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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度降临

原来鑫鑫2019年就唱过燕尾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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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桃乌龙

七等份余生

 全员剧情向

多重人格设定

1.6w

@流星驾驶员 是新号,不是抄袭哈

勿上升真人


    “我的人生被分成七等份。”


    “我们是一个人,也是七个人。” 


     DID(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即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脑内世界由人格共同构成,每个人格都具备自己独立的外貌特征和性...

 全员剧情向

多重人格设定

1.6w

@流星驾驶员 是新号,不是抄袭哈

勿上升真人




 



    “我的人生被分成七等份。”


    “我们是一个人,也是七个人。” 

 

 



     DID(Dissociative Identity Disorder,即分离性身份识别障碍):脑内世界由人格共同构成,每个人格都具备自己独立的外貌特征和性格,并能相互沟通 

 

 




01 



丁程鑫躺在床上看床头柜上的一堆日记本,歪斜着,一本尺寸大些的悬在整体之外摇摇欲坠,他适时伸手接住它。猜也是宋亚轩或是刘耀文弄乱的。 


 “房间乱的人,比房间整齐的人,创造力高出50%。”是曾经宋亚轩被马嘉祺逼着铺床的时候,撅着嘴从脑袋里搜刮出的至理名言。 



说起马嘉祺,丁程鑫会认识他,是因为他真的很拽。 

丁程鑫模糊的记忆中,马嘉祺以前总臭着脸,明明小一岁,却老是用恨铁不成钢的幽怨眼神看着他。不过这种情况没维持很久,也可能很久吧,丁程鑫记不得了。

 

最后马嘉祺成了他男朋友,总算学会温柔,还会撒娇了,可在亲他的时候眼神不温柔,像是要吃了他似的。 



张真源笑起来是鲨鱼牙。理科老师心里不折不扣的乖小孩,上至大物下至初中数学,都能举一反三,他最近总去科研公司的物理实验室。张真源体能也实在很好,力气大,尤其弹跳力惊人,翻墙翻得如火纯青。因为成绩名列前茅,班主任也就不太管他。 


每次丁程鑫见完他,都会觉得自己小腿肌肉酸痛。 



宋亚轩,刚来时从来不理他们。要不是见过宋亚轩躲在角落,捏着小狼玩偶的脸,凑着脸自言自语,丁程鑫都要以为他是哑巴。 


他长得最显小又精致,牙齐,熟了以后笑起来甜甜的眯着眼睛,每天像小孩子一样开开心心,放声唱着谭维维的歌。抛开他惊为天人的笑声,说是天使不为过。 



刘耀文是宋亚轩男朋友,他俩抱着睡觉,平时宋亚轩像大型挂件一样,趴在刘耀文背上看他们打牌。 


刘耀文的篮球是丁程鑫教的,但他最近为了研究计算机课题看了无数场球赛,丁程鑫渐渐虐不了他了。没关系,丁程鑫永远把他当亲弟弟看。 



严浩翔和贺峻霖,丁程鑫觉得,他俩般配得仿佛天造地设。 


世界上没几种游戏让严浩翔不擅长,他能把丁程鑫和马嘉祺都赢急眼,却会“哎呀”一声输给贺峻霖。 


严浩翔还对衣服的价格有种执念,不上四位数的坚决不买,每次逛街贺峻霖都要提着他的耳朵,骂骂咧咧地把几件衣服挂回衣架上去。只有贺峻霖能管住他花钱,丁程鑫觉得,除了爱情,可能也因为贺峻霖实在太能说了。 


丁程鑫每次都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有一天遇到严浩翔的私行经理人,见识了他数不清0的存款,fine,我恨有钱人的爱情。 




大概还有两个小时,丁程鑫要作为优秀毕业生去学校发表演讲,演讲稿是张真源和贺峻霖帮他写好的。贺峻霖本来洋洋洒洒写了五千字,被张真源比对着优秀发言稿删了不少,丁程鑫大致看了一眼,照着念就行。 




当务之急是要去银行汇款,给他的母亲。


丁程鑫母亲的单薄人生里有过三个男人,但丁程鑫对他们印象都不深。他最近记性更不好了,只记得上一个父亲留下了一份签了名的离婚协议书,最后一位昨天酒驾出车祸,死在了手术室里。 


母亲和他视频通话时,干燥的发丝散在脸周,哭到红肿的眼下是极深的黑眼圈。她眼角又有淤青了,他好像经常见到这样的场景,潜意识有种深入骨髓的熟悉感,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上台演讲完,被昔日的辅导员及一干学长或同级的撺掇去吃饭,原本有人提议去蹦迪,丁程鑫嫌吵就推辞要回家,其中一个学长笑着打趣说迁就大帅哥,半推着丁程鑫来KTV唱歌。辅导员拿着麦霸着点歌台,又哭又闹地灌酒,旁边女孩抱着她哄,踹了渣男下一个更乖。 


丁程鑫不好参与女生话题,对另一边摇骰子拼酒的活动没有兴趣,靠在抱枕上玩了会儿手机,站起身推门打算呼吸下新鲜空气。 

    

走廊里也是魔音绕梁,对面包厢的破着音高唱青藏高原,一时分不清,和辅导员的哭嚎相比,哪个更折磨人一点。 


丁程鑫随便逛了会儿,竟有些迷路地绕到了KTV门口,站着个挺帅的男人,精瘦的手臂露在短袖外面,低头看菜单的眼神也很温柔,可能被盯得久了,侧头对上丁程鑫的眼神,礼貌又试探地微笑。 


他是丁程鑫难得第一眼舒适的人。 




没多停留,丁程鑫礼貌地示意后就转身回了包厢,他有些渴,端起属于他的矿泉水喝了一口。严浩翔没赶上阻止他,就拼命喊他快走。 


“怎么了?”


丁程鑫有些不明所以,他想伸手拿包的举动被喊停,照着严浩翔所说的,面色如常地起身,还回答学长说有东西落在厕所了。


他余光里瞄到有两个人跟着他出来。 




“瓶盖的方向不对,你可能被下药了,快跑!” 



严浩翔一直在给丁程鑫报左转右转,他脚步一快,身后两个人看他没进厕所后也发觉出不对劲,立刻跑起来追他。狭窄的走廊里是炫目的LED灯,和每个包房里传出来的欢笑。 





丁程鑫调动着身上所有力气往严浩翔指的路跑,却惊觉药性发作得如此快,他脚步虚浮,一步比一步软。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夹杂着骂脏字和喊他别跑,走廊里居然一个服务生都遇不到,丁程鑫大脑中仿佛有根弦崩断了,他终于到了大厅。 



那个男人还在那里! 



他撞到男人身上,男人吃痛得转身看他,眼神有些惊讶,但还是礼貌又温和地低头。丁程鑫用最后的力气攥紧他的小臂,喘得几乎听不清字节:“救……救救我……” 


男人余光里瞄到那两个追到大厅的,气势汹汹的学长,他假装没看到,在丁程鑫耳边说了一句冒犯了,就用手揽住丁程鑫的腰,将丁程鑫软下去的身体支撑起来。 


看起来有说有笑地走出了KTV。 


下一瞬丁程鑫就彻底失去意识倒在他身上,他瘦弱得连T恤都撑不起来,但昏迷了之后很重,敖子逸费力地背着他叫车去医院。挂了急诊,洗胃,护士说睡一觉就能醒过来了。 

 

 


02 



病房里一股消毒水味,敖子逸靠在陪床上听歌,他看着病床上眉头紧皱的丁程鑫,形容梦魇。 


丁程鑫的手机一直在震,敖子逸看了眼,页面上显示着“妈妈”,就伸手点了接通。 



“阿姨您好……”敖子逸的话被哭声和哭得红通的眼睛堵了回去,只是孩子晚回家,没必要这样吧? 


女人呜咽的声音抽抽噎噎地传过来:“你是谁?鑫鑫呢?丁程鑫去哪了……” 


“阿姨是这样的,丁程鑫今天住院了,还睡着,但没大碍。我是他的朋友,会照顾好他的,您放心吧。” 


女人没有回答,只是对着镜头哭,弄得敖子逸手足无措,他还从来没遇到过这种事,怎么说没大碍了还哭成这样呢? 





