精力和时间,也有足够的热爱与破例,因此,把黑阁交给月俟和疆皇,季蕴心非常放心。

 

言及于此,月俟和疆皇也上台,与季蕴心一起,畅谈对黑阁未来建设的构想。季蕴心表示,他和安娜都没有养育小孩的愿望,因此离开黑阁之后,他也会离开北庐,和安娜一起环游世界。之后,钟坎渊和珞凇先后上台,发表自己的卸任演讲。

 

相比季蕴心的彻底离别,珞凇要淡然得多。老师的离世使他整个人仍然笼罩在一股淡淡的哀伤中,因此话没有说得很振奋,只是淡然表示,自己卸任委员会不代表淡圈,更不意味着离开,自家小孩还在圈内,今后仍然会在黑阁活动,如果新一届委员会遇到问题或困难,他愿意随时提供帮助。

 

全部演讲结束后,在场的人久久不愿离开。

 

乌恒璟坐在最后一排,内心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短短十余日,他经历了师祖的离开、经历了先生的卸任,他真真正正地感受到何为告别、何为结束。

 

月俟和疆皇成为新一任主理人,他们将继续带领全体黑阁会员走下去;沈筠的孩子保住了,孩子将继续在母亲的身体里成长至足月生产。

 

结束的同时,也是新的开始。

 

诚如季蕴心所言,属于他们的时代结束了,而属于这一代年轻人新时代,才刚刚拉开序幕。

 

世代传承,永不落幕。

 

不知不觉,泪水模糊了眼眶,乌恒璟坐在最后一排的椅子上,无声地落泪,直到泪眼朦胧间,他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稳稳地朝他走来。

 

很奇怪,明明大厅里还有很多人,可他一眼就从人群中挑出那个人的身影来。

 

那个人也如他一样,正在凝视着他。

 

一步、两步、三步,他走到他的面前,停住脚,乌恒璟含着热泪,仰头望向他,恍然觉得,他们似乎已经有一整个世纪没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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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 @韭妖妖 、 @. 、 @朗月清风 、 @云若秋汐... 、 @国宝 、 @Okjökull 、 @柠檬宝贝猪 、 @五年中考三年模拟 、 @慢慢 、 @时有微凉 、 @wink wink 、 @是只小包子呀 、 @隰有榆杨 、 @叽叽歪歪_(´□`」 ∠)_ 、 @肆. 、 @kongshadi纱 、 @十里阳光☀️ 、 @江淮叶 、 @安之🌿 、 @喋喋以喋以喋喋 等超过66位朋友与我一起敬香!


感谢所有投喂粮票的朋友们!






太多感慨,千头万绪,都写进文里了。

想过很多次季蕴心告别黑阁时的画面,可当那天终于到来,一切,又是如此坦然。





陆楠枝

【悄然而起】第三十八章

校运会临近,学校的氛围一下子轻卝松了不少,就连高三的学卝生也跟着松口气。


一中的读书氛围很重,三分之二的人都埋在学习里,云彦吊儿郎当的在这里头显得格格不入。


恰逢今年暖冬,十二月了天气还热得很,他把衬衫松松垮垮的穿身上,扣子随意地解卝开,模样相当痞气,特酷。


贺余风看不惯,见一回给他扣一回。


“你勾引谁呢。”贺余风咬牙切齿道。


“你有病吧。”云彦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这么穿?怎么没见你勾引到谁。”


“草,老卝子情书都收麻了,你说我还想勾引谁?”贺余风撵了下他的耳卝垂,脸上表情极为不爽。


“那你看哪个好看你给人回信呗...



校运会临近,学校的氛围一下子轻卝松了不少,就连高三的学卝生也跟着松口气。



一中的读书氛围很重,三分之二的人都埋在学习里,云彦吊儿郎当的在这里头显得格格不入。



恰逢今年暖冬,十二月了天气还热得很,他把衬衫松松垮垮的穿身上,扣子随意地解卝开,模样相当痞气,特酷。



贺余风看不惯,见一回给他扣一回。



“你勾引谁呢。”贺余风咬牙切齿道。



“你有病吧。”云彦白了他一眼,“你自己不也这么穿?怎么没见你勾引到谁。”



“草,老卝子情书都收麻了,你说我还想勾引谁?”贺余风撵了下他的耳卝垂,脸上表情极为不爽。



“那你看哪个好看你给人回信呗。”云彦揣着兜往操场上走,懒懒地打了个哈欠。



“喜欢的不给我写情书。”



“……”云彦沉默了一会,哼了一声,往足球场的方向去。



他自打加了社团也没怎么去参加过活动,不过大家都见过面,云彦模样突出好认,这不才靠近就有人招呼他去踢球,即使他并不认得对方是哪个。



他偏头看向贺余风,把手从裤兜里伸出来,把衬衫袖子往上卷,“我去玩一会。”



“去吧。”贺余风笑了笑,去到边上的草坪坐下,盘着腿看着看着球场。



大家基本都穿着球服,唯独云彦穿着衬衣长裤和板鞋,但不影响他在场地里灵活地跑动,接球时熟练地带着书在场地里跑,找着时机传给队友,少年张扬而充满活力,进球时会勾起嘴角露卝出几分嚣张的狂。



云彦在初中时就踢得好,只是初三时歇了,贺余风没见过。



“帅啊云彦!下次校赛可得参加!”队友朝他挥了挥拳。



云彦没回答,脚尖灵活地带着球颠了颠。



他不喜欢参加比赛,只想当个娱乐。



板鞋到底是不适合运卝动,跑了一会就觉得又累又不舒服,云彦就从球场上出来了,衬衫扣子扣得太高,实在是勒得不舒服,他伸手又解卝开了。



跑着的时候不知道热,停下来身上就开始渗出汗水。



“挺厉害啊小帅哥。”贺余风借着云彦伸过来的手从地上站起来。



云彦没说话,只是嘴角的弧度扬了扬。



校运会期间不安排晚自习,学卝生自卝由的时间更多,当晚社团就给他打来几个电卝话,连着宋骁也连着微信一起炮轰他,催他去团建。



殊不知云彦这会儿被贺余风抵在墙上,两人衬衫都有些凌卝乱,嘴唇吮得发红。



他烦躁地接了电卝话,语气相当不好:“干嘛。”



贺余风的吻落在他颈侧,同时吹了口气,云彦眯了眯眼,把手抵在贺余风小腹上推了一把。



“来嘛,大家都等你呢,非要你来才开始,面子够大啊你。”宋骁笑呵呵地说着,周围带着街区的吵闹声。



云彦看着贺余风,表情明显写着不爽。



贺余风笑笑,揉了揉他的小短寸,朝他小声说:“我等你回来,不着急。”



两人每天都腻在一块儿,倒是跟以前的朋友相处得少了。



回家校服就没脱过,贺余风从衣柜里拿了件外套给他,“带着,晚上冷。”



“嗯。”



云彦应了一声,又扯过贺余风的领子把人带着靠近自己,在他嘴上亲了一记,随后抬手抹着自己嘴唇走了。



贺余风愣了一瞬,随后眼里写满了笑意,云彦谈恋爱还是很主动的。



一群男生团建能干什么,不就是撸串喝酒聊天么,云彦到地儿的时候,人桌上都已经摆了成堆的啤酒瓶等他开呢。



到底是谁说一中的学校规矩又老实,出了学校什么都敢来。



“云彦!请你这尊大佛是真难啊。”社长是谭明,性格很外向,说话的同时拿着启瓶器开了一瓶啤酒递给他。



云彦没有犹豫就接下,找了个空位坐下,旁边宋骁就挤过来了,乐呵呵地挨着他,“好不容易休息,以前叫你都出门的,上高中都不跟我玩了。”



初中那会时间多,他又不喜欢读书,总想着往外跑,有时候逃课出去上网还是他拉着宋骁的,如今放学回家不就是被抓着背书就是和贺余风腻歪。



云彦没吭声,把啤酒倒进杯里,桌上的烧烤冒着香气,但今天奶奶煮的饭好吃,他吃得可多,现在一点都没觉得馋。



“看你踢过几回,我真觉得校队比赛你得来。”谭明今年高二,除了负责学校足球社的社团以外,还是校队队长。



“不去。”云彦不想卝做的事就会直白地拒绝,他是喜欢踢球,可不喜欢被约束着训练,他哪里来的那么多时间,比不上人专卝业的体育生。



“为什么?”谭明似乎也是头一回见这么直白的,连个解释都没有。



“不想。”可云彦就没想那么多,不想去而已干嘛要多做解释,今天这一桌那么多的陌生人,如果不是加上宋骁炮轰他,云彦都不会过来,“我得读书。”



谭明听这话不禁笑了,跟边上的队友要了一根烟,有些散漫地叼在嘴里,这要说是一中的学卝生,真看不出来。



云彦抿了下嘴唇,面上表现出不悦。



“也是,你跟贺余风熟悉,他么……学霸。”谭明吐了口烟,眯着眼道。



“……你们认识?”



“你就说我们学校谁不知道他?”边上的队友跟着说,更何况一个年段的,当时贺余风敢那么嚣张地打架,一中多久才能出这么一个狂的,就是他们这些也只敢脱了校服在校外玩儿。



“……”云彦有些无语。



谭明甩了甩手,丢过来一支烟,“会抽吗?”



云彦稳稳地接住,下意识用手指去夹的动作暴卝露了他会抽烟的事实,他把烟拢进掌心,直接睁眼说瞎话:“我不会。”



“……啧。”宋骁在一旁翻了个白眼。



十几岁的男孩子不都喜欢耍酷尝新鲜么,云彦初一就学会了,只是真不想抽,而且他看谭明这人有些不舒服。



可又被人怂卝恿着,连着打火机都一块儿扔过来。



云彦垂眸,看了眼自己外套里的校服衬衣,烦躁的同时就点上了,本就剃了寸头,如今叼着烟更有酷仔的味道了。




云川漫步

第九十八&九十九&一百章 梦醒

✓ 13000字大长更


【二十一点四十七分,柏雪风家】


团圆饭的聚餐,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唯独一个人——柏雪风数次抬眸瞥去,都看见珞凇只轻啜茶杯,并不夹菜。


“挨这几下便不舍得拿筷子?从前手都[种]成馒头,不是照样攥着毛笔写《自省书》?”柏雪风观察五分钟,看不下去了,低声训道,“叛离十年,养娇气了。”


珞凇淡淡勾起唇角,因为脸颊的xx,笑得不太明显:“首次聚会,凇不愿失了仪态。”......


 

✓ 13000字大长更

 

 


 


 

 

【二十一点四十七分,柏雪风家】

 

 

 

团圆饭的聚餐,大家都吃得很开心,唯独一个人——柏雪风数次抬眸瞥去,都看见珞凇只轻啜茶杯,并不夹菜。

 

“挨这几下便不舍得拿筷子?从前手都[种]成馒头,不是照样攥着毛笔写《自省书》?”柏雪风观察五分钟,看不下去了,低声训道,“叛离十年,养娇气了。”

 

珞凇淡淡勾起唇角,因为脸颊的xx,笑得不太明显:“首次聚会,凇不愿失了仪态。”

 

柏雪风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直接起身走去厨房,打了两个鸡蛋蒸上,回来时却撞上珞凇抬头看他,珞凇的眼里,有询问,以及——不赞同。

 

不赞同?

 

不是害羞,不是委屈,而是,不赞同。

 

柏雪风正要问,只听珞凇说道:“师兄,这种小事,让小岑去做就好。”

 

柏雪风的架子,是师兄的架子,不像某些dxx,喜欢事事要人伺候。柏雪风素来没有使唤人的习惯,因此说道:“怎么,我下不得厨房?”

