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辣丝游乐园‖6:30】情非得已
欢迎来到【辣丝游乐园】,我是第一处游乐设施【跳楼机】的主理人【阿脩】。请各位游客拿好门票,跟随路牌指引,在4月21日与我们共赴一场欢乐的搅和盛会。
—下一棒:@CooKi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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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生命的同花顺,底牌没有你我不认。”
非典型破镜重圆
无差
00.
再一次见到高杨是在公司的团建旅行。
也许是上天作祟,可能还有我像躲瘟疫一样避着他的缘故,聪明地逃过所有的老同学聚会和共友做东,硬是自毕业后几年都没见过他。
高杨整个人瘦削了不少,发型捯饬得清丽又干净。他穿着白衬衫,微闭着眼小憇,黑色外套安安静...
欢迎来到【辣丝游乐园】,我是第一处游乐设施【跳楼机】的主理人【阿脩】。请各位游客拿好门票,跟随路牌指引,在4月21日与我们共赴一场欢乐的搅和盛会。
—下一棒:@CooKi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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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生命的同花顺,底牌没有你我不认。”
非典型破镜重圆
无差
00.
再一次见到高杨是在公司的团建旅行。
也许是上天作祟,可能还有我像躲瘟疫一样避着他的缘故,聪明地逃过所有的老同学聚会和共友做东,硬是自毕业后几年都没见过他。
高杨整个人瘦削了不少,发型捯饬得清丽又干净。他穿着白衬衫,微闭着眼小憇,黑色外套安安静静地搭在他的膝盖上,有种说不上来的温和气质。
高杨能出现在这里唯二的合理解释是他要么是员工,要么是家属。显然我自动模糊屏蔽了后者的可能性,认为是前者。可我在总部忙活里忙活外,连楼下大爷养的那条看门黑背都面熟,不可能碰不见高杨一次。那大概他是跑分公司业务那块的。
我挑了挑眉。要说不说企业文化不利于团结,总分公司的人一年都见不上一面。虽然碰到昔日的老同学有点惊讶,但这种情绪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窘意所取代。
整辆大巴车只有高杨旁边那一个位置了。我突然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上隔壁的车。司机催促我找位置坐下,同事往我这边望过来——包括他也抬了眼。
我叹了口气,只好迈开腿往后挪,认命地把自己摔进那个本来就狭小逼仄的坐位里。
“阿黄。”他叫我,声音不似先前我所认识的黏糊,但尾音还是习惯性地上扬,“好久不见。”
“能不能换个开场白。”我不去理会他那双潋着水光的桃花眼,转而目视前方。早就对漂亮的客气话已免疫的我很无奈,“很俗套啊。”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有长进。”话语间意有所指。
高杨被我说了也不生气,他眨着眼“嗯”了声算作认同,旋即唇角勾起一个恰到好处的弧度。被他笑眯眯地盯着,我不禁心里发毛。这人笑面虎的劣根性着实让我警惕万分。本着吃一堑长一百智的态度,我先发制人,避免玩不过他。
“你想干嘛。”
“那阿黄你呢?”他一下子离我很近,也不顾前后左右都是或多或少熟识的同事,我几乎能嗅到他领口飘过来的银色山泉。“你又长进了多少呢。”
高杨的笑容像是在无声嘲讽,碍眼得要命,我不知道自己的面部表情是不是难以控制地扭曲了一下。反正语气从平静转为了恶狠狠。我咬牙切齿地呛他:“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啊。”
高杨太懂怎么激怒我,这就意味着他也同样懂我。他心下了然我明晃晃写在脸上的“这种活动你他吗也来参加是不是知道我要来纯给老子添堵来的”,颇为贴心地和我解释。
“跳槽了,待遇给的不够好。签完合同才知道你在总部。没打听,是张超自己告诉我的,”他转手就把张超给卖得一干二净,“没怎么负责跟总部对接……”
高杨犹豫了片刻,终究把话咽下去。
“所以我见不到你。”我补充得很迅速,接着他的话头往下说,“那对我们谁也不坏。”
一时沉默。
车上是其他同事攀谈的交流声,还有地陪拿着麦在车厢前毫无波澜起伏地介绍着当地的特色景点,大巴车偶有颠簸和鸣笛。所有动静如潮水一般涌入我的感官,眼皮开始不住地往下耷拉。
昏过去的前一秒我能感受到自己清浅的呼吸无限拉长放大,身上被盖上了什么东西。
那是他的外套。我晕乎乎地失去了意识。
01.
我和高杨的初见是在惊蛰。人们都说盛夏才是最有故事的季节,相逢和离别都存于此间,而独忽略了带着点潮湿的寒意,朦胧后而转向明媚的早春。
像是命中注定要衬这节气。二月节,万物出乎震,震为雷,故曰惊蛰。闷雷乍响,昭示着蛰伏的莫名情愫在这个春天猝然惊醒。我甚至是很久后才迟钝地意识到——
这就是启蛰。
高杨是在高二下转入我们班的。
当时我被方书剑拉出去打篮球,说打篮球也是折煞我,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站在筐下砸篮板都不一定能投进几个,更别说有肢体对抗的比赛了。但我也乐得跟他们出去给班上撑场子,所以课间不说二话地就冲下楼抢场地,在打铃前又急吼吼地跑回教室。
我抱着篮球大汗淋漓地跑了五楼,抢在铃响的最后一秒从后门踏进教室。
然后赢得全班同学的注目和老班的怒视。很显然,我打断了新同学的自我介绍。
隔着六七排我都觉得这个转学生出奇的白。他跟我们这群尚在青春期里挣扎、灰头土脸的高中生都不一样,这人好看得格格不入。灰白的校服外套穿他身上能拍校园宣传片似的,除了脸圆润了些,跟偶像剧的男主角没多大差别。
我那时候用眼过度有点近视,看人要眯起来看。眯眼打量太过入迷,全然不管不顾手中的篮球“砰”地砸在地上,滚到脚边。
还没待我仔细看清楚新同学的五官,老班就拿我开涮了:“黄子弘凡还不坐下!”
可能还说了些都高二了不好好学习天天打球之类的话,但我一般左耳进右耳出。我只记得转学生背过身在黑板上写了“高杨”两个字。
笔锋不藏,端方正直。我低头看了一眼物理作业本上狗爬的字,忍不住叹为观止。
他的声音脆亮但带着点鼻音,所以显得黏糊,我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东北麻辣烫。“我叫高杨。”
高山仰止,杨柳青青。我的语文功底不赖,词语都是四个字四个字地蹦。正当我思绪就要飘到山坡上有棵漂亮的小白杨之际,班主任的话一把将我抽离的神思拽了回来。
“高杨你坐黄子后面吧。”
顺其自然的,他成了我的后桌。这也就给故事的开端造了势。
那时我的嘴碎,逮不到人说话就难受。同桌被我念的可烦不爱搭理我,坐在犄角旮旯边上又找不到人聊天。老班把高杨安排在我后面简直是点燃了我说话的兴致。
我开始不停地搭讪我的后桌。
和人混熟是我黄子弘凡手拿把掐的事情。我皮得很,也放得开。用方书剑的话来说是人不认识怎么能说话,我反驳他不说话改怎么认识。
嘘寒问暖只是搭讪的开始。
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像我这种天天追在别人后面问“高杨你今天吃了什么”、“等会放学一起走哈”、“周末要不然跟我们排一把”、“诶你的化学作业借我抄一下我昨天没写”、“刚刚讲到哪一题了我要困死了怎么能这么无聊”的人,就算高杨是块闷得要死的顽石,也都能掰开一道口子。
最初高杨不怎么吃这套。他整个人就像个被设定好程序的仿生人,情绪淡淡的,永远是一个表情。好像他不会期待中午食堂窗口的牛肉盖饭和小鸡腿,也不会因为难的堪比登天的数学大题而把刘海薅得愁云惨淡。
我有种没来由的冲动想撕开他漂亮的皮囊看看里面是不是埋着一团交缠到一起的线路。
但好在高杨不是天生高冷,他只是有点慢热。我发现他干什么都比其他人要慢一拍,比方说慢吞吞地收包,可能比值日生都慢,人已经三下五除二地绑完垃圾袋拖下去了他才从坐位上起身。
再比如体育课老师的哨声像催命符似的,动不动就吼句“年纪轻轻的动起来”,隔着半个操场都能听得见。高杨偏偏就跟在队伍的后面不紧不慢地挪,跑一千五人家都套圈了他还能悠悠地走。
还有老大爷的笑声。我第一次听见高杨的笑是在物理课上。我们的物理老师是个地中海,他老人家在黑板上讲一道压轴题越算越不对,看了看题再瞅一眼黑板,揪着他本来就不存在的头发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尔辈不能究物理。”
全班哄堂大笑。高杨坐我后面,笑声格外明显。像是从胸腔发出来的,哈地一字一顿,我瞬间被逗乐了,转过头面露惊讶地说你居然会笑。
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高杨那吞了苍蝇的表情。
我和高杨就这样熟络起来。
南方特有的,回南天。带着潮意,很快就降临到我们这座沿海的小县城。老实说我不太喜欢这种天气,空气阴湿的黏腻异常。暴露在外边的纸都是皱皱巴巴的。而我喜欢用走珠笔写字,墨迹就会被晕开,像手心出了汗模糊在纸上的那种。墙壁也湿哒哒的,教室不通风就会有淡淡的霉味。
高杨对此不动声色,我在这座城住了十几年却还是忍不住抱怨:这天花板像注水了一样。
然后高杨就发出低低的笑。我趁机使坏,在满是水雾的窗户上开始胡乱作画。地理条件的优越性在此刻展现出来,甚至都不用呵气。
我在窗上涂抹出一只小羊羔出来。
这是你。我笑得咧嘴。
很丑好不好。高杨反过来瞪我。老成稳重的人难得幼稚了一把,凑过来在旁边添了一只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
“这啥?”我看着歪七扭八的那坨,感觉视觉受到了冲击。
高杨“哦”了声,说这是阿黄。
……黄你妹。我气得直跳脚,想骂我是狗别拐着弯。
我后桌的眼睛笑得弯成新月,盈盈的能盛下一汪春水。我敢打赌他在靠过来时身上有股淡淡的草木香。我心里犯嘀咕下次该向高杨要个洗衣液的链接,然后他就又喊了一声。
阿黄。
投之以木桃,报之以琼琚。
高杨、高杨。这是我无数遍挂在嘴边上滚了又滚的名字。
这是好听的名字,我宁愿用好美来形容。我喃喃着好美,被张超用从楼下小卖部刚买来的冰可乐猝不及防的偷袭,那王八羔子把冰镇过的易拉罐直接贴我后颈上,冻地我一哆嗦,张嘴就是一句国粹。
他满脸戏谑地把可乐拿开,问我神神叨叨的念叨什么呢。我试图在他身上找到共鸣。
“高杨这个名字是不是很美。”
张超满脸鄙夷,“你是不是学疯了啊,脑袋没问题吧?早发现早治疗啊小黄子。”然后朝刚进教室的高杨喊,高声传达我的中心思想,“高杨,他说你很美。”
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我无奈地摇摇头,张超显然是把“名字”落下了,但我相信高杨懂,还朝他wink了一下,挤眉弄眼地给他蛐蛐张超有病。
“是吗。”这人居然大言不惭地认了。“阿黄你的眼皮为什么一直在抽抽,是太好看了么。”
我哽住了。
想来高杨腹黑的本质在那时便初露端倪。
转眼就胡闹过了半个学期。这期间我跟高杨好的跟连体婴似的,主要是我缠着人不放。十米定律因此年段间流传开。
高杨好奇的问什么是十米定律。他们嘻嘻哈哈地说是黄子奉行的金科玉律。
随后他就满腹狐疑地来找我讨个解释。我整个脸都烧了起来,憋得通红,支支吾吾答道不要听他们乱胡诌。
某种意义上也不算玩笑。以高杨为圆心,半径十米开外必有我的身影。拿着保温杯去接开水的,下楼跑操的,抢饭占座的,跟条小尾巴似的甩也甩不开。
偶尔我也会特别内耗,跟见人疯狂摇尾的小狗没什么区别。有次我阴云密布地趴在桌子上跟张超哀嚎我是不是真的很惹人烦。
张超瞪大了他本来就不怎么大的眼睛,一副太阳从西边出来的样子:“怎么了,你黄子好烦开始思考人生了?”
我说这不是怕高杨不喜欢我。
“你当初热脸贴冷屁股的时候怎么没这么觉得呢。”张超一针见血。
“那不是想跟他混熟嘛。”我撇了撇嘴。
张超快被我气笑了:“所以混熟了再这么觉得——是不是有点迟?你有没有想过……”他张了张嘴,想要再说点什么,但终究没开口。平常咋咋呼呼一鹅意味深长地拍了拍我的肩,那劲道足以把我摁进座位里。
“算了你自己悟吧。高杨让我给你带话,说今天晚上他要回宿舍洗澡不去吃饭了。”
我呆了一瞬,然后如梦初醒。“哦,那、那他要不要吃二楼的蒸玉米和八宝粥啊。我给他带晚饭。”
张超反手就给我一个爆栗,“你们俩都给我滚一边去。”
那时我确实很傻。傻到忘记高杨不是对谁都有那样的耐心,也不是对谁都视作默许。他是个太有边界感的人,是我这种人很难真正理解和明白的。
想着高杨不吃饭上晚修可能会饿死,我又畏惧于他十点半下课后拉我去小黑超排队买泡面,所以自作主张的给他带了垫肚子的玉米和海河牛奶。
特地拿的巧克力味。他嫌其他口味的香精味太重了。
我没有像往常一样在食堂跟他们扯皮聊天磨磨蹭蹭,买了就往学生宿舍楼冲。
高二学生的宿舍楼是鸳鸯楼,从食堂侧门就可以抄小道过去。隔几米就是一盏路灯,光有些黯淡但柔和。学校在绿化上下了不少功夫,路两旁还种着白玉兰树,花开了一半,在晚风里抖动的窸窸窣窣。
我提着饭跟走出宿舍楼的高杨恰好打了个照面。刚要上前喊他“你爸爸给你带了饭”,高杨就被另一个比他矮一头的女生给拉住了。
高杨的脚步顿了一下。我也紧急踩了个急刹。
“那啥…”那个女孩显然是被我的动静吓到了,我羞愧地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连连给她和高杨道歉,“我有事,你们先聊哈。”
正准备开溜,就被某人叫住了。他说你等我一会,不是给我带了晚饭吗,怎么不给我。高杨绝对没安什么好心,他静静地看着我,眼尾都微微上扬。“有什么话你直接说吧,阿黄他不是外人。”
话一出我和那个女生皆是一愣。我有些无措,而女生的表情一下就变得十分难看。
“你们先说……我、我去那边等你。”我吓得大气不敢喘,心下暗骂高杨真的是个疯子没挪半步,高杨铁了心的想让我在这看戏。
我有点头疼,但突然福至心灵他想让我帮他挡桃花。所以也就作罢,虽然觉得不厚道也不好多有怨言。
表白是成不了的。把人打发走后我气鼓鼓地把饭砸到高杨身上,还故意踩了他心爱的小白鞋。“你刚才很不绅士。”
“我知道。”
“那你还那样讲话?”我倒吸一口凉气。
“所以我后面说了十分抱歉。”高杨叹了口气,“我确实有点混账,但也没办法。”
他都骂自己了我只好闭上嘴,不再去指责这档子事。我想了想那个女生,长得还挺漂亮,个子小小的也很可爱,很眼熟但想不起来是谁。思来想去,我还是用胳膊肘拐了拐高杨。
“诶,你不喜欢这种类型的?”
“不喜欢。”回答的干脆利落。
“那你喜欢哪种啊?”我发誓我只是随口一问,但我没想到高杨还认认真真地想了会。
没憋什么好意的羊转眼笑眯眯地反问我,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怎么矛头突然对准了我。
我在之前不是没有谈过恋爱,虽然只谈了两周就拜拜,纯爱到连牵手都不好意思,但我从来都没否认自己这段感情。
我照着前女友的模样想了一下,沉吟道:“大概……眼睛大的,长得漂亮的,性格好的吧?”
高杨煞有介事地点点头。
“我都说了你再跟我装就没意思了吧。”我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嗯……那就跟你一样吧。”
tbc.
【湖畔花园‖6:00】合久必分
玄鸟,燕也,春分而来。归来的鸟儿啊衔着筑巢的枝,而我想给你写一首春天的诗。春日大好花开花落时,我是阿脩,我想送你一朵向日葵,请你看它的绽放到衰败,将它留在昼夜平分的岁月流年。
—下一棒:@一纸。
————————————————————
伪骨科后续 前文走这里
summary:“直到彼此的人生没有任何共同的底色。”
00.
高杨的飞机下午五点到。黄子弘凡不情愿地被爸妈轰出家门接人。
他随意抓了两把头发又拿了墨镜,还拽了个黑色口罩戴上。黄子弘凡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生怕被他哥认出来。这架势仿佛是特务接头,...
玄鸟,燕也,春分而来。归来的鸟儿啊衔着筑巢的枝,而我想给你写一首春天的诗。春日大好花开花落时,我是阿脩,我想送你一朵向日葵,请你看它的绽放到衰败,将它留在昼夜平分的岁月流年。
—下一棒:@一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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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骨科后续 前文走这里
summary:“直到彼此的人生没有任何共同的底色。”
00.
高杨的飞机下午五点到。黄子弘凡不情愿地被爸妈轰出家门接人。
他随意抓了两把头发又拿了墨镜,还拽了个黑色口罩戴上。黄子弘凡把自己包裹得严丝合缝,生怕被他哥认出来。这架势仿佛是特务接头,而不是接机。
想了想把高杨从黑名单里边拉出来,问他到底在哪个地铁口出站。发了几条消息都没什么反应后,黄子弘凡深吸了口气还是拨通了那人的电话。
对面忙音响了几声才接通,嘈杂的声音瞬间涌进听筒。黄子弘凡喂喂喂了几声,毫不客气地跟他说自己在D口等,十分钟后不过来就自己拎着行李箱走回去。
然后“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那是相当暴躁。
黄子弘凡越等越不耐烦,眼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眉头皱得更紧。他啧了一声最后还是忍不住给人发了短信。
H:你到底什么时候到D口。
是不是不想我来接机。这几个字在聊天框里打了又删,犹豫良久还是没有发出去。
那头很快就回了一条。
骗子:?你不是在B口吗。我没看到你。
H:高杨我发现你去国外待几年英语越学越回去了是吧,B和D你分不清啊。
骗子:嗯。你高中难道没对过答案么,一般我们把D念dog。
H:……
嘴巴怎么还是那么欠呢。
斟酌了片刻黄子弘凡还是打算绕到B口接他。这里边太多的弯弯绕绕,黄子弘凡也懒得清算。虽然他这辈子都不想和他哥扯上半毛钱关系,但还得应付家里人的表面功夫。毕竟等会自己态度不好,爸妈又要说他不给高杨好脸。
再晚就要碰上晚高峰了。黄子弘凡几乎是飞奔到B口,跑了一段气都喘不匀,刚停下来就猛地喘了两口气。
果然看到高杨低着头,闲情逸致地靠着墙刷手机。大行李箱随意地放在手边,唇角还挂着点笑意,指不定是跟哪个小男友在聊天呢。
思及此,黄子弘凡的脸色沉了沉。这样倒显得他是风尘仆仆的那一个。
“高杨。”
那人很快就抬了头。高杨今天穿得很薄,也不知道是只要风度不要温度还是咋地,只穿了件长款的黑色昵衣,内衬也是看着没什么份量的高领。黄子弘凡努力控制自己的眼神不往他的脖颈处瞥,生怕自己瞄到说不清的暧昧痕迹。
高杨倒不知道他的思绪已经飞到九霄云外。年长者迅速熄灭了手机,拖着行李箱朝他走来,这人像是能精准地狙击他的取向,桃花眼笑得弯弯的好看。走了两步瞧见黄子弘凡这身打扮,倏忽顿了一下,然后字斟句酌地开口:
“怎么,你当上明星了?”
黄子弘凡:……
见小孩看不见的怨气快实质化地溢出来,高杨逗够了见好就收。“你的车在哪?”
黄子弘凡不过脑子飞快回答道:“dog口。”话刚秃噜出口,他恨不得就给自己来一巴掌。
高杨真情实感的发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发个消息叫我走过去?”
哦豁。黄子弘凡一哽。该死的,习惯了让他哥在原地等着不动了。心里这么想的嘴上还要装:“那不是看你在国外太金贵,拿个行李箱走过来怕给累着?”
高杨愣了片刻,眉头不由得越皱越深。“所以……现在我们就要两个人拎着行李一起走到D口?”
