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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幺.kk

  今晚做梦素材😍蔡扭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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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命百岁的点点

【响欣】我当太子伴读那些年 2

书接上文,依旧ooc

if线,私设李响和安欣在警校是同届同学


6.


自打安欣那句“朋友”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确切来说,是李响自己心里出现了微妙的……别扭。


安欣照旧大大咧咧心胸宽亮,自打说出那句“朋友”之后,就真把李响当成了自个儿的朋友。吃饭记得帮李响拿两个他喜欢的大白馒头,跑操就和李响并肩跑在一条道上,偶尔李响那几个前舍友路过偷偷地啐一口,安欣都能一个箭步冲上去,再被李响一把拉回来,愤愤地给那群人一个怒视。


人人都说太子收了个狗腿子,威风更盛,李响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个御前行走太监,得盯着太子爷的一举一动。


比如饭桌上劝安欣......

书接上文,依旧ooc

if线,私设李响和安欣在警校是同届同学




6.


自打安欣那句“朋友”之后,两个人的关系发生了微妙的转变。


确切来说,是李响自己心里出现了微妙的……别扭。


安欣照旧大大咧咧心胸宽亮,自打说出那句“朋友”之后,就真把李响当成了自个儿的朋友。吃饭记得帮李响拿两个他喜欢的大白馒头,跑操就和李响并肩跑在一条道上,偶尔李响那几个前舍友路过偷偷地啐一口,安欣都能一个箭步冲上去,再被李响一把拉回来,愤愤地给那群人一个怒视。


人人都说太子收了个狗腿子,威风更盛,李响却觉得自己莫名其妙就成了个御前行走太监,得盯着太子爷的一举一动。


比如饭桌上劝安欣吃饭慢点,出操还早,免得噎死;比如在擒拿课上忍受安欣的一遍遍锁喉,一天下来,锁骨处泛着一圈可疑的粉红。


甚至比如此刻。


水汽氤氲,雾气缭绕,李响赤脚踩在冰凉的瓷砖上,只觉得大脑差点宕机:“啥?”


安欣已经转过身去:“帮我搓一下背。”


李响看了看手里被塞过来的搓澡巾,再看了看水汽中朦胧的肉色:“啊……”


安欣侧过脸来催促他,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蒙蒙水雾中只有两只眼睛亮晶晶的,像屋檐下躲雨的猫仔:“快点,洗完澡晚上还有训练呢。”


“哦。”李响这才回过神来,将搓澡巾套在手上,手放在了安欣的背上。


安欣骨架比他小一号,但警校高强度的训练折腾下来,该有的肌肉也不缺,只是恰到好处地藏在了该藏的地方。李响隔着一层毛躁的布料,感受着安欣背上薄薄的一层肌肉的温热弹性,一上一下地摩挲着。


“用点力。”安欣说,


“好。”李响应道,加大了搓澡的力度。


安欣虽然在警校摸爬打滚了一圈,但毕竟是吃穿不愁的人家养大的,常年不见光的脊背依旧光滑白皙。他又打了一层香皂,掺和着莲蓬头里流下的涓涓水声,更是滑腻异常。


李响不得不用另一只手摁住了安欣的腰。


五指一抓上去,安欣就叫了一声:“哎哟!”


“疼啊?”李响吓得赶紧松开了手,“那我轻点。”


安欣咧了咧嘴:“不是,我痒……算了你方便就行,速战速决。”


“行。”李响加快了速度,手下的肌肉仿佛有生命似的一弹一弹地跳动,跳得他的心脏也开始一弹一弹地跳动,活像菜市场里活蹦乱跳的鱼。


终于,搓好了。李响别开视线不去看安欣背上红彤彤的痕迹,把搓澡巾揉搓干净了递给他:“好了。”


安欣满意地挺直了背,舒服地抖了抖身上的水:“谢啦,来,我给你搓两把。”


已经转过身去的李响浑身一僵,在他开口之前,安欣的手已经攀到了他的背上:“来,响,弯下腰!”


李响条件反射地弯下了腰。


背上一轻一重传来粗糙的摩擦感,他已经无法想到上一次被人如此亲密地摩挲脊背是何时。水流哗哗地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在两耳边流成了一道水帘,将一切外界的声音都隔绝成了遥远又模糊的存在。他听到了来自父亲在棋牌桌上胡了一把的贪婪大笑,母亲在灶膛面前摔了碗碟的凄厉尖叫,中学测坐位体前屈时同学指着他破了个洞的袜子的大声叫嚷,操场跑操时舍友经过他和安欣时发出的窃窃讥笑……


似乎一切的声音都是如此,低俗,嘈杂,吵闹,喧嚣,在日复一日名为生活的平庸中慢慢磨成了流水,没有大善大义的纯净明亮,也没有大恶大恨的肆意张扬。


但有一个声音不一样。


“好了。”那个声音说,“你再冲冲就行了,响。”


“嗯……”李响含糊着挺直了背,流水打在脸上身上,擦干身体后就是一股水汽蒸发的冰凉,刺得他打了一个激灵。


安欣已经麻溜地收拾好了,却发现自己的搭档还站在澡堂面前若有所思。


“咋啦,响?”


李响回过头来,看着他:“安欣。”


“嗯?”


“你喊我什么?”






7.


关于称呼这个问题,安欣是这样解释的。


“我喊你李响吧,太正式,咱两现在啥关系啊?”安欣咬了一口鸡腿,“哎今晚这伙食不错,红烧鸡腿总算烧熟了。”


李响盯着他:“然后呢?”


其实他心里想的是,咱两现在啥关系呢?


太子爷和他的狗腿子?


还是少爷和他莫名其妙就被看中了的平民兄弟?


安欣扒了口饭,继续说:“喊你兄弟吧,有点恶心……不是说你不是我兄弟啊,就你懂吧,一般电视剧里只有对方牺牲了,才会深情地来一句兄弟。”


李响微微皱眉,随着安欣的这句话落下,似乎朦胧中命运某条伏笔千里的丝线浅浅地套在了他的脖子上。他有些不舒服地歪了歪头,继续问:“嗯,还有呢?”


“叫你老李吧,也挺奇怪的。”安欣说。


这个李响赞同,他妈就喊他爸老李,当然大部分情况下是死鬼和老李头。


安欣已经把那只鸡腿啃得只剩下一根骨头了,两只手油光呈亮无处安放,幸好李响及时递上来一块抹布:“老李不行,我更不可能叫你小李吧?”


李响将抹布甩在了安欣的面前:“滚。”


安欣嘿嘿一笑,毫不计较:“除此之外,响子是你之前那几个舍友喊的,我喊出来怪犯恶心的。”


李响深以为然。


安欣将两只爪子往抹布上擦了擦,擦完手心擦手背,问他:“那你有啥小名吗?你要是不嫌弃,我喊你小名也行。”


李响想了想,摇了摇头。从小到大,几乎所有人都是对他直呼其名,就连他妈他爸都是喊的“李响”。


安欣一锤定音:“那不就得了,以后我就喊你响。响,想,多么有思想内涵的名字!”


李响拜服。


作为礼尚往来,他天天喊安欣的大名似乎也有些不近人情。于是,李响问:“那你呢?你有什么小名吗?”


“有……”安欣话到嘴边,突然想起安叔孟叔从小就喊自己“欣欣”,这名字不仅听起来毫无威严,还跟个三岁小女娃娃似的,实在有损颜面。


“没有。”安欣正色道,“我也没有小名。”


李响犹豫了一下:“那我喊你,欣?”


安欣赶紧摇头:“别别别,听起来太像'行'了,我自己都搞不清楚。”


李响“哦”了一声:“那我就叫你安子吧。”


有点土气。安欣想,但似乎没有更好的选择了,谁让他的名字天生就是如此,安欣安心,哪有人家李响的洪亮崇高。


不过没事,这么洪亮崇高的名字,现在不成了自己的兄弟吗?


“行,响。”


“嗯,安子。”






8.


改了称呼之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更进一步。


当然,安欣还是那副“我把你当兄弟”的坦率耿直,张口闭口一个“响”字,干啥事都和李响一起黏黏糊糊,李响那几个前舍友看他的眼神已经从看太子爷新收的狗腿子,变成了看媚上欺下以色侍人的奸佞。


李响毫不在乎。


那顿鸡腿之后,他心里的那点子拧巴就烟消云散,甚至每天看到安欣给他拿他喜欢吃的白面馒头,心里还会唾弃之前担心这个忧愁那个的自己——不就交个朋友吗,天天挂念一些门当户对身份之差,就跟个小姑娘谈恋爱似的。


决定好好和安欣做朋友、做兄弟之后,李响就决定对安欣好。


作为一名城中村考出来的小子,他当然无法给京海市警局太子爷什么惊天动地的好,最后一琢磨,决定在日常生活中多多照看一下安欣。


原因无他,安欣实在是缺乏一点生活常识。


这一点原本很难被他人察觉,因为警校的生活极端刻板,大家都吃同样的大锅饭,做同样的体能训练,日日行程安排千篇一律,根本不需要自己额外发挥。


李响之所以能发现,还是因为安欣的睡衣。


也不是他刻意把眼神放在舍友的睡衣上,实在是那件睡衣的衣摆像两片门帘一样飘飘荡荡,安欣随便一个翻身,就露出一截腰身和一个肚脐。


李响看他那衣摆翻飞看了两天,实在忍不住了,在安欣上床熄灯前拦住了他:“安子,你这衣服怎么回事?”


安欣低头一瞅:“哦,扣子掉了。”


说着,还掀了一下衣摆,露出了晚饭吃饱了的小肚子。


李响觉得这幅场景略微有碍观感:“那你不补补?”


安欣抬起头,坦诚无辜又理直气壮说:“我不会。”


李响愣了两秒,确定他是真的不会。


他想问你从小到大没给自己补过衣服吗,话还没出口就意识到,安欣可能确实没有补过。


虽然太子爷幼年丧亲,但毕竟是市副局长养大的,吃穿肯定精细。


李响任命地让安欣找来了掉线的扣子,又从自己的行李中翻出了一盒针线包。


安欣瞪大了眼睛:“响,你还带着这玩意来训练?”