“把手机给我吧。” 


 床上的“丁程鑫”不知道何时醒了,和敖子逸第一次见他白里透红的脸蛋不一样,连嘴唇都发白,整个人都罩拢在疲乏和困倦,他试探地抬了下手臂,没抬动。敖子逸正愧疚于吵醒他,自觉把手机举到他面前。 


镜头里发根发白的女人如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停了哭声,怯懦又愤恨地朝着丁程鑫诉苦,她声音不大, 但絮絮叨叨了很久,举到敖子逸的手都酸了。 



概括一下,就是丁程鑫父亲酒驾车祸,父亲那边的兄弟姐妹,认为是媳妇没有伺候好,要求她给钱。 



无意间撞破别人家不光彩的伦理大戏,敖子逸本不该多插嘴,可丁程鑫这样的状态实在让人想多关怀两句。


被下药,父亲刚刚车祸去世,住院,亲生母亲听说儿子住院,不仅不着急,还开口就要一笔巨款。 


可话到嘴边,敖子逸怕自己因为无法感同身受,而伤害到丁程鑫的自尊。 


 “你……还好吗?”


不等“丁程鑫”有所反应,敖子逸就献宝似的拍拍椅子上的包,“你的包,你洗胃的时候我回了趟现场,给你拿回来的。” 





“回现场?” 



“职业病职业病,我叫敖子逸,警察。你的包在存放柜里,他们证据处理得很干净,我连一点粉末都没找到……很抱歉。” 


“丁程鑫”盯着他,眼神直直地从敖子逸的下三角区,移至眼睛,嘴唇微触,轻快地提了下嘴角:“我还说我运气好,原来是遇到了正义的人民警察。” 



他声音很好听,咬字珠圆玉润,语速适中,清透的声音在空旷的病房里,一番感谢把敖子逸谢得不好意思起来。 


敖子逸还有工作要忙,留了微信,实在不忍收下不幸男孩的谢礼,最后推脱说改天一起吃顿火锅,就算谢过了。 




等敖子逸一走,马嘉祺就气鼓鼓地把微信里敖子逸的备注改成“不许找他聊天!” 


宋亚轩看到这一幕就和刘耀文笑起来,整个走廊都是他响彻云霄的笑声。张真源都忍不住嘘他:“小马哥,你不至于吧,还和救命恩人吃醋,人家都把咱当需要资助儿童了。” 




和敖子逸吃火锅的人选,是由石头剪刀布决定的,最后火锅狂热爱好者贺峻霖喜拔头筹,欢欢喜喜和敖子逸约了火锅局。 



冒着热气的草莓拿铁,在夏日的夕阳下晕出了光圈,由下而上烘托着长着漂亮狐狸眼睛的少年,整张脸显得更加柔和了。他侧头看窗外,双手扶着印着条纹格子的杯壁,指节下意识揉搓。 


贺峻霖见到了传说中的敖子逸,是挺帅的,但也很土。贺峻霖和敖子逸一见如故,他的伪装也逐渐消减,语速逐渐加快,激动得分贝加倍。两人比赛吃辣,敖子逸夹着火腿肠就往干椒里裹,然后呛得狂灌豆奶。一会儿又对着土味视频笑成两个傻子。 




“丁程鑫,你这样笑比较好看。” 


敖子逸突然开口,他注意到贺峻霖瞬间凝结在脸上的笑容:“在KTV里,你的眼神里迷茫又试探,像只受过伤的小狐狸,小心翼翼的。送你去医院,你对我笑,笑得温和,但总觉得有点疏离,像是要把什么苦痛咽下去。你还是这样笑,最好看,是真诚又发自内心的。” 


贺峻霖塞了口毛肚进嘴里,边嚼边看着他笑:“是吗?那我以后要多这样笑。” 





他的嘴角不是向上提的。




03 



“队长。”敖子逸挺着背站在办公桌前,接过一份档案。丁程鑫三个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李队长很壮,肌肉涨涨得仿佛能撑破袖口,他有些疲惫又无奈地摆摆手:“这个案子你接手吧,基本收尾了,就是逝者家属闹着说肯定不是酒驾,你去好好聊聊。一个老人,打不得请不走,稍微耐心点。” 


李队长是个暴脾气,耐着性子解释了两个小时,老人油盐不进,气得他要高血压。 

敖子逸是队里难得的好脾气,为人温和,又长得讨喜好看,很得长辈和其他人的喜欢。


 

这事,还是得敖子逸来。 



“奶奶。” 


敖子逸最看不得人哭,何况是两鬓苍苍哭得满脸泪痕的老人,他赶紧折回去找保安拿了包餐巾纸,毫不嫌弃地蹲下给老人擦鼻涕。 

老人一把抓住他的手,哽咽着吐字,浑浊的眼神里全是恳求:“警察同志,阿林不会酒驾的,他最不喜欢喝酒了,出去应酬都会叫代驾的,请您相信我……我们阿林不会酒驾的……他最不会做犯法的事情。” 


敖子逸安慰似的回握,可他突然想起什么不对,他把档案摊在椅子上,极快扫视着刚刚记忆中的关键词。 




酗酒! 


常年酗酒,酒驾身亡。 


不喜欢喝酒的人,为什么会酗酒呢? 


可能是很少回家,老人不知道儿子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吧,敖子逸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有……阿林被辞退了,他一直没找到新工作。” 


“怎么回事?” 


“阿林说,他明明检查过什么表,哦,财务报表,可最后还是出错了,他打错了一个数字。结果公司损失很大,就把他辞退了。” 



辞职,找不到工作。 


心情郁结导致酗酒,也算合乎常理。 



他又劝了老人一会儿,目送着老人的背影出门,拄着拐杖,蹒跚,摇摇欲坠。 


她可知阿林的兄弟姐妹,在阿林死后第二天,就追着阿林的妻子,也就是丁程鑫的母亲,不饶人地追着要莫须有的补偿。 




“三爷,队长找——” 


敖子逸整理好档案,又抱着疾步走回办公室,队长一脸凝重:“刚刚另一个死者刘华履的妻子来报案,刘华履手机备忘录里有一条写着,如果我死了,拿好这五十万,立刻换一个城市好好过日子。刘华履妻子不知道这钱是从哪儿来的。” 


“刘华履的职业,是小区小卖部的老板。他哪儿来那么多钱?” 


“他妻子说刘华履也没副业,没搞过其他投资,怕是脏钱,不敢拿,所以报案了。” 


“刘华履和李秋林是多年好友吗?” 


“不是吧,刘华履老婆说李秋林是一年前认识的朋友,他们一有空就出去喝酒,刘华履还经常往家带一些名贵的酒,他家里应该没这经济条件啊。” 


“所以刘华履也酗酒?” 


“他没有酗酒,好像只爱小酌,带酒回家就是充排场,吹牛用的。刘华履妻子不满他交李秋林这个狗肉朋友,可刘华履说,他也不喜欢李秋林,但他一定得和李秋林去喝酒,不能对他摆脸色。而且每次喝酒,都去很高端的场所。” 


敖子逸灵光一闪:“刚刚李秋林家属还说,李秋林以前最讨厌喝酒,又失业很久,妻子是家庭主妇,儿子才刚大学毕业,上有老下有小,正是缺钱的时候,他却突然酗酒?” 


话说到这,一屋子的人都明白了,队长拿回本来要归档的档案,重新翻开。 



“查!” 