“说不过你。”黄子弘凡被呛到了,出于纯粹的肌肉记忆,非常自然地替高杨拿过行李箱,独自往前闷头走了两步,回过神才发现手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讲真高杨绝对是来克他的。
黄子弘凡一回头,发现他哥双手插兜跟在自己身后,眼底的笑意深得快兜不出。
“自己拿。”从昨天那个电话开始,黄子弘凡一口气就没顺下去过,这会心头更是烦躁不已。不管是什么阶段、以何种方式,他好像都会被他哥轻而易举地拿捏。
高杨总是这样。自以为是又游刃有余。
像是笃定他不可能把自己一个人扔在机场不管,也料定行李箱会被顺手地接过。从前是,黄子弘凡在后边亦步亦趋。而现在,他阔步向前走,有人踩着影子紧紧跟在身后。黄子弘凡突然有些无力的挫败感,这是不是意味着高杨能够抛开他,之后又作无事发生撞地突然闯进自己已经习惯了就那样的生活?
也许最开始,他把高杨融进自己生命和骨骼里就是一个错误决定。
黄子弘凡撒开箱子,留下冷冷地一句“自己提”便加快了脚步,连半点眼神都不肯分给高杨。
知道小孩在赌气,高杨叹了口气赶紧追上。“慢点走,可以吗。”语气温温和和,几乎能说是好声好气地商量,见人身形一顿,继续卖惨道。
“这个行李箱,很重。”
虽然戴着口罩,看不出来黄子弘凡的脸色有多臭,他内心挣扎了两秒,还是体谅地放慢了脚步。
“走快点,等会晚高峰堵路上。”小孩还是心软了,接过高杨口中很重,但实际没多少份量的箱子。黄子弘凡不擅长和高杨争辩,一般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加之先前他俩背着人偷偷谈恋爱的时候,没少纵容年长者时而兴起的无理取闹。
当时黄子觉得特别甜蜜,像是在嚼饯果,甜丝丝的味道一直化进心底。现下倒带回去看又是别的味道。
终于挪到了车旁,他示意高杨先上去,自己把行李放到后备箱。高杨犹豫了下,还是拉开了副驾驶的门。
见他哥仍在磨蹭,黄子弘凡心下了然。高杨了解他,就意味着自己同样知道高杨。“不是什么人的专属座位。你坐前面,别把我当司机。”
即便是淡淡的语调,但他明显感觉到高杨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甚至长舒了口气。
高杨是什么意思?黄子弘凡又开始胡思乱想。
开车的时候也不能完全集中注意力。被他哥提醒了好几次前面是红灯。旋即车里一片静默,宛如上坟场。高杨目视着前方不说话,他也无话可说。可能是空气过分凝滞,在等转向时他哥终于开了口。
“你……最近怎么样?”
好烂俗的寒暄开场白。
黄子弘凡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紧。他看着前方的红灯变绿,脚下踩了油门,尾随着车流并入另一条道。
“如果你是想炫耀自己在国外过得有多好,那我劝你现在可以把嘴巴闭上。”
高杨不说话了。整个车内陷入一种诡异的尴尬。黄子“啧”了声,抬手扭开车载音响的按键,还有半个小时的车程,他本意是想放点音乐好让自己捱过去,没想到歌单第一首就是和他哥谈恋爱时一起听mp3里头最常放的。
坏了。忘记最初这歌单就是从高杨喜欢的歌里边挑的。
旋律把一分一秒拉得更加绵长。黄子弘凡觉得自己的心要蹦出嗓子眼,他明显地感受到高杨的视线在他的脸侧轻飘飘地一滞。但关掉音响实在是太过欲盖弥彰,所以只好强装镇定。
……
一路无言,这不是黄子弘凡的性格。憋了老半天没憋住,终于在车熄火的时候开了口。
“怎么不带你小男友回来过年?还是没准备带人来家长?你……”小孩说话急吼吼的,指甲嵌进手掌足以见得其焦灼不安。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打断了。
高杨的脸上只闪过了一瞬的诧异,随即解释道:“我没有对象。”见黄子弘凡立刻偃旗息鼓,才福至心灵地回过味来。
“那天你打电话过来是我室友接的。前一晚我…喝了点酒。手机放公共区域了没拿进房间。”
“哦。”黄子弘凡呆呆的,像一只没闹起来的大型犬,眼睛里透露着半信半疑。“你不用和我解释,我不想听你讲话。”
“嗯,”高杨赞同道,“是我想说。”
他哥太懂怎么取悦自己,黄子弘凡晕晕乎乎地想。
01.
刚关上家门,黄父和高母就出来迎接他们。准确来说,迎接高杨来得更多些。
高杨有两年没回家,身形清瘦了不少,原本还算圆润的脸颊轮廓也被削出了清晰分明的下颌线,个子比照印象中也拔高了些。长辈们都围着他转,反而黄子弘凡站在旁边插不上话。
“瘦了啊小高。”
“头发也长长了,快过眼睛了。”
……
黄子自觉无趣地打了个哈欠,车钥匙往鞋柜一甩就迈着脚往里边走,猝不及防被他爹喊住。
“你帮小高把行李拿到房间啊。”
“他又不是没手。”黄子弘凡一愣,几乎是快速地怼回去。
黄父皱起眉表示不悦,“怎么跟小高说话的,前几天不是还很想你哥吗?怎么回来了语气夹枪带棒的。”他不知道两个人间发生过什么,说话也就坦荡无比。
“没有。”黄子弘凡冷淡道。
在黄父听起来是他在解释语气没有太冲。可落到高杨的耳朵里却是——我没有想过你。
年长者把眼底的晏晏笑意一点一点收回,恢复常色。
不想让气氛变僵,高杨还是出声打了圆场。“没事的爸,我自己搬。”
许是有点近乡情怯,在门外站了良久,久到脚下就要生根。高杨屏着呼吸,犹豫了下还是推开门。虽然明显有人简单收拾过了,但屋里的陈设和自己走之前别无二致。陌生的熟悉感猝不及防地铺盖上来。
他盯着书桌发了愣。
就是在这个房间。
高杨分给了黄子弘凡一半的桌面任由他缠着自己问数学题、问物理题。用书本当盖子罩上两碗将熟未熟的红烧牛肉面。在洞洞板上粘磁吸钉固定住照片、今日便条备忘、未来不成熟的规划和他。
也就是在这里。他被人轻笑着吻掉残留在唇边的奶渍。和小孩挤在不到一米宽的床上前胸贴后背,感受滚烫的温度和惊人的心脏震荡。凌乱的被褥、相扣的指尖、硌人的素圈戒指,还有几乎一闭眼就能回想起来的喘息声。
简直历历在目。
触目惊心用词太不妥当,但目光扫过每一个角落,高杨觉得自己的心确实被揪成了一团,像吸了水的饱涨海绵,拧巴拧巴展开后留下抽抽搭搭又湿淋淋的泪。
他的呼吸一下子乱起来,窒息感控制不住地蔓延到四肢百骸。
这次回国有八成是为了黄子弘凡。但他忽然清晰地认知到,自己走了太久。他好像完全在抽离了某人的生活,宛如褪色过期的拍立得,直到彼此的人生没有任何共同的底色。
高杨有点迟疑。
他不知道自己这次的选择是否正确。
或许他就不该有这份自信回来。
……
不过幸好。
“愣着干嘛。”黄子弘凡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楼下喊吃饭,他叫了几声高杨都没回应。爸妈催促着让自己把人拉下去。
即便抱怨着,但真上了楼看见他哥面如纸色还是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大跳。
“你没事吧。”黄子弘凡敏锐地捕捉到他肩膀的颤抖,“是不是太冷了?你忘记了,屋里有暖气。”
高杨还是不吭声。他拿哥哥没办法,一手去摸放在桌上的空调遥控器,一手还是搭上了人的手腕。
“多大的人了真的是。去吃饭了。”
……
颜色好像又这么回来一点。
02.
黄子弘凡在饭桌上只一味地低头扒饭,他根本没在听家里俩位拉着他们在絮叨些什么,无非就是“最近天冷多添衣”、“饭要记得吃饱吃好”之类的话,嗯嗯嗯地就敷衍过了。倒是高杨,有问必应的。
黄子偷瞥了一眼他哥,见人情绪收敛起来心下有些惴惴。虽然高杨单方面把他甩开自己跑到国外,即使他对他哥爱啊、恨啊交织在一起搞不明白,但自己总归不喜欢高杨露出那种神色。
就像他刚来家里的那个晚上。
眼睛里满是潮湿。心也氤氲着水汽。
像迷途的羔羊,快要碎掉了。
黄子弘凡特别郁闷,嘴里如同嚼蜡。分明是高杨先推开的他,怎么自己先替人委屈上了。放空的时候自然就顾不上手里的筷子,一个没拿稳就“啪嗒”掉到了桌上。
高杨细心地把筷子收起来,顺手给人换了双新的。“那个不要了。”
“刚刚我说的听到了没有?”黄父的声音插了进来,黄子弘凡的视线从面前递筷子的手上移开,声音里面还带着一丝犹疑和木讷。
“啊,啥呀?”
习惯就是这样的根深蒂固,他转头就想求助高杨,试图从他脸上找到他爹刚才讲了什么的暗示。
高杨挑了挑眉,表示爱莫能助。
“明天回老家过节,早点起,别一天天的熬夜你高阿姨从床上拔你跟拔萝卜似的。”
“我妈乐意怎么着了。”黄子弘凡不服气地顶嘴道。虽然高母不是自己的生母,但是这么多年来对自己怎么样他都看在眼里。剔除高杨这层关系,他倒比他爸更先改口。
一桌子人并未察觉出这个称呼有什么不对,除了高杨忽地顿了一下。
他又随便吃了两口,站起身说我吃饱了,然后把碗刷了上楼,全然不顾黄子弘凡在饭桌那头喊“哎你是小鸟胃啊”。
两年前的回旋镖正中眉心。
黄子弘凡驴脾气多年高杨他知道。一直没改口并不是不接受,而是因为自己。小孩说我们不要做兄友弟恭。
“改口那你就真成我哥了。”十几岁的阿黄对着浑然没有半点长辈架子的高杨翻白眼道。
“我本来就是。”
他们谈恋爱后黄子弘凡只在做的时候喊他哥。这个称呼让高杨颤抖地更加厉害,经常激得他不知所措,偶尔也会用指甲威胁人闭嘴。“你再叫一个试试。”
一般这种时候拱人的大型犬不会遂他愿,一声比一声喊得欢,直到高杨崩溃然后脱敏。
猝不及防的改口,就好似他们真是亲生兄弟似的。
他曾以用一种极具有责任感的语气规劝小孩,说我是你哥。话在嘴旁拐了两个弯说出来明显那人不爱听。黄子弘凡当场就急得跳脚骂他装。
没有人愿意听难听的话,逆耳忠言恐怕不一定利于行。
现在看来,黄子弘凡戳着鼻梁骨骂他是句句在理。睡都睡了,甩手不干就是渣男一个。这点高杨也认,在国外和舍友代玮喝酒的时候唾弃自己来也毫不吝啬。
根本不该去找什么理由给自己开脱。
他就是怂,就是欠,就是自以为是,就是对不起黄子弘凡。
蹲在厕所里吐的昏天黑地时候,高杨觉得自己快要把仅剩的一丁点酸水呕出来了。整个胃绞在一块,痉挛的痛感直击脑门,他思考不了问题。
但没来由的,他涌上心头一点委屈和无奈。
可是能怎么办呢。
他能怎么办。
人人都夸他乖,聪明、温顺。很大程度上也就是有这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从外表上看黄子瞧上去确实桀骜不羁一点,可高杨内心清楚得很——
在叛道经离这条路上其实他才是主犯,黄子弘凡顶多算个帮凶。
犯罪从来不是个理性行为。爱当然也不是。
都怨他的难以自持,自甘堕落在小孩一次又一次无声的引诱里。毒树之果自然是香甜的,但擅自采撷就意味着要承担世俗的压力和流泪的风险。
高杨麻木地想过,该怎么给黄子弘凡铺好两条路呢。
一条有路可走,一条有路可退。
想不出什么结果,干脆快刀斩落麻地把自己后路给断了。
他从未停止过注视小狗。
每当自己在地库下静静地看他为了第二天的街演给吉他调音,或者等待得焦灼还没接到人,就看见他和同学下晚修在班门口有说有笑地走出来,甚至是注意到小区楼下那棵开了花的桃树下比肩而立的女孩和他。
……
高杨就觉得,黄子弘凡的人生不该困囿于此。
小孩说自己像风筝,线被牢牢地攥在他的手上。
可高杨不想让他成为凡事都要瞻前顾后的风筝。这样他飞不高。
他的爱人,理应永远自由热烈、无束无拘。
谁都想成为追风筝的人,只可惜不能是他。
tbc.
——
有后续吧(可能)
【小凡高】忒弥斯之怨
刑侦au
刑警支队队长x法学院讲师
是坑慎点
summary:“恨是一种比爱更持久的感情,因为,恨从行为的持续中获得了力量,而爱却被行为的持续所削弱。”*
“提到刑罚,我想知道你们的真实感受。”沉静的男声在教室里回荡,就像将一块石头狠着劲道投掷进幽深的湖,但出乎意料地没有溅起水花,底下保持默然。讲台上的人丝毫不意外地挑了下眉,语气温和,透露出一丝徐徐的善诱。
“是敬畏?还是颤栗?”高杨勾了下唇角,眼神扫视着下面低头抠书角或是两眼发懵的学生,几不可察地叹息道,“我相信甚至有人会感到兴奋……”
大家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
他的公选课没有什么规矩,加之高杨长得...
刑侦au
刑警支队队长x法学院讲师
是坑慎点
summary:“恨是一种比爱更持久的感情,因为,恨从行为的持续中获得了力量,而爱却被行为的持续所削弱。”*
“提到刑罚,我想知道你们的真实感受。”沉静的男声在教室里回荡,就像将一块石头狠着劲道投掷进幽深的湖,但出乎意料地没有溅起水花,底下保持默然。讲台上的人丝毫不意外地挑了下眉,语气温和,透露出一丝徐徐的善诱。
“是敬畏?还是颤栗?”高杨勾了下唇角,眼神扫视着下面低头抠书角或是两眼发懵的学生,几不可察地叹息道,“我相信甚至有人会感到兴奋……”
大家不约而同地哄笑起来。
他的公选课没有什么规矩,加之高杨长得好看,脾气也还算和煦,所以课堂发言比较随意。分不清是哪个学生没举手率先开的口。
“那也太惨绝人寰了点吧。”
整个教室顿时炸开了锅,他几乎能听到坐在前排的学生窸窸窣窣的讨论。
“其实只要可能,我们当中的每一个人都希望约束别人的公约,不要约束我们自己,都希望成为世界上一切组合的中心。”
高杨敲了下讲台,示意大家安静下来。他的手搭上话筒,试图让自己的说话更深刻地烙进那群聚堆的学生脑海里。众人听到上头淡淡飘来的几句。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要研究刑罚的意义所在。刚才有同学说对执刑、实施刑罚感到亢奋是件很糟糕的事情。”高杨向黑板旁的幕布踱了两步,面向大家道,“这么看来大家确实怀有很崇高的人道主义和轻罪时代下的主流观点。”
“孟德斯鸠说过,任何超越绝对必要性的刑罚都是暴虐。在最早期,罪刑法定的思想尚未盛行。君王、部落首领无不用暴力彰显其权力的至高无上。看不惯的就滥杀,痛斥鄙夷的便毁灭,不过碾死几只蝼蚁来维系高贵的统治,也很难不兴奋……”
他顿了一下,又继续道,“换句话来说,刑罚存在的意义可能并不是对犯罪分子的恫吓,也许它的制定在出罪方面也有所考量。”
高杨眯了眯眼,看着面色震撼的年轻学生们温声道。
“我希望你们记住,犯罪从来不是一种理性的行为。狭隘、歧视和偏见也从未远离我们。”
……
下课铃响,教室里学生全都作散。高杨瞥了眼时间就开始将u盘、教案往文件包里收。低头整理着也没注意,突然有两个人走后头拨开人流往自己所在多媒体教室里边走,最后站定到他面前。
高杨以为是来问题的学生,也没多惊讶,低着头“嗯”了声,等他迅速收整完东西抬眼看人时猛地一怔。
那张脸他太过熟悉。
熟悉到只要瞥一眼就想逃的程度。几乎是下意识地,高杨拿了包转头就想走。
“站住。”眼前的人疾声喝道,跟在他身后的年轻小孩也很机灵,想都没想直接就摁住了他的肩膀。高杨被他一吼,瞬间怔在原地。
那人看他的神色也是一脸复杂,但还是公事公办地亮出了警官证。
“黄子弘凡,梅溪分局刑侦支队队长。高杨,你涉嫌一起故卝意杀卝人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高杨微愣,面上闪过一丝诧异。但好歹自己这么多年也跟公安系统打过不少交道,这会虽然弄不清发生了什么倒也配合传唤。
虽然是被黄子弘凡请进警局的。
高杨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黄子弘凡把高杨交给同事后就感觉浑身上下脱了力气。
刑侦队长浑浑噩噩地撑着身子把自己扔进办公室的工位,将脸整个埋进掌心狠狠地揉搓了把。
这都什么事?
能有什么比办案子碰到自己前任,甚至前任还是犯罪嫌疑人更惊为天人的事情么。
于泰山崩前面不改色是具备优良素质的刑警基操,但他不得不承认,看见高杨的那一刻自己的心肌肉记忆地猛缩了一下,整个人跟被敲打过似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难以缝合的裂痕。
虽说办案子讲究不带任何先入为主的色彩,但他着实很难相信高杨作为一个跟他同期出来的警校生能跟这种破事扯上关系。
把高杨传唤来的一路黄子弘凡都没张嘴说过话。
——
短时间内不会有后续
但是写了就放出片段来 最想写的就是这段感觉如果是高老师讲课应该会很辣(?
*是贝卡利亚的《论犯罪与刑罚》
【上元灯会||2:00】西西弗斯的胜利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乙巳蛇年的第一轮满月已高悬于夜幕,焰火与爆竹也点缀着璀璨的花灯。听说在“梅溪湖上元灯会”,准备着24个灯谜,等待猜谜人来解谜。我是第一位猜谜人一纸,选中的灯谜是“窗前江水泛春色”,下面请你和我一起猜猜这个灯谜,听听我的故事。
————————————————————
—上一棒:@白鹡鸰是小白 —
—下一棒:@温灼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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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x编辑
我流非典型救赎文学
summary:“还请,带着恳切与执拗继续一往无前。”
00.
“高老师,你下周要交的稿写的怎么样啦?”门口又折腾出...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乙巳蛇年的第一轮满月已高悬于夜幕,焰火与爆竹也点缀着璀璨的花灯。听说在“梅溪湖上元灯会”,准备着24个灯谜,等待猜谜人来解谜。我是第一位猜谜人一纸,选中的灯谜是“窗前江水泛春色”,下面请你和我一起猜猜这个灯谜,听听我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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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棒:@白鹡鸰是小白 —
—下一棒:@温灼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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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x编辑
我流非典型救赎文学
summary:“还请,带着恳切与执拗继续一往无前。”
00.
“高老师,你下周要交的稿写的怎么样啦?”门口又折腾出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声色清亮的嗓音隔着客厅走廊传进书房,高杨没忍住按了按眉心。这个点,某位催稿的编辑又照例登门拜访了。
啧,怎么跟晨昏定省一样。
没给黄子弘凡敲门的机会,高杨抢在他前面率先拉开了房门。黄编辑愣在原地,把刚抬起的拳头谄谄地收了回去,在裤脚边不自然地蹭了一下。
黄子弘凡没话找话:“那个,就是吧,我给你带了菜来放在水槽那边……这不是怕你修仙赶稿一不小心给自己饿死嘛。就来关心一下你,嘿嘿。”
高杨淡淡地瞥了他一眼,语气不冷不热道:“你倒是怪开门见山,离死线还有一周你催稿催进家里了。”
“打探敌情嘛,不是,我是说我热心。”热心市民黄先生仍旧不依不饶,“老师,你就给我交个底吧,你到底写了多少。”
高杨见人把自己拦在书房里面,手臂抵着门框大有不说就不让他出去也不让他关上门的架势,思忖了片刻还是比了个数字。
“不会才三万吧!”黄子弘凡瞪大了眼,他知道高杨曾经在业界是出了名的用心打磨作品。虽说慢工出细活,但纸媒出版和宣发也并非精雕细琢的绣花,排上日程的事情哪能一拖再拖。且不说还有校对、删改排版这些编辑要干的活,初稿在临近deadline时作者只磨出来了三万字,这明显不对吧。
见高杨沉默不语,黄子弘凡的心情越发凝重。他咬了咬牙,继续问道:“多、多了吗。难不成只写了三千?”
