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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目录】原著中的瓶邪糖
本合集整理了原作（包括本传、藏海花、沙海、贺岁篇、十年篇、重启及各种零碎短篇）中有关瓶邪的部分，并收录了部分访谈、作者微博以及微信推送中包含CP信息的内容。持续更新。
*整理顺序参考原作整理list
*访谈内容来自盗墓笔记吧和三叔访谈整理
*部分考据来源于专楼，感谢各位参与讨论的gn。
一、原作总结
二、原作分析
［城翊］以身相诱
⚠️沈翊战损预警
⚠️点开就看美人猫猫酒吧在线引诱嫌疑人
⚠️3.4k一发完，我感觉我有点上头了
“张局，你找我？”
“你就不能敲个门吗？”张局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推门而进的杜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摇摇头将手里的案子递给对方。
“下面派出所报上来的案子，说是接到大量报警称遭受到了抢劫，具体的情况都在报告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收到张局。”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敬礼，杜城笑着拿起文件从张局办公室走出来，就看见站在一旁明显是等他的沈翊。
“有个案子，一起来听听？”杜城挑眉看向沈翊， 现在他俩的关系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针锋相对，更多的时候是处...
⚠️沈翊战损预警
⚠️点开就看美人猫猫酒吧在线引诱嫌疑人
⚠️3.4k一发完，我感觉我有点上头了
“张局，你找我？”
“你就不能敲个门吗？”张局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推门而进的杜城，无奈的揉了揉眉心，摇摇头将手里的案子递给对方。
“下面派出所报上来的案子，说是接到大量报警称遭受到了抢劫，具体的情况都在报告里面了，你自己看吧。”
“收到张局。”嬉皮笑脸的不正经敬礼，杜城笑着拿起文件从张局办公室走出来，就看见站在一旁明显是等他的沈翊。
“有个案子，一起来听听？”杜城挑眉看向沈翊， 现在他俩的关系已经没了最开始的针锋相对，更多的时候是处于一种互相配合但又互相较劲的状态。
“好。”沈翊不可置否的点点头，杜城都开口了，他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
“到目前为止报案人有五个，分别是在一号到七号，几乎是一天一起。所以人都声称遭到威胁，被强制带离酒吧，在没有监控的小胡同里被人打劫。”蒋峰站在警队的白板前分析着基本案情，“这些人的共同点则是——”
蒋峰指向正中间的一张照片，：“都去过一个名叫AM的酒吧。”
“嗯。”杜城满意的点点头，开口问道，“这家酒吧什么情况？”
“根据我们的调查显示，这家酒吧于一年前开业，地址就在北江大学后门不远处的酒吧一条街，出入这个酒吧的大部分都是一些大学生，而且都是……”
“都是什么？”杜城最讨厌有人话说到一半吞吞吐吐，盯着蒋峰示意人继续。
“都是男生。”一旁的沈翊冷不丁的开口，眼神则一直盯着那张照片。
“沈翊？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那张照片上有一幅画，”沈翊走上前去，指了指照片上酒吧外墙上的一副画，“这是一副代表同性之间爱情的画作。”
“城队，我讲完了。”蒋峰被沈翊抢了话也不生气，只是看向他家头儿，向人示意目前所收集到的资料就这么多。
“所以，我们的第一个任务就是从这家酒吧查起。”杜城点点头，看着底下围坐一圈的队员，快速安排着任务。
“蒋峰负责走访调查酒吧，看有没有人见过嫌疑人；李晗你负责把酒吧的监控调出来，看看那晚和受害人有过接触的人都是谁；其余人去周围走访调查，看能不能发现有用的线索。”
“是！”众人得了任务一窝蜂散去，顿时只剩下杜城和沈翊两人。
“杜城，我负责什么？”
“你？”杜城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把沈翊给忽略了，想了一下开口，“你跟我去见见那几个报案人吧，看能不能试着画出嫌疑人的画像。”
各自分头忙活了一个白天下来，大家的收获和进展却都异常缓慢。
沈翊根据描述画了一副肖像出来，可那些人大部分都是在喝多了酒的情况下被人带走的，根本记不清具体的长相；监控因为酒吧画面昏暗几乎提取不到什么有效信息，最多能看出来嫌疑人身材高大；而走访根本没有任何线索，酒吧街本就鱼龙混杂，各种各样的事情每天都会上演，没人在意一个喝醉了被人扶着的人，尤其这两个人还是两个男人。
“城队，要不然我们派人进去酒吧，看能不能让嫌疑人自己上钩？”
杜城心思一动，蒋峰这话与他的想法不谋而合。可问题是该让谁去呢？嫌疑人会对什么样的人感兴趣呢？
就在这时，沈翊忽然开口了。
“让我去吧。”沈翊不顾杜城下意识拒绝的眼神，认真的说道，“我下午跟着城队见到了几个报案人，发现他们都是身材瘦弱，长相清秀，身上或多或少都带了一点艺术气息。”
大家一边听着沈翊的话语，一边纷纷把沈翊话语里的特点跟眼前人一一对应。
杜城也无奈的发现，整个警局，目前除了沈翊，竟然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那就这样定了。”杜城一锤定音，“沈翊负责化妆进入，其他人分散进入负责保护沈翊的安全，我会带一队人在后门蹲守。”
“是，城队！”
沈翊不习惯的动了动身上的衣服，这是他根据几个报案人共同的穿衣特点选择的一套衣服，与他往日里衬衣裤子的形象极为不同。
有点更接近七年前还是画家的他。
那个时候的沈翊留着一头长发，刘海盖在脸庞半遮住眼睛，看谁的眼神都有一分高傲与不屑。沈翊摇摇头将往日不忍直视的形象驱散，抬头看了看闪着红光的照片，伸手在耳朵上按了一下。
“我进去了。”
酒吧的灯光一如往日昏暗暧昧，形形色色的人分散着聚在一起，有的在喝酒，有的在大声聊天，正中间的舞台上有乐队在表演，震天响的音乐吵的沈翊皱起了眉头。
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沈翊故意点了一杯酒放在身前，接着环境优势观察着酒吧来往的人群。
一个个身影被沈翊快速排除，正当沈翊以为今天那人可能不会出现的时候，一只手忽然轻轻搭在了沈翊的肩膀上。
“朋友，我观察你很久了，一个人吧？”
沈翊猛的回头，一个西装革履身形高大的男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脸上的笑容意味深长。
“不用了，我在等朋友。”故意不顺着对方的话语回答，沈翊小心翼翼的观察者对方的表情，试图从中发现些什么。
“别骗我了，根本就没有别人吧。”说着说着，男人忽然俯下身子，整张脸凑到沈翊跟前，带着酒精味道的呼吸喷洒在沈翊的耳边，嘴唇似有似无的擦过他的耳廓，让他下意识别开了脸庞。
就在沈翊想着如何回答对方话语的时候，男人好似忽然察觉到了什么，突然没了耐心。沈翊只觉得腰间一凉，有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顶在了他的后腰处。
那是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刀。
“乖乖的，跟我走。”
面对着男人威胁的话语，沈翊第一反应是看向不远处的蒋峰，在看见人焦急想要冲过来的时候，微不可查的冲人摇摇头，阻止了蒋峰的动作。
顺从的跟在男人身旁，任由那把小刀抵在腰腹，沈翊脚步丝毫不乱，不紧不慢的让男人把他带向酒吧后门的方向。
杜城此时已经收到了蒋峰发来的微信，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打了几个手势示意队员们隐藏好身影，自己则找了一个离后门最近的拐角，等待着沈翊与嫌疑人的出现。
“宝贝，你长得真好看。”男人似乎觉得沈翊毫无威胁，一边走嘴里还不时吐出调戏的话语，“你等会要是乖乖的，我保证不会伤害你。”
沈翊还没反应过来对方话里的意思，酒吧的后门就已经出现在两人眼前，沈翊攥紧了拳头，看着身旁毫无防备的男人，克制着自己面部的表情，一步步走了出去。
杜城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沈翊的身形，紧接着就看见一个男人紧紧靠在沈翊身边，一只手还搂着沈翊的腰部，却因为衣服后摆的遮挡看不清具体情形。
因着拿不准沈翊是否安全，杜城没敢贸然让队友们冲出来,只悄悄跟在了沈翊和男人的身后。
男人带着沈翊越走越偏，七拐八拐之下带着人走进了一个没有任何灯光，偏僻且无人的小巷里。
沈翊腰间的那把小刀一直抵着，他也清楚以自身的力气根本打不过眼前高大的男人，于是选择了沉默的站在那里，等待着男人接下来的动作。
杜城冲过来的时候，就看见月光下一个男人正在伸手去接沈翊身前的扣子，而沈翊死死抓住男人的手试图阻止，可男人却忽然举起了手里的那把小刀。
银白色的反光在黑暗里格外显眼，那把刀高高举起，正对着沈翊胸口的方向，仿佛下一秒就要没入沈翊的身体。
“别动！警察！”
杜城猛的大喊一声，把男人和沈翊都吓了一跳，男人看着冲过来的杜城，又看着眼前唾手可得的沈翊，冷哼一声，毫不犹豫的将手里的小刀刺下。
“沈翊！！！”
杜城一拳打在男人眼眶，干脆利落的把人制住，双手反扭在身后，手铐给人铐上，这才终于送了一口气。
“沈翊你没事吧？”
沈翊捂住胸口，脸色苍白，那把刀他根本来不及躲闪，只能勉强侧了侧身子，让自己避开最致命的地方，却没能阻止小刀扎入身体。
血液顺着伤口蔓延渗透，杜城只是轻轻一碰就感觉到手中一片黏腻，不敢去动那把插在沈翊身体里的小刀，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却怎么也解不开锁。
“杜城，我没事。”沈翊声音虚弱，浑身无力的靠在墙边，勉强支撑住身体不往下滑。
“你别急。”
沈翊简单的三个字却仿佛有魔力一般让杜城整个人都冷静了下来，打开手机拨打完急救电话，杜城扶住沈翊，让人把身体的全部重量都过渡给自己，带着人朝巷口走去。
沈翊的伤看着吓人实则不重。且不说那把小刀的刀刃不长扎不了多深，那一刀也被沈翊避开了要害，所以沈翊只是出血过多需要将小刀取出罢了。
杜城不放心的一路跟到医院，期间一直在沈翊耳边念叨着话语防止人睡着，反倒被跟车的医生不耐烦的说教了几句。
“病人没有大碍，就别打扰他休息了。”
“不好意思医生，我……”
“没事的，”沈翊睁开眼睛，对着杜城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又带着歉意看向医生，“他只是关心则乱，抱歉。”
“沈翊，下次我不会在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了。”
“杜城，我真的没事。”
——END
文后有彩蛋自取，可以的话请多评论我谢谢。
但求其爱 26
但求其爱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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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否要摊牌这个问题，俩人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
肖战表示自己想要听一听王一博的想法，他再发表意见。当然这也有部分原因是他对这方面的问题一直保持着逃避的态度，所以暂时没什么要说的。
王一博摆正姿态，认真与他分析，“你看啊，首先你得承认，咱爸妈不是特别迂腐的人对不对？”
肖战顺着他的话点头，却不是单纯的附和，“……但也不一定能答应这种事情吧？”
王一博耸肩，“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跟他们坦白。”
肖战不解的看着他。
王一博说，“什么父母的祝福和认同其实没有什么意...
但求其爱 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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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否要摊牌这个问题，俩人展开了一系列的讨论。
肖战表示自己想要听一听王一博的想法，他再发表意见。当然这也有部分原因是他对这方面的问题一直保持着逃避的态度，所以暂时没什么要说的。
王一博摆正姿态，认真与他分析，“你看啊，首先你得承认，咱爸妈不是特别迂腐的人对不对？”
肖战顺着他的话点头，却不是单纯的附和，“……但也不一定能答应这种事情吧？”
王一博耸肩，“我本来就没打算要跟他们坦白。”
肖战不解的看着他。
王一博说，“什么父母的祝福和认同其实没有什么意义，反而会弄得鸡飞狗跳。”他解释说，“我们现在这个状态就已经很好了，没必要非把事情搞得没有余地。”
肖战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尽管他们的父母并没有那些过于封建的想法，在教育上对他们兄弟二人也比较开明，但这并不代表他们能接受让自己跟王一博在一起这种事情。
可是如果不跟他们说的话……
肖战发出合理的怀疑，“那我们两个人一直单身不是很奇怪吗？”
王一博朝他眨眼，“我们互相打掩护咯。”
肖战：？
王一博说，“真要拖的话，根本不难。”他抓着肖战的手，送到唇边轻轻碰了一下，“借口是找不完的，过两年要是他们催的急，可以说已经在谈恋爱，只是还在互相了解的过程中，再过一段时间，可以说不合适，分开了。”
“这样反反复复的，能磨去好多时间。”王一博看上去好像很得意，“说不定后来他们会懒得再催，随便你去自己安排。”
“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自己能对自己负责任就行。”
王一博说的这样头头是道，好像之前已经考虑过很多次一样，就连肖战都被他说服了不少。不过问题当然不止这些，他立马想到了新的，“那妈要是强行给你安排相亲呢？”
王一博脱口而出，“那就软硬兼施。”
“来硬的可以说最近被情所伤……你笑什么？”王一博轻轻捏他一下，“这个借口很合理啊，你这样说了，妈总不能还来硬的吧？”
“当然，她要是真跟你来硬的，你就跟她撒娇，耍赖，”王一博笑眯眯，“她肯定吃这套的，我保证。”
“……”肖战沉默几秒，“怎么感觉你很熟练的样子？”是不是他每次跟自己撒娇的时候都来这一套啊？
“反正我觉得是这样的。”王一博不动声色地把话题转移开，“更何况又不是在孤军奋战，肯定会简单很多。”
他继续给肖战的定心丸添砖加瓦，“再往后公司的事情多起来，就没那么多时间浪费在这些事情上了，他们会体谅的。”
肖战有些神情复杂地看着王一博，“你早就想过这些了？”
王一博理所当然道，“这种事情肯定要考虑啊。”他收紧攥着肖战的手指，“我又不是来跟你找刺激的，这些事情我早就想过了。”
“？”肖战佯怒，“那你在餐厅撞见我之后回来对我那个态度？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只是过去走个过场而已！”
王一博瞥他一眼，“事先不跟我说，回来我给你机会解释，也不开口，见我走还不拦，我能不生气吗？”
肖战：……
他沉默几秒，自知有点心虚，“我就是……”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好了。”王一博伸手过来，捂住他的嘴唇，凑得更近了一些，对上肖战露在外面那双亮到有些过分的眼睛，盯着他在灯光下有些浅的瞳仁，这样透的颜色像是蜜色的琥珀，“不用解释。”
“我现在不需要解释。”王一博朝他挑眉，“我原本想要的就只是你的态度而已。”
“……”肖战咋舌。那他的确好像从来没有给过王一博一个明确的态度，因为对这段关系，他本身就有些心虚和没底，更别说要去主动去给什么承诺或者明朗些的沟通了。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且王一博并没有给他机会，温热的嘴唇堵住肖战没能说出口的许多抱歉，辗转碾磨，撬开唇齿与他亲昵的纠缠。
他用唇轻触肖战的眉心，眼尾，柔软地印在皮肤上，扫过那一簇簇的睫毛。
肖战被他蹭得有点痒，下意识想笑，又被对方吻着唇角，特别关照那一颗浅色的小痣，像是狗狗在跟自己的主人撒娇那样舔吻着他。
他扣住王一博的后脑勺揉了两下，手指穿梭在黑软的发中，略有些动情地仰起脸，不太熟练地舔舐着对方的唇瓣。
肖战为这小崽子担心了好几天，根本没怎么睡好觉，心情也不太好，现在事情都觉得差不多了，松懈下来，靠着王一博昏昏欲睡。
他抚了一把王一博的脸，喃喃说，“……真的瘦了。”
王一博低声，“没有。”
他用额头贴一下肖战的，“睡吧。”
公司团建，经理有关系可以拿到迪士尼的特价门票，挑了个工作日阻止公司的人一起去玩，几乎没人拒绝。王一博偷偷跟肖战咬耳朵，说原本还打算过年来，结果没想到被提前了。
肖战说，听说过年的时候有新年限定烟花，到时候可以再来一趟。
他们避开了大部队，先去一些人流量相对小一些的项目排队，幸好项目内的灯光都不太亮，就算碰到公司的人，稍微避一下就行。
结果他们才刷完几个项目，就看见公司内部群的消息刷了几百条，好像是某个游客曾经与新冠确诊者有过密接，今天刚好来迪士尼游玩。
王一博说，“那我们是不是要去做核酸了？”
肖战的神情有点严肃，“核酸肯定要做的，就是不知道他们怎么处理。”他顿顿，“估计会安排整个迪士尼的游客集中到某处集体检测。”
他的猜测没错，差不多过了半个多小时，迪士尼的广播就开始通知游客一批批做核酸，好几万的游客，一天之内要全部做完检查，且回家之后还要居家隔离。
王一博去买了点水和面包，与肖战一同去排队。这时天已经差不多快全黑了，川沙这边的夜晚风很大，甚至有些冷，明明是长到看不到头部的队伍，但一张张面孔扫过去，各种颜色图案的口罩，遮挡住他们的面容与神情，肖战看着，莫名觉得有些无奈。
王一博顺着他的目光去看那些游客，孕妇和小孩被安排优先检测，小孩子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跟着父母，穿着漂亮的公主裙蹦蹦跳跳。
“喜欢小孩吗？”王一博问他。
肖战说，“不算特别喜欢，也没有很讨厌。”
他借着靠近的身位握一握王一博的手腕，“不过无所谓，如果你也喜欢，我们以后可以领养。”
王一博点点头，目光不在肖战身上，却忽然感慨一句，“要是疫情能早点结束就好了。”
肖战不做声，这就是他刚刚看见这队伍时的想法，估计正在这里排队的大部分游客都跟他一样，盼望着疫情能早一点结束，他们恢复正常的生活。
八点多，城堡的上空亮起烟花，他们虽然离得有些距离，却还是能够看清楚那些铺在夜幕上的星星点点。
医护人员有条不紊，队伍缓缓前行，整片检查区的游客很和谐一致的仰头看着那些一簇簇升上天空的烟花，各种图案映在明亮的瞳孔上。
王一博悄悄地，扣住了肖战的手指。
肖战侧过身看了他一眼，露在口罩外的瞳仁格外亮，水光熠熠生辉。
他回应着，扣紧了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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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其爱 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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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实在无法让自己放任王一博一个人留在那种地方，尽管他们之前还存在一些矛盾没有解决，但当下还没有时间去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
他瞒着父母，偷偷联系了在当地的朋友，他亲身前往运送物资，并且在那边呆上几天。
肖战要做这样的事情，会比王一博难许多，不止家里，公司那边还有许多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就算下定决心要前往，也得花点时间来安排。
结果就在他准备启程的前一天晚上，王一博披着一身风尘仆仆回到了家里，神情看上去异常的疲惫。
长辈心疼坏了，家里的阿姨特地跑出去买了许多菜回来帮他接风洗尘，王妈妈直呼他好像瘦了好几斤，脸颊的肉都少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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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实在无法让自己放任王一博一个人留在那种地方，尽管他们之前还存在一些矛盾没有解决，但当下还没有时间去追究谁对谁错的问题。
他瞒着父母，偷偷联系了在当地的朋友，他亲身前往运送物资，并且在那边呆上几天。
肖战要做这样的事情，会比王一博难许多，不止家里，公司那边还有许多需要他处理的事情，就算下定决心要前往，也得花点时间来安排。
结果就在他准备启程的前一天晚上，王一博披着一身风尘仆仆回到了家里，神情看上去异常的疲惫。
长辈心疼坏了，家里的阿姨特地跑出去买了许多菜回来帮他接风洗尘，王妈妈直呼他好像瘦了好几斤，脸颊的肉都少了许多，绷紧的轮廓令他看起来更像是个成年的男人，而不是孩子。
肖爸爸虽然没有王妈妈那么黏糊，但还是很心疼他的，将人来来回回的打量了个遍，叹气去搂他肩膀，“太危险了，没说做这种事情不好，但你也要考虑自己的安全，你妈跟你哥都非常担心你。”
听见父亲提及自己，肖战的心里略微紧了一紧。
王一博顺着肖爸爸的目光望过去，刚好对上肖战的目光，对方什么都没有说，眼神很复杂，就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跟自己说话一样。
当着家人的面，王一博朝他点了点头，语调不咸不淡的，“谢谢哥。”
肖战抿了下嘴唇，知道他没有要在家人面前跟自己翻脸的意思，便顺着他的台阶开口，“回来就好。”他顿了顿，似乎没有忍住，“……这几天没怎么休息好吧？”
王一博看着他，声音很轻，“还好。”
的确没怎么休息好，一直在做事情不说，但凡有些时间可以让他静一静，他也总会想起肖战。
再像从前那样跟他赌气就太没有意思了，还会显得自己很孩子气，可肖战……他的倔强和坚持又远在自己的想象之外，如果不是之前他找朋友演那些戏，又一直软硬兼施地对待他，或许肖战还不会松口答应自己。
王一博是不惧怕外界的什么阻拦因素，对他来说，其他人的看法对他来说一文不值，他从来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肖战不一样，王一博要帮他考虑。这就造成了他们俩之间有一些矛盾是没有办法很顺利化解的。就像这回，当天晚上王一博回来，主动问肖战有没有什么想跟自己说的，结果得到了对方否定的答案。
肖战在逃避什么呢？
王一博暂时没有答案。
但他站在这里，在肖战的目光注视着，他心里很清楚一个无法否认和忽略的事实：肖战的感情是真实的。
当天晚上，长辈并没有因为这几天的担心和没能见到面而挽留王一博多说些话，而是让他好好去休息，而王一博脚步不停地往自己的房间走，没有任何要驻足在肖战门口的意思，拉长的背影在肖战的脚边停了那么一刻，随即，王一博便目不斜视地进了房间。
关门声重重响起，肖战抱胸靠在门边，轻轻地用舌尖顶了下脸颊，眼眸垂了下去。
他静站了片刻，抬脚往王一博的房间走。
王一博在房间里换衣服，见到他来也没有意外，甚至非常心平气和地朝一边的椅子抬抬下巴，“坐吧。”
“……”肖战沉默了下，还是选择去坐下，看着他换衣服，好像被晒黑了一点点，肌理绷出的线条明显许多，从脊背手臂到指尖，肌肉流畅，体态优越。
他说，“出门前，该跟家里打个招呼的。”
王一博看他一眼，直接了当说，“如果我提前说，不一定能出的去。”
“出去了好几天才联系家里，爸妈都很担心你。”
王一博不疾不徐，“一开始是没信号，后来通讯回复就给妈打电话了。”
肖战顿了下，抬眼去看他，“怎么不打给我？”
王一博平淡的语气里掺杂着一些令人气闷的理所当然，“暂时不想跟你说话。”
肖战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当即哽了一下，好一会儿才说，“那也不该连报平安都不乐意。”
王一博与他对视几秒，强调说，“我跟妈打过电话。”
肖战倔强地顶回去，好像这件事情对他来说无比重要，“但是你没有跟我打电话。”
王一博将衣服的下摆拉下来，在肖战的尾音后长长叹了口气，忽然说，“我总有种自己在勉强你的感觉。”
肖战愣了几秒，似乎没有反应过来他话题的跳跃，“……什么？”
王一博用有些温柔又无奈的语调感慨，“好像一直都是你在迁就我，肖战。”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无论是他们以兄弟相处的时候，还是以恋人相处的时候。
就连这段关系，好像都是王一博勉强来的。
肖战的眉间蹙起一点小尖，这个神情并没有让他看起来距离感很重，反而充满了无奈感，许多时候，他都是这样温和的，因为从一开始，他的身份就是要包容的哥哥。
他没有直接回答王一博的问题，而是主动提起了那天与父亲安排的女士吃饭的事情，“这种事情迟早都会有的，不止是我，你也是，我们总要面对。”
王一博反问他，“既然总要面对的，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他那天被从前的同学拉出去聚会，怎么都没想到会看见肖战单独跟别的女的在一块儿吃饭。
王一博是个聪明人，在他们的卡座附近听了俩耳朵就猜到了这个饭局是怎么促成的，但说实话，他更生气的是肖战的沉默和隐瞒。
他完全可以跟自己说的。
就算自己比他要小上六岁，这些年一直在受他的照顾，但也不至于是一个不讲道理的人。
肖战没有接话。
王一博说，“觉得我还是小孩？还是觉得你可以处理掉这些事情，永远做那个帮我遮风挡雨的人？”
肖战张了张嘴，只觉得喉咙里烧的厉害，“……我早就习惯站在你面前了。”
有很多人，特别是亲近的人，在做为对方好的事情时，往往都是以一个隐瞒的姿态。
因为对他们而言特意邀功并没有什么意思，只要对方好就行。
如果真要去剖析肖战的感情，或许他不算是完全纯粹的。他当了二十多年的哥哥，在当恋人的同时，不可能放下之前那么多年的本能。
王一博走过来，停在了肖战的面前。
他现在也长得这样高，肩膀宽阔，站在肖战身前的时候，可以帮他挡住所有的光。
王一博伸出手，环抱住肖战的后背，将他往自己的身前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王一博轻声说，“是我走的太慢了。”
“你等等我。”他收拢手臂，让肖战的脸贴在他的小腹上。
“我很快，很快就会走到你身边来。”
良久，肖战抬起手环住王一博，将热意涌上眼眶的脸埋进他的衣服里，熟悉的织物软化剂香味令他感到无比的心安。
他闷闷问，“那你说以后怎么办？”
“我们是两个人啊。”在肖战看不见的地方，王一博挑起眉，傲气难灭，“下次再有这种事情，我就来帮忙搅黄。”
肖战想到他跟王妈妈斗智斗勇时那个表情，忍不住想笑，“总不能每次都用一招吧？”
“那就见招拆招。”王一博的手指伸下去抚摸他的脸，掌心将他的脸颊包住，缓缓道，“毕竟我们是两个人。”
主动出击和帮忙打掩护，他们可以换着来。
肖战轻声。
“嗯，我们是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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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求其爱 11
肖战有些搞不清王一博到底想做什么了。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争吵，很少接触和说话，怎么今天王一博就愿意跑到自己的房间来，主动表示亲昵？
难道说他想开了？这个可能性不是很高啊。
王一博见他犹豫，便开口说，“别磨蹭了，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爸妈不是还在家里吗。”
这话说的，难道爸妈不在家里你就会做点什么了？
担心他会做点什么的，这个可能性真不高，肖战自己是成年人，又比王一博大六岁，没道理会害怕，只不过他对王一博的转变有点摸不着头脑，所以一时踌躇。
他想了想，去把门关上了，没锁，折回两步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王一博，想要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些有关于今晚异样的蛛丝马迹，“你是不是...