 

珞凇却道:“不是,凇现在是戴罪之身,不该承师兄恩情。”

 

——不是“使唤”岑沐霖去做,而是,“应该”岑沐霖去做。

 

柏雪风是师门的大师兄,刚罚完人便去给人蒸蛋,这么明晃晃地疼爱,很容易落人口舌,珞凇处事谨慎,这事若是他安排,定是让岑沐霖去,岑沐霖年纪小,他出面做,仅代表个人意思,而不会有“网开一面”之嫌。

 

可柏雪风不管他那些弯弯绕绕, 柏雪风做事,素来光明磊落,不屑于用这些迂回手段,因此说道:“你的归诫期尚未开始,此时此刻,只是我的师弟。”

 

珞凇凝神望他:“这十年,师兄变了。”

 

变宽容,变仁慈,更有同理心,也更加心软了。

 

从前的柏雪风可没有那么好耐性,挨完打若是不肯吃饭,当场便会在饭桌上发难加罚。

 

柏雪风听罢,忽然神情凝重起来,长长叹气,问道:“那一年的事,恨师兄吗?”

 

没有点明,但他们都知道,“那一年的事”是哪件事。

 

珞凇没有说“恨”,也没有说“不恨”,只是说:“都过去了。那时候我也年轻,不懂事缓则圆,非要和你硬碰。”

 

他这一句话,没有自称“凇”,像一句自言自语。

 

“那就还是怨,”柏雪风下了定论,“庭芝问的问题,我也想问你,你当初非要走,是不是与那次的事有关?觉得师兄们都不理解你,留下也没意思。”

 

嵇庭芝,就是嵇鸿卓。

 

方才请诫时,嵇鸿卓问珞凇:“十年前,你叛离,可是在与老师、师兄置气?”

 

官方场合,就算是,珞凇也不可能答“是”,因此柏雪风私下又问他一次。

 

珞凇离开师门那一年,走得仓促又决绝,甚至不肯亲自向他最敬爱的大师兄告别,柏雪风还是从段华卿口中得到的消息,他的老师云淡风轻地通知他:珞凇走了。

 

柏雪风既震惊又愤怒,他以为那是小青年一次叛逆的逃家,致电过去怒斥珞凇不懂事,然而珞凇语气平静地像个陌生人。

 

——“柏先生,请自重。”

 

——“我已离开师门,你不再是我师兄。你我之间,不再亏欠。”

 

彼时,面对柏雪风愤怒的质问——“珞秉寒,你怎么敢?!”

 

珞凇笑得淡然——“既无师兄弟之名,何论‘敢不敢’?”

 

那时的珞凇,平静到冷酷,甚至不肯说一句“江湖之大,愿各自安好”。

 

珞凇食指碾着杯沿,说道:“师兄,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以茶代酒,我敬你。”

 

柏雪风却曲起食指,指节扣在珞凇手腕上,不让他举杯,叹道:“你啊!打小就是这个性子,什么都不肯说。”

 

柏雪风睨他一眼:“下次要你捧着jie尺来说,看你敢不敢再跟我搪塞敷衍!”

 

“不敢,”珞凇淡道,“今日确实仓促。等老师身体好些,凇将这十年心迹向老师、师兄一一汇报。”

 

虽然自乌恒璟拜师礼后,柏雪风与珞凇的关系明显比前十年有所缓和,但一直到今天之前,两人的关系都非常微妙,甚至段华卿此次回国疗养,柏雪风都没有告知珞凇,还是傅长砚打电话通知珞凇来的医院。

 

一日之间,两个人重新成为师兄弟,有太多的话想要聊,直到柏雪风手机上的定时响起,柏雪风起身,将蒸好的鸡蛋端来,放到珞凇面前。

 

望着这碗热腾腾的鸡蛋,望着一桌子熟悉又陌生的师兄弟,珞凇忽然很感慨。

 

十年前他离开之时,是真没想过有一天,会回来。

 

这十年,虽立于山峰之巅,身旁却再无人陪伴,多少个踌躇的深夜,他都是静静抽着烟,独自思考前程。

 

越成长便越独立,珞凇曾以为,他是渴望并享受这种孤独。

 

最初邀请柏雪风参加乌恒璟拜师礼,只是单纯地想给乌恒璟正名,直到这一刻,珞凇忽然意识到,其实他也是渴望并愿意与师兄弟们亲近的。

 

 

珞凇叹道:“前些日子,收过师兄寄来的《品史向廉》,没想到这么快,竟和师兄同桌饮食。”

 

《品史向廉》的事不提还好,一提起来——

 

柏雪风立刻回想起自己是在什么样的心境下寄出的《品史向廉》,以及寄出后发生了什么事。


当初,乌锐泽先是将乌恒璟在会所与人打架还“嚣张”地喊“区公安局算个p”、“北庐珞家,是我亲哥”的视频剪辑寄给柏雪风,引导柏雪风误会珞凇纵容自家孩子仗势欺人,柏雪风给珞凇寄去《品史向廉》;后来,乌锐泽又将乌恒璟“强占民女”的事情添油加醋寄给柏雪风。可惜,在柏雪风接到材料之时,也接到了段华卿的电话,以老师的名义不许他参与此事。

 

段华卿之所以会打这通电话,是珞凇拜托他帮忙,而珞凇知道,只要老师开口,柏雪风必会谨遵师命。

 

“你还好意思提?”柏雪风气得都想笑,“怕我管你,跑去向老师告状。珞秉寒,你多大年纪了,还玩这种小把戏?”

 

当时形势危急、分秒必争,两个人关系势同水火、绝无面对面谈话的可能性,柏雪风为人耿志刚正、除老师的话外听不进劝,因此,在当时的情况下,珞凇去找段华卿出面帮忙无可厚非。

 

然而……

 

在两个人恢复师兄弟身份后,重提旧事,“合理帮忙”瞬间变成“找人告状”,原本工于心计的高大形象,瞬间被瓦解为被兄长罚过之后哭着向老师讲委屈的幼稚小孩。

 

珞凇:……

 

柏雪风的坦然磊落照亮了他的心。

 

无论是师兄施与的责罚,还是来自师兄的疼爱,亦或是师兄对师弟的埋汰,一切的一切,在柏雪风这里,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不加掩饰也无需过渡。

 

无论他是什么身份、多少年龄,纵使他是手握权柄的珞司长,纵使他是黑阁神级dxx珞秉寒,在师兄眼中,他永远还是一个孩子。

 

师弟要疼爱,训,也还是要训的。

 

“回去好好反思。你别以为这十年你做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的罪状,都一桩一桩给你攒着,”柏雪风板起脸,“若是交上来的《自省书》漏了哪一桩,师兄可不管你多少岁,照样打得你坐不下凳子。”

 

珞凇淡淡一笑:“不敢。”

 

柏雪风说道:“吃完饭,你随我去一趟医院,向老师复命。”

 

吃完饭去医院?

 

珞凇扫了一眼时间,等吃完饭后到医院,恐怕要晚上十一点,这么晚——“会不会打扰老师休息?”

 

柏雪风坚持道:“当日事当日毕。老师若是歇下不见,我们便回来。可若是不请示老师,擅自做主不去,是你我礼数不周。”

 







 


 


 


 


【二十点五十三分,医疗中心】

 


 

当柏雪风家的众人正在准备吃团圆饭,在段华卿病房门外,傅长砚对着正独自坐在走廊里的小孩,主动说道:“进来说罢。”

 

“我……没关系,是师祖睡了吧?我就不打扰他休息了,能帮我把这个,带给师祖吗?”

 

深夜前来医院的不是别人,正是乌恒璟。

 

乌恒璟手里拿着一副画,是他下午回去自己画的。

 

傅长砚善解人意地将人领进屋,边走边说:“华卿还没睡,你进来吧。正好我要去找一趟医生,你在这儿陪你师祖说说话。”

 

此时的段华卿已经洗漱完毕,上床准备休息。他穿着一身浅灰条纹睡衣,靠在床头平静地吸氧,身上连着生命体征监护仪,实时监控血压、脉搏率、平均动脉压、血氧饱和度、体温等。

 

看见乌恒璟进门,段华卿并无意外,而是露出一个淡笑:“小璟来了。”

 

“师祖,”乌恒璟捧着画,轻轻放到段华卿床头柜上,“不好意思,是不是打扰到您休息了?我给您带了一束花,是我自己画的,祝您早日康复。”

 

段华卿生病,前来探望的人肯定不少,若是送鲜花花束,难免落入俗套,因此乌恒璟想着自己画一幅花,既有诚意,又有新意。

 

16寸的相框里,装着一副色彩鲜明的画,背景是苍劲的雪花松,四季长青的针叶带着一股朦胧雾感,主花是苹果杰克玫瑰搭配纯白弗朗花,配以粉色康乃馨和浅紫雏菊,一小丛火龙珠,一小丛雪白的澳梅。

 

苹果杰克是罕见的红白渐变色,花型如可爱圆润的乐淇苹果,花头重而厚,花瓣底部为白色,花瓣边沿如腮红般染着一抹红。

 

“很漂亮,”段华卿看着那幅画,“这是用什么笔画的?”

 

“马克笔,”乌恒璟答道,“本来想送您油画的,但是今天干不了。过几天我再给您画一副。”

 

马克笔色彩鲜亮、表现力强、笔触鲜明,是漫画画家常用的绘画方式。

 

以红白为主色调的绘画,因为马克笔的渲染,张力十足,充满了独属于少年人的蓬勃朝气。

 

“这幅就很好,谢谢你,”段华卿说道,指尖点向苹果杰克,“这一株,叫什么?”

 

乌恒璟答道:“苹果杰克玫瑰,是荷兰的玫瑰品种。”

 

“白玫瑰是白月光,红玫瑰是朱砂痣,这一朵红白渐变,”段华卿微笑着看向他,“你来,是想问我和你先生的事。”

 

“我……啊!”

 

乌恒璟画的时候完全没想过什么白玫瑰、红玫瑰,他只觉得在一片青松白雪间,点缀几抹朱红特别好看而已。

 

而且,段华卿还病着,他再不懂事,也不会在师祖生病期间去打听他和珞凇以前的事。

 

无心之作,被段华卿这么一解读,乌恒璟瞬间愣住,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

 

还未等他想好措辞,段华卿已经说道:“别紧张,坐吧。你和你的老师全然不像,若是珞秉寒送画,必是想要借画喻人。”

 

理智告诉乌恒璟,他没有想要打听先生和师祖的事,更不该打扰师祖休息,他该起身告退,等师祖身子好些了再来;甚至他都不该僭越,不该越过珞凇来问段华卿。

 

可是,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坐下——听听又有何妨呢?

 

他没有“想要”打听,不代表他不“想”知道。

 

绘画界素有“画为心象”的解读,在这一刻,乌恒璟甚至怀疑, 段华卿对这幅画的解读才是正确的。或许,他潜意识里就想问段华卿和珞凇的事,才会画这朵苹果杰克。



 

段华卿望着乌恒璟,叹道:“珞秉寒,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吧。”

 

“得不到,才是最好,”段华卿的目光,投向床头的画,“就像这朵玫瑰,在画里是烈焰银河,你想象接近它时的芬芳馥郁,怎料荆棘花刺,触手即伤。”

 

得不到,才是最好。

 

乌恒璟品尝着这句话,在心底叹道,确实。

 

他踏入这间屋子以来,段华卿寥寥数语,却句句戳中他的内心。

 

——你来,是想问我和你先生的事。

 

——珞秉寒,与你想象中的不一样吧。

 

——得不到,才是最好。

 

乌恒璟忍不住想起,珞凇第一次与他说话时的场景,那时的他刚刚丧父,被亲戚们围攻、孤立无援之际,珞凇如天神一般从天而降保护了他。

 

那时候,珞凇说——“如果你害怕,就抓紧我的手。”

 

珞凇说过——“你是个好孩子。”

 

他还说过——“我会在这里守着你,直到你睡着。”

 

无论时光过去多少日子,乌恒璟都忘不了,初遇珞凇时的那份悸动。

 

怎料荆棘花刺,触手即伤,是啊,当他只是遥遥仰望珞凇的时候,一切都是最好的,可最美好的悸动,在此后相处中,不断化为利刺,一次又一次刺伤他的心。

 

段华卿不疾不徐地说道:“最初,你想要他看到你。后来,你想留在他的身边,无论以什么身份。再后来,你想要与他公之于众,你想要一个正大光明的名分。最后,你想要他的心里只有你。”

 

“但在这一步,你卡住了。你不能确定他的心里有没有你,你唯一确定的是,他的心里,有过我。”

 

“因此,在听说他昨夜来看我的时候,你失控了。”

 



乌恒璟张了张嘴,声音卡住。

 

竟然,全对。

 

面前这个人,他明明是第一天见他,明明只与他说过寥寥数语,却能精准点破他与珞凇相处的心路历程。

 

分毫不爽、丝毫不差。

 

这是他第一次,见识段华卿温柔外表下的恐怖。

 

这就是……令先生念念不忘的人吗?