高杨对着他真诚殷切的目光,有些于心不忍,还是跟他的小编辑吐了真言:“嗯,三百。”
黄子弘凡被这个数字震撼得僵在原地。如遭天打雷劈,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老师,声音中透露着一丝颤抖:“高杨你在开玩笑吧!”
“骗你对我又没好处。”高杨打了哈欠,写文佬熬大夜码字把眼下熬出了两团乌黑,“让一下,我去洗把脸。”
“等等等等。”黄子弘凡一把拽住高杨,面对年轻作家的不明所以,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口道:“高老师,真的不是我逼你。可你不是答应我会坚持把这本书出完吗?”
“你说过你不会放弃写作的。”黄子弘凡垂着眼,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把掌心扣得泛红。
高杨见状愣了两秒,叹了口气,转身过来把小孩抓握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我之前写过一版,写到大结局觉得埋线处理得不好,全删了打算推翻重头再来。”
他安抚似的捏了捏黄子弘凡的掌心,“目前只是遇到了一些瓶颈,所以卡住了。已经有了先前的大纲,剧情推进地会快一些,你不来吵我我下周就能写完。”
黄子弘凡被他的话哄开心了,眼睛瞬地一亮,如果没有尾巴高杨真的会不禁怀疑他是某种大型犬类。“高老师,是你把这本书签给我的,请不要食言哦。”
“你既然已经上了我的贼船,不对,总而言之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请你千万千万要写下去!”黄子弘凡一副拜托我的饭碗就交付于你的表情让高杨觉得好笑。
“我会按时交稿的。所以,请你听话点,”高杨一顿,“先不要挡我的路,然后再请你把带过来的菜洗一下做一下,以防我们饿死。”
“就知道使唤我。”黄子弘凡佯装抱怨道。
“嗯?”高杨挑了挑眉。
“保证完成任务,高老师!”他的编辑两指并拢给他敬了个礼,熟门熟路地溜到厨房去了。
01.
高杨擅长写本格推理,他的轻小说选材多以校园、小县城的市井生活作为背景,文风老练,逻辑清晰,还有种冷不防的黑色幽默,被书迷门评价为“笔杆子淬了毒”。他写的悬疑小说曾经不止一次登上畅销书榜,出道作品更是在纸媒行业下行时期逆跌,稳稳地霸占榜首,居高不下。
他是特别典型的出道即巅峰的写手,出版第一本小说的时候不过十九岁。也许是起点太高,对于先前名不经传、横空出世的创作天才,读者自然分外青睐和怜惜。
人们能够轻而易举地造神,但神难逃一毁。高捧的结果就是虚飘在云端,稍有不慎就会跌落万丈深渊。
当读者开始质疑作家笔下创造出来的世界,就像戏中人打破第四面墙,沉溺者撕裂乌托邦。高杨之后连续的几部小说接连扑街,销量跟出道作品相比简直是愁云惨淡,对他的口碑造成了一定的影响。
更何况网络文学的兴起如日中天,纸媒出版面临着更严峻的挑战。出版社越来越看重作者的受众群体和商业价值,他原先的编辑苦口婆心地劝自己换点题材写,就比如读者爱看的玄幻又或者风格诡谲的变格推理,甚至建议他改写网文,快穿种田仙侠任君挑选。
话虽难听但可能占那么一二分的理,中年人拖了下眼镜语重心长地想替他做主:“小高啊,不是我说你。你写的那些东西,现在大家都不愿意看。你就照我说的换汤不换药,迎合大家的口味写,这样热度才高、销量才好看嘛。或者你去看看现在的畅销书榜的那些作家写的什么,你参考点加进你的文章里面,像感情线啦还有一些读者们爱看的剧情……”
高杨毫不犹豫地打断他:“这是融梗吧。”他的编辑眯着眼,笑得一脸假,“年轻人,要离开自己的舒适圈多走动走动才对。”
……
高杨是个自觉矜贵的人,能为自己的作品做出退让并不意味着能容忍下灰色讨巧的事情。
他在某档喜剧节目的脱口秀中听过一个词,叫对跖点。毕竟是汉语言专业硕士毕业的,还残留着些文科的素养。很显然这是个地理概念,指的是你站在这个地方,直杵地心,穿到地球的另一面才能抵达的那个点。
高杨此刻无疑就站在对跖点上,那是离所有的处境和苦难最远的地方。写与不写的选择于他而言,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往前走是惊为天人的桥段终究沦为老生常谈,崭露头角的新人作者被磨圆锋芒、沉寂如浪花入海,往左走是本而立之年却破烂不堪,成家立业两头难以缝补,往右走是争得头破血流的铁饭碗编制,往后退一步又像是违背本心。
高杨二十几年来没有想过放弃写作,对文字的热爱像是与生俱来,他想象不到自己哪天真不写了会是怎么样的光景。就算写得真懒大街,不受市场欢迎和书迷追捧,但那也是他的作品。
他的笔名叫沉默的白杨。作者写书本来是说故事给读者听,但高杨取这个名字时花了些巧思。
沉默的白杨,意为清醒无言的殉道者,习惯一生磊落正直,即便独行,对待文字也是殊途同归。
所以高杨拒绝了原来那位在行业里有些话语权的编辑。
“我劝你再考虑一下,我今天走出这个门,以后可能都不会有好导演找上你来谈作品的影视化版权。”中年人冷漠道,“和我们解约不是什么明智之举,以后哪个出版社敢找你一个过气作者。”
“我就是个写破文的,明天来贵社签解约合同。”高杨语气淡淡,也是不让一步。
之前出书的版税和保底印数的分红算上自己存的积蓄,还足够他在家待几年。高杨索性仍维持着自由职业的状态,细致打磨自己的作品,在一些小杂志上换着笔名投短篇或者刊登中篇连载。
但沉默的白杨对外说是暂时封笔,微博也是一直处于断更的状态。私信箱里堆了无数书迷的关心和不看好者的谩骂,但高杨无不例外,一条都没有点开过。
他在等一个时机。
等一个时机复出。为这些鼓励、辱骂,又或是自己的未来和初衷交一份尽善尽美的答复。
于是他等来了黄子弘凡。
这是黄子弘凡作为工作的第一年。那个刚刚从学校象牙塔里面走出来的新人编辑尚未在社会的大染缸里连滚带爬过,怀着一颗清澈又热忱的天真对自己说,请相信我,我一定会帮你把这本书好好出版的。
高杨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沉寂后再次复出的阻却事由重重。理性而言,孤注一掷地将自己复出后的第一部作品签给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十分大胆,何况黄子弘凡身后也不是什么老牌具有影响力的出版社。
但黄子弘凡却意外地让他欣赏。
最开始高杨婉拒了不知多少次,年轻编辑依然锲而不舍地登门拜访,抱着合同从自己的出租屋挤地铁再走到他小区通勤至少要一个多小时。人真来了给他丢门外一直敲门也不好看,担心邻居投诉的高杨还是无可奈何地让他进了门。
“给你两分钟。”高杨倒了杯水放他面前,黄子弘凡连谢谢都没来得及说一声就直奔主题,小孩把恨不得把一句话掰成三句话说,语速快得几乎赶上给他唱了段rap。
高杨眯着眼思考了片刻,那时的自己不能确定黄子弘凡是不是一个好编辑,但是他明摆着是个非常好的说客。
“……高老师,虽然保底印数不多,但是这已经是我们社同期出版的作品里面所争取到最好的待遇了。”
黄子弘凡眼巴巴地恳求道,“对您来说,在等待一个复出的时机,对我而言,这是我在社里实习期后签的第一本书。不管怎么样,我一定会竭心尽力地让这部作品顺利地出版并且大卖。”
“你凭什么认为一个过气作家愿意开赌,把自己最后的筹码交到一个新人手上。”高杨意味深长地盯着人看,唇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何况这个新人编辑在拿着不到五万的保底印数再跟我谈合作。”
“高老师您真正在意的不是这个吧。”黄子弘凡倒是一针见血,“您虽然没有在社交媒体上表露过还有继续创作的意愿,很多读者朋友都说你不会再写了,可是。”
他从包里掏出了七八份不一样的杂志,打开原本就折好角的页面翻给高杨看,像是小狗在邀功,“这些都是您吧。虽然换了笔名,但碰巧我是你的读者,认得你的文风和写作习惯。”
“你担心签给我还是会扑街,因为交答卷的机会是一次性的,大家也不可能给一个短暂封笔沉寂的作者太多试错的机会,毕竟纸媒行业最不缺的就是新人。”
黄子弘凡见高杨没有打断自己更坚定地说下去,“其实我有点私心,想来见见自己喜欢了很多年的作者。出版社派我来签你的时候我简直不可思议,可能是他们也觉得这是件根本谈不拢的事情。”
“无论今天这个合同能不能签,还请,带着恳切与执拗继续一往无前,继续写下去吧。”
高杨沉默了两秒,看向黄子弘凡的眼神有些复杂,眸光躲避般的闪烁了几下,最终还是认道:“你刚入行,确实有点残忍的天真…”
“但是我很欣赏这份天真。”
谁不是从天真过来的呢。
“签吧,合同带了吗。”高杨叹了口气,手一甩问人讨要合同。黄子弘凡跟得了什么宝贝骨头似的一下子就把准备好的签约合同掏出来拍到人面前。
“那是当然,我可是把吃饭的家伙全都带上了。”
高杨龙飞凤舞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突然想到什么似的,饶有兴致地询问道:“你刚刚说,你是我的读者?”
“喜欢了很多年?”
黄子弘凡瞬间哑了声。
“诓我的呢。”
“怎么可能!”话说出口他又后悔了,黄子弘凡吞吞吐吐地解释道,“我确实是你的读者,但公事公办嘛就是,谈、谈工作不能掺杂着私人感情!”
“那你今天见到了偶像,有没有什么想法。”高杨见小孩脸熟得跟西红柿似的就忍不住逗了一句。
“能有什么想法!就是见到了心里小小的激动一下不行啊。”
“哦。”高杨哂笑了声,“那你以后工作天天都能见到你偶像了。开心吗?”
黄子弘凡:……好了够了,其实有点祛魅谢谢。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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谜底:空青
【梅溪湖灯笼铺丨3:00】今夜无人入眠
亲爱的顾客你们好,欢迎光临梅溪湖灯笼铺。在此携羊角灯祝大家新的一年,春去秋往万事胜意,山高水长终有回甘。万般熙攘化清风朗月,四方梦想皆如愿以偿。
新年快乐,我的朋友!
——上一棒:@聆星Earna
——下一棒:@月光玻璃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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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世界观下的他们
点击划线部分收看背后故事
summary:“祝我们,总有笨拙的冬和相拥。”...
亲爱的顾客你们好,欢迎光临梅溪湖灯笼铺。在此携羊角灯祝大家新的一年,春去秋往万事胜意,山高水长终有回甘。万般熙攘化清风朗月,四方梦想皆如愿以偿。
新年快乐,我的朋友!
——上一棒:@聆星Earna
——下一棒:@月光玻璃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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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流世界观下的他们
点击划线部分收看背后故事
summary:“祝我们,总有笨拙的冬和相拥。”
“高杨!”黄子弘凡在视频那头说个不停,“你晚上有什么打算呀。哇我跟你说,我这边好吵,因为我回老家了,所有亲戚家的小孩现在全都围在这。哎哎哎,这个不能玩——”
高杨觉得好笑,对面一会儿闹腾得乒铃乓啷,一会儿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和跳脚声,只觉得黄子弘凡肯定炸毛了。本来就要自己哄的小朋友回家面对着一群小豆芽似的小崽子,难免手足无措。
高杨盯着不知道被黄子弘凡随手盖在哪,早就黑掉的屏幕,唇角不自觉地往上翘了翘。“辛苦你了,阿黄。”
黄子弘凡好不容易拯救下来被家里那群捣蛋鬼扔到沙发夹缝里边的手机,对着扬声器喂喂喂了两声。“高杨——羊,你刚刚你说什么。”
“我是说,晚上看看春晚,跟爸妈一起吃个年夜饭。”高杨好脾气地回他。
“也是。”黄子弘凡在那头嘀嘀咕咕的,“虽然每年的春晚都是大家一起包饺砸,但是就忍不住看看他到底能有什么新意,然后看到难忘今宵发现还是没有,不如微博热搜好看。”
高杨难得发出大老爷的笑声。
“我侄子侄女缠着我给他们讲故事呢还。我能讲什么,想了半天脑子里面除了边际效用和科斯定理啥也没有。”刚勉强从西方经济学期末考里象环险生的爬出来的黄子弘凡叹了口气,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没有挂掉。
高杨语气间也尽是无奈。“学完局解后今年回来家里的鸡甚至都是我剖的。”
这也算是变相的实操了。
“高杨,”黄子弘凡又叫他,“等会我就去吃饭啦,晚上零点的时候记得给我打电话喔。我要第一个和你说新年快乐。”
“好。”想起来高中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连麦过的跨年夜,那时候挂了电话还互发消息道晚安。一字一句打出来的确实都是美好的祝愿。只不过身份有些不一样了而已。
从金榜题名的祝福到平安顺遂、赚赚大钱。也从希望你来年开心到希望我们明年称心和我爱你。
外边下着小雪。雪花飘着白,就这么降落至人间。高杨轻笑了声,心里荡出一片潮湿。
“杨杨来吃饭啦——”
“来了,妈。”
饭桌上的色香味俱全的菜和汤腾着热气。
窗外的万家灯火都与我们有关。
“公子。”黄子弘凡尚未来得及作揖便被高杨拦下,习惯性往下弯跪的膝盖被人折扇一敲,也便老实地僵在原地。
“忘了我说的,就你我时不必多礼。”高杨睨了他一眼,只能看到人的发旋。小孩垂着眼,头只顾埋下去更低。“啧。”他屈尊绛贵地用手抵住人的下颌,收了些许劲道叫人抬头瞧自己。
黄子弘凡的眼睛似圆状,像西域进贡来的黑葡萄,水光油亮的。可他偏偏不肯正眼看高杨,生怕落进那双桃花眼潋滟的风光里。
黄子敛着眸,话语尽是生涩之意。“属下不敢忘。”虽说在玄黄来府邸前他跟高杨的关系还算亲近,但总归主仆有边。高公子不在意也便罢了,自己倒是蹬鼻子上脸,跟毛狗子般恬不知耻,都快忘记自己暗影的身份了。
“属下卑贱,高公子尊贵,礼数自是不敢僭越。”
高杨被小孩气得有些头大,圣上之意,他不得不步步为营。此番临近佳节,他难免放松警惕。只得权当黄子弘凡在赌气,也就撩袖敷衍过去。
“去隔壁摊子那买盏灯来。”他扔给黄子弘凡一个荷包,打发人去买灯。小孩老老实实地接过又欲言又止地不肯离了他身。
“你就去片刻的功夫,莫忧心有人会暗杀我。”
黄子弘凡不敢怠慢,领了命旋即就去灯铺挑灯。不出一瞬手上就多出个灯笼。那是一盏做工精致、漂亮的羊角灯。
“怎么还包好了?”高杨皱了皱眉。
“路上人杂,属下怕相撞弄坏了,不好带回去给玄黄公子。”黄子弘凡答道。
“不是给他,是给你的。”高杨叹了口气,无奈道。
“……给、给我?”黄子弘凡有些迟疑,眼神飘忽不定,像是不敢相信高杨会把这好东西赠给自己赏玩。
“不喜欢么。”
“公子赐的,自然是喜欢的。”某只小狗小心翼翼地将灯往怀里揣了揣,生怕把它弄坏。
“喜欢便好,”高杨顿了一下,“抬头。”
黄子弘凡懵懵懂懂地仰起头,只见无数的孔明灯燃着焰火,顺风而上,照亮了整个昏暗的苍穹。像开了满城的花。
“……好漂亮。”这是他久未见过的盛景。一时间,黄子弘凡脑海里不自觉地掠过从刀山火海、尸横遍野之地爬出来的自己,被高杨捡回家亲自教着练术的自己,把书房的油灯吹灭抱剑睡在公子身侧的自己。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多年不曾敢歇,其已然成为高杨手下最锋利的锐刃,毕竟他才是高杨唯一亲手养出来的、最趁手的挫骨刀。
“对着孔明灯不许愿么。”
近来被丢掉的提心吊胆好像也在此刻被平息了不少。本不该有的贪念痴欲猝不及防地泡软了心底的一角,这令黄子弘凡的心有点酸涨。
那就希望天底下不平之事能够荡尽。
希望高杨能够事事如愿。
转专业的法学生是全校最晚一批离校回家的。离开前也不忘了给短暂离开二十几天的寝室添一点年味。黄子弘凡提议干脆在宿舍写个春联再走。
“民事事事调解,刑事通通死刑。横批,清汤大老爷——”黄子弘凡得意洋洋地念出打算大手一挥提笔就干的内容,被张超一拳捶在背上。
“整什么不吉利的呢。”张超恨铁不成钢地叨叨他,黄子撇撇嘴心说看你每天面对刑总的三阶层四要件还有刑分的罪名也没见得有多晦气的。
“高杨,你来。”整个寝室没有一个靠谱的,张超索性点名了隔壁寝室托着行李箱正打算赶往机场的高杨。“说点寓意好的。别天天让黄子跟你学。”
高杨是个在关键时刻拎的清的,为避免自己的嘴管制刀具似的被机场的安检拦住,还有防止自己当场被张超扣在这,他也是随口就来。
“民法刑法行政法门门精通,法考法硕公务员样样都过。”高杨对自己胡诌出来的内容甚是满意,“横批…嗯,法治天下。”
“黄子——”张超大喊一声,“上毛笔。”
“嗻!”
高杨寻思着这会离候机时间还算早,索性留下来看他们把春联写完。黄子弘凡认认真真地蘸着墨,一笔一划地写下对法学生的珍重祝福。“来来来,一起贴。”
“是不是少了点什么大字。”高杨看着门正中间觉得有点空,想了想说你要不然写个福字上去吧。
黄子福灵心至,眼睛都笑弯了。“我知道写什么了。”也是大气地写下“纪检”二字。
“怎么,要把纪检监察学院发扬光大是吧。”
两袖清风明月自来,公允之道岁岁平安。
来年开春再会啦。
“诶我跟你说前些日子的某某庆典,那对新晋的cp麦的势头可猛了。我把视频转给你,我们两个得好好研究一下卖点在哪,到时候我们才能在跨年晚会上大放光彩晓得伐。”黄子弘凡噼里啪啦地敲字,没带丝毫犹豫地直接发送到高杨小窗。
高杨觉得槽点太多不知从何说起。先不说黄子弘凡发的消息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稀奇古怪的口音,浑身上下写满职业操守(实际上是被某人摁头营业早已脱敏)的高老师点开那个视频仔细品味,眯着眼睛盯了半晌愣是没有看出什么粉红泡泡。
这么工业糖精也有人磕。不如磕他和黄子弘凡。
高杨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认真看黄子弘凡最近给他发来的同人文。不应该啊,他已经熟练地在某绿色软件上找粮,这好学习和好模仿的劲头堪比他当年考研。
于是高杨冷漠地打下几个字。“是饭么你就端上来。”
黄子弘凡间隔不到一秒就立马回他。“别管,哥自有打算。”
高杨知道黄子弘凡素来会营业,但没有想到他能这么会。
在晚会的台上,直播现场,新年钟声敲响、漫天金箔纸飞舞之际,黄子弘凡从舞台的最左侧飞奔到了最右侧。像是赶着众人齐声倒数,卡着点的拥抱了高杨。
黄子弘凡是直接搂过他的腰的,整个人把高杨堵得密不透风。高杨明显一愣,能感受到身上压着的重量以及对方凌乱的呼吸和乱七八糟却又有力的心跳。他张开双臂,迎接了这团热意。
“挺会卖呀小屁孩。”高杨凑在他耳边低声说。
“不是的,”黄子弘凡的眼神有些闪躲,“最开始是想怎么互动的更自然一点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一看到满头的金箔纸我只想跑过来跟你说声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高老师。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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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自己的写过的au来个小番外
【srrx时光邮箱‖9:00】五十二赫兹
2024的云马上就飘进2025的天空了,我想起这一年的时光剪影,还想看接下来的沿途风景。2024还有好多话没说,2025还有好多话想说。那就让我写一封寄到2025的信吧!你好,我是阿脩,这是一封写给2025的信,请srrx时光邮箱查收!
——上一棒:@-Mescal-
——下一棒:@明天会有烤鱼吃吗!
——————————————
伪骨科 爱恨搞不明白
无差 6.2k+ 欢迎食用
summary:“唱歌跑调的鲸鱼会孤独一生,但它会听到属于52赫兹的爱。”
01.
“爸妈叫你过年滚回来吃饭。”
黄...