李响说:“训练天天摸爬打滚,我怕衣服摩擦坏了,就带了套阵线,没想到先给你用上了。”


说着,他对安欣抬了抬下巴,觉得自己的语气像个当爹又当妈的单亲父亲:“把衣服脱了给我。”


安欣乖乖地脱了上衣,递给了他:“喏。”


李响坐在台灯下,左手捧着安欣的睡衣,右手穿针引线,一针一线,将扣子钉在了安欣的睡衣上。


安欣像个观摩教学的学生一样凑了过来,橘黄色的灯光在他的脊背上打下了一层暖玉般的光泽,李响有些不自在地往后挪了挪位置。


安欣眨巴着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看着,突然说:“响。”


“嗯?”


“你好贤惠啊。”


“……滚。”




TBC

Xuan.玛丽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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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局里聚餐有我爱吃的菜,会揣怀里温着打包给我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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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酒(已停用)

在追狂飙,嗑了响欣!

领带制式画错了不好意思,大家凑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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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星熙

【何立×你】叔叔我啊,晚节不保咯(下)

6.5k+,第一人称视角

宰相府总管×孤女

20岁年龄差,养成系,爹系男友


蓝玉回来时,我还抱着那几个纸包怔怔地靠着墙坐在窗边。


听见开门声,我下意识想把纸包藏起来,可蓝玉已经先一步走了进来。


我们已经同吃同住很久了,除了刚开始她负责教我手语的时候,我们再没有交流过一次。


我是因为不清楚她的底细和性子,不敢有所交集。若我今天跟她聊过的事明天转眼就进了秦桧的耳朵,那可怎么办?至于蓝玉,大抵是不乐意理睬我,权当我是空气。


她的视线扫过适才因为我匆匆忙忙将纸包掉在了地上所以被撒出来的红糖,又将目光移回到我身上。


她冷冷的表情看得我有点紧...

6.5k+,第一人称视角

宰相府总管×孤女

20岁年龄差,养成系,爹系男友





蓝玉回来时,我还抱着那几个纸包怔怔地靠着墙坐在窗边。


听见开门声,我下意识想把纸包藏起来,可蓝玉已经先一步走了进来。


我们已经同吃同住很久了,除了刚开始她负责教我手语的时候,我们再没有交流过一次。


我是因为不清楚她的底细和性子,不敢有所交集。若我今天跟她聊过的事明天转眼就进了秦桧的耳朵,那可怎么办?至于蓝玉,大抵是不乐意理睬我,权当我是空气。


她的视线扫过适才因为我匆匆忙忙将纸包掉在了地上所以被撒出来的红糖,又将目光移回到我身上。


她冷冷的表情看得我有点紧张。


[需要我帮你给他传话吗?]


我有点反应不过来,搞不清楚她是什么情况:[你说什么?]


蓝玉重新比划了一遍:[需要我帮你给何大人传话吗?]


的确,我现在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同何大人说。


若我说自己听了这话心里一点都不激动,那肯定是假的。但我还是放不下心,在我看来,蓝玉是秦桧的人,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出想要帮我?莫不是秦桧吩咐的?想给我挖个坑让我主动往下跳?


我心中存疑:[你为什么要帮我?]


蓝玉仍旧是那副淡然的表情,半晌后,她眨了眨眼:[你很可怜。]


啊……原来如此吗。我不由得露出一个苦笑来。看我可怜?


[我该怎么相信你?]


蓝玉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问题,向来波澜不惊的脸上居然露出一丝疑惑:[我并没有求着你相信我,正相反,我觉得按现在这种情况来说,你求我帮你还来不及,又怎么能说让我求得你的信任?]


这般直白的话无异于给了我当头一棒,狠狠地把我敲醒了。也是,我现在的处境,居然还想对这样一个来之不易的帮助挑三拣四。


[好吧,虽然不知道你是到底有什么目的,但还是谢谢你。]


蓝玉微微颔首,算是收下了我的感谢:[下次何大人来时,若我在纱帐外同他交流,屋内昏暗,更隔着纱帐,宰相大人年纪大,眼睛已花了,所以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只要别让我传太多的话就好,比划的时间过长,宰相大人会起疑。]


我点点头。心里仍然有所顾忌,可现在我已穷途末路,若真出了问题,大不了我一头撞死在柱子上,无论秦桧想扣什么脏盆子在我和何大人头上,也都死无对证了。


[那你想跟他说什么?]蓝玉手上的动作一顿,猜测到,[想问他到底有没有把你出卖给宰相大人?]


我摇了摇头。无论秦桧是通过什么路子知道我娘的身份,这个路子都绝不会是何大人。


十几年的朝夕相处,若我还要问他这个问题,那我就真是个傻子白眼狼了。






第二天,何大人和武大人照常到秦桧房中做日常事务的报告,顺便问问有什么新的安排没有。


看到武大人时,我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若只有何大人来,秦桧说不定会直接同他商议事务,可一旦武大人陪同,有些机密,若不想让武大人这个皇城安插在宰相府的眼线知道,就只能靠蓝玉和何大人手语交流。


我站在角落,死死盯着蓝玉的动作。


她正将秦桧的嘱咐一字不落地通过手语通知给何大人。


待一切转述完毕,她的手势突然一停,紧接着又对何大人抬起手,问出那个我日日夜夜都在牵挂着的问题。


[何大人,您的胳膊好些了吗?]


何大人似乎没反应过来,稍微愣了愣神,才缓缓转眼看向我。


我鼻子一酸,慌忙把头低下。


不想让何大人看到我将要哭出来的表情,惹他白白担心。


所以我也没看到何大人是怎么回答的。


“下官告退。”


何大人与武大人一同离开,蓝玉也回到我旁边站定。


我偷偷转过头望向她,她也正看着我。


[何大人说,他的胳膊好很多了,一切都好。]许是因为怕坐在前面的秦桧听到声响,蓝玉比划得很慢,[他还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他很想你。]


叔他说,他很想我。


我紧紧咬住下唇,眼前被泪光模糊了一片。


太好了,他没有讨厌我。






那天过后,我与蓝玉的关系好了很多。


说到底也跟我一样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以前我没来这里时,她总是一个人,府中会手语的就只有秦桧和何大人,她也没一个说得上话的朋友。


现在恨不得把以前憋在心里的话都一股脑地灌给我。


看着蓝玉快得几乎出了残影的手语,我头一次觉得原来真的有人不开口就能让别人觉得吵。


[你比我大一岁,那以后我就叫你绿珠姐。]


我摇摇头。


[你还是叫我青儿姐吧,我不喜欢绿珠这个名字,俗气死了。]


蓝玉是个面瘫,但却出乎意料地热心。为了和我这个好不容易才交到的朋友打好关系,她拍着胸脯放下豪言壮语——[以后你要跟何大人说什么,尽管告诉我,我一定想办法给你传话。]


我十分感动,朝她比了个大拇指:[姐们,真仗义。]






除过蓝玉,我身边还有一个话痨。


就是那个“假宰相”。


看来被囚禁的日子的确不好过,好不容易从密室里放出来见到我这么个活人,假秦桧每次都能从秦桧出门开始滔滔不绝地跟我说到秦桧回来。


老是假宰相假宰相地叫他,我感觉不太好,于是自作主张叫他老贾。


他刚开始不大乐意,最后让我叫着叫着也就习惯了。


他说自己每天最高兴的事就是看见我一个人朝他走过来,这就意味着秦桧由蓝玉跟着出门了,他能跟我好好说说话。


我也挺乐意跟他聊的。


毕竟我俩光是骂秦桧就能一个手不停一个嘴不停地骂上半个多时辰。


蓝玉和老贾,算是在我最消沉的日子里,把我从抑郁的泥潭里奋力拉出来的,好心人。


我能趁机逃出来见何大人一面,也是多亏了他们。






蓝玉跟我说,秦桧第二天会出一趟府,我有两个时辰,可以暂时与何大人见上一面说说话。按理说,秦桧不在,我就得寸步不离地守着老贾,但老贾晃了晃他脚腕上的镣铐,朝我挥挥手道:“我跑不了,你就放心去吧。也就秦桧多疑才安排你盯着我,脚上有个这玩意儿,能逃的出去才怪了。”


第二日,我闭着眼睛心中默默数着时间。之前蓝玉同我说,宰相从离开屋子到离开相府,最多需要一刻钟。


时间到了,我倏然睁开眼,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


一旁的老贾瞧见了,忍不住酸我一句:“行了行了,赶紧去见你的何叔去吧,别在这里惹我,小心秦桧回来了我告你一状。”


我这辈子都没有跑这么快过。


几个月了,我已经几个月没回去过了。


我轻车熟路地朝着何大人的院子跑去,一路上还得避着不让任何人看见,否则事情败露,后果不堪设想。


我心里是无比的欢喜雀跃。


我想跑得再快点,再快点,简直恨不得脚踩风火轮,立马出现在何大人面前。


可一路飞奔至那个熟悉的院子门外时,我却忽地停了下来,心里居然生出些近乡情更怯的滋味来。


我深吸一口气,抬起手忐忑不安地推开院门。


“嘎吱——”


何大人此刻就站在院中央,他仍旧穿着那件墨绿长衫,腰间别着那把诡刃。长衫空荡荡的衣摆总蹭到地上,已经有些磨损了。他手里握着折扇,一动不动地盯着一处,像是失了魂魄。


我顺着何大人的目光望过去。


原是我的房间。


似乎是因为我许久没有见到这样好的天气了,阳光明媚到我眼睛都有点泛红,太过耀眼的光亮刺得我只眨了眨眼,就有几滴眼泪顺着脸颊滚落,啪嗒啪嗒地滴在门口的石板上。


我想开口唤他,最终却只挤出来几声呕哑的叫声。


何大人看了过来。


他赫然睁大了眼睛。


手中的折扇应声落地。


我再也压不住心中翻涌着的情绪,哭着朝他跑去。


何大人也向我张开双臂,迎了上来。


我刚迈开腿,就被门槛绊了一跤,可又马上不管不顾地爬起来,像是一刻都等不及,一点儿都缓不了。


我猛地扑进何大人怀里,还是那个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感觉,那是我无数次午夜梦回,都心心念念着想要再拥有哪怕一次的怀抱。


上天啊,如果时间能永远永远地停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我的心跳得好快,简直激动到像要猝死过去。


像是沙漠中久未喝过水的旅人,幸运地发现了一片绿洲,贪婪地,毫无节制地将甘甜的清水往嘴里灌一样,我死死抱住何大人,像是要将何大人活生生按进我的血肉,与我真正地骨血相融,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这辈子我从没哭得这么厉害过,幸好嗓子早早被毒哑了,不然照我平日里没个女孩样地嚎的样子,准得把整个宰相府的护卫都给引来。