肖战有些搞不清王一博到底想做什么了。不久之前，他们还在争吵，很少接触和说话，怎么今天王一博就愿意跑到自己的房间来，主动表示亲昵？
难道说他想开了？这个可能性不是很高啊。
王一博见他犹豫，便开口说，“别磨蹭了，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爸妈不是还在家里吗。”
这话说的，难道爸妈不在家里你就会做点什么了？
担心他会做点什么的，这个可能性真不高，肖战自己是成年人，又比王一博大六岁，没道理会害怕，只不过他对王一博的转变有点摸不着头脑，所以一时踌躇。
他想了想，去把门关上了，没锁，折回两步坐在床沿，静静地看着王一博，想要从他脸上捕捉到一些有关于今晚异样的蛛丝马迹，“你是不是有事情想跟我说？”
他语调有些慢，听起来很温和，“是想说，我们俩的事情，还是你自己的事情？”
肖战的目光胶在王一博的脸上。他很了解自己这个弟弟，有什么心事或者说情绪，大多数不会故意隐藏。毕竟在他看来，这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很简单的，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肖战很喜欢他这一点。
现在，他想从王一博的脸上看见一些能让自己安心的东西。
“……算是我自己的事情。”王一博回视他，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肖战是在担心他谈起他们之间的话题，关系会再次便僵，还是怕自己提出的某些问题他无法回答。
王一博继续说，“我的有些同学，已经办了休学了。”
肖战心底的那口气松了一些，“这很正常，毕竟谁也不知道疫情什么时候会结束。”国内现在控制的不错，只是国外的情况不容乐观，现在疫苗还没做出来，估计时间上要往后推迟一段时间。
王一博抿了下嘴唇。他嘴唇的颜色很淡，唇瓣却是饱满的，盯着它，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它的触感，异常的软。
肖战的目光在他的嘴唇上晃了一瞬。
王一博说，“我也……不对，我不想再出国了。”
这回，他说的是出国，而不是回去。
肖战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第一时间想到的却是王一博那些行李，难道都不要了？谁帮忙收拾寄回来？
“等等，你不念了？”肖战后知后觉地，“但你不是，我记得你的学分很高啊，虽然当时出去的时候有些仓促，但这的确是你想学的专业不是吗？”
“国内也不是学不了。”王一博反问他，“这样拖下去也没有什么意义，你知道疫情什么时候结束吗？我总不能一直这么拖下去吧。”
肖战抬手摸了摸眉毛，似乎也对疫情有些无奈，“我知道，但有些留学生现在在国内，会找一些工作增加社会经验和资历，想等到疫情结束之后再去国外继续进修，你也可以这样啊，不冲突的，家里又不是供不起你。”
王一博摇了摇头，神情却有些莫名的落寞，看得肖战心底猛地一跳。他说，“我不想再出去了。”
肖战隐隐约约地，好像猜到了什么。
王一博说，“……如果再出去，又是好几年。”肖战又会在这几年里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更加成熟，更加难撬开嘴，更加心硬？
在国内，也不是不能继续完成他的学业，现在疫情期间，可以先到公司的法务部实习，不会耽误什么。
肖战张了张嘴，感觉自己喉咙发干，却不知道该说点什么。
他明白王一博话外的深层含义，而他的无法劝说却是因为他的私心，该死的，不应该出现的私心。肖战并不想让王一博出国。
一出国，就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面，王一博会发展新的交友圈子，心思渐渐偏离，与他无话可说，就此渐行渐远。
而这是肖战最不应该有的想法，这种想法太自私，超过了他在心里为自己划的那条线。
超出线外，很有可能就是万劫不复。
王一博见肖战不说话，没有催促，而是自顾自地说起自己的想法来，“你看……我在国内又不是没办法学习了，考证什么的也都是方便的，而且又在家里，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你们商量，不会自己一个人束手无策。”
肖战的心思从这句束手无策上，飘到很远的地方。
其实他一直有托人打听王一博在国外的情况，知道其中有一次，这小子差点喝到去医院洗胃，肖战当时又急又气，差点立刻赶去机场，飞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他心里又酸涩又难过。难过是因为王一博不好好照顾自己，酸涩则是因为，他不知道王一博弄成这样的原因是什么。是为了什么人，还是什么事情这样不顾自己的身体来饮酒放纵？
王一博的手伸过来，捏住了他的手腕。
有些灼热的体温熨着他手腕内侧的皮肤，让他有些失神。
王一博的手，居然比他的要大上整整一圈。
他真的长大了。
王一博盯着他，神情切切，漆黑的眼珠里，清晰地映出他的倒影，“而且你也要考虑到本人意愿，我真的不想离开。”
大概语言是门肖战难以掌控的艺术，王一博若是用别的理由，他还能接下去再劝两句，但现在他对自己说的是不想离开，与他那双湿漉漉的狗狗眼一同向肖战发起进攻，他很难抗拒。
好像他再说点什么，就是强行在赶王一博走。
“算了。”半晌，肖战长长叹出一口气来，“你自己考虑好就行。”
留在国内，也好。正如王一博所说，他的确没办法预知疫情会在什么时候结束，在这之前的事情，就顺其自然吧。
王一博见他松口，皱在一起的眉毛立即舒展开了，眼眸弯一弯，瞳光格外亮，晃得肖战不敢直视。
“好，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回头爸妈要是问起来，你得帮我一起解释啊。”说这句话的时候，王一博的口吻很亲昵，恍惚到让肖战错觉以为回到好几年前，他们还亲密无间的时候。
那时候，王一博还是很喜欢对自己撒娇的。
肖战无奈地笑，不然呢，他既然现在松口了，到时候肯定是会帮忙的，更别说这其中还有他私心的成分在。
他抬起手，掩饰性地去捏自己的眉心，藏住那一刻情不自禁的情感流露，肩膀慢慢放松下来，这个晚上什么事情都没有。没有争吵，没有逼迫，也没有暴露。
王一博该回去睡觉了。
肖战想着，稍微整理了下自己的情绪，准备将人撵回房间去休息，没想到就在刚刚他失神的短暂片刻里，王一博已经滑溜地钻进了他的被子里，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看着王一博。
肖战：？
他懵了几秒，这到底是谁的房间？他们很多年都没有在一起睡了啊。
肖战张了张嘴，花点时间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要干什么？”
王一博无辜挑眉，“睡觉啊。”
“……”肖战自我怀疑着开口，“可这是我的房间啊。”
王一博睁着一双狗狗眼，“你嫌弃我？”
肖战：……
“不是。”他抓了抓头发，总觉得这个夜晚的不对劲太多了，王一博的态度，他的变化，都在预示着某些让他不安的事情，“我们都成年了，没必要睡在一起，你有你的房间，这里是我的地盘。”
王一博闭上眼，舒展了下手臂与腿，发出一声低低的喟叹，“都这么晚了，我困了，不想动，你就让我借宿一晚，又没什么关系，反正大家都是男人。”
都是男人这种话用在这里合适吗？肖战伸手想去拎他的耳朵，却被王一博不知道什么时候伸出来的手给攥住了，将他往床铺方向拽，“肖……”
他没念完肖战的名字。
肖战没想到王一博会搞这种突然袭击，一时没撑住，眼睁睁看着自己往王一博身上栽，这小子居然也没有躲，反而伸出手臂环住了他，被压出一声沉闷的低哼，鬓边略长的发绒绒蹭过他的耳朵。
呼吸声陡然重了起来，滚烫地从四肢百骸蔓延过去，说不清是谁的心跳声，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仿佛会随时穿过肋骨，从胸膛迸发出来，狠狠撞在一起。
肖战条件反射要爬起来，却被王一博扣住了后颈，另一手环着他的腰，把人往自己压，“等等。”他的嗓子有点沙哑。
肖战没那么淡定，他才不管王一博说什么，立马挣起来。只是他一动，王一博反而抱得更紧，两个人贴在了一起，一点缝隙都不留。
“王一博！”肖战咬着牙喊他，“别犯浑！”
王一博不说话，下颌贴着肖战的额侧，他的皮肤温度要更高一些，哪怕只是碰了一下，肖战都觉得那块被贴过的地方火烧火燎地蔓延开一片刺痛。
王一博轻轻叹气，语气有些无奈，“不是你摔我身上的么。”他说，“我还给你当肉垫了呢。”
“……那你先松开！”肖战有些薄怒，“要不是你拽我，我怎么会摔你身上？”
王一博的手指从他的发尾里穿梭过去，白与黑，对比鲜明，他的手指长，手掌大，可以牢牢控住肖战的整个后脑勺，这让他有种被掌控的错觉。
“肖战。”他轻轻喊他的名字。
肖战的后脑勺麻了一片，似乎有无数的钢针在刺他的头皮。
又来了。任何人叫肖战的名字，都不会有王一博让他这样无所适从，因为他懂得这称呼背后的含义。
王一博……还没有放弃吗？这算不算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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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X330接线员 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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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所在的校区离市中心很近，无论是不是节假日，人都不会少，车更是没办法开，要么早高峰要么晚高峰，他不愿意在通勤上花费太多时间，便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了房，只是租金有些高，不过比起距离带来的便利，他宁愿多花点钱。
这也导致了如果他想要见什么人，且这个人离他有些远的时候，出行会耗费不少时间。
有时同事聚在一起闲聊，说现在休息日都害怕别人邀约，原本可以呆在家里收拾收拾，做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或者只是窝在沙发上一整天看剧看小说，被约出去为了一顿饭要化妆打扮，来回一两个小时，疲惫盖过与朋友见面的喜悦。
肖战曾经深以为然。
可当他与王一博分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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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所在的校区离市中心很近，无论是不是节假日，人都不会少，车更是没办法开，要么早高峰要么晚高峰，他不愿意在通勤上花费太多时间，便在学校附近的小区租了房，只是租金有些高，不过比起距离带来的便利，他宁愿多花点钱。
这也导致了如果他想要见什么人，且这个人离他有些远的时候，出行会耗费不少时间。
有时同事聚在一起闲聊，说现在休息日都害怕别人邀约，原本可以呆在家里收拾收拾，做些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或者只是窝在沙发上一整天看剧看小说，被约出去为了一顿饭要化妆打扮，来回一两个小时，疲惫盖过与朋友见面的喜悦。
肖战曾经深以为然。
可当他与王一博分别，花费近一小时回到家中的时候，心情仍旧很不错，尽管身上沾染了不知是餐厅还是出租车上的气味，头发被风吹得也有些乱。
他给王一博发了挑微信消息后便换衣服去冲澡，热水从头顶浇下来的感觉很舒服，便多在浴室呆了一会儿。等到他一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周围的居民楼已经亮满了灯光。
气味是个很神奇的东西，有的时候明明隔得很远，也有做过专门的设计，饭菜香仍旧能飘到别人家里。有些香气甚至更明显，夹杂着酒香菜香，不用联想也知道是家中来客，将要在这香气中欢声笑语许久。
肖战拿了手机往沙发边走，看见微信上王一博发来的消息，他也到家了。
他不由得生出一丝好奇。王一博的家里是什么样子的？还是像从前那样，摆着手办的玻璃柜子，打在墙上的滑板，还有那些极其花费时间的乐高。
又或者，还是极致的断舍离风格，除了生活必需品，连一点多余的东西都没有。
会有很大的客厅吗？或是能够远眺到小区外的平层阳台？厨房里的用具，会不会还是刚买来时的样子，一直都没有动过？
现在的王一博，又在怎样生活呢。
王一博租的房子楼层很高。从推拉式的门出去，半弧圆的阳台空间非常大。
他洗完澡，换了身舒服宽松的居家服，捏着手机从客厅走了出去，依靠在阳台的扶手边。
这里的繁华像是一场不会结束的狂欢，要小资情调一点，可以说是看夜景。
要现实一点，那就是发神经吹冷风。
手机的屏幕渐渐暗下去，界面停留在他跟肖战的微信对话框。
这几年过去，就算有再多的少年意气，也早该被磨到成熟稳重，王一博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什么人，什么事而心绪难平了。
都说做人要现实一点，不要去追寻什么太过妄想的事情，从前有许多人这样劝过他，不外乎什么你还年轻，以后会有许多可能，没必要这样坚持等等。
有时聚会或者活动上会遇见很多人，有圈内的也有圈外的，有时很巧，碰上的某些人与他有着相同的爱好，喜欢的东西都很相似，照理说他应该会对这种人有天生的好感，毕竟他在面对自己喜欢的东西时，热情度十分高。
有人在旁边起哄，或者私底下劝说，让他尝试一下，毕竟又没有坏处，给自己和对方一个机会。
王一博从来没有答应过。
他这个人，很看重感觉，就像他第一回看见肖战的时候，眼睛胶在他身上，足足有十几分钟都难以挪开。再比如那一场的局里，他几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肖战的身上。
第一眼就没有感觉的人，就算有再多的相处，也不会有新的可能性。
手机亮了一下，肖战发来新的微信消息，说谢谢他今天请客。
王一博忍不住笑了一下，搞什么，还来这套。
他无师自通的，回复说，要礼尚往来么？
隔天下课，肖战就在学校门口看见了王一博。
他穿着黑色绒面的外套，内搭也是同色，肖战眼尖瞥了眼logo——好家伙。他想起那天跟对方谈论关于买房的话题，大概就算是上海，只要不是在外滩，他还是能买得起一套不错的房子的。
只不过见一面，倒也不用这样骚包。他暗自腹诽。
王一博看见他，眼睛亮了一个度，大概他自己都不知道眼型都跟着变圆了，像是看见主人的小狗狗，只可惜他没有尾巴和顶在脑袋上的耳朵，不然应该会更可爱。
肖战问，“等多久了？”
王一博伸手过来帮他拿包，乖乖答，“没多久。”
肖战自然是不信的。借着给东西的间隙，轻轻擦了下王一博的手背，有些凉。
这个点有不少学生，没课的跟朋友结伴出去，又或者刚从外面回来的，就算是近视眼，也控制不住要往这边看几眼，实在是气质太晃眼。
肖老师她们是知道的，他话剧巡演时的许多观众，就有慕名而来的学生们。课堂上的肖老师看得多了，也想看看站在舞台上的话剧演员肖战。
只是他身边的人看着眼生，略出挑优越些的学生，在这里都不会籍籍无名，更何况是这样样貌气质的。她们看着好奇，频频回头，却不敢上前问。
肖战有些喜欢这种心照不宣，或许她们下次会私下里八卦，但不会没眼色到当面问，他还没准备好要怎样回答王一博的身份。
若说是恋人也太快，但要介绍是朋友他又有点不甘心。好吧，他其实是有点纠结的人。
肖战弯起眼，眼下的卧蚕挤得眼睛很可爱，“想吃什么？”这回换他请客了。
王一博说，“火锅？”
肖战失笑，“还吃火锅？不腻的吗？”
王一博说，“不去吃同一家，今天去小龙坎。”
肖战想了想，“好像有一家就离得很近，打车过去大概二十分钟。”
不过现在打车会有些堵，也没办法，他早就习惯了，把情况跟王一博一说，对方表示不介意。
于是再次同乘一车，倒让肖战想起去西藏的时候，那些与王一博靠在一起睡得昏天黑地的时刻。
王一博察觉到肖战在看他，扭头望过来，嘴唇动了动，“去西藏的时候……”
肖战笑了，“你也想到了？”
“之前听说有些人从高原地区回来还会醉氧。”王一博说。
肖战说，“那还好我没有这个症状，不然我真要对西藏敬而远之了。”
王一博问，“还有想过再去吗？”
“当然。”肖战没有躲闪他的注视，“只是不知道下一次是什么时候。”
王一博建议，“春天和冬天最好。”
肖战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起来，“现在已经开始计划起来了？会不会太早？”
王一博轻声说，“不早。”
想到下一次的旅行，想到今年的除夕，春节，情人节。
昨晚他在阳台吹了好久的风，又做了个决定。
以他现在的工作，其实住在哪儿都无所谓，更何况舞室的位置还在市中心，肖战跟他提起过租的房子就在学校附近，呆在上海，出门交流就是一件头疼的事情，与其这样，不如搬得离他近一点。
花点功夫和时间而已，却能常见面。
不过现在还不急跟肖战说。
肖战见他不说话，思绪似乎飘远了，歪了歪头，“在想什么？”
这个样子还是很可爱。
王一博说，“在想，下一次约你，要用什么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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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火》(25.3)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私设两岁年龄差，双A设定
前期警匪，后期双警
以下正文，谢谢支持
“女士，请坐。”裴海示意姜薇坐到自己对面的座椅。
姜薇神情僵硬，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下，环顾封闭的问询室，看到裴海微笑注视自己的视线，她立马低下头，是极度不安的表现，这在裴海预料之中，毕竟姜薇从事卖yin工作，多半以为警察是来查她涉huang的。
“先自我介绍一下，市局缉毒总队副队长，裴海。”裴海...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私设两岁年龄差，双A设定
前期警匪，后期双警
以下正文，谢谢支持
“女士，请坐。”裴海示意姜薇坐到自己对面的座椅。
姜薇神情僵硬，慢慢走到椅子旁坐下，环顾封闭的问询室，看到裴海微笑注视自己的视线，她立马低下头，是极度不安的表现，这在裴海预料之中，毕竟姜薇从事卖yin工作，多半以为警察是来查她涉huang的。
“先自我介绍一下，市局缉毒总队副队长，裴海。”裴海话音未落，姜薇就纳闷地“啊”了一声，裴海笑了笑说:“怎么了女士，你对我有什么疑问吗？”
“你是缉毒的警察？”姜薇不解得有些滑稽。
“是的女士，你现在在缉毒总队的问询室里，我们经手的一桩毒案中出现了与你有关的信息，所以我需要问你一些问题，只是正常问询而已。”裴海观察着姜薇的表情，“至于你和你的姐妹从事的工作是否违法，会在之后转交治安大队处理，现在你只需要认真回答我的问题，不要隐瞒或撒谎，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以免影响我的判断，毕竟在我这里涉案的严重性可不是涉黄能比的。”
他眼瞧着姜薇的表情从不解到错愕，又变为紧张，心里想什么全写在脸上了，不是个能藏住事儿的人。
裴海示意记录员准备，对姜薇说:“明白了吗女士，准备好我们就开始。”
“好。”姜薇小心地点了点头，“您问。”
“陈铭，你认识吗？”
“认识。”姜薇很快就点了头，没什么表情变化。
这让裴海颇为惊讶，但凡知道陈铭的底子，姜薇面对警察问询也不该这么淡定吧，他可是涉毒又涉黑。
“说说你和他的关系，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了，你对他的印象。”裴海说，“能想起来的都尽量说。”
“嗯，我和他也就真只能算认识，话都没说过两句，他是兰姐的弟弟，兰姐是我十来年的姐们儿，就这，第一次见他，有点早了……”姜薇回忆了近一分钟，然后皱眉道:“可能十年前吧，我实在记不住具体哪年了。他来金如意找兰姐，兰姐当时跟我说，他之前跟着个包工头跑工地，在广州那边，后来工地里出了事故，好像是有个人让砸死了还是怎么地，总之那包工头挨官司了，他没得干了，就回来山城了。后来他偶尔会来金如意找兰姐，但他没个正经工作，东跑西颠的，有时候一月来两次，有时候半年都不来，没定准儿，不过最近兰姐跟我说，他跟了个新老板去外地做生意了，暂时不会回山城，我确实好久没见他了。”
“最近？”裴海捕捉到关键信息，“还记得是哪天吗？”
“上个月，月初吧。”姜薇回答，“具体哪天不记得了。”
“好，没关系。”裴海说。
不论是上个月的哪一天，陈铭都已经是个死人了，兰姐从何得知他会去外地做生意？要么是有人骗了她，要么就是她骗了姜薇。
“你有购买过墓地吗？”裴海继而问道。
“墓地？”姜薇的眼神一瞬变得躲闪，没有回答。
“女士，你涉及的是一桩涉毒涉黑的刑事案件，性质非常恶劣且严重，如果你隐瞒重大事实，我有必要提醒你，这同样属于犯罪行为。”裴海立刻施压，见姜薇变了脸色，又缓和语气，笑了笑说:“我看得出来你八成和案子没关系，所以咱们没必要互相为难，不是吗？我只需要你配合调查，你也理解理解我们警察的工作，问完结束，咱们应该也不会再见面了。”
“不是说不支持你们工作，只是这事儿吧，哎，它就很难受，都成兰姐的心病了。”姜薇叹了口气说。
兰姐的心病？裴海瞬间来了精神，宽慰道:“你放心，这里是警局，你现在说的所有话都会保密处理。”
“好吧。”姜薇也明白不可能隐瞒，听他这么说了就低着头点了点，“是，我买过墓地，在南岸的陵安陵园，十多年前买的了，但其实那墓是我帮兰姐买的，钱都是她给的，我就是登了个记而已。她当时未婚先孕了，舍不得打胎，非要把孩子生下来，结果她身体条件太差了，孩子好容易保到快八个月，却因为宫内缺氧不得不早产，孩子没撑住，手术中就死了。兰姐接受不了，疯疯癫癫了一段时间，就非要给孩子买墓安葬，说她是个人，活不了，死了总得留个念想吧。”
“抱歉，所以李君安是兰姐的孩子？”裴海看到姜薇点了点头，让她缓了缓情绪才问:“那你知道李君安的父亲是谁吗？兰姐买墓地又为什么要你去登记呢？”
“我不知道，兰姐怀孕期间唯一来找过她的人就是陈铭。我也问过她孩子的父亲在哪儿，她就摇摇头，话都不想说，估计是渣男吧，让兰姐失望透顶了。至于为什么要我帮忙登记……”姜薇顿了顿，又叹一口气，说兰姐是个苦命的女人。
“此话怎讲。”裴海放下笔耐心等她说。
“兰姐家是农村的，特别穷，生了她和陈铭俩孩子。警官你应该也知道，这种地方的人思想很落后，姑娘和小子的待遇就是天上地下，陈铭又是弟弟，那就是父母手心里的宝啊，家里的钱都紧着他用了。兰姐打小没上过学，十来岁就进城打工贴补家用，她年纪小又没文化，正经地方谁敢用她，只有去那种堂子里打杂，我也是在那儿认识她的。她以前长得还挺漂亮，偶尔陪人喝喝酒也能拿点小费，日子就凑合过了，但是后来。”姜薇目光闪动一瞬，似是想起了很不想回忆的往事，薅了薅头发，才拧着眉说:“后来，兰姐没在夜总会干了，我有三年多没见过她，用存的钱开了金如意，再见到兰姐的时候，她就变成现在的样子了。她当时伤还没好全，几乎全身裹着纱布，给我打电话后跑来了金如意，求我收留她，救救她，我被吓了一跳，问她怎么搞成这样了。她说她接客的时候被客人的老婆发现了，泼了硫酸。”
“我虽然也不是好人，但人都是有感情的，她那么惨，又一直求我，我没办法拒绝她，我那会儿要是不管她她就真没命了。”姜薇说，眼中隐隐有泪，呼了口气道:“我让她住在金如意了，养伤，养胎。那时候她刚怀孕，不到三个月，还能人流，我劝她赶紧把孩子做了。她不愿意，说什么都不愿意，非要生下来，说这孩子都陪她死里逃生一次了，命不该绝，她什么都没有了，只有这个孩子，后半辈子就指着他活了。结果……先不说这个，总之那客人的老婆能把她搞成这样，多半是有些背景，兰姐不敢再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任何手续。她联系父母，父母知道了情况不愿意管她这个拖油瓶，还说是她不检点才会惹来横祸，兰姐回不了家了，也不想再联系父母了。她没有能力在外谋生，我当然不忍心看着她死，就让她留在金如意生活了，反正只是多一张吃饭的嘴，也没所谓。”
兰姐的遭遇闻者落泪，饶是裴海也多少会受点影响，缓了缓才重新冷静，分析姜薇的表情，感觉她确实没撒谎，只是完整复述了兰姐告诉她的故事。
至于这故事是真是假，就只有兰姐本人才知道了。
“我知道了。”裴海点点头说，安慰了姜薇两句，让记录员去把纸巾拿来，再倒杯水，一起递给姜薇，轻声说:“你先冷静一下，喝点儿水缓缓。”
“谢谢。”姜薇仰头擦眼泪，夸张的假睫毛被热泪润湿，浓妆有些花了，瞧着既滑稽又悲哀。
“最后一个问题。”裴海看了看记录员记下的内容，问姜薇，“按你说的时间，陈铭是在兰姐毁容后才出现的对吗？他来找兰姐一般会做点什么说点什么？有没有比较特殊或者奇怪的举动？”
“我是在兰姐毁容后才见到陈铭的，但他们俩应该一直都有联系的，小铭这孩子还是懂事儿，知道是他姐供他长大的，不像他爸妈似的忘恩负义，这些年都会给他姐送钱，也经常带吃的用的来，偶尔还会带兰姐出门去逛逛，吃个饭什么的。”姜薇说着感叹了一句，“他算靠谱了，男人能这样就不错了。”
裴海点点头，不置可否，等记录员停笔后就接过本子，对姜薇笑了笑，“好的，感谢你配合我们工作，暂时没有其他要问的了，这儿呆着不舒服，我带你去休息室坐吧，有什么需要跟我们队员说就行。”
“谢谢警官。”姜薇起身跟着裴海走出问询室，一屋子警察不约而同地回了头，姜薇到底是怵的，被这阵仗吓得一激灵，低下头看地板。
“别看，该干什么干什么。”裴海“啧”了一声，摆手让警员们埋头，扫两眼后说:“小刘，你来，带姜薇女士去休息室坐会儿，注意态度啊，我去找陈队了。”
“好的海队。”刘伟摘下监听耳机起身，带姜薇往休息室走了，肖战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也摘下了耳机。
问询金如意的四名小姐和皮条客耽误了些时间，他六点归队时，姜薇的问询刚刚开始，算是没耽误正事儿。从问询过程来看，姜薇似乎只是局外人，提供的信息虽不算没用，但也没什么大用，这和肖战推理的结论差不多，陈铭案的关键人物就是神秘的兰姐。