 

“我……”乌恒璟失语,唯有道歉,“对不起,今天早上我不该贸然闯进来,对您不敬。”

 

“道歉的话,你已说过,我也原谅过你,”段华卿淡道,“你想知道珞凇的心意,为什么要去问别人?”

 

乌恒璟:恩?不问别人,我自己看不明白啊……QAQ

 

乌恒璟:诶,不对,等等——我什么时候提过自己问别人了?!

 

乌恒璟感觉,他在段华卿面前,似乎是透明的。

 

段华卿像开了上帝视角的人,将他曾经做过、想过的事,了若指掌。

 

“啊,这……我总不能直接去问先生,这不太合适吧……”

 

段华卿反问:“比你独自胡思乱想更不合适吗?”

 

段华卿的问句,从来恰到好处,给人提示,要人反思。

 

当然不会,胡思乱想、擅自行动,意味着不信任,乌恒璟沿着这个方向,想到珞凇曾说,他从不给第二次机会。

 

可是不够信任的事,他给过他一次、两次,然后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乌恒璟忽然意识到,珞凇已经不知道给过他多少次机会了。

 

意料之中,没有回答,段华卿说道:

 

“珞凇认识我的时候,才十八岁,比你现在年纪更小。”

 

“一个小孩,看到一件从未见过的精巧玩具,想要据为己有,这不是爱情,是占有。”

 

“珞凇是天生的猎手,他享受狩猎的过程,可他那时太年轻,年轻到不顾后果。”

 

乌恒璟瞪大了眼睛,然后他听到段华卿平静地,像在说别人的故事一般,说道:“他不求结果,他只是享受,狩猎的过程。”

 

乌恒璟凝望段华卿,那个神仙一样的人脸上,没有丝毫遗憾或是悲伤,带着一种超脱世俗喜怒的悲悯,广阔无疆。

 

乌恒璟咬唇:“听上去好过分。”

 

段华卿淡笑着问道:“你知道一个sxx授予dxx的最高荣誉是什么吗?”

 

乌恒璟一愣。

 

在他的印象里,段华卿是训诫宗师,该与调教水火不容,他没想过段华卿居然会知道“sxx”和“dxx”,更没想到他会用“荣誉”这个词语来形容两者的关系。

 

sxx怎么会授予dxx的荣誉呢?

 

说反了吧!dxx是主动方,是该dxx授予sxx荣誉。

 

段华卿看着他,说道:“是赋予他行使任何事的权利——包括结束。”

 

我,作为sxx,赋予你一切权利——赋予你试探我锤炼我的权利,赋予你刺痛我伤害我的权利,赋予你安抚我疼爱我的权利,赋予你,开始与结束的权利。

 

我向你交出我的一切——请记住,这是我烙在你肩上的勋章,是我授予你的,至高无上的荣誉。



 

乌恒璟瞪大眼睛,怔在原地,他好像听懂了什么又没有听懂,这是他从未理解过的ds关系,也是他从未构想过的可能性。

 

恍惚间,他的耳朵里飘进段华卿的话:“喜欢会攻占,但爱是退让。”

 

“珞凇只有隐忍,没有改变。他唯一妥协过的人,是你。”

 

“我今天与你说这些,不是将你当成我学生的学生,而是要陪伴我学生走完一生的人。”

 

那些话一字一句,从耳朵里,敲进他的心。

 

喜欢会攻占,但爱是退让。

 

乌恒璟的眼眶,红了。

 

他好喜欢这句话,爱是退让,是改变,是妥协。

 

“谢谢师祖,”乌恒璟站起来,朝段华卿深深一鞠躬,“其实我今天来找您……确实是有事。”

 

“今早的事情发生之后,大师伯、三师伯和岑师叔都找我聊过。先生身边有很多人,每一个都光芒万丈。我一直没什么自信,觉得自己比不上他们。很敏感也很讨厌,但没办法。”

 

“我想了一天,我想,我是喜欢珞秉寒的,我想要和他走下去,一直走到生命终点。那么,原地不动、故步自封不会有成长。所以,我想进入他的世界,想要接近他身边的人。”

 

“您是他的老师,也是我的师祖嘛!古人云,近朱者赤,我知道我不聪明,但是勤能补拙。所以……”

 

“所以,我以后能不能常来看您?您和学生们聊天的时候,我来侍茶,您就当我不存在,让我在一边旁听,就能给我带来莫大的成长啦!”

 

这是,乌恒璟的改变。

 

他想要变得更好,为了能和他站在一起。

 

“当然可以,”段华卿说道,“但你想要成长,更该多在你先生身边。”

 

乌恒璟小声哼哼:“珞秉寒欺负我,我不想先低头,我才不会主动去找他!”

 

段华卿闻言,不禁莞尔。

 

“师祖,您说是不是?早上对您出言不逊是我不对,可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打我,他珞秉寒难道做的对吗?而且!他昨晚去看您,为什么不肯跟我说?他要是向我解释清楚,我能这么冲动地来医院打扰您吗?”乌恒璟气呼呼地捏着小拳头,振振有词,“所以归根结底,就是珞秉寒的错。”

 

乌恒璟说完,低着头,抬起眼睛瞄段华卿,明明说得中气十足,小动作里却透出几分心虚,却见段华卿略一颔首:“在爱情里,你们是平等的。他有掌控进程的权利,你也有拒绝被掌控的权利。他可以打你,你也可以,见一次打一次。”

 

乌恒璟:?!

 

这话怎么这么耳熟?

 

他早上说的什么来着?

 

——“行!我滚,我退出!我祝你们两个百年好合!”

 

——“珞秉寒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这一巴掌,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师祖您别嘲笑我了……”乌恒璟的脸,迅速烧起来,“我早上说的是气话。我怎么可能敢打我先生?借我一百个胆子,我都不敢碰他。不过——”

 

乌恒璟挠了挠脸颊,想起早上发生的事,还是很气:“听说先生今晚回师门,希望大师伯好好罚他,罚重一点!最好打得他下不来床,让他尝尝我受过的苦。”

 

“珞凇舍得打的你下不来床?”

 

乌恒璟:……

 

乌恒璟:……这话说的。

 

说来也奇怪,每次挨罚的时候,乌恒璟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可是通常过几天伤势便能好。就像昨晚,明明被罚到崩溃,可今天竟像没事似的,还可以到处跑。

 

乌恒璟一捏拳头,给自己打气:“总之——我这次,说什么都不原谅他!”

 

段华卿看着他,没说话。

 

乌恒璟:……

 

段华卿不说话的时候,他总是心虚。误会解开,他对段华卿抛去敌意之后,对师祖的亲近感强了很多,对于这个“能管住珞凇的人”,乌恒璟有一种隔代的亲近感,他忍不住拖长尾音撒娇道:“师祖——若是先生跟我秋后算账,我能找您说情吗?”

 

段华卿只道:“那么怕他?”

 

这四个字,戳到乌恒璟的心了。

 

小朋友一下子蹦起来,控诉道:“师祖!!您不知道,他可凶了  QAQ”

 

似乎是怕段华卿不相信,乌恒璟比划着:“珞秉寒在我面前,和在您面前完全不一样!他在您面前肯定很乖,但是在我面前架子好大的!动不动就板起脸训我,他一冷脸我就腿软,一腿软我就想跪,真是烦死了!”

 

段华卿轻轻地笑了。

 

把珞秉寒托付给这个小孩,是可以放心的吧,他会拥有,他此生从未体会过的东西——放肆的快乐。

 

段华卿靠在床前,算算时间,此刻珞秉寒回归师门的礼制也该办完了。

 

最后一个迷途的孩子,也终于归家。

 

乌恒璟蹦跶完,见段华卿眼神失焦,连忙站起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想到跟您聊了这么久,打扰到您休息了吧!师祖您肯定累了,您赶紧闭上眼睛睡吧,我在床前守着您。”

 

段华卿似乎是真累了,他没说话,只轻轻点了点头,合上眼睛。

 

乌恒璟静静地坐在床边,望着他。

 

师祖真的好美,像神仙一样美,重病初愈的苍白更为他增添几分出世的仙气。

 

乌恒璟出神地想着,他想象着以后,他跟先生一起拜见师祖的样子,他终于也可以看到他高高在上的先生对别人毕恭毕敬的样子了,想来一定很有趣。

 

突然——监护仪发出尖锐的报警声!!!

 

乌恒璟猛地抬头,看到监护仪上,多项数值飘红闪烁,段华卿的心跳和血压骤降:“师祖?师祖!!师祖你怎么了?!”

 

可是段华卿只是紧闭双眸,没有任何反应。

 

乌恒璟大惊失色,一下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按急救铃,按完之后,踹开椅子冲出门去放声大喊:“护士!护士!!”

 







 


 


 


 

【二十二点十六分,柏雪风家】

 


 

嵇鸿卓对珞凇说道:“既然回来,以后便不可让你那孩子再喊我‘老师’。”

 

这些日子,嵇鸿卓一直在指点乌恒璟绘画,因此乌恒璟喊他“嵇老师”。

 

“自然,”珞凇答道,“该改口‘三师伯’。”

 

沈筠耳朵尖,听见了,敏锐地捕捉到信息,追问道:“‘那孩子’是谁?”

 

岑沐霖说道:“你猜。”

 

沈筠脑子向来转得快:“该不会是嫂子吧?”

 

珞凇答道:“还不是。”

 

“哦~”沈筠拖了一个长音,秒懂,重复道,“‘还’不是。”

 

她故意在“还”上面加了重音。

 

珞凇郑重朝大家一颔首:“此前,珞凇无法参加师门聚会,小璟独自赴会。若有处事不周之处,凇代小璟向各位师兄赔罪。小璟年纪尚小,凇今后定严加管教,还请师兄们多多包容。”

 

嵇鸿卓笑着调侃道:“珞秉寒,我们可还没说什么,这么着急护犊子?”

 

珞凇却说道:“小璟的基本功不够扎实,有时一幅画错处可达数十处,辛苦三师兄不厌其烦地指点他。”

 

今日氛围太好,柏雪风也破天荒开起玩笑来,调侃珞凇道:“学生犯错,老师之过。今后若是小璟再给庭芝交出一塌糊涂的画来,你便自行向你三师兄请罚。”

 

珞凇笑道:“不敢让师兄费力劳心。”

 

嵇鸿卓继续开玩笑:“伶牙俐齿!头一次听到将‘逃罚’说成‘不敢费力’的,不愧是珞秉寒。”

 

柏雪风接道:“你就是仗着你三师兄脾气好不罚你!”

 

“怎么会?”珞凇淡笑,“纵是三师兄心胸宽广,大师兄也不会饶我。”

 

岑沐霖听出珞凇话里暗藏的揶揄,毫不客气地补刀:“大师兄!六师兄说您心胸不够宽广。”

 

岑沐霖点破珞凇的话,桌上立刻笑成一团,大家都笑嘻嘻地吃瓜,看珞凇站起来,开玩笑似的向柏雪风鞠躬说不该“诽谤”师兄,岑沐霖和沈筠趁机煽风点火,要他去请戒尺,柏雪风无奈地望着一堆师弟师妹们胡闹。

 


 







 


 


 

【二十一点三十三分,医疗中心】

 


 

在乌恒璟发现段华卿身体异常的同一时间,护士站的护士也接到仪器报警,在他冲出病房呼救时,两名护士已经赶了过来,此刻段华卿已经失去意识。

 

乌恒璟完全慌了。

 

怎么会这样?