何大人拿袖子给我擦眼泪,轻声哄我:“哎,不哭了,不哭了。丫头呐,你这么哭,何叔会心疼啊。”


可他的声音,明明也是颤着的。


何大人的手抚上我的脸颊,拿袖子给我擦眼泪:“瘦了。”


我抬起头。


那是我见过的,最为苦涩的一张笑脸。


何大人真的高兴,于是想笑,可明明是在笑来着,眉头却紧紧皱起,就连眸子里都泛着水光。


我拽住他的袖子,几欲张口再唤他“叔”,可被毒哑的嗓子一点不争气,我拼了命也只能发出几声难听的“啊”声来,跟八十老妪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哭得更厉害了些,上气不接下气地胡乱给何大人比划:[叔,我说不了话了。]


[怎么办啊叔,我说不了话了。]


[叔,我不想当哑巴的。]


何大人看着我,猛地将我的脑袋按进怀里,不忍再看我这般绝望的模样。


“是何叔的错,是何叔我让丫头受苦了。”何大人几度哽咽,轻轻拍着我的脊背,一如儿时做噩梦时,何大人抱着我哄道“不怕,不怕”的模样,“是何叔,没能护好丫头,是何叔我的错啊。”


何大人说话带着宛若叹息的尾音,那是掩饰不住的悲戚。


其实我哑了的这几个月里,除过刚开始嗓子疼得厉害,其他时候并没有觉得有多难过。可就在刚才,我无论如何都叫不出那一声“叔”,一瞬间就委屈得不行。


人啊,自己一个人走路摔了跤时,大概率会一声不吭若无其事地自己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继续走他的路。可一旦旁边有自己的家人朋友,就算连膝盖皮都没擦破,可还是要别人帮忙拉自己起来,大多数时候还会朝对方抱怨几句“我摔得好疼啊”之类。


人只会在亲近的人面前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也只有在亲近的人面前,你的痛苦才能得到安慰。






何大人牵着我走进他房中。


我哭得太凶,迟迟缓不过气来。直到何大人挽起我的裤腿,给刚刚摔跤碰破了的膝盖擦药时,我还抽抽噎噎的。


看着何大人小心翼翼给我擦药膏的模样,我仿佛回到了小时候,有一次我被下人院的男孩子推倒摔了一跤,硬是憋着眼泪一路跑回家,拽着何大人的衣袍边哭边告状。后来,何大人也是像现在这样,让我把腿搭他腿上给我涂药。


那个小男孩呢,好像是被臭骂了一顿,屁股上还挨了何大人两巴掌。


只不过物是人非,我早长大了,而何大人眼角又多出了好些细纹,眼神也不比从前那般神采奕奕。


“好了,腿放下去吧。”何大人转头收拾药箱,一边收拾一边唠叨,“多大的姑娘了,怎么走个路都能摔跤?”


我往他身边凑了凑,歪着脑袋像没骨头似的靠在何大人肩头,他也没说什么,将药箱收拾好推到一旁,就这么任我倚靠着。


垂下眼眸,看着我靠着的那条胳膊,我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伸手去挽何大人的袖子,何大人的身体明显一僵,可到头来还是没说什么,也跟着我一起看他的胳膊。


小臂上狰狞的伤疤刺痛了我的眼,已经过了这么久,仅仅一个伤疤都如此可怖,更何况刚受伤时呢?


我盯着那道伤疤嘴唇发颤,几乎又要开始掉眼泪。何大人叹一口气,先一步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别看了,这不怪你。而且这伤啊,也就看着害怕而且,其实现在已经一点都不疼了,大夫说再修养一个月,就能彻底痊愈了。”


何大人明白我在害怕些什么。


听了他的话,我长舒一口气,长久以来始终高高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我这些日子里经常做噩梦,梦见何大人拖着他那条血淋淋的手臂,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我想上前帮他,却总是被何大人充满怨恨的眼神逼退。


[叔,你知道为什么那天我会在宰相那里吗?]


“为什么?”


[宰相说我身体里流的,有一半是金人的血。]


[他说我娘是金人。叔,这事儿你知道吗?]


“唉……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居然能被他查出来。”何大人怅然道,“这事儿的确是真的。不过你娘死得早,我原以为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便也没跟你说过,不想你为这事在宰相府中成日担惊受怕。终究是何叔我低估了宰相大人,这府中的事没有一件我不知道,宰相大人更厉害些,这天下,若他想知道些什么,自然会有人替他查得清清楚楚。”


是这样没错。


[他还说,是叔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的。]


何大人皱起眉头,肉眼可见地动了气:“什么?简直信口雌黄——”


[但我从来没信过。]


我注视着何大人的眼睛,笑嘻嘻地朝他眨眼。


[我相信叔,所以我没听他瞎扯。]


“哟,这么相信何叔我啊?”何大人揉了揉我的脑袋,“那要真是何叔把你卖了呢?”


[那我认命。]


何大人一愣,半晌才深深叹出一口气:“傻丫头,明明是何叔我连累了你,怎么还没心没肺地信我?”


见我一脸困惑,何大人接着道:“你那天也听见了,何叔我在外面安置了一处宅院。我本以为自己瞒过了大人,可笑……到头来不仅丢了宅院,把你也牵扯进去了。”


“宰相大人若对一人起了疑心,便再不会放心让他做事。可如果拿捏住了那人的软处,便如同拿住了那人的命脉。”何大人说到这里,眼神黯然,“秦桧用人,不靠信任,靠威胁。他料定,只要把你的生死握在手心,何叔我便不得不安分守己老实做事。”


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恐怕何大人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刚才说了什么。


这话说的,不就是变相告诉我“你是我的软肋”,“你是我最重要的人”吗?


我的脸顿时有点烧,赶忙扯开话题:[叔,那个宅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很是大胆地猜测,[难不成您真的要离开宰相府另谋高就?]


“我之前并没有这个打算……只不过你出事之后,何叔我不得不再为我们开出一条活路。至于那个宅子的事……”何大人言及此处,神色突然变得不太自然,有些莫名的……不好意思?“那个宅子吧,本来是想……等你以后长大了不想一辈子困在这相府,何叔我就、就把这官给辞了,我们一起出府,过自由自在的日子。”


何大人说罢,便立马扭过头去,躲开我直勾勾盯着他的视线。


要命。


他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啊?!


还“我们一起”,“过自由自在的日子”,这是什么意思?这什么意思叔他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瞬间不淡定了,打算乘胜追击,趁热打铁:[可我以后要嫁人啊。]


何大人顿时吹胡子瞪眼道:“你嫁人?你嫁谁去?”


我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来,趁何大人正心慌,直直扑上前去将他压倒在床上。


“干什么?没大没小的……”何大人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我强硬地压着肩膀一点不得动弹。我只是哑了嗓子,可一身功夫还在,论身手力气,何大人在我这里简直是不堪一击啊。


因为两只手都忙着,我只能再凑近些,靠着口型一字一顿道:“我,嫁,你,啊,叔。”


何大人登时便闹了个脸红脖子粗,连看都不敢看我一眼,趁着他心中兵荒马乱,我直接坐在他胯上,两手撑在他耳边,俯身靠近。


何大人如临大敌,慌忙抬起一只手捂住我的眼睛,顺便拦住了我继续向他靠近的动作。


“这……成何体统。”何大人的声音有些发涩。


视线被切断,我的耳朵比平时更加灵光。就比方说现在,我听到了许多平日里听不到的声音——何大人粗重的呼吸声,我与何大人衣料摩擦的声音,以及何大人那比我还要快些的心跳。


怦怦!


我抿了抿唇:[叔,你不愿意娶我吗?]


怦怦!


[你还是不爱我?]


怦怦!


[我明白了。]


我坐起身,挣开何大人挡着我眼睛的手,凄凄然垂下脑袋,作势将要离开。


[秦桧快回来了,我要走了。]我眨眨眼睛,想挤出来几滴眼泪,[叔,保重啊。]


还没从何大人身上离开,我便被拽住胳膊。


成了。


我心中不免得意。


[您不让我走?]


“……宰相大人说要离开两个时辰,如今半个时辰才刚过,你急着去哪儿?”


真别扭。


我打算再加把火:[叔只用回答我,您是不是不想让我走?]


看何大人纠结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问了多为难的问题。


迟迟等不到一个答案,我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抬手想要甩开何大人。


“是!”


我错愕地看向何大人。


“丫头,别、别这么快就走……”


何大人脸上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像是要卑微到尘土里。


“何叔我想,再多瞧瞧你……何叔我啊,这些日子……实在太想,太想丫头了。”


救命。


谁来告诉我。


怎么应对这种情况啊。


我脑袋里还在头脑风暴,可身体已经先脑子一步,重新压倒在何大人身上,我的双手捧着他的脸。


“不、想、我、走,”我的嘴巴张张合合,无声道,“就、亲、我、一、下。”


何大人的脸更红了,还滚烫滚烫的,烫得我手心发热。


唉。


我心里叹了口气。


我的何叔,怎么这么招人疼呢?


算了。


不欺负你了。


我闭上眼睛。


缓缓凑上去。


小心翼翼地,吻上我的何大人。


拿嘴巴磨蹭了何大人的嘴唇一会儿之后,他的手缓缓攀上我的腰肢。


我睁开眼睛,被吓了一跳。


其实我并不很懂这男欢女爱之事,以为亲吻只是双唇相贴而已,本来想这般拥吻片刻后便脱身。然而何大人却突然扣紧我的后颈,齿关被他顶开,深深吮吸舔吻着我的的舌根,仿佛想要连人带骨吞咽入腹。


我哪见过这种架势,一双手像被吓着了的猫似的胡乱去推他,可却实在是被亲得舒服,没一会儿整个人都被亲软了,乖乖被何大人搂在怀里,唇齿间不时泄出一两声满足的呜咽。


“都说别让你招惹何叔我了。”


何大人说着说着居然还叹了口气,像是特别恨铁不成钢似的。


可我的舌尖还是被他继续吮得发麻。


我信了你的邪,你个糟老头子坏的很。


感情之前的纯情样儿是哄我呢?


我的脑袋被亲得晕晕乎乎的。


糟了。


我不会是被什么怪叔叔给骗了吧?