她的身份与社会关系终于要浮出水面。
陈铭的亲姐姐，李君安的生母，用姜薇的身份信息登记购买墓地，十三年前被害重度烧伤，藏匿金如意至今，不见天日，活得人不人鬼不鬼。
她被何人所害，又在躲什么人？真是她所说的恩客的老婆吗？还是李君安的生父。如果暴露她会遭遇什么？为什么活到这般田地还能坚持活下去？
兰姐的故事究竟是什么。
“女士您好，市局缉毒总队队长，陈国安，我们在查案过程发现了关于你的信息，所以有些问题需要问你。”陈国安对兰姐说，伸手示意她坐下，笑了笑说:“请坐女士，不用紧张，正常问询。”
警方进入金如意时，兰姐正在厨房做饭，没有戴遮丑的黑布巾，此刻整张可怖的脸就暴露在空气中，她显然很不适应，头埋得很低，几乎要贴在自己胸口，不自觉就伸手扒拉头发，尽可能地挡住脸。
她难得见陌生人，戒心很重不愿说话，能用点头摇头解决的问题就绝不开口，陈国安明白与兰姐交流沟通的难度很大，她已经完全与正常社会脱节了。
“小张，你去给这位女士倒杯水。”陈国安想先降低兰姐对自己的戒心，说话尽量温和，制造让她感觉安全的环境，笑着问:“椅子有点硬，你坐着难受吗？需不需要拿个垫子来，有什么要求都可以说，不用因为在警局就紧张，咱们正常聊天而已，我要是态度不好你还可以投诉我，放轻松就好了。”
兰姐连头都没抬，及腰的黑长发挡住大半张脸，她沉默很久才开口，“可以给我围巾吗？或者布。”
“你要用来做什么？”陈国安问。
兰姐伸手指自己的脸，没有说话。
陈国安思考片刻后摇了摇头，“很抱歉女士，我知道遮住脸会让你有安全感，但我也不瞒你，我们需要通过你的表情动作来判断你讲的话的可信度，你不能把脸完全挡住。”
兰姐被拒绝后也没产生什么情绪，只是点了点头，又不说话了，这态度比生气更让陈国安为难。
问询审讯不怕对方激动暴躁，表情动作越多才越容易看出破绽，就怕这种面无表情，多一句话都不说的，压根儿没信息给警察观察。
陈国安想了想后妥协，“可以戴口罩，需要吗？”
兰姐点了点头。
“小张，拿副口罩进来。”
陈国安把装了温水的纸杯放在兰姐面前，兰姐没有喝，坐在那儿仿佛木偶，一动不动，陈国安递给她口罩，她打开戴上，又恢复原状。他的安抚政策没有任何屁用，恐怕对兰姐再无微不至她也不会有丝毫改变，陈国安只得放弃，示意记录员准备。
“姓名年纪，哪里人？除了金如意还有别的住所吗？”
“陈香兰，三十九，本地人，家在石柱县马武镇，一直住在金如意，没有别的地方了。”
“陈香兰，三十九，石柱县马武镇。”陈国安重复一遍，声音传入监听耳机，他肯定般“嗯”了一声。
“查身份信息。”监控室中的裴海对信息组组员说。
“好的陈女士，我的同事方才也和姜薇女士聊了聊。据她所说，陈铭是你的亲弟弟，在你入住金如意的十来年里，陈铭常来看你，还给你送钱，关系不错，而最近他去外地打工，很久没来找你了，对吗？”
陈香兰点了点头，裴海于是继续问，“那陈铭有告诉你他去哪里打工了吗？你还记得他是什么时候跟你说的吗？或者别的，能想起来的尽量说。”
“他说去义乌，认识了个搞物流的老板，过去开货车，挺挣钱的，是七月底说的。”陈香兰回答。
“他当面跟你说的？”陈国安问。
陈香兰摇了摇头，“微信。”
“哦，发的消息？”陈国安看见陈香兰点了头，随口问道:“你没跟他打电话确认一下？这么大个事。”
“多大个事？不就换工作。”陈香兰抬了点头，血肉裸露的一双眼盯着他，仿佛他问了个很智障的问题。
也是，相比于她跌宕起伏的人生，弟弟去外地打个工好像是无足挂齿了。
陈国安闻言摊了摊手，没再回答她这个问题，笑了笑说:“我能看一下他发给你的这条微信吗？我不拿你的手机，你自己找出来给我看就行。”
“嗯。”陈香兰点点头，陈国安示意记录员去把陈香兰的手机拿进来。
一台有些过时的千元机，陈香兰按了开机，打开微信翻找一会儿后大方地递给了陈国安，并没有不许他碰手机。
陈国安有些纳闷，接过手机边看边想，陈香兰这人戒心重得可怕，而手机已经成为现代人最隐私的物品，她就这么放心地把手机交给他了？不怕他出尔反尔往上翻以前的聊天记录？
“姐，我上周认识了个搞物流的老板，准备跟他去义乌拉货了，周末就走，跟你说一声，估计得春节才回来了，你按时吃药，我过去落脚了再给你打钱。”
“知道了，注意安全。”
这就是他们俩的最后一条聊天，时间是七月三十号晚上，陈国安看完将手机还给了陈香兰，“为什么要提醒弟弟注意安全？”
弟弟只是去外地打工，姐姐叮嘱，说照顾好自己，按时吃饭睡觉，之类的家常话显然比“注意安全”合理很多，陈铭一个中年男人去打工难道还有危险？
“开货车，不该注意安全？”陈香兰又反问了他。
她很爱用带有敌意的反问句，这倒是符合她与社会脱轨，且自我保护意识过强的形象。陈国安被她一噎反而不好继续问了，陈香兰和姜薇不同，他使威胁恐吓那一套很可能起反作用，把人吓得啥也不说了。
“那他给你打钱了吗？”陈国安问，“去义乌以后。”
陈香兰点了点头。
“还记得具体时间吗？是银行转账还是？”
“八月十多号，银行转账，转了两万。”
陈国安点头作思考状，敲了敲桌子，监控室内的裴海对信息组组员说，“查陈香兰户头的汇款记录。”
“我们搜查金如意时，从你的卧室里找到了非常多的治疗肾衰竭的药物，所以你的身体状况？”
“现在死不了。”陈香兰回答，“这也和案子有关系？”
“很难说，我目前不能回答你这个问题。”陈国安摊摊手笑了笑，追问道:“肾的问题是烧伤引起的吗？”
陈香兰凸出的俩眼球动了动，像是翻白眼，“不然？”
“抱歉，但我必须要问，感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陈国安看着姜薇的问询记录，指腹摩挲纸张，打开桌上放着的证物盒，里面躺着从陈香兰卧室中搜出的两部旧手机，陈国安拿出手机放在陈香兰面前。
“这也是从你屋里搜出来的，一部已经彻底摔坏了，一部我们充过电，可以正常使用。收信箱内我们发现了你与一个号码的来往信息记录，时间在十三年前，内容表示你与他应该有亲密关系，但通信在六月份就戛然而止，我们查了这个号码，发现号码也在信息来往中断的时候注销了，且查不到原号主信息。”
“问询姜薇时，她告诉我们，她与你在夜总会打工时认识，后来你离开夜总会，与她断联三年，再见你时你已被烧伤，还怀着三个月的身孕。你说自己被恩客的夫人报复，恶意毁容，请求她的帮助，她让你住进了金如意养伤养胎，后来因为你身体状况太差，孩子在生产时死亡，也就是葬在陵安陵园的李君安。你让姜薇帮你登记购买墓地，是因为恩客的夫人背景强大，怕她再找上门加害于你。”陈国安说完后，陈香兰的表情明显变了，看向他的目光敌意很大，双手紧紧抓着自己的衣服，仿佛下一秒就会起身逃跑。
陈国安盯着她问，“和你发短信的人，是孩子的父亲吗？是害你毁容的女人的老公吗？”
“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陈香兰突然大吼，本就可怖的眼睛更加凶神恶煞，瞪着陈国安，红血丝布满眼球，像是下一秒就会涌出鲜血来。
她一把抢回自己的旧手机捂在胸口，动作快到陈国安也没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她神经质地护着手机。
“老子犯什么事儿了？你们凭什么想问什么就问什么？你想问我就得回答你？你他妈谁啊？关我屁事啊？”她语序凌乱，大骂特骂，手脚也激动地乱动，仿佛被陈国安方才的话刺激到发了疯，站起来指着陈国安道:“我受够了，犯罪是吧，好我杀人了，人都是我杀的，你抓我，枪毙我，我早他妈不想活了！”
“女士你冷静一点，有冒犯之处我道歉，你可以好好跟我说，我并没有强迫你回答问题。”
“我杀人了，都是我杀的，不用问了，我杀的。”陈香兰仿佛已陷入自己的世界，压根儿听不见陈国安说话，就指着他又吼又叫。
陈国安眼瞧着她震得满脸通红，跟要爆血管了似的，忙站起来摆了摆手，“冷静，陈女士你冷静一点，我不问了，你先冷静。”
“我不要冷静……”她嘶哑地说，佝偻的身躯仿佛被击垮，颤抖不止，梗着头看陈国安，双手握住椅背，“我的孩子，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没有了我不要冷静，是你害死她的！你把我的孩子还给我！”
“喂！”
陈国安冲过去抱住了陈香兰，制止她想要搬椅子砸人的动作，陈香兰手脚并用挣扎，陈国安怕伤了这浑身是伤又重病的女人，不敢乱动，对记录员吼道:“过来帮忙，这他妈都发疯了你还站着看什么戏。”
“好，好的陈队。”记录员让陈香兰给吓傻了，听陈国安说话才慌忙丢了记录本过来制住陈香兰的双腿，和陈国安一起将人制住抱了起来。
监控室里的警员们赶来推开了门，一起将陈香兰带到办公室，放在沙发上，按住她手脚。
陈香兰大概也折腾累了，动作不如之前剧烈，只嘴里还是不停地念着孩子。她兰目前并非嫌疑人，还是个女人，下手重了怕弄伤她，警员们面面相觑，一时都不知道怎么办了。
“这……陈队要不找心理咨询师来吧，这咋办。”
“你看她这样能听心理咨询师的话？玉皇大帝来都没用，按着点，别用力，等她折腾累就好了。”
“阿兰。”
陈香兰的动作陡然停下，嘴里也不念孩子了。
陈国安惊得瞪大眼睛，和一众警员们同时回过头。
肖战看了看他们，又看陈香兰，碰了碰队友们的肩膀走到沙发旁蹲下，伸手摸到陈香兰的手背，“阿兰。”
她受惊似的一缩，随后慢慢转过头。
肖战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再看到她闭上了眼，眼泪淌下伤疤纠葛的皮肤，她抿了抿唇说:“滚。”
“陈女士，好好休息，我们只是查案，无意冒犯你。”肖战撑着沙发站起来，对陈国安比了个“ok”。
陈国安招呼警员们散开，让陈香兰自己休息，两步上前抓住肖战肩膀问，“你他妈还有这本事？搞催眠的啊，我怎么没看明白，她为什么听你话？”
“怎么可能，只是死马当活马医，碰碰运气而已。”肖战失笑道，队友们也纷纷围过来问他怎么做到的，肖战叹了口气说:“那部手机里的信息记录你们不是都看到了吗？那个人在信息里，就叫她阿兰。”
“靠。”陈国安沉默良久后感叹道，拍了拍肖战的肩膀，头一次对他心服口服，“牛逼，你小子真牛逼。”
“没有没有，真是碰运气。”肖战笑着摸了摸后脑勺，看了看背对他们躺着的兰姐，对陈国安小声说:“所以陈队，这也说明了，那个人是陈香兰深爱的人，爱到十三年后，依旧爱，多半也就是李君安的生父了。”
“嗯。”陈国安肯定道，也回头看了看陈香兰，感觉短时间内是没法再与她沟通了，叹了口气，他小声说:“暂时是不能问了，咱没有证据，不能强迫她回答什么，先让她休息吧，你看着，她要啥能给就给。”
“好，我明白。”肖战点头应下，搬了把椅子坐到沙发旁边，又把电脑也抱过来。
陈香兰没转身，肖战也就安静做自己的事。
他想他没有看错陈香兰方才的眼神，的确是失望，可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
如果这个男人在陈香兰毁容时就已经消失，陈香兰能靠一份念想支撑十三年，直至今天依旧爱他爱到产生条件反射吗？
爱是个玄幻莫测的东西，难以推理，记忆同样如此，不可捉摸，肖战想了想也只能对这个问题打上问号，无法肯定，但他潜意识认为，这并不可能。
《业火》(17.1)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私设两岁年龄差，双A设定
前期警匪，后期双警
感谢打赏@-不辞春. @🐰️🦁️ @213橙子 @橘子臣 @懒癌症患者. @Nauseou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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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肖战打车到王一博奶奶家，陪老人吃了中饭，又聊会儿天。
奶奶说他要是工作忙就不用过来了，她挺好的，没事儿。肖战想那可不敢了，您没事儿归没事儿，您孙子那儿要出大事，笑着摇摇头，他把碗筷收进餐盘让张阿姨端出去，“奶奶，我不忙，今儿周六呢，有什么工作，人民...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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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期警匪，后期双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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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中午，肖战打车到王一博奶奶家，陪老人吃了中饭，又聊会儿天。
奶奶说他要是工作忙就不用过来了，她挺好的，没事儿。肖战想那可不敢了，您没事儿归没事儿，您孙子那儿要出大事，笑着摇摇头，他把碗筷收进餐盘让张阿姨端出去，“奶奶，我不忙，今儿周六呢，有什么工作，人民警察也有双休啊。”
奶奶被他逗笑了，说你们这些孩子啊，现在都辛苦，天到晚都在工作，乖乖一年到头都回不了几次家的，有时候连电话都接不了，一问就是在外地。
“是，他做生意是这样的，比我们上班族更忙。”肖战回答道。
奶奶又说，她其实更希望乖乖也找个单位上班，工资高不高无所谓，够他用就行了，至少工作时间稳定，接触的人也单纯，他能过得轻松点儿。
没上大学这事儿王一博瞒不住奶奶，编的说辞是高中毕业那年他遇到了一个老板，跟着他做生意去了。
王一博爷爷从前是大厂工人，奶奶跟着他从镇里来到市区定居，没念过书，也没工作，后来爷爷因工伤意外死亡了，厂里给赔了一笔钱，奶奶就开了个小面摊维持生计，剩的钱存起来供王一博念书。
她活这一辈子也没能见多少世面，除却柴米油盐，内心就是一片荒芜，虽然对王一博毫无保留的好，却没有作为家长的主见，王一博是了解奶奶的性子，才敢单凭自己的意见就决定往后一辈子的人生，他坚持不上大学去闯事业，奶奶即便担忧，希望他按部就班上学工作，却又怕自己目光短浅，耽误了孩子，最终磨来磨去，还是由着王一博自己决定了。
周一夜里，王一博走之前跟肖战完整交代了一遍自己在奶奶面前的形象，怕他一不小心给说漏了，肖战也知道他不可能跟奶奶说道上的事情，这么套说辞很常规，但他还是佩服王一博。
辍学也好，混社会也罢，这么大的事儿完全没经过家长同意，一个高中生自个儿就决定了。肖战再次认识到自己和王一博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不觉得自己没主见，但涉及职业与未来的选择和家长商量是基本礼貌，毕竟自己的未来就是一个家的未来，可王一博没有家长的观念，更不觉得自己是孩子，大概从小到大，都把自己放在家里顶梁柱的位置，他不成气候，就撑不起一个家，他和奶奶的家。
奶奶叫他乖乖，应该也不是小名，只是类似“幺儿”这样的昵称，但搭配王一博如今的形象，肖战就觉得这声乖乖格外柔软，也格外令人心酸。
王一博应该是很珍惜的吧，还有这么个会叫他乖乖的家人，无比单纯地爱着他，毕竟他这辈子兵荒马乱，从未是小孩，也不曾当过一天乖乖。
肖战在家里陪奶奶聊天，直到下午三点半，张阿姨要给奶奶做每日推拿了，他需要回避，就正好跟奶奶道了别，说那自己就走了，今天要回爸妈家吃晚饭。
“好，真是辛苦你了这些天，你开车慢点儿啊小肖。”
奶奶看着肖战，在他起身后又叫住他，让他把床头柜打开一下，肖战弯腰照做，柜子放着乱七八糟很多东西，用铁盒纸盒装着，是老年人的风格。
“真的谢谢你了，乖乖有你这样的朋友，奶奶特别高兴，真的特别高兴。他从小就内向，不爱说话，干什么都自己一个人，我从来没见他提过自己的同学朋友，带回家的就更没有了，我了解一博的性格，他不合群的，能带回家的朋友就是最要好的了。”奶奶还坐不起来，撑着床侧了侧身，在抽屉里摸了半天才摸出夹在盒与盒之间的红包，“奶奶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想给你做点儿好吃的又起不来，这是我的一点心意，小肖你收着吧，买自己喜欢的去。”
“奶奶，这……”肖战看着红包愣了，随后便立马推了过去，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奶奶您这就太客气了，我跟一博好哥们儿，他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再说又不是什么大事儿，我愿意帮的，我必须帮。谢谢奶奶，心意我领了，红包您收回去，我真不能要。”
“奶奶只是想谢谢你，没多少钱。”
“我知道，但真的，奶奶我不能收，我真是想帮一博才来的，其实以我跟他的关系，连说谢谢都没必要了，他以前也帮过我很多。”肖战拿过红包，帮奶奶放回了抽屉里，笑了笑说:“您放心，真要辛苦费我就找他拿了，收您的红包，等他回来了要打死我。”
长辈的爱总是与时代脱节，让人难以消受又不得不感动，肖战站起来帮奶奶盖好了被子，奶奶看了他很久，没有再坚持，只点点头说，真是好孩子。
“乖乖说话直，性子也急，他要是平时跟你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小肖你别跟他生气，他没坏心的。”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背，“可要一直做好朋友啊。”
“会的。”肖战莫名眼热，“奶奶放心，一辈子的朋友。”
在这个沟通联络越发方便的时代里，一个朋友都没有的人真的存在吗？肖战也会不经意跟妈妈提起自己的同学朋友，最要好的几个大学室友妈妈都认识，而王一博呢？他就像一颗孤独自转的行星，宇宙那么大，他与其他星球的会晤都湮灭在黑暗里，见不得光，是好是坏，是开心是惆怅，只有他自己知道，没有分享的渠道，哪怕是路过的风。
请假时已经教育够了，归队后陈国安没再给肖战看脸色，当然也可能是正分析案情，没心思搭理他。肖战瞥了眼时间，四点过了，他进更衣室迅速换了衣服，戴好证件回到办公室，问刘伟有什么工作安排。
刘伟说号码信息查到了，是本地号码，但办理人身份对不上，是个女的，估计是买的黑号。两点的时候，他们让周有为用自己的手机给上线打了电话，说要取新货，上线在电话里答应了今晚来送，还是在上次那个地点，声音没有处理，但说的话太少了，没办法从声音库里匹配，只能估算出年龄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实时ip地址在江北区观音桥步行街，肯德基门店附近，但那里人流量巨大，调取天眼监控查看后并没有什么发现。三点开会，陈队暂定晚上八点，一队去馨翠苑后门蹲点，二队进小区内，他和信息组留队处理反馈信息，具体安排由海队战场指挥。
没有处理声音吗？肖战想了想，让刘伟把电话录音给他听听，刘伟点点头递给他耳机，将录音打开。
“喂？”
未处理过的陌生男性声音，而后是周有为说话。
“小哥儿，我这又有客人催了，今晚九点能取货吗？”
“今晚九点啊……哪儿取？”
周有应该是在看陈国安提示，顿了顿才回答，“江北区馨翠苑后门，垃圾堆放点。”
“那可以，我到了给你打电话。”他回话很爽快。
肖战听了三遍才摘下耳机，低着头“嘶”了一声。
刘伟问他是有什么发现吗，肖战点点头，又摇摇头，思考着回答，“只是觉得那人说话有点奇怪，按理说他是周有为的上线，言辞应该肯定且强势，时间地点也该他定，怎么反倒问起周有为来了。”
“不错啊小肖，这个问题我们讨论过。”刘伟对他比了个赞，笑着说:“他问周有为地址的确不合常理，陈队也注意到了，猜测这个号码会不会已经换人，但号码反馈出的信息实在有限，我们没办法去证实这个猜测，陈队也说不能把问题想得太复杂，道上的混混哪会反侦查这一套，还是把重心放在今晚的蹲点上。”
“号码有被标记过吗？”肖战不太赞同陈国安的想法，起身拍了拍刘伟，示意自己要用电脑。
“什么标记？”刘伟边让他边问。
肖战坐下截取了信息，打开检测器将源ip贴入搜索项进行匹配，看着屏幕说:“手机会智能标记职业信息的，你也说了，号码有可能已经换人，我觉得这个概率不小，那如果今天接电话的已经不是目标嫌疑人，他为什么又对周有为的所有问话进行了合理的作答？是目标嫌疑人的帮凶？还是周有为问的问题正好切合他的工作或生活，他常常进行这种对话。”
“如果是后者。”肖战看了看进度条，匹配过程预估在三小时左右，格外漫长，他捡了只笔起来转，问刘伟，“这种对话，会经常发生在什么人身上呢？”
“什么人身上……”刘伟背靠办公桌仰了仰头，思考片刻后说:“去某个地点取货，呃，送快递的？”
“确实，但我也就瞎猜猜。”肖战点点头，又笑着把窗口最小化了，“所以我问号码是否被标记过，但并没有标记，要么是我想多了，接电话的就是目标嫌疑人或者他的帮凶，要么就说明号码被目标嫌疑人动了手脚，将标记信息全部抹除掉了。”
刘伟皱了皱眉，再撇撇嘴，心里觉得肖战说的是没错，但又感觉他把问题搞得太复杂了，看了看肖战说:“但我觉得陈队说得也有道理，这又是换手机又是改ip的，目标嫌疑人得多精通信息化犯罪，你想想咱局里的档案，这么多年有几个高智商罪犯，个倒卖毒品的小混混还会这高端操作？不太可能吧。”
肖战闻言没有反驳，操控鼠标点开了电话录音，捡起耳机准备戴上，笑了笑对刘伟说:“确实是，所以我也就试试，反正现在没事儿，你先用我的电脑吧。”
“或者你真觉得有问题，咱们要不跟陈队打个报告，万一陈队也认同你的想法呢？”
“可拉倒吧，完全不确定的事儿，我自己先查，查到结果了再报告不迟。”肖战握着监听耳机，余光瞥了瞥刘伟，偏过头小声对他说:“你忘记我中午请假啦，陈队刚教育完我，要是再上报错误信息耽误大家时间，我真得挨处分了。”
他说着还叹了口气，刘伟笑出了声，说谁让你挑这时候请假，不是找骂吗？肖战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没办法啊，家里老人突然摔了，我妈一个人弄不了，爸爸又在外地，那我不回去怎么办啊。
“也是，我们这些独生子女，没事儿轻松，有事儿就奔着累死去了，惨得咧。”刘伟端着水杯走到肖战的座位坐下，办公室内大家埋头做事。
肖战移过了目光望着屏幕上的初始桌面，鼠标放在最小化的匹配窗口，没有打开。
这段电话录音太奇怪了，周有为说白了就是个跑腿儿的，类比传销组织，他是最底层人员，全靠上线给货过日子，他的上线就算不是毒链核心人员，也多少会和核心人员打交道，至少过手的毒量很大，这样的人会和周有为好好说话？还问他取货地点？
肖战主观已经断定了录音上的男人绝不是目标嫌疑人，且极大可能根本就和案件没有关系。陈国安和刘伟根据他们的经验认为亡命徒或小混混没有信息化犯罪的能力，而肖战根据自己的经验认为，一定有。
他可没忘王一博先后两次使用隐藏源ip的号码给他打电话，且王一博说过，自己会频繁更改通讯器。
通讯器不是日常生活用语，涵盖的也不仅仅是手机，王一博是个描述信息极度精确的人，如果只是手机他就会直接说手机，说通讯器就说明他用于联络的工具不只有手机。他习惯性在任务中使用多种电子设备，毋庸置疑拥有信息化犯罪的能力，说不定手段比局里信息组的专员还要高超。
肖战想起昨天与王一博的通话，低着头呼出一口气。
因为去看望奶奶，他没能第一时间听到周有为的通话内容，也没能实时参与案情讨论，现在距离出警时间只剩三个小时，匹配信息也还需要三个小时。如果他在周有为通话就意识到这个问题并进行核实，现在匹配信息已经能出结果了。
似乎有些太巧了，肖战不愿再次揣测王一博，却无法违背多年养成的侦查直觉，嗅到明显的阴谋气息。
一博。肖战心中默念他的名字，移开了放在匹配窗口的鼠标，转而打开数据库，在搜索栏敲下“王一博”，年龄区间拉到二十至三十岁，点了搜索图标。
“王一博”并不是个大众化的名字，偌大的山城中，叫王一博的年轻人拢共不到一页，肖战并未在其中看到王一博的脸。
不是山城户口吗？还是他根本就不叫王一博。
肖战握紧了鼠标，将范围调整到全国，再次搜索。
人口信息一页页翻过，他翻过全部二十页，依旧没看到那张熟悉的脸。肖战突然百感交集，说不清是想笑还是想哭了。
所以自己刻在心里，不经意就要默念一遍的名字，根本就不是他吗？那他是何必呢？别告诉他不就好了，让他满心欢喜以为被他信任，以为靠近了他的生活，到头来却只是一个谎言。
可王一博的奶奶也叫他一博。肖战反复搜索回忆，又突然想起这个点。
王一博骗谁也不可能骗他奶奶，奶奶更不可能不知道他真实姓名，名字还是一博，所以是不姓王？可张阿姨就叫他王先生啊，如果不姓王，奶奶肯定会奇怪的，而且肖宇也叫他小王。
名字是真名字，那他是黑户？肖战想过又立马否定，不可能，信息化时代没有身份证寸步难行。
他有一个姓名并非“王一博”的合法在网身份。
还真是各行各业都内卷，连黑社会都与时俱进到这种地步了。
肖战消除搜索痕迹关闭了信息库，打开匹配窗口，进度条才进行到八分之一，没有显示任何不匹配数据。
肖战瞥了瞥右下角的时间，已经五点半，出警之前匹配不完了，还不知道目标嫌疑人是否进行了双重加密，肖战叹了口气，已经明白今晚的蹲点只会蹲来一场闹剧，却不准备给陈国安打报告。
陈国安已经对他有了看法，不会重视他没有结果的猜想，说了换来几句敷衍的可能性更大，最后证明他是对的，还扫了陈国安的面子，为了之后发表意见能被采纳，他还是别为这场注定的闹剧招人嫌了。
“招人嫌的。”
他想起很久之前，王一博趴在他肩头说的话。
当时还觉得他谨慎得有些离谱，如今自己也步入社会，才懂了“低头”的艺术。每个人都曾想做到不欺不瞒，都曾对谎言厌恶至极，可直爽都是被摔没的，再坚定的信念也会被一次又一次的疼痛改变。
没人能抵挡“好好活着，活好一点”的诱惑。
肖战起身走到饮水机旁倒水，气泡“咕噜咕噜”上浮，他闭上眼喝完一杯凉水，希望王一博真如他所说，身在广西十万大山，不要走进山城今晚的夜色。
《业火》（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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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趟渡轮回港，游客纷纷下船，肖战陪王一博从十三号码头走回一号码头，游龙戏凤的灯牌已经熄灭，朝天门码头被归家的脚步声淹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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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趟渡轮回港，游客纷纷下船，肖战陪王一博从十三号码头走回一号码头，游龙戏凤的灯牌已经熄灭，朝天门码头被归家的脚步声淹没。