 

就在几分钟前,他的师祖还笑眯眯地和他说话。

 

他只是累了啊,只是要休息一会儿,怎么会突然病危了?!

 

两名护工推着移动病床小跑着冲进来,利落地将段华卿搬到病床上,一行人搭乘手术专用电梯前往抢救室,抢救室的急救医生开始紧急抢救,“抢救中”的灯亮起,乌恒璟在门外等候,双手冰凉彻底。

 

几分钟后,段华卿的主治医生匆匆赶来,顾不得说一句话,直接冲进抢救室。

 





 

与主治医生一同赶来的,还有傅长砚。

 

乌恒璟在傅长砚的那一刻,愧疚得要死,手足无措地道歉,责怪自己没照顾好师祖,傅长砚只是宽慰他:“没事,是华卿身体不好,与你无关。我知道你尽力了,你做得很好。”

 

乌恒璟很用力、很用力地给自己、也给傅长砚打气:“傅老师!师祖一定会没事的!他一定能挺过这一关!”

 

傅长砚没说话。

 


隔了很久,傅长砚忽然一句:“送进去的时候,血压已经快没了。”

 


“人都会有这一天的。”

 


明明是安慰的话,却充满悲伤,最后一句,像是说给自己听的自言自语——“别害怕。”

 


“没事,真的没事,不用怕。”

 


 







 


 


 

【二十二点四十一分,柏雪风家】

 


 

柏雪风和萧珣说了一会儿话,转头瞥见珞凇食指轻扣在茶杯外沿,不语不食,凝神沉思,眼神却是望着这一桌子人,眼底充满温情。

 

柏雪风心知,他是许久没参加师门聚会,被触动到,笑着问道:“现在还说不后悔?”

 

珞凇淡道:“是该早些回来。”

 

柏雪风板下脸,严肃道:“不是要早些回来,是不该走。”

 

珞凇一笑:“师兄教训得是。”

 

与此同时,岑沐霖正在问沈筠:“师妹想要男孩还是女孩?”

 

“都可以,男孩女孩我都喜欢,”沈筠说道,“以后啊,我要带着宝宝去师兄们家里找哥哥姐姐们学习,多接受智慧的熏陶,以后给我省点心。”

 

柏雪风说道:“省心是不可能的,别操碎心就不错了。”

 

沈筠揶揄道:“大师兄这是有感而发啊!”

 

嵇鸿卓说道:“眠琴你生完以后,要注意休息,别累着自己。”

 

“谢谢三师兄关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岑沐霖问:“名字起好了吗?”

 

沈筠说道:“没啊,等着老师帮我起呢!老师大病初愈,不想让他烦神,我想等他身体好些了再问他。”

 

岑沐霖说道:“老师亲自给宝宝起名,肯定很好。老师给师兄师弟们起的字都很好听。”

 

“羡慕了?”柏雪风笑道,打趣他,“当初是你非说不要,不然,老师也会给你起一个。”

 

岑沐霖哼了一声:“我有什么可羡慕的?大师兄的字也不是老师给取的,大师兄才该羡慕!”

 

柏雪风笑骂:“臭小子!找打是不?”

 

“六师兄!”岑沐霖转头就找珞凇求助,“大师兄要打我!”

 

珞凇淡道:“罚重些,我替你去取家法。”

 

“哇!” 岑沐霖仗着自己离柏雪风坐的远,故意夸张地说道,“六师兄居然不帮我,亏我这些年冒着挨大师兄家法的风险,一直偷偷联系师兄。”

 

柏雪风笑着骂他:“那些阳奉阴违的事,你还敢提?”

 

饭桌上,师兄弟们笑成一团。

 


 







 


 


 

 

【二十二点四十七分,医疗中心】

 


 

从抢救室的医生表情凝重地出来之时起,傅长砚便做好了准备,甚至可以说——他早已做足准备。

 


傅长砚一言不发地听医生说着一连串的话,乌恒璟十指冰冷,他好像被扔进真空中,什么都听不见,耳朵里嗡嗡作响。

 


他费尽全力不想听,却阻挡不住那些词汇钻进他耳朵——

 


“手术并发症……引发全身炎症反应……多器官系统同时发生功能障碍……”

 


“心力衰竭,持续心肺复苏仍无法恢复心跳……循环系统障碍,血压几不可测……失去自主呼吸,持续失温……丧失生命体征……”

 


嗡——地一声尖锐的长鸣,划破乌恒璟失神的双眼,是医生的声音:“还要继续抢救吗?”

 


还要继续抢救吗?


 

“不!不要!”乌恒璟崩溃地哭出声来,“丧失生命体征不代表一定死亡,师祖会没事的!医生,求求你们救救他!求求你们!!”

 


 







 


 


 

【二十二点五十九分,柏雪风家】

 


 

“叮铃铃——”

团圆饭接近尾声,众人正在饭桌上笑着聊天,柏雪风的手机,忽然响了。

 

响铃模式,声音被调到最大,电话铃声如尖锐的警报,将欢腾愉悦的饭局凭空撕开一个裂口。

 

柏雪风的心,狠狠一紧,离开医院这几个小时,他最担心的,是电话铃响,然而当他低头瞥来电人的姓名“乌恒璟”的时候,心又松下去片刻。

 

乌恒璟这时候打电话给他,大概,是夜深人静,一个人越想越委屈吧。

 

柏雪风将手机朝珞凇一亮,淡笑着:“恩?”

 

珞凇显然也在想同一件事,小孩早上刚挨过他一巴掌,自己忙这一整天还没空搭理小孩,恐怕小孩是委屈得紧了。

 

珞凇脑海里浮现出小家伙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模样,唇角情不自禁地浮现出一丝笑容,心脏软了几分。

 

不过——给柏雪风打电话算什么事?

 

珞凇在内心无奈摇头:这小崽子,怎么还学会找师伯告状了?

 

珞凇道:“辛苦师兄了。”

 

柏雪风拿起电话站起身,边往书房走,边接起来:“喂,小璟。”

 

珞凇也站起身,跟了过去。

 

谁也没想到,电话接通后,那头的乌恒璟,泣不成声。

 


 


 

这通电话完结得很快,柏雪风刚走进书房,脚步顿在书房门口,片刻之后,手机从他的耳边拿下,握在手里,柏雪风像是看不见他身边站着的珞凇似的,快步走到饭桌前,停住脚步。

 

一桌子人正在笑着聊天,沈筠最先注意到柏雪风的异样,问道:“大师兄,怎么了?”

 

柏雪风没有回答,他的眼睛落在餐桌中心,僵在原地不知在想些什么,紧接着忽然叫道:“菲菲!”

 

方菲原本在卧室里看书,听见柏雪风喊她,快步走出来,还没等她问,率先见柏雪风表情凝重地说道:“换件衣服,马上送沈眠琴去妇产医院。”

 

“大师兄?”沈筠疑惑地眨眼,缓缓站起来,“是说送我吗?我好得很啊!为啥要送我去医院。”

 

方菲也不明白,这不好好地聊着天,怎么就扯到去医院了?

 

柏雪风骤然变脸,厉声斥道:“愣着做什么?快去!”

 

“怎么了?忽然脾气这么大。”

 

方菲睨他一眼,只觉得他这急火来得莫名其妙,不过他们夫妻二人相爱相知数年,方菲知道能惹得柏雪风控制不住脾气的必定是大事,因此也没计较他的态度,转身准备进屋换衣服。



 

可就在她刚一转身,手腕被柏雪风拉住。

 

方菲疑惑地回头往他,在她素来刚强的丈夫眼里,却意外看到一片迷茫和慌乱——那是从来没在柏雪风眼底出现过的神情。

 

柏雪风像是忽然改变主意:“打急救电话,让救护车来接。”

 

闻言,颜清礼站起来,紧接着一桌子人都站起来,目光投向柏雪风。岑沐霖也站起来,顺手扶起沈筠:“怎么了,师妹哪里不舒服吗?为什么突然要送师妹去医院?”

 

沈筠才是莫名其妙:“没有啊!我没有哪里不舒服!”

 

就在一堆人被柏雪风整得莫名其妙的时候,珞凇已经拨通急救电话,把手机递到柏雪风耳边,柏雪风接过电话,利落地报出自家地址,然后说道:“屋内有一位怀孕五个月孕妇,悲伤过度,几近昏厥,腹痛不止,有先兆流产迹象,需立刻住院。”

 

电话那头了解情况后,柏雪风又问:“好,多久可以派车过来?”

 

挂断电话,柏雪风对方菲说道:“菲菲,你陪着沈筠等救护车来,哪里都不要去。打电话给沈筠的家属,要他直接赶去医院。”

 

方菲的表情也凝重起来,说道:“好。”

 


 


 

柏雪风这才将目光投向众人。

 


一时间,屋内谁都没有说话,沉默让紧张无限发酵。


 

柏雪风的目光在师弟们紧张的脸上转过一个来回,沉声说道:“老师走了。”


 

他平静地、尽可能用冷静的语调,明明白白地阐述道:“老师,去世了。”

 


 


 







 


 

【二十二点四十七分,医疗中心】

 


 

“还要继续抢救吗?”

 


“放弃抢救,让他安心地去,”傅长砚的声音冷静极了,“我签字。”

 


他们早就约定好了,不是吗?


 

段华卿不愿靠仪器苟活,他素来爱整洁,希望自己干干净净地走。傅长砚舍不得,但尊重他的意愿。他答应过他,不呼吸切管、不电击按压、不强行抢救。如果熬不过去——他会签“放弃治疗同意书”。

 


原以为,签字放弃的时候会撕心裂肺,但直到这一刻才明白,心早已碎完,不会再痛了。


 

乌恒璟骤然被抽掉浑身气力,双腿一软跪到地上,哇地一声大哭出来,撕心裂肺:“傅老师!不会的!师祖不会死的!!!”


 

“傻孩子,”傅长砚摸了摸乌恒璟的脑袋,红了眼眶,他好似异常镇定,他望着痛哭的乌恒璟,深锁眉心,说道,“打电话给你大师伯。”

 


因为,这个强大的男人,再也做不出一个多余的动作。


 

方才的决定已经耗费他全部心力,他再也没有办法,打电话给柏雪风了。

 




 


 

时间退回到今日早上。

 

今晨,傅长砚拜访段华卿的主治医生时,面对他的感谢,医生的表情却很凝重:“傅总,不能太乐观。”

 

傅长砚心头一紧:“怎么了?”

 

“医者仁心,对于病人,我们会尽最大限度给他希望;但对于家属,我们会说实话。因为在病人离开之后,需要活下来独自面对前程的人,是家属,”医生表情凝重,“我抢救过太多病人,见过太多生死离别。现在华老师的情况,最大的可能,不是痊愈,而是回光返照。”

 

“你说什么?!”

傅长砚大惊。

 

他明明看到前一夜还生命垂危的爱人,今早已经能正常下地说话,可现在医生告诉他,那是回光返照?!

 

医生叹道:“生命的机理很复杂,人的身体比最精密的机器还要精细,医学只能尽力去修复,却无法起死回生。我们都希望,华老师能挺过这一关。也许,生命有奇迹,也许他是极少数的幸运儿,也许他不是回光返照、而确实是好转。但是更大的可能,我希望你做好准备,华老师,恐怕就在这几天了。”

 

“其实,以华老师的身体状况,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你悉心调养的结果。傅总不必自责,生死有命,我们总要面对离别。”

 

“很多人在面临至亲离别的时候,会慌乱到六神无主,他们会哭泣、会逃避、会不忍目睹。但其实,对于病人而言,他们不愿意你们离开,他们会寻找你们,希望在生命的最后一程,有至亲陪伴。”

 

“他们不想看到你们泪水,他们需要的不是你们流着泪的思念,而是亲人的笑容。”

 

“所以,这几天尽可能地让华老师多见见他牵挂的人,不要让他有遗憾地离开。”

 

“另外,请一定要告诉他,花开盛世、乐天地和,请他放心地去吧。”

 


 


 

所以,在当天中午,傅长砚、段华卿与三个小弟子共进午餐时,傅长砚一字一字细细描绘段华卿的训诫理想,他揽着他的肩膀,他说:

 

“我们一起看珞秉寒回来,十年叛离,要长青一笔一笔跟他算账。”

 

“我们一起看世明评副教授,若是没评上,便要他拿着家法,回去找他的小师兄请罚。”

 

“我们一起看眠琴的孩子出生,你要给孩子起名字,看他更像爸爸,还是更像妈妈。”

 

“我们一起给庭芝的基金剪彩,一起看新校落成,新校第一届学生开学典礼那天你一定要去,你要教给他们,何为学习、何为育人。我们一起看着这些昔日的小家伙们,培育出一代又一代的后辈,生生不息、不断传承。”

 

“我陪着你,一起看河清海晏、太平盛世。你说,好不好?”