就是说,还没完结呢。


明天还有个【终篇】



彩蛋:经此一吻后,何大人看不起我了(论何大人的一种反差感)






貓眼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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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r·星熙

【何立×你】叔叔我啊,晚节不保咯

5k+,第一人称视角

何立×孤女

二十岁年龄差,养成系,爹系男友


我第一次见到何大人,是在我爹死后的第四天。


也不知道何大人打开茅草屋的那扇破门,看见一具开始发臭腐烂的尸体旁还坐着一个若无其事玩泥巴的小孩时,是什么心情。


那年我才六岁。


唯一的亲人发病死了,他旧日的好友,也就是何立何大人,不仅亲自操办了我爹的身后事,还要收留我,给我一处安身之地。


那年,年轻的何大人还不是宰相府的总管,只是一个小小的谋士,他没什么钱,买不起棺材,只能火葬了我爹。


我被何大人轻轻松松地一把抱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年幼的我同何大人一起面对那冲天的火光,...

5k+,第一人称视角

何立×孤女

二十岁年龄差,养成系,爹系男友





我第一次见到何大人,是在我爹死后的第四天。


也不知道何大人打开茅草屋的那扇破门,看见一具开始发臭腐烂的尸体旁还坐着一个若无其事玩泥巴的小孩时,是什么心情。


那年我才六岁。


唯一的亲人发病死了,他旧日的好友,也就是何立何大人,不仅亲自操办了我爹的身后事,还要收留我,给我一处安身之地。


那年,年轻的何大人还不是宰相府的总管,只是一个小小的谋士,他没什么钱,买不起棺材,只能火葬了我爹。


我被何大人轻轻松松地一把抱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年幼的我同何大人一起面对那冲天的火光,懵懵懂懂,不知这便是与我爹的永别。





后来,我跟着何大人一起回到宰相府。


被带着问候过宰相大人后,我便在这里安了家。


“叔,咱俩一起睡吗?”我看着面前干干净净的床铺,又抬头看了眼何大人干干净净的衣服,有些难堪地揪住自己破破烂烂布满污渍的衣摆。


“你何叔我啊,在宰相府就这么点儿住的地方,不跟我一起睡,难不成我让才这么大点儿的小丫头睡地上?”


何大人说着说着便开始给我脱衣服:“不过你肯定得好好洗洗,你何叔我可就这么一床褥子。”


被一把丢进浴桶的我呛了几口水,何大人忙把我捞起来:“哎,你怎么才这么大点儿啊,你爹没给你吃过饭?”


折腾到半夜,我才穿着白白净净的新里衣爬到床上。


何大人一撩被子,正色道:“劳驾,再往里头挪挪。”


我一扭一扭地贴到墙根。


“对喽~”何大人吹灭一旁的烛火,心满意足地在我旁边躺下了。


身旁何大人的呼吸声渐渐平缓,我却怎么都睡不着。短短一天,从老家到宰相府,见到了大得不得了的房子,洗了个久违的热水澡,还换了洗衣服,新床铺。


得了个大我二十岁的叔。


一切都显得不太真实。


年幼的我害怕一闭上眼睛,再睁开,我就又回到那个可怕的茅草屋里去了。





宰相府里不养闲人,何大人给我找了份打杂的活计,一天下来还能挣几个小钱。


何大人自己也很忙,我们一天到晚也见不上几次面。


何大人晚上回来后,总会先坐倒在椅子上,仰着脑袋长长地叹一口气。我想他一定很累,于是跟着侍女姐姐学了按摩。再往后,何大人回来倒在椅子上时,我就屁颠屁颠地跑过去,垫着脚给他揉肩膀。


揉完之后,何大人会胡乱摸一把我的脑袋,常常把我自己扎好的头发揉乱。可看着何大人难能可贵的笑脸,我突然觉得这头发的问题也不怎么重要。


可天天这样,已经有讨厌的男娃娃喊我狮子头了。


为了让何大人理解我每天编头发却被他毫不留情地弄乱然后受到别人嘲笑的不易,有天晚上我偷偷爬起来给何大人编了一头的小辫儿。


结果就是何大人第二天托人向宰相大人那里告了假,忙着拆辫子。


脑门被打肿起一个包的我也告了假,撇着嘴帮何大人拆辫子。






“丫头,再过些日子,何叔就能带你搬进更大的房间了。怎么样,开不开心?”


“开心!”我高兴地凑上去抱住何大人的腿,听府里其他人说,住的地方越大,就代表这个人的官越大,何大人这么说,就是要升官了。


搬进稍微大了些的房子后,何大人也不如之前那般忙了。


刚开始何大人说要跟我一起吃饭时,我特别高兴。


“啪!”


何大人又拿着扇子在我脑门上来了一下。


“叔!又怎么啦?我不是按您说的那样夹菜了嘛!”


“你看看你那袖子,都掉菜汤里去了!还问我又怎么了?”


“哦……”


陪我吃饭是假,教我规矩是真,一连几天我都没好好吃上一顿饭。


“哎~”


“又哎什么呀叔,我袖子这回好好的!”


何大人拿扇子点了点我前襟:“这儿,溅上油点子了。”


何大人有这哎来哎去哟来哟去的毛病,这给我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一听见何大人开哎,我的脑门就隐隐发痛。







日子越过越久,我也越来越觉得何大人比我亲爹还像亲爹了。


每次准备出门干活时,何大人就一把拽我回来,往我身上挂个小布包,然后就开始往里头塞东西。


“把这个水壶带上,昨天的水你一滴没喝,今天回来何叔我可得检查。”何大人说着,又习惯性拿扇骨敲了下我的脑袋,不过一点不疼。


他又拿来一小包点心:“累了就歇会吃点东西,慢点吃不然怕你噎着。”


何大人又从自己衣服里掏出几颗碎银子:“可防着别丢了,这些银子给你,去后厨那儿玩时要是馋了就去刘大厨那儿买点吃的。”


“叔,我是去干活,不是去玩儿。”我有点不乐意,等会儿到了干活的地方,那些叔叔婶婶又要笑我。


“才长多大就敢顶撞你何叔了,是不是,嗯?”


何大人一只大手又在我脑袋上用力揉了揉,那是我刚刚才梳好的。






“吃青菜。”视线里一只手拿着筷子夹了片青菜放进我碗里。


我嫌弃地拨开:“不爱吃。”


“那是你说不爱吃就能不吃的?”何大人慢条斯理地夹了块肉放嘴里,“自己再夹块肉。这也不吃那也不吃,让别人瞧见你这瘦巴巴的样子还以为是你何叔我虐待你不给你吃的呢,都十岁的孩子了,个子才这么大,就是挑食挑的。”


我只能磨磨唧唧地在何大人极具压迫感的视线威胁之下,像老牛吃草般慢吞吞把那片青菜咽了下去。


看着我一脸的苦相,何大人搁下筷子满脸真诚地问道:“丫头,那菜里有毒还是怎么着?”





我初癸水时,何大人比我还要慌张。


他抖开扇子一个劲地扇,从这里走到那里,再从那里走到这里,一直在我面前转圈,晃得我头晕。


“叔,您别晃了,我还是自己个去找柳娘问问去吧。”


正要往出走,何大人拽住我。


“哎,丫头你等等!你、你衣裳后面还沾着……”


我回头,不等瞧清楚身后的惨状,何大人的脸先映入眼帘。


我倏然睁大眼睛。


那是我头一次在何大人脸上看到那样的表情。


又是纠结又是羞耻,带着点窘迫和无错。


扇子遮住他下半张脸,却没遮住他脸上那抹绯色。


那是我从未见过的何大人。


“你呆在房里别动,何叔我去、咳咳、去问问该怎么办。”


何大人摇着扇子忙不迭逃了出去。


留下我一人对着身后那点子血迹纳闷。






自从住进了大院子里,我早就没跟何大人睡一起了。


“多大的姑娘了,还要跟大人一起睡?”何大人不容反驳地拿扇子一路敲着我的脑袋把我敲进了我自己的小房间里,“说出去别人都得笑话你。羞不羞,嗯?”


可我今天真的很难受。


手脚都使不上力气,小腹那处沉甸甸地痛。


我疑心自己流血流得太多将要死了,于是快睡时哭哭啼啼地跑去找何大人,门也不敲就一把推开:“叔!叔!何叔!我难受!”


好巧不巧,何大人真脱衣服呢,虽然里面的里衣给他遮得严严实实的,可何大人还是闹了个脸红脖子粗:“丫头!我怎么教的你?怎么教的?进门之前要敲敲门!”


我身子正难受,可不想听他再洋洋洒洒教我什么规矩了,只撇起嘴,眼睛一眨,就哗哗地开始掉眼泪。


“诶呦,祖宗,这是怎么了?是何叔说重了?”


我不常掉眼泪,这导致何大人也不知道怎么对付掉眼泪的我,只能顺着我来。


“叔,我浑身上下都难受得厉害,您就可怜可怜丫头,今晚就让我跟您一起睡吧。”


何大人面上有些犹疑,我加了把劲,直接一个滑跪抱住他的大腿:“您可怜可怜丫头嘛。”


何大人没法儿了,叹了口气。


“谢谢叔!叔您真好!”


我生怕何大人反悔,呲溜一下滑进他的被窝里,顺便很是贴心地往边上挪了挪。何大人站在床旁边,让我去拿自己的被子。


“叔您这被子够大了,外边多冷啊,我身子还不舒服,出来进去的,耽误您休息的时间,咱们就凑合凑合一晚上呗。”我这么说着,拍了拍我特地为何大人留出来的地方,“叔,快上来睡觉啊。”


看何大人那架势,像是有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似的,好不容易磨磨蹭蹭上了床,我又蹭过去,得寸进尺道:“叔,您这会儿子忙不忙?”


“……应该是不忙。”


“那您给我揉揉肚子,我疼得睡不着觉。”


说完之后我也觉得自己有点过分了,何大人又半天不回我话,我正愁眉苦脸地打算自己给自己揉揉,何大人却缓缓翻过身来,将他那只暖和的大手放在我小腹那儿轻轻地揉。


我往他怀里钻了钻,何大人手上的动作略一停顿,又跟无事发生一样继续揉着。


“明儿何叔给你去后厨那儿找点红糖生姜大枣什么的,你自己给自己泡水喝,再备个暖水袋,应当就不这么疼了。”


我点点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将心底里的不安说出来:“叔,我最后总不会因为流太多死掉吧?”