王一博低头看了眼表盘，说自己得回医院了，奶奶十点钟还要换一次药，问肖战是不是回家。
肖战摇了摇头，出租车即将驶到身前，他没有伸手招停，“我还在集训，住基地宿舍里，今天我们辅导员和领导都去处理伤员的事了，室友刚给我发消息，说基地里乱糟糟的，他们都在宿舍不能出门。”
“我也没跟我妈说今晚上要回家。”肖战试探着说，看了看王一博的表情，“陪床肯定睡不好觉，奶奶短时间也出不了院，这些天夜里你都得守着，要不今晚，正好我有空，我帮你守着，你好好睡一觉？”
“你？”王一博愣住了，根本没往这儿想。
开什么玩笑，肖战和他非亲非故的，说是朋友也不过刚认识几个月，他多大脸能让人家帮自己守夜？
王一博下意识就要拒绝，肖战却像是已经猜到，抢到他说话前开了口，“哥还要在医院守很多天，一直睡不好身体吃不消的，我集训也不能外出，就只能帮你这么一个晚上，你前前后后帮了我们家那么多，这次正好让我还还人情，就别拒绝我了吧。”
他心知肖战说得没错，实际一点考虑他的确该接受肖战的好意，可又总觉得哪里不太对。王一博说不出来肖战这话怎么奇怪，却始终心虚，好像点头答应了他，就是接受了什么还不起的东西。
“我明白你的意思。”他想只是自己太不习惯接受别人的好了，看看肖战，又低下头，“但还是算了吧。”
“晚上事情很多，吊瓶要换，外敷的药也要换，奶奶还发烧了，指不定夜里会怎么样呢，很麻烦的。”
王一博数了这些事，就更抗拒让肖战帮忙了，他小时候怕给奶奶添麻烦，后来遇到肖宇，又怕自己拖累他，道上不仅规矩多，好人更没两个，他狗屁不通的时候全靠肖宇护着，不然早就让那些人搞废了。
他总是怕欠人情，因为不知道何时能还，更怕麻烦别人，变成包袱，累赘，不知不觉就招人嫌了。
捏紧了头盔边缘，王一博抬头看肖战，笑着摸了车钥匙，“你们基地在哪儿，我先送你回去吧。”
“王哥。”肖战拉住了他。
王一博颤了颤，蚊虫眷着路灯，光线微醺，投下一团乱糟糟的影，他没回头，就轻声问:“怎么了？”
“你说你最讨厌只说不做的人，我也是。如果很清闲，只是挪个窝儿睡觉，那我还去干啥？就是因为麻烦，你一个人太累，才需要帮啊。”肖战说，往下看。
他手腕细到刚好他手掌一握，性子却这么倔，明知自己力不从心，还不许别人靠近。
肖战不太能理解王一博这时候还一再拒绝，说白了真的有点儿矫情，又不是多大的事儿，即便普通朋友，话都说到这儿了就帮个忙也正常。
“我说帮忙，就是真的帮忙。”肖战叹了口气，往回拉了拉王一博的手，“哥何必为难自己呢，我自己说要帮你的，又不是你提的，你不会欠我什么。”
“小战。”王一博自言自语般念了这两个字，再回头，肖战拉着他的手笑了笑，身侧路人经过，看了他们两眼，王一博才意识到他们这姿势有多奇怪，忙抽回了手，转过身说:“那，谢谢你，那走吧。”
“好。”肖战追上他的脚步，找到停靠路边的机车。
王一博抱着头盔上车，看了看后座叫肖战，“上来，车开起来风很大，但我只有一个头盔，不带睁不开眼睛，你就埋着点儿头吧，反正不远。”
“好。”其实远点儿才好。肖战想。
他跨上后座，身位瞬间拉近，与王一博不过几厘米的距离，稍微前倾就能贴紧他，肖战怎能不心猿意马。王一博埋头戴头盔，后颈骨节凸出，一颗痣嵌在旁边，被银白发丝轻轻扫过，他真想直接吻上去。
“抱着我，走了。”王一博拍拍他的腿提醒，点了火。
“嗯，啊？”肖战纳闷地看他，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手抓着后座边没敢动，怀疑道:“哥刚才说啥？”
“手，抱着我。”王一博回头看了他一眼，直接拉起他两只手放到自己腰上，转回身道:“这是机车不是电瓶车，抱紧，不然给你甩飞出去。”
“哦。”肖战一听就不跟王一博客气了，立马抱紧。
王一博却又“啧”了一声，边往前滑边说:“大哥，也别抱这么紧，正常一点，你当抱老婆呢？”
这可是你自个儿说的。肖战心跳加速，猜也知道自己脸红了，松了松手臂贴紧王一博，侧脸靠着他肩膀。
这应该是正常动作，王一博没有再说什么，滑到马路上转了转握把，就将护目镜放下，“走了。”
真正坐在车上，肖战才知道之前看见的完全追不上的速度有多快，王一博没骗他，不抱紧是真的会被甩下车，估计还得滚出十米远，不死也残。
风声在耳畔撕裂，肖战睁不开眼，整个儿埋在他后背，他闻到淡淡的汗味，混着那股说不明白的清香。
他不知道王一博开出多远了，只知道下坡时的刺激不亚于跳楼机。王一博还笑着问他爽不爽，他哪敢说不爽，扯着嗓子回答了王一博。王一博果然很开心，开心了就更来劲，还带着他压弯，肖战简直要被他吓死，感觉小腿随时要和地面亲密接触，当场报废。
“这条路比车场爽多了，等你学会了，咱们一起跑一次。”
王一博兴致很高，就像常年关禁闭一朝放了风，停不下来地说东说西，肖战一开始还每句都认真回答，后来才发现王一博带着头盔，其实听不见他讲话，只是知道后座有人，就自顾自地分享了。
他流汗了，湿漉漉的后颈投射出别样风情，孟浪交织着轻狂，热血包裹着娇媚，他是假扮太阳的月亮。
直到开出王一博说很爽的环形公路，肖战才适应了这种速度，不再心惊肉跳，双臂环紧王一博的腰，风是燥热，他的后背宽阔而温暖，十成十的安全。
肖战忽然想听一首音乐，如果此刻能有一副耳机。
医院坐落于老城区，巷子外压根儿没有医院的氛围，一边支着碳火烤烧烤，一边架着铁锅炒河粉，郁郁葱葱的榕树滚落了果实，王一博放慢车速。
一对年轻的学生情侣点了炒饭，豆瓣滚过热油，冒起白烟，香味能飘半条街，肖战抬起头，肚子就抗议似的叫了一声，他看了看夜宵摊儿，又不太好意思跟急着回病房照顾奶奶的王一博说自己没吃晚饭。
“你先下去。”王一博却刹了车，脚放下踩着地面，他摘下头盔甩了甩头发，“我没吃晚饭呢，打包一份带回去，你去要个河粉，我停了车过来。”
这么巧的吗？肖战眉头挑了挑，说好，下车往夜宵摊儿走，看王一博把车停到了路边，转着车钥匙往他这边儿走，肖战回过头，“老板，炒两份河粉。”
“一份不加辣。”他轻声说，肩膀搭上了熟悉的重量。
肖战抓住那双手臂，王一博挂在他身上笑了笑，“小脑袋瓜挺记事儿啊，还没忘呢？”
“怎么忘？”肖战偏过头看王一博，白发衬得他眼眶红红，唇也好红，肖战垂眸笑了笑，“我记性可好了，背课文永远全班第一名，这么点儿事儿还记不住？”
肖战向来是含蓄的，连别人夸他都要否认，王一博还以为他脑子里就没有“吹牛”这俩字儿呢，没想到他也有幼稚的一面，并不讨人厌，反倒挺可爱的，总算像个二十出头的男生了。虽然成熟懂事的肖战很贴心，但他也喜欢不成熟的肖战，感觉那份完美代表的是拘谨与疏离，有了缺点才生动，才是真正的亲近。
“牛不死你的。”王一博“嗤”了一声说，趴在肖战肩头看老板炒粉，又问他，“哎，你是不是从小到大成绩都特别好啊？就学霸，优等生，你一看就是。”
警校的录取线已经在重本线上，肖战入校成绩就名列前茅，高中学习自然是很好的，可他想了想，没照实告诉王一博，“也不至于，有那么好我就去清华北大了，还读警校干啥，进国防不是更好？”
“嚯，您这理想太崇高了，失敬失敬。”调侃归调侃，王一博哪会真不知道肖战成绩好坏，就他那爹，一闲下来就忆往昔，把肖战从小到大的事儿念叨一遍。
不夸张的说，他从前真以为肖战是能上清华北大的水平，也不是没羡慕过，想自己如果也能正常上学，这会儿指不定也在哪个高等学府呢，他明明比很多人都聪明，学习，就那么点儿知识，多简单。
肖战其实不必谦虚，这种谦虚无异于善意的谎言，只是他心思玲珑，怕王一博临水照花，暗自神伤。
油锅滋滋作响，老板颠了几下就拿出一次性餐盒，将粉盛了出去炒第二份，王一博摸出手机付钱，肖战也乖乖地站着，没阻止，接过了装好的河粉。
王一博付完钱，古怪地笑了一声，“我好像有点过分，让你帮忙守夜，夜宵就给吃个炒河粉。”
肖战闻言也笑了，说想什么呢，又不是为了吃这口食儿才帮你的，这不是饿了随便吃点儿吗？
“话是这么说。”王一博撇了撇嘴，手机揣回衣兜里，他轻声说:“等奶奶出院，我有空了正经请你吃饭。”
等奶奶出院，他也差不多要入职报道了，新人总是忙碌的，王一博更难得有空，这饭鬼知道什么时候能吃，肖战默默叹气，还是点了头，说好，那请我吃火锅吧，珮姐就行了。
“你是多喜欢吃珮姐，每次都是。”
“害，从小吃到大，习惯了。”肖战顿了顿，才笑着说。
接过第二份河粉，他怼怼王一博说走吧，你还是把摩托车停车棚里去，这一片儿划车的混子可多。
“他敢，就停这儿不怕，这可是警察叔叔坐的车。”王一博冷哼一声就拐着肖战进巷子了。
肖战没成想他真这么放心，瞅瞅车说:“你说屁呢，划车的又不会当我面儿划，怎么知道划的谁的车？”
“哎哟开个玩笑嘛，你上纲上线干嘛。”王一博无语地白了他一眼，却依旧放心，搭在肖战胸前的手摆了摆，张嘴就道:“不用管啦，我这么多年都是乱停乱放的，反正谁划谁倒霉，哪只手划的老子废哪只。”
“你。”肖战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看着吊儿郎当的王一博，无奈提醒，“哥，虽然你一直不把我当回事儿，但我确实还是个警察，你也别明目张胆这么说吧。”
王一博转过头，眨了眨眼，笑道:“就说，正义感爆棚啦？想抓我进局子喝茶呀？抓得住我吗你。”
“抓不住。”肖战承认得利索，却不沮丧，看到王一博笑，就想起他之前说的那句“各凭本事”。
没本事了，肖战想。
他拢共就那么点儿本事，想全部用来爱他了。
“我哪敢抓你。”他说得感叹，让王一博哈哈大笑。
“你还能再怂点儿吗小警官，还没入职就已经向恶势力屈服了，以后可咋办，警校怎么都把你教成这样了啊，我看咱们的社会是要完蛋了。”王一博伸手抹了笑出的眼泪花儿，晃进了住院部大门，夜已深了，院里既静也黑，只剩忽远忽近的蝉鸣，王一博收敛笑声，拍了拍肖战小声问:“你都没跟我打过，不止，我搁你面前连枪都没掏过吧，你就觉得我厉害了？你就没想过我可能只是吹牛唬你的？”
说来还真是，王一博从未在他面前表现过什么，甚至没一次掏过枪，那些不可思议的经历不过是他说，他听，他怎么就直接坚信不疑了呢。
“你不会吹牛的。”肖战回答得自然。
侦查讲究证据，看人却但凭直觉，王一博看着白白净净弱不禁风，却自带一股叱咤风云的劲头和宿雪眠霜的忧伤，做不了假的。
“不敢抓你。”肖战按了电梯说，“不是因为怕你。”
数字由大变小，王一博问那是因为什么，肖战低着头，余光瞥到王一博薅自己的刘海，手指尖一晃，再一晃，拨的又岂止是那几根白毛，他笑了笑说:“哥觉得我真能做到大义灭亲吗？我不行的，我做不到。”
王一博手指一顿，“小战。”
“这个问题我从高中想到大学，又想到现在，几乎搁几天就会问自己一遍。”肖战看着电梯下降到一楼，门开了，他叹了气，“如果有一天我爸成了我要逮捕的对象，我问自己，真的能抓他去坐牢吗？”
“我不能。”肖战说得很轻，声似自嘲，又有那么些无可奈何，回头看王一博，他说:“我做不到。”
王一博手指捏紧，想说的话很多，却是挑挑拣拣无一能言，肖战走进了电梯，转过身，他看到白炽灯将金属墙壁镀刻，看到他在门内，自己在门外。
“愣着干嘛，门要关了。”
王一博迈进了电梯，按下楼层，门慢慢合拢，密闭的空间内，他听到肖战的呼吸声，分明平稳，却又似暗流涌动，王一博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
“干嘛。”
他得了肖战一句含笑的回应。
“事实而已，你不用安慰我，这事儿我成天想，早脱敏了，又没什么，人民警察也是人啊。”肖战转头看王一博，声音很轻，“谁不是肉做的心？就算是你。你说你杀过很多人，可你敢杀自己的家人吗？”
王一博沉默了很久，然后笑了一声，“我不知道。”
他从未思考过这个两难的选择题，毕竟他的世界里只有一个奶奶，爸爸妈妈是太陌生的词汇。王一博不知道自己算幸运还是不幸，他对父亲的死活还真的没什么所谓，不死命硬，死了活该。
再回到病房，奶奶烧没退，还睡着。
医院床位紧张，邻床的病患傍晚刚出院，这会儿床头又换上新的标签了，大概明天就有人会住进来，肖战把外带盒放在置物柜上，王一博开了灯查看吊瓶中的药量，又俯下身摸奶奶的额头。
“烧到多少度？”肖战也看向病床上的老人。
“不高，就三十八度上下，伤口发炎，要烧两三天的，消了炎就退了。”
王一博拖了椅子让肖战坐，自己脱掉衬衫丢在陪护床，走到墙边调空调温度，“热不热？不热我就开高一点了，你先吃饭吧，我帮奶奶擦擦汗。”
“不热，开二十八度吧。”肖战轻声回答，看到王一博打底的白背心汗湿了一大片。
他折返回来找毛巾和脸盆，应该是临时买的，毛巾上还挂着标签，王一博扯掉了扔在桌上，转身就走。
“哎。”肖战拉住他，捡起香皂扔进盆里，无奈道:“新的，洗两遍才能用啊，要不我去吧，你呆着。”
王一博被他说得一愣，才想起来好像是这么回事儿，顿时有些脸红，自己居然还没个学生仔会生活。
脸盆被肖战拿走，王一博忙说不用，却被肖战按着坐下了，还拿了抽纸递给他，“你也擦擦汗吧，别着凉了。”
“我。”
抽纸落入他双手中，肖战走出了病房，王一博看虚掩的房门，再看一盒抽纸，不知怎么地，心跳就变快了，盖过空调运转声。
他抽出纸擦颈后的汗，肖战一会儿就端着水盆进来，抬腿带上房门，王一博起身接过了，放在床头柜，捞出毛巾拧干，舒肤佳香皂的味道似乎格外好闻。
他看了看肖战才弯腰帮奶奶擦脸，小声说:“谢谢。”
“客气什么。”肖战摇摇头坐下，拆开外带河粉的塑料袋，目光却定格在王一博身上。
自认识王一博以来，他好像总在做着不同的相对运动，无论参考系是什么，他始终是不变的永动机。
这种“动”并非是指王一博聒噪或忙碌，只是他给人的感觉，像一匹驰骋贡嘎山的野马。山那么高，望不到山巅何处，他却跑得那么快，他要去哪里呢？
大概就是去这里吧。
肖战终于看到王一博停下了脚步，像一幅静默的画，动作耐心而温柔，表情也恬淡，他走出电影荧幕，成了平凡的灯火，在夜里烧。
神山骏马，你要踏碎凌霄，但可否也向往烟火人间？
王一博将毛巾扔回脸盆，拖了椅子到肖战身边坐下，肖战拆了筷子，掰开递给他，泡沫盒盖积了一层水蒸气，王一博也不管，端起来就吃，肖战原本还想替他把盒盖撕掉的，见此也就收回了手。
也是，王一博平时糊弄惯了，指不定多不修边幅呢，哪会关注这些，吃饭对他来说，就只是填饱肚子而已。肖战递了张纸给他，才端起自己的动了筷子。
王一博吃得快，却只吃一半就放下盒子擦嘴了，肖战问他不吃了？王一博点点头，弯腰翻矿泉水。
“不好吃是吗？要不点个外卖，我下去拿。”
“啊？不是啊。”王一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喝了水把外卖盒扣拢，“不是跟你说过吗，我饭量就是很小。”
肖战怎么会不记得，只是希望王一博能说句不好吃，可王一博大概永远不会说，哪怕是真的难吃也不在乎，而肖战，大概就永远忘不掉生鸡蛋的故事了。
外带盒扔进垃圾桶，王一博叫了护士来给奶奶换吊瓶，护士看他们俩小男生搁这儿陪床，还有些纳闷，换完药提醒王一博可以给患者敷药了，顺带连怎么敷又重讲一遍，生怕他下手没轻重乱搞。
王一博无语地拆药盒，又不好驳人家好意，点点头说谢谢，他知道怎么上药。
护士抱着托盘出门了，王一博拿着药瓶和纱布走到床边，弯腰要掀被子，又停下看肖战，喊了他一声。
“上药，你回避一下。”他看了看门。
肖战都没想起这一茬来，后知后觉说不好意思，忘了，起身走出病房，帮王一博关上门。
住院楼的走廊并不空旷，架了很多张临时病床，也并不安静，伤员疼得难以入睡，家属愁容满面。肖战看到离自己最近的病床，上面躺着个小男孩儿，腿打了石膏，吊在支架上，大概是疼，一直在哭，他妈妈怎么哄也没用。
小孩子还不会忍，当年的王一博也这样哭过吧，谁不是哭着哭着才发现没人搭理的呢？
他收回目光，门被打开了。
“好了，进去吧，我去洗个手。”
他用手臂蹭了蹭鼻头，往卫生间走，肖战看他走过一扇扇门，一架架床，肩膀是宽的，背影是单薄的。
夜里十一点，医院走廊熄了灯，只留下墙角的夜灯照明，肖战坚持自己来守夜，把王一博赶去邻床睡觉。
病房内关了灯，肖战靠着沙发看综艺打发时间，没听到王一博下床的动静。
王一博伸手在床头柜摸到手机，房间里很黑，他看了看门，伸手开了灯，肖战抬头摘下耳机，问他干啥。王一博有点尴尬，转头又看了看房门，抓着手机下床，佯装随意般问:“上厕所，你去不去？”
上厕所……肖战一听就愣了，看王一博扒拉头发，背心下摆盖住了裤腰，他立马低下头，“不，不去。”
开什么玩笑呢，他和王一博一起上厕所还能尿得出来吗？肖战整张脸都发烫，怕被王一博看出不对劲儿，埋着头盯手机，只想他赶紧出门自个儿去尿，这种事情就不必拖着他了，本来也不该拖着他，又不是小姑娘，上厕所干嘛还拉帮结伙的。
王一博却奇怪地犹豫，磨蹭半天才推开门，肖战看他开了手机手电，左右看了看才往外走。
房门轻轻掩上，走廊长而直，尽头是黑洞洞的露台，厕所在露台旁边，墙角的小夜灯也不密集，提供的光就更微弱，王一博举着手机很久都没迈开步子。
也不知道厕所里亮不亮堂，万一厕所也是这种灯……王一博咽了口口水，后背已经在发凉了。
怎么会这样，他挫败地想，这些年都见过多少死人了，连杀人都不稀奇了，他怎么会怕鬼啊。
如果这世上真有什么恶鬼还魂，他早该被索了命了，还能搁这儿蹦跶吗？可恐惧是不讲道理的，他越告诉自己别怕就越心虚，眼前又晃过那鲜红的出生时间，轻飘飘的骨灰盒……
王一博瞬间打了个激灵，两步跑回了房间。
他关门关得响，把肖战吓了一跳，纳闷地看着他，“这么快？你不是刚出门。”
“我。”王一博实在没脸说不敢自己上厕所，太扯了，跟讲笑话似的，任谁听了都不会信。他抬头看肖战，肖战也看着他，王一博尬得抠紧了手指，咬咬牙说:“你，过来，跟我去上厕所。”
“哈？”肖战人傻了，不解道:“可我不想上厕所啊。”
“那你站旁边看我上行不行。”
“啊？我……”肖战脸“腾”地红了，如芒在背，不懂王一博什么意思，哪敢接他的话，屁股跟钉在沙发上一般，动都不敢动了，讪讪道:“我看，这不太好吧。”
“哎呀尿个尿你会死吗？哪来这么多话啊。”王一博气自己丢人，也搞不懂肖战怎么这么磨叽，气冲冲地走过去把肖战拽起来。
肖战把手往回抽，慌里慌张地问他干什么啊，王一博说陪我上厕所，肖战更慌了，躲开他的手说我又不想上厕所，为什么非要我上啊。
“那你为什么非不能陪我去啊？”王一博本以为自己一说肖战就会陪他的，哪想到肖战这次这么不配合，像和他对着干似的，话说到这份儿上都不肯陪他去。
他不明白肖战为什么会这样，又觉得心里堵得慌。
在肖战看来，他的确很莫名其妙啊，人家都说不想上厕所了，他凭什么非逼着人家去啊，和吃错药了一样，肖战没生气没骂他有病已经够意思了。
原来这么小的一件事就能让他们吵架了，之前那么多好，跟做梦似的。肖战低着头不说话，王一博也不说话了，僵持半晌，王一博转身回了床边坐下。
房间内灯光依旧亮堂，王一博恨死了这破医院。
走廊就不能多装几盏灯吗，不知道医院阴气重吗？整点儿阳间事儿能多花几个钱，可他骂医院做什么呢？医院只是为了让住走廊的患者好好休息，又不是完全没留灯，是他自己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才怕走夜路。
他怪不得医院，更怪不得肖战，他们又没逼他去翘死胎的坟，就算真撞小鬼了，也只能怪自己。
王一博低头看着地板，突然也很委屈，他挖坟又不是要做坏事，要不是有线索，谁乐意去挖别人的坟啊。
他双手垂在腿间，房间内安静得吓人，脚步声向他靠近，王一博看到肖战的双腿，站在了他面前。
“王哥。”肖战现在有点反应过来了，虽然依旧不知道原因，但王一博太不正常了，肯定不是上厕所那么简单，他有点无措，想拉王一博的手，“走吧，还去吗？”
王一博挥开了他的手，摇摇头。
“我刚才没明白什么意思，才一直问你的，我错了，我道歉好不好，你别生气。”肖战蹲下看他的表情，王一博不配合地偏过了头，肖战这辈子还没哄过人，更摸不准王一博的心思，做什么都被他躲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尴尬地蹲着，小声说:“我真的错了……”
“你没错。”王一博突然道，嗓音沉沉。
他望着一片默然的空气，又想奶奶莫名摔了也邪性，指不定就是他干哪件事遭的报应。
王一博抬手揉了揉眼睛，“我的错，我活该。”
“什么？”怎么能扯到这上面来？肖战皱起了眉，看王一博低下头，面无表情，又似泫然若泣，他的手比大脑先清醒，紧紧抓住了王一博的手。
“你胡说什么呢。”肖战沉声道。
“我胡说什么？”王一博却是笑了笑，唇角的弧度甚是讥讽，他移过目光看肖战，小声说:“我害怕。”
他抿了抿唇，眼眶就红了。
肖战的心跳空掉一拍，“哥。”
“因为我今天做坏事了。”他嗓子之前就哭哑了，这会儿没哭也像哽咽，“我刚做完，医院就给我打电话，说奶奶摔了，你说巧不巧，这不就是报应吗。”
“外面好黑。”王一博感觉周身都凉，却不知这份难言是因为羞耻还是恐惧了，他握紧手说:“我害怕。”
做了什么坏事呢，又杀人了吗？
肖战看向房门，中缝玻璃映出一团昏暗。
他明知能让王一博都后怕的坏事一定很严重，说出来就是枪毙的程度，可他好平静，正义因子似乎罢工了，他还握着王一博的手，不觉得膈应，还心疼他怕成这样，想赶紧抱抱他。
他是真的完蛋了。执法之前，先与王一博狭路相逢，从此后声张再多正义，也有永远的例外和污点了。
肖战叹了口气，王一博问他在想什么。
他抬起头，王一博望向他的目光谨慎而悲哀，就像自首后等待宣判。
肖战握紧他的手，王一博还当他是紧张，勾勾唇角，眼眶在酸涩中升温，声似浮云，“你怕我？”
“不是。”肖战站起身伸出了手，“我想抱抱你。”
他双手落在他背后，与话音同步，王一博瞪大了眼睛，肖战轻轻拍他的背，“不怕，我陪着你。”
他总用拍背这个动作安慰人，却让王一博梦回多年以前，他牙牙学语时，妈妈也这么哄他睡觉。
他觉得要对肖战说点儿什么，必须说，却不知道该说的是什么，就那么望着他身后的空气，红着眼眶。
“我保护你好不好？”肖战笑了笑，揉揉他的后脑，转过身蹲下，“上来，真有鬼也先找我，碰不着你。”
好幼稚好中二的一句话，这年头偶像剧都不这么演了吧，王一博听得浑身不自在，却情不自禁伸了手，刚碰到肖战的肩膀，就被他捞着双腿背了起来。
王一博条件反射地搂紧了他，肖战把他往上颠了颠。
“也太轻了你。”肖战笑着说。
王一博紧贴他后背，心跳如擂鼓。
之前在歌厅，肖战也说他瘦，他那会儿是不服气的，感觉臭小子在挑衅他，今天却不同。他声音好轻，笑起来一次比一次温柔，把空气催化为暧昧的调调。
灯并未变亮，走廊还是那么长，他再看到尽头黑洞洞的露台，却一点儿也不害怕了，更没有后背发凉的感觉，搂着肖战的肩膀，就好有安全感。
“还怕吗？”肖战小声问他。
王一博望着他的侧脸，摇摇头，“不怕了。”
肖战笑了，走到卫生间门口才将他放下，王一博往里看了看，厕所和白天一样，白炽灯管亮着。
肖战问他，“我在门口等可以吗？还是陪你进去？”
在门口等就可以了。王一博本该这么回答，却在回头的一瞬间就改了主意，抓住肖战的手，“不行，我怕。”
他等着看肖战怎么回答，肖战颇为无奈地笑了笑，点点头说好吧，牵着他进了卫生间。
厕所里没别人，王一博站在便池前，肖战松了手，转身背对他，王一博看着他背影半晌，笑了声说:“你干嘛，太讲究了吧，我又不是妹子，有啥看不得的？”
肖战听到他解裤子的声音，默默呼气，“不礼貌。”
“拉倒吧你，老子又不是一天学都没上过。”
王一博听着水声，也脸红了，不敢再转头看肖战，肖战也没回答他的话，站着如同入定，动也不动。
“从上初中就比鸟儿大，比到大学照样比。”王一博拉上裤子转身，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每个男人都是这么长大的，你跟我说你还没习惯？”
“那是同学，你和他们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肖战想了想，还是说:“我把你当长辈，当然不一样。”
“哦，这样啊。”王一博打量肖战的目光越发复杂，良久后叹了口气，走到肖战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行吧。
他到水池边洗手，肖战站在他身后，王一博不抬头也猜到了那道目光是如何的缱绻。
他从前只知道肖战温柔，今天才知道他也聪明，知道给自己，给别人留余地，即便只是个懂自懂的借口，却能堂而皇之掩盖掉所有的错，放彼此一条生路。
王一博抬起头，目光在半身镜中与肖战交汇。
肖战的沉默已胜过所有表白，王一博的沉默保全了他完美的人生。
关掉水龙头，王一博甩了甩手伸向肖战。
“雷锋做到底，背我回去了。”
肖战笑了笑转身蹲下，“好。”
亮灯的窗一扇扇熄灭，朝天门码头美梦中安睡，飘摇的船归港，停泊取暖，火苗风中燃烧，愿与他流浪。
《业火》（10）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私设两岁年龄差，双A设定
前期警匪，后期双警
感谢打赏@小括号里的小痣 @微恙. @🐰️🦁️ @无人区雨霾yf @-不辞春. @橘子臣 @阿沅
以下正文，谢谢支持
傍晚的射击训练出了事故，手枪走火误伤了一名应届警员，手臂贯穿伤，流了一大滩血，辅导员联系了别队的教员带学员们原地休息，叫肖战搭把手先送伤员去医院...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私设两岁年龄差，双A设定
前期警匪，后期双警
感谢打赏@小括号里的小痣 @微恙. @🐰️🦁️ @无人区雨霾yf @-不辞春. @橘子臣 @阿沅
以下正文，谢谢支持
傍晚的射击训练出了事故，手枪走火误伤了一名应届警员，手臂贯穿伤，流了一大滩血，辅导员联系了别队的教员带学员们原地休息，叫肖战搭把手先送伤员去医院，肖战就跟着辅导员上了救护车。
受伤的警员倒还清醒，就是在救护人员紧急止血时疼得脸色惨白，肖战也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看那一团团止血棉染红，多少有些心惊肉跳，下车后跟着病床跑进市人民医院，受伤的警员被推进了急救室，辅导员一脑门儿的汗，摸出给警员的父母打电话。
毕竟还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集训就出了事故受枪伤，家长也吓傻了，匆忙问了情况就回复马上来医院。
肖战低头瞅瞅自己训练服上的血迹，又看急救室，问辅导员，“刘老师，这事儿……胡大哥不会有大事儿吧，贯穿伤应该算不那么严重的？”
“难说。”辅导员却是叹了口气，抓起衣服擦了擦汗，看着紧闭的急救室大门，愁容满面，“那位置倒是不会伤到骨头，就怕伤了神经，以后也不能拿枪了。”
“那……”肖战也说不出话了，想昨天他们还在寝室里畅想七月正式入警后的工作，今天就出了这种事，如果以后都不能再拿枪，职业生涯基本也就毁了。
“等检查结果吧，你就别想了，这事跟你也没关系。”辅导员拍了拍肖战的肩膀，“我给钟副队打电话了，他等会儿就过来，小林爸妈也要到了，乱糟糟的，你就别在这儿了，先回基地里去吧。”
大抵就是一地鸡毛的场景，肖战知道自己搁这儿也帮不上忙了，领导和家属沟通肯定也不方便让他听，对辅导员点点头，他转身往楼梯口走。