2024的云马上就飘进2025的天空了,我想起这一年的时光剪影,还想看接下来的沿途风景。2024还有好多话没说,2025还有好多话想说。那就让我写一封寄到2025的信吧!你好,我是阿脩,这是一封写给2025的信,请srrx时光邮箱查收!
——上一棒:@-Mescal-
——下一棒:@明天会有烤鱼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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伪骨科 爱恨搞不明白
无差 6.2k+ 欢迎食用
summary:“唱歌跑调的鲸鱼会孤独一生,但它会听到属于52赫兹的爱。”
01.
“爸妈叫你过年滚回来吃饭。”
黄子弘凡拨通电话,冲着对面没什么好气道。要不是看在他家二老的脸面,他这辈子都不会打这个号码一次。他耐着性子等人接话,决定数到三高杨再不回答就立马挂掉。
那头窸窸窣窣了一阵,一个声音听起来就特别年轻、语气中还带着些残存的困意,黏黏糊糊道。“高杨,你弟弟。”
啪嗒。手机摔到了地板上。
省得他挂电话了。黄子弘凡冷漠地盯着屏幕朝下盖在地上的手机这么想着。
02.
像所有烂俗故事的开端一个样,他和高杨,是重组家庭。当高杨被他母亲带着踏进这个家的时候,就注定了他黄子弘凡的人生会从此不同。
倒不是他那个时候有多恨高杨,反而黄子弘凡对高杨来家里有种莫名其妙的期待。毕竟他从未见过自己的母亲,父亲又因为应酬忙得不可开交,能够分出一点精力管他死活都是挺不容易的事。
黄子弘凡懂事得早,也不多加埋怨,毕竟他爹也没亏待过他的吃穿,矫情兮兮地说缺失陪伴也太不是个东西。
所有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包括他的父亲。在得知黄父和高阿姨在一起的时候,黄子弘凡也就是浅描淡写地问了一句“她什么时候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得到答复后也就点头哦了声。
黄父心里有点过意不去,还小心翼翼地试探了一下黄子弘凡的态度。黄子弘凡觉得自己实在是通情达理,含糊着打消过他的顾虑,继续扒着碗里的饭。
“高阿姨还会带过来一个人。”黄子弘凡放下筷子,抬起圆溜溜的眼睛看向他爹。“是高阿姨的儿子,高杨。比你大三岁,你愿意的话可以喊他一声哥。”
高山流水的高。杨树的杨。
或许他之后能有个伴。
黄子弘凡从黄父那里听过一两嘴高杨家里的变故,他十分坚信高杨跟自己有着同样的感受。本就想跟他哥处好关系的心在见到人的那刻达到了极点。
高杨长得特别好看,有双跟他母亲一样潋滟着光的桃花眼,眼尾下方还有颗痣。黄子弘凡盯着人家看了两三秒,没忍住脱口而出一句好美,被他爹薅了把脑袋。
“这是你高阿姨还有高杨。这是黄子,你们可以叫他小黄。”黄父自然地介绍着。那时的黄子弘凡刚上初中,眼神不会骗人,他满眼掩饰不住的好奇,然后被他爹带着懵懵懂懂地喊了声“阿姨好”。
面对高杨的时候,他加重了尾音。
“哥哥。”
“阿黄。”他回以自己名字的昵称。
从最开始,高杨叫他就这样的缱倦。
这也不怨他能陷得太深。黄子弘凡木着脸想。
毕竟年龄还小。也许是触景生情,又或许黄子弘凡本来就没有完全毫不在意。即便再怎么期待,好奇的劲头一过去,失落和难受的感觉猝不及防地席卷上心头,潮汐能被引力控制,而这种情感却不能用心剥离。
黄子弘凡觉得自己逊毙了,但明明大度不是装出来的,希望别人幸福的真心也不作假,可他就是不争气地难以抑制自己的眼泪。在跟黄父和高阿姨道完晚安后,他把自己独自关在房间,这是他唯一一次把门锁上。
他把头埋进枕头里,总能隐约觉得泪水大颗大颗地砸在枕套上的声音,比隐忍的呜咽声响亮百倍。
凌晨两点他都没睡着。黄子弘凡调整好情搓了把脸颊,打算去卫生间洗漱一下。手搭在门把上还没推进去,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高杨像是刚洗的脸,额间的碎刘海还被水打湿了。
黄子弘凡的手指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自己红肿的眼睛很难不被对方瞧见,他有点后悔为什么不等晚一点再从房间出来。
“哥、哥。”
“嗯。”高杨低着头,声音有点哑,黄子弘凡后知后觉地才发现——
高杨可能和他一样。
“要纸么。”高杨把抽纸递给他,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后顿了一下,充满歉意道“不好意思,忘记这是你家了。”
黄子弘凡盯了他两秒,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从高杨手里接过纸张,抹了把眼睛。他说,不要紧,这里以后也是你家。
后来黄子弘凡就开始黏着高杨。他爸和高阿姨忙工作不着家,高杨的房间就是黄子弘凡在这个家最常待的地方。
黄子弘凡总爱以各种各样的理由跑到他哥的房间一待待一宿。包括但不仅限于自己房间空调不制冷要来他哥这边蹭,老师布置的数学作业不会写求高杨给自己讲题,睡不着硬拉人聊学校发生的事。详细到门外的麻糍今天出摊卖了几个就没有了,巷尾的那只流浪猫好像被人抱走了最近都没有看到它以及吃不惯食堂又找到了一家好吃的麻辣香锅店。
说这些的时候黄子弘凡就像某种小型犬类,看不见的尾巴摇得嘚瑟欢快。
还怪可爱的。
高杨知道他是被憋狠了,平常根本没人听黄子细数这些琐碎,自己恰巧成为了小孩情绪的一个宣泄口,由于良好的教养以及难以名状的身份同理心,他难以推拒、也不可能拒绝黄子弘凡的情绪。只要小孩想,他总会让他的情绪落到实处。
也是习惯了,从小就不怎么跟人亲近的高杨下意识地会空出书桌的一半位置,因为黄子弘凡总会在晚上溜进来同他挤着一张桌子写作业。肩膀挨着肩膀,手肘打架的那种。
不仅默许,甚至放纵。高杨连门都只是虚虚地带着,方便黄子弘凡一推就进不用敲门。虽然那人每次进来都是蹑手蹑脚的,跟做贼似的也不知道在心虚什么。
“家里就我们两个人。”高杨无奈地笑了一下。
这句话说出来后空气短暂地凝固了一瞬。高杨琢磨回过味来觉得自己失言,人在慌乱的时候总会用多余的、不自然的小动作找补。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更理直气壮一点。”说了好像更欲盖弥彰。
“是吗。”
就像圈领地一样,黄子弘凡果然不避讳起来。
而高杨好像也管他管的更多了些。会把他的冰可乐换成常温的,劝他少喝点咖啡给人亲自热牛奶。讲题倒是不用黄子开口了,主动询问他哪科不会。高杨物化学得挺好的,讲题思路也清楚。黄子开玩笑说他这是屈尊纡贵,高杨回敬他那不是得伺候好小少爷。这样看倒是真的兄友弟恭。
越界的时候两人不可能没有察觉。要是说黄子年纪小,感知迟钝,那年长一方可不要太清楚。
他曾旁敲侧击过朋友。“你和你弟什么关系。”
朋友一脸废话地翻了个白眼,说高哥你这问的是什么话。还能什么关系,血缘里带出来的亲人关系呗。互相负责、各自铺路诸如此类的词汇从口中说来,在高杨的耳朵里进了又出。
那没有血缘的联系支撑呢?也能为对方负责么。
非血缘的关系凭借那一点的亲情,又或者是别的什么情感维系得越来越近,剪不断、理还乱的红线就越缠越紧,越埋越深。
高杨在意识到这点时不动声色地把黄子弘凡推远了点。那时他已经考上省外的大学了,有充分的理由避开黄子弘凡。为了矫正自己的歪心思,怕把小孩拉着吃掉毒树之果,他甚至连回家的频率都减少了不少。
毕竟见到他弟就是难以戒断的事情,就跟患烟瘾的人嗅到尼古丁会感到极度的兴奋和心痒。他只要对上黄子弘凡清澈的眼神,视线就忍不住去往下滑到他的嘴唇、喉结甚至锁骨。他暗骂自己变态,也怨人毫无自知之明的引诱。
所以他狼狈又慌乱地逃离了,试图用距离使这份不明不白的冲动褪色,但于事无补。黄子弘凡还是不断找他,关心他的近况,分享自己的所见所闻。每次点开置顶聊天,高杨都会忍不住地叹口气,然后放下手上的一切事情逐条引用。
黄子弘凡太喜欢在聊天消息后面加标点符号和可爱表情包了。理由是这样显得语气不会干巴巴的。说明他是跟高杨聊天很开心,绝不敷衍。
高杨往往会盯着他发过来的动态萨摩耶表情包看两三秒,随即认命黄子弘凡可能真的是萨摩耶幼犬。
而幼犬长大似乎只需要很短的时间。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高杨不再喊他“阿黄”,而换成了中规中矩的黄子。黄子弘凡也别扭地不再喊他哥,而是直呼其名。
高杨寒假从学校回来的时候才惊奇的发现,黄子弘凡已经快蹿得和他一样高了。
他是晚上十一点才到家的,回来前没跟家里人讲。高母看到他回来半是惊喜半是惊讶。“杨杨怎么回来啦?我和你爸都不知道这回事。小黄在你房间写作业呢,你上大学后他说习惯来你房间自习。要不妈去说一声?”
“不用了。”高杨垂下眼,握紧了行李箱把手又松开,我上去就好,妈你早点睡吧。”他是把整个行李箱拎起来提上楼,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吵到黄子弘凡。明明是回自己房间,倒是显得他才是来客。
高杨抿着唇,犹豫了一下还是敲了下门。里面没有反应,他无奈,只好轻轻地扭转门把。其实也就没回来小半年,入眼的房间的陈设既陌生又熟悉,亲切感和不适感同时涌了上来。他眨了眨眼,努力让自己适应这种家的感觉。目移至床头柜,那里放了个极不符合高杨风格的皮卡丘玩偶,想也知道是谁放的。
床上有一团鼓鼓囊囊的东西。无非就是罪魁祸首。黄子弘凡直接在高杨床上睡着了。身上盖着的还是从他自己那边搬过来的小碎花棉被,土得要死。
那人睡觉也不踏实,把整个脑袋蒙在被子里,胳膊不安分地探出床沿悬空,手也自然地垂着。黄子弘凡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屋里也不知道开个暖气。高杨愣了一瞬,说不出是什么心理,可能是怕他冷着又是为了别的什么。他凝眸看了一眼,蹲下身,鬼魂差使地牵了上去。
高杨发誓他只是想把某人的胳膊塞回被窝里。黄子弘凡的姿态毫不设防,他没想到刚碰上人的手,手指就被人紧紧地攥住了。
高杨一惊,一时冷汗涔涔。他想抽开,但黄子握的力度太大,他根本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然后他听到了小孩的梦呓。
“高哥。高杨。”黄子弘凡其实还是在睡梦中,也就迷迷糊糊地半睁了一下眼,看见高杨的脸又心满意足地睡过去。
高杨的心脏忽然软地没力气跳动。他觉得自己狼狈得一塌糊涂。黄子弘凡的呼吸被拉得均匀绵长,他听得耳热,只好把脸埋进另一边臂弯,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保持这样的姿势不知道多久到浑身发酸、发麻。但是高杨极度留恋这种感觉,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在顶,也许只有生理上的麻痹,才能缓解心里弥漫的焦虑与不安。
这不对,但他好喜欢。
03.
这是高杨自以为的过界,而黄子弘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就已经迈步,跨进难以自拔的泥潭深渊里了。
或许是高杨纵容又宠溺地喊他“阿黄”格外动听,又或者是他被得罪过的那帮不清楚的人围堵在小巷子唾骂没妈管的时候,高杨挡在他面前冷脸叫所有人滚开,不然就报警。语气冲得前所未有,跟点了炮仗似的。他胆战心惊,怕拦晚了他哥拿板砖直接砸人头上。
也可能是他和同学撺掇着搞了个乐队追逐心血来潮的音乐梦,高杨知道但没告诉爸妈,只是不痛不痒地交代了几句别落下学业,又忍不住来地铁站来看他街演。他哥就这么远隔着人潮默默地注视着他,而自己的目光没有离开过高杨半刻。是心转念一动,专门为了他改了安可的歌曲变为perfect那刻爱上他哥的么。黄子弘凡不知道。
也许是每个少年青春期必有的情绪波动。朦朦胧胧的感情无从宣泄,对别的女孩提不起一点兴致,而高杨那张漂亮的脸不由他面红耳赤的辩驳我没这种心思就造访他暧昧又旖旎的绮梦。他的脑海中控制不住的飘忽浮现高杨眼尾的痣、分明的腕骨、清晰勾勒的腰线,不无刺激而又愧疚地弄了一次又一次。
他们是两头际遇相似的座头鲸,瞳膜里泛着难以探究到底、变幻莫测的深蓝。海水太冰太冷,也太寂寥。而他们只有彼此能互相读懂,就像唱歌跑调的鲸鱼,只能听到独属于五十二赫兹的爱。
意识到这点后,黄子弘凡想得很通。这世界上本就没有什么该与不该。越是压抑情感越是欲盖弥彰。就像他哥每次瞧他的眼神都不太对劲,带着隐忍的压抑和暗暗较劲。而他却选择坦坦荡荡地直面,年下者有花不光的勇气和自信。高杨只要和他对视三秒就能发现他天真下的伪装,但他哥却自以为藏得很好的躲避着自己,根本没分出心去接受他的爱、又或者不愿意捧过那颗滚烫炙热的真心。
这份感情犹如毒蛇般盘踞上心头肉时,割离时分必定鲜血淋漓。
黄子弘凡很聪明,根本不给高杨半点退路。包括死缠烂打着高杨,嘘寒问暖顺带查他在大学的岗。放假回来就在高杨面前晃来晃去,势必要整出点动静引起人注意。
喜欢高杨也好,逼着高杨直视这份名为“亲人”下禁忌的情感也好,他能算用尽了力气和心思。所以他勾到了他哥,也跟自己预料内的分毫不差。
两人在黄子弘凡成年的那个晚上滚到一处去的。家里没有别人在。之所以说是别人,是那一刻除了他们彼此,其他人都是别人。
身体里各自的泥土开始向对方接壤,非血缘关系的执拗生命里在此便化为具象。幽静而深沉的湖水顺着山峦泊泊不断地淌,波澜不惊地淹没过两岸、温热了地壳。寒冰苟延残喘,来路人凿出了一条清晰的通道,像在诉说春天或许就要降落。
高杨不合时宜地分了神,他想到了埃米尔的那句话。如果人们在罪恶中相爱,就应该爱到骨节都嘎嘎发响的程度。黄子弘凡哑着声让他专心些,自己只是囫囵地含糊回应着。
他们两人的骨骼都快要撞碎了,这种程度够了吧?不知道是谁的泪又混着谁的汗水滚落下来混杂到一处。
高杨觉得自己在一叶小船上,摇摇晃晃地颠簸着,濒死之际四处乱抓也找不到拯救溺亡的救命稻草。只能一直喊黄子的名字。
小黄、阿黄、小狗。
暧昧的动静在开门声响后戛然而止。高杨抖得不像话,黄子弘凡低声哄他,高杨,别怕,我在。
高杨勉强挤出一个笑,视线已然迷糊。他安安静静地在夜里流泪。然后对黄子弘凡说。
祝你快乐。
04.
黄子弘凡觉得他们是在一起了的,尽管高杨从未对外承认过。
张超方书剑他们都知道他跟自己哥搞上了,黄子弘凡满不在乎地说又不是亲哥。况且是亲哥又怎样,他没觉得有多么叛道经离。
那些哲学家、乱七八糟的书甚至是所有人都跟他讲述着Love is love,但到头来荒谬的还是只有他信以为真。
他跟高杨都不算分手,完全是被单方面地甩开。他哥屁都不啃一声就直接跑到了国外,这几年也不回来吃个年夜饭,明摆着是躲他,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爸妈的。高杨不主动来找,他也就赌着气晾他。黄子弘凡耿耿于怀地恨道这算什么,最后也只得作罢。
他哥或许给过他别扭的暗示了。互相负责、彼此铺路。可高杨太自以为是,还给他所谓的自由和磊落却无形中给他拷上了更牢靠的脚镣。
黄子弘凡开始讨厌高杨。他试图谈恋爱、试图搞乐队,但是最后只能蹲在台阶上给手指间夹着的烟生涩地点火,然后默默流泪。
不会有人再管着他,来看他搞得一塌糊涂的街演,不会有人跟他接吻的时候狠狠地咬他的下唇仿佛要叼下一块肉来,把彼此融进骨骼里。
高杨不要他。
高杨说,我是你哥。
黄子弘凡呸了一声,心想去他吗的。没有人会跟自己弟弟睡。
其实他内心还是渴望见到高杨的。也就是嘴巴硬了点,高杨跟黄父打电话的时候没少刻意地凑过去偷听。喊高杨回来过年也确实是爸妈的意思,但他拨下那人的号码后电话那头传出能接通的忙音,自己的心脏瞬间乱跳地失去秩序。
没想到电话是别人接的。
还很有可能是他哥的小男友。
黄子弘凡思及此冷笑了一声,就该死的不该对高杨抱有任何幻想。
05.
高杨是宿醉。手机直接扔客厅茶几上了压根没分出心思管他。他在国外的舍友是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小男孩,比自己小了一岁。他有的时候觉得,明明都是臭弟弟,但代玮就让人放心得要命,而黄子弘凡却欠收拾得很。
代玮拿着手机走进他连门都不关的房间,把电话递给自己时,高杨瞬间觉得他舍友也离欠收拾不远了。
屏幕上“A阿黄”的备注醒目。高杨脑子还没完全清醒,被这两个字刺了一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好叹了口气,哑着嗓子“喂”了两声,发现黄子弘凡早就挂断了电话。
“怎么回事。”高杨揉了揉太阳穴,头痛欲裂地询问也是刚起不久的代玮。
代玮也是莫名其妙。昨天被高杨拉出去因为情伤灌了一顿这会脑子也不太清醒。
“啊,哦。就是他说爸妈喊你今年回家吃饭。应该是你弟弟吧,难不成是哥哥么。”
高杨脸色越来越难看。代玮突然福灵心至。卧槽,不会吧。昨天说什么来着。
……他前男友好像也姓黄。
高杨:得,追不回来了。
fin(tbc.
————
赶ddl好痛苦
是一个高哥自洽完回来追小黄然后中道崩殂的故事 可能会有后续吧几百年后 写到后面都不知所云了、
【小凡高】望山跑死马ch.5
写点有病的娱乐圈文学
大概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同事麦麸失败实例
无差 我流死对头文学 双演员设定
前文戳合集
07.
最终高杨还是没接受粉紫色的床单。他拿出了今天要不是我走就是这被套走的架势,黄子弘凡只好妥协。
“我家里的都是一些花花绿绿的颜色,你挑着吧。”几乎是与黑白灰调绝缘,打开柜子五彩斑斓的被单枕套映入眼帘。高杨瞥了一眼顿感头晕目眩。
“你还是把这柜门关上吧。”
黄子弘凡:……
高杨迅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欲盖弥彰地找补道:“我是说,这个被套有点难塞回去,柜门堵不住。”
黄子弘凡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高杨无语...
写点有病的娱乐圈文学
大概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同事麦麸失败实例
无差 我流死对头文学 双演员设定
前文戳合集
07.
最终高杨还是没接受粉紫色的床单。他拿出了今天要不是我走就是这被套走的架势,黄子弘凡只好妥协。
“我家里的都是一些花花绿绿的颜色,你挑着吧。”几乎是与黑白灰调绝缘,打开柜子五彩斑斓的被单枕套映入眼帘。高杨瞥了一眼顿感头晕目眩。
“你还是把这柜门关上吧。”
黄子弘凡:……
高杨迅速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欲盖弥彰地找补道:“我是说,这个被套有点难塞回去,柜门堵不住。”
黄子弘凡没忍住,倒吸一口凉气。
高杨无语凝噎。
黄子弘凡迅速跳上前拉住高杨的手,激动得老泪纵横,看着高杨的眼神赤裸,分明就像在看钱。他评估了一下两人炒cp的商业价值和光明前景,然后深深地给小高总鞠了一躬。
“高杨,我收回之前对你的评价。你简直就是天生麦麸圣体。太上道了,营业黑话我自愧不如。”
高杨把行李推进房间,努力让自己不去嫌弃那坨粉不拉几的玩意。简单收拾了一下,刚走出去就被黄子弘凡叫住了。
“哎,你晚上想吃什么?”