“别瞎说!”何大人另一只手揪了一下我的耳朵,“嘴里说什么死不死的,你何叔我还没死呢哪能轮得到你?”


“那我怎么这么疼啊?”


“……你这是要长大了。”


何大人怀里很暖和,揉着我肚子也很舒服。何大人已经三十了,开始留起了胡子,我一抬头,何大人刚长出来的胡茬便能挨上我的额头,痒痒的。


我渐渐在何大人怀中睡去了。






何大人如今在宰相府的地位已经算是相当高了。


府里有个叫武义淳的武大人,这些日子听说正和我家何大人争着总管的位置。


我只知道如果何大人当上了宰相府总管,那我们俩就能搬进更大的院子里去了。


于是我挺不喜欢武大人的,因为他是我奔向大房子的拦路虎。


有天何大人领着我,想替我找个轻松点的活计。他自己进了管事儿的房里,让我先在外头等等。站了没多久,武大人过来了,看见我,很是亲热地凑过来。


“丫头,在这儿干什么呢?”


“等我叔——等何大人呢。”


不知道武大人是有多闲,就这么站我旁边有一搭没一搭地同我扯起了闲话。我本不是很想搭理他,可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看着武大人那张挺喜气的笑呵呵的脸,我就有点不好意思不回话了。


“总丫头丫头地叫你,你大名叫什么啊?”


“……丫头。”


我娘生下我后就死掉了,且不说给我起名,就连我的面都没见到。我爹又是个不管事的,觉得丫头叫着顺口,就一直叫我丫头,压根没想着给我起个正经名字。何大人呢,跟我爹是一个德行,这就导致我十多岁了还没个大名儿。


正说着呢,何大人就出来了。


“哟,武大人,什么风把您吹这儿来了?”何大人迎上前来,不着声色地将我跟武大人隔开来。


“我随便逛逛,随便逛逛。”武大人仍旧笑着,“对了何大人,刚刚我与您这姑娘闲聊一番,才知道孩子这么大了都还没起个正经名字——”


“武大人日理万机,至于我家丫头的事嘛,就不劳武大人操心啦。”何大人笑呵呵地打断了武大人的话。


“自然,自然。”






不过那天之后,何大人就对我起名这事儿上了心。


“丫头,你说你要跟着何叔姓?”


我点点头。


原因挺简单的,我爹姓牛,我要跟着我爹姓,任何大人想破脑袋怕也想不出个好听写的姓牛的女娃名。


何大人作为一个文人雅士,深表赞同。他说他也不想身后跟着个名字难听的丫头,别人叫我名时他也跟着丢脸。


“那你想叫什么名儿?”


“叔您这么爱绿的,要不然我就叫何绿绿?”


何大人的表情一瞬间变得,怎么说呢,挺一言难尽的。


“何青!何青!”我忙道。


“哎——这才对嘛。”何大人颔首道,“何绿绿就……属实难登大雅之堂。”






后来,何大人终于成了宰相府总管。


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我也不用去干什么杂活了,就一天到晚跟在何大人屁股后面,讲得好听点我是贴身侍女,其实我就是想跟着何大人耍一把狐假虎威过过瘾。


都瞧见没,这,我叔!


这种满足感在看到武大人虽然恨得牙痒痒但面上还是得巴结何大人时达到了巅峰。


“何大人,恭喜恭喜啊。”


何大人也不紧不慢地回了礼:“武大人同喜啊,您现如今也是宰相府副总管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怎么听着何大人话里那个“副”字咬得格外重格外刺耳呢?





宰相府有重兵把守着,一般来说,除非刺客有天大的本事,否则是万万没有可能进得了府的。可凡事总有例外。


好巧不巧,这万中无一的“好事”,偏就叫我这个倒霉蛋碰上了。


这边何大人还在和武大人你来我往地阴阳怪气,那边便传来一阵乱哄哄的吵嚷声,我仔细听,听了好久才听见是在喊“有刺客”。不过待我听清楚时,已经来不及逃命了。


不是很懂青天白日的,这刺客为啥要包一身黑,别人又不是瞎子,总不能把你错认成宰相大人房里那只乌漆麻黑的鸟。


那刺客定是知道何大人武大人,翻墙进了这里,就直冲我们而来。


武大人惊叫道:“来人啊来人啊!抓刺客!”


我也想叫救命来着,可被那刺客的架势吓傻了,怎么都喊不出声来。


下一刻,我便被何大人按进怀里。


贼人已近在眼前。


“丫头,别怕。”何大人一把抱起我来,稍一闪身便躲开了刺客的一刀,“把眼睛闭住,何叔担心吓着你。”


我乖乖闭上眼睛。


我不知道何大人如何动作,只是几个呼吸后,我便听见刀刺进血肉的声音伴着那刺客短促尖利的叫声。


我被喘着粗气的何大人轻轻放下,正怯怯地想转头看看现在是何情形,却猝不及防被何大人的扇子一敲脑门。


“现在胆挺大,嗯?刚刚被吓得叫都叫不出声的是谁啊?”


何大人拿帕子擦了擦自己的短刃,那是宰相大人送他的,上面镶着红蓝两颗玛瑙,格外漂亮。





我无聊时便会去寻同府中其他侍女姐妹聊天。


年轻女孩们嘛,聚到一块儿总离不开那几个固定的话题。


“我以后嫁人一定要嫁个疼人的!之前我一个姑姑,嫁了出去之后,那男人天天打她,最后被活活打死了呢!”


“对啊,就得找个会心疼人的!青儿,你呢,你以后想嫁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我对这些事挺没概念的,也从来没想过嫁人这种事儿。


“我不想嫁人,就这么跟我叔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她们却当我是开玩笑。


“那怎么能行!你这辈子就不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喜欢自己的人过日子啊?”


“我挺喜欢何叔的啊,何叔也喜欢我。”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跟你过日子的人啊,需得是那种喜欢。”


“哪种喜欢?”


“你见到他高兴就你就高兴 你见到他难过你也跟着难过,你想同他再亲近点儿,再亲近点儿,他要是同别的女人亲近,你就觉得难受,恨不得他只跟你一个人说话……”


到最后,我也只是听了个稀里糊涂,还是没搞懂“那种喜欢”是哪种喜欢。




晚上我偷摸进了何大人的房里。


何大人静静睡着,我什么也没做,只坐在地上趴在床边,悄悄地借着月光,细细打量我的何叔。


虽然一起生活了这许多年,可像此时此刻这般,近在咫尺的注视着他,还是头一回。


已经如此近了,我却觉得不够。


我盯着何大人看了许久,腿都蹲麻了才想起来自己这一趟过来是为了什么。


侍女姐姐说,她头一次亲自己的情郎时,虽然只是在对方脸上一触即分,可亲完后的那个心哦,跳得像是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


我想验证一下自己对何大人是什么心思。


“叔?您睡着了吗?”我轻声唤道。


何大人连眼皮都没掀一下,我想应是睡熟了。于是稍稍站起来点,大着胆子往前凑了凑。


已经近到能感觉到他的呼吸。


我正要下嘴,脑海里却突然蹦出后来其他姐妹说的些话——“可别提了,我头一次亲男人嘴的时候,心跳快得像要死了似的!”


那亲嘴应该能更好地验证一下。


我突然有点紧张,为了不让何大人被我过于重的呼吸声吵醒,我努力屏住呼吸。可心跳声却被骤然放大。


砰砰!砰砰!


不如他温热的怀抱和手掌,何大人的嘴唇,稍有点冰凉,有点干,不像我的一般软。


可我也没法再细细想何大人的嘴唇是如何如何了。


我像做了坏事被发现一样立刻夺门而出。


真的,心跳快到,觉得自己快死了。





那年我十五岁,头一次搞明白,我对何大人是哪种喜欢。

















没能一发完真的很抱歉,不过后面的反转大概率会把人反死所以还想细细写一下。不过这篇写得真的好累,热度不太行的话大概率会坑。




【彩蛋】何大人养娃的心路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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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晚何大人应当是醒着的。


虽然那晚之后何大人待我并没有与往日有何不同之处,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我们仍然是彼此最亲之人,可如今,这份毫无芥蒂的亲近像是陡然被丢进去一颗小沙子,小到几乎看不见,可偏偏就能把你弄得不舒服极了。


终于,何大人下了狠心想要将这颗恼人的沙子挑出来。


我看着他为我收拾好的行囊,仍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叔,您这是干什么?”


何大人偏过头,不去看我:“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东西,自己再收拾收拾,等会儿接你的人来了,就走吧。”


我慌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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宰相府总管×孤女

二十岁年龄差,养成系,爹系男友




我想,那晚何大人应当是醒着的。


虽然那晚之后何大人待我并没有与往日有何不同之处,可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我们仍然是彼此最亲之人,可如今,这份毫无芥蒂的亲近像是陡然被丢进去一颗小沙子,小到几乎看不见,可偏偏就能把你弄得不舒服极了。


终于,何大人下了狠心想要将这颗恼人的沙子挑出来。





我看着他为我收拾好的行囊,仍揣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叔,您这是干什么?”


何大人偏过头,不去看我:“你看看还有什么缺的东西,自己再收拾收拾,等会儿接你的人来了,就走吧。”


我慌了神,想走近些,刚一抬脚便一阵腿软狠狠摔在了地上,若是往常,不等我喊,何大人总会一脸紧张地过来哄我,可今天,他仍旧冷冷地坐在原位,连一个眼神都不给我。


我颤颤巍巍地爬过去,拉住何大人的衣袍:“叔,我做错了什么,您跟我说过,我以后绝不再犯了,您若觉得不解气,您骂我吧,打我一顿也成!可您别不要我,别不要我啊叔,我只有您了,我这辈子只想待在您身边,可叔您怎么能把我送走呢,叔,您说话啊,您别不要我成吗……”


“啪!”


何大人拿扇骨给我脑门上重重来了一下:“就是送你去学个武,怎么搞得跟生离死别似的?”


何大人说谎。


嘴上说是上次刺杀让他心有余悸,送我出府拜师学艺,以后跟在他身边也能自保。


可我就是觉得,他只是暂时,不想再看见我。


可我还能怎样呢,他是我叔,我总不能连他的话都不听。





“武大人?”我背着行囊,看着面前来给我送行的人,“您怎么来了,何大人呢?”