霞光渐渐隐退，肖战走到住院部大门口摸出手机打车，才看到已经快八点了，路灯提前亮起，他也没心情吃饭了，等着网约车接单，点了支烟。
饭点儿还没过，医院门口人来人往，路边的小店忙着架锅炒菜，肖战走到僻静些的停车棚边等车，一转头却看见一道熟悉的背影，推着机车往棚外走。
他戴着宽边的渔夫帽和口罩，盖住了招摇的白发，身型却还是能让肖战一眼认出。
王一博怎么会跑医院来？肖战第一反应就是他受伤了，扔了烟想追过去叫他，王一博却已经戴好头盔跨上车。
“王哥！”他喊迟了一秒，王一博已经往巷子外开了。
肖战左右看了看，跑上前拦了一辆出租车，指缓慢穿过拥堵车流的机车，“师傅麻烦跟着他走。”
他系好安全带，车跟着王一博开上了马路，红绿灯交替闪烁，王一博在等待区最前方。
肖战看那道纯黑色的背影，又看不出他是伤了哪里，坐在车上干着急，想这人怎么回事啊，都伤到进医院了还骑车，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吧。
他握紧手机，手机铃声却突然响起，肖战吓了一跳，绿灯亮了，车又开始前行，看到号码他才想起自己刚才叫了网约车，这会儿司机应该是到了。肖战接了电话跟司机道歉，说自己赶时间已经提前走了，忘记取消订单了，意料之中挨了骂，电话被直接挂断。
他看着前方熟悉的下行隧道，是往滨江路走的。王一博车开得飞快，在车流里穿来穿去，肖战看着都害怕，叫出租车师傅跟紧点儿，别跟掉了。
“他那个摩托车开得太飞了嘛，我尽力跟了。”
“是，谢谢您，麻烦了麻烦了。”肖战打着哈哈赔笑，但山城出租车师傅的开车技术还算不错，没让王一博给晃掉。
从滨江路跟到码头广场，王一博停了车，肖战看他把车放在了广场边，就付钱下了车。
天色已然暗了，广场上聚了许多散步的市民，王一博抱着摩托头盔闷头往前走，路灯拉长他的影子，与别人的融在一起。
肖战不知道他到底要去哪儿，瞧他又不像赶路的样子，低着头，更像心情不好，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住他了，就一路跟着王一博走。
走出广场，朝天门码头长长的堤岸在阶梯之下，王一博往下走了。
散步的人三三两两，他从拎着头盔变成抱着头盔，肖战跟他走过热闹的游轮停靠区，再向前，从一号码头走到十三号，路灯越发稀疏。
亮堂的朝天门与洪崖洞都远去，堤岸上没有人了，肖战远远地看见王一博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向长江。
王一博在哭。他乍一眼还怀疑是自己看错了，毕竟距离很远，他连王一博的五官都看不清，只是凭借多年养成的侦查直觉，判断那模糊的表情就是在哭。
肖战往前迈了两步，王一博突然蹲下了，轰然爆发的哭声印证了他的猜测，在寂静堤岸上无比清晰，盖过浪声风声。
最后一盏路灯尚在肖战身后，王一博蹲着的岸边昏暗一片。他双手环抱自己的膝盖，头埋在臂弯里，看起来好小一团，完全不像个一米八的男人了。
肖战心头百感交集，在他的哭声中迈出步子，又退回去，反复数次，想过去问他怎么了，又怕伤了王一博的面子。
他专门跑到这儿来哭，不就是怕被人看到。
汛期江水急骤，对岸灯光倒映在江面，也随之流动，王一博仿佛伫立江中的一块石，风吹雨打，寂寥地疼痛，肖战也成了一棵树，不能动，静默地将他凝望。
他忘记自己站了多久，反正站了多久王一博就哭了多久，最后大概是嗓子喊哑了，哭声才停下来。
他看见王一博抬头，在手臂上擦干了眼泪，又望着江，半晌后双手撑着地面往前挪。
肖战瞬间吓懵了，撒腿往前跑，“哥！”
“啊！”
王一博一整天心神不宁，本来蹲在这儿就觉得后背发凉，被肖战这一嗓子直接吓得灵魂出窍，差点摔进江里去，肖战扑过来紧紧抱住他跌坐在地，头盔也掉了，滚好几圈落在堤旁。
王一博完全懵了，呆呆地看着肖战，回不过神。
“你干，你干什么我操。”肖战一手横在王一博胸前，另只手薅了把头发，喘匀了气才抬头看他，“什么事儿不能解决啊，你至于要自杀吗？”
“我？”王一博眨眨眼，就疑惑地皱起了眉，“什么玩意儿？谁要自杀？”
“你还问我？”肖战说着都来气，又后怕，想自己今天要是没碰巧遇到王一博，没打鸡血似的追过来，王一博刚才不就跳下去了？这可是长江，冲走了连尸体都没处捞去。他身体前倾，学了下王一博刚才的动作，质问道:“你刚才这样，这他妈是在干什么？”
“我腿蹲麻了我要坐下，你以为我干嘛？投江啊？”王一博简直被他搞无语，翻了个白眼拍开肖战的手，坐在地上抹了把脸，“你才真是差点儿把我吓死，大哥，拜托，怎么可能，我投胎都不可能投江好吗。”
肖战将信将疑，看了看王一博表情，那大写的无语又的确不像假的，他后知后觉地讪笑两声，摸了摸鼻子，尴尬道:“啊，这样，那我着急嘛，万一你……对吧？我不可能等你跳下去了再救吧。”
王一博瞥了他一眼，就“噗嗤”一声笑了。
肖战以为自己会被劈头盖脸骂一顿，万万没想到他还能笑。王一博眼睛又红又肿，声儿也哑了，却笑得很开心，说他是不是傻啊。
肖战只觉受宠若惊，大着胆子伸手，指腹碰到王一博眼下，还湿湿的，他轻轻地抹掉泪痕。
王一博不笑了，看了看他，往后缩，“小战……”
“为什么会哭？”王一博躲开了他的手，肖战也不挫败，笑了笑就把手放下，“想说的话，我听你说。”
王一博从来没有向人倾诉的经历，更恐惧被人看到真实的自己，常年伪装形成了职业病，他下意识觉得暴露本我就会出事，所以无论面对谁都不允许自己情绪失控。肖宇尚且不能，遑论他当作小辈的肖战。
“你看到了。”王一博说话都觉心里没底，想自己刚才的丑态简直不忍直视，肖战恐怕都看到了。
他此前在肖战心里的形象不说多高大，至少也算比较厉害的，可现在肖战肯定不会这么想了，指不定还在心里偷偷笑他，一个大男人哭成这样，好蠢。
他惯以恶意揣度别人，特别是肖战这种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好青年，与他泾渭分明，王一博嘴上不说，心里却总觉得肖战看不起他，毕竟他那么忌讳自己父亲的身份，又那么渴望父亲重归正道。
“可以忘掉吗。”王一博沮丧道，余光瞄了瞄肖战的表情，他皱着眉，看他的眼神却好像心疼。
心疼？肖战为什么会这样看他。
在王一博的观念里，心疼是一种非常私密的情绪，对家人才会有的，比如他和肖宇已经是生死搭档，但他也不会心疼肖宇啊。
“可以。”肖战点点头，目光安静地投射，声音与江风一般温柔，“你希望的话，我什么都没有看到。”
肖战顺他的意做了，他怎么反倒更难受了。王一博不懂自己为何鼻酸，回过头看肖战。
肖战只是笑，又点了点头，说真的，已经忘掉了。可他不争气，眼泪兀地滚了出来，这下是真的在肖战眼前哭了，肖战再说忘掉也不能帮他自欺欺人了。
“这是怎么了，不哭不哭。”肖战更懵，哪敢想王一博还会再哭第二次，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别哭啊哥。”
“你别说话。”王一博赌气似的拍开他的手，却明白自己不是气肖战，只是气莫名其妙的自己。
他埋头捂住脸，一头白发在夜色中黯淡，眼热失控，越想停下来越止不住，好像小丑一般，徒劳无功地掩藏。王一博不敢抬头，怕更被肖战嘲笑，肩膀却突然覆上温热，他愣了愣，一双手臂把他抱进了怀里。
“实在想哭就哭吧。”肖战掌心盖着他后脑，往下压了压，王一博整张脸埋在他胸口，呼吸灼热，肖战轻轻拍他的背，“躲起来了，没人能看到你。”
从前不知道在哪里看过，说能放声大哭的地方，只有厕所和爸爸的怀里。王一博不知道爸爸的怀抱是什么样子，也绝不可能在那个男人怀里哭，却因肖战这一句话情绪失控，抓紧了他的衣襟。
他心跳沉沉，胸膛还是那么暖，好像将他的眼泪催化，再也忍不住，又好像是一座堡垒，让他连落泪都安全。
长江水向东流，一去不还。
肖战在背光的阴影里抱着王一博。
今夜被月色遗忘，长长的堤岸没有灯光，一叶飘摇的舟驮着溺水的人，江水中浮沉。
睫毛粘连眼皮，王一博哭得睁不开眼了，清了清嗓子，靠着肖战说:“我奶奶今天摔了，很严重，大腿骨折，她八十岁了，老年人恢复力本来就很差……”
“以后，都站不起来了。”他哽咽道，沙哑的嗓音更显可怜，哭声破碎，不连贯了，肖战感觉自己的心也跟着碎了，风一吹，捡都没处捡去。
“哥。”他没有能够安慰王一博的词汇，至亲面临生老病死，血缘之外的人永远无法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以后怎么办。”
王一博从前不知道自己也会纠结，他不怕诡谲叵测的案件与敌人，却是彻头彻尾的生活白痴，搞不会家长里短那一套，更不知道该怎么照顾一个人。
“那你跟我说说？奶奶具体情况是什么样。”肖战叹了口气，猜也知道奶奶的情况不乐观，王一博久病成医，对伤筋动骨自然了解，他都说站不起来基本也能定性了，可他既然选择了倾诉，肖战觉得自己还是该尽力宽他的心，即便大家都明白只是说说。
“哥先别这么消极，我们一起想想办法好吗？”肖战说，低头看王一博，“也许我可以帮你做些什么。”
“你？你怎么帮。”王一博轻轻笑了一声，很无奈的表情，“瘫痪了，生活就不能自理了，以后都需要人照顾，我不可能和奶奶一起住，连回去看她的时间都少之又少，那怎么办？只能请护工。可护工对她不好怎么办？她自己什么事都处理不了，只能通知我，但我隔三差五就连接电话都不能保证，今天在山城，明天鬼知道在哪里，她需要我的时候却找不到我，这一定不是小概率事件，可我能怎么办？”
王一博说着就叹了口气，自嘲道:“其实我想也没用，反正不管我怎么想最后也只能这样办。”
“哥的，爸妈呢？或者别的亲戚，姑姑伯伯之类的，都不在山城吗？不可以过来照顾奶奶？”肖战问得有些犹豫，但也奇怪，王一博说的感觉就像他只有奶奶，再没有任何一个亲人了似的。
“奶奶只生了一个孩子，我没有亲戚，也没有妈妈。”王一博睁开了眼，朦胧视野映入了长江的轮廓，他笑了声，“爸，万不得已再说吧。”
“没有……”肖战抱王一博的双臂收紧了，“抱歉。”
“没事，这有什么。”王一博笑着说，确是无所谓的模样，伸手捡了腿边的一粒石子，往江里丢去，一声细微的响，石子落入了水中，他看向肖战，“单亲家庭多了去了，不是每个爸爸都能像你爸爸一样的。”
“我爸。”好像也不怎么样吧。
经过上次守灵，肖战对他爸的印象转好了一些，开始妥协，或许妈妈说的是对的，很多事并不是他想得那么简单。他爸不是多爱钱的人，何况他们现在也没大富大贵，从警局离职做主流社会不认可的勾当，也许真有些他暂时不能理解的原因。
但想归想，肖战还是无法消除这近十年埋在心底的芥蒂，特别不能原谅肖宇整整十年不着家，除了给钱，几乎到不闻不问的程度。
这个家全靠妈妈苦苦支撑，她只是个很普通的女人，做错了什么要被这样对待？肖战再怎么努力对妈妈好，也替代不了肖宇才能给她的爱与安慰。
但王一博不是他们家的人，感受不到这些辛酸，大概他爸的确对王一博很好，亦师亦友，所以王一博对他爸总是维护的，甚至有些崇拜。
肖战明白自个儿爹在王一博心里形象高大，就忍下了反驳的话，没给他添堵，只说:“也不能这么说，大概，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
王一博自然明白肖战的言下之意，看着他笑了笑，摇头道:“小战，公私分明，营生的好坏放在一边不提，宇哥对你和嫂子是没话说的，至少我看到的五年，他没有一天不念着你们，很少回家是因为他对外都说自己单身，道上是非多，他很怕波及到你们。”
“其实我经常想。”王一博又捡起一粒石子掷向江中，然后笑着说:“你别介意啊，我只是自个儿瞎想，要是我能有这样一个爸爸，现在……”
他仰头呼了口气，“能好好活着，谁乐意拼命啊。”
这话要换个人说就指定是无病呻吟的调调，可王一博说，就听得他心里揪着疼。
肖战自认不是什么多愁善感的性格，却总能从王一博不经意的一句话里听出千万个秋天，好像他的眼色自带萧索，看石成山，看水成川。
他面对王一博总是笨拙，贫乏的人生经历让他想安慰王一博都无从谈起，只能安静地注视他，贴近一些，抱紧一些，在星月隐形的夜里，供他取一取暖。
“哥理想中的爸爸，是什么样的呢？”肖战抱着他，自己也想了想，“挣钱？顾家？顶天立地，像个英雄？”
他这辈子是放不下那份英雄梦了，王一博听到肖战的描述笑了笑，然后摇摇头，“英雄就不必了，我自个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挣钱，也不用挣大钱，正常生活就行，我没富二代的命。顾家，也不是说顾家。”
“就正常一点。”王一博又想起那颗生鸡蛋的味道，似乎在他胃里生了根，这么多年，还忘不掉。他咳了两声，眉间眷着片那么淡的云，“不要赌博，酗酒，打人，别把我丢在家里差点活活饿死，就行了。”
他说的太具体，脱离了幻想的本质，更像控诉，肖战忍不住动了动手指，碰到他随意搭放的小臂。
它们还弱不禁风的当年，是否就青紫横陈，不堪入目。肖战不敢问，只希望王一博说他爸爸打人没有到家暴的程度。
下巴抵在王一博头顶，他干燥的白发搔着肖战侧脸，肖战问王一博，“就这么点要求了吗？你再想想，想又不要钱，往最好最想要的想呗。”
他撺掇得有些明显，被王一博奇怪地看了一眼。
“你对我爸这么感兴趣干嘛？爱想想你爸去，我还能帮你转达一下，你爸肯定尽力满足你的要求。”
“不是。”肖战觉得王一博的感性神经有些迟钝。
“那你老问这个干嘛，我都几百年没见过我爸了。”王一博说着打了个喷嚏。
这几天总是阴霾，气温不高，夜里江风一吹，穿短袖还有点儿冷，王一博揉揉鼻子，刚想问同样穿短袖的肖战冷不冷，肖战就先开了口，“冷吗？这儿风太大了，要不咱们先上去？”
他总这么体贴，放在旧社会应该是妥妥的绅士。
王一博点点头站起来，肖战却转了身，还记着帮他捡头盔，王一博看着他走过来，头盔递到自己身前。
“我是在医院看到你的，我队友下午训练受伤了，我跟着来医院，准备走的时候看到你上车。”肖战看着那顶头盔笑了笑，塞进王一博怀里，“哥骑车好酷。”
“啊？”王一博很不适应被夸奖，任局当时就令他无措，肖战似乎更甚，他觉得好难为情，脸上热热的，就像上次和肖战唱歌一样。王一博拍拍头盔拎在了身侧，避开肖战的视线点了点头，说谢谢。
“一点兴趣爱好。”王一博感觉嗓子发干，“而已。”
“兴趣爱好就骑这么好？那你好厉害，我看着都觉得太快了，真怕你摔下来，出租车都跟不上你。”
拍什么马屁呢。王一博瞥了肖战一眼，脸却更红了，抱着头盔转身，往回走，“逃命逃多了，当然快了。”
“那有空教教我？我觉得好酷。”肖战跑了两步跟上王一博，伸手搭上他的肩膀，像王一博以前做的那样。
“你想学？”王一博偏头看他，挑了挑眉，“真学？”
“当然真学，很酷啊，我也喜欢。”
眼底乍起的光骗不了人，肖战想王一博是真喜欢骑这玩意儿，并非当作代步工具而已。
“好呀，那我有空带你去跑圈儿，不过你得自己先考个摩托车驾驶证去，不难，你有驾照吗？会开车的话学这个简单。”王一博说得很一本正经，跟个孩子似的认真，好像完全没领会肖战这么说只是想投其所好，哪有那个美国时间真去学。
肖战听着王一博跟他讲要怎么拿证，去什么车场可以免费练习，滔滔不绝。
是因为从来没有人陪他玩儿吗？所以逮到一个人就这么激动？生怕他跑了似的，这一会儿讲的话比之前几次见面加起来还要多，眼里的神采更是肖战从未见过的灵动。
他额前的白发翘起一缕，讲开心了就也搭上肖战的肩膀，挑眉问他，“怎么样？是不是更喜欢了？”
“嗯。”肖战点了点头，伸手替他抚平了那缕翘起的发丝，只觉他好可爱，也好可怜，都看不出他另有所图，还以为只是有了会陪他玩的新朋友。
肖战明白他为什么会傻，就像王一博总说他傻，他少的是阅历，王一博没有生活，不同的缺失造成了他们对不同领域的一无所知，傻在贫瘠，傻在寂寞。
肖战借着理头发的动作摸了王一博的脸，对他笑了笑，假公济私地回答，“很喜欢，特别喜欢。”
“那你好好学哦，别说了就没事了，我最讨厌光说不做的人了，等拿到驾驶证，我有空会来教你的。”
“放心，我不上班的时候就去考证。”
肖战大概明白王一博神经大条的程度了，只要不手拉手或者亲嘴就都算好兄弟。
他放心地和王一博肩靠着肩，搂得像抱，王一博完全没觉得奇怪，还很放松地往他身上靠。肖战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味，和一股描述不清的香味，也许是沐浴露或者洗衣液味道。
“王哥。”肖战接住他投来的目光，笑着说:“我是认真的。”
喜欢你这件事我认真做了，只是兄弟也不错。
《业火》（4.1）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私设两岁年龄差，双A设定
前期警匪，后期双警
以下正文，谢谢支持
凌晨三点，整座小区都陷入睡眠，油灯线引静静燃，雨又下大了。
程家的长辈们坐在一起拉家常，小辈们打扑克，肖战上楼拿充电线去了，许是躲清闲，半天没下来。
王一博除了肖宇谁也不认识，坐在最里侧的方桌边昏昏欲睡，一盒烟抽得只剩半包，他单手托脸打了个哈欠，就看到那盏油灯被风呼了一下。
本就...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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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整座小区都陷入睡眠，油灯线引静静燃，雨又下大了。
程家的长辈们坐在一起拉家常，小辈们打扑克，肖战上楼拿充电线去了，许是躲清闲，半天没下来。
王一博除了肖宇谁也不认识，坐在最里侧的方桌边昏昏欲睡，一盒烟抽得只剩半包，他单手托脸打了个哈欠，就看到那盏油灯被风呼了一下。
本就脆弱的火苗狠狠一颤，惊得王一博醒了觉。
灵堂中的油灯会为逝者照明往生的路，停丧三天，油灯是不能熄的，王一博虽是彻头彻尾的唯物主义者，不信神神鬼鬼这一套，今天却难免共情，看黑白照片中微笑的婆婆，就想起自己独居家中的奶奶。
他起身走到灵前又蹲下，小心地挪动油灯，避开风口，回头看了看棚子，原来是最下方开线了，风才灌进来，王一博想了想，拎了一口袋纸钱堵在风口，自己也拉过板凳坐在口袋前了。
火苗安稳地燃，他又打了个哈欠，连趴也没得趴了，低头看手机。
“王哥。”
王一博抬起头，换了件长袖的肖战走过来，双手端着个汤碗，还冒着热气儿，王一博奇怪地瞅了瞅，他弯腰把碗放在了方桌上，是满满当当的一碗面。
他突然愣了神，呆呆地看着肖战，大概是面碗挺烫，他端下楼又端过来，手指都烫红了，正搓着手。
“小战。”王一博都不太敢相信，怀疑地问:“给我的？”
“对啊，之前出去你根本没吃两口，不饿吗？”肖战把筷子递给他，笑了笑，“大半夜做不了别的了，这几天忙，舅舅家也没菜了，只能下点儿面条，你刚才说烧烤辣，我就没怎么放辣椒油，凑合吃点儿吧。”
“我。”王一博看着那双筷子，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二十出头的男孩子也能这么细心吗？他所有的随口一说，他就都记住了，深更半夜，大家都熬着都累都困，他还能有心，专门上楼给他煮碗面条。
“谢谢。”王一博接过筷子，不记得上一次被感动是什么时候，或许还是奶奶将他带回家时的那个拥抱，或许还是肖宇救他去医院时宽阔的后背。
他还离得远，已经闻到了那油辣子的糊香味。
“你去把矿泉水搬过来，挡这儿，有风，我怕把油灯吹灭了。”王一博指了指另一边的矿泉水箱。
肖战看了看油灯，再看那袋子纸钱和王一博，忽然就明白了，皱了皱眉问:“你坐这儿，给灯挡风？”
“嗯。”王一博倒没什么表情，只说:“不能熄，晦气。”
你搁灵堂里着凉生了病更晦气。肖战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生气了，简直莫名其妙，人家好心好意替你们家老人守着灵，挡着风，你不感动还想骂他？
是因为他穿的太单薄了吧，肖战看着王一博光溜溜的俩膀子想，转身去搬了两箱矿泉水垒在纸钱袋上。
王一博起身坐回方桌前，肖战摸了摸他的手臂。
“干嘛。”王一博奇怪地看他。
“下雨了，你坐那儿吹多久风了？这么凉。”肖战拽了条凳子，坐在王一博身边，也没多想就把上楼换的外套脱了，递给他，“穿上，别感冒了。”
“哈？”王一博被他这耍帅般的举动搞懵了，搅了搅面，笑着说:“你当我什么人啊？哥连漠河都去过，零下三十度还跟人干架呢，能感冒？想多了你。”
“没小瞧你，知道你牛逼，牛逼又不是机器人。”肖战把外套搭在了王一博肩膀上，小声开玩笑，“万一呢，生病了不也影响你出枪的速度吗？”
肖战做的小面还挺像那么回事儿，也可能是每个重庆人煮面都这样，油辣子香，点了醋，葱花是现切的，但王一博十指不沾阳春水，就觉得他好厉害。
“我出枪慢还不好吗。”王一博有点儿鼻酸了，小面热气儿熏的，也可能是雨飘进眼睛里了。
他转头看肖战，笑了笑，“说不定下一颗子弹，打的就是你，也可能是你现在的室友，以后的同事，上司。”
“小战。”王一博顿了顿话音，还是选择用匪的身份，提醒为警的肖战，“永远不要相信我，哪怕现在你觉得我对你好，是你爸的朋友，但立场不同，我就是个坏人。我的枪越快，你身边的人死得越多。”
“我从来不会觉得犯法的是好人，天大的苦衷也不能逃脱法律的制裁。但你会吗？”肖战问出心中所想，想到和自己讨论正义的王一博，想到顾及别人没有抽烟的王一博，想到刚才提醒自己别招人嫌，又一声不吭买了单的王一博，他没法把这样的王一博定义为坏人，他分明看见了他那么多的好。
“我成绩还行，其实这学期开学的时候，就提前进编制了，市局缉毒总队，六月毕业就报道。”肖战观察王一博的表情，他却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肖战压低了声音问:“如果以后，就那么不凑巧，我查到了你的头上，执行任务要逮捕的犯人是你……”
“我会杀了你。”王一博抢答了，没有一丝一毫犹豫。
瞳孔倒映憧憧灯光，他笑着告诉他，“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就算是你爸要杀我，我也会跟他拼命，所以小战，如果很不巧真有那么一天，我不会犹豫，你最好也别犹豫，咱们各凭本事，死了谁也别怨谁。”
肖战不说话了，王一博感觉听到了小朋友心碎的声音，又感觉自己很白眼狼，吃着人家煮的面，还大义凛然地教育人家。
他叹口气放下筷子，鼻酸更甚，轻声说:“现在是不是不想给我吃面了。”
“怎么会。”肖战过了会儿才说，双手交叉叠放，趴在桌子上看他，伸出的食指敲了敲碗边，“多吃点儿。”
“哥太瘦了，还是好好吃饭吧，不然到时候，就打不过我了。”肖战开了个并不好笑的玩笑，除却缓解尴尬的气氛毫无意义，王一博怎么会打不过他。
可王一博很感动，比看见他端着面过来更感动。他再拿起筷子的一瞬间，就觉得自己狠不下心了。
如果真有一天，他还未复职，为了大义不得不伤害肖战，或者眼睁睁看着他死，他想他做不到了。
他可以接受肖宇某天突然牺牲，背负他未完成的任务继续前行，却不能接受还是个孩子的肖战也要投身战场，未经历人生，已经为正义签下生死状。
“傻逼。”他沉沉地骂，埋头吃面条，吃着吃着又说:“你他妈是煮了多少，我是猪吗，能吃这么多？”
肖战脾气是一等一的好，并不介意被他骂了，还笑呵呵地看着他，“吃多少算多少，我也没要求你贯彻光盘行动啊，你都饿一天了，这也不算多吧。”
他们系的课程运动量不小，基本每天都有体能训练，二十出头的男生也正是能吃的时候，人家学校的食堂卖面分一两二两三两，他们学校加了个半斤。肖战自觉最多给王一博煮了三两面，还怕他吃不饱呢。
“能打的人吃得就多吗？肤浅。”王一博嗦着面条嘲笑他，老神在在道:“你们这些小朋友啊，家庭条件都好，一出生就是祖宗，全家人围着转，磕了碰了都是天大的事儿，哪会知道饿肚子是什么滋味儿。”
肖战不认为自己是温室里长大的花朵，要换个人这么说，他指定生气，要和他理论到底，可说这话的人是王一博。虽然不了解他的过去，但肖战知道他能说这话就一定有说的资本，何况他连表情都落寞，像一颗蒙了灰尘的老旧灯泡，兢兢业业地为别人照明，却没人可怜他既累也脏，将他摘下，温柔地擦洗。
“哥以前，有饿肚子吗。”他轻声问。
“有啊。”王一博没有隐瞒，笑了声说:“饿到走不动路，只能躺着，睡觉，一睁眼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为什么？”肖战问，“老板，就那个，虐待你们？”
王一博一看就是城里人，说话做派更不像穷人家的孩子，年纪顶天也就二十来岁，肖战感觉他们这些九零后再苦也苦不到饿死的地步，只能想到是道上的所谓大哥不做人，用这种方式惩罚手下的人。
“不是，虽然其他人会这样，但我顶头上司是你爸，他很好，就算我犯错也不会这样罚。”王一博怎会猜不到肖战的心思，也因此觉得自己的原生家庭是多么可笑，说出来都没人信的那种可笑。
一碗面还剩一半，王一博却已经放下筷子了，抽纸擦了擦嘴道:“是小时候，很小，很小的时候。”
“你知道生鸡蛋是什么味道吗？”王一博推开面碗，也趴在了桌子上，看着肖战问。
肖战摇了摇头，王一博就说，“腥的，刚从冰箱里拿出来，很凉，咽下去以后，好像就在你胃里孵化了。”
肖战没察觉自己眉头紧皱，王一博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好像事不关己，讲奇闻异事一般轻松。
“一颗鸡蛋，孵出了一群小鸡，在你的胃里窒息，它们要氧气，想活命，就不停地扑腾，我也想活命，却不停地反胃，干呕，把好不容易吃到的食物吐出来。”王一博说着埋进自己臂弯里，过了一会儿才又抬头，肖战看到他眼睛红了。
“那颗生鸡蛋告诉我活着的痛，我永远不会忘。”他说了这么一句，就敛下情绪笑了笑，轻快道:“不过小时候饿过也好，把胃都饿小了，也饿坚强了，后来出任务再饿的时候，我就不会因此降低战斗力，对食物的需求比别人少，抗饿的时间比别人长，挺好。”
“好个屁，别胡说了。”肖战一万个不赞同他这番话，和虐待自己有什么区别。
他看故作轻松的王一博，气也心疼，竟大胆地握住了他的手，王一博惊得一挑眉，问他干嘛？
肖战说:“挣这种要命的钱不就是为了过好日子吗？基本饮食都没得保障，你还干什么呢，挣那么多钱留着捐红十字会吗。”
“别人吃饭你抢着买单。”肖战收紧了手指，“自己呢？”
你的一日三餐，自己都不买单，还有谁来为你买？
“呃。”王一博感觉自己是被肖战教育了，尴尬暂且不论，小屁孩儿还把他手握得死紧，抽都抽不出来。
他不知道肖战是什么感觉，但以他一个成年人的角度来看，牵手和搭肩膀可不一样，太暧昧了吧。两个大男人怎么说话不行，还得牵着手说？深情告白呢？
“不是你说话就说话，手给我撒开。”王一博无语道。
“碰个手怎么了，我又没亲你，不是，我又不是gay。”肖战却没松开，想了想，趁机跟王一博解释，“我知道你那会儿误会了，就我室友说我讨厌被人压啊碰的，是，我是讨厌，但那是因为他们就故意的，一身臭汗死沉的，就往人身上跳，要不就抱就乱摸，那谁受得了，正常人都受不了。”
“你懂我意思吗，我是不喜欢故意闹的。”
肖战摸到王一博手上的伤疤，那是很长的一条刀伤，从虎口贯穿掌心，几乎覆盖了他的生命线，他不禁低下头看，多好看的一只手，就被那道疤给毁了。
多好的一个人，怎么就非要混这条道儿呢。