 

魂归故土、师门团圆,时和岁丰、国泰民安,世代传承、永不落幕。

 

这是傅长砚为段华卿勾勒的完美憧憬,是最好的现实,也是最美的梦,是他希望在生命尽头,永远留在他心里的画面。

 

这是傅长砚在告诉段华卿——这盛世如你所愿。你没有遗憾,请你,安心地走吧。

 


 







 


 


 

 

【二十三点十一分,从柏雪风家去医疗中心的车上】

 


 

老师过世的消息让屋里刹那间乱成一团,有的瞬间哭到泪崩,有的要去扶沈筠躺下,混乱间,珞凇拨通电话让秘书调车。一行人下楼的时候,李秘书已经通过打车软件安排好三辆车等在楼下,柏雪风、岑沐霖和珞凇上了同一辆车。

 

岑沐霖坐在副驾驶位,泣不成声。

 

珞凇单手曲肘撑在车窗沿,拳头抵在唇前,望向窗外,眼眶红透,一言不发。

 

那一刻,珞凇终于明白,为什么傍晚时分,柏雪风从段华卿病房里出来的时候,会眼底泛红,好似刚刚哭过。

 

珞凇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柏雪风今晚没有动手,不是顾忌沈筠,而是不想他伤重错过老师的最后一面。

 

还有,为什么柏雪风如此着急,早上段华卿刚刚点头,当晚就办他回师门的礼仪,并且坚持礼成后要赶回医院复命。

 

师兄什么都知道!!!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没有说,他只是默默安排所有师弟都在当天见过老师,他安排老师的最后一天充满欢声笑语,他要所有人都不留遗憾。

 

他是医学泰斗,他怎么会看不出老师早已油尽灯枯?!

 

他想赶在老师离世之前完成仪式,他想告诉老师那个迷路的孩子已经归家,他想要老师安心啊!

 

可惜啊,可惜,还是没赶得及。

 

珞凇望着窗外,泪如雨下。

 



“太匆忙,忘记给你……”柏雪风听到哭声,转头去看他,说到这里,哽住,轻轻呼吸一次,伸手抚过珞凇的脸颊,脸上的指印被泪水浸透,柏雪风眼眶也红了,他哑声道,“师兄忘记给你拿口罩了。”

 

司机善解人意地表示,车上有一次性口罩,就放在后门下方的置物处。

 

柏雪风取出一枚口罩,准备给珞凇戴上,珞凇却拉住他的手,回过头来,将额头抵在柏雪风的肩上。

 

他压抑地哭着,在这种情况下,珞凇都哭得没有声音,柏雪风肩头的颤抖却不停,温热的泪浸透他的衣服,泪水之间,是模模糊糊的一句:“……我不该走的。”





 

——现在还说不后悔?


——是该早些回来。


——不是要早些回来,是不该走。


为什么要走呢?他不该走的。

 




 

回首当日清晨,珞凇跪在段华卿的病房内,柏雪风敲门而入,低声斥他:“知道为什么不让你来了?一来就惹事!”

 

珞凇淡道:“给前辈添麻烦了。”

 

段华卿说的是——“让你师弟起来。”

 

珞凇跪在地上,抬头看向段华卿,他望进段华卿的眼睛,轻声喊道:“老师。”

 



再唤恩师,已过十年。



谁曾想这一声“老师”,竟是永别。

 


十年。

 


他错过老师十年,再想回来之时,老师已不在。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他永远地,永远,错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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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以上朋友在上一章和小段子里请我吃甜品!


感谢所有投喂粮票的朋友们!






老师走了,我们定制的头像框也到期了,像做过一场很长很好的美梦。


你早知道梦会醒,就像你早知道人终有一死。


可是,梦醒时分,还是痛彻心扉。


大家都尽力了,傅长砚、柏雪风、珞凇、乌恒璟等等,每个人都在做正确的事,一切都在变得更好,可死亡还是发生了。



 

居高胜寒,再会无期。








芝士泡菜

幸运星 4

  4

简言希低血糖是老謍毛病了,再厉害的医生诊不出什么花来,也没有更多的建议,先给开了葡萄糖静脉注射,又和当年的唐医生说了些大同小异的医嘱,无非就是不建议空腹喝咖啡,以病人的体质,千万不能不吃早餐,注意休息之类的。

只是年纪颇长的主謍任医师医者仁心,看着简言希青色的眼睑,多嘱咐了一句,“如果有失眠的症状,建议再去神謍经内科看看。”

  

霍枡看着简言希在病床謍上躺好,被护謍士打上了针,然后对简言希说,“佘姨让我来看你,我看了,不舒服也安全送到了医院,我下午还有公事,你等会输液完了回家修养也好,回去做你的工作也好,悉听尊便。”

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原来是妈让他来的。

简言......

  4

简言希低血糖是老謍毛病了,再厉害的医生诊不出什么花来,也没有更多的建议,先给开了葡萄糖静脉注射,又和当年的唐医生说了些大同小异的医嘱,无非就是不建议空腹喝咖啡,以病人的体质,千万不能不吃早餐,注意休息之类的。

只是年纪颇长的主謍任医师医者仁心,看着简言希青色的眼睑,多嘱咐了一句,“如果有失眠的症状,建议再去神謍经内科看看。”

  

霍枡看着简言希在病床謍上躺好,被护謍士打上了针,然后对简言希说,“佘姨让我来看你,我看了,不舒服也安全送到了医院,我下午还有公事,你等会输液完了回家修养也好,回去做你的工作也好,悉听尊便。”

说着站起来就要走。

  

原来是妈让他来的。

简言希没指望着霍枡能像从前那样给自己灌热水瓶,更没肖想霍枡还能用自己的体温给他暖手腕,但听到他这样公事公办的语气,还是不免在心里难过了。

也许是病中的人在医院这样的环境里确实会不由自主地滋生一些多余的情绪,总之简言希眼眶酸得厉害,声音哽咽地说,“哥,你陪陪我……就一会儿,行不行?”

霍枡听到他的话居然真就停下了脚步,可说的话却是:“怎么,现在不怕耽误我工作了?刚才在车上不还是另一幅嘴謍脸?”

——然后头也不回地出了门。

  

“……”

简言希到底没忍住,用没打謍针的手背盖住眼睛,肩膀忍耐地小幅度地颤謍动着,后来干脆把被子扯起来蒙着脑袋,自觉没脸见人。

兀自哭了会儿,在喘不过气的时候偷偷露謍出来眼睛和鼻子换气,却意外看见霍枡居然回来了,站在门口就那么看着他,手上拿着一袋盒装药,看起来就像是只是去了趟护謍士站取药。

“又矫情?打个针都哭?”

  

“……”

简言希把脸再一次蒙进被子,更羞了。

“行了。”霍枡把药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出来把你买的那个垃謍圾食品吃了。”

简言希带着点鼻音小声问,“你不走了?”

霍枡没答,但简言希知道他这就是暂时不走了的意思,摸过床头药袋子里的那个他从便利店买的,刚才好像是被霍枡拿去微波炉加热过的芝士卷,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

  

霍枡坐在旁边看着那病猫似的斯文吃相,脸蛋上还挂着没干的眼泪,又想起那位“宋主编”说的那句“我看你早餐一口都没动。”

于是他踢了踢病床的床柱,“你和那位,怎么着,办公室恋情?”

“啊?咳咳咳咳——”

宋烨吗?简言希愣住,嘴角还沾着一点芝士的拉丝,被霍枡的话噎到呛到,急忙喝了半杯水才平复。

“你急什么?办公室恋情见不得人?”

简言希其实很想说我和你以前不也算办公室恋情,那又怎么说?可他还是十分识时务地答道,“没,我和他只是工作关系,再没别的,真的。”

他的眼睛不是明亮的那种,但是很清澈,同样显得真诚。

  

但霍枡避开了那个目光,只道,“你想和谁有关系都是你自己的事。我只是提醒你,你们单位算是事业单位,你最好谨慎。”

简言希眸子暗了暗,低头说道,“嗯,我知道的。我们社里其实也有不成文的规定不许同事之间有感情纠葛的。”

“那就好。”

简言希的失落在霍枡眼里,被解读为一种遗憾,他很轻地嗤笑了声,不再说话了。

病房里瞬间陷入一种令人窒謍息的沉默。

  

简言希吃完了卷饼,又非常自觉地捧着热水杯喝完了药,身謍体没那么发冷,也不太头晕了。只是没过一会儿,他逐渐感觉下f变得胀謍胀的,这才想起来,他一上午都没有去过卫生间,这会喝了水,突然就忍不住了。

他看了霍枡,只思考了一秒让霍枡帮他的可能性,就果断放弃了,然后从床头的挂钩上,颤颤巍巍地取下謍药袋子,趿着拖鞋往门外走。

老牌公立医院的资源紧张,非住院部的普通单人病房没有独謍立卫浴,简言希走到门口,一手要拿药袋,就用打着针的那只手去扭门把手,手背上的针头因他的动作在血管里动了动,疼得简言希吸了口气。

下一秒,药袋被一只大手拿了过去,随即简言希头顶就传来霍枡冷冷的声音,“你是不是欠的慌?”

  

简言希急忙把手放平,好在没跑针,于是嗫嚅道,“我想去洗手间。”

“去洗手间不会说?”霍枡一边开门,一边低声申斥,“没长嘴?”


  

  ……

  有删节

  ……

  

  

简言希惊得一瞬间恨不得立刻死掉好了,连霍枡也难得的沉默了。

更让简言希难堪的是,此时洗手间门口居然响起了脚步声,他顾不上胡思乱想了,一把扯上了裤子,努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去洗手台强装镇定地洗手。所幸那人只是路过,没有进来,简言希松了一口气,却听到身后传来了一声压抑着的笑。

  

他回头去看,霍枡仍是那副不耐的样子,嘴角抿着,催促道,“还没完?想在这里顺便解决一下其他的生理需求?”

简言希身下更不适了,飞也似的逃回了病房,又藏进了被窝了,再不肯出来了。

  

一袋葡萄糖输不了多久,等护謍士给简言希拔针的时候,霍枡问他,“下午准备哪去?”

这会再借简言希一个胆子,他也不敢说去社里工作了,只道,“我回家。”

“嗯。”霍枡应了一声,“我明天就回S市,还有公事要处理,一会让司机送你回去,到了记得给佘姨回个电謍话,就算独謍立了,一个人在外也要记得礼貌和规矩。还有,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家里人担心。”

他话音刚落,似乎又觉得自己说多了,等护謍士出去了,又道,“我不多说了,你自己看着处理吧。”

  

简言希张了张嘴,不太知道该怎么接这话,想了良久,才不知所云道,“没有。”

霍枡没有问他“没有”什么,只玩味地笑了笑。

“不过小希——

身謍体不舒服,作为表哥我可以偶尔照顾你。但是你最好克制一下自己别的心思,不要让我再看见你对着表哥起f应。”

霍枡说完出了病房门,这次是真走了。

留下简言希红着脸坐在病床謍上,一时间五味杂陈。

  

  

——————

  

这篇写起来有点心累,大家多多互动吧,不然就随缘更吧。

  

彩蛋是简言希去社謍会性死亡小组投的稿,不敢说的话,简小猫在网络上说给哥哥听。

  

  

  

陆楠枝

【番外】程渊×叶桉

痞气宠人的理发店老板×好脾气的老卝师

6k字一发完,可单独食用~

年下,叶老师比程渊大三岁,是两个普通人的生活。

两人从相识到如今已经过了十年的平淡小日子,最后回家还能八卦一下贺余风和云彦的故事


——————————————————


程渊把店锁上,往家里的方向走,今儿关店晚了些,家里的人怕是要等困了。


……


十年卝前微信还没现在这么普及,智能手卝机也少见,那会还用的电脑玩Q卝Q,程渊刚搬来一年那会,就已经在同城的圈子里混熟了,有些人天生的就喜欢同卝性,改不了了就只能融入。


但圈里不道卝德的人多,一边成了家,又一边勾搭同卝性,把...