“昂,是这么个事。”武大人眼神飘忽不定,搓了搓手,“实在不巧,何大人刚刚让宰相大人派出府做事去了,临走前啊,何大人特意嘱咐我说要替他来送一送姑娘。”


我喉头一哽,居然就这么当着武大人的面哭出了声。


武大人下意识往前走了几步想安慰安慰我,我一手挡住脸,一手拦住他向前的动作:“那就劳烦武大人,跟何大人说……”


说什么呢?


何大人不都与我,无话可说了吗?


我如今真想回到那天晚上,把那个傻里傻气就那样冒冒失失偷亲何大人的我一巴掌拍死。若不是我一时脑抽,干了那样的浑事,现在应该还是何大人最疼爱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对养育自己的父辈存了腌臜心思的混账东西。


“就说……丫头不在他身边的日子,还请何大人好好保重身体。”


我胡乱一抹眼泪,转身登上马车。





何大人没跟我说,何时是我的归期。


或许他是在希望,这一趟出门我能知道宰相府外的世界是何等多彩,希望我像长大了的雏鹰,离开他为我所筑成的巢,在更广阔的天地里翱翔。


我偏不让他如愿。





四年的时光飞逝而过,我已学有所成。


拜别师父,我未修书告知何大人,便独自一人踏上了归途。


一路风尘仆仆,导致我走到宰相府门口时,在守卫眼中与乞丐无异。


正门看来是走不了了,我把心思打到了那些矮矮的围墙上边。


说实话,那种一旦被发现就有被乱箭射死风险的感觉,其实还蛮刺激的。


我一路翻进了何大人的院子。


院中没有任何响动,看来是没人。


回了自己家就是舒坦,我很是新奇地在院子里面晃荡。先晃进自己房里,里面一切摆设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再晃进何大人的屋子,里面的陈设变化了许多。


有人进来了。


我耳朵这些年练得比狗耳朵还灵光,只静静听了一阵儿,便知道来人是谁。我放下手中把玩的物件,隐去脚步声,靠着墙等在门边。


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我与何大人几乎是同一时间抽出自己的佩刀,只不过,我的手要快上一些。


何大人本身就是个文人,身子骨虽挺拔硬朗,但论近身搏斗,他终归是不堪一击,也就天天仗着府中一众护卫给他做底气,才能一天到晚拿着把短刃唬人。


不出两招,我便轻轻松松将何大人手中的短刃挑到地上,短刃掉地上当啷一响,何大人也被我箍着手腕,死死用刀刃抵着,压在了床上。


屋里昏暗,何大人这才靠着这般近的距离认出我来。


“嗬——”


我丢下刀,却仍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盯着何大人。


“叔,我回来了,高不高兴?”


难说,我觉得他应当不怎么高兴。


因为我刚一松开何大人站起身,就被他逮住了用扇子在身上一顿猛抽。


“诶呦!叔!你这是干什么呢!我刚回来你就打我!”我嗷嗷叫唤着,捂着脑袋满屋子乱跑躲抽。


“嘿?”何大人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一挑眉,抽得更重了,“你还敢问我干什么?你何叔我把你送出去学功夫,就是让你一回来就拿刀抵着你何叔我的脖子玩的?”


“这不闹着玩呢嘛!干嘛那么认真!”






可怜我一路跋山涉水风餐露宿只为早点与何大人重逢,现如今却被罚跪在饭桌旁,直愣愣盯着何大人吃饭,而自己肚子响个不停。


我抬眼偷偷看他。


何大人的胡子已经留长了些,脸上的皱纹也多了些。


“叔,我为了赶路都一天多没吃东西了。”


“饿着,该。”何大人面不改色喝了口汤。


“我刚刚那不是想给您展示展示我这几年的学习成果嘛。”


“不错,该赏。”何大人嚼了块肉,“赏你再饿两顿。”


看来是生气了。


我很是识相地闭上了嘴,就这么看着何大人吃饭。看着看着,突然就想起适才压着何大人在床上的场景。


虽然只是因为扯着了衣服,仅仅让领口松开了一点儿,可就是那一点儿,都足以让我心跳加快。


何大人送我离开时大抵是打着让我慢慢忘了对他那种荒唐心思的想法,可事与愿违,四年里,不仅没忘,竟在每一天的思念里,将那样的喜欢酿得更加浓烈。


我低头端详着自己的手,四年来手上已磨出了不少厚厚的茧,虽然表面上看着仍然像是软弱无力,可就是这样一双手,已经能轻而易举地将何大人钳制住。


那就说明,这双手一定也可以,做更过分一点的事吧。


何大人吃饭总是不紧不慢的。


他撂下筷子,终于肯施舍我一个眼神,我抓住机会尽量让自己显得更加可怜一点儿。最终,何大人无可奈何地长长叹出一口气来,站起身道:“行了,坐下吃饭吧。”


我喜不自胜,只管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可待我眼睛一转,看清饭桌上那些个盘子里的菜,脸色瞬间黑了个透。


整个桌上的盘子里,全是何大人特意为我留下的饭菜,也真是难为何大人,他又不爱沾太多荤腥,也不喜吃得过饱,可这会儿哪怕冒着撑死的危险,也要只剩下盘子里那些个我平日里看都不愿意多看一眼的东西。


“怎么?不吃?”何大人摇了摇扇子,笑得如沐春风,“那就等到明天晚上再吃咯。”






何大人这些年,话少了许多。


以往总能逮住我絮絮叨叨地讲个不停,从我的脑袋到脚丫,只要他想,能挑出一百个不顺眼的地方来。


可这些天跟在他身后,何大人总是能不张口就不张口,大多数时候,只需要一个细微的表情,底下人就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


何大人如今在宰相府,是真真正正称得上一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






我与何大人之间的关系,越发古怪。


我做哑巴,他也做瞎子。


我们谁都没提过那天晚上,可都时时刻刻因那天晚上隔应着。


外人眼里,我仍然是何大人身边最亲近之人。


他仍容我与他同吃同住,容我挽他的胳膊撒娇,容我拿不清白的眼神打量他,容我继续揣着一颗狼子野心与他寸步不离。


何大人能容我放肆到何种程度呢?


我看着眼前只静静吃着饭的何大人,不禁咬住筷子拿犬齿磨蹭,眸光黯黯。






是夜。


我潜进何大人的屋子里,借着清冷冷的月光,一路行至他的榻前。


我已经有足够的信心,从进门开始到这里,没有发出一点点声音。但我也知道,哪怕榻上之人紧闭双眼,呼吸平缓,却仍醒着。


只因那擂鼓似的的心跳,是他无法控制的。


我心中艰涩,露出一个苦笑来,只希望何大人深重的戒心,不仅仅只针对我一人。


“叔,你醒着吗?”我轻声道。


“叔?”我放轻动作,缓缓在床边的地上坐下,“醒着吗?”


何大人的心跳,比刚才还要快些。


我趴在床边,静静端详着何大人,到底是不敢再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来,只敢与何大人指尖相触。他手上的温度,仿佛可以顺着我们的指尖,一路暖到我的心底里来。


我闭上眼,骗自己说,这也算是共枕眠。





我出门时,何大人在身后突然开口道:“看天色,应当是要下雨了,把衣服穿厚点,带把伞再出去。”


我回头,何大人还在专心致志地捧着本书看,看那故作事不关己的神色,仿佛刚刚那句叮咛只是我的幻听。


我瞧了眼外边,天色阴沉沉的,浓重的乌云密不透风地遮蔽住日光,看着将是一场暴雨。


可昨日我已经跟刘大厨约好了,要去他哪里学做菜,往日刘大厨可忙,好不容易被我蹲到一天不太忙的时候,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都说想要抓住男人的心,就得先抓住他的胃。


若我能做出一桌子好菜,在何大人那里的风评应该也能好点吧,至少别像现在这样,避我如蛇蝎。


我拎起伞,关上门时,何大人还在房中看他的书。





“押上前来。”


我被两个侍卫用长刀架住胳膊,逼着跪在那帷幕之前。


薄纱之后,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宰相大人的轮廓。


刚从后厨出来,雨就下了起来。


狂风骤雨之中,我听不见匆匆逼近的脚步声,更何况我没带任何武器,且双拳难敌四手,我就这么被生擒住押到了宰相面前。


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没有一点征兆,我甚至都不知道,为何我会被带到这里。


“听说……你娘是金人?”宰相大人慢悠悠地问道。


我停下挣扎,不解道:“大人为何这么说?您这么说又有何依据?我自幼丧母,就连我都没见过我娘,更不知道她姓甚名谁是哪里人,您问我也是白问。”


“看来你还不知道,金人在这府中,是绝不可提的禁忌。”


杀意。


我的身子微微发颤,被雨淋湿的衣服突然渗出刺骨的寒意,冻得我双腿发麻,像有针扎一样。


宰相这一趟,竟是要杀我。


为一个我都不知道真假的消息。


“宰相大人饶命!饶命!亲生女儿都不知道自己的娘是金人,恕我直言,宰相大人又为何敢如此笃定?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能死,我不能死,何大人还在等我回去。


“这么说吧,我这人有个原则。”宰相大人不紧不慢地说,“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就算这消息是假的,可它既然传进了本相的耳朵里,我就不能当做没听到。”


我抖得更厉害了。


听他的意思,我今天无论如何都得死这儿。


“更何况,这消息,真比假的概率要大得多。”宰相笑道,“毕你是没见过你娘,可别人就不一定了……至于这个‘别人’是谁,何姑娘不妨猜猜?”


我跪在地上,膝盖跪得生疼,那两把带鞘的长刀也压得我肩膀疼。在这般难过的境地里,宰相的一番话就像引我一颗心直接坠入冰窖的钩子。


还能有谁,见过我娘呢?