“哥不是在闹，只是太累了。”肖战说，“你乐意趴我身上休息，我还挺开心的，好像算是帮了你一次。”
王一博“噗嗤”一声笑了，挑着眉问他，“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多大事儿。”
“那你过来。”王一博抬起了头，另只手指指自己身前的空地，对肖战说:“起来，坐这儿来。”
肖战不太懂他啥意思，但照做了，松开手起身，挪了板凳挨着王一博坐下，“咋了，然后呢？”
“没然后了。”王一博身子一歪倒进了他怀里，肖战吓得变了表情，忙伸手接住他，王一博动了动，靠在他胸口闭上了眼睛，“桌子太硬了睡不着，借你当床使使，别乱动哦，我觉很浅的，就一个小时，睡了。”
“啊，哦。”肖战不敢动了，就那么抱着他。泛黄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下颌的轮廓是那么锋利，像一把见血封喉的刀，肖战真想上手摸摸，心跳在沉默中加速。
“嘿，激动啥。”王一博说话了，伸出食指戳了戳他左胸口，“大哥，你抱妹子呢？跳什么跳，吵到我了。”
抱妹子可能还没这么跳，他话一说，就更跳了。
肖战尴尬得红了脸，也不知道自己在激动什么呢。
难道他一直对各种表白都心如止水，就是因为他其实真是个gay？妈的，那不可能啊，他从小到大上男厕所，进男澡堂，对人家的鸟儿也不感兴趣啊。
他没敢接王一博的话，只对自己产生了深深的怀疑，心跳还是快，但王一博大概真累了，嘴上说吵，还是睡着了，肖战怕吵醒他，小心翼翼地腾手拿了手机。
《业火》（2）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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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八年四月底。
月末清账，肖宇与上线接头，反馈了两周前贰爷脱手的毒货流向，数量很大，走水路销往秦岭以北。
王一博彻夜未眠，在凌晨三点等到了肖宇的消息，说上线让他们保持静默，会与平城警局协同追踪这批毒品的下落，动作比较大，安全第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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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零一八年四月底。
月末清账，肖宇与上线接头，反馈了两周前贰爷脱手的毒货流向，数量很大，走水路销往秦岭以北。
王一博彻夜未眠，在凌晨三点等到了肖宇的消息，说上线让他们保持静默，会与平城警局协同追踪这批毒品的下落，动作比较大，安全第一。
王一博删除那条消息后，推开窗户点了支玉溪，山城仲春，昨儿下了场缠缠绵绵的雨，湿气很重。
他吐出烟雾咳了两声，想起两个月前跟宇哥儿子吃的珮姐老火锅，又笑了笑，个臭小子，还趁他上厕所抢着把单买了，弄得他挺尴尬。
翻滚的红油，腾腾的热气，多适合雨过天晴的仲春。
他想了想已经搬到新区住的奶奶，又想了想那个住了十二年的小单元楼，原本他计划年后就把那个老宿舍连同面摊儿一起转了，奶奶却不太愿意，说不急用钱就先留着吧，总归是个念想。她是个念旧的人，王一博总是照顾她的意愿的，便也没动那个房子，时不时路过也再去关门的面摊儿看一眼。
雨后潮湿的深夜，他开始想念那一碗糊香的小面。
凌晨五点，王一博被敲门声惊醒，摸到枕下的手枪，起床。敲门声急促地响了三次，又归于寂静，王一博走到玄关处，侧身靠门有节奏地敲了几次。
“我。”
他听到门外响起肖宇的声音，收枪开了门，楼道的应急灯老旧失修，隔几秒钟就蓦地一闪，肖宇站在背光的阴影下，下巴冒出了青色胡茬。
王一博薅了薅头发转过身，“快进来关门，下过雨蚊子多得很，你怎么突然过来也不说一声，我刚睡。”
“不太方便联系你。”肖宇进屋换了鞋，走到沙发旁一屁股坐下，后背陷入靠垫，他疲惫地闭上眼睛，瘫着不动了。
王一博扣开啤酒罐的拉环，感觉这句话是意味深长，皱眉道:“不方便是什么意思？你被盯了？”
“被盯还能来找你？”肖宇摸出自己的手机晃了晃，甩到茶几上，“上线反馈，贰爷那批毒货进入中原地区后换走水路了，平城截获了一段电话录音，是境外呼入。你就懂了吧，逼事儿又扯上国际刑警那帮伢子，人太杂，规矩又多，上线注销了我的通讯ip，让我们务必保持静默，降低存在感等指示。”
“年中冲业绩还是怎么地，哪儿都有他们。”王一博仰头喝了口酒，熟麦芽的气息萦绕舌尖，他摸出自己的手机，也扔在茶几上，拎着啤酒罐问:“我的呢？”
“保留了，以防紧急情况。”肖宇说罢脱下外套，从内兜里取出一张新的电话卡递给王一博，“上线要以防万一，咱们也得以防万一，我的号码已经被注销，不会有危险，你还是先把联系上级的卡换了，随身带着，有紧急情况再用不迟，平时用这张，新搞的。”
智能机普及的年代，信息透明化已成常态，王一博拿起那只与时代脱节的板砖手机，格式化后关机，推下后盖换了卡，“谢了，折腾一整天，你先睡一觉吧。”
“我回自己那儿睡，还得麻烦你件事。”
“说。”王一博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咋还客气起来了？”
“私事儿嘛。”肖宇笑了笑，似是有些不好意思，摸摸自己极短的板寸，叹了口气，“晚上我得跟贰爷去丰都堂口，听贰爷的意思应该是要停留两天。最高静默指令，银行汇款肯定是不能够了，但我丈母娘进医院了，琴琴之前就跟我说过，这次恐怕捱不过去了，开刀急用钱，她手头现金不够，我这拖了两天也没机会回复她，你这会儿清闲，替哥回趟家行吗？”
生老病死总归唏嘘，特别是老人即将撒手。
王一博每每听到这种消息就触景生情，联想到自己的奶奶，也快八十岁了，掰着手指过日子了，可他还被困在毒窝里，只能一次次往回送钱，想陪奶奶住几天总是偷偷摸摸，来去都匆忙。
“行，应该的。”他不禁也叹气了，看了看肖宇，客厅的顶灯不如从前亮了，大概过段时间，又要换灯泡，王一博伸手拍了拍肖宇的肩膀，安慰道:“哥也别太担心了，不是还能开刀吗，能手术就有希望。”
“害，生老病死早看开了，没事儿。”肖宇摇摇头笑了，站起身说:“钱都在你那儿，天亮了去取十万现金，绿景江畔三单元502，中午去吧，周末战战会回家，你嫂子应该在家做饭，如果没人开门就是去医院了，医大附属一院肿瘤科，老人叫周淑萍。”
开共同账户这事儿是肖宇提议的，在三年前，说把手头来不及转走的钱放这里面，万一哪天突然着了道儿，另一个人还能把钱交给家人。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们俩今年挣的钱还都在卡里，肖宇有八十来万，他也差不多。王一博点点头说知道了，目送肖宇走到房门前换鞋。
他蹲下时弯了腰，再站起来腰也没挺直了，对他挥挥手，说走了。
“好，放心，你回去睡一觉。”王一博看着他关上门。
他太累了，不止今天，也不止身体。
王一博其实能明白，肖宇方才失落，并非是因为丈母娘要不行了，他们这些人早把生老病死看淡，淡得不能再淡，自个儿英年早逝都能坦然接受了。他难受的是，妻子向他寻求帮助，他却两天都没能回复，更不可能回家抱抱她。
“肖战，楼下有美女找。”
正在收拾行李箱的肖战眉头一跳，放下还没叠好的衣服回头，出去参加联谊会的室友刚进屋。
他无奈地撇了撇嘴，“不是吧，你又拿我当幌子？”
“害，哥们儿帮你脱单呢，怎么能叫拿你当幌子，我替你把过关了，那小学妹长得真不错，可喜欢你了，追着我问了一晚上，人都在楼下了，快去快去。”
“我不谈恋爱啊大哥。”肖战无语地回道，扔下了衣服起身，“都多少次了，我躲都来不及你还把人往楼下带，我是好人卡批发商吗？”
“那谁说不是呢，你到底咋回事儿啊，这都快毕业了，一个女朋友没谈过，不是哥们儿……”室友打量他两眼，“嘶”了一声说：“你该不会？”
肖战回头翻了个白眼，“不会什么？”
“该不会……”室友嘿嘿一笑，“是个基佬吧？”
“滚你大爷的。”肖战伸手推开他，往门口走，寝室内笑成一片，他扒了扒头发，“老子要是基佬头一个上了你，嘴碎的一天天，起开我去发好人卡了。”
“完了，又一颗少女心即将破碎。”
肖战套上外套下楼，鞋没换，头发也乱，他趿拉着拖鞋走到寝室大门时就看到了穿着碎花长裙的女生，长得挺秀气，估计是文职专业的。
“肖战学长。”
万年不变的开头，肖战尬得想捂脸，走过去，路灯照亮女生的脸，又羞又喜的表情。他咳了一声，“那个，学妹，快十点钟了，寝室要关门了，没什么事儿的话就先回去吧，李平那人就是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乱说话，你别搭理他，回去吧等会儿下雨了。”
“没，没事。”她小声说，抬眼看了看又马上低头，“谢谢肖战学长，我带伞了，李学长也挺好的，很耐心，不嫌我烦，我进学校两年了，一直都关注肖战学长。”
又开始了，肖战都能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
“肖战学长，我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也没什么，就是自己做的曲奇，我室友都说好吃，我就想给学长尝尝，没什么别的意思，学长你……”
“妹子，抱歉。”肖战熟练地打断她，再公式化地笑了笑，推回那袋包装精致的手工曲奇，“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也不是你不好，是我现在没心思想这个，咱们点到为止，好吗？回去吧。”
女生低下的头没有再抬起来，肖战叹了口气，只想赶紧溜回去睡觉，怕再过会儿把人整哭了就溜不了了，背过手准备转身，女生又叫了他的名字。
“还有什么事儿吗？”
“喜欢肖战学长的人很多，很多很多，可学长都快毕业了，一直都是单身，我想不通。”
肖战顿了顿，想起这些年收到过的粉色情书，便当和零食，又或是足够直接的一句“我喜欢你”，不是没有让他也眼前一亮的美女，可他就是没心思谈什么女朋友，或许是他天生缺了一条名为爱情的神经吧。
“想不通的事儿很多。”他轻声说，嘴角无奈地勾了勾，“想不通，就不要想了，该是你的才是你的。”
肖战往寝室楼里走，没再回头看那个女生。一轮弯月留下莹透冷清的光，晃花积水，像梦碎的过程。
次日清早，肖战七点准时起床，洗漱后下楼晨跑。
警校雷打不动的传统，正常行课时，早上七点分班集合跑操，侦查系的标准尤为高，每天四公里。
这不是课程却比课程更严格的活动让很多人从大一抱怨到毕业，肖战却从来没说过一句，甚至养成了习惯，不论在校还是回家，起床后都得先下楼跑完了再吃早餐。
周六清早的操场格外空荡，只有零星与他相同的坚持晨跑的人，四月的最后一天，气温并不高，昨晚还下了场雨，潮湿的风刮在双臂上，有些凉。肖战闷头跑完十圈才放缓了脚步，拽起背心擦了擦汗。
他想自己是憋着一股劲儿的，要成为最足够优秀的缉毒警，证明给他爸看，让他自惭形秽的劲儿。
父亲与渣滓为伍，与正义背道而驰，令接受最正统教育长大的肖战百思不得其解，那是梗在他喉咙里的一根鱼刺，让他咽口水都疼，间歇性呼吸困难。
差一刻九点，肖战拖着行李箱下楼，给妈妈打了电话，妈妈接的很快，问他是快到家了吗。
“还没，去图书馆还书耽误了会儿，现在刚出校门，打了车了。”肖战跟妈妈说话时总是不自觉放轻声音，或许是潜意识里觉得自己一直与妈妈相依为命，或许是替妈妈不值，想赶紧长大照顾她。
总归因为他那不着调的爹，肖战比同龄人懂事了太多，性格也比较内敛，说他是妈宝男都不为过，放假第一时间回家，朋友约饭啥的都往后捎。
“妈在医院照顾外婆吗？情况怎么样了？”肖战拖着行李箱走出校门，网约车停得很多，他边看车牌号边说:“家里还有菜吗？我回去做了饭给你们带过去？”
“今天排过积水了，医生给打了针，睡着呢。”程琴没正面回答儿子的问题。
其实老人的情况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再多治疗也就是拖时间罢了，都不必花那笔动手术的钱，可人总是不甘心的，太理智就觉得亏欠，以后都会后悔。
她叹了口气，起身往厨房走，“妈妈在家呢，昨晚你大姨守的夜，说下午再换，你直接回家就行了，妈妈在做饭了。”
肖战找到自己打的车，拍了拍后备箱示意司机打开，将行李箱放进去，上了车。
“还不能动手术吗？还是，不动了？”他问妈妈。
“动，能手术肯定要手术啊。”程琴提起这个就更无奈，第三天了，肖宇还没有给她回复，而她还不能跟儿子说实话。
肖战对他爸的成见已经够大了，纯属无妄之灾，可他还小，肖宇不同意告诉他真相，程琴也没有反对，二十出头的男生到底冲动，而这件事没有丝毫容错率，必须确保万无一失。
“腹水不抽完没办法手术，医生在等外婆状态最好的时候，哎这个咱们也不懂，听医生安排吧。”她找借口搪塞了肖战，淘了米蒸上，再说:“妈妈做饭了，电话先挂了，你回来再说。”
“好。”肖战放下手机。
熟悉的街景掠过车窗，他看到鳞次栉比的电线杆，其上停了一群麻雀，其下大大小小的水洼，阳光一照，水面反光，麻雀飞了。
电饭煲冒出蒸汽，程琴刚把洗好的西红柿放上菜板，门铃就响了，她不禁纳闷，心想肖战这也回来的太快了吧，不是五分钟前才上车吗？双手在围裙上蹭了蹭，她在门铃第二次响起时开了门。
“你怎么回来得……”程琴顿住话音，看着门外的陌生男生。
他穿着短款皮衣，惹眼的棕红色发丝从棒球帽中钻出了几绺，耳钉是普通的钢制圆珠，却挂了三颗在左耳，黑口罩挡了大半张脸，程琴只看到他的一双眼，长而单薄，最让人望而生畏的一种眼型。
“你是？”程琴虽然只是个普通文员，但在肖宇的耳濡目染下多少也学了些门道，何况这男生的打扮一看就不正经，她下意识有些紧张，手往后缩，做出了防备的姿态，边打量他边说:“你是走错了吗先生？”
“没有，502，宇哥告诉我的。”王一博摘下口罩对程琴笑了笑，“我是宇哥的朋友，抱歉没先跟您说一声儿就来了，主要宇哥也没告诉我您的电话。”
“哦，哦。”程琴愣了愣，却依旧防备，毕竟王一博看着像那条道上的人，她确定不了王一博撒没撒谎，就算没撒谎，道上的小兄弟她可不敢放进家门。
“阿宇让你来找我的？”程琴谨慎地问，“有什么事？”
“宇哥说您这边急用钱，但他最近实在腾不出空，静默时期，不能随意联络外人，更不能汇款。”王一博取下背包拉开了，递到程琴面前示意她看，“宇哥这会儿在丰都，回不来，让我送十万现金过来，嫂子进去点点吧，我就跑个腿儿，没问题我就走了。”
程琴没有被那一背包的钞票吓住，却敏感地注意到他说了“静默”这个词，瞬间懂了意思，再看向王一博的眼神也不一样了，激动道:“你是……”
“是的。”王一博点点头，“生死搭档。”
他说这四个字很轻巧，语气连起伏都不曾，却能叫除他之外的任何听众振聋发聩。
程琴无法形容自己听到这四个字的感受，只觉鼻腔瞬间酸了，伸手拉王一博，“进来吧，还是你着急要走？嫂子做午饭呢，你专门跑一趟辛苦了，在家吃个饭再走可以吗。”
原本是没必要还吃个饭的，他跑一趟不仅辛苦，还危险，可他看到程琴红了眼眶，邀请他的神态那么真诚，又那么恳切。在透过他，思念一个在远方的人。
王一博明白这种触景生情，也明白程琴的无力。她无法与他并肩作战，甚至明知他步步惊心，却不能及时得到他的消息，于是对能时刻站在肖宇身边的战友格外亲切，仿佛他们也是她的亲人了。
“不急。”王一博想自己是被那句“在家吃个饭”打动的，越铁血的人越臣服于柔情，他突然懂了肖宇深爱这个女人，日日牵挂的原因。
他跟程琴进屋，看她弯腰给自己找拖鞋，不禁也低下头，“谢谢嫂子，没关系的，我不穿鞋也行。”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程琴找出拖鞋看了看他，笑着说:“贵客啊，怎么能敷衍客人呢。”
“16年，还是17年，阿宇回来过年的时候，跟我说过你，应该是你吧。”程琴看着他换鞋，摘下了棒球帽，“他说带了个很厉害的小孩儿入职，现在跟他一起卧底，才十七岁，从零开始学，有天赋，很努力。”
“应该是我，宇哥只有我一个搭档。”王一博不太习惯被人夸奖，更不习惯被肖宇夸奖。他以为肖宇这种糙人嘴里吐不出好话，没想到还能在背后表扬人。
笑了笑，他把背包给程琴，转移了话题，“跟宇哥共事四年了，他也总跟我念叨您，还有肖战，每天都要说，之前我还见过肖战一次，也是帮宇哥送东西。”
“你见过战战？他都没跟我说。”程琴将那沉重的背包放到沙发上，也没管了，见到肖宇战友的喜悦压过了一切，她给王一博倒水，“真是谢谢你了，你就和战战差不多大吧，等会儿战战就回来了，你们年轻男生，聊得来，他以后也得做警察呢，你们多聊聊。”
“嫂子。”王一博却说，“这聊不了。”
笑容僵硬在唇边，程琴收凉水壶的动作一顿，王一博也垂了眸，轻声说:“肖战还小，这是宇哥的决定。”
“是。”程琴讪讪回应，将水壶放下了。
王一博不是会调解气氛的人，点了点头就闷声喝水。
程琴暗自叹气，面上还是笑了笑作轻松态，“太开心了，脑子就不装事儿了，害真是，怎么会说这种话，平时什么都没告诉他的，所以战战这孩子对他爸爸……”
她话音戛然而止，王一博没有抬头，却听得一丝哽咽，被忍得很好，也因此酸楚更甚。
“嫂子……”他有些无措，并不会处理煽情的情况。
“没事儿。”程琴却自己抹了抹眼睛，转过身开了电视，“你看会儿电视，或者你想去阿宇书房看看也成，当自己家，别客气，我先去做饭了。”
她是流着泪走的，王一博再清楚不过。
灶台炊烟那么轻，往天上升，却又重重压在她的肩膀，让她躲起来颤抖。
王一博叹了口气，电视里正好在播午间新闻。
“昨晚，A市开发区发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犯罪嫌疑人刘某醉酒驾驶宝马轿车，先后与多辆车辆相撞，共造成四人死亡，五人受伤，目前犯罪嫌疑人刘某已被A市警方，下面来看详细报道……”
人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王一博看着新闻突然想起这句话，在心里默念到最后一个字却又笑了，你这是犯什么病呢，还伤春悲秋起来了。
他这些年总给自己建设没心没肺，冷面冷情的形象，一开始是装，装着装着还真就忘了自己也是肉做的心。
王一博习惯性摸出了烟盒，想点一支，烟都叼嘴里了才想起这是在别人家，又将卷烟塞回了烟盒里。
开门声与抽油烟机运作声同时响起，他回过头，两秒之后房门被推开，他又见到了宇哥的宝贝儿子。
今天的肖战看起来比那天自然多了，衣服也更随意，就一套运动装，跟特训服似的，王一博瞧着他拎箱子进门，再蹲下换鞋，都没往客厅看一眼。
“妈，我回来了。”
“你妈在做饭呢。”王一博出声道。
肖战吓了一跳，诧异的目光撞上他戏谑的视线，愣了愣，不知是太震惊还是已经把他忘了，半天才说:“王哥？你怎么在我家？”
“哟还记得我呢，不错。”他笑了声，双手环胸看着肖战，又看了看沙发上的背包，故作无奈，阴阳怪气道:“又被你爸使唤来跑腿儿了呗。”
看来老爸和这位哥的关系是真不错，肖战换了鞋想，毕竟王一博看着就是个刺头，不像能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样子。
他礼貌地说了句那麻烦你了，走过去看了看沙发上的背包，是敞开的，其内满满的钞票一览无余。
肖战人傻了，看王一博，“这是你送过来的？”
“嗯，别误会，你爸的钱，我只是跑腿儿。”王一博往一旁挪了挪，叫肖战把背包拿来，再将钞票取出放在茶几上，对看呆了的小朋友说:“你外婆要动手术，急用钱，宇哥这两天不在重庆，没空自己回家，才叫我把钱给你们送过来。你妈妈在做饭，正好你回来了，有空，帮你妈妈把钱点一下，整十万。”
肖战还没从一摞钞票的冲击中回过神来，见都是捆好的，正好十捆，就回答王一博，“这就不用点了吧，银行都点过了，你送来的还有什么可点的。”
“嗯？”王一博惊讶地挑了挑眉，“这么信我？”
“信不信的，反正你不至于偷几千块钱。”
肖战转过头，就对上一双含笑的眸子，狡黠似狐，又锐利如狼，略长的刘海遮了眉尾，还是配得上剑眉星目四个字。
他听到王一博说，“谢谢夸奖，小战，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了，第一次见他还是冬天，现在都快立夏了，可他较上一次并无长进，还是受不了与王一博近距离，长时间地对视。倒不是怕，就是想躲。
“好久不见。”肖战偏过头，短短四个字都说磕巴了，“哥要留下，和我们一起吃午饭吗？”
“怎么？不欢迎？”
“没有，怎么可能。”肖战赶忙摇头，“就是问问。”
“本来是想送完东西就走的，打扰你们也不好……”
“不打扰。”肖战打断了他的话，看王一博又玩味地一挑眉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激动了，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转过身去给自己倒水，“我是说，王哥都帮我们两次了，留你吃个午饭是应该的，我也想谢谢你。”
他可真礼貌，懂事得过分了。王一博想着就笑了笑，看肖战喝水也斯文，除了那头板寸，哪哪儿都不像警校生，反倒像美院的艺术生。
“不谢，说过了。”王一博下意识又摸烟盒，“我报恩。”
肖战看到他摸着烟盒又缩了缩手，大概是习惯动作，一时忘了在别人家。
原来他也会讲礼貌啊，还以为他们这种人都我行我素，才不会管别人死活。肖战想，就感觉王一博的形象也鲜活了两分，不再那么冰凉。
他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说:“抽吧，没事儿，我也抽。”
“你？”王一博还挺惊讶，打量他两眼，端着副长辈的派头说:“小小年纪不学好，等会儿你妈出来骂你。”
“我妈知道。”肖战说，往厨房的方向望了望，目光一点点柔和下来，他笑着说:“不过确实，抽烟有害健康，她看到了就会说我，马上，我跟妈说一声我回来了，咱们去书房阳台。”
“哎。”也不是非要抽。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肖战已经起身跑到了厨房门口。
一扇玻璃门被推开，他看到程琴回过头，笑了。
“妈，我带王哥去书房看看，你做好了叫我们。”
“行，快去吧。”
曾几何时，他也能吃到妈妈做的饭，能在幼儿园放学时扑进妈妈怀里，听她问，宝宝今天学到了什么呀？
学了写拼音，还有看动画片！老师给我盖红花啦。
是吗？宝宝真棒。
那些碎片化的记忆怎能顽固至此，整整十余年的时光淘干了所有，都没能将它冲刷掉。
肖战又关上了那扇玻璃门，程琴也回过头继续炒菜，他的目光却已失焦，看到肖战走过来，却又好像在透过他的脚步，追忆一段早已逝去的过往。
他那赌鬼老爹是靠不住的，哪天自己死外面了都正常，奶奶今年八十岁了，还能有几年。可王一博才二十岁，就这么飘着，没着没落，万一哪天死了，叫奶奶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怎么办，但如果运气好能给奶奶送终，未来自己的后事，又该托谁操办呢。
话是那么说了，觉悟是有觉悟了，可他也不想真的马革裹尸，死了都没个窝儿啊。
孤魂野鬼，太惨了吧。
“王哥？”
“哎。”他发呆很久，估计肖战已经叫了好多次。
“怎么啦，怎么发呆？”肖战看着他笑，拿过烟盒打火机塞他手里，然后说:“跟妈妈说了，来吧，这边。”
“好。”王一博跟着他起了身。
少年纯白的球袜踩着塑料拖鞋，普通且朴素的运动服严重影响了他的颜值，却与这家里温暖的灯光无比适配。
王一博看着肖战的背影，想了想他染发穿不着调服装的模样，就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他这么干净的孩子，就要连打扮都是乖的，出格不会酷，只会不伦不类。那王一博呢？他想不起来自己还是学生仔时的样子了，只记得他的校服从没干净过。
“你抽的什么烟？”
“玉溪。”
王一博和肖战并肩趴在阳台栏杆上，滚轮一擦，火苗燃起来。王一博低头点了烟，将打火机递给肖战，余光瞥了瞥，小屁孩儿点烟的动作还挺熟练。
“小子，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他呼出口烟问。
“就大学，一开始俩室友抽，后来就整个寝室都抽了。”他说着笑了笑。
金属火机在指间转了一圈儿后，肖战盖上盖子，正面是手枪浮雕，背面是玫瑰，还挺艺术，他不禁多看了两眼，大多数人买芝宝都会在壳上刻点东西，反正免费服务，又快，不用白不用。
“这只上千了吧。”肖战把打火机递过去，“没刻字？”
“拜托，花里胡哨，随手买来点烟的而已。”王一博无语地笑，心想小朋友果然是幼稚，他转头看肖战，食指碰了碰他的手背，“喜欢就送你。”
“啊？”肖战属实没想到，这人还挺阔。
“一千的打火机和一块的打火机在我看来都一样，非要说，一千的能挡挡风，就这。”王一博撇了撇嘴。
靠？这么酷的吗？酷过头了吧。肖战感觉心脏被狠狠一震，再次清晰地认识到，王一博和自己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言谈举止，方方面面，他是最受电影小说青睐的男主角人设，来自现实，却高于现实。
“我不要，就好奇问一句而已。”肖战把打火机放在了他手边，还是没忍住问了句，“你们黑社会，都这么酷的吗？可不是啊，我看扫黑案例里的那些犯人，要么凶神恶煞的，要么就傻逼兮兮的……”
“所以他们成犯人了嘛。”王一博笑眯眯地回答了他，好像很满意他刚才说的话，靠近对他吐了口烟，一点儿不害臊地说:“小战，黑社会不酷，是哥本身就酷。”
脸皮真够厚的，肖战默默吐槽，呼吸却被他那一口烟熏乱了，匆忙躲了视线，又看到王一博上扬的唇。
他嘴唇不薄，反而肉肉的，与棱角分明的整张脸对比，这两瓣唇就显得尤为可爱。
肖战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盯着个男人的嘴巴看，还看得心跳变快，好像想上去啵人家一口似的。
“喂，烟烫手了小战。”
他回过神抬头，烟灰积了很长一截，即将燃至末尾。肖战将烟在栏杆上杵灭，扔进了垃圾桶，第二根烟头从他眼前飞过，也落进桶里。
王一博拍了拍手说:“回去吧，差不多了，省得你妈妈还来叫咱们。”
“嗯。”
肖战跟上王一博，看他轮廓分明的侧脸，高挑宽阔的背影，又没刚才那种奇怪的感觉了。
《业火》（1）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私设两岁年龄差，双A设定
前期警匪，后期双警
以下正文，谢谢支持
二零一八年正月十六。
他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宿醉的滋味不好受，王一博现在还觉着嘴里一股酒味儿。
昨儿是元宵节，贰爷把老婆和老母亲都带到了堂口，给兄弟们整了个洋不洋土不土的元宵年会，说洋是因为桌儿上摆的都是红酒白兰地，说土是因为除了酒就是几大盘韭菜猪肉水饺，啊...