痞气宠人的理发店老板×好脾气的老卝师

6k字一发完,可单独食用~

年下,叶老师比程渊大三岁,是两个普通人的生活。

两人从相识到如今已经过了十年的平淡小日子,最后回家还能八卦一下贺余风和云彦的故事



——————————————————



程渊把店锁上,往家里的方向走,今儿关店晚了些,家里的人怕是要等困了。



……



十年卝前微信还没现在这么普及,智能手卝机也少见,那会还用的电脑玩Q卝Q,程渊刚搬来一年那会,就已经在同城的圈子里混熟了,有些人天生的就喜欢同卝性,改不了了就只能融入。



但圈里不道卝德的人多,一边成了家,又一边勾搭同卝性,把两人都给糟蹋了。



程渊有原则,他虽然玩得花,但最看不起这种人。



他身材好,外貌又张扬,总有人要勾搭他,但玩久了也累了,那天不小心在群里手滑不小心点了加好友,对方还同意了,他原本也没当回事,直到对方正正经经地发了句您好,他才突然有了点好奇。



毕竟他在这圈里还算挺出名的,但对方好像不太清楚。



程渊很会找话题,但对方也很警惕,没有多透露什么,聊了两个星期才知道是个老卝师,他那会正蹲店里抽烟呢,角落里放着的台式电脑亮着,里面只有个对话框,他吐了口烟看着屏幕乐呵地笑了下,敲键盘发了条消息过去,“老卝师,这不血脉压卝制了吗?”



“嗯?”



“打小就怕老卝师。”



“老卝师也是普通人。”



程渊不爱上学,去技校学了门技术出来自己开店,这几年也算收入稳定,小时候打架逃课总惹老卝师头疼,现在好了,对方还是个老卝师。



前前后后磨了一个月,对方才松了口愿意见面。



地点约在公园,程渊早早地就收拾了下出发,还喷了淡淡的香水,不腻。



只是没想到对方先到,坐在亭子安静看着游湖坐船的人,程渊只看见那人侧脸,一下子就感觉到自己的心像是被敲了一下,衬衫熨烫得整齐,整个人的坐卝姿也很正。



“你好。”他走上前打了招呼,过去对其他人的自信现在居然有几分忐忑。



“你好。”他的正脸更好看,程渊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就觉得跟画里走出来似的。



网上聊了一个月,如今才正式地自我介绍,原来是叫叶桉。



程渊直来直去的性格,表明了自己想要追人的态度,叶桉也只是低头笑了笑,没拒绝也没答应,他比程渊还大了三岁,但显然经验没程渊丰富。



程渊明白,这样收敛的人私生活怎么可能会乱。



“我原以为你会看不起我没文化。”程渊从来不隐瞒自己学历,生活方式不同而已,接受不了就算了。



叶桉摇了摇头,“生活有很多条路,努力的人都不会被看不起。”



有时候程渊觉得,跟叶桉呆久了自己身上都沾着书生气,他开始盼着人下班,提前关了店去学校门口接人,从小孩堆里走出来的男人温和地与学卝生告别,才慢慢向自己走来。



后来叶桉也让他别这么早关店了,偶尔下班会去程渊店里坐着,然后一同去吃饭,两人都过的普通人的生活,又住在一个片区,叶桉是租在学校附近,离程渊的住处也不远。



程渊有时候总有冲动想要他,只是一直在忍,送人回家后自己又回去开店等生意,没客人了就开着电脑在那抽烟,他早早地就进社卝会了,技校出来又当学徒,七零卝八碎的工作他都做过,才有现在平稳的资本开店,也让他成熟地早。



感情有转机是到四个月后了,程渊觉得自己快忍成和尚了,去酒吧里喝了酒,缠上来的人没有那熟悉的味道,只觉得腻得想吐,他皱着眉的时候看着很凶,把人甩开打了个电卝话。



醉酒时的音调慵懒又含糊,他难得有些耍脾气一般要叶桉来接他。



电卝话里的那个声音清冷温和,总让人安心。



叶桉没来过这种地方,被人吹着口哨搭讪也是被他礼貌拒绝,程渊走过来时瞪了几人一眼,把人护在自己边上,“你、你来了。”



“嗯。”叶桉扶了他一下,“回去吧。”



周围里带着起哄的声音,叶桉只当做没听见,低着头带人离开。



只是才走到巷口,他就被一股力气带着压在墙上。



“程渊,你喝醉了。”叶桉眉头轻蹙,后背被砸的有些疼,毕竟墙面凹凸不平的。



“我没醉。”程渊把人禁卝锢住,低下头死死盯着叶桉,“你怎么敢来接我。”



“……”叶桉没回答。



“你知道我不是什么规矩的人。”程渊微微弯腰,嘴唇靠近叶桉的耳朵说着,“我没有那么单纯,叶老卝师。”



“嗯。”叶桉闭了闭眼。



程渊掐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他不再像平时那般克制,他有些粗卝暴地咬上了面前的嘴唇。



叶桉愣了一瞬,开始推拒,可程渊的力气不是他几下能挣扎过的,下巴上手指的力道也捏得很疼。



“不行、程渊……!”他断断续续地说,直到另一只手要伸进自己的衣摆时更加慌乱,“别在这!”



夜晚的巷子里虽然没人,可也不是胡闹的地方。



————————————

【删掉】完整这↓

 @一个补文的楠枝枝 


——————————————



程渊在半年后把圈里的所有群都退了,一心扑在叶桉身上,两个人开始过平淡的小日子,低调得很。



但平时也不是不会吵架,叶桉总和他讲道理,程渊说不过就闷店里抽烟,自己也开始收学徒,总被嘲笑,长得一副凶人的模样却怕老婆。



……



但在第三年的时候,两人闹过一次分手。



无非是家庭的一些乱事,在那个不被接受的时代里,他们的感情就会被当成怪物一样存在,倒也没闹出多大的事,只是叶桉自己压抑着。



程渊去市场买菜,一米八几的高个,长得又凶又痞和这个地方格格不入,却叼着烟和几个大妈乐呵地聊着,只说回去给媳妇做好吃的。



“小程倒是会顾家的,头回来得时候可吓人了,以为找事的。”阿姨笑着给他称斤,又送了一把芹菜给他。



程渊只是笑,道了谢就走,他态度好自然就讨人喜欢。



只是回去刚做完饭,两人吃完之后,叶桉就很平静地坐在位置上没动,程渊察觉到他有话说,也坐着等他开口,这段时间两人状态其实就不是很好了。



“我搬走吧。”叶桉垂眸说,他知道自己家里人说过什么难听的话,但也只是私下找程渊,不闹卝事。



程渊沉默地坐在对面,这三年来头一回没经叶桉同意在他面前点了根烟,抽卝了半根之后才缓慢开口:“叶桉,我们在一起三年了。”



“嗯。”



“日子都过了,你现在因为这点事搬走?”程渊掸了掸烟灰。



“我觉得有点累。”叶桉不知道该怎么说,只是觉得很无力,“我自己去处理,如果能解决,我再回来。”



“所以呢,你是要我等着你?”程渊眼神凌厉,像是要把叶桉洞穿,他不是毛头小子,比叶桉年纪小,但经历的不比人少。



叶桉眼神颤了颤,他知道程渊过去的生活是怎么样的,“你可以找别人。”



程渊拳头捏紧,突然摔了桌面上的碗筷,玻璃瓷片散落一地,“操!”



他眼睛里带着怒意,也觉得不可置信,“这话你怎么说得出口?!我找别人,然后放你一个人回去面对那些糟践人的话,叶桉,你是个爷们儿,我他卝妈也是!我对你什么感情,你他卝妈让我去找别人!”



程渊起身,扣着叶桉的手腕迫使他起来,让他面对面看着自己眼睛,“是,我过去是生活乱,我遇见你之后全扑你身上了,你是眼睛瞎了?!叶老卝师,无私奉献不是你这么做的。”



程渊力气很大,捏着他手腕疼,叶桉微蹙眉头,没吭声,这无疑是对程渊又多了几分的打击,“你铁了心的?说什么都没用?”



“是,我得走。”叶桉心里到底在想什么程渊不明白,只是倔得很。



程渊冷笑了一声,手臂上青筋暴起,深吸了几口气,松开对叶桉的禁卝锢,“行吧。”



他扭头去拿扫帚打扫卫生,看着叶桉拿着行李箱去收拾行李,心里酸疼得不行,这段时间冷淡的状态把两人磨得都有些疲惫。



程渊没去找别人,而是每天在店里干活,住在这一片的人基本上都在他这儿理发,他技术也好价卝格也合适,生意几年来都不错,他其实如今早就可以有资本往城区中心里移,但不想那么忙,只想安心过日子。



几个徒卝弟也有出去单干的,他帮衬了不少,也贴了资金,对方也懂感激,一定要让他吃着分红,可程渊基本上把给他们的资金分红收够了,就不再吃红利了,只让他们偶尔回来一块儿玩,都年轻着呢。



程渊就这么单着半年,每天只剩下赚卝钱了,偶尔出去喝个酒,每个月花最多的钱都是在烟上面。



只是那半年后,夏天天气炎热,他又常健身,身上就只穿着背心,露卝出来的肌肉线条结实得很,也是因为这样,店里从来没人敢找过麻烦。这天他坐在里屋玩着手卝机游戏,门外响起来客人的铃卝声时他才息屏,如今的智能机可比几年卝前的那些翻盖手卝机方便多了。



他懒懒地走出去,只是见着来人时脚步定在原地,只是眼神很快就冷了下来。



“程渊。”叶桉清冷的声音响起,他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穿着衬衣,只是四年过去了,肯定和初见时的模样有区别的。



“您剪头还是洗头?”程渊把手卝机揣进兜里,面无表情地说。



“我来找你。”叶桉站得端正,两个人实际上模样真的很不搭,一个痞里痞气,另一个却生得一副端正清冷的书生模样。



程渊随后坐到小沙发上,半抬着头冷淡看着他,那样的眼神让叶桉有些难堪。



但叶桉依旧道:“我从家里出来了。”



程渊挑眉,“什么意思。”



“我爸不认我了。”



“所以这就是你回家的处理结果?”程渊啧了一声,腰间别着的一把理发剪被他拿在手里熟练地转着。



“嗯。”叶桉闭了闭眼,家里那些亲戚的恶卝言恶卝语在他脑袋里转了许久,或许程渊听过更恶心的,只是不曾告诉过自己。



“然后你还想来跟我在一起?”程渊扯了一抹冷笑,“你就不觉得我已经跟别人睡了?”



叶桉眼神也冷了一瞬,“所以我只来一次,你不需要我,我就回去了。”



“……”程渊低骂了一句,朝着叶桉勾了勾手,“过来。”



叶桉走到他面前,才停下就被一股力气猛往前扯,他跌坐在程渊腿上,门店还敞开着,顿时让他有些惊慌无措。



程渊圈着他的腰把他禁卝锢着,“半年没见,我他卝妈还是摸卝着你就要硬,叶桉,你是当我这说走就走,说回就能回吗?”



“你先松开!”程渊的荤话总让他脸红。



“怕什么。”程渊搭在他腰上的手根本就不老实,左摸右摸的,他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个遥控,把那升降门降下,“来我这找cāo?”