 

04 



上次吃火锅回来,马嘉祺抓着每个醒着的人,一一模仿贺峻霖的笑容,张真源在试了几次以后放弃了:“小马哥,敖子逸不是说发自内心的笑容吗,我们以后都对着他真诚地笑。你放过我吧,我怎么可能和贺峻霖笑得一样。” 


“蠢”,宋亚轩怼他,“马哥笑起来是竖向发力,贺儿是横向,发力的肌肉不一样,呈现在丁儿脸上,一般人看不出什么不同。敖子逸可是警察,你当他傻呀。” 


刘耀文在旁边叉腰点头帮腔:“就是说,翔哥你也把捂嘴笑给克服一下,不然我们六个也得捂嘴笑。” 


“你先让宋亚轩把笑声改掉!”贺峻霖瞪回去。 




“我去看看阿程。”马嘉祺往另一头走,剩余五个人瞬时安静下来,等马嘉祺带上房门才敢说话。 




严浩翔身上套着拜仁的球衣,大红色的,是和贺峻霖的情侣衫,他压低的声音总是更温柔些:“丁儿这次,多久能醒过来啊?” 


闹哄哄的大厅第一次寂静无声,每个人都垂头丧气的,还是刘耀文说:“希望这次别刺激得他想起什么,不然马哥又要封存记忆了。” 


 





门铃在响。 


其他人都早已躺着休息了,宋亚轩控制了身体,只有刘耀文强撑着眼皮等他。 


“敖子逸?” 


声音很轻,音调偏低,没有熟捻和热切,没有自然地客套,可脸上笑得很甜。

 

“你怎么来了,快进来。” 


宋亚轩从鞋柜里拿出来一双拖鞋给他,敖子逸瞥了一眼,同款不同色:“你家就两双拖鞋吗?是和女朋友同居?” 


“不是,我没有女朋友,我家就你来过。”宋亚轩居然红了脸,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捂脸,假装用手扇了扇风。 


沙发风格迥异,米色的布帘配上粉色的小猪佩奇,宋亚轩给他拿了罐冰可乐回来,就抱着小猪佩奇看着他笑。 




“我今天来找你有点正事,关于李秋林。” 


虽然怀疑,但敖子逸承认,对上那双干净无辜的狐狸眼睛,他还是委婉了语气。 



半小时后,字满满当当地挤满了记录纸。

 

宋亚轩的眼神几乎没出现过什么波动,不带情绪,让敖子逸不自觉有些失望。 



李秋林在丁程鑫16岁时和其母结婚,是他第二任继父,感情一般,上大学后丁程鑫一个人租房子,已经有近两年未见面,所以从未听说李秋林酗酒,只知道他失业了。丁程鑫定期和母亲视频通话,大学起就打零工给母亲汇钱。刘华履是丁程鑫上一任继父的朋友,他们两人无任何交集,也从不认识刘华履所有亲眷及好友。 


5岁,亲生父亲死于工地意外事故。


14岁,第一任继父死于食物过敏。


25岁,第二任继父死于疑似蓄意谋杀的车祸。 



真的是意外吗?


还是单纯的命运多舛。 



“你妈妈那边,处理得怎么样?”敖子逸刻意回避了见过李秋林母亲的事,“给了多少钱?” 


“丁程鑫”有些疑惑地歪头,他歪头歪得很艰难,笨重的动作被他做出了几分天真无邪:“没有给。”他好像还想说句什么,但眼神失焦在敖子逸鼻尖,几秒后才像反应过来似的。 



“给了会是无底洞的。”


是医院里清透亮一些的声音。 



敖子逸突然不想装了。 



“你的名字?” 

“丁程鑫。” 



敖子逸看着他不再无辜,带了点锐气的眼睛,心里有被气笑。他把记录的本子合上,丢进公文包里,再在他面前掏空了口袋,把所有包里口袋里的东西都堆在茶几上,证明自己没带针孔摄像头和录音笔。 


“丁程鑫”盯着他的眼神变得兴味又奇怪,他笑着开口了,是那种肌肉向上提的笑容。




 

“我叫马嘉祺。” 



敖子逸看着他的眼睛,马嘉祺有种本事,笑容绝不到达眼底。 


“怎么不装了?” 


马嘉祺只穿着休闲短裤,他把冰可乐换成咖啡倒在陶瓷杯里,又轻轻搅拌里面的方糖,他连翘二郎腿,都很克制得没让翘起的小腿耷拉在触地的腿上,像英伦庄园中教养极好的矜贵少爷。 


“你早就发现了。”


是陈述句,在陈述着因果关系。 


“你把其中两张一样内容的纸放反了,它们质感是不一样的。” 


笔记本是属于七个人的秘密,用来记录每个人操控身体时发生的事情,方便下一个人行为做事。每次合上笔记本,他们都会把活页夹松开,再夹一根头发进去。不知道的人翻页时会弄乱,很容易知道是否有人偷看过笔记本。 



敖子逸眼皮跳了一下,没想到马嘉祺心细如丝:“所以,火锅来的不是你。” 


“是”,马嘉祺承认得很爽快,“我很感谢你,但不喜欢,所以不想和你吃火锅。正好有人想吃,就让他代劳。” 



“你很有自信。” 


自信于敢把一切都展露在敖子逸面前,而不怕被察觉。 



马嘉祺靠在离窗边近的沙发背上,午间的日光是近乎白色的,周身淡淡的圆圆的轻轻摇曳的光晕。敖子逸第一次见他,觉得他是温润如玉,进退有度,成熟度远超年纪。

 

他指节捏着陶瓷杯的杯柄,像是朝空中,也像朝站着的敖子逸,寂静的房间里能辨别出清透的气声。 


“cheers” 





嚣张而不留余地地彰显反骨,好像在燃烧着眉间的傲骨,带着燃尽生命的,无声而喧嚣的架势。 




05



陈蔚瞪着眼睛盯着显示器,放慢倍速一帧一帧地看,眼睛都睁得发痛发干,她不敢抱怨,只偷偷抬手揉了下眼睛。她刚来警局不久,很少见敖子逸这样认真严肃的表情,屏息凝神地继续工作。



“停,倒回去!”


她一个激灵差点把鼠标飞出去,暗自羞耻地把点击鼠标,把进度条往回拉。



“看这。”


敖子逸转向屋内的其他人,漂亮的下颌线和高高的鼻梁扰乱了陈蔚的视线。


“你们看这片叶子,瞬移了。”



监控画面中一切都没有动,车,街道,瓦砖,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只有一片落叶在一瞬之内移动了两米开外。




所有人都知道,这不是风。




“三爷,查不出IP。”


“那天图书馆有丁程鑫的记录?”


“有的,有他刷卡的记录。”


“调他两次刷卡,家里到图书馆路上的监控。”



敖子逸拧着眉毛,盯着画面里每一个出现的人,反复回放身形像丁程鑫的,直到辨认清楚为止,几个人一起盯着电脑屏幕看了五个多小时。



“他没去图书馆,而且监控画面没被剪裁过。”


“他在撒谎。”陈蔚肉嘟嘟的脸因为过度用力,而挤成一团,“我还觉得他很帅呢,怎么会是个坏人。”


敖子逸拍了下她的头:“少犯花痴,联系他来警局一趟。”





敖子逸推开门,就看到“丁程鑫”坐在凳子上,肩打开,坐得格外直,手还无意识地搭在了大腿上,看到敖子逸就露出了标准的职业假笑。



“怎么称呼?”



严浩翔的笑里才掺杂了几点真诚,他笑起来下颚喜欢往脖子处顶,眼睛有些上挑地看人,他的声音是最低的,好像开了混响——


“严浩翔”


敖子逸坐到他对面,摊开纸,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他刻意回避了想凑热闹看帅哥的陈蔚,只许其他人在监控前看他们。




“李秋林出事那天早上,你在哪里?”


“学校图书馆,因为丁程鑫要考公务员了,备考真的好麻烦,他一天都泡在那儿。”


撒谎。




“可是监控录像里,没有他到图书馆的任何记录。”


“这样吗,我不清楚。丁儿记性不好,你也知道,我们这个情况都会丧失记忆,他可能迷路了。”

“他经常迷路。”


撒谎。可敖子逸却莫名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而不是探寻真相失败的失望落空。




“你没有去过李秋林家附近?”


“没有,两年没见过他了。自从大学毕业以后,我开始工作,就每周和丁儿的妈妈视频通话,然后每月打钱回去。”


符合上次宋亚轩的说辞。




“李秋林家门外的监控,缺失了一段,原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可惜地上有片叶子动了……你怎么看?”