高杨打量了他两眼,斟酌了一下道:“看出不来,你还会做饭。”
刚读研的时候他自己在外边租了间三十来平的单身公寓,吃不惯周边外卖就偶尔给自己捣鼓做饭。从最开始打蛋滋出来的蛋黄蛋清都会弄到自己身上,平底锅都能给菜炒糊的一个厨房杀手晋升成为能娴熟地处理生肉和把米饭蒸到刚好软能下嘴程度的大师,高杨付出了不知道多少努力。
“会...会吧。”黄子弘凡心里发虚,看他的眼神有点飘忽,如果煮泡面和捞水饺这种简单的生活技能也算做饭的话,他也许能更理直气壮一点。
“新疆大盘鸡?”某人点起菜来毫不客气。
“你怎么不说吃饕餮盛宴!”黄子弘凡急了。
“好了开玩笑的。弄点简单的就好,你怎么方便怎么来。”高杨见把人逗炸毛了,哂笑了声表示安抚。见黄子弘凡突然不说话了,有些狐疑道:“你家里冰箱不会什么菜都没有吧。”
真被你说中了。
高杨好一阵无语。“现在,出门,买菜。”
言简意赅。黄子弘凡也不知道中了高杨的什么邪,明明这人是客,使唤他也没丝毫犹豫。甚至自己还乖乖听话,有点像给主人捡鞋的摇尾小狗。脑海中不合时宜地飘过着昨天躺床上拜读的那篇不能播的同人文,黄子弘凡的脸唰地就红了。
表情太变化莫测了,引来高杨不解的注视。“口罩在鞋柜上,你、你自己拿,记得戴帽子我去电梯口等你。”磕磕绊绊地说完夹着尾巴一溜烟就蹿出门了。
等到高杨坐进自己的副驾驶座,黄子弘凡才真正意识到自己是昏了头。
不是,本来想跟高杨说小爷请客外卖随便点,把调好外卖界面的手机直接砸他身上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黄子弘凡等红绿灯的时候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方向盘,他侧目去看高杨,见人已经闭上眼睛小憩了,把车载音响调小声了些。
我可真贴心,cp粉知道我这样一定会很欣慰吧。虽然不是有意代入粉丝们写的那些同人文,但黄子弘凡仍为自己扮演着“二十四孝男友”而感到自豪。有他这营业觉悟,谁事业不蒸蒸日上。
这个点菜场没什么人。两个人本来没有火到走哪都有狗仔蹲着拍的地步,再加上两人全副武装裹得倒也严严实实,没有什么人认出他们来。最多是把他们当做身形挺拔看上去长得还不错的帅小伙,深得卖菜大爷大妈的青睐。
黄子弘凡是很典型的e人,杀价嘴甜的话脱口而出,哄得阿姨们一愣一愣的,心甘情愿地把零头给他抹了。高杨抱臂站在一旁看着他,对小孩真诚的糖衣炮弹有了更加充分的认识。
怪不得讨队友和导演喜欢呢。
“吃鱼吗?”黄子弘凡转过头来问他。
“你会做么。”
“额,可以试试。”黄子弘凡硬着头皮答应了,“老板你帮我把鱼杀了再把鳞刮一下好嘛谢谢谢谢。对、对,我和朋友不会收拾,麻烦您啦。”
小崽子张口就来。高杨没有反驳他,安安静静地等黄子弘凡拎了一条处理完的鱼走过来。
“我看看,鱼,还有时令蔬菜,还有鸡翅......”黄子弘凡一个一个盘点,数完后撒手全都让高杨提着,他甩了甩手中挂着小狗挂件的车钥匙,轻快地拍胸脯保证。“等我今晚给你大露一手,您就瞧好了吧。”
08.
结果就是当时有多信誓旦旦,他被高杨轰出厨房的时候就有多灰头土脸。
黄子弘凡本来都已经在小红书上调好菜谱了,一条短短一分钟的炒菜视频被他来回拖拽进度条不下十几遍,眼睛看会了手没学会。
他不想在高杨面前丢脸,只好播视频电话过去请教自己做菜拿手的老妈。被她调笑了一番“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元元居然会学做饭了,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没有恼羞成怒挂断不说,还认认真真地按照她老人家的指导,放多少生抽和油都是掂量好了。就这样,把干煸四季豆炒焦了。辣椒跟着四季豆黑糊糊挤成一团,很难辨别出它们原本的颜色。
大概是火开太大,锅里倒油时没把水沥干,下鸡翅的时候噼里啪啦直溅。吓得黄子弘凡控制不住地大嚎一声,在厨房里抱头逃窜,动静太大着实惊动了在客房里看剧本的高杨。
小高总顺着一股烧焦味摸出来,就见到了这般景象。
“嗯?会做饭。”
“大露一手?”
别念了师傅。真的别念了。黄子弘凡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高杨觉得好气又好笑。他委实担心自己和勉强算是半个麦麸(划掉)同事的人身安全,果断地把人轰出了厨房。
“啧,这个。”高杨想反手给围裙打结,手就给在厨房外蹲着眼巴巴看着的黄子弘凡给打掉了。可能是觉得自己发挥不了什么实质性的作用,所以为了吃上这顿饭显得格外殷勤。
“小高老师,别别别。系围裙这种事情怎么劳烦您动手呢。我来,我来。”黄子弘凡凑他身后,熟练地打了个蝴蝶结,讨好式地冲他笑笑。
高杨品了两秒他的动作,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两眼。小狗的眼睛亮亮,看着他也分外单纯,他一时间把“给多少人绑过怎么跟系鞋带似的”的吐槽咽了下去。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在厨房里忙活。进娱乐圈后他要么吃盒饭要么跟导演经纪人应酬,连外卖也是少点,更别说亲自下厨做饭了。手虽然有点深,但手艺还在,总不至于把两个人毒死,慢慢煮就是了。
于是高杨掀开锅盖,沉默了两秒,看着黄子弘凡前不久刚下去的鸡翅,又迅速合上。
“黄子弘凡!”
“诶!”
“你鸡翅没划刀,该不会是没腌吧。”
“……”
对不起,还真没有。
高杨焦头烂额地处理锅里的鸡翅,心想怎么样能让它更好入嘴一点。而黄子弘凡扒在门栏上偷偷观摩,不禁啧啧赞叹。
“高老师。”他喊忙得要死的高杨。
“有事说事。”
“有没有人说过你这样系着围裙很有人夫感。”黄子弘凡在心里默念我不是泥塑粉,期待着把这六个字吸烟刻肺。
高杨:就不该对他嘴下留情。
他连大悲咒都给自己洗脑上了,又给自己强调法治社会,打人何止是直接在娱乐圈卷铺盖走人,回去连社畜都当不了。高杨用尽了此生最平和的语气,说出了最冷冽的话。
“你能不能少在网上学点奇奇怪怪的。”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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奖励自己考完六级码一下
好好笑做菜是因为我当时去支教要自己给自己烧饭吃结果米没蒸熟豆炒焦了锅糊了(
好日常的一篇 看起来不是娱乐圈au
那咋了同居了
【小凡高】望山跑死马ch.4
写点有病的娱乐圈文学
大概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同事麦麸失败实例
无差 我流死对头文学 双演员设定
前文戳合集
06.
“咱非得做到这个份上么。”
高杨无奈地跟着黄子弘凡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公寓里搬。虽然不太认同,但又不好泼人冷水。毕竟是被人邀请来的客人。见黄子弘凡兴致极高的模样,小高总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认命地服从张超的安排。
他们两个自从颁奖典礼后热度高居不下,别说把他们的视频和动图逐帧分析了,粉丝们糖不嫌多也不嫌旧,开始往前考古。也就扒出了他们在拍摄期间片场的很多互动萌点。还有路人站出来说在拍摄地附近偶遇他们吃宵夜的,甚至人爆料他们之......
写点有病的娱乐圈文学
大概是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同事麦麸失败实例
无差 我流死对头文学 双演员设定
前文戳合集
06.
“咱非得做到这个份上么。”
高杨无奈地跟着黄子弘凡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往公寓里搬。虽然不太认同,但又不好泼人冷水。毕竟是被人邀请来的客人。见黄子弘凡兴致极高的模样,小高总只好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认命地服从张超的安排。
他们两个自从颁奖典礼后热度高居不下,别说把他们的视频和动图逐帧分析了,粉丝们糖不嫌多也不嫌旧,开始往前考古。也就扒出了他们在拍摄期间片场的很多互动萌点。还有路人站出来说在拍摄地附近偶遇他们吃宵夜的,甚至人爆料他们之前就认识的。编得天花乱坠比真金白银还真。
“这么多称自己是人脉的,”高杨皱了皱眉,刷了几条看上去只有扒他们床底下才能知道的言论,“我要有这么多同学队能从这边排到维也纳去。”
黄子弘凡觉得他的嘴像跟淬了毒似的,抿一下能把自己害死。为了让他嘴下留人,还好心好意地帮cp粉和嗑药鸡们正名。“嗨,你管人家呢。你也不能阻止人家想象美好吧你说对不对高老师。”
“快快快,搭把手。”黄子弘凡不由分说地把一个纸箱子往高杨怀里一塞,指挥他放在最里面的储物间里。高杨下意识地接过来,看小孩头也不回、吭哧吭哧地将东西往屋子里抬,也只好抬脚跟了上去。
这个馊主意是张超想出来的,美名其曰让他跟黄子弘凡多培养培养感情,于是大手一挥就把他人塞黄子弘凡家里去了。高杨提出抗议——多卖就能培养感情的事情属实没必要卖进人家家里。家里又没摄像头,纯属抛媚眼抛给瞎子看,唱山歌唱给聋子听。
小张总的逻辑一直在线,恨铁不成钢地辩驳:“不培养感情怎么麦麸?高杨我发现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最后张超一锤定音地替他决定:“我已经跟黄子经纪人洪老师商量好了,你明天就给我搬黄子家去。也就一个月,你们就要一起参加真人秀,被拍到也就当给节目预热了。趁这期间好好熟悉一下彼此的生活习惯,上节目互动才更自然一点。”
像是吃准了高杨是个怕麻烦的人,黑心资本家小张总眯着狐狸眼,莞尔一笑。“你要拒绝就自己去找洪之光说明白你不想跟黄子弘凡炒cp。还有,你家黄子还十分期待跟他的好搭档同住一屋切磋营业技巧呢,你也一并和人家解释了吧。”
“哎呀,被拒绝了他好伤心。”
高杨:……
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爱谁谁家黄子。
思及此,高杨又长叹一口气。
“还有什么没拿进来的吗?”黄子弘凡伸着脖子朝门口看了看,他的视线被高杨挡住了。在荧幕上一直是个清清冷冷人设的小高总此刻有些崩坏。他怀里抱着自己为了迎接营业搭子而找借口从宜家买回来的Snake A、Shark B还有Dog C三只玩偶,显得又滑稽又好笑。
高杨面无表情道:“没有了。除了你的蛇,鲨鱼,还有狗。”
嘿嘿,黄子弘凡咧嘴一笑。“你把他们全都丢沙发就好了。”
他倒是自如,毫不顾忌地跟高杨介绍起自己家的陈设。“这个公寓其实也不是我的,是光哥找了点关系托房东租给我的。这边是客厅,没装电视我一般用投影仪偶尔打打switch什么的。然后这边是我的卧室,啊啊等会不许看不许看!”
黄子弘凡面色通红地拦住高杨想要踏进房间的门,高杨的脚步顿了顿他才放心下来,刚要长舒口气心眼又被人一句话提溜了上来。
“你的粉丝知道他们的偶像袜子是立的么。”高杨好以整暇地看着黄子弘凡,唇边漾开一抹狡黠的笑。
“我、我,”小孩破罐子破摔,脸色通红,嘴巴也跟没把门似的往外突突,“他们说房间太整洁,不是洁癖就是gay好不好....”
高杨挑了挑眉。
“哦?那我倒也不是洁癖。”
黄子弘凡不禁咽了咽口水。
“可我怎么不知道我的性取向。”高杨长得漂亮,笑起来桃花眼弯了大半,分外有迷惑性,不知道的以为是什么千年妖精。
黄子弘凡决定原地阵亡。
真该死啊,高杨的粉丝一定是被他这张脸给骗了。
他尴尬地接过话头,“哈哈....来这边,这里是我的书房。我猜你会感兴趣一点。毕竟我是男团出道的嘛所以也会发一些歌。这边被我改造成了录音室,我通常会在这边写歌或者弄点旋律什么的。”
“也有点乱,但是地板上还有书桌上堆着的一般是稿纸什么的。做专辑嘛,有几首歌改了好几版了都没有很满意。”
高杨饶有兴致地逛了一圈,目光落到了黄子弘凡的草稿上。那是他没有最终定下来的手写稿,涂涂改改的痕迹很多,在歌词的旁边还画着稀奇古怪的各种小表情和卡通画。“喜欢”的歌词下边就画好几个快飞出纸张的小爱心,“哭泣”的歌词旁边就注着大大的苦脸,甚至副歌哪里进的、该在哪边弱唱也写的明明白白。最有意思的还是在稿纸最下方的小狗emoji,高杨猜那是他独特的署名。
“画的好吧。”大型犬摇尾巴求夸。
“不错,能看的出来是狗。”
“……”
黄子弘凡随便拿过一支笔愤愤地在纸上画了一只歪七扭八的小羊,再毫不留情地给它打了个叉。
“这啥?”
“烤全羊。”黄子弘凡没有半点留情。
高杨想了想,诚恳道:“烤全羊比狗肉好吃。”
黄子弘凡差点没给他气得七窍生烟。本着好人做到底,麦麸麦到西的高水平高标准职业素养,他强忍下没有把高杨揍一顿的冲动,还是兢兢业业地给他介绍房间。
“这边是客房。平常都是空着的,我收拾了一下,你可以睡这边。光哥叮嘱我们这个月互相多熟悉一下对方的习惯,免得到时候上节目挚交密友的人设崩了...”见高杨的脸色越来越差,黄子弘凡才止住话头,“怎、怎么了。”
“这被单非得是粉紫色的嘛。”高杨咬牙切齿。
黄子弘凡大惊失色:“你不喜欢?!”
“你从哪里知道我喜欢粉紫色的。”对于一个纯正的新疆men来说,小高总极度抗拒这两种颜色,也不知道黄子弘凡从哪听来的消息,给他摆了“待客之道”。
“我从同人文里看来的。”黄子弘凡委屈巴巴,越说越小声。
高杨两眼一黑。
“ooc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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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力大周期性码字(?
速码速发
【小凡高】择日就见
团综观后产物
伪现背 时间线乱编的
无差 6.1k+ 是不说再见 的后续
小黄视角
bgm:湘江中路
00.
我是个容易泪失禁的人。
有朋友调侃你怎么又哭,我总会笑着把这个话题揭过去。糊弄的话张口就来,都怪风太大把沙子吹进眼睛里了,反正也没有几个人会信。
这是我不能控制住的。看到感人的电影会哭得稀里哗啦,吃到许久没吃的美味会激动地眼眶通红,坐在车里眺望远方的景色深受触动,告别来去的人就默默流泪。
与其把它归咎于泪点低,我更愿意把他当做上天赠予给我的一份礼物。高敏,听起来就像人类规则里被...
团综观后产物
伪现背 时间线乱编的
无差 6.1k+ 是不说再见 的后续
小黄视角
bgm:湘江中路
00.
我是个容易泪失禁的人。
有朋友调侃你怎么又哭,我总会笑着把这个话题揭过去。糊弄的话张口就来,都怪风太大把沙子吹进眼睛里了,反正也没有几个人会信。
这是我不能控制住的。看到感人的电影会哭得稀里哗啦,吃到许久没吃的美味会激动地眼眶通红,坐在车里眺望远方的景色深受触动,告别来去的人就默默流泪。
与其把它归咎于泪点低,我更愿意把他当做上天赠予给我的一份礼物。高敏,听起来就像人类规则里被打磨出来的精致工艺品。正是太过敏感易燃,也许在别人回忆里只留下一缕的青烟,在我生命里却能轻而易举地造就燎原之势。
我向来感情充沛、精力旺盛,有的时候不禁怀疑甚至过剩。所以在某些事情的源头,我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毫不犹豫地all in所有的情感,去往自己所期待的方向攀一攀,想方设法地添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声入人心的舞台亮相作为我音乐梦想的开始是这样的事,在梅溪湖认识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也是这样的事。
还包括喜欢高杨。
从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高杨。
录正片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选管为了保证节目效果,不让我们选手提前见面。但我耐不住在新环境里想结交好友的心,也怨我太好动根本待不住自己的房间,所以我窜到了隔壁去跟他们打了个照面。
很难说我会不会后悔当初脱口而出的那句你好。
高杨太漂亮。比我过去十九年里所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漂亮。
即便是戴着有些土气的黑框眼镜,也掩盖不住瓶盖般厚重的镜片后那双桃花眼。几乎不需要画任何眼线也能展示出他优越的、上挑的眼尾。要说心甘情愿的沦陷,他眼里含着几分情必定是拔得头筹的重要因素。
“你好,我叫高杨。”
我不记得当时自己摆出一副怎么样的表情了,只记得乱得不成节奏的心跳出卖了我的想法。“我叫黄子弘凡。我姓黄,子是因为我是我爸的儿子......”
嘴巴也跟个没把门似的,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而高杨则是温温柔柔地注视着我,然后煞有介事地点头附和道:“哦,阿黄。”
我的耳根子唰地像被火烧红了。
然后就有了第一次录正片时没忍住的“好美”。这是真诚的夸赞,我放任视线在穿着黑白色拼接呢衣的高杨身上滞留,有些口干舌燥。
我想,那年冬天我在心底种下了密集的荠麦,砸进去无数的汗水、泪滴,在来年春天悄然发芽直至疯长。
我对高杨的喜欢昭然若揭,根本不需要加以掩饰,全都往脸上写。我连梁朋杰他们都瞒不住,自然也骗不过高杨。更何况我也没想着骗他。
高杨比我年长三岁,显得成熟稳重得多。即便他不属于哥哥辈的,也是少年组最大的那个。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纵容我,给我的横冲直撞留下了不知道多少退步的空间和底气。
张超说我都是被高杨惯的,我朝他吐舌头,语气间满是恃宠而骄,说他愿意你少管我。转头就向高杨告状张超他欺负我。
这时候高杨就会连带着我跟张超一起呛。张超表示饶了他不想再跟我们搅合,而我则是嘿嘿嘿地坏笑,被人骂了也浑然不在意。
高杨老喜欢叹气。他又叹了口气,把我本就乱七八糟的头发搓得更加稀乱。“被怼了也这么开心啊。”
是啊,我呲着个大牙直乐。跟你在一起就很开心。
开心到什么程度呢。只要能看到他一眼就开心,在后面踩着他影子走开心,回我微信消息我能在酒店床上激动地来回打滚被川子哥说这孩子疯了,和他出去约会即便有蔡程昱这个电灯泡在,心也不禁轻盈澎湃。
只要有高杨的地方,必定有我。十米定律诚不我欺。
粉丝是最慧眼识珠的。她们都能看出我和高杨的关系不一般。虽然这也是我故意一个劲地舞有莫大的关系。毕竟高杨的日抛隐形眼镜是我帮他买的,茶颜悦色是我请的,微博账号都是是我开通的。
高杨用不惯国内的社交媒体平台。我就拿过他的手机,使劲帮人捣鼓。其实接过他的手机时我的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手机这么私密的个人物品,他的,在我手上。这算是查岗吗,我又酸涩又甜蜜地把暗恋的小心思藏好,面上不显手上也没停。
“注册好了。”我递给他,像小狗一样地摇尾邀功。
“阿黄帮我起个账号名吧。”高杨皱着眉,像是有点困难地想了想,大手一挥把这个权利特许给了我。
“官方号啊,那、那就叫名字?”我在输入框里打了两个字,犹豫了一下还是添上了“_Gyon”。
“这是什么。”高杨一下子凑地很近,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我不敢抬头,更是不好意思将自己别扭的心事让他知晓。
虽然我的逻辑学不比张超,但网传金牛座的刻板印象并非不无道理。含蓄委婉地太过凝练,在隐晦中夹缝生存。
我的微博id是“黄子弘凡_Lars”,这是我后来不管参加什么综艺节目或者改名都会改回来的一个账号名。因为恰巧能跟高杨的凑成一对。至少在微博账号名这点,我们显得登对。
关注列表里整齐挨着,就像两颗心碰在一起,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我一直以为,有些情感需要冲动。十九岁的黄子弘凡很难定义什么是爱。或许也有部分开窍得晚或者这份现在看起来不合时宜的情感来势太早、太过凶猛,我不需要弄懂所谓的古典主义,行为主义,那些被柏拉图、拉康、加缪认定归结的爱。
如果我能思考清楚怎样才算真正的爱,我一定会成为下一个哲学家。可惜我不适合钻牛角尖,也不想把自己逼进死胡同里。
那种浓烈的感情充斥着每一个感官细胞,肆意叫嚣着“快告诉他你喜欢他”,这就是我的爱。
人是会被合适的契机推一把的。即便隐隐约约感觉高杨其实知道,但我觉得他知道和我表达不是一回事。
太多时候了。太多我想告诉高杨自己爱他的时候了。
陪他熬大夜练他真漂亮的时候。跑他宿舍直播的时候。半夜对坐在食堂吃筒骨粉的时候。溜出去逛广场的时候。在湘江边看华灯初上的时候。从他眼底里能清晰地看见自己身影的时候。
和他对视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想告诉他我爱他。
要说在一起的契机是录制结束前一个晚上的那个直播。高杨在直播间把我的名字翻来覆去的念,阿黄、小黄、黄子,什么称呼都喊不带重样,大概是怕提太多次被查重叉出去。可是哪又怎样,这些全都是我。
他说第一次直播就是和我。想要有始有终。
我不想告别梅溪湖,不想告别那个冬天,不想告别高杨。
你也在怀念第一次合唱的perfect么。
高杨咬字的发音特别好认,带着点小鼻音,有些缠绵缱倦的意味。名字被他反反复复地提,跟叫魂似的也没事。其他人被烦的耳朵生茧,而我在外面不能连麦,只能一个劲地发弹幕。键盘都快被我敲烂了,也是句句都有回应,不肯让他一句话落在地上。
可惜高杨眼神不好。连直播间观众都发现了,他就是看不到我。
笨羊!