缉毒警察战✘黑道卧底博
私设两岁年龄差，双A设定
前期警匪，后期双警
以下正文，谢谢支持
二零一八年正月十六。
他揉了揉跳动的太阳穴，坐起身打了个哈欠，宿醉的滋味不好受，王一博现在还觉着嘴里一股酒味儿。
昨儿是元宵节，贰爷把老婆和老母亲都带到了堂口，给兄弟们整了个洋不洋土不土的元宵年会，说洋是因为桌儿上摆的都是红酒白兰地，说土是因为除了酒就是几大盘韭菜猪肉水饺，啊，还有几碟儿蒜。
他昨儿还问宇哥来着，说这红酒配水饺大蒜是什么水平，宇哥晃了晃红酒杯，说有刘老根大舞台那味儿了，还真别说，贰爷确实安排了川渝本土搞笑艺人讲段子，他看得嘴角抽抽，直打哈欠。
还好最后分了个大红包，不算浪费时间。
起床洗漱，到大不小的单元楼公寓外已经喧闹不已，他吐掉泡沫，冰水淅沥，冲刷过手背，一道伤疤自虎口蜿蜒至手腕动脉，覆盖了原本的生命线。
听到敲门的声音，王一博抓了抓头发关上水。
“哟，才醒啊？年轻人睡眠质量是好。”
宇哥走进屋子，蹬了鞋往沙发上一倒，屋内空调滴滴运转，王一博就穿着件儿工字背心，拎起水壶给宇哥倒了杯水，又坐下来搓眼睛。
“昨儿你才喝多少，倚老卖老，论躲酒谁比得过你？老子可实打实喝了一整瓶红的，头疼。”
“哎，小年轻儿嘛，这会儿不喝等啥时候喝？哥年纪大了，得养生，好多活几年。”宇哥笑着说，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又拿出另一部千元机，翻出相册，递给王一博，挑眉道:“今儿你休息，哥得跟着贰爷去城西的堂口拜年，帮哥跑个腿儿呗？”
王一博瞅了瞅手机屏幕，是一张男生的证件照，穿着学生制服，笑容温暖五官深邃，有几分似曾相识。
他看向宇哥，宇哥又笑，“我儿子，长得帅吧？”
他口气中带着几分骄傲，拇指在短短几秒钟内抚过屏幕数次，王一博看到他眼角堆叠的皱纹，又从其中看到藏不住的慈爱，也勾了勾嘴角，“真帅，今年多少岁了？上次你给我看照片，还是个小胖墩儿。”
“那都多少年前的照片了，他刚上初中吧。”宇哥笑着笑着就叹了口气，“又三年没见过了，他今年二十二，比你还大两岁呢，夏天就从警校毕业了。”
“警校？”王一博接过了那部手机。
“受了我的影响吧。”宇哥神情黯然，摸了摸自己冒出胡茬的下巴，第二次叹气，“他小学那会儿，我还在队里，后来他上了初中我就……你明白的，他哪儿想得通啊，换谁也想不通，他总是明里暗里地劝我改邪归正，但我和他的妈妈什么也不能告诉他，小战是个好孩子，从那时候开始，就说以后一定要当警察。”
“他这么个性子，容易惹事，对我们没好处。”王一博将男生的脸刻进脑海中，手机交还给宇哥，他不喜欢自以为是的小朋友，更讨厌梦想拯救世界却一无所知的正义使者，下意识把宇哥的儿子归进了孩子的范畴，认真道:“明知道老子在道儿上混，还去念警校，当警察，怎么个意思，要大义灭亲啊？”
“你生什么气？火这么大呢。”宇哥还是在笑，并不介意王一博的态度，也不介意自己儿子的叛逆，看着手机屏幕，轻声说：“是我对不起他，从小到大也没能好好陪他几天，他估计都忘了爸爸长什么样子了，当警察挺好的，他有这份儿心，我支持他，反正他做什么我都不能暴露自己的妻儿，没区别。”
“你心真大。”王一博给自己倒了杯热水，“行吧，我没儿子，不懂你这种老父亲的想法，要我干啥？替你去看看他，拍几张照片？”
“不，今儿他开学，换新寝室。”宇哥把带来的纸袋递给王一博，“昨儿不是元宵节吗，我回去以后包了些饺子，你帮我带给他，还有我今年给他买的生日礼物，一直没机会往外跑，还有些小玩意儿，我印象中，他喜欢的，哦对，你顺便帮帮他搬寝室吧，东西肯定很多，他一个人，我怕别人都有帮忙的……”
“okok，你真是……”王一博听这一大通嘱咐都想笑，伸手翻了翻纸袋，一盒饺子，一个红包，一个游戏机，一套枪械模型，他无语地看向宇哥，“哥，你觉得二十二岁的男生还喜欢玩掌机和模型？”
“不喜欢吗？”他愣了愣。
“反正我不喜欢。”王一博撇了撇嘴，又觉得自己不能打击一个老父亲的积极性，改口道:“不过我是个例，不能以偏概全，你儿子还上学呢，可能也喜欢。”
“市警院吗？搁哪儿呢，我去换衣服。”
“沙坪坝大学城，你可以顺便带他去吃个饭。”
王一博穿衣服的手一顿，笑出了声儿，又是顺便，不知道哪来这么多顺便，想支使人陪陪儿子还找这么借口，他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套上件还算时髦的灰色羽绒服，再拿上棒球帽，“知道了，放心吧您。”
“他喜欢吃火锅，口味挺重的，嗯……毛肚贡菜香菜圆子，还有，红糖糍粑以前也喜欢……”
“行了行了，哥我知道了。”王一博蹬上鞋打断了喋喋不休的他，提起纸袋，既诚恳又无语地摆摆手，“你儿子二十二了，不是两岁，菜单给他他想吃啥自己会点哈，哥别操这没必要的心了，真的。”
宇哥又愣了愣，然后挠挠头，“也是，都二十二了。”
王一博转过身，从那句感慨中听出了几分萧索意味，大抵在他心里，他的宝贝儿子真的才两岁，还狗屁不通牙牙学语呢，哪会点菜这种高端操作。
“哎，一博。”
王一博开了门又回头，“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元宵快乐。”他递出一个红包，笑了笑，“新年要给红包的，之前忙忘了，补给你，明年顺顺利利。”
“哥，你这……”王一博愣住了，并不太适应宇哥跟他这般客气的操作，往年，也没给过什么红包，他忙摆手拒绝，“跟我客气什么，我能收你的红包吗，快拿回去，大家都是拿命换钱的人，紧着自己用……”
“拿着。”宇哥把那封红包塞进他手里，拍了拍王一博的肩膀，拍了很多次，“一博长大了，那时候，比我矮一个头呢，收着吧，叔叔给你的，新年快乐。”
他许久没有说过这个词，王一博也早习惯了道上的一套称呼，再没叫过这声叔叔。
他看着那封红包，陡然有些眼热，忍了忍，捏紧红包揣进衣袋里，偏头说:“谢谢叔叔，来年，顺顺利利。”
突然的煽情让他无所适从，习惯了伪装的人不能被温暖拥抱，太热烈的好，就会融化面具，王一博推开门下楼，楼道里的声控灯亮了，熏熏然的黄，好似阳光，他透过拐角墙洞向外看，今天是个好天气。
山城无瑞雪，冬来总寒雨，今天却破天荒地出了太阳，好似新年给予人间的馈赠。
他走出单元楼，大婶们趁着好天气晒被单儿，王一博将纸袋挂在摩托车把手，扣上头盔，笑了笑。
大学的最后一个学期，他吃过早饭后拎出妈妈收拾好的行李箱，一个小的装满了，一个大的空着。
“今天是不是要搬寝室啊战战，妈妈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了妈，又没多少东西。”他坐下穿鞋，回头对妈妈笑了笑，打趣似的说:“再说了，我还能让妈给我当苦力吗，想什么呢，收拾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好吧。”她叹了口气，帮肖战把行李箱推出门，看着比自己高出一个头还多的儿子，又不自觉地笑，伸手抱了抱他，“妈妈的宝贝，长大了，都要毕业了。”
“妈。”肖战拍了拍妈妈的背。
他向来不怎么受得了这种煽情时刻，自从上了初中，就没见过父亲几面，这个家里似乎只有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父亲存在于生活中的痕迹，只是一张张红色钞票和那张几百年前拍的全家福。
他已经三年没见过他了。
那声爸爸，再出口时恐怕都忘记音节了。
肖战长呼了一口气，“妈我走了，估计得过两个星期才回来了，妈照顾好自己，我每天给你打电话。”
他不愿提起那个弃明投暗，做见不得人勾当的男人，他搞不懂他在想什么，也劝不回他一意孤行的心。
提着两个行李箱下电梯，热烈的阳光照下来，三年前交房的新小区绿化不错，昨儿元宵，物管为了制造点气氛还特意开了喷泉，肖战看了看打车软件，司机已经到小区门口了，他加快脚步出门上了车。
开学第一天，校门口人潮涌动，空气都燥热了几分，肖战拉了拉肩上的挎包，从后备箱里提出两个行李箱，喘了口气。私家车停了一门口，喇叭声此起彼伏，他推着行李箱走到花坛边的空地摸出手机，准备在微信群里叫个室友下来帮忙搬箱子。
“我帮你拿嘛幺儿，啷个重。”
“哎不用了爸，你回去吧，我自个儿能行。”
按键盘的手顿了顿，他抬起头，一对父子正好从他面前走过，中年男人露出无奈又心疼的表情看着固执的少年，半晌后放下行李箱，“好嘛，怕你累到起。”
父亲目送儿子走进校门，站了好久才回头。
肖战在他回头那一刻慌忙低下头，不知道在躲什么，竟有一种做贼心虚的感觉，呆愣在原地，也忘了自己原本想发一条微信消息，就那么傻傻地站着。
他想起多年前，刚上小学的时候，爸爸妈妈一起带着他走进小学校门，爸爸手臂上，挂着他的小书包。
“嘿，你是肖战吗？”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子，肖战吓了一跳，回过头，看见一个染着红褐色头发的男生，灰色廓形羽绒服，枪黑色牛仔裤，挺时髦，挺社会，一看就不是警校学生。
“是。”他不解地皱了皱眉，问道：“你是？”
“呃，我姓王，你爸的朋友，你爸爸今儿有工作腾不出空，这不你搬寝室吗，他怕你一人忙不过来，让我来帮帮你，顺便给你带点儿东西。”王一博尽量做出了最亲切和善的笑容，把宇哥交给他的纸袋递给肖战，看着发神的男生又觉得好笑，“咋啦，没想到？”
“啊是，不，也不是，就是，他没跟我说过。”肖战接过纸袋，认真打量了一遍面前的男生。
年纪不大，刘海挺长，颜色很炸，左耳还挂着一颗小耳钉，穿着打扮，言行举止都不像个正经人。
爸爸的朋友。
爸爸的朋友还能是什么朋友，道上的小兄弟罢了。
他没办法克服心里对黑社会的偏见，却也知道人家是替他爹来跑腿儿的，总归是好心，伸手不打笑脸人，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肖战笑了笑，客气道:“谢谢你，也帮我谢谢爸爸，帮忙就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你跑这一趟辛苦了，怎么能让你搬东西。”
王一博挑了挑眉，心说这警校教出来的小屁孩儿还真是不一样，小小年纪，说话就打官腔儿，这再放警局里熏陶几年还得了，怕是张口就会喊同志了。
“那不行，你爸交代我得帮你，我要是不帮，回去他就得教训我了，你别为难我。”他笑着冲肖战眨了下眼睛，直接拉过他手里偏大的行李箱，“走吧，陪你收拾好寝室，你爸还让我带你去吃个饭，他说你爱吃火锅，是吗？喜欢吃哪家？”
肖战不太适应这人的自来熟，见他都自然地准备进校门了，忙追上去，“我，真的不用了，怎么能让你破费，给我吧，我自己拿。”
“小战。”王一博停下脚步，看向他，“可以这么叫你吗？”
肖战愣了愣，再点头，“可以。”
“ok，小战，我告诉你，做人呢，不要把账算得这么清，你把得失弄得太分明，不愿接受别人的馈赠，一昧地靠自己，就会很累。”他伸手拍了拍肖战的肩膀，一副长辈的姿态，说着宇哥曾教育他的话，再笑一笑，对这个单纯又礼貌的孩子多了几分好感。
“我来帮你，是因为你爸曾帮过我很多，可以说是我的师父，也可以说是我的伯乐，我只是在报恩。”
“师父？”肖战嘴角抽了抽。
果然是道上的人，满嘴江湖气儿，这种词汇他真的从没在生活中听过，他们只会叫前辈老师。
“好吧。”他拗不过面前这个人，无奈妥协，跟着他往前走，又出声问道：“那个，你怎么称呼？”
爸爸的朋友应该叫叔叔，但他实在没办法对着一个看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大的人喊叔。
王一博也笑了笑，又皱眉想，好像这个问题挺难回答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对他说：“叫王哥就好了。”
“好。”肖战推着行李箱，对他笑了笑，“谢谢王哥。”
王一博噗呲一声笑了，摸了摸自己的耳垂，装模作样回了一句“嗯”，心想小孩儿真好骗，让叫什么就叫什么，不过自个儿被支使来当苦力，小小占个便宜应该不过分吧，反正肖战也确实是个小朋友。
寝室楼下人山人海，二氧化碳充盈室内，熏得人头晕，王一博瞅了瞅排成长队的电梯口，问肖战：“你寝室在几楼，咱们爬楼梯成吗？”
“呃，五楼。”肖战看了看箱子，又觉得不好意思叫王一博爬楼，瞥了瞥电梯口，“挺高的，要不等等吧。”
王一博以为是小孩儿过惯了舒坦日子，不乐意爬楼，叹了口气，拍了拍肖战握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没事儿，哥帮你拿，走吧，这电梯得等哪百年去。”
“啊？”肖战人傻了，见王一博废话不多说直接提起两个箱子就往楼梯口走，又连忙追上去，“哥哥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怕你累，哎哟，哥你这也太行动派了，我自己来，给我提一个。”
其实那两个箱子压根儿就不重，王一博感觉提着它们走二里地都没问题，却在回头时看见肖战眸中的一丝难为情，很诚恳地看着他。
他忘了自己多久没看过如此真挚而澄澈的一双眼睛，只觉得在那一刻空气突然清新了许多，他笑了笑，“好，你提这个吧，轻一点儿。”
肖战接过那个大的空箱子，看到王一博微微上扬的唇角，狭长双眸垂下，眼睑处落了一片睫毛的影。
他爸这位朋友，其实不像个混黑道的亡命徒，生了张这么好看的脸，去参加选秀说不定能当大明星，何必做那些随时会被枪毙的事儿。
他想不通，就像他也想不通自己顶天立地的父亲，为什么放着好好的警察不做，要做抬不起头的小混混。
“王哥。”
“嗯？”
“你和我爸爸，关系很好吗？”他小声问。
王一博听出肖战语气中的一丝难过，大概能明白这个小朋友的心结，他一身热血，接受最正规的警校教育，脑子里装的全是正义与道义，怎么能接受自己的父亲是个黑社会，自己的学费都是黑心钱。
“很好。”王一博点头道，“生死之交。”
“那他……”肖战顿了顿，跟着王一博走上五楼的平台，握住拉杆的手指收紧，“他现在，过得还好吗？”
王一博回过头，人来人往的楼梯口，他看到低头的肖战红了眼圈儿，一只手把拉杆握得好紧。
他多想告诉这个深陷矛盾又故作坚强的孩子，你别难过，你的父亲是最伟大的警察，他是英雄，可他不能，他不能为宇哥平反，亦不能为自己正名。
祸不及妻儿，男人的肩膀，先抗家庭，其次正义。
这是一句太沉重的话，其中辛酸，无人能感同身受。
“他很好，今儿早上我才见过他，很好。”王一博伸手放在肖战的肩膀上，捏了捏，“你看看纸袋就知道了，他给你买了掌机，模型，昨晚上还给你包了饺子，亲手包的，还有大红包，你爸可会挣钱了。”
他话音落下，肖战的眼泪也落下，王一博看着他表情一点点失去控制，在来往人潮中溃不成军。
他松开行李箱的拉杆，双手捂住了脸，王一博一时不知该如何宽慰他，只能拉过他的行李箱，牵着肖战往墙壁靠，让出通道，再轻轻拍他的背，“不哭。”
他不善言辞，更不会哄人，除了一句干巴巴的不哭以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宽这个孩子的心，何况他觉得肖战已经二十二岁了，该醒事儿了，不需要哄。
“没事。”他抹掉眼泪，抬起头，很倔的神态，“我没事。”
不知道是在证明什么，王一博没有挑破他此刻的外强中干，只附和道：“不错，男人得抗住事儿，凡事往心里忍，走吧，赶紧搬完吃饭去。”
“谢谢王哥。”他点点头，三句话不离谢谢。
王一博陪他进了寝室，室友们回头跟肖战打招呼，看见他明显愣了愣，大抵是诧异他那一头炸眼的头发，与警校里清一色的板寸差别太大，肖战拽了拽他的衣袖，自然道：“我表哥，来帮我搬东西。”
哟，应变能力不错。王一博笑了笑，伸手打招呼，走到肖战床位边儿靠着，看他自个儿收拾。
床上用品都打包好了，拿起来很方便，柜子里的衣服也整齐，用塑料盒收着，看起来是个挺讲究的小孩儿，他还以为会看见一个符合大学生活的脏乱差寝室，没想到这孩子一点儿不让人操心。
“挺会过日子啊小战。”他调侃道。
肖战把收纳盒抱出来，笑了笑，“久了就学会了。”
王一博愣了愣，看着他自己打开行李箱，把零零碎碎的小东西归类装进箱子里，合理分配空间，有条不紊，动作熟练得让人心疼。
他蹲下身，接过肖战手里的收纳盒，帮他叠衣服，“认真，仔细，做事有计划，是个做刑警的好苗子。”
“你……”肖战大概觉得以他的身份说出这句话很好笑，咳了一声，“哥不用这么夸我，收个东西罢了。”
“以小见大，哥看人的眼神还是很准的。”王一博笑了笑，收回手看肖战，“念的侦查系？想进哪个队？”
个黑社会问警校学生以后要进哪个部门，肖战有点尴尬，总觉得王一博在钓鱼执法，想了想才回答，“那个，缉毒，吧。”
“缉毒。”王一博手指一顿，回避了肖战的目光，嘴角的笑意也渐渐褪下，“刑警也很帅，为什么……”
“我爸曾经说过一句话，虽然他可能已经忘了。”肖战拉上行李箱的拉链，苦笑道：“虽千万人吾往矣，纵身死亦薪火相传，我记得，一直记得。”
他没有忘。
王一博差点就脱口而出。
他怎么可能会忘。
“缉毒，最危险。”他只能说这么一句，不管从私心，还是从理性，他想劝肖战不要再走这条路，“你知道有多少人到最后落了个无名无姓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吗，小战，我没有立场，但我想你爸爸只希望你过安稳日子，平平安安地生活，他……”
“这家里，总要有一个人，不做逃兵。”
王一博咽下了剩下的话，再抬头时，肖战的瞳孔在颤抖，目光却格外坚定，像一缕直且烈的阳光。
可你不知道，你的父亲已经为此付出了一切，无名无姓，无怨无尤，他不知道自己会马革裹尸还是英雄凯旋，他不知道自己会白骨黄土还是青史留名。
你们这一个家，真的不必全去做英雄。
“你爸爸听到这句话，会为你骄傲的。”王一博没再多说什么，站起身，等肖战收拾好了东西，沉默地拎起箱子，往门外走。
校园里种了好多银杏，风一吹，满天黄叶萧索。
他回过头，肖战抬起头，阳光落的刚刚好，王一博一头红褐色短发染上了金色，站在飞舞的黄叶中对他笑，很浅很浅的一个笑容，与他眉眼凛冽的弧度很相衬，肖战不禁再次感叹，他生了张好好看的脸。
“王哥。”他走过去，发自内心地问:“我想问个问题，只是好奇，我觉得哥不像我印象中的那种人，真的不像，你有没有，就是……我觉得……”
“杀过人？”王一博替他说出那句烫嘴的话。
肖战咬了咬下唇，点点头，“我就是问问，没有恶意，哥今天来帮我我很感谢，我只是想问问。”
“我知道。”王一博低头笑，耳垂上的钢制耳钉闪着光，他靠近肖战，侵入他的社交安全距离，温热吐息洒落耳畔，肖战打了个抖，又听到他的笑声。
“杀过。”王一博说，“哥杀过很多人。”
肖战握紧了手，余光瞥到他低垂的眼眸和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王哥……”
“小战，哥是坏人。”他很无所谓地说，“害怕吗？”
“倒也，没有。”肖战如实回答，只觉得王一博贴他太近，那双眼睛一瞥，他就有些莫名地慌，忙往后退了一步，摇摇头说：“不怕，又不杀我，走吧。”
“是个明白人儿。”王一博对他比了个赞，手臂一揽，搭上了肖战的肩膀，轻声道：“哥再告诉你一句话，这个世界呢，没有绝对的好，也没有绝对的坏，任何人都不是非黑即白，任何事都不能界定孰是孰非，形形色色的人，戴着形形色色的面具，他们会欺骗你的眼睛，继而动摇你的心，你笃信正义没有错，但你要明白，正义究竟是什么，人吗？事吗？规则吗？”
肖战有些懵，偏头看他，又觉得滑稽，自己跟个黑社会在警校里讨论正义的定义，扯淡呢。
他摸了摸鼻子，“所以正义是什么？”
“是信仰。”王一博戳了戳他的胸口，“是这里。”
说完他又笑了，扒了扒自己的头发，右眼调皮地一眨，“随口一说，不必当真，有感而发而已。”
废话，被黑社会洗了脑还得了，肖战笑了笑，转移了话题，“去吃珮姐可以吗？不远，很近。”
“行啊，我奉你爹的指令行事，今儿个你是太子爷，我是打工的，你说吃啥就吃啥。”
一身江湖气儿。
肖战笑着抬起头，热烈阳光落了满眸。
他看到山城青空，一碧如洗，宛如一片镜子，映着笙歌四起，烟火缭乱的人间。
他想今天是个好的开始，新年新气象，父亲心里还是挂念着这个家，父亲的朋友似乎也没有想象的那么糟，往后，总归有团聚的一天吧。
【震惊】某谢姓男子捉奸不成反被捉（？
*内容就是谢俞等着抓贺朝小辫子反被抓？
*轻松小甜文，无雷点（除了钟杰没那么傻逼了hhh
*奶一口，甜的。
*这次爆肝啊，写了两天hhh
*期待你的喜欢和评论233(OvO)
001:
谢俞从医院急救室出来时已是夜深。
他回头看了一眼凌晨三四点仍旧亮着的“安全通道”所闪烁的绿光，之后几步匆匆的...
*内容就是谢俞等着抓贺朝小辫子反被抓？
*轻松小甜文，无雷点（除了钟杰没那么傻逼了hhh
*奶一口，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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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谢俞从医院急救室出来时已是夜深。
他回头看了一眼凌晨三四点仍旧亮着的“安全通道”所闪烁的绿光，之后几步匆匆的往办公室走，过趟风吹起他白褂的衣摆，使他看上去意气风发...才怪。
谢俞因为做手术已经持续高度精神集中好几个小时了。
他虽然现在眉眼间看不出憔悴，但眼底早已一片血丝。
他不耐的揉了揉太阳穴，感觉到一片酸涩，眼泪都要不自觉流出来。
没比上大学好多少。
他还记得有几个活宝说过“只要专业选的好，年年期末胜高考。”
谢俞内心觉得，高考也比期末能简单点。
刚走到办公室，办公桌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蹙眉下意识抿唇，不会又是贺朝吧？
那他是装作自己已经睡着了没接着，还是实话实说自己又工作到深夜？
之后被贺朝又心疼又无奈的啰嗦几句？
他一拿手机，哦，不是贺朝。
也说不上来是失望还是窃喜。
“喂？”
对面没有马上开口，隔了几秒才传来一个口齿不清的声音：“谢...谢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算盘...”
谢俞挑眉，面色不耐。
自己都学医了还能怎么抢你家产？
靠你那猪脑子脑补出来的吗？
谢俞心道有病，刚要挂电话，钟杰终于说了一句有用的：“谢俞...后天的百金宴请，你最好别来抢我风头！”
谢俞：“...我tm去个屁的金融圈，你脑子是被驴踢了吧？”我一个医生...傻逼。
钟杰支支吾吾也想明白自己多傻逼了：“那......那你最好是这样。”
谢俞冷嗤一声挂了电话。之后忽然间想起，贺朝好像也总参加这种活动...话说这种活动一般都用来交结人脉，少不了我敬你一杯你敬我一杯...没什么意思。
他想着想着，脱白褂的动作一顿。
所以贺朝手机里什么xx集团的小姐的微信，也是这么认识的？
他扯了扯衣领，重重呼出来一口气。
让那个臭傻逼加别人的联系方式...不管是男女，他都有点在意。
谢俞仔细思索一下，觉得回去给感谢一下钟杰的傻逼来电。
002:
谢俞回家囫囵的睡了一觉。
床上没有那个大傻逼来烦他，他还真是不习惯。
他睡着前迷迷糊糊的想，给问问贺朝后天去不去参加什么百金宴请...
要是去的话，他就偷偷跟去看看？
003:
谢俞一觉睡醒，正正好好时针指向七。
他眼底的血丝还没消退。
但他不在意这些，大帅哥昨晚没回家睡觉。
又在公司熬通宵了？
他换上便服，抓着车钥匙就下了楼。
004：
昨天回家太晚了，谢俞就没想着点外卖。
结果今天早上被某人冲昏了头脑...
早饭也没吃就把车开到贺朝公司的楼下了。
谢俞揉了揉自己平坦的小腹。
一会去贺朝食堂蹭一顿？
005:
谢俞走过前台往电梯走。
前台好像是个新来的对他笑了一下问他找谁。
谢俞看她挺热情觉得贺朝的公司风气还不错，于是点了点头说找贺朝。
前台小姐一愣。
找谁？
找大boss？？？
之后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某八卦群里发了条微信：“boss他男朋友是叫谢俞吗？”
看着下面清一色的对字，前台小姐露出自己标志性的微笑说：“您是谢先生吗？”
谢俞还真没想过对方能认出来自己。
“是。”
前台小姐在心里想，我看你骨骼轻奇，气度不凡，宠辱不惊，长得贼帅...掐指一算你就是我大boss的准太太！
006:
贺朝完全没想到谢俞会来。
早知道小朋友要来，他给洗个澡换件衣服打上发胶喷上香水...
谢俞：你过于戏多
贺朝：我bushi我没有...(OvO)
谢俞走进贺朝的办公室，褐色的软布沙发，在一片干练成功男士的办公区域特别突兀。
因为那是给谢俞补觉用的。
不能太硬，睡着不舒服。
用贺朝的话就是：小朋友睡什么皮质沙发？！万一硌着小朋友腰怎么办？！
谢俞记得当时直接说你咋不买个床？
贺朝那个臭傻逼还真要买...
哪有在办公室放床的？？？
谢俞及时拦住了贺朝在某宝上下单的手指，以自己的胡说八道为主，眼神撩拨为辅，成功把贺朝买床的脑回路带到了想rue自己的脑回路上...
后来自己在床上喘着气，眼尾流下几滴泪水。
贺朝吻着自己的眼睛，说：“我还是想在办公室放个床。”
谢俞看着贺朝深邃的眉眼明白了他的一语双关。
于是，谢俞说了一句让贺朝又硬了几分的话：“办公桌...不好吗？”
【哔——————（有一段描写被屏了所以不放了hhh
007:
贺朝和谢俞在办公室简单吃了早饭，谢俞状似无意的问：“你最近还有什么活动吗？”
贺朝一撇嘴：“老谢啊……我明天有一个百金宴请...”
“又不能陪你吃晚餐了...”
谢俞：太好了！
他强压下去唇角的笑意咳嗦一声开口：“咳，没事，不差那一天。”
贺朝：“你那天加班吗？”
谢俞撒谎不打草稿不眨眼睛不咽唾沫：“加啊。”
贺朝：“那咱俩真是赶一起了啊。”
谢俞飞快的给钟杰发了条微信之后对贺朝说：“是啊是啊。”是真的赶一块了。
谢俞：钟杰你那个票给我一张。”
钟杰：你不是不去吗！
谢俞：查男朋友的岗。
钟杰：那个不需要票。
谢俞：？
钟杰：家有企业之人即可。（世界500强）
谢俞：那你说我以钟二少的身份还是贺朝的男朋友？
钟杰：滚，我tm懒得理你。
谢俞：听说你和贺朝有合作？
钟杰：咋的？你又要干什么？
谢俞：需要我吹吹贺朝的耳旁风吗……
钟杰秒怂：你以钟二少身份去，明天晚上六点半我去你医院接你。
谢俞：嗯。
贺朝看着小朋友眼里带笑有点不爽。
“小朋友你和谁说话呢？”
谢俞迅速推出微信页面。
“看见一个好笑的段子而已。”
贺朝没打算放过他：“什么段子？”
谢俞挑眉吹了一声口哨：“我想吃口香糖，不要香也不要糖。”
贺朝也挑眉：“你想吃香草蛋糕，不要香也不要蛋糕？”
谢俞失去表情冷冷道：“本来也不要。”
之后他猛的一抬头说：“不是不要香和蛋糕...是不要香草蛋糕……”
贺朝才不管这个：“你就是答应了，晚上我...”
谢俞：“闭嘴。”
你再说话就要失去我了，大傻逼。
但是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008:
谢俞坐上钟杰的商务车。
钟杰：“弟弟？”
谢俞抬眼扫他一眼。
钟杰秒怂：“哥哥。”
谢俞又抬眼......
钟杰：“OK，我什么也不说了。”
就让寒暄暖场的问题留给贺朝吧。
他还小，不想被谢俞冻住。
钟杰忽然佩服贺朝，给是多阳光能捂化这个大冰山？？
钟杰看了眼谢俞拿着手机的手上的男戒。
单身狗伤不起。
还是个大龄单身狗。
钟杰内心：（嘤嘤嘤.）实则干笑...
谢俞你个狗日的昨天在微信里脸还不是冷的！
009:
杯光交错之间，谢俞独自坐在沙发一角默不作声。
贺朝...tm的上哪去了？
他忍住自己像个智障一样左右乱看的脸，第五次歉意的对看他的人礼貌一笑。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西装，袖口印有烫金边纹的男人坐在了沙发上。
谢俞不动声色的皱了下眉。
刚准备起身，身旁的男人递过来一杯香槟。
“以前没见过您，您在哪里高就？”
谢俞扫了一眼时间淡淡道：“国企。”
对方没有结束话题的意思：“哦？那您是谁的...”
谢俞侧头刚要说失陪，却看清了男人的脸。
那人有着一双和贺朝极像的眼睛。
深邃无比，带着一种自信使得他意气风发。
但是...
谢俞还是觉得，贺朝最tm帅。
眼前的人虽有几分姿色，但贺朝，那个陪伴他六年余载的男人...
才是他的命中注定。
别的人，他一眼都不会看。
想到这，也是为了避嫌，他直起身准备去别的地方坐着。
男人却也直起腰：“一起？”
谢俞也不能说你别跟着我，也不能说我有男朋友。
因为对方就是在和他聊天。
一点也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难搞。
谢俞没看见贺朝那个傻逼就算了。
还要和陌生人交流学术问题？？？
妈的。
他造的什么孽？
010:
谢俞走到卫生间边。
“我去洗个手，失陪。”
男人点点头：“正好，我刚才手上蹭香槟了。也洗洗。”
说着，手就要揽住谢俞的肩。
011:
谢俞眼疾手快的退后一步。
012:
“先生...”谢俞的不爽完全爆发出来。
“你能别动手动脚的吗？”
男人一愣不好意思的笑笑，之后率先走进了卫生间。
谢俞看了眼男人，之后转身去了截然不同的地方。
男人一回头，人呢？
013:
谢俞在天台上吹风。
他现在懒得找贺朝了。
烦死了。
他从来没发现，除了贺朝以外的人对他稍微有点亲近动作会让自己那么不舒服。
他烦躁的吐口气。
014:
天台传来脚步声。
谢俞多希望回头就能看见那个大傻逼。
他转头，一件大衣落在肩头。
男人温柔的笑：“天冷。披上吧。”
谢俞没有立刻脱下衣服。
他只是冷冷地注视对方：“你什么意思？”
015:
男人暧昧的看着他，伸出手要摸摸谢俞的脸。
谢俞抬手，覆上男人的手。
之后，狠狠一掰。
016:
贺朝遇见了一个老总，两个人谈的很来。
相见恨晚。
他们直接移步到天台去谈生意。
大厅里鱼龙混杂，总有人心不凡。
当然还有过来打招呼打断谈话的。
等到两个人有说有笑的走到天台，贺朝余光看忽然见有人站在一边。
他没在意继续和老总说话。
过了几秒他突然抬眼看看那个背影。
越看越像小朋友。
那他旁边的那个男人是谁？
017:
贺朝歉意的笑笑：“那边有我朋友，我去打个招呼。”
老总哈哈一笑：“什么人让你主动打招呼？”
贺朝眉眼弯弯：“我爱人。”
之后，他敛去温柔冷哼一声：“旁边那人是谁...”