严浩翔还维持着职业假笑,他歪头眨眨眼睛:“现在是鬼故事时间吗,我胆子超大哦。”



瞒天过海,即便知道面前的漂亮少年没一句真话,敖子逸居然都对他恨不起来。可敖子逸是个称职的警察,他不想放弃事情真相,他更迫切地想弄明白被隐藏的是什么。



“以丁程鑫的家庭状况,居然在私行理财?”


“嗯,我的功劳。我对经商很有研究,高中就开始玩股票,你应该也查到,我是某上市公司的小股东了吧?”




严浩翔的足球鞋早就吸引了敖子逸的注意力,他是警官,也是个爱鞋如命的男人,不过他偏爱篮球鞋,对足球鞋知之甚微。


“你脚上这双足球鞋……七万吧,真是有钱人。”


好像有点没话找话,敖子逸自知在严浩翔这儿问不出什么。






“我可以见见,那天和我吃火锅的朋友吗?”


“可以。”

严浩翔的表情突然怪怪的,他眼神往下飘,整个人好像被什么逗笑了,用手指往下扳扳嘴角,像是朝谁应了声好。




贺峻霖一出现,就伸着手指戳敖子逸的肩膀,怒斥他吃火锅时故意逗他,害他放松警惕,回去被一堆人拽着模仿他的笑容。


敖子逸第一次见识到贺峻霖念叨的十级功力,傻愣愣地坐在原地任他骂,骂完贺峻霖有些惋惜地,感叹敖子逸是难得和他能土到一块去的同道中人。


贺峻霖好像知道自己很容易被敖子逸套话,很快就走了,走前,用手指揉搓了下工装裤上的小熊挂饰,是严浩翔挂上去的,和另一边的小兔子好像是一对。




“刘耀文,耀眼的耀,最简单的刘和文。”


刘耀文下意识脸就往左倾,把右侧脸露给敖子逸,下颚轻微往上抬。


敖子逸看着他,实在是有点好笑:“你脸上写着六个字。”


刘耀文表情不动。




“老子的脸,好帅。”




刘耀文无语地抿紧嘴唇,他说话会不自觉地押韵,急了眼要和敖子逸理论。而后抓过敖子逸的笔,坚持要给他画自己真实长什么模样,偏偏画画很烂,也就是火柴人多了几根线条,还执着于在脸侧给自己打上阴影。


“这是素描,素描懂不懂!”


“越描越黑。”敖子逸一语双关。





刘耀文恼羞成怒地跑了,再来的是宋亚轩,他看着纸上的画,捧着脸大笑了好久,愣是把敖子逸和显示屏的同事笑得捂耳朵。等他笑够了才不好意思地向敖子逸解释,他好像特别容易脸红:“刘耀文就是个小孩子,不用管他。”


“你也没有很大!”传来刘耀文的声音。



笑完以后,宋亚轩才回到前几天在家里见敖子逸的状态,任凭多刁钻古怪的问题,多戳人心窝子,盯着敖子逸眼睛的眼神都毫不波动,偶尔还会对着人甜甜的一笑。敖子逸有些泄气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面前的人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宋亚轩好像察觉到他情绪不对,将头凑他近一些,眼神干净无辜到了极致,连带甜又傻气的笑容,像把整颗善良干净的心捧到敖子逸面前。




“你黑眼圈重了,要好好休息啊。”




下一个来的张真源,是和刘耀文一样的生面孔。他笑起来更爽朗真诚,说话也直接。敖子逸注意到,他讲话喜欢分点,不自觉就理出逻辑线,是典型的理科思维。


“真源”,敖子逸尽量叫他亲切一些,他很喜欢这个沉稳些的人格,“你负责去物理实验室搞科研?”


“是,我喜欢物理。”


很好。


“你以前研究过轿车?”




敖子逸得到了肯定答案,他一直很怀疑李秋林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可惜因为车祸,引擎那块全废了,技术人员没能查出问题。可张真源很兴致勃勃地给他介绍实验室的课题和成果,他们在研究哪类车型最符合人体构造,使舒适驾车最大化。


好像很有关联,又好像南辕北辙。


敖子逸努力追着自己潜逃的神经,他好像隐隐之中错过了什么。但他理科不好,实在对于大量物理相关的专业名词,有种从初中开始的厌烦和惧怕,他以询问其他爱好为由,试图打断张真源滔滔不绝的专业讲解。




“敖警官,我们掰手腕吧。”


张真源还在一本正经地和他解释,自己真的很渴望和职业警察比赛掰手腕。


敖子逸想了想就把手递给他,锻炼多年的职业警察pk宅家里复习的DID患者,敖子逸以维持两秒不到的成绩惨败。


太丢人了!


敖子逸咳嗽了两声,挥挥手表示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张真源倒是发自内心乐呵呵的。




但他很快茫然地失焦在某个聚点,敖子逸已经了解到这是转换人格的常规环节,可这一次时间过于长了,他很久才回过神来,眼睛都不自觉因为肌肉的松弛而下垂,整个人看起来很疲惫。




“我是丁程鑫,谢谢你那天在KTV救了我。”


是真正的丁程鑫。




“听马嘉祺说,你睡着了……我可能该说句早安?”




敖子逸发现丁程鑫是他们中最好说话的一个,也可能因为他救过丁程鑫。


丁程鑫态度过于好了。


大眼睛总微睁着,因为疲惫而表情有些呆,却很努力集中精神,认真思考着敖子逸的每个问题,也诚恳地回答了他。


没有撒谎,真诚得有些小心翼翼,却还有自己的一套世界观和语言体系,易碎得让敖子逸都忍不住放缓语气和他说话。



他从翻开那本笔记本,就回家搜集了很多DID相关资料,基本是因为童年受虐或发生重大变故而发病,丁程鑫性格软,总下意识顺从别人的意思来说,可并不懦弱,不消极,不符合大多数情况。


唯一的可能是有承受者封锁了他不好的记忆,敖子逸回想了刚刚见过的所有人,他们都不像承受者。




马嘉祺是最像的那个,他领地意识很强,尽管极力克制自己的脾气,身上的刺还是不经意就会露出来,恶狠狠地往你身上刺。医院应对敖子逸的是他,敖子逸第一次去丁程鑫家里,最后出来自曝的,也是马嘉祺。可他今天偏偏没有来。


敖子逸猜测,马嘉祺负责对外主要社交,并是他们中的领导者。



“我可以,见一下马嘉祺吗?”


丁程鑫思考了一会儿,有些抱歉地看向敖子逸。他看人时会缩着脖子,眼睛湿漉漉地试探着看过去,确定了没有恶意才能小舒一口气:“嘉祺说不想见你,你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


可你什么都不知道,敖子逸在心里叹气。


丁程鑫居然微微抿着唇笑起来,敖子逸是第一次见他笑,笑起来,暗淡的眼睛一点一点被星火点亮,整个人都生动了起来。丁程鑫一提到马嘉祺,神情就不自觉活泼一些,耳梢也烧得泛红。




敖子逸突然有些大胆的猜测,他好像聊到尽兴处,自然地握住了丁程鑫的手,丁程鑫没有躲,还是笑眼弯弯地听他讲奇闻趣事,时不时还配合地点点头。



等丁程鑫再次发呆的时候,敖子逸悄无声息地松开了他的手,果然出现了炸毛的马嘉祺,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橘猫,恨不得对他龇牙威胁:“你干嘛?揩油呢?狗爪子拿开!”


清透的少年音,恶狠狠地咬在一起。


敖子逸得意地抱胸,靠着椅背,终于轮到马嘉祺气得跳脚了,啊,风水轮流转,扬眉吐气。


“吃醋了?”


马嘉祺缩回椅子上,也抱胸,摆着张臭脸冷冷地看着他,嘴里哼哼唧唧的。殊不知,以刘耀文为首的各位已经笑晕了,贺峻霖和严浩翔一唱一和地模仿:“干嘛干嘛?”

“狗爪子拿开!不许揩油丁程鑫!”