我生气地想把手机给摔了,急得焦头烂额。想回去见高杨的心急切万分,但是又不好把家人晾在旁边。我只能微信给他打字,高杨顾着直播一时也没办法看手机。
我发出去的消息不给自己留一点后路。我说高杨,我喜欢你,不算朋友的那种喜欢,我们在一起吧。
微信撤回功能有两分钟的时限。我盯着手机屏幕的时间看,等他跳过两个数字后熄了屏。黑掉的屏幕就像我心里的那块石头,一瞬间落了地。
我在赌高杨能接住降落的我。
好在,我赌赢了。
01.
高杨觉得我们俩在一起是水到渠成。可我觉得是自己求来的。所有粉丝都说他是白月光,而我是讨月亮的人。但是真要摘下来捧在怀里又怕摔碎了。
所以我一直都是更没安全感的那方。
容易醋,容易折腾,还容易内耗。但我大多时候表现得很乖,我不会去高杨面前闹。气也闷闷地生,泪也默默地流。我的男朋友总能很快地发现我不对的情绪,也就是突然变得缄默无言的时候。高杨会把我捞过来顺毛,而他一问我就会说。
但在巡演结束的那一晚,我没有说。
我只是跟他贴得很近很近,稍微动一动骨骼就会硌得生疼的那种。我感受着他绵长均匀的呼吸,心里数着一二三四只的绵羊,使劲催眠自己快点睡觉不要吵到高杨。所有的努力都是徒劳,最开始就说了,我是泪失禁。这真是个难以控制情绪拿出来开脱的完美理由。
我在夜里默默地流泪。黑暗被我眼里的冰凉打得模糊。我的心像是纸窗户被戳了个洞,漏着寒风灌进来,扎得又痛还瑟瑟发抖。
我抱着高杨。
“高杨,”我的嗓子有点哑,“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新疆看赛里木湖。”
我以为他会说下次再见的时候,或者含糊地避开这个话题,但是我的小羊把我揽得更紧。
他的声音轻轻的——
他真的很美。阿黄,你一定要亲自去一趟。
之后就是我百般不情愿的异国恋。刚下飞机我就起了戒断反应。浑身上下都难受,心头肉一块空荡荡的痒得令人发指。
独自一人站在波士顿的街头。北美的风很大,刮得我帽子都飞出去几米。我只能跑向前往下腰去捡。
在异国他乡,我开始无限地思念高杨。
不去清微信内存都不知道,我和高杨的聊天记录能有大几十G。但我舍不得删,即便是冰冰冷冷的电子数据,我都希望它能跟我一起埋进坟里带下去腐烂成新泥。
高杨皱着眉我说这样讲话不吉利,但我对自己却毫不避讳这些。
生死有命,事在人为。
后来我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样在意。高杨轻描淡写地说出“死了就死了呗”我也会不耐烦地打断他说高杨我发现你话比我还多。气得我那天连饭都没吃下去几口,最后还是被他哄好的。
我们总是太为对方着想。在对方面前可以忽略不计自己的感受。这也成为我和高杨日后矛盾的一个爆发点。
02.
为着这个,我们不可避免地发生了争执。是我单方面的质问,整个过程中高杨一声不啃,态度淡淡。
我不明白为什么所有人都知道高杨过得不好,而我作为他的男朋友跟傻二愣子似的一无所知。张超来问我的时候,我的脸色难看得要命,像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
关心则乱。
如果是六年后的我,大概会明白高杨那时为何只字不提。人类在喜欢的人面前往往假意、拙劣地掩饰的自己的劣根性。没人愿意把狼狈的故事演给在意的人看,特别是高杨这种人。自觉矜贵,几乎是刻进骨子里。
把血淋淋的错误和事实再摆到他面前一遍无疑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伤口上倒盐巴,无心的凌辱和鞭挞并举。
也不怪那时的我天真地作。
他毕竟是年长那方。跟年长者谈恋爱的弊病就是他会在你最消沉的时候给予你怜爱和奖励,而自己独挡一面的时候却不希望躲进你撑在那里等候许久的伞。
不被需要的感觉让我百爪挠心,跟被主人抛弃的小狗没什么不同。心里滴滴答答地下着小雨,终究是潮湿一片。
发疯的时候口不择言。我问了他一句想起来都要给自己两巴掌的话。
“高杨,我到底算什么。”
对方显得特别冷静。
“阿黄,你应该专注于你自己。”
我多希望自己不是阿黄。不是弟弟。那瞬间我悲哀地想。
03.
我们开始冷战。
高杨躲着我,我也晾着他。每次盯着置顶聊天框,翻来覆去地进出,还是等不到幻想中的小红点。一有聊天弹窗跳出来我都不敢懈怠半分地点进去,哪怕有百分之一的可能——那是高杨。
愿望总是落空。我心如死灰,努力地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驴脾气也就上头了,赌气似地决定高杨不给我主动发消息我再也不会给他发一条的。
吵架和好是要有一方做出退让的。但我这次比严防死守更甚,坚持不退半步。
我安慰自己,主动的人意味着可以随时收回主动权,期待逾了值就把阈值调低些,说不定自己是内冷外热的坏种。
可我低估了自己,我对高杨的喜欢实在覆水难收。我做梦全是他的身影。笑着的,抿着唇的,朝我张开双臂的,举着话筒唱歌的。以至于我买一杯咖啡喝都想给他吐槽太苦,迫切地想给他分享抓拍到的小松鼠照片还有天上好看的云。所以我一遍一遍地、心甘情愿地重蹈名为爱的覆辙。
后面干脆破罐子破摔。
我除了高杨很难再爱上别人。即使多么滥情,年轻的没经历过别的大风大浪,但我如此肯定地做下结论。少年一瞬心动就永远心动。
我特地回了趟长沙。
就坐在梅溪湖边上,吹着湘江上略带凉意的微湿晚风。我想如果哪天我不喜欢高杨了,就从这边跳下去。
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马上想去找高杨,而经纪人却更先找上门来。
跟高杨谈恋爱是瞒着她的。如今我回国,为了不影响公司那边的工作规划,她勒令我跟高杨避嫌,分手断个干净。我自然是不肯的,任由她劈头盖脸一顿骂。
没哭。但眼眶红了。
因为满脑子想的都是自己当时用冲极的语气跟高杨讲话,他会不会难受呢。
经纪人歇斯底里地吼了一通,我左耳进右耳出,只听见她最后严肃地扔下一句话让我自己掂量。“这样不仅影响你以后的发展,还影响高杨。你短时间内别跟他联系了,不要让我太难做,黄子。”
我的心脏猛地一抽。
可是我跟高杨不能分开。就算彼此折腾,也要生生地耗到老。
我想也没有想到最后会是高杨提的分手。我不禁怀疑是我经纪人给高杨施了压还是张超这个嘴巴没门把的走漏了风声。
但我印象中的高杨不是这种人。对于我们这段世俗容忍度低、必定走的奇崛艰难的关系,他比我更加坚决。我自以为是地想,没有什么能动摇这份听起来见不得光,但却在人声鼎沸中把爱意说到尽兴的感情。就一如他轻轻地叫着我阿黄,说想我,品尝我唇边的烟火气,在雪地里十指相扣那般。
勇敢且无畏。
除非不爱了。
提分手那晚高杨看起来情绪也不太好。他我面前克制太久,都这种时候了他还在忍耐。我不敢上前抱他,气打不出一处来,所有的情绪就跟捶在棉花上一样无力。
他说,“再见,黄子弘凡。”
我莫名地不想回应他这句再见。像是不说再见终有一天会见一样。
跟高杨分手以后我独自去了趟新疆。
天低云静山重。我坐在绿皮火车上,望着窗外流动的风景,像是去迎接一场盛大的朝拜。新疆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那是他的家乡。
绿色无疑是大地上最广阔无垠的自由,映入眼帘的是满目的绿,近到像伸手就能触及的海碧色的天,一眼万年、在阳光下平静闪动着的湖水,还有山间没着的,隐隐约约的雪白和斑黄。
漫山遍野都是绵羊。温顺又簇拥着。慢条斯理的模样让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可我找不到属于我的那只小羊。
高杨的许诺没有兑现,我没能和他一起坐在塞里木湖畔旁。
我闭上眼,视觉感官被剥夺,仿佛跟这片宁静的湖水和天地融为一体。
赛里木,在突厥语中,意味着祝福和平安。
祝福高杨。平平安安,心明眼亮。
04.
我疯狂地接工作。把自己忙成一个连轴转的陀螺。助理劝我多休息,我笑着说你们摇骰子上班,替我多休息一会。
只有全年无休才能填满我内心的荒芜和空白,才能让我忽略掉内耗和紧张,暂时地放下高杨。可我从未停止对他的思念,午夜梦回之际枕头都是湿的。
我偶尔也会失眠,失眠起来就数羊。数到属于我的那只我才会心满意足地进入梦乡。
我在音乐的路上拼命追赶,把一年当做三年使。我想让自己成长地更快些,这样就能变得跟那时的高杨一样成熟稳重。
即便时间不等人,他也不等我。
团综的商务是我之前合作过的资方,很惭愧地,这个项目也是我牵的头。
我推掉了所有的工作,排好了空白的档期,怕下雨定了七班飞往长沙的航班,只是为了见他。可临门一脚,节目被取消了。
碎掉的不仅是湖女们,梅溪湖的兄弟们还有我的心。好在最后的结果还不算坏。团综做起来了,只是我只能赶上最后一期音乐会的录制。
我在脑海中无数遍排练着该如何跟他寒暄,等到在舞台上彩排,看见他逆光走进来,在我面前坐下静静地注视着我。一如六年前,我的心跳没出息地漏了一拍。
高杨用脚尖点地,轻轻打着节拍,还小声地给我和声。我这辈子没有经历过这么开心的事情,他听过我的歌。即便是唱苦情歌,我心里也忍不住想笑。
结束后我几乎是直冲他而去的。
“你是离开北京了吗。”
我怎么碰不到你。
“高哥,”我故意这么叫他,“long time no see.”
他也报复性地回喊我兄弟。可是肢体语言不会骗人,我熟捻地揽过他的腰,高杨无奈地打掉我的手。
我凑到他耳边,用仅有他能听得见的声音说:“高杨,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新疆。”
05.
你带我亲自去。我们择日见。
fin.
————
可能后面还会修一修
我什么毛病期末月大写特写 后面一两周应该不会再更新了准备一下我十一门专业课考试..
【小凡高】不说再见
团综观后产物
伪现背 时间线乱编的
无差 超羊cb向 5.6k+
高哥视角
00.
在过去的整二十八年里,我一直觉得自己能算做一个活得比较自洽的人。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就像萨特所认为的“生命本身没有意义,它的意义取决于你”。
谈不上积极也不太消极地看待人生是我觉得活得比较舒服的态度。在生命这张本就透明、张悬不决的网上,事有千千结。也许是自洽过头了,以至于我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有些淡。
所以对那些再浓烈、复杂的情绪我会下意识地心生抵触,因为我知道它们就犹如火山爆发喷涌而出的滚烫岩浆,流着、淌着灼烧进心最脆弱的那块肉,然后迅...
团综观后产物
伪现背 时间线乱编的
无差 超羊cb向 5.6k+
高哥视角
00.
在过去的整二十八年里,我一直觉得自己能算做一个活得比较自洽的人。每个人有不同的活法,就像萨特所认为的“生命本身没有意义,它的意义取决于你”。
谈不上积极也不太消极地看待人生是我觉得活得比较舒服的态度。在生命这张本就透明、张悬不决的网上,事有千千结。也许是自洽过头了,以至于我对很多事情的看法都有些淡。
所以对那些再浓烈、复杂的情绪我会下意识地心生抵触,因为我知道它们就犹如火山爆发喷涌而出的滚烫岩浆,流着、淌着灼烧进心最脆弱的那块肉,然后迅速冷凝,最后成为经历岁月侵蚀的土壤,只徒留一点回忆。
声入人心录制结束后我跟张超一直保持着联系。这很大程度上归咎于恶友之间的兮兮相惜。虽然有时候他挺遭人嫌弃的,但不可否认张超是个称职的朋友,也是能大半夜拉出来整点夜宵搞点小酒再天花乱坠地扯些不着四六的理想啊、生活啊、音乐啊的倾诉对象。
张超跟我碰了下杯以表敬意,他说高杨你就是一个特别淡的人。我抿了一口酒笑着说是啊。
但你的淡可以被人搅浓。
我沉默不语,对他的话不置可否。事实证明他是对的,在我推掉所有工作,接下了时隔六年的音综的衍生节目时,我就意识到了这点。
其实自己早就不是当年只有满腔热情和执拗的愣头青,几年的演出经历和制作人身份的转变让我稍微摆脱了当初的青涩和不安。
但在我下定决心准备减脂、与梅溪湖的其他兄弟们见面的日子被无限推近的时候,久违的紧张猝不及防地盘踞上心头。
所以在团综录制前我很顺手地翻出了张超的聊天框,给他扔了个重磅炸弹过去。倒也没等他回复,我熄了手机屏闭眼就睡。前些天液断太痛苦,只能逼着自己早睡就不会饿,到后期差不多到麻木的程度了,身体上没什么感觉,却意料之外地收获了一个早睡觉的健康作息。
也就错过了张超一连串的问号轰炸和“变成台灯你还叫高杨吗”的真诚发问。
看我没回他也只能认命地回答当然了。变成台灯还跟你做朋友。
张超无疑是个聪明人。我非常欣赏跟他讲话从来不费劲这点。在正经事情上张超也少调笑我。他一针见血地说高杨你该不会近乡情怯了吧。然后又给我连发了好几条语音,问我是愁太久没在真人秀上展现自我有点不习惯还是担心之后会见到黄子弘凡。
张超人如其名,就像他改后的名字一样,是个奇人。身边的朋友在我面前对那四个字讳莫如深,他除了在直播连线的时候收敛点,私底下张口闭口提起来毫不忌讳。
作为被广大网友调侃的夹在我和黄子弘凡中间的共友,张超对我俩先前那点破事比谁都清楚。说起我前男友的频率高的不知道的以为他在提自己前任。
做多了脱敏训练也就不应激了。我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在手机上打字:
我不知道。
01.
世上无难事,只怕你硬上。
黄子弘凡可能是我人生中为数不多难以自洽的事。少年人是不怕吃苦的,只愿意为自己认定的人事俯首,不必去字斟句酌地去考量真心。
跟黄子弘凡在一起是我做过最硬气的事之一,不敢退后半步的表态就像最初犟得只肯在初舞台上唱鳟鱼一样。
你没办法不对十九岁的黄子弘凡动心。至少二十二岁的高杨是这么想的。
视线黏糊糊的,眼睛跟长你身上似的走哪移到哪,从未离开过半分、十米之内总是亦步亦趋的身影、像没骨头的大型犬类挂趴在你身上,毫不避讳地接触肢体,拥抱把温度融进骨骼里、清亮高亢的嗓音把山丹丹花开唱得红艳,perfect唱得漫天星光、轻而易举地带着能说是灿烂得过分的色彩闯入你的生活,把别人好不容易筑起来礼貌社交距离的高墙拆得一干二净。
诸如此类汇聚成我对黄子弘凡的情感。一瞬心动就是永远心动。其实我是个很讨厌思考永恒承诺经久的人。但是面对着黄子弘凡黑葡萄般亮晶晶的小狗眼和左耳吊坠耳环晃动着闪动到心底的光,我很难说不。
我会试着想,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虚无缥缈、荒诞滑稽的永远。
于是我们在录制后凌晨三点的梅溪湖面对面坐着啜筒骨粉,无人的后台隐秘角落攀抚上对方的背脊表示安慰,避开大声跑到文和友的洗发廊,在贴满花花绿绿小广告的背景墙和半坏不坏的彩灯下交换一个蜻蜓点水的吻。积水滩投射的影子被雨滴打散泛起连漪,昭示着潮湿而又私密的浪漫。把全身心抛进雪地里,又互把对方捞起来煮上一锅热红酒。
人类太爱某个节点和物什去承载记忆,用意象去描摹内心深处的情感。也就显得一到某个日子或者看见什么东西,就控制不住疯长的思念。这般日日是好日,生活好像更加有意义起来。
周三就是这样有特别的意义。
圣诞、小年夜、机场、星星鞋也是如此。
缺了哪个都构不成完整的高杨。我是这么想的。
我敢肯定黄子弘凡对我的喜欢除了是他自己所说的一见钟情也并非一时兴起。十九岁的小孩最拿得出手的就是真诚。在巡演结束后我们回休息的酒店相拥而眠。
他安安静静地,我也不说话。黄子弘凡的感情精力向来比我充沛得多,要说更敏感、更没有安全感的一方也理所应当的是他。
小朋友毛茸茸的脑袋就蹭在我的肩颈处,呼吸热得滚烫。他的声音有点闷,我打赌他在黑得不见手指的房间里悄悄地流泪。
黄子弘凡对我说过很多话。谈恋爱之前的,以及谈恋爱之后的。他是很闹腾的人来疯,感觉每天止不住的输出他才能获得快乐。所以他讲的话太多、千千万万,逐字逐句记住对我这种记忆力本来不太好的人有些困难。
但是我清楚地记得那晚他跟我说的话。
就在我以为他安静得快要睡着的时候,他说:“高杨,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新疆看赛里木湖。”
新疆啊,人杰地灵的地方。
他真的很美,阿黄,你一定要亲自去一趟。
之后就是无休无止尽的异国恋。我回维也纳完成自己的学业,他也回波士顿读伯克利。毕业后我回国,而黄子弘凡仍继续着留子生活。
隔着时差,我们也跟其他热恋中的情侣无异,互道早晚安。他分享自己在波屯自制的黑暗料理,给我介绍他的舍友,我给他讲自己遇到的所见所闻——王府井前的天主教堂跳广场舞的人们还有在找的工作。
更多时候,他在屏幕那头说得起劲,我也听得入迷,往往会忘记飞快流逝的时间。每次黄子弘凡为难地提出自己要去上课了、隔壁舍友睡着或者我不得不去剧场排练了,我们的对话就会变得恋恋不舍。
“阿黄,再见。”
“我不想挂,你别跟我说再见,高杨。”这时候黄子弘凡的语气就会带上点委屈,而我也就能看见镜头里小狗那张皱皱巴巴的脸。
好像不说再见就会一直见一样。
我只能叹气。
02.