能在我爹死后为他处理身后事,收养好友的女儿……我爹的至交好友。


我无力地垂下头,喃喃道:“不……我不信。”


我脑中一团乱麻,就在这时宰相大人的声音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进我的耳朵里。


“何姑娘,不然这样吧,本相也没那么不近人情,我给你一条活路,至于走不走,就看你自己的意思了。”






“何立这人,今日既然能为断了往后我发现你这有一半金人血脉的孽种进而拖累他的可能,将你这个最亲之人出卖给本相,难保他日后不会为了加官进爵出卖本相。本相欣赏他的深谋远虑,可若有朝一日这些计谋被用到本相身上,可就不太好了。”


宰相一挥手,候在一旁的侍女向我走来。


她在我的面前放下了一把匕首。


“这样,本相也不想看什么大义灭亲的戏,你只需要断何大人一条胳膊,权当本相提醒他不要自作聪明了。”薄纱帐后,宰相悠悠然道,“至于你嘛,本相这里正好缺一个侍女,既然你能赤手空拳与众多侍卫纠缠几刻,想来身手了得,有够资格贴身护卫本相……本相今日就为你破一回例,大发慈悲给你戴罪立功,活命的机会,你可要抓住啊。”


宰相的意思说得隐晦,我却听出来了。


他对何大人起了疑心,觉得何大人不可用了。


我若不答应,自己首先肯定是活不了了,而且何大人既已在宰相心里留下了怀疑的种子,就算今天能活,日后定会被随便寻个由头杀之。


可我若答应了,我能捡回一条命,何大人也暂时只需断一条胳膊,若他真能被点醒,往后安安分分做他的宰相府总管,就能活下去。


代价只是,我与何大人,就此成陌路人。


我仍然不信,何大人将我出卖给宰相。


可断的胳膊,却是实打实的断了。


何大人能相信,我是被逼无奈,而非想在宰相面前表现吗?


那把匕首就在我眼前,泛着寒光。


我怔怔看着它。


左思右想,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般地步。





何大人被传唤进来。


他拱手向宰相行礼,始终低着头,自然也没发现薄纱帐后多了一个人。


“本相近日听说……你在府外,安置了一处宅子?”


何大人似是想要开口,却被宰相打断。


“想出宰相府……”宰相手指轻叩木椅扶手,眼神陌然盯着何大人,“是……另谋高就了?”


“大人!”何大人神色一凛,忙开口想要辩解。


“本相不想听你长篇大论地解释,比起口说无凭,本相还是希望你做出点行动来。这次,本相就先不追究了,至于那宅子,尽快转卖出去。”


“谢大人。”何大人轻轻呼出一口气,想来是被吓得不轻。


“但……今天得让你长长记性。”宰相抬手,让侍女掀开薄纱帐,“以后,就别做多余的事,白惹一堆麻烦事儿。”


再无任何遮掩,我与何大人四目相对。


“忠心与否,可不是你上下嘴皮子一碰就算了的。”


“就先,断条胳膊吧。”


何大人刚看到我时,是惊讶的,眼神明明白白地是在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可不等我回应,他便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来。


我揣摩不透他此时此刻在想些什么,我也没多余的心力去揣摩。那个与我一般年龄的侍女将匕首强硬地塞进我的手心,在后面顺势推了我一把。


我踉踉跄跄地往前走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站稳。


手中那把匕首,像是千斤顶,沉到我无论如何都抬不起胳膊来。


我委屈地望向何大人,用眼神问他“我该怎么办”。


可何大人愣了半晌,竟只温和地看着我,缓缓道:


“大人让你做什么,做便是了。丫头,别怕。”


只一句,我便莫名其妙地确定,何大人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


此时,宰相也开了口:“再不出手,本相便自己来。”


该如何是好。


我眼中噙着泪,步伐快如闪电般轻掠至何大人面前,他没有一丝反抗,我轻而易举就将他的胳膊扭到身后。不知为何,我明明记得何大人的脊背宽阔又结实,哪怕看上一眼我都觉得安心至极。可此刻,何大人的脊背却显得无比单薄。


该如何是好。


心中悲戚如水涛汹涌,我嘴唇轻颤,眼底发酸。我自是不愿伤何大人一分一毫,可无论我还是何大人,在宰相面前,都轻如草芥。今日我若不断他的胳膊,宰相便要断了我们的命。


到底……该如何是好。


我不甘地闭上眼,死死咬住下唇,抬手向何大人的小臂,劈了下去。


骨头断裂的声音伴着何大人一声痛苦的闷哼,都像一根根长钉,狠狠地扎穿我的心脏。


“不错,不错。”宰相满意地颔首道,“其实何姑娘也不必太愧疚。他伤你心,你断他骨,骨多心少,仁慈是你啊。”


我没心情听他胡诌,只想赶紧扶何大人去治伤,可一抬头,那侍女已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行至我面前。


“那就只剩下一件事了。”


“喝了这碗药,今天的一切,就都翻篇了。“


我担心耽搁治疗何大人的胳膊,毫不犹豫地端起那碗药灌进嘴中,心想事到如今,再糟也糟不到哪里去了。


可嗓子眼里突然涌出一股鲜血,喉咙处传来的剧烈的疼痛竟就这样让我活活疼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之前,我只看见何大人惨白的脸。


“来人,送何大人出去,找大夫疗伤。”


太好了。


我放心地闭上了眼睛——那时没用太大的力,如无意外,叔的胳膊,应该能保住。


哪怕就这么死掉,我也心安了。







宰相秦桧,身边有两个聋哑侍女。


一个叫蓝玉,一个叫绿珠。


说得不准确。


我只哑了嗓子,耳朵灵光得很。


秦桧觉得,这么好的耳朵,不用就太浪费了。


所以秦桧平时也不让我侍候,我的主要任务,其实是守着那个“假宰相”。


这是相府中最大的机密。


我再没回去到那个我跟何大人的小院儿。


再没跟何大人说过一句话。


秦桧多疑,哪怕是用手语通传命令,也只让蓝玉同何大人交涉。


我只能站在一旁。


日思夜想的人近在眼前,可我连多看他一眼都怕被秦桧疑心。


那是千山万水的近,和近在咫尺的远。





我以为,我与何大人的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再不甘心,也无可奈何。


直到有一天我来了癸水,疼得在床上打滚,突然听见窗外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我忍着疼,挪行到窗边,一开窗,便瞧见放在窗外地上的几个纸包。


我拿回房中,小心翼翼地挑开绑绳,纸包展开,露出包在里头的红糖生姜大枣等等。


我喉头一哽,连忙拆开其他几个纸包,都是如此。


眼泪在一瞬间决堤。


我捧着纸包,跪在地上哭得直不起腰。


如何甘心呢?


这让我如何甘心呢?


如何甘心就这样,与这般好的何大人就此,形同陌路。








〔彩蛋〕喜报,何大人动心了


落依.

  正道欣&黑化强 蛊疯了

  正道欣&黑化强 蛊疯了

本质是颗豆

当你是蔡徐坤的员工

*蔡徐坤×你

*办公室恋情   勿上真人   

*高甜   有🚘🚘🚘

(包含作者想象,ooc归我~)


你是大名鼎鼎蔡徐坤工作室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员工,每天为了蔡徐坤的美图忙上忙下。


“小i啊。”


“嗯?”你正在摸鱼,浏览一些娱乐界面,听到主管的声音,立马关掉了那些网页,“王主管。”


这位主管天生一副竖眉,看起来凶极了,背着手走过来,好像要把你打一顿似的。

“这期公众号排版怎么做的?底层颜色和文字都顺色儿了...

*蔡徐坤×你

*办公室恋情   勿上真人   

*高甜   有🚘🚘🚘

(包含作者想象,ooc归我~)















你是大名鼎鼎蔡徐坤工作室里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员工,每天为了蔡徐坤的美图忙上忙下。


“小i啊。”


“嗯?”你正在摸鱼,浏览一些娱乐界面,听到主管的声音,立马关掉了那些网页,“王主管。”


这位主管天生一副竖眉,看起来凶极了,背着手走过来,好像要把你打一顿似的。

“这期公众号排版怎么做的?底层颜色和文字都顺色儿了,你自己看着不难受吗?!”


“……”你微愣,检查了一下你做好的排版,皱了皱眉,“我一开始做的不是这样的,应该是有人改过了。”


“我不管谁改的,半小时改完,再拿过来给我看。”他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你要气死了。



还好你能力强,很快就修改好了,给主管发了过去。


起身去茶水间给自己泡咖啡,有一瞬间神色恍惚,好不容易泡好的咖啡就全洒了。


“……”

人生无常,大肠包小肠。



不干了。


你再次萌生出要辞职的念头,梗着脖子径直跑上了工作室员工几乎不敢踏上的楼上,那上面是蔡徐坤的个人办公室和他做音乐的区域。


——一般不许人上去的。


这些人里不包括你,你敲了敲门,还没等他回应就推门跑了进去。








蔡徐坤正在工作,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冷白的肤色,微垂的眼皮,精致诱人的桃花眼,睫毛纤长,在阳光下镀了一层金边。


看见你进来,他紧皱的眉头舒缓了。


“怎么跑上来了?”


“我不干了。”你气冲冲的走过去,径直扑进他怀里,脸去蹭他的脖子,哼哼唧唧的耍赖,“给你当员工太难了,我要辞职!”


“辞职?”蔡徐坤微愣。


接着,他低头看了看你,似乎是明白了些什么,把你抱紧了些。

“受委屈啦?”


“……也不至于。”你想起那长长的版面被人改过之后还要让你来改的事,心里不是很痛快,“但确实不开心。”



蔡徐坤的肩膀宽阔很有安全感,下巴压在他肩上,像抱在他身上的一只小考拉,暖暖的。


“不委屈了好不好?”


“给你放三天假,够不够?”


他无奈的笑了笑,把你抱的更紧了一些,闭上眼睛压着你的头顶,似乎也在汲取能量。


这里工作压力确实大,但他不能把你放走,只有你在他身边,他才能时时刻刻安心。


“不够。”你摇了摇头,拉开他的西装外套,钻进去,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衣贴着他的皮肤,开始撒娇耍赖,“晚上陪我睡。”


“今晚?”他目光扫了一眼桌面上一沓厚厚的文件,搂紧你的腰,另一只手去捏眉心放松。

“今晚不太行,还有很多文件没批。”




“……”


工作狂。不是人。



你郁闷至极,仰起头来,突然袭击般咬上他的下巴,蔡徐坤似乎也没想到怀里的小家伙会突然来这一招。


“我是不是对你没有吸引力了?”


“蔡徐坤,人家都七年之痒,咱俩才一年你就对我没感觉了是吧?”


“不行我收拾收拾搬走算了,反正这个家你也不回!”


一边说着,一边扭动身子挣扎着要从他身上下去。


蔡徐坤眸间闪过一丝无措,及时扶住你的腰,朝自己的方向拉了拉,没让你摔下去。


“我怎么就对你没感觉了?”


你叉着腰,扬了扬下巴:“那你说,你多少天没回家睡了?”


“……”一阵沉默。



蔡徐坤神色晦暗了一刻,似乎也意识到了些什么,他这些天沉迷工作,确实很久没有回家陪小姑娘睡觉了。


“今晚就回去。”他揉了揉你的头顶,“回去乖乖等我,好不好?”