马嘉祺被他们吵得思绪不宁,还屏息凝神去听丁程鑫的声音,怕他生气,半晌也没听着,他撇着嘴瞪敖子逸。




“你给我离阿程远点!”



06 


“三爷,就……放他走啦?”陈蔚站在办公室门口,一头雾水地挠挠头。 


“嗯”,敖子逸的表情不像刚刚那么轻松愉快,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他盯着丁程鑫离开的背影,“没有证据,你能扣着他吗?何况在这,你听不到几句实话。” 



唯一的实话,还是唯一一个毫不知情的人告诉他的。其实作案动机明显,其他六个人为了保护丁程鑫而作案,可案情疑点众多,没有任何指向丁程鑫的证据,李秋林也确实是自己选择的酒驾。 



敖子逸联系了刘华履的妻子,脚步匆匆地赶到她家里,房子不足八十平米,杂物很多,但都被收拾得算有条理。刘华履刚去世没几天,家里很多生活痕迹还在。敖子逸提出想看刘华履的电脑,他妻子给敖子逸报了几个刘华履常用的密码。 


电脑桌面很简洁,浏览记录也就是些新闻和搜索记录,很像普通的中年男人。敖子逸顺着磁盘一个一个文件夹点进去,突然出现了整齐排列的视频,每一个都有类型备注。


敖子逸第一眼就知道这是什么,其中一个备注一堆乱码的文件夹吸引了他的注意,他下意识就点了进去,入眼是污言秽语,更触目惊心的是其中的“童”字。 


敖子逸强撑着看了两眼就退出去,他僵在椅背上,想起刚刚刘华履妻子虽有些皱纹仍清丽的脸。



刘华履是同性恋,还是恋童癖。 


他强忍着恶心,抱着电脑离开了刘华履的家。 



“您和丈夫,感情好吗?” 



倚在门前的女人,比上次看起来更萧瑟了,她靠在那儿,用门撑着自己的身体:“以前不好,这两年感情好些了,他却走了。”说完哀哀戚戚地抹起了眼泪。


敖子逸不忍心告诉她真相,他只留下一句多保重。 



敖子逸又去见了李秋林的母亲,她所知不多,但相比前两天的强烈排斥,总算稍微接受了儿子酒驾的事实。小房子里只住了老奶奶一个人,她打开的茶包都忘了封上,敖子逸帮她封好,并答应以后来看她。 



他花了整个周末四处收集消息,最后去了丁程鑫母亲家,或者说是李秋林家。女人瑟缩着脖子,不安地坐在沙发最角落,眼睛都不敢看他的眼睛,夏日炎炎,女人还穿着黑色的长袖长裤,她帮敖子逸倒水的时候露了一节手腕出来,上面都是青青紫紫的伤痕。 


浴室里极淡却仍存在的血迹,倚在门边的木棍,伤痕累累的女人,与四处的情侣用具,以及女人依赖地抱着李秋林睡衣的景象,诡异地交织在一起。 



陈蔚很早就告诉他,丁程鑫的母亲是家庭主妇,除了买菜之外不怎么出门,几乎没有朋友,连邻居和她都没什么接触。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敖子逸脑海里跳出这个名词。 


他引导女人聊起前两任丈夫,得知丁程鑫在工地亲眼目睹亲生父亲坠落身亡。对于第二任丈夫,女人提到了丁程鑫曾经很害怕他,但他们还算恩爱,她理解为丧失亲生父亲后的创伤。男人因为豪吃海鲜时喝酒过多痛风了,最后死于食物过敏,他不能吃青菜,所以家里从来不买青菜。 


听女人说话很费力,断断续续又没有逻辑,敖子逸只能从她冗长的话语里提炼关键信息。 



“丁程鑫,平时有什么爱好吗?” 


“鑫鑫?”女人茫然了很久,略向上看的眼神示意她在思考,她很小声又不确定地回答。


“他喜欢奥特曼。” 





敖子逸愣神,被这个几百年前的流行词汇砸得头晕目眩,瞠目结舌,他没想到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关心仅限于此。 


其实他准备的下一个问题是,你是否认识马嘉祺,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他都能想象出女人继续茫然思考的表情。 




敖子逸出门时不小心碰到了李秋林的拖鞋,女人慌了神一般跪下来去扶好摆正,他不想再看了,非也般逃离似的离开了病态的环境,他快要窒息了。 



 

07 



没等敖子逸走出小区,陈蔚的电话就来了:“三爷,有人报警说丁程鑫晕倒了!人现在在世八医院。” 



敖子逸冲进病房时,丁程鑫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没有皱眉,脸色苍白如墙纸,几个医生站在他病床周围束手无策。情况很奇怪,病人心肺功能没有任何问题,初步判断为低血糖,给静脉注射葡萄糖液也毫无变化,医生们出去讨论方案了,敖子逸坐在病房里守着他。 


这一躺就是三天,敖子逸还有很多工作要忙,拜托了护士等丁程鑫醒后,给他打电话。 


“你怎么会突然晕倒?”

敖子逸神色复杂地看着他,国内还没有能诊断DID的技术,他当然知道丁程鑫不是低血糖。 


“丁儿的伯伯叔叔闹到家里,逼着他给钱……他恐惧这类场景,下意识就想躲避,当时我们都没醒着,没法帮他,所以晕倒了。”是张真源回答他。 


敖子逸敏锐地觉察出张真源对于晕倒逻辑的熟悉,他追问:“这是第几次晕倒?” 


“我出现之后第十八次,过段时间都会自己醒来。不过这次时间太长了。”张真源看出了他的疑惑。


“他是一个人住,所以没人发现过。” 




所以,只要丁程鑫想躲避哪种情形时,没有可以接替他的人格,这具身体就会陷入昏迷。即使张真源不说,他也明白,精神体系会崩溃,这是对七个人共同的打击。 


敖子逸帮他办了住院,把人送回家里。张真源抱歉地告诉他自己需要休息,让唯二醒着的刘耀文来和他说话。





这次刘耀文没有用右侧脸对着他,一反上次嬉闹的样子,开门见山:“我一直想去看心理医生,宋亚轩也是。丁儿的情况不能再拖了。” 


敖子逸惊讶于他的直接和坦率:“那为什么不去?” 



“马哥不同意,我也理解他为什么不同意。国内医疗水平不够,如果出国治疗,会遇到更多不确定因素,我们不是每个人都有用英语流利沟通的能力,在异国他乡再次晕倒,也可能会遇到不测。” 



“我们经不起赌,我查过人格整合的相关资料。医生的治疗一定会杀死我们,没有人抱怨这件事。但如果我们走了,那些有自虐倾向的意识体能被压制住吗?” 



“医生的常见手段,是唤醒所谓的正常人格来接管。我们想要丁程鑫活下来。”


“我们愿意为丁程鑫死,不代表愿意为另一个不熟悉的人,即便他再完美再能适应社会,他都不能取代丁程鑫。” 




敖子逸对DID的了解并没有那么全面,此刻脑子被庞大的信息量狂轰滥炸,努力地将信息吞到肚子里,他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刘耀文盯着他,认真得近乎执拗,像森林里的小狼,是刚刚学会狩猎的幼兽般不带收敛的攻击性。


他眼神突然失焦,敖子逸知道是要人格转换了,但不知道其实脑内世界因为刘耀文的话,展开了多激烈的争吵。 




来人是宋亚轩,敖子逸本以为会是马嘉祺。 

“本来该是翔哥来的,他在拉架。”宋亚轩无奈地撩了下刘海,“只有他和真源拉得动。”

 

敖子逸已经缓过神来,他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刚刚耀文说,医生会唤醒正常人格来接管,可你们都很正常,为什么……” 



“谁说我们很正常,那只是你觉得。”



宋亚轩打断了他,他第一次发现原来宋亚轩也会怼人。宋亚轩坐在他面前,笑得甜甜地盯着他的眼睛,掰着手指头和他细数,他纤细白皙的手指在阳光下显得更加柔软。 



“马哥反社会,你最好别真惹到他。贺儿轻微躁狂,一急起来不受控,只有翔哥能牵制住,哦,还有翔哥,他洞察力惊人,擅长谋划人心。小张张是科学狂人,一钻进实验室就不吃不喝不睡觉的那种,虽然能给社会做贡献,但对丁儿的身体百害而无一利。我是伪善的坏小孩,刘耀文嘛,他挺可爱的,就是太小孩气了,无理取闹。” 


他嘴角一扯就是最乖巧甜腻的弧度,还腻腻歪歪地捏捏敖子逸的小臂,像是在撒娇:“敖警官,你不会也以为DID,是变身好几个人,各有所长,然后走上人生巅峰的戏码吧?要我们都是好人,可能人人都想得这病了。” 




宋亚轩这样说话让敖子逸又好气又心疼,他制住宋亚轩不饶不休的手:“你能和我说说吗?为什么?” 