“……”叶桉觉得这话羞//辱。



“你觉得我的话不好听,半年没发过消息,说走就走的时候,我就好受?”程渊眼神暗了暗,把叶桉推着起来,随后起身去打开了屋里的灯光,“我见着你就想碰你,我自己没志气,我程渊是个俗人。”



“我想跟你过日子,但我不想他们影响你。”叶桉被说得心里疼。



“一直更影响我的人是你吧。”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当时有点乱。”叶桉这几年来第一次道歉,以前的小打小闹总是程渊在他面前认错,还开玩笑拿着搓衣板要跪他面前,这次因为自己的原因让两人分开了半年,也像是让两人这些年的感情过了一场离卝婚冷静期的时间,到头来都舍不下对方。



“我没办法放下这件事,但我也不得不承认我很想要你。”



两个成年人都不拐弯着说事。



“我补偿你。”叶桉自己走到程渊面前,垫脚亲他的嘴角。



“咋,想肉//偿啊?”程渊又啧了一声,掐了一把他的屁卝月殳。



“我很久……没//弄/了。”叶桉垂眸,咬着牙说着这话,眼神又瞟了一眼角落的监控有些不自在。



程渊无奈地笑了一声,提前关了店带了叶桉回家,家里还是一模一样,那些成双的用卝品就没变过,只是有些上面沾了灰。



程渊就没放下过这段感情,叶桉也是,那半年分开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冷静,意味着想明白对彼此的感情,程渊疼过难受过,可再见着叶桉也舍不得,他除了会让叶桉在床卝上疼,其他的时候都把人哄得好好的。



“叶桉,咱们在附近买套房吧,用你的公积金去贷,其他的我来还。”



两人回来后的确是安稳地过日子,但同卝性的感情没有婚姻的保卝障,可程渊向来是心甘情愿付出,可这样的做法未免舍弃太多,叶桉不答应。



“你疯了?买房可以,为什么要你来还。”



“这样你觉得对我有亏欠下次才舍不得跑。”程渊摸卝着口袋里的烟盒,烟瘾又有些犯了。



“……我不会走了。”叶桉无奈地说。



“嗯,那这样谁还都一样了,你这小老卝师破工卝资还赶不上我一半。”程渊理所当然地说。



他们后来在这片区买了房,写的叶桉的名字,每个月的贷卝款是程渊在还,他天天要叶桉养着他,实际上手头上可比叶老卝师宽裕多了。



过了七年之痒,也走过十年的纪卝念日,两个人日子过得低调,也有人给程渊介绍过对象,都被吓跑了,叶桉办公室里也总有人要撮合着,可每让程渊知道了,叶老卝师就得被折腾得够呛,后来他也推了个干净,不敢再有了。



……



十一点才赶回家,叶桉坐在床头看书。



“老婆,等我洗个澡。”程渊进了屋就脱衣服,身上肌肉这几年练得越发结实了,就是店里都放了几个哑铃在那儿。



“嗯。”叶桉应了一声,没抬头。



程渊出来时身上还带着热气,熟练地抽走他手里的书本,折好书签放床头,就钻进被窝抱着他躺下,带着几分笑意道:“咱附近住的那小学霸,你还有印象吗?”



“怎么了?”叶桉拉了拉他在胸前作乱的手。



“他跟小崽子,俩人好上了。”



“云彦?”叶桉听到这话也有些诧异,他就在附近的中学初中任教,初一时带过云彦一学期,就转到毕业班去了,因为都是附近片区的邻居也算是有些印象,“你怎么知道?”



“俩小子才几岁,眼神都藏不住,我能看不出来吗,小学霸眼里可都是他。”程渊乐呵呵地笑着吃瓜,“两人可要吃苦咯。”



“走多远可得看他们自己,你可别去教坏他们。”叶桉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卝势,闭上眼。



“我是这种人吗?下回来了再逗逗他们,睡觉吧。”程渊在他嘴唇上亲了一下。



“你不是吗?”叶桉反问,心里又补充了一句,可坏得很。



微弱的灯光透进屋里,印出两人相拥的身影。



(完)



陆楠枝

【悄然而起】第三十五章

我们云崽是宠人狂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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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玩够了就打算回家了,这个时间游乐场还算很热闹。


他们并排走着,手背总在不经意间碰在一块儿。


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里,他们就没有过牵手走路,贺余风还挺想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的好心情会在门口被破坏。


女人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站在他们面前,正殷勤地朝着小姑娘说:“欣欣,他是你哥哥。”


“快去,叫人。”她推了推孩子后背,刻意让人亲近,“你哥哥学习可好啦。”


女孩子眼睛很大,清澈里带着几分好奇,往前走了几步,想去拉贺余风的手,“哥……”


只是还没叫完整,贺余风先往后退...

我们云崽是宠人狂魔


————————————



两人玩够了就打算回家了,这个时间游乐场还算很热闹。



他们并排走着,手背总在不经意间碰在一块儿。



在一起的这些时间里,他们就没有过牵手走路,贺余风还挺想的。



只是谁也没想到这一天的好心情会在门口被破坏。



女人牵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站在他们面前,正殷勤地朝着小姑娘说:“欣欣,他是你哥哥。”



“快去,叫人。”她推了推孩子后背,刻意让人亲近,“你哥哥学习可好啦。”



女孩子眼睛很大,清澈里带着几分好奇,往前走了几步,想去拉贺余风的手,“哥……”



只是还没叫完整,贺余风先往后退了一步躲开,冷声道:“我不是你哥。”



小姑娘扑了个空,险些摔倒,被云彦扯着后领拎着稳住了,动作相当粗暴,可把女人吓得够呛,惊叫了一声把孩子抱了回去。



“贺余风……!你——!”陈澜带着怒音,引起周围的人注目,小姑娘也是被吓了一跳,红着眼睛喊着妈妈。



而这一切在两个男生眼里就像看猴戏一般,云彦对她没什么好印象,只是他能感受到贺余风的情绪已经冷到了一定的程度,这是自己很少见过的状态。



“您不是过得不好么,这不还来了游乐场。”贺余风把手揣进兜里嘲讽,他从来不怕别人指责自己无情,该有的所有感情早在几年前就已经消磨干净了,包括这个所谓的‘妹妹’,也根本没办法对她有多好的态度。



他不是圣人,不对所有人怜悯。



“你妹妹才五岁!”陈澜破了音,根本不在乎外人的目光。



“是呢,我见过。”贺余风冷笑了一声,“毕竟你跟我爸离婚那年,就在您肚子里了呢。”



他的眼神阴戾,整个人冷到了冰点,只是随后一只手悄悄地触碰到他的后背,安抚地拍了拍。



云彦单手插着兜,无声地安慰他。



女人被呛了一下,转移了言语的重点:“你怎么一点良心都没有……对我就算了,你和欣欣身上起码留着一半的血……”



“说我没良心,那你养过我吗。”贺余风直接打断她,眼神缓和了不少,只因为搭在自己后背上的那只手,“只拿我打着发泄用吧?这一半的血……我他妈都不想要!”



云彦听到这话顿了好几秒,似乎消化不了贺余风的这句话,他们相识得晚,他从来不知道贺余风的过去是什么样的生活,他只看见贺余风在所有人眼里像光一样的存在,又狂又傲,却有十足嚣张的资本。



没等陈澜开口,云彦先道:“阿姨,您可想清楚了,您是不在意别人眼光,现在互联网的声音够响,今天被人围观,您这五岁的小姑娘以后会被怎么说,她承受得起吗,更何况,哪个正常母亲会打上前夫儿子赔偿金的主意呢。”



小孩子的心理最容易受外界影响,更何况有这种状态的母亲,又能够好到哪里去,贺余风早就过了脆弱的阶段了,可五岁的小姑娘就不一样了。



云彦说到最后,脸上的表情已经压抑不住的厌恶,他不好参与进贺余风的家事,可是心里就忍不住想护着人。



一阵风吹过来将他刘海吹得有些乱,水泥板上掉的落叶跟着在地上翻滚,贺余风突然低下头轻笑,把手搭在云彦的后颈上捏了捏,压低了嗓音道:“不管了,我们回家。”



两个男生径直绕过面前的两人,小姑娘抓着女人的衣角喊了一声妈妈,小声嘀咕道:“什么哥哥,我不要,他是坏人。”



陈澜低头看了她一眼,又冷眼扫过周围一圈人,将那些好奇的目光一一瞪了回去,本该是精致的五官,如今却显得面容可怖。



云彦晚上本就是蹭着家里的车出来的,贺余风又是骑的自行车过来,两人站在车边上,云彦就先问了:“我载你?”



贺余风伸手揉了一下他脑袋,“以前不都我载你么,今天安慰我呢?”



云彦嘴硬,抿着嘴唇不愿意承认,结果最后还是贺余风带着他走的。



最近的风实在太大了,尤其到了上坡的路段实在骑不动了,两个人只好下来推着车走。



贺余风单手握着车把走得稳稳当当,看着前方的路,声音有些无奈:“有些时候我觉得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就很狗血,我妈脾气阴晴不定,我小时候总忍着,奢求着盼着她什么时候能变好。”



 说到这时他脸上多了几分冷意:“后来再大点儿就不期待了,那年他们离婚闹得厉害,但我爸总想瞒着我那些肮脏的事,可周围的闲言碎语是避不了的。”



“我以为他们离婚了就会好,但有些事情就专门往我家里砸,才一年多我爸就没了。”说到这儿,贺余风捏着车把的右手手指收紧,整个指尖都发白了,就算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清晰地记得在车上时那浓重的血腥味,那时他也离死亡那么接近。



云彦一直是安静地听着,回家的路上要经过一个人少的街道,他悄悄地把自己的右手伸出来,与贺余风的左手手背相碰:“要牵一下吗,贺余风。”



两个少年的掌心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粗糙,但此刻的温度是一样的温暖,小心而试探地握在一起,随着时间而慢慢变得坚定。



云彦心里的那份柔软贺余风都看得见,他总是无声地去对别人好,无论是路边的小流浪猫,还是自己的朋友,他常冷脸说着最毒的话,却用着真心去对别人,所以这样的云彦一点一点地走进贺余风的内心。



或许一开始是受容貌影响的关注,到如今连对方的暴躁脾气都是好的。



“我真的好喜欢你,云彦。”贺余风牵着他,在这风卷着树叶沙沙响的背景下偏过头,压低了嗓音对云彦说。



“别搞矫情这一套。”云彦闷着声说。



只是在这夜里,凉风都带不走他脸颊的滚烫,连着内心也变得灼热。



芝士泡菜

幸运星 3

简言希在被押进霍枡的座驾时,还在试图迂回地负隅顽抗。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啊,你是不是有会议啊……”

霍枡把伞放在脚下,不甚在意地扭过头,看向窗外,声音没有了方才在街上的一些复杂又显而易见的情绪,显得很冰冷,“上午开的会。”

简言希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再没说得出来。

霍枡如果对他发火对他凶,他其实会更加自在一些,因为那是他熟悉的样子。而他淡漠的态度,让简言希有点痛,但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在痛。


因为下雨天,去医院的路上有点堵,霍枡将头靠在舒适的座椅上,似乎在闭目养神,简言希原本低垂的睫毛轻轻眨了眨,然后慢慢地抬起来,悄悄看向另一边。

霍枡的侧脸很凌厉,眉骨高,下颌线棱角分明,平时家里...