说完,在你额头上印下一吻。









你的心情由此平复下来。



不过在晚上又重新不好了。



在家里等了他三个多小时之后,这位爷给你打了个电话,告诉你,他临时增加了一首歌的试音,需要连夜飞去另一个城市,出差三天。


出差…三天。



妈的。











你彻底炸了,像个愤怒的小鸟,砰的一声,把周围一切都要点着的架势,气得睡不着。


于是你干脆连夜收拾行李,拉着行李箱去了你小姐妹的家里,并且发誓,蔡徐坤不亲自过来接你,你是不会自己上赶着回去的。



一提到这些你就委屈。


“我早跟你说了,你和蔡徐坤在一起,一定是这个下场。”

你的小姐妹大半夜黑着眼圈给你开门,然后陪着你窝在被窝里叹气。


“他工作忙,肯定会照顾不到你的情绪,要我说,你早该有心理准备。”



“……我哪知道他连家都不回。”你委屈巴巴的躺在床上,看着微信发出去的消息一直都没有显示已读,有一种被抛弃了的感觉。


反正当时也是你追的他,你一点选择权都没有,你更害怕他跟你提分手,所以在很多事情上都会迁就。


迁就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谁受得了?


反正他最爱的是音乐,又不是你,偏偏你只是个渺小的小社畜,除了性格开朗和一副好皮囊之外,没什么再能吸引到他的地方……






“要不,我辞职吧。”


“你早该辞职了,在一个地方工作哪有乐趣啊,你是个设计师,又不是真的是他的小美工。”你的姐妹义愤填膺。





你也不是一无是处,曾经画展开的如日中天,一幅画卖的价格也很高,因为生得漂亮,还被一家杂志社采访过。




“珍珠不能因为爱情纡尊降贵。”


你姐妹的这句话打醒了你。


说得太对了,这一年的时间内,你为了增加和蔡徐坤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放弃了两次开画展的机会,去综艺节目里探班,顺便陪着他。


后来干脆去他的工作室上班。


可你明明就不是一个小小的宣传职员!!












你顿悟了。


第二天你就提交了辞职申请,然后再也没回那个工作室一次,也没有回过家。


你屏蔽了蔡徐坤的消息,联系了之前美术馆的朋友,租了一间画室,重新开始了你的艺术生涯。


——这段重新开始的艺术里,没有包括和蔡徐坤的爱情,你忽然觉得自由无比。



白天你就埋头画画,晚上回到你小姐妹的家里,两个人去外面吃吃火锅,逛逛街,小日子过得舒心无比。






直到蔡徐坤一通急赤白脸的电话打过来。


“宝贝,你去哪儿了?”


“怎么了?”你正在描摹一幅风景画,画上是一片湛蓝的天空,云朵中隐藏了一半的风筝,在阳光下闪着金光。


“你辞职了?”


“嗯。”你觉得好笑,这都过去一周了,他才知道她辞职了,说明他出差根本不是三天。


“你为什么搬出去了?你去哪了?”


蔡徐坤自觉愧疚,出差完当天回家,还以为家里进贼了,仔细一看,是你所有的东西都不见了。


“ii,无论是什么原因,你别躲着我好不好?”

他的语气很焦急,反而让你有了一丝快意。


平时都是你上赶着问他在哪,现在终于反过来了。


于是你拖着腔调,模仿他的语气。


“我要出差,大概……半年吧。”


“半年?!什么差要出半年?”

蔡徐坤炸了。

“你在哪,我现在来接你。”



你在他最着急的时候,挂断了电话,顺便把这个忘记丢进黑名单的电话号码扔了进去。



女人,要果断一些。













不过你低估了蔡徐坤爱你的心。


他通过你小姐妹终于知道了你画室的地址,敲开门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你抱进怀里,踢上门之后将你压在墙上。


“为什么离开都不告诉我一声。”他凶猛的吻一个个落下,你根本推不开,被他的胸膛抵着,只能发出小声的呜咽。


这样纠缠了好久,他才恢复理智般,安静下来。



“是我哪里做错了吗?”


清澈的眸子里倒映着几分委屈,他小心翼翼的看着你,生怕你又突然离开。


看,这就是狮子座。


近乎变态的占有欲和忠诚度,让他只要爱上你就不会轻易放开你……


可是,谁能接受时不时的异地恋,隐瞒着所有人的办公室恋爱,还有动不动就不回的微信消息呢?





你喘过气来,摸了摸红肿的唇,还在发烫,不禁耳朵根害羞得有些发热。


狠了狠心,你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


转身继续坐在画架前,默默的涂抹着快要干了的颜料,顺手又往外挤了一些。


心想为了让蔡徐坤明白她平时的感受,也得让他吃些苦头。

这样想着,你就沉浸进了画画里,也许是刚刚有了心情的起伏,你把天空划出了一道裂缝。




蔡徐坤见你不想理他,像只受了伤的小兽,默默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你旁边,静静地等着你愿意理他。


在一起时间长了,他也摸清了应该怎样哄你,至少要先等你心情平复下来。有了刚刚那个吻,他其实心里有了些胜算。


只是没想到,你是铁了心不想原谅他。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盯着手表看了看,皱起眉头。晚上还要加班,可能等不了多久,就要离开了。


他看手表的动作被你看到,你略微有些不屑的勾了勾唇角,瞥了他一眼:“想走就走吧。”


反正最后结果都一样。


蔡徐坤是个大忙人,怎么会花一整天的时间等着你?




“……”蔡徐坤看了看你,忽然心脏像被人扎了一下,微微的刺痛感袭来,酸胀感传遍内心。


原来,你每次等不到他是这样的感觉啊……


“我不走。”他这样说着,还真的给工作室打了电话,告诉他们今天的会议取消,推迟到明天。



你惊讶了一瞬。



他竟然肯放下工作了?真是百年一遇大稀奇事件。

按照往常,他一定会说——我先回去工作,结束马上过来找你。而不是——我不走,我陪着你。



这也太反常了。


不过你没表现出来,这难得的反客为主,让你很快乐,你画完一幅画之后,又开始调颜料,调完颜料之后,又开始给两个小陶瓷瓶上色。


总之你一直有事情做,也一直不主动搭理蔡徐坤,就好像他是个透明人,不存在你的视线里。










半个小时后,他耐不住了。


“ii,你别不理我好吗?”

他凑过来,试图吸引你的注意力,却没得到任何回应。


“都六点多了,饿不饿?”


“……”


“你画画真的好漂亮,我的宝贝好有天赋哦~”


“……”


“宝宝,你别这样行不行,我遭不住啊。”




“哦,那你就走吧。”

你突然给了回应,他瞪大了眼睛,更委屈了。


“我错了,遭得住,遭得住。”

虽然但是,嘴上还是一刻不停的在哄你,直到他用遍了所有能想到的词之后,他停下了嘴巴。


只是坐在那里,仿佛真的要失去你了,眼神里无尽的哀伤,他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于是推开门,看了看你一抬不抬的脑瓜,叹了口气。


随后就离开了。










他关上门的一瞬间,你就哭了。



你忍了好久,不回应,不表达,没想到到最后最难过的还是你……


可能这次就真的要分手了吧?









当晚,你寻了个小酒馆,独自一个人买醉,想着拿酒精给自己的脑子断个片,估计就能暂时忘却这些不美好的记忆。


喝到一半,手机就响了。


是安安。


“喂?”


“姑奶奶,你跑哪去了?”


“我…我无聊,在画室呢。”


“你骗鬼啊?!蔡徐坤都说了,他下楼给你买了个饭,再上去就没人了,电话也打不通。”


不过最后这句话你没听清,酒精瞬间上头,让你趴在桌子上缓神,眼前晃了晃,晕头转向之间,就睡着了。










等你再次醒来的时候。


竟然在蔡徐坤的床上。


——准确来说,是你们两个的家里,只不过这次旁边睡着蔡徐坤。


“?”


你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有些心酸,原来只有在梦里,他才会回来陪你。


“爱情是什么狗屁。”


旁边的人却突然说话了,他单手揽住你的腰,拖向他的方向,紧紧搂在怀里,嗓音沙哑。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你仔细看了看他的脸,竟然如此清晰,清晰到连脸上的小绒毛都看得见……这是做梦能有的清晰度吗?


不对劲。



“昨晚折腾到三点,你不累?”蔡徐坤手摸到你身前,动作下流的揉了揉,随后朝你的后脖颈亲了两下。


滚烫的气息洒在你脖间。


“什么折腾到三点?”你突然明白,这好像不是梦,于是惊讶地坐起来,腰部和腿根剧烈的酸痛感差点让你从床上摔下去。


蔡徐坤及时搂住你,才没有让你掉下去。


“一大早就折腾?”


“???”

你彻底懵了。


刚刚一低头,看到了地上数量不少的用过的tt,横七竖八的躺在地上,你眼珠子都要吓掉了。


再结合腰部的酸痛感,你得出一个不好的结论。



“蔡徐坤你还是人吗??”



蔡徐坤看着你,睡眼惺忪间,嘴唇上一块破损刚刚结上痂,头发凌乱,仿佛经历了一夜的战乱。


“我是不是人?”


他笑了笑。


“可能不是吧。昨晚你都要对着我跳脱衣舞了,我再不上,是不是连男人都不算了?”




他凑上来吻你。


你听完刚刚的话,只觉得离谱,伴随着太阳穴突突的疼,也只能被迫相信他的说辞……


“轻点不会吗?”


“轻不了,已经是最轻了,是你太敏感了。”


“是我敏感,还是你每天都不回家,我才敏感的?”

按照他说的话,昨晚做到凌晨三点,一大早他就又有反应,是不是他才有问题啊!!


可你又推不开他。


“错了还不行嘛,我都推了一周的工作,专门陪你了。”


“以后都不会不顾你的感受了,乖乖,只要你说你不开心,你都告诉我,别离家出走好不好?”


“我找不到你真的急死了。”


“你信我,你在我心里比工作更重要。”


“我不信你,你刚刚还说可以轻点的!!”

你气的要打人,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整个人都倚在他怀里,嗓子里不受控制的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疼痛感有些激烈。



蔡徐坤笑了一声,含住你的唇。


“这个轻不了,我发誓,最后一次。”












现在你知道。

他发誓也没用。










——END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