话说得不明不白,可问的人能听懂,敖子逸知道宋亚轩很聪明。 



敖子逸信了他说自己伪善,他一旦没了甜笑,整个人有种看破一切的俯视感,宋亚轩的声音不轻不重地落在敖子逸心上:“丁儿的那两个后爸都虐待他,刘华履和第一个后爸一起……嗯。他妈也不管,第一次是怕他破坏自己的美满婚姻,第二次居然陷入了爱情,荒唐至极,她居然能和把自己掐到窒息三次的畜牲坠入爱河。” 


他说着又笑起来,笑得令人胆寒。 




“你说,他们该不该死?” 




“可你们放过了丁程鑫妈妈。”敖子逸预感到被隐藏的一切将要完整地展露到他面前,可他此刻丝毫没有去摸录音笔的想法,明明录音笔就在他的裤子口袋里,明明只要按一个键就行。 



他一定是怕被宋亚轩发现了,对,就是这样。


故事的原貌展现在了他面前。


5岁前的丁程鑫有着贫困却幸福的童年,母亲是清洁工,父亲是工人,他们是搭伙过日子,不太恩爱,但都对丁程鑫很好,尤其是父亲。


父亲会用仅有的工资给丁程鑫买小玩具,有空带他去四处玩,教他捉螃蟹,放风筝,占据了丁程鑫半个童年。



直到他那天去父亲工地送饭,亲眼看着他世界上最信赖最敬佩的人,从楼上摔下来,摔成一滩血水。




没过一年,母亲带着他改嫁给一个拆迁户,丁程鑫十分抵触,因为他觉得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很奇怪,可母亲强硬地拒绝了他,只说要好好对待继父。


丁程鑫的噩梦开始了。


刚开始肌肤上的试探和打骂,他去和母亲说过,可母亲不信,还让继父知道了。





这时张真源和贺峻霖出现了,张真源体能好又敢于反抗,总能在继父手下躲几棍子,为丁程鑫减少伤害。而贺峻霖会陪丁程鑫聊天,在他难过时从早聊到晚,不停地转换话题,转移丁程鑫在苦痛上的注意力。



刘耀文在宋亚轩之后出现,宋亚轩善于假装乖巧,降低继父被张真源反抗后的警戒心,而刘耀文是丁程鑫渴望证明自身价值,产生的弟弟。丁程鑫在刘耀文身上倾注了很多心血,教他画画,篮球,真情实意地扮演着哥哥的角色。



后期继父察觉母亲不管不问,开始进行实质性的伤害,第一次被侵犯时丁程鑫木然地躺在床上,身下都是血,连贺峻霖都不能把他从强烈的绝望中叫出来。 


一个月之后,马嘉祺来了,但马嘉祺也没能阻止继父带来刘华履,当时他们都不在清醒状态,宋亚轩至今都能记得他们醒来后,那天恨入骨髓的血味。


继父和刘华履,他们必须死。




马嘉祺每次在继父吃完海鲜大餐后,出门给他买啤酒,躲在墙角忍受他喝醉后的拳打脚踢。


他终于痛风了,可惜没有死。


贺峻霖主动和母亲交谈,装作平静的样子关心父亲的身体,母亲欣慰于他的接受就没有多想,几次后他套出了继父对青菜过敏,于是在母亲送往医院的饭盒里,每次都混入青菜汁。


后来继父死了,大家都很高兴,马嘉祺封存了丁程鑫的记忆,他不再想自杀,而是好好地考上了一所重点高中。




可噩梦还未结束,母亲再次带着他改嫁。家暴,每次母亲被打,丁程鑫都会冲过去拦住李秋林,可他的母亲,会反过来帮着李秋林一起打他。


丁程鑫不懂,所有人都不懂,只有宋亚轩反应过来女人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无可救药。



严浩翔是在这种情况下醒来的,他原本是意识体。他是天生的商人,一边利用前任继父的遗产做本钱进股市,一边把李秋林和母亲哄得服服帖帖的。


他改了李秋林的财务报表,千挑万选的一个数字,不会影响账面上的任何运算结果,却能给公司财务带来一笔不小的损失,继父理所当然地被开除了。




李秋林曾是高管,穷苦人家出头的凤凰男,倒有几分真材实料,可前公司也不是好鸟,打了招呼让所有人都不录他。他也不曾放弃,流连于人才市场,寻找出头之日。



刘耀文发邮件找了刘华履,这是马嘉祺的主意。他们承诺给了刘华履十万定金,只要他带李秋林去喝酒,所有酒钱都双倍奉还,他们把李秋林一步步带入酗酒。


马嘉祺原是想从根源上毁了他,让他一步步堕进深渊,就像丁程鑫一样。李秋林酒驾导致两人身亡,部分原因是张真源在他车上动的手脚。刘耀文剪了监控,之前和刘华履的所有信息也都被删的干净,汇款账号是用他人丢失身份证办的,毫无线索。




等宋亚轩说完,他伸手摸出了敖子逸裤子口袋里的录音笔,惊讶于未被启动,他有些疑惑地看过去:“没电啦?”


敖子逸的视线落在录音笔上,一言不发。半晌,宋亚轩笑了,那是一个不是只有肌肉牵扯的甜笑。敖子逸想,宋亚轩真正开心时的笑容,也是很甜的吧。


“反正也没有证据。”敖子逸朝他摊手,头微微往后仰,好像无可奈何。




“你真是我见过最蠢的人。”




08



“三爷,你真要接手这个儿童交易的案子?”陈蔚小声地问他,鬼鬼祟祟的样子,“我今天听说,上头有人想压下去的,你不怕死啊。”


敖子逸回头温柔地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安慰于她的坦诚相告,似乎是更坚定了决心,陈蔚竟觉得他笑里带着决绝。



“我很怕死,可孩子们也怕,我希望他们都能活在阳光之下。”


陈蔚似懂非懂,看着敖子逸捧着厚厚一沓资料远去的背影,他更瘦了,警服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阔。





十三个月,超一年的时间,敖子逸难以蜉蝣撼动大树,前后威胁信恐吓信收了一堆,还是强撑着对着大树的根基砍了重重几刀。案子上众多疑点,可敖子逸知道自己不能再动了,他今天要去见丁程鑫。


丁程鑫两年前只身前往外国心理治疗室,过了一年才回来,敖子逸不了解DID,更不熟悉治疗的手段,但一年后回来的丁程鑫,就只是丁程鑫了。



马嘉祺在动身前给他写了一封信,他还保存着,上面一反常态地絮絮叨叨,交代了丁程鑫所有的喜好和厌恶,要他督促丁程鑫做腰伤的康复治疗,洋洋洒洒几大张。最后马嘉祺这样写:他以后就交给你了,但你不许喜欢他,他永远是我的。



随之而来的还有一个大包裹,有宋亚轩买给他的一大箱辣条和火腿肠,和贺峻霖送的一副墨镜,怪奇特的,严浩翔给他买了双限量版AJ,张真源是乐高,刘耀文给了台顶配的游戏本。


只有贺峻霖给他写了信,或者说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敖三爷请好好照顾自己,不要忘记我!