018:
谢俞没想到自己掰着对方的手只换来一句...
“你是小猫吗？不疼。”
谢俞：我日。
019:
谢俞正准备抬腿就是一脚的时候。
贺朝那个傻逼终于来了。
020:
贺朝像个摇尾巴的狗：“干什么呢干什么呢？”
谢俞难得理亏：“他缠着我。”
就在谢俞以为贺朝会一怒冲冠为红颜时，贺朝却只打掉谢俞身上的西装外套，把自己的外衣给他披好，顺便理了理他乱了的衣领。
“走吧。”
贺朝说完没有看那个陌生的男人，拉过小朋友的手往老总那边走。
谢俞抿抿唇：“哥...”
贺朝侧头笑笑：“小朋友你怎么来了？”
谢俞不自然的说：“来看你。”
贺朝冷哼一声：“看我看到和别的男人拉手？”
谢俞：我不是我没有你净瞎说你听我解释。
谢俞这个没有心的冷酷杀手第一次遇见了人生中的一大难题。
论如何哄好正在疯狂吃醋的贺·自己男朋友·朝。
021:
谢俞看了眼老总。
老总满脸写的都是：卧槽，天资卓越后起之秀以黑马之姿冲进金融圈的贺知音他竟然被渣了！被渣了被渣了？！
谢俞：我真的不是我真的没有你听我解释...
022:
谢俞伸出小指拽了拽贺朝的白衬衫。
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衬衫下摆从裤子里拽了出来。
贺朝回头眼里满是......深意？？？
谢俞看了看衬衫，又看了👀贺朝：“我...帮你掖进去？”
贺朝没回答。
谢俞任命的伸出手拉住贺朝的衣摆。
刚要往裤子里塞。
贺朝覆上他带着戒指的手指轻轻摩挲。
男人逼近他，侵略性极强的问：“为什么来这里？”
谢俞抬头直视他，脸不红气不喘：“看看你有没有乱加好友。”
贺朝笑着问：“之后呢？”
谢俞觉得贺朝现在笑的让自己头皮发麻。
总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023:
谢俞被贺朝抱起来挣扎不开。
在众目睽睽之下，谢俞，我们没有心的冷酷杀手被贺朝一把抱在怀里，直接往门外走。
记者们惊呆了。
赶紧拍照发微博。
不仅微博炸了，谢俞也要炸了。
谢俞脸都红了：“贺朝你有病啊，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贺朝垂眼看他，吧唧亲了他一口。
记者们的裱美灯都没停歇过。
卧槽卧槽卧槽！！！大新闻大新闻！！！
标题就写贺总裁强抢民女胡作非为光天化日之下强取豪夺逼人家就范！！！
结果，贺朝看了眼记者们想过来采访的劲竟然语出惊人。
“有什么想问的？”
记者：“还有这等美差？？？”
只静寂了0.001秒，以贺朝为中心方圆一米为半径画个圆挤满了人。
“请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您为什么要抱他？”
“他是你什么人？”
“你们认识吗？”
“你是强迫他的吗？”
贺朝似笑非笑。
什么破问题，没一个想回答的。
终于有一个长眼睛的看出来谢俞脑袋一个劲的往贺朝胸口蹭说明人家认识。
“请问你们是一对吗...额？”
贺朝：“是。”
“那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六年多了。”
“那你们...早恋？”
“不行吗？”
对方刚要说早恋影响成绩。
想到贺朝的高考成绩以及清华毕业的事情立马住嘴。
之后，他忽然发现...
贺朝怀里的男人转过头冷冷的注视着他们。
记者：有点吓人...好冷。
“问完了吗？”
“我要回去了。”
贺朝像个宠爱祸国妖妃的昏庸皇帝：“你们问完了吧？我们走了。”
话音刚落，钟杰扒开人群往里走看见谢俞小鸟依人那样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他俞哥会演。
呸。
谁tm是他俞哥？！
记者看见连钟家的少爷都进来了赶紧围住他：“请问你认识贺总裁吗？”
“请问你和他怀里的人什么关系？”
“请问你们认识吗？”
钟杰被吵得脑袋疼。
“谢俞你一天就会搞事！下来下来！干什么呢你俩光天化日之下！”
谢俞：谢谢你告诉他们我的名字。
钟杰话音落下时，全场寂静。
记者：“谢...谢俞？”
就是那个青年才俊医术高超甲级医院刚进去就做了主治医师的那个谢俞？
就是那个清华大学全国卷榜一的谢俞？
就是那个钟家二少爷的谢俞？！！！
024:
记者们一瞬间八卦之心熊熊燃起。
还没等把人堵住。
谢俞已经利落的跳下地面，拉着臭傻逼那个成功人士转身离席。
丝毫不顾及那个被人流堵上还没有逃出来的钟杰先生。
钟杰：我日哦。
025:
贺朝和谢俞坐在车里。
一个默默开车听着谢俞解释。
一个信口开河胡说八道。
谢俞：“我真是脑子进水了才来这个百金宴请。”
贺朝：“嗯。”
谢俞：“没看见你有没有乱加好友，自己倒是赔进去了。”
贺朝侧头：“怎么赔的？”
谢俞：“让你看见我和别的人拉拉扯扯？”
贺朝无奈一笑：“赔给谁了？”
谢俞不解：“什么？”
026:
贺朝认真的注视着谢俞。
眼前的人身后是透过车窗的点点繁星。
“赔给我好不好？”
谢俞在被扯开衣领的前一秒说：“要是你没把我的嘴亲肿，还能有点说服力。”
027:
谢俞整个人歪在副驾驶上。
衣物早已被扔下。
028:
贺朝细细亲吻着爱人的眉眼，一如一件易碎品一样虔诚又满心欢喜。
谢俞，整个人，都是他的。
也包括那颗不为除自己以外任何人曾热烈的心。
也都是他的。
*历时两天的文啊，它终于码完了……
*有个小愿望...求评论？
『究惑』用行动告诉你
游惑发现秦究好像很喜欢孩子，这具体表现为在训练营自己一个人带了同僚家的孩子一下午，把孩子带进了他们两个人专属的办公室，在同僚来接孩子回家时任由孩子在他侧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啵啵。
还表现为晚上两个人在楼下花园溜圈时秦究对着一群玩在一块的孩子发痴呆，真的很痴。
“你很喜欢孩子？”
“嗯？”秦究转头向游惑，广场的彩灯照在人认真的脸上，耳钉在迷彩灯下格外显眼。“亲爱的，为什么这么说？”
“你已经在这看...
游惑发现秦究好像很喜欢孩子，这具体表现为在训练营自己一个人带了同僚家的孩子一下午，把孩子带进了他们两个人专属的办公室，在同僚来接孩子回家时任由孩子在他侧颊留下了一个大大的啵啵。
还表现为晚上两个人在楼下花园溜圈时秦究对着一群玩在一块的孩子发痴呆，真的很痴。
“你很喜欢孩子？”
“嗯？”秦究转头向游惑，广场的彩灯照在人认真的脸上，耳钉在迷彩灯下格外显眼。“亲爱的，为什么这么说？”
“你已经在这看了他们至少三分钟了。”
秦究没忍住轻笑出声，作势摸索着下巴，“大考官不觉得他们很可爱吗？当然，没你可爱。”
最终秦究在手肘落到自己身上之前牵住了爱人的手，“走吧，回家”
没说什么并且快速转移话题，那就是喜欢了。
饭后，游惑在阳台拨弄着几盆刚养的花，余光瞥到小区对面的广场上射出黄绿色的灯光。
游惑顿了顿，随即转到客厅的沙发上，拿了一颗果盘里的葡萄放进嘴里。
“秦究，出去吗？”
秦究把碗放进洗碗机里，斜着身子回应他，“洗洗手就来”
游惑站在玄关处抱臂等人。
“亲爱的，把鞋柜上的大蒲扇拿一下”
游惑搜罗了一圈，最终在鞋柜上发现了上次家里停电时买的蒲扇。
最老式的竹木把柄，木色的粗布包裹着扇沿。
自从那次停电用过一次之后游惑就再没用过它，原因是手摇太累，其次是太丑。
这么衡量一下，他选择当做没听到秦究的话。
秦究擦完手出来就看见他站在玄关对着扇子发呆。
不自觉笑出了声，走近快速捏了捏游惑的后颈，在游惑出手前缩回来拿起蒲扇揽着人向外走。
游惑烦躁地抬手捏了捏耳钉，又瞥向秦究手里的扇子，“你拿它干嘛？”
秦究把门带上，“给大考官扇蚊子。”
“……”
广场上没有风，大音响放着节奏感超强的老情歌。
“去那边”
游惑挡下了给他扇扇子的手，对着花坛子边上的那群小孩抬了抬下巴。
秦究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抬手接着慢慢悠悠晃几下扇子，懒洋洋地回应人，“好，听你的。”
游惑走到那几个孩子旁边就驻了足。抱臂等着秦究自己跟小朋友们搞好关系。
谁知道秦究完全没有在训练营那么热情，又像是故意的。整个人虚挂在游惑身上，就不再有动作。
直到楼下的李大爷推着孙子的小车过来，手里摇动着拨浪鼓逗孙子，一边抽出空来向他们打招呼，“唉，小惑搁这凉快呢！”
“嗯，李叔好”
李大爷笑嘻嘻地应，又看到挂在游惑身上的秦究，其实秦究看到李叔过来已经收敛了很多，但还是没从游惑身上分离下来。“小秦也在呢”
秦究以笑回应，看得李大爷也咧着嘴夸他“小伙子长得真好”
坐在小车里的孩子听得热闹，小手拍拍小车上的玩具引起大人们注意。
李大爷坐在长椅上把车子调过来正对着他，晃晃手里的小玩具。“希希听话，玩具给你玩，一会带你去找奶奶”
“李叔，怎么没见王婶”
李大爷朝广场舞群扬了扬下巴，“希希他奶奶在那边跳舞呢”
眼巴巴看着老伴跳舞，自己还要哄小孩的李叔看着着实有点好笑。
不知道游惑能不能看出来，但秦究对这种眼神可太熟悉了，自己不知道用这种眼神悄悄暗示了自家大考官多少次。
秦究在游惑第三次把手拍在自己身上时暂时停止了贴在大考官身上。弯下身子与小希希对视。小孩还没学会说话，见秦究弯下了身子，开心地张开手手撇下玩具去够秦究。
游惑挑眉，之前真没发现秦究长得这么招小孩子喜欢。
秦究捡起小希希撇下的玩具晃了晃“李叔，你如果放心可以把您的小孙子交给我和家里这位照顾。您可以去和王婶一起放松放松。我们就带小希希在这边玩，不会去其他地方。”
“这……”李叔抬头看向游惑，见他没有反驳的意思，就称意答应了下来。“那就麻烦你们了”
“不麻烦，小希希很可爱。”
送走一步三回头的李叔，秦究起身捏捏游惑的耳垂，“你说，李叔会不会被王婶骂？”
游惑转头，示意秦究往那边看，只见王婶看到老伴过来，两个人说了什么，接着王婶朝这边看，看到是游惑他们时松了一口气，笑着跟他们示意后，两个人跳起了双步舞。
游惑把自己耳垂上的手扒拉下来，用鞋尖轻轻碰了碰他，“看孩子去”
秦究扬着嘴角，“那劳驾大考官帮忙拿下扇子”
秦究半蹲下身子，向小孩张开双臂，“小希希要哥哥抱你出来玩吗？”
小朋友去抓秦究的手，环着秦究的脖子咧着小嘴埋在秦究肩头等他把自己抱出来。
小希希脚刚着地就奔着游惑站的地方去。还走不稳的小孩歪歪扭扭，中途差点绊倒，被跟在身后虚笼着的秦究一把捞住。
小家伙稳好了身形，又奔着游惑去，在靠近游惑的一瞬间，刹不住车撞在游惑腿上，然后稳稳地抱住了游惑的膝盖处。
“大考官也很受小家伙喜欢么”
游惑蹲下身子与他齐平，伸出手指，见小希希没躲，才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希希的鼻尖。
在游惑去点第二下的时候，被小希希攥住了手指，晃晃悠悠往小喷泉边去。
游惑被小孩牵着走，老式的泡泡水被整齐的排列在地摊上，在广场灯的照射下又增加了一丝廉价感。
小孩看见了自己感兴趣的东西就不走了，蹲在了小地摊前。
秦究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小希希不等等哥哥吗，哥哥会跟不上的”
“小朋友喜欢这个泡泡水吗？帅哥给孩子看看，三块钱一瓶”
游惑接过老板手里的泡泡水递给小希希，又转头“大哥哥，快过来结账了”
正在往这边走的秦究一顿，用绿色的软件扫了一个绿色二维码。再去看一大一小两个人，一个迎面而来的泡泡在耳边破开。
隔着装满了月光的暖色泡泡，秦究看到游惑向他挑了一下眉。
真是……净撩火。
大蒲扇被挡在两个人侧耳，一个吻落在唇上，浅尝辄止。
毕竟还有小孩。
游惑把小希希的手交给秦究，“大哥哥带小弟弟去玩”
被嫌弃的大蒲扇还是用上了，被秦究用来给一大一小扇风。
喷泉的水声淹没在音乐声里，月色温柔，夏风缱绻
小希希在九点整被接回家。
广场舞的歌声还在响。
‖娘子
a ha
好想唱情歌
……‖
秦究牵起爱人的手，指缝紧密贴合在一起，十指相扣。“娘子，回家”
秦究感觉到牵着的手突然发力，大概率在自己手上留下了一个红色的小月牙。
“要回家就闭嘴”
秦究失笑，“亲爱的…你不用想太多，如果我真的想要孩子了，会用行动告诉你。”
Fin
前一段时间在路上听到这个歌，感觉好童年回忆哈哈哈哈
不开专门的点梗楼了，有什么想看的在评论区留言，先存着，之后慢慢写。
如果我肝不出七夕贺文，那这篇就是。（嗯）
不小心把黄图发给教授怎么办？（06）
论坛体 ooc 看着玩儿
151L
怎么样了！
152L
兔兔告白一定成功了！王教授一看就是喜欢他的
153L
俺也觉得，教授现在一定把兔兔吃干抹净了
兔兔没有坏心眼
154L
告白被拒绝了˃̣̣̥᷄⌓˂̣̣̥᷅
你们谁说王教授喜欢我的！速速出来挨打
[图片]
155L
怎会如此
156L
详细说说，你是认真告白的嘛
157L
按理说不应该的啊，你细说说
兔兔没有坏心眼
158L
我现在多少有点无话可说了，他拒绝我没什么，追爱路上谁不被拒绝几次，随随便便就得到的能有什么好的嘛（并没有在强行挽尊）
好吧，他...
论坛体 ooc 看着玩儿
151L
怎么样了！
152L
兔兔告白一定成功了！王教授一看就是喜欢他的
153L
俺也觉得，教授现在一定把兔兔吃干抹净了
兔兔没有坏心眼
154L
告白被拒绝了˃̣̣̥᷄⌓˂̣̣̥᷅
你们谁说王教授喜欢我的！速速出来挨打
155L
怎会如此
156L
详细说说，你是认真告白的嘛
157L
按理说不应该的啊，你细说说
兔兔没有坏心眼
158L
我现在多少有点无话可说了，他拒绝我没什么，追爱路上谁不被拒绝几次，随随便便就得到的能有什么好的嘛（并没有在强行挽尊）
好吧，他拒绝我也挺正常的，如果他是因为不喜欢我而拒绝我，倒也没什么，但是他拒绝我的理由居然是我不喜欢他？？？
我不喜欢他我去上他那天书一样的无聊专业课？我不喜欢他我被他掐了屁股还没去报警把他拷进橘子？我不喜欢他我巴巴的跑去跟他告白？
这可是我人生的第一次告白耶！
这辈子都没这么无语过
159L
这就更有意思了，他到底咋拒绝你的
160L
说说说！快说出来让我们高兴高兴（bushi）
兔兔没有坏心眼
161L
是这样，先说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他！
我俩晚上吃完饭一起回宿舍，经过小树林的时候月光朦胧，微风阵阵，一切都很好，于是我就就就决定鼓起勇气开口，但是我又害羞又紧张，慢吞吞地说教授其实，我对你，就是，你要不要试试……
他本来在跟我说今天缺课的时候讲的课题，听到我的话忽然沉默，也不走了，虽然我当时很紧张，但我真的没有吹牛，我敢肯定他很高兴，因为感觉他整个人的气场真的猛地一松快，但他一直都不说话
我就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他，他笑了一下，问我
你刚刚说什么？
他明明听到了，居然还再问一遍，太恶劣了不是吗！
本来有那么一点点底气，被他整的什么都没了……我就又小声重复了一遍，我说，其实，其实我…那个…那个你……
王教授忽然伸手捏着我的下颌骨，把我低着的头抬起来，问我，你是不是想说你喜欢我，问我要不要当你男朋友？
我愣了一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心里就是这么想的，但他这么大大方方说出来，我居然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别骂了，我知道，我真的知道，很完蛋！！！
162L
你摇什么头？！你怎么这么不争气！
163L
我倒是可以理解的，这么大庭广众之下，心里隐秘的事情被戳破，第一反应就是否定，这也没什么呀
164L
而且你不是刚刚告白了两次嘛？
165L
有一说一，我觉得不算告白，这这那那的，其实什么要紧的都没说啊
兔兔没有坏心眼
166L
对对对，我感觉他就是你这个心态，因为他当时就松了手，用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我，我感觉我好像衣服都被他的眼神扒光了
他说你喜欢我吗
我当然立刻补救刚刚的傻逼行为，疯狂点头
他笑了一下，说你不喜欢我
我人傻了，我说我喜欢的啊，我怎么不喜欢呢，我不喜欢咱俩跟两个灯柱子杵在这里干嘛呢？
他说你喜欢我？你连喜欢我三个字都不敢说
我急了我急了我急了，说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啊！我刚刚只是没有做好心理准备，我真的喜欢你，真的！比真金还真！
他看着我淡淡的笑，他说，你喜欢我，是为什么呢？我猜一下，是因为我事业有为，成熟稳重，长得是不是也不错？虽然看起来不解风情，但是瑕不掩瑜，在你们看来我这种男人即使拒人于千里之外，也是别具魅力，是么？
这话如果是别人嘴里说出来，肯定会让人觉得他在明里暗里自夸，但是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让人感觉他是真的在平静的阐述事实，其实他说的也没有错，于是我点了点头。
他笑了一下，说那我现在问你，如果不是我，换一个其他的人，又或者来了一个比我更优秀的人，你其实也会喜欢他，对么？其实连顾魏对你温柔一点，你都对他充满好感不是吗？
我愣了一下，其实我有点弄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认真的思考了很久，我说我不知道，因为现在没有这么一个人，顾医生是很好，很温柔，但是我还是更喜欢你
王教授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他又问我，那你觉得谈恋爱是怎样的？
我琢磨着，要谈就谈，不谈拉倒，哪这么多问题啊！我都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为什么畏首畏尾的，到底是喜欢我还是不喜欢，感觉他在玩我，结果我还没生气，他把我拉到更深的树林里，啪的一下把我按在树上，霸总一样捏着我的下巴就贴过来，我赶紧闭上眼睛（因为期待）
他吻的好凶，我本来想用舌尖把他推出去，结果被他缠住舌尖吮吸了好久，他一边吻一边摸我，我被吻得七荤八素，腿都软了，忍不住就往下出溜，他一把捞住我，双臂架在我胳膊下让我撑着，继续啃我，都不知道吻了多久才放开我
我脸红的要命，软在他怀里大口喘气，他把我抱着坐在他腿上问我，你是不是觉得，谈恋爱就是做这些事情的？
我怔了一下，说还有很多啊，比如一起去游乐场，一起吃饭，一起旅游……
他打断我说，不止这些，还有争吵，矛盾，不满，甚至是牺牲。你要满足我的占有欲，打磨你的性格，当然我也会为你做出这些，这段时间注定是痛苦的，而且每一对恋人都不得不经历，如果你选择跟我在一起，就一定要承受这一切。
他抱着我，我们两个刚刚拥吻太热切，都出了些汗，两个人都暖呼呼的，可是他说的话却很冰凉。
他说，喜欢可以分出很多份，每个优秀的人都可以在每个心血来潮的时刻得到一份喜欢，可是爱却很难，我要你爱我，很显然，你还什么都不懂。
他说他天生冷漠，感情不是特别丰富，所以他的爱也就只有一点，只够分给一个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不能把他的爱交给我。
他的意思是，他拒绝我了。
167L
……感觉王教授的意思是，如果在一起就要一辈子
168L
为什么要为了还没出现的矛盾未来放弃可以拥抱的现在？不懂
169L
我觉得不是这样，明明是兔兔还没有想好他究竟爱不爱王教授，一时激情告白后来又变心真的也挺伤人的
170L
那也可以先在一起试试呀，王教授明明喜欢，为什么不答应兔兔啊
171L
我可以理解王教授，一个人路过花圃，觉得哪朵花漂亮就摘了，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可那是花的全部，王教授的倔强，真的是想要一份从一而终的爱，而且是坚定不移的
172L
也是，毕竟教授年纪这么大了，付出感情是要谨慎很多，实在不行，要不，兔兔你考虑一下我？
173L
楼上爬，你怎么想兔兔，实在不行就放弃吧，感觉你俩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现在的年轻人，喜欢就在一起，不喜欢就分开，哪有考虑这么多这么远的啊
兔兔没有坏心眼
174L
感谢大家，我是不会放弃的
虽然我还没有想明白他的话，但我确实很喜欢他，不想因为被拒绝一次就放弃，我一定会在追逐他的过程中明白他的道理
而且，他临走之前说，其实告诉我这个道理，本来没有必要亲我，但是他没有忍住，他觉得——说到这他突然就不说了，但是我能猜到他想说什么！
他一定是想说，我实在是太甜啦！
不小心把黄图发给教授怎么办？（05）
论坛体 ooc 看个乐子
133L
什么情况
134L
大型修罗场，前任现任的交锋之战
135L
兔兔还不算个现任呢
136L
那岂不是更惨
137L
能分手就说明不合适！兔兔给我冲！
兔兔没有坏心眼
138L
我太丢脸了，家人们，我不活了
刚刚教授还有课就先走了，我假装淡定实际上在暗中观察顾医生
观察了半个小时，顾医生肯定在给我换水的时候注意到了我赤裸裸的目光
因为他忽然凑过来说了一句“爱过”
晴天霹雳家人们，虽然我知道，我听说了，但是他这么一说，完蛋，我鼻子一酸就想哭了，呜呜呜呜王教授他爱过别人😭
顾医生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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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情况
134L
大型修罗场，前任现任的交锋之战
135L
兔兔还不算个现任呢
136L
那岂不是更惨
137L
能分手就说明不合适！兔兔给我冲！
兔兔没有坏心眼
138L
我太丢脸了，家人们，我不活了
刚刚教授还有课就先走了，我假装淡定实际上在暗中观察顾医生
观察了半个小时，顾医生肯定在给我换水的时候注意到了我赤裸裸的目光
因为他忽然凑过来说了一句“爱过”
晴天霹雳家人们，虽然我知道，我听说了，但是他这么一说，完蛋，我鼻子一酸就想哭了，呜呜呜呜王教授他爱过别人😭
顾医生看我一下子红了眼眶，眼泪大滴大滴掉，也慌得不行，他坐在我旁边跟我解释，说是逗我玩呢，没有爱过，他跟wyb没有爱过
这么一说我就更难过了，没有爱过还在一起三年，那岂不是更……
他赶紧跟我解释说王教授是在帮他，我不信，他就坐在我旁边，悄悄跟我说
“我跟博哥从小一起长大的，两家是世交，关系一直都很好。”
看吧看吧！他们是青梅竹马！！！
“有次出诊路上遇到意外，我认识了一个小警察，我们很快相爱了，但在一起没有两个月，他便去执行卧底任务，让我等着他，从此杳无音讯生死未卜。”
看吧看吧！白月光离开！王教授填补心中空白了！！！
“我家里人看我年纪大了，总是催着我结婚，说是谈个恋爱也好，我爷爷身体不好，总是希望我能有个依靠，我找不到自己男朋友，还要被逼着找男朋友，博哥就说让我跟爷爷说我已经跟他在一起，他帮我应付家人。”
看吧看吧，不值钱的王教授真情付出！他们要先婚后爱了！！！
“就在去年，我们分手了，因为他回来了。”
看吧看吧！！他们分！等等，分手了？就分手了？就，和平分手了？？？
“想什么呢。”顾医生摸了摸我的小脸，“他不喜欢我的，尤其在大学工作以后，总是巴不得早点把我甩了，幸好我男朋友回来了，我俩分的特痛快。”
啊这啊这啊这，这这这，是我格局小了
顾医生又拉着我的手诚恳的说：“欠他这么大的人情，好不容易他主动请我帮个忙，我当然要好好照顾你，别想太多，我跟他要是有什么，我男朋友都得…得玩死我……”
顾医生声音可越说越小，搞得我特好奇，我说啥玩死你啊，他的脸可红，我福至心灵，立刻问他不会打你吧？他的脸更红了，我大生气，我说他要是家暴你可别轻易放过！他看我气呼呼的才回过神来，连忙拍我的手说没有没有，他很好，小宇很好，很，很喜欢。
然后他跟我说了好多他们恋爱的故事，还说了王教授的性格，他说王教授表面上看起来冷淡无趣，实际上本人还是很温柔体贴的，叫我不要怕，多跟王教授相处相处。
我都没好意思跟他说，王教授一点都不温柔体贴，他可凶，用那种词骂我，还使劲掐我屁股，我昨天对着镜子看，都紫了！
顾医生说，小宇（就是他的小警察男朋友）平日特别严肃特别凶，歹徒闻风丧胆，但是在他面前是一只特别黏人的大狗狗，特别爱撒娇，贼可爱，吵架的时候还经常被顾医生气哭，一边掉眼泪一边说“你就欺负我这么喜欢你。”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这是什么绝世大萌1我的妈呀！我跟顾医生激动得抱成一团，我说这也太可爱了！！！对这样的男孩子毫无抵抗力！太喜欢这种了！！！
然后我就听到身后熟悉的声音阴恻恻地响起。
“哦？你喜欢哪种？”
我忽然感觉气温低了好几度，打了个寒颤。
139L
丧钟为谁而鸣
140L
祝你平安，祝你平安
141L
想提醒王教授，囚禁犯法的
142L
那我支持爆炒一顿，让兔兔知道厉害
143L
同意，支持医务室play
兔兔没有坏心眼
144L
我心里真的咯噔一下，王教授脸黑的像那个黑旋风李逵
顾医生给我拔了针就溜，独留我一人面对狂风暴雨
我赔笑说哈哈，那个，好巧啊王教授
他冷着脸说不巧，我来看你
然后他就要过来抓我，我怕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掐我屁股，吓得连忙往后退，他脸色更黑了，说你躲什么，就这么怕我？！
我哪敢说话，他一把拽过我的手腕给我按住挂水的针眼，携着我就往外走，表情说不上好看，貌似很纠结和犹豫，可能想跟我道歉吧，但是我也不太好说啥，就这样一路臭着脸把我送到楼下。
他盯着我，也不走，也不说让我上去，我也不好意思主动走，我俩僵持了半天，才听到他不自然的咳嗽一声，叫我快点上去休息。
我刚走到楼上，就接到了他的微信。
“晚上想吃什么呀？٩(•̤̀ᵕ•̤́๑)ᵒᵏᵎᵎᵎᵎ”
………………我傻了整整一分钟，他是不是被盗号了？？？谁干这种事！太过分了！！！我立刻给他发消息！
“你是谁？盗号狗？？？”
然后我又收到惊天动地的回复。
“我是wyb呀！(๑• . •๑)”
………………我更傻了，他是不是被绑架了？？？？
我越想越着急，那种理工男都是看着壮，其实一点也不经打，所以我干脆一个电话打过去，问他到底怎么回事要不要去救他，他磨磨蹭蹭半天才接，用那种晴天霹雳似的语气问我：“怎么啦？不可爱吗？第一次撒娇，不太会啦……”说着说着自己都坚持不下去了，啪地一下给我挂了。
我怀疑我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这他妈是什么张飞绣花的世界奇观？？？？
呆了半天我才回过神来，看见他给我发了一句。
“抱歉，我实在不是很会。”
我想起来我跟顾医生说的话，现在就是晕了，我完全晕了，我真的晕了，连忙给他回了一句。
没关系，很可爱。
是！真！的！好！可！爱！
145L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也是要被可爱死了！！！！！
146L
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可爱的王教授！！！
147L
我他妈的！绝到说不出话！！！
148L
王教授要是不喜欢你，我把头砍下来给你当球踢！
149L
妈的你行不行，不行我上了！！！
兔兔没有坏心眼
150L
我被你们说的斗志昂扬，决定收拾收拾跟王教授去吃晚饭！
然后我就要激情告白！激情告白！
今晚必把他拿下，狠狠地、办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