现实就是这样微妙。时间能让人无奈地安分妥协、也能磨得爱恨面目全非。紧接着就是黄子弘凡回国发展,而我在圈子里连滚带爬。那些听起来有点黑暗的日子里的自我怀疑和狼狈不堪接踵而至。真正离开舒适的安全区,迈入涉世的泥潭,那些名为理想、自由和责任、能力的名词如漩涡一般把人包裹。
有些东西不仅要慢慢来,还需重头来。
这些事我没告诉黄子弘凡,因为我不是被攻击就会受伤的性格,而黄子弘凡却会为我在意。
隐瞒的代价是他所有关于我的负面消息都是从张超、陈博豪那边听来的。
果然,我们大吵一架。
准确的来说,是黄子弘凡单方面地跟我吵了一架。他的讲到后面声音都是颤抖的,眼尾也红了一圈。他问我高杨你把我当成什么。所有人都知道你不太好,除了我。
我一时沉默。
我强忍住想帮他擦泪的手,就站定在那,也不知道伫了多久,就像一棵沉默、隐忍的白杨树。
我实在不想把现实残酷的那一面扒开给我最在意的人看,我难以解释自己出于仅对男朋友有的一点可怜自尊心作祟不想把血淋淋的一面剖开给他指着“喏,这就是狼狈时候的我”,也没办法开口说我不想让你知道,不想让你分心……甚至我不敢让你在意。
我深以为,过去的事情是要翻篇的,被质疑、被辱骂、被隐形的霸凌归咎于自己的能力不够。往后的路应该是风新日暖,属实没有必要重新拿出来鞭挞一遍。
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
所以我就这样在黄子弘凡气得快要发抖的时候,轻轻开了口:
“阿黄。你应该专注你自己。”
我是冷暴力的一把好手。跟张超喝酒的时候我这么评价自己。张超为我们俩操得心都快碎了,想来他帮我跟黄子弘凡解释过了但得到的也只是轻飘飘的一句那他为什么不自己跟我说。
节目所带来的热度慢慢的消褪,我们也回归到各自的生活中去。冷战期间,公司恰巧要求我们避嫌。于我、于他或许都是远离对方,仔细审视这段关系的好机会。
我和黄子弘凡不再在微博评论区下面互动,也不再见面。甚至我们的工作规划也不相径庭。仿佛是命中注定一般,我们要渐行渐远。他嗓子条件好,资源也够,实力也硬,慢慢朝着流行歌手方向转型,而我则坚持守着自己的音乐剧。
太久不联系了,我们的伴侣关系有名无实。但就跟较劲似的,谁也没有跟对方提分手。即便这层关系已经不复存在倒退回我们在梅溪湖初见的那个夜晚。
偶然间听到张超说黄子的经纪人知道我们两个在谈恋爱的事,逼着小孩跟我分手,但黄子弘凡死活不肯。把自己丢进录音棚一待就是一整天,没日没夜地写歌把眼下的两团乌青都熬出来了。
我无奈,说张超你这是要我把恶人做全。张超大惊失色,差点没跪下来求我。他说祖宗我没让你跟他分手啊,我只是这么告诉你黄子这小孩也挺不容易的...都那样还是舍不得跟你分。
我语气淡淡的。
分了吧。分了也好,总比现在这样吊着互相折磨来的好。
万一他就是想跟你互相折磨呢?张超问得小心翼翼。
那他对自己也太坏了些。
把黄子弘凡叫出来是在一个晚上。我想着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来得好,在微信上简单几个字显得太过敷衍把这段莫名其妙就开始的、抱着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决心的感情像是儿戏。
那天晚上夜晚破碎的不是月亮,是七零八落的、我们的心脏碎片。楼底下,树影斑驳,投在地面上的影子像是泪痕。
不知道是因为我站在台阶上比平地里稍高了一些,还是快要入冬。我只觉得风寒刺骨,一寸一寸的在身上不疾不徐地切割着 万幸痛觉的感官早已麻痹。唱音乐剧的要保护嗓子不常抽烟,但偶尔愁云惨淡的时候还是会习惯性地来上两根。点了几次火,都没打上。可悲打火机里始终挣脱不出的火苗,一如深陷泥沼的我们。
在暗如蓝紫色幕布的天空下,我向黄子弘凡提了分手。在一个冬天开始的盛大戏剧在另一个冬天里也就此落幕。
“阿黄,我们分开吧。”
我说完几乎是想转头就走的,太像落荒而逃了,因为我怕我眼眶里的冰凉控制不住地溢出来、砸到地面上回归人间。
最终,还是因为年长三岁。堪堪在他面前克制住了。
“再见,黄子弘凡。”
这次我的阿黄没跟我说别说再见。
03.
分手后,我不要命地接活揽活。原来我生活的大半部分,满心满眼全是黄子弘凡,现在只能用工作堆满。
张超跟我说起黄子弘凡也用工作来麻痹自己的现状时我毫不意外,毕竟我跟他在本质上是相像的。
地球不是离了谁就转不了的。生活还要继续,钱得挣,梦想也得放那想一想尽可能地追一追。
我做好本职的音乐剧演员的时候还尝试着去做了制片出品人。一想到黄子弘凡原先学的是幕后作曲如今在舞台上大放光彩也不由得感叹。某种意义上,自己也是跟前任角色倒置了。
这几年我仍旧是不温不火,但我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尊重每一个舞台和观众,真诚地感激他们的喝彩,千里迢迢地在各大城市间来回奔波,只为看上一场演出。音乐剧理所应当地回馈所有真心热爱他们的人。
而黄子弘凡,我也经常能在微博上刷到他。更成熟了、长大了。
十九岁的黄子弘凡和自己上台唱饮酒歌的时候会紧张无措地攥自己衣角,而二十五岁的黄子弘凡则会大方地展示自己,告诉大家的喜欢是值得的。
要说特别的关注,总是有那么一点的。倒不是说放不下,仅仅是作为曾经跟他比肩而立的另一位,我感到由衷地高兴。
午夜梦回的时候会记起当时演出结束后粉丝在底下齐刷刷喊的祝福。
祝福高杨、祝福黄子。
是啊,祝福黄子弘凡。
大红大紫,事事如愿。
托张超这个传声筒的福,黄子弘凡在我生活里出现的频率其实不低。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张超告诉我他跑了哪些地方的音乐节,跟川子哥同卡演了我要你的音乐剧,出了新歌名叫玻璃弹珠,今年又上了实体的新专辑。
我恍惚间又回到了声二时录制MV的时候。夏天的梦是什么颜色的呢。玻璃弹珠色的。流光的、透亮的、折射出来千人千面。而手里的纸飞机也不知道承载着谁的梦想和情感脱手而出,朝着天光与暮色顺风远航。
张超说黄子弘凡有几首歌唱得也太苦情了,不愧是情感上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男人。我要笑不笑地抱臂,好以整暇地看着他:“你要不听一下你在谁面前讲话。”
高哥我错了。张超举手求饶。
我不会告诉张超,其实我的歌单里私藏了黄子弘凡唱的几首歌。
我最喜欢的是称为。
“原谅我屏住呼吸地把你称为我的某某。”
04.
说实话,我确实有点紧张看到黄子弘凡。我不知道应该以一种怎样的神情去和他寒暄,才能一笔勾销之前的过往和道一声好久不见。
但真等到了他面前,我的脑中却是空空一片。像是踩在棉花上,软软的、甚至有点眩晕。我静静地坐在下面,放任自己光明正大地盯着他。
黄子弘凡在台上彩排。舞美灯光把化了妆的人照得更加轮廓分明。先前没有长开,这几年的时间不仅把黄子弘凡的眉眼打磨得凌厉,而且还把他的下颌线削得清晰。
他穿着黑色西装,身形板正得过分。用小姑娘们的话说可以算帅得稀里糊涂。他身后的舞台背景恰好是漫天的蔚蓝星光。他的声音更有底气了,声线平稳,感情也更加饱满,强弱和气息都处理得恰到好处。
太瘦了。这是我脑海里唯一的念头。
旋律太熟悉了。我单曲循环了不知道几遍,搞音乐的毛病就在于两人以上必定和声。不自觉地就和了几句。
黄子弘凡抬眼朝我这边看来。
歌手唱歌太投入了,我有些怔怔,不敢跟台上为着苦情歌展现出万分眷恋与深情的他对视。但那一瞥,轻而易举地掀起了我心里的波澜万丈。
这么深情么。
我唇舌有些干燥,声音干巴巴地试图忘记掉他不经意的那一眼。拉着旁边的川哥点评了一两句。“还带着点美声,一点小鼻音。”
黄子弘凡彩排完就这么冲我走下来。他笑得眼睛弯弯,呲着个大牙,“高哥,long time no see.”
“你是离开北京了吗。”
黄子弘凡看着我,我从他的眼里读出来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胖了。剪头发了。”
肌肉记忆真是个该死的玩意。他习惯性地去揽我的腰,我也下意识地去拍他的手。
“剪了。”我言简意赅。
“不错。”
对着镜头,背着光,甚至鞠红川就站在旁边。他就这样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我几乎能想象到被摄像机录下来的交叠剪影。
黄子弘凡说:
“高杨,我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新疆?”
05.
不说再见的意思是,今天就见。
fin.
————
十二月对我太好
本来我只是想写团综这个片段的 结果为了一碟醋包了一盘饺子 (
好幸福 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要去赶毛概的小组作业了 但是豹豹猫猫复婚了我今天必须写这个
【小凡高】小满胜万全
和朋友yes and出来的产物
2.8k+ 我流日常
小黄视角
我不太擅长应付冬天。
自从我搬到这座城市就深有体会。南方的冷不是那种能把唇撕扯成皲裂的干,而是貌不起扬但钻入骨髓的湿冷。乱窜于各大弄堂的风带着足以让人上下牙哆嗦地直打碰的零星寒意,噼里啪啦地拍上每一户的窗,卷起行人赶路的风衣带。对着手心呵出的白热气更像是一种恩惠,同自我感官周旋,能清晰地感受到放大的暖和血管里生命的流动与奔涌。
今年的冬天来得更快也更冷。过了六点亮堂的天就摇身变成了有些暗沉的蓝绿色。我从录音棚出来就给高杨发了条短信。没选择打电话,因为他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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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太擅长应付冬天。
自从我搬到这座城市就深有体会。南方的冷不是那种能把唇撕扯成皲裂的干,而是貌不起扬但钻入骨髓的湿冷。乱窜于各大弄堂的风带着足以让人上下牙哆嗦地直打碰的零星寒意,噼里啪啦地拍上每一户的窗,卷起行人赶路的风衣带。对着手心呵出的白热气更像是一种恩惠,同自我感官周旋,能清晰地感受到放大的暖和血管里生命的流动与奔涌。
今年的冬天来得更快也更冷。过了六点亮堂的天就摇身变成了有些暗沉的蓝绿色。我从录音棚出来就给高杨发了条短信。没选择打电话,因为他这个点有可能还没收工。
“一起吃饭吗晚上。”
我在楼底下站了好久,来来回回地点进又退出高杨的聊天框,生怕错过他给我发来的小红点。
所幸高杨回复地很快,没有给我太多站在门口独徘徊的机会。他没有回微信,而是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来,短暂的电流音过后,我听到我男朋友的声音。背景声的喧嚣嘈杂几乎要盖过他的说话,但是我总能准确的捕捉到那有些模糊失真却又熟悉的嗓音。高杨应该是刚排完音乐剧,咳嗽了两声问我,你过来接么。
我说当然。你在里头等等我,外边有点冷。
车牌今天限号,我坐地铁过去的。幸好我们两个的工作地点距离不远,幸好赶上一班没有什么人的地铁,也幸好今天被给自己裹四件加重跑步负担。诸如此类的幸好,汇聚成我物理意义上的面红耳赤、气喘吁吁地站在剧场工作人员的通道前,面对着眼底带笑的高杨。
“就这么来接我啊。”我太清楚高杨,他下压又上挑的眼尾带着一丝戏谑,有时候我们会把这种所谓逗弄归为一种情侣间小打小闹的一种趣味。
这就是了。
对上高杨笑得弯弯的桃花眼,我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人来了怎么不算接呢,站你面前了都。”
可能是由于最近减脂的缘故,我感觉我对象瘦削了不少,本该是白皙圆润的脸蛋逐渐被标明了清晰的下颌线。又因为他不要温度只要风度,穿着黑白拼接色的呢大衣,踩着长筒黑色马丁靴,站在风里显得单单薄薄的,可长可瘦一条。
没怎么多想我就三步作两步地上前抱住他,跟他贴得严丝合缝,近到能感受到对方平稳有力的心跳和自己乱七八糟跳一通的完蛋玩意的混响。
高杨可能没想到我会朝他扑过来,下意识地接住我,脚却因为受力的原因不可控地往后退了一两步。
我听到他近乎于无的叹息,想着就跟人故意撒娇抱怨。“今天太冷了,你也不多穿点。”
“冬天嘛。”高杨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背,问我,“晚饭吃什么?”
我们最后找到了一家老旧的面馆。为什么说是老旧,可能是因为他隐匿在民房区中,远离这座光怪陆离的霓虹,出逃于扑面而来纸醉金迷的资本味。跟栉比鳞次的滔天大厦和精致的五星级米其林餐厅完全不同,他能轻而易举地销声匿迹,婉拒时代滚滚向前的浪潮。
店面有点小,但是里头比外面暖和许多。老板简单招呼了两声就去后厨做面了,就留我跟高杨面面相觑。
感觉又回到了学生时代,和喜欢的人老老实实地面对面端坐着,手紧紧地攥成拳头,掌心是藏不住的涔涔细汗。一想到接下来我要说出什么惊为天人的话,内心就有些暗暗雀跃和紧张。
高杨歪头看我,我怀以同样的目光投向他。我敢打赌他一定不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很快就被端上来了。身上的寒气还没褪去,我觉得这两碗如火炉一样的东西正是我和高杨所需要的。
我小心翼翼地托着碗沿,吹了口气。换做别人可能会觉得我有病,因为我一会喊着好冷一会囔着好烫的。
高杨则是担心我能不能吃饱,我咧开嘴笑着回应他不要紧大不了晚上回家里泡面嘛。
高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也对,反正家里还有蛋糕吃。”
“什么蛋糕?”我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眨了两下眼睛。我不记得我买过什么蛋糕放在家里冰箱。因为我们两都回去的少,总是没日没夜地出差,不是在全国各地跑演出就是在去赶彩排的飞机上。
“今天是五周年。”
是在一起的五周年。
我哇了一声,说这要买蛋糕庆祝吗。
高杨想了想说,其实是因为我突然想吃蛋糕了。
我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表示认同。那这确实挺值得庆祝的。
我没有去拆穿他下定决心减脂的谎言。笨羊,吃几口庆祝完体重不就回去了么。
低头扒拉了两口面,面前突然出现了一双筷子。是高杨把碗里所有的牛肉都堆到了我的碗里,摞成一座小山。
“不是冷嘛,吃完就不冷了。”
我做出愁眉苦脸状,因为我知道这是我对象的独家驱寒秘方。看上去就像超级无敌变态辣腌牛肉。
虽然我是个纯正嗜辣的四川人,但也不想剥夺高杨品尝美味的机会,于是给他通通夹了回去,像是有借有还再借不难。“还是你吃吧,我南方人抗冻。”
边说着边打了个喷嚏,接过高杨递过来的一张餐巾纸,我擤了下鼻子,估计是把鼻头搓红了,因为某人的目光在我的鼻尖滞留了几秒。擦完我将纸张扔进垃圾桶里,决定下决心说出我今天最重要的开场白。
脑海里开始闪现我跟高杨认识到熟悉再到确定关系的过程,我努力地想要抓住那点回放碎片,但其无疑像是走马灯转瞬即逝。话在嘴边滚了好几遍,犹犹豫豫地没能说出口。最终我盯着他埋头吃面露给我的发旋,还是故作若无其事地脱口而出——
“你想跟我去外面结个婚么。”
细想怎么都不合时宜。没有鲜花,没有热红酒,没有鼎沸的人声。在破旧的面馆里,合着店里彩色电视机播放着黄金档的狗血剧台词,甚至桌边还残留有因为吃面而溅起的油星。
就是这样一个万事不全,天不时地不利人和不和往坏点想都是有待考验的场合。
我求婚了。
我向高杨求婚了。
高杨先是昂了一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想都不想说好啊。然后又很郑重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我紧张兮兮地打算迎接他致命的拷问,没想到他就问了我一个问题。
“你等会回家想吃奶油味的辛拉面还是变态辣的火鸡面?”
“啊”的人换成了我。
仿佛奶油味的火鸡面还是变态辣辛拉面比无论贫穷无论疾病无论健康无论富贵的誓词来的重要。就像安装软件的那个不平等用户协议似的,全都勾选同意同意。
对高杨来说,或许贫穷可以,疾病可以,但变态辣的辛拉面可能不行。
自己的若无其事好像真的换来了对方的语气平和。我的淡定全是装出来的,心里不知道打了多少鼓,真不知道高杨是怎么这么平静的。说不定他也是个装货。
手边的筷子以一种诡异的方式搭在碗边,配上我微微张开的嘴,显得整个人有些滑稽。
气氛一时有点古怪。
是高杨先打破了这种氛围。
高杨估计是觉得我的模样有点好笑,温声问我怎么呆住了是因为他太好看了吗。
我连连摇头,嘟囔着才不是。意识到自己在干嘛的时候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可是高杨确实好看。从我看到他的第一眼起,我就觉得他漂亮到了自己心底。
就算谈了五年的恋爱,再次承认这点也让我有些脸热。我干巴巴地扯开话题:“你怎么答应地这么快。你真的想好了吗?”
“跟你结婚有什么问题呢。应该不会有不和你在一起问题来得大。”
简单到不需要用第二句话来解释。
我一阵沉默。我不是什么文绉绉的人,不像高杨那样可能看点散文做点小诗哼点小曲。但那句话恰好就这么溜进我的脑子里了。
人生小满胜万全。
要说有什么不完美的,应该就是今天太冷了冻得人直打哆嗦,恰好没戴围巾出来给高杨围上,车子限号只能跑去见他,手边没有一捧适合他的白桔梗,缺了点浪漫的热红酒和蜡烛,但是我觉得足够了。
高杨是我的圆满。
世上路迢迢,总有人圆满。小满的意义在这一刻体现得尽致淋漓。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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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朋友他简直是个天才
吗呀今天我磕的一对cp是真的求婚了 他们也是谈了五年的恋爱从offer1开始 好感动
今年也是xfg认识的第五年 你们请出来麦麦
【星海余歌|南北】正青春
*715-717【南北/蒲郭】“初遇与重逢”主题联文活动
上一棒@王辙你在狗叫什么
下一棒@是黑夜鸭(考完飞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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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囍相逢》
天才中二少年蒲x挽救失足少男韬
非典型白月光(你郭:还得是我
高中校园au 全文+彩蛋 1.2w+
梗源来自青春派(一部励志电影..
summary:“不去南方了,我要考北大。”
00.
真要说起来,蒲熠星和郭文韬的初见并不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
那是一个热得能把柏油马路烫化的盛夏,干燥的空气像是吝啬凉意似的,没有一丝风。蝉叫得...
*715-717【南北/蒲郭】“初遇与重逢”主题联文活动
上一棒@王辙你在狗叫什么
下一棒@是黑夜鸭(考完飞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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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名《囍相逢》
天才中二少年蒲x挽救失足少男韬
非典型白月光(你郭:还得是我
高中校园au 全文+彩蛋 1.2w+
梗源来自青春派(一部励志电影..
summary:“不去南方了,我要考北大。”
00.
真要说起来,蒲熠星和郭文韬的初见并不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
那是一个热得能把柏油马路烫化的盛夏,干燥的空气像是吝啬凉意似的,没有一丝风。蝉叫得实在聒噪,大有经久不息的架势。
高考刚结束不久,不少毕业生都聚在校门口摆摊,把自己再也不用碰的教辅清仓大甩卖掉。
蒲熠星抱臂站在榕树荫下,前边放了两个大纸箱。纸箱里乱七八糟的教辅、练习堆积如山。大概是他长得过分出众了,也许还有拽着张臭脸的缘故——引来了不少学妹围观。
胆子大的就直接上去搭讪了。
“学长,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蒲熠星瞧了那人一眼,抬手推了下银边眼镜,“我没微信。”
“电话号码也行的——”
“手机欠费了。你买教辅么。”言下之意要买就赶紧买,不要挡在这废话。
“...不用了。”女孩子的脸“唰”地变红了,估计是给气的,她羞着跑开,蒲熠星倒无所谓地靠上树,开始玩手指。
他心里说不上来的烦躁。尤其是看到这些近一年来要被自己翻烂掉的资料。不出意外他高考是要落榜的,连二本线都够不上。现在赖在这个没空调太阳还倍刺眼的地方卖明年可能还要用上的书和笔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蛮讽刺的。
蒲熠星自嘲地笑了声,唇角不自觉地扬了个弧度。
他抬眼,一个毛绒绒的发旋突然怼到他面前。蒲熠星“啧”了声,往后退了两步,试图和那人拉开一段友好的社交距离。
那人把最普通的蓝白校服穿得跟拍画报似的。薄唇跟猫一样,眼睛清澈的亮亮的,鼻梁和下颌线更是优越。如果撇开他浑然不觉得尴尬,甚至还一直往自己身上贴的话,蒲熠星不得不承认,他长得确实是那种浓墨重彩的好看。
“你、你干嘛。买书是吧,”蒲熠星躲不过,只好缴械投降。“笔记五百,其他随便拿。”
“不啊,我就随便看看。”少年摸了摸鼻子,声音糯糯的,还有很重的鼻音。
蒲熠星被噎了一下,他有些不可置信地盯着在这摊位蹲了好久的人,心说搁这耍我吧。他刚想开口,眼前那人就被另一个高挑的少年揽住了肩膀。跟过来的还有一个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看起来脑子就不是很好的男孩。
“怎么了,文韬?你要买书啊。别怪我没提醒你,小心被讹啊。笔记一本五百,拽谁啊。九月份是清华还是北大啊,状元笔记都没这么贵——”
蒲熠星冷冷地看了那个黑皮一眼。“你想打架么?”