回国的丁程鑫,成为了家财万贯的小学数学老师。敖子逸本以为他会去物理实验室或者继续当黑客,或者搞投资玩股市,可他都没有,过去的一切都好像没能在他身上留下印记。


敖子逸试探过几次,丁程鑫都一脸茫然,眼神毫无波动。治疗过后的丁程鑫,笑起来和宋亚轩一样甜甜的,喜欢眯眼睛。


他像平常的同岁男孩,打游戏打得很棒,敲键盘的手速吊打敖子逸,会和敖子逸幼稚地比赛谁先到下一个红绿灯。可能因为做了数学老师,他说话也会下意识地理出一条逻辑线。吃饭的时候,能绵绵不绝地换不同话题,敖子逸每次和他出去玩,都聊得很开心。


敖子逸查儿童交易的案子时,没太避讳丁程鑫,他把丁程鑫当知心朋友,丁程鑫甚至能够直接在家和他分析新线索,他推理也是把好手,无论多难都能联系起来。



唯一一样的是,丁程鑫记性一如既往的不好,他时常忘记时间或者迷路,敖子逸习惯了他每次约饭迟到。





可这次好像太久了。


微信页面上最后一条,还是丁程鑫发来的表情包,是一只柴犬,翘着二郎腿向他比OK。



等一下。


敖子逸退回去看那个表情包,明明是两个物种,但敖子逸好像突然从柴犬看到了马嘉祺,他当时靠在沙发背上,翘着二郎腿端陶瓷杯的神态。





电话打不通,电梯等了很久都不来,敖子逸爬了十八层楼梯,踉跄着飞奔到丁程鑫家门前。




门没有锁。


敖子逸去按把手的右手,颤得发抖。



丁程鑫闭着眼睛,侧躺在沙发上,身上盖着印柴犬的被子,身边围着小猪佩奇,手上攥着那一对兔子和小熊的挂饰,吉他和车的模型横在他纤细的腿上。


他怀里还抱着一张画,画上有七个人,应该是刘耀文画的,都是火柴人。

敖子逸一个也认不出来,好像一模一样,细看又好像是七个不一样的灵魂。




茶几上放着一张纸,纸上熏了香,安眠药的瓶子稳稳地压住了纸张,它才没有被秋天傍晚的风吹走。



纸上是丁程鑫的字迹,却好像和两年前的不一样了。


“敖子逸,对不起。”


“我骗过了医生,骗过了你,但最终骗不了自己。”




他好像写了些什么,又用笔匆匆涂去。


“珍重。”





月亮代替太阳上班,天空中最后一抹橘黄色的光辉,坠进了山头的云里。




End. 



写于文后

七个人格是独立存在的,有血有肉的人,有自己的情感,偏好,思维,和目的。

敖子逸也不是单纯的叙事者。

请大家不要把《七等份余生》=只宣扬团魂的文章哇(拜托拜托)


whiskey

【祺鑫】男团恋爱曝光实录

*和阿丘玩骰子输了@空丘ovo 

*甜就完事儿了

*勿上升


网传祺鑫是真的。


TNT这周的集体会议上,刘耀文初生狼崽啥都不怕,把自己的手机摆到正中央,提出了他想要论证的这一核心命题。


彼时丁程鑫抓了马嘉祺的手美其名曰看手相,手指在他掌心划拉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马嘉祺哭笑不得地一把攥住他指尖安安稳稳拉住,刘耀文这话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愣了。


贺峻霖一拍桌子十分激动:“这个我也想说!”


张真源在旁边点着头,看一眼马嘉祺又看一...

 


*和阿丘玩骰子输了@空丘ovo 

*甜就完事儿了

*勿上升

 

 

 


网传祺鑫是真的。


 

TNT这周的集体会议上,刘耀文初生狼崽啥都不怕,把自己的手机摆到正中央,提出了他想要论证的这一核心命题。

 


彼时丁程鑫抓了马嘉祺的手美其名曰看手相,手指在他掌心划拉了半天没看出个所以然来,马嘉祺哭笑不得地一把攥住他指尖安安稳稳拉住,刘耀文这话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愣了。

 


贺峻霖一拍桌子十分激动:“这个我也想说!”

 


张真源在旁边点着头,看一眼马嘉祺又看一眼丁程鑫,说我也有点想说的。

 


刘耀文先拿了矿泉水瓶当话筒,站起来说不急不急一个一个来我先说。

 

随后丁程鑫端端正正坐好,悄悄瞟了马嘉祺一眼,有点心虚地咳了一声,眼神飘忽语气也弱了下来。


“什么嘛,你说啊。”

 

马嘉祺似乎是笑了一下,抬眼看向刘耀文示意他开始他的表演。

 

 

 


 

狼崽的亲情爆料

 

 



众所周知,TNT刚分宿舍的时候刘耀文是跟丁程鑫一起住的。

 

虽然刘耀文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丁程鑫和马嘉祺没有住在一起,但跟丁程鑫住是他的第二志愿,所以他特别积极地整理好行李,把衣服一件一件从行李箱里拿出来挂好,忙活完了之后一转头看见丁程鑫正坐在床沿低头玩手机,行李箱好端端地摆在旁边动都没动,本着尊老爱幼的观念,他主动开口。

 

“丁儿,我帮你把衣服拿出来挂衣柜里吧。”

 

 

丁程鑫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头在手机上敲了几下,然后说不急。

 

 

好吧,您是大哥您说不急就不急。

 

 



刘耀文毕竟年纪小,在一个地方安安稳稳待着对他来说很是困难,于是他悄悄溜出房间,打算去找宋亚轩玩儿。

 

一推开房门,宋亚轩不在,只有马嘉祺坐在床沿玩手机,脸上挂着笑,脚边放着一点都没动过的行李箱。

 

刘耀文好奇,问道:“小马哥,你为什么不整理行李啊?”

 

马嘉祺抬头看了他一眼,站起身往门外走,路过他的时候拍了拍他肩膀:“不急。”

 

 

刘耀文:……我感觉我的哥哥们都有点奇怪。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刘耀文偷偷摸摸尾随马嘉祺来到了丁程鑫的房间,扒在门口悄悄往里看,一撮呆毛抵着门框晃晃悠悠。

 

 

丁程鑫一看见马嘉祺来了就收了手机,拍了拍床示意他坐,随后盯着他的眼睛委委屈屈道:“你都不想跟我住。”

 

马嘉祺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嘴角翘了翘手撑住床沿,抬了抬头故作感叹。

 

“是啊,你睡觉抢被子,最近天这么冷我可不想被冻感冒。”

 

“可亚轩睡觉还锁喉呢。”丁程鑫垂着眼更委屈了。

 



刘耀文有点无语。

他想跟这两个傻哥哥说,床是分开的,只要你们不并在一起就不会有抢被子的事情发生。

但是转念一想。

这俩不但要拼床还要睡一条被子而且还是抱着睡的。

行,告辞。

 

 


房间里面灯光明晃晃地照着,马嘉祺看着自家小狐狸低垂着头,又忍不住悄悄偷看他,视线碰撞的时候丁程鑫吐了吐舌头,收起了委屈的表情,向着马嘉祺主动发出邀约。

 

“我想跟你一起睡。”

 


“可跟你睡一点好处都没有啊。”马嘉祺挑了挑眉,掰着手指一个一个数,“不但没有好处,我还要把胳膊给你枕着,半夜给你掖被子,还得给你讲睡前故事。”

 


他看着丁程鑫耸了耸肩,勾唇笑起来:“很辛苦。”

 



逗人逗得很熟练。

 



丁程鑫本身就不禁逗,现在被马嘉祺一说有点炸毛,瞪大眼睛看着他语气也很凶,只是话说到一半自己先绷不住笑了。

 


“我把自己给你抱算不算好处嘛。”

 


马嘉祺盯着他笑起来,声音清清朗朗:“算。”

 

他凑近丁程鑫,手指勾起来在他鼻尖轻刮一下,语气轻柔道。

 

“要是能主动给我晚安吻就更好了。”

 

 



于是当天晚上,刘耀文走进房门看到的不是大哥丁程鑫,而是他的第一志愿宋亚轩。


那天晚上他被宋亚轩锁着喉,看着天花板思考着他从马嘉祺嘴里听到的那个词汇。

 