简言希在被押进霍枡的座驾时,还在试图迂回地负隅顽抗。

“会不会耽误你工作啊,你是不是有会议啊……”

霍枡把伞放在脚下,不甚在意地扭过头,看向窗外,声音没有了方才在街上的一些复杂又显而易见的情绪,显得很冰冷,“上午开的会。”

简言希张了张嘴,一个字也再没说得出来。

霍枡如果对他发火对他凶,他其实会更加自在一些,因为那是他熟悉的样子。而他淡漠的态度,让简言希有点痛,但又不知道具体是哪里在痛。


因为下雨天,去医院的路上有点堵,霍枡将头靠在舒适的座椅上,似乎在闭目养神,简言希原本低垂的睫毛轻轻眨了眨,然后慢慢地抬起来,悄悄看向另一边。

霍枡的侧脸很凌厉,眉骨高,下颌线棱角分明,平时家里公司里几乎就没人敢惹他,从前只有自己让他常常发怒。生气时霍枡脸上的肌肉会紧绷着训人,每次都能把自己骂哭。


 

  ……

  有删节

  ……


有一年冬天简言希还在S大读大三,正是专业课最多学业最繁忙的一年,除了很多在准备考研的大四学生每天起得很早去图书馆占座,又逢全校考试周,图书馆里人满为患。简言希平时都是和霍枡住在在S大附近景庭北苑的一间大平层,但是因为最近都要早起去图书馆,就去了学生宿舍住几天。

可他的身子被霍枡换着花样地养得娇贵,宿舍的床铺硬得每晚都睡不好,南方湿冷的天气里没有恒温的中央空调,简言希在清晨起床的时候,冻得瑟瑟发抖,室友程肯看着笑得不行,说他往身上一层一层套衣服的样子萌得像个米其林。

  

学校里食堂的煮饭大叔阿姨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冬日里早起很不在状态,蒸的奶黄包里面是凉的,简言希只草草咬了两口就把包子扔掉了。那天后来的事情简言希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在图书馆复习的时候突然开始头晕眼花,想去卫生间洗把脸的时候,一脚踩空洗手台边的台阶,栽了下来,摔得人事不省。


再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在熟悉的那间私立医院的顶楼病房里注射葡萄糖了。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着的,是端着粥碗,用汤匙缓慢搅动着,阴冷的面色却是与手上温柔的动作十分违和的霍枡。

被一口一口喂完一碗加了冰糖的南瓜小米粥之后,简言希被要求跪坐在病床上听唐医生讲病情。唐医生是这间医院的持股人,但同时也是霍家的私人医生,他似乎对这样的情形见怪不怪,简单交代了了几句注意事项,无非就是不能不吃早饭,三餐规律,最好少食多餐,规整作息,不要熬夜之类的。

其实这些话唐熠之前已经说过很多次了,霍枡现在让他再说一次,无非就是在整治床上跪着的那个小朋友。唐熠在心里摇了摇头,心里不赞成这么对待病人,可也知道那位真的收拾孩子起来,这点羞耻只是前菜,于是三言两语交代清楚,就阖上门出去了。


里面的简言希,跪着输液,他知道得说点什么让霍枡先消消气。于是看着放在大腿面上打着点滴的手背,犹豫了一会,还是说道,“哥,手上血管有点疼。”

霍枡本来在用平板处理因为简言希晕倒而被迫中断的工作,闻声抬头看了他一眼。简言希因为用身体不舒服这招博同情让霍枡心疼有点心虚,但话说出来了,只得坚持道,“可能是药水太凉了。”

  

霍枡放下平板电脑走过去,用手背摸了下药水袋,触感虽不是温热,但也说不上凉,这间医院的服务一直都是妥帖的。霍枡摸过,却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拿起杯子,去灌了些热水,放在点滴的管子上加热。然后坐在床边,拎起那只青白的腕子,握在手心里,用温热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并任由跪姿逐渐歪斜的简言希一点一点靠在了他的身上。那腕子细瘦,能被霍枡的手完整地环握住,那时被握着的简言希心里,是相信他会一辈子和哥在一起的。

  

哪怕挨了打,也是相信的。


  

  ……

  有删节

  ……

  


像往常一樣,這句話說完,霍枡就不會再和他生氣,托著被打痛了的小屁股把人扶起來抱在懷裡,任由小貓撒著嬌把眼淚都蹭在他身上,聽他委屈地說自己沒有不吃早餐,都是食堂的包子太難吃了。霍枡一下一下給揉著屁股,沒有再凶,而是帶著點無奈哄。

  

“把你惯坏了,以后专门给你送。”


“给我送啊……”简言希小声说。

“什么?”那边的霍枡听见了他的呓语,以为简言希是在和自己讲话,颇为不耐地说道,“大点声。”

“没什么。”简言希缓慢地眨眨眼睛,“我是说,医院到了。”


医院到了。首都首屈一指的公立医院不再是S市的那间私立医院,他也不再是那个会在医院里罚跪挨打的被惯坏的小孩了。

  

但霍枡也不会再给他送早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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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的霍枡暂时还不会动手揍简言希。前半部分的拍拍都集中在往事里。


💓拜托大家多给心心评论蓝手,这对我坚持写下去非常重要~

  

  

芝士泡菜

幸运星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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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人最中间的高大男人,穿着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侧脸冷峻而凌厉,唇角虽是微微向上的,却没什么笑意,而是紧紧地抿着,此时似乎正在认真听身边的一个秘书模样的漂亮女人在说着些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电梯间这边的小小变故。

简言希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梦境还是现实,恍惚中他认为自己一定还躺在家里的床上做着和那人重逢的梦。直到简言希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开始发麻,才清醒了几分。


一旁的宋烨很快察觉到不对,轻扶了一下简言希的手臂,关切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简言希几乎是在回神的第一时间转头就走,他并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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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群人最中间的高大男人,穿着一身板正的黑色西装,外面套着一件长款的黑色风衣,侧脸冷峻而凌厉,唇角虽是微微向上的,却没什么笑意,而是紧紧地抿着,此时似乎正在认真听身边的一个秘书模样的漂亮女人在说着些什么,似乎没有注意到电梯间这边的小小变故。

简言希看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分不清自己究竟身处梦境还是现实,恍惚中他认为自己一定还躺在家里的床上做着和那人重逢的梦。直到简言希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开始发麻,才清醒了几分。


一旁的宋烨很快察觉到不对,轻扶了一下简言希的手臂,关切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简言希几乎是在回神的第一时间转头就走,他并没有回答宋烨的问题,只是摇了摇头,快步走入了雨幕中,甚至来不及接过宋烨递给他的雨伞。

接连下了三天雨的空气中饱胀着水汽,让简言希几乎有些呼吸不上来,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会议中心,又是怎么走进杂志社的。等他彻底清醒时,已经坐在自己的工位上,面前是装着灌汤包和黄桂粥的纸袋。袋子的一角被雨水打湿了些,却稍微给简言希带去了些真实感。


与他同一办公室的同事周恒和王小琪没有来。其实他们都是《圣途》专栏团队的,周恒是栏目的责编,王小琪主要负责摄影。他们都是刚刚从西藏回来,有个两天的假期。只有宋烨,因为种种原因,从西藏回来的第二天,就来上班了。

在确认不会影响到同事后,简言希打开了纸袋里的那盒灌汤包,用筷子夹起一只咬了一口。包子是鲜肉馅的,饱含葱香肉香的汤汁一下子流进了简言希的口腔里。可他突然之间只感觉到一阵反胃,匆忙把汤包的盖子合了起来装回袋子里,连着黄桂粥一起,放在了窗台上。

杂志社是一桩独立的砖头小楼,外墙爬满了爬山虎,因为温度骤降叶尖已经开始变红,在雨水的洗刷下看起来倒是有些像开了花似的。

简言希想起了和它们一样善攀援的、真正会开花的另一种植物,珊瑚藤。不过在首都很少见到,珊瑚藤喜欢温暖的环境,比如S市……


简言希闭了闭眼,将不合时宜的画面从脑袋里面赶出去,深吸一口气,然后打开电脑开始工作。工作能使他平静,文字是他精神的食粮。等到简言希再抬头时,已经到了中午下班的点,他将修改核查过的几篇文章发到了他的助理编辑的邮箱,深吸了一口气,打算去附近的一家便利店买盒便当凑合一下。

走到路口的那家常去的便利店门口,是可以看见远处首都会议中心的大楼的。简言希的手攥了攥,修剪得圆润的指甲捏在手心里算不上痛,却能及时掐掉他心里的那点多余的思绪。


简言希买好了可以微波加热的速食中餐,出门的时候办公室钥匙突然掉到了地上,他蹲下去把钥匙捡起,站起来的时候却眼前一黑,晕眩像潮水一样涌来,下半身麻木到丧失知觉。倒下去的时候,简言希突然想着,如果就这么死在雨里,死在街边,是不是也挺好的。

他会来参加我的葬礼吗?他会说些什么呢?

算了,还是不要吧。不论他是什么心情,愿不愿意来,我都是在给他添麻烦。

就算要死,也死在他永远找不到的地方吧。


就在简言希以为自己下一秒就要和被雨水浸湿的石砖地面接触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落入了一个让他鼻酸的熟悉臂弯。

嘴里还被塞了什么东西,清甜的桃子味飞快地蔓延在了唇齿间,等他将那颗糖完全化在嘴里吞下去后没多久,头晕的症状立刻缓解了许多。

可简言希不敢睁眼,他知道在他睁眼的一瞬间,自己就会被那个人推开、或者干脆丢在地上。

——他又不是没有这么做过。


“别装死。”霍枡说。

简言希无奈地睁开眼睛,不敢去看男人的脸色,只垂着眼睑叫人,“哥……”


而霍枡没有像他想象中的那样把他丢在地上,而是又递给他一颗糖,是晶莹剔透的黄色。

因为自己有低血糖的毛病,霍枡以前总是随身揣着糖,是简言希喜欢的桃子味和百香果味。只是分手后,还保留着以前的习惯,是凑巧吗?还是……

接过糖放在嘴里舔了舔,百香果味。

他的眼眶有点湿,小声说道,“谢谢,谢谢你还——”

只听见男人冷哼一声,打断了他,“少自作多情,这件衣服很久没穿过,谁知道兜里放着什么。”

“哦。”简言希面上讪讪,想保留一些尊严和体面从霍枡怀里起来,又贪恋着男人身上温暖干燥的乌木味道。

“你——”霍枡似是想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个小插曲打断了。


“小简!”街道转角处,宋烨打着伞匆匆忙忙跑过来,“我看你早餐一口都没动,想着你是不是饿了来买东西吃……呃……”

宋烨似乎才看清两人的姿势,停下了脚步,有些担忧地问,“小简,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简言希感觉好些了,就从男人的身上踉跄地站起来,“我没事,宋主编。”又转头向着霍枡,依旧低着头,没有去看男人的眼睛,“谢谢你,我该回去工作了。”


“去医院。”

男人的话不是在询问,而是像在对下属布置一项工作。

简言希似是没料到一般睁大了眼睛,“我下午还有事。”

男人眉头蹙在了一起,言语之间有些躁郁,“去医院,我没有耐性说第三次。”

简言希突然觉得曾经的那种窒息的感觉又回到了胸腔之中,眼尾都因为伤心而变得红红的,“霍枡,你怎么还是这样……我们已经……”——分手了啊。

    “我怎样?”霍枡攥着他的手臂将他禁锢在身前,用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将他未说出口的那两个字补全,“简言希,你该庆幸已经分手了。不然现在你已经扒了裤子挨打了。”


明明被男人威胁了,但是当简言希听到霍枡说“庆幸分手”时,心脏突然开始剧烈地疼痛,痛到他眼前发黑,膝盖发软。要不是霍枡还拽着他的手腕,他觉得自己可能会跪倒在霍枡面前。

霍枡的话或许是威胁,但这威胁是真的会发生的。


一旁的宋烨实在看不下去了,“这位先生,你没看到简先生已经不舒服了吗?你以什么身份命令他?你不能这——”

“呵,我是什么身份?”霍枡冷笑道,“简言希,你说说,我是你什么人?”

简言希不想在大街上闹得难看,周围路人打探的视线让他觉得不适,更不想把宋烨扯进他和霍枡的这笔烂账里,于是温声对宋烨道,“宋编,你别管了,他……他是我哥,表哥。”


霍枡却不知道为何变得更阴沉可怖了,拿起地上的伞狠狠杵在简言希的肩头,拽着人就走。


“我的……”宋烨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那是我的伞……


可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此时已经带着简言希往首都会议中心停车场的方向去了,留给他的,只有雨幕中的两个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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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和简确实算是名义上的兄弟,但没有血缘关系。不是骨科。

  

发文不易,多多心心评论吧,这对我能坚持写下去很重要,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