“那要看你明年复不复读。”
见两人张弓拔弩,郭文韬赶紧出声制止道。“等下,别激动峻纬。这些我全都要了。”郭文韬看向两个满满当当的纸箱,眨了眨猫眸。“其他真的不要钱?”
“对,就笔记要钱,”蒲熠星皮笑肉不笑地阴阳怪气道,“还免费附赠一本《三体》呢。”
这是他看摊拿来打发时间用的。现在被郭文韬紧紧地揣在怀里。
“那...谢谢。”怎么想都是自己赚了的郭文韬有点心虚。小猫咬着唇,诚恳地道了声谢。
蒲熠星胡乱点了下头,收了摊直接就走。郭文韬的视线一直黏着他,就没移开半分。
“怎么了?”周峻纬不解地在郭文韬眼前晃了晃手。见他没反应就赶紧喊人,“唐九洲——”
“到!爹,有何吩咐——”
“你不觉得文韬有点奇怪吗。买了个笔记就成这样了。”周峻纬耸耸肩,表示对好朋友的行为并不理解。“像是被骗傻了。”
唐九洲看向郭文韬。小猫咪“呃”了下,然后颇为真诚:“你们没有人觉得他很帅么。”
周峻纬:?
01.
再次见到蒲熠星是新高三开学。
对于即将升入高三的学生们来说,这个暑假能放足两周已经是万幸了。等教室里坐满了无精打采的高三狗,撒老师敲了敲黑板,清了嗓道。
“这学期我们班上转来了一个新同学。大家掌声欢迎一下,小蒲,有什么想和大家说说的。”他招呼着蒲熠星进来。冷白皮少年不情不愿地走进教室,像是没睡醒。在撒老师的催促下,只得被迫营业。
“蒲熠星。火羽白日生的熠星。之前跳级了,但没考上。”能感受到撒老师灼灼的目光,像是鼓励他继续往下说。蒲熠星决定还是多敷衍几句,“我去年是撒老师班的。很巧,今年他又帮我捞了回来。我只想告诉大家,不要早恋。”
全班一片哗然。
唐九洲撞了一下周峻纬的手肘,小声道,“纬爹,他真的留级了啊。”
周峻纬:?这是重点吗。
“很显然,早恋影响学习。撒老师带的强基班上了一个清华一个北大。再不济也有个一本,我是班里唯一一个没考上的。倒不是不会写,只是在答题卡上不小心写满了别人的名字。”蒲熠星平静道,“所以回来复读了。因为想跟喜欢的人一样考南大。就这样,没了。”
底下有几个人甚至爆了粗。唐九洲一边感叹一边猛戳周峻纬,“真是开眼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我自卑,我内八。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情种——”
“情种怎么了。谁还不是个情种。”到底是和蒲熠星结了梁子,周峻纬不屑道,“他再怎么牛能帮我追到老齐么,不能就靠边站。”
“小蒲你就挨文韬边上坐吧,那边正好有个空位。”
蒲熠星单手拎着白色的帆布包往最后排走,假装没听到班上女孩子们的悄悄议论,扒拉开凳子往下一赖就开始挂机。他昨晚将近四点才睡,现在困得眼皮子疯狂打架。刚想倒头去会周公,他的新同桌没让他如愿。
郭文韬扯了扯蒲熠星的袖子,往他那里凑了点。衣料摩挲发出细碎的声响,惹得蒲的耳朵有些痒。小猫靠得太近了,他不得不短暂地放弃补觉的想法。见那人煞有介事的模样,蒲熠星愣了一下,无奈道:“又怎么了?”
“你把书都卖给我了,那你用什么呀。”郭文韬说话像天生带着波浪号,“这些还你。”说罢,就从抽屉里抱出一大摞教辅“啪叽”地放到两人桌子当中。
蒲熠星仍是有点发懵,待反应过来忙拒道:“不用了,卖给你就是你的了。”
“可是我也不想要这本有写别人名字的。”郭文韬佯装烦恼地托着腮帮。他噘着嘴,不时鼓一下的,委实是有些过分可爱。
蒲熠星接过来一看,那本白皮书封面几乎写满了同一个人的名字。飘逸的,花体的,什么样的字体都有。边上还画了不少小爱心。大概是他犯中二病把练习封面当成草稿本了。
蒲熠星清咳了一声。“咳...对不起啊。没注意。”
“没事,”郭文韬嘀咕了句什么,蒲熠星没听清。那只猫咪又恢复到笑眯眯的神情。郭文韬眼底划过一丝狡黠的光亮。“你的笔记我看不懂我可以来问你嘛~”
大概是强撑着困意,蒲熠星打了个哈欠很快就应下来。“可以,我先睡会。帮我看着点老师。”
“好。”
02.
十七八岁的少年总是不打不相识。
前一周还掰手指随时随地都能干上一架的人,下一周也许就能心平气和地围在同一张桌子前讨论人生大事。
蒲熠星和周峻纬就是这样熟络起来的。虽然他们彼此嫌弃对方,但在某些方面还是出奇地统一。
——比如在追人方面。
知道周峻纬家里有钱,蒲熠星懒洋洋地靠着课椅,有一搭没一搭地转着笔,心不在焉道:“你直接问他想要马尔代夫还是夏威夷不就好了。送什么不比这强。”
“太俗。”周峻纬评价道,“老齐值得最好的。”
“啧。你要是想让我帮你制定个完美的告白计划也不是不可以。”蒲熠星挑了挑眉。“知道约会需要有什么吗。”
不等周峻纬回答,唐九洲率先抢答道:“我知道我知道!小树林!”
“树个头。”蒲熠星磨着后牙槽,用无言以对的表情看向周峻纬,意思是孩子这样你都不管管?后者无辜地眨了眨眼,表示大夫说他脑子不好已经尽力了。
“听好了...唐九洲你先闭嘴。约会,最重要的是营造氛围感。花束,烛光,还有情意绵绵的告白...zou峻纬你先把盯蟑螂都深情的眼神给收一收,晚点留给小齐。”
……
“…还有要花。”
“玫瑰吧。红的白的?”
“红的。”
“手链记得要合尺寸。”
“那还用你说,老齐的手我都拉过多少次了。”
……
俩人一拍即合。
唐九洲仿佛被孤立了,他在旁边摇旗大声呐喊——你们真的不考虑一下送七彩玻璃杯嘛!可以播放酒醉的蝴蝶那种!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蒲熠星无语凝噎。心道这天,终究要变了。
在万事具备只欠齐思钧的时候,蒲熠星忽略了唯一的变数——郭文韬。
周峻纬单独约齐思钧出来这是计划之内的。只是没料到齐思钧不仅提前赴约,还顺带了一个。蒲熠星心说不好,想阻止唐九洲已经晚了。那小孩不太聪明的手一滑,连着拉了两个礼花炮筒。亮晶晶的碎片全飘那两只毛绒绒的身上了。
齐思钧皱着眉把身上的亮片扫掉,又去拍郭文韬校服上的。好不容易清理干净,他转过身,狐狸眼微眯道:“峻纬人呢?不是说好一起吃饭的嘛。文韬饭卡没钱了,就跟我一起过来了。这是在干嘛?”
唐九洲紧张地咽了咽口水。这个剧情怎么跟他想的不太一样。“小齐哥,我...”
见唐九洲说话开始磕绊,蒲熠星当机立断选择给还在苗圃后面弄蜡烛的周峻纬争取时间。他抱着一束红玫瑰,大爷遛弯似的从教学楼走廊里逛出来,开始和齐思钧打哈哈。“那个...”
“这花是你送给小齐的嘛。”郭文韬歪了歪头,盯着那捧过分招摇的玫瑰花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蒲熠星矢口否认道:“当然不是。这是zou...”
“那这是送个我的嘛?”小猫咪一把从蒲熠星手上把花薅过去,凑近嗅了嗅,面露喜色道:“哎呀,谢谢阿蒲。”
“这其实...”蒲熠星艰难地试图解释,见到他的同桌瞬间垮下个小猫批脸,黑葡萄般的眼里满是失落,遂咬着牙承认了。“是,是我送的。感谢你这个月来对我的照顾。”
对不起了周峻纬。不是兄弟不帮你。蒲熠星在心里默默地替自己开脱。要怪就怪郭文韬,他那眼神谁扛得住谁来。
齐思钧发出了疑问。“等等,”他狐疑地打量着笑得尴尬的蒲熠星和唐九洲,“为什么感谢人要送玫瑰。”
蒲熠星险些一句“那你得去问zou峻纬”脱口而出。他“嘿嘿”地干笑两声。“嗨呀,那总是不能送康乃馨。不太合适吧。”
齐思钧:……你说的有点道理。
郭文韬就差没把整张脸埋花里了。他抬头看向蒲熠星,猫猫唇扬得好看。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更清亮了,就像新月。夜风裹挟着草木簌簌拔节的清香,校园路灯投下的昏黄把那人的轮廓勾勒地柔和分明。蒲熠星忽觉耳根有点烫,喉结不自觉地微滚了一下。
“我其实更喜欢满天星一点。”郭文韬垂眸欣赏了一小会地板,羽睫轻颤,像是在回忆什么。不过这份情绪很快就被蒲熠星抽离了。
蒲熠星攥住他同桌的手腕,笑了笑:“那行,我带你去买花,这边还有大事需要我们回避一下。说不定回来后你的白菜就没了。齐思钧,zou峻纬说他在苗圃等你——”
郭文韬:?
郭文韬不明所以地被人带着跑出一路。蒲熠星狠狠一个急刹车,郭文韬甩开少年的手,撑上自己的双膝。他的气喘得不是很匀,细汗浸湿了额前的碎发。蒲熠星鬼神差使地拨弄了一下,笑着逗他:“可以啊韬韬。”
“不是说买花么?”
“骗你的,这个点学校都已经门禁了。”蒲熠星挑了挑眉,“这周末给你补上。”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蒲熠星叹了口气,钩上那人极为自然递过来的小指。“谁变谁是小狗。满意了吗?”
周峻纬凭借着优秀的颜值和蒲熠星的计划加持成功追到了齐思钧。虽说把小狐狸感动地稀里哗啦的,但中间还是出了点小插曲。譬如蒲熠星把一大捧玫瑰全送给了郭文韬,再比如唐九洲唯唯诺诺地站在原地不小心拉开了第三个礼花炮筒,还有——
“谁允许你们晚自修下课在学校苗圃那边自助烧烤的?啊?是不是不把学校规矩放在眼里了,你们何主任都来找我了,这是有火灾隐患的知不知道!”撒老师气得不轻,在班吼了一顿。“你们几个小兔崽子要是被我逮着就完了……”
蒲熠星揉了张纸团扔给周峻纬。
“我怎么不记得计划里有带小齐吃烧烤这一part?”
那头很快就回了过来。
“我想把蜡烛摆成一个爱心的形状,结果在移蜡烛的时候不小心弄倒了,差点把苗圃给烧了。嘘,这事不要告诉老齐。”
……蒲熠星说会还是你周峻纬更会。
周峻纬后来有问过蒲熠星。你追人这么有一套怎么反倒是自己那个失败了。
蒲熠星说那应该是没有什么缘分吧。他曾固执地去坚持所谓的喜欢,忠诚于理想主义。太不成熟,太孤注一掷了。
蒲熠星捏着郭文韬送给自己猫猫解压球,冷淡的目光逐渐柔和。他跟周峻纬说——
“温暖的人总会相逢的。”
不需要竭尽全力拔足追赶,不需要跑过离散,月亮自然会奔赴你而来。
03.
“郭文韬呢。”蒲熠星踩着上课铃进的教室门,见到旁边空荡荡的位置有一瞬间的错愕。
周峻纬告诉他郭文韬大概是生病请假了。蒲熠星“哦”了声,心里有些乱糟糟的。发烧还是胃病。换季容易感冒,他的胃又金贵得跟什么似的,一点辣都吃不起。蒲熠星飞快地想着,硬是一整节早读都没上进去。
换谁同桌个一学期都坐出感情了。虽然他这个同桌时常给他制造点小麻烦,老爱说些听起来像在撒娇的话,但蒲熠星并不讨厌这样的郭文韬。相反,郭文韬每天都在给他不一样的惊喜。
猫咪对人好的方式很特别,他喜欢把吃的分享给别人。无论是郭文韬放他桌上的红罐牛奶和手抓饼还是在宿舍吃自嗨锅从那几个特别能吃的筷子下死命护住最后一块肉喊“阿蒲”。郭文韬对他都是极好的。现下他的好同桌生病了,自己不做点什么好像说不过去。
于是一向懒得管这种事的蒲熠星掏出了手机帮他亲爱的好同桌录音。而他确实也在第一时间“杀”到了郭文韬家里。
“你怎么来啦~想我了?”见郭文韬还能跟他开玩笑,蒲熠星绷了一个上午的脸色终于缓和了点。“喏,笔记和上课录音。”他把自己的手机和黑色软抄本递给小猫咪。
郭文韬用亮晶晶的猫眸去看蒲熠星。他的视线太过黏糊,蒲熠星的脑袋顿时一片空白。“又、又怎么了嘛?”
“给我的?”
“你ze个人从来不信我。”
“没有啊。不是说只有对象才能碰自己的手机嘛,四舍五入我算是查岗了~”郭文韬像只偷到腥的猫咪,你要再给他顺顺毛就能呼噜呼噜舒服得直叫唤。
蒲熠星愣了一下。他忘记了还有把音频直接发给郭文韬这个选项。
他想起校运会的时候,这人也是像现在这样。明明接力跑被绊倒摔了一跤,脚都崴了还搁那咯咯咯乐呵个不停。他不得不充当起郭文韬的人形拐杖。小猫咪不甚安分地试图单脚蹦回宿舍,手臂被自己强行摁下来挂到肩膀上。他们挪一步歇一步,路悠长又不见尽头,仿佛要把满是栀香的深秋走完。
蒲熠星记得他和郭文韬说“挺好的,又体验一遍青春”,郭文韬趴在他身后笑,温热的鼻息洒在他后颈。 “可是你一直都青春啊~”
少年不会老,我们也是。
“郭文韬。”
“嗯?”郭文韬哼唧了声当做回应,他正在专注地摆弄着蒲熠星的手机,“你放在哪个文件夹呀,是这个‘今天不学习明天做垃圾’嘛,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吧——”
蒲熠星把自己的手机从那人爪子里抽出来,点了两下然后扔给他。“没有。你ze人思想能不能正常点哦。怎么什么什么又奇奇怪怪的了。”
郭文韬“嗯嗯”了两声,“诶,你前面要说什么来着?这么正经。”
蒲熠星一时失语。“没什么。”
04.
这周的蒲熠星一反常态。
白天趴在桌上挂机也就算了,这事他也没少干,晚修三节课没有一节在班上的。中午也很少回宿舍。郭文韬一直以为他办了短期走读。
齐思钧在食堂吃饭的时候无意提了一嘴。小狐狸闷闷地挑着拔丝地瓜:“真羡慕阿蒲走读,可以不用受晚修小测的折磨。”
周峻纬听了惊讶道:“啊?没有吧,我没听说他走读啊。大概是心情不好就把自习翘了吧。”
郭文韬扒饭的筷子停了下来。
前几天小猫去走廊接水的时候恰好撞见蒲熠星在打电话。那人不爱穿校服,浅蓝色的卫衣衬得他更白。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玩弄着卫衣绳。
蒲熠星的骨相很好看,线条紧绷,棱角凌厉。都说他俩长得很像,可郭文韬知道,他垂眼的样子更为清冽。
从郭文韬这个角度看过去,蒲熠星的表情非常冷淡,唇抿成一条线。对面像是说了很久,他半个字都没讲,静静地等对方说完。最后,他勉强开口挤出几个字。
“恭喜啊。我先挂了。”
郭文韬大概猜到了蒲熠星是因为什么而翘自修。于是小猫咪拎着个盒饭就到学校围墙下堵人。不出意外,他成功地蹲到了想要翻墙出去的蒲熠星。
“蒲熠星,你别再翘晚修了。”小猫咪酝酿了半天措辞,只憋出来了一句话。“离高考只剩一百多天了。”
“不用你管我。”蒲熠星淡淡道。
“我不管你谁爱管你——”郭文韬有点生气了,他提高了音量,“一日同桌百日恩知不知道!”
“好好好。”蒲熠星拿人没有办法。他偏头思忖了片刻,轻道:“你现在有空吗?陪我去天台吹吹风吧。”
“她跟我一个班的。虽然我们没有正面说过一句话,平常在走廊上碰到最多点头打个招呼,但我暗恋了她两年。拍毕业照那天离高考只剩下五天。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向她表白了。当时听别人说她喜欢斯文一点的男孩子,我就在手上歪歪扭扭地抄了两行文绉绉的话。读得时候太紧张了,手心一直在出汗,写的字全糊成一团了。大概就是什么‘泰戈尔曾经说过,沉默是一种美德。而我认为在喜欢的人面前沉默,是一种懦弱。xxx,你愿意和我携手结束高中时代吗’这样之类的...哎,郭文韬你别笑。”
蒲熠星无奈地看着被他台词中二到的小猫,轻叹了口气,“是吧,我也觉得很傻。那时候全班同学都在起哄,她也没有明确拒绝我,我以为成了,拽得跟什么一样,拉着她就从撒老师眼皮子底下光明正大的开溜。”
“后来人跟我解释,她没有当面拒绝我是因为会对我造成不好的影响,再说要高考了,怕影响到我的心态。我们俩正站在学校门口沟通,我妈突然就冲过来了。”这段经历实在丢脸,蒲熠星不好意思地清咳了一下,“我妈特别在意我高考。因为我是跳了一级上来的,她本身就挺提心吊胆的。应该是学校群把我的事迹传疯了,她就直接赶过来了。”
蒲熠星苦笑了一下,“我妈急了,把人家说教了一通,说什么‘我还以为你会更喜欢成熟一点的男孩子,我们阿蒲是跳级上来的,高考完还没成年,你想好了要跟他在一起’……然后我回去就被揍了一顿。”
郭文韬认真地听着。他俩保持着同一个姿势靠着栏杆。过了春分,北半球的白昼渐渐拉长,天也没暗得那么快了。今夜星星很亮,像是为少年前途坦荡而喧豗。校墙外车流如织,霓虹交错,高低明灭。天台上静默了片刻,蒲熠星又低声道。
“我心想着一定是因为我妈说我幼稚人家后来才不搭理我的。当时比较叛逆,被‘棒打鸳鸯’的那几天摆烂得彻底。高考刚好和她分到同一个考场。考语文的时候盯人背影看了一小时...别这么看我,没交白卷。只是答题卡上全写了她的名字。”
“这和交白卷也没什么区别。”郭文韬拆他台。
“好吧我承认。六百起考我只考了四百九。没过一本线。那天放榜看到班群里有她考上南大的捷报,我就有点不甘心。高考后她来了我家一趟,说相信我明年也能考的上南大。最初她确实是我复读的动力,直到我打电话问她寒假回不回来,我可以去车站接她。对面那头特别吵,DJ的打碟声震得我耳朵疼。我猛然意识到,我和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人家上大学有自己的生活圈子,而我还在担心一模的省排,思考明天晚饭跟你们吃炖豆角还是回锅肉。我们保持联系纯属是因为她照顾同学情面。”
“要说喜欢,其实也算不上那种,”蒲熠星抬手摸了一下后颈,“就是太中二的误把欣赏当作喜欢。老觉得自己可以去改变世界,觉得这个年纪不抓紧早恋一下还蛮遗憾的。虽然我刚开始打定主意再来一年,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她吧,但后面发现不是这样的。”
“你是为了自己。如果不去尝试就太遗憾了不是吗。”郭文韬眨了眨眼。
“对。我很享受这一年。和你们一起竞速刷题,集体抗议体育课被占,考试前疯狂熬夜抱佛脚。我特别会期待每天的落日,傍晚的凉风,班门口花架上种的薄荷和多肉,还有学校亭子后边那只不爱理睬人的灰猫。这让我觉得高中生活是鲜活的,是玫瑰色的。如果说上一年我是在题山题海中飞快度过的,那么现在的经历,让我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那种真实。”
末了,蒲熠星半开玩笑道:“If I never see you again, good morning, good afternoon and good night.”
“你既然都想得这么开,那这周翘晚修又是为什么?”郭文韬不解,小猫的好奇心快溢出来了,同时他软糯的腔调也染