晚安吻。

细思极恐。

 

 

 

 

 

公子的独家新闻

 



 

众所周知,马嘉祺和丁程鑫一个是四川人,一个是河南人,每当春节中秋节这种节假日还有团体活动告一段落的时候都是各回各家分道扬镳的时候。

 

 

春节来临前,工作人员为了不被粉丝催物料明里暗里怼,提出策划一个“楼晚”,当天听了策划方案之后几个正值大好年华的男孩子都全身心地拒绝这种憨到极致的活动,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像刘耀文严浩翔这种bking也无可奈何地换上了喜气洋洋的闪光小西装。

 

当然,这两个最后放飞自我成为全团最嗨不在大家的预料之内。

 

 

好运来跳完之后马嘉祺宋亚轩和贺峻霖录那个顶着米奇耳朵对口型的合唱节目,剩下四个就坐在下面看,张真源坐在丁程鑫旁边,默默看着团霸逐渐笑成世界第一甜。

 

丁程鑫笑着笑着还抽空过来问了一句你觉不觉得小马哥今天很可爱。

 

张真源难以置信地看了他一眼,最后迫于团霸的武力震慑点了点头。


虽然那一坨腮红真的很戳我笑点但是你说可爱就可爱吧。

 

 


但丁程鑫是真的觉得马嘉祺可爱,一结束他就跑到马嘉祺旁边,揪了揪他头顶的两个小黑球,特别期待地看着马嘉祺说我们拍个照吧。

 


张真源一直都知道马嘉祺没有原则,但他没想到他能没有原则到这种地步。

 


他先是点了点头说好,伸手勾着丁程鑫的脖子把人拉近,看着镜头等丁程鑫按下拍照键。

 


丁程鑫咔擦咔擦拍了几张之后还不满意,恃宠而骄仗着自己比较甜马嘉祺不忍心拒绝就提出无理要求。

 

“你能不能像个小姑娘一样坐着然后我们再拍几张啊?”

 


马嘉祺皱了皱眉像是在思考,围观了好一会儿的张真源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那你们这是一对儿迈?”

 

只见马嘉祺一听这话就迅速摆好姿势,拉了一下丁程鑫的手,说可以现在就拍吧。


反应灵敏程度堪称一绝。

 


 

腻腻歪歪拍完照,马嘉祺和丁程鑫就一前一后出去了,张真源坐着无聊也打算出去透透气,一跨出门就看到大哥二哥站在一起,丁程鑫手里拿了一罐冰可乐贴上马嘉祺的脸,笑起来的样子让张真源一下子就认可了网上冲浪时看到大家说的纯情小年这个称号。

 

 

马嘉祺接过可乐拉开拉环,气泡声滋啦滋啦一下子把空气都变甜,丁程鑫饶有兴味地盯着他问今天怎么这么宠我让你演小姑娘都愿意。

 

“我哪天不宠你啊。”

 


马嘉祺笑起来,看了他几秒把可乐放在窗台上,转身把丁程鑫抱怀里,下巴抵着他肩窝声音闷闷的。

 


“又要异地恋了。怎么办啊丁程鑫,还没分开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丁程鑫揉了一把他头发,偏了偏头,从张真源这个角度看过去就像亲了亲马嘉祺的脸。

 

 


异地恋。

细思极恐。

 

 


于是处于极度震惊和兴奋之中的张真源喊大哥大嫂都包含了很多真情实感。

 

 

 



小贺的今日有约

 




众所周知,马嘉祺和丁程鑫是抱着睡觉的。

 

但是你们知道这个又怎么样,多得是你们不知道的事儿。

 

贺峻霖戴上他的墨镜,语气里带着见多识广的优越感。

 

 


录少年梦游记的时候节目组安排让贺峻霖和马嘉祺丁程鑫一起住。当时贺峻霖正勾着刘耀文的脖子嘲笑他绝对会被安排去满足站一家三口的粉丝的期待,顺便祝福他不要被某对不是热恋胜似热恋的cp虐得太惨,万万没想到下一秒,该被祝福的成了他自己。

 


当天晚上贺峻霖默默拉开自己和丁程鑫的距离,避免睡在最外面的马嘉祺吃醋,盯着丁程鑫搂着马嘉祺的腰的手看了几眼,冷静地自己抱住自己睡了过去。



没人爱的日子里更要爱自己。

今天的贺老师也充满哲理。

 


 

贺峻霖睡觉挺浅,半梦半醒之间听到房间门被打开,工作人员喊了几声马嘉祺,又叽里咕噜说了一长串话,马嘉祺应了一声然后门被关上,房间里又陷入沉寂。

 


不,这只是表面上的宁静。

 

 


贺峻霖侧过身,把眼睛悄咪咪睁开一条缝,就看见丁程鑫搂着马嘉祺的腰不撒手,马嘉祺低下头和丁程鑫额头碰额头,压低声音哄道。

 

“阿程,松开手,乖。”

 

丁程鑫明显没睡醒,蹭了蹭枕头手搂得更紧了一点,声音黏黏糊糊地开口说不要。

 

马嘉祺就凑到他耳边慢慢地讲道理。

 

“姐姐说让我去助理的房间睡,一会儿录起床突袭,马上就要天亮了,就半个小时我就回来,我第一个叫你起床,好不好?”

 


丁程鑫这时候才睁开眼,迷迷糊糊地把头抵在马嘉祺胸口半天不说话,马嘉祺就抱着他,右手伸到他背后轻轻拍了拍。


哄小孩一样。

 


“……嗯。”丁程鑫终于应了,仰起头亲了亲马嘉祺的鼻尖,松开手说你走吧。

 


马嘉祺笑了,半撑起身子垂下头亲上了丁程鑫的嘴唇,轻轻一碰就离开,然后揉了一把他的头发话里带着笑。

 

“早安,宝贝。”

 

 


丁程鑫似乎是害羞了,用被子蒙住头,只露出一双眼睛盯着马嘉祺的动作,在他走出去的时候伸手摇了摇跟他说拜拜,依依不舍的样子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

 



然后门一关紧丁程鑫一秒倒下陷入沉睡。


看来是真的困。

 


 

丁程鑫是睡得挺好的,贺峻霖却瞪大了眼睛脑子里一片感叹号。

 


马嘉祺亲了丁程鑫。

喊了宝贝。


 

不细思都极恐了。


 

这就是为什么马嘉祺来喊起床的整个片段贺峻霖都像不存在一样,他只是在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避免打破这对真·热恋小情侣的甜蜜氛围。

 

 


所以祺鑫是真的

 

 


“我的天哪!”宋亚轩捂住嘴巴压抑住尖叫,一脸兴奋地指着马嘉祺和丁程鑫,“你……你们……”

 


刘耀文夺过贺峻霖的墨镜自己戴上,故作深沉道:“现在一切已经很明显了,就算你们可以反驳我和真源儿,贺儿的这个总是实锤了吧?今天就让我曝光这一男团内部恋爱的秘密。来,话筒请给这两位当事人。”

 


丁程鑫整个人都红透了,手捏着耳朵试图降温,在严浩翔把矿泉水瓶递过来的时候一个劲儿地往马嘉祺身后躲。

 


马嘉祺倒是大大方方接了“话筒”,挑了挑眉开口就威胁弟弟。

 


“再八卦明天体能训练再加半个小时。”

 


几个弟弟顿时安静如鸡,默默腹诽马嘉祺此人甚是腹黑。

 


满意地看到几个弟弟都闭了嘴,马嘉祺伸手搂住丁程鑫,又捏了捏他的手心,最后凑过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在弟弟们震惊中带着热切的注视下,马嘉祺开口,语调平坦没什么起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最后一个字却拖长了字音。

 


“本周会议总结——”

 


他盯着丁程鑫笑。

 


“祺鑫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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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玩骰子简直开局即戒赌

本来赌的是一千字结果一千字根本不够我写最后写了三千五感觉好亏

丁心生贺还没写完我戒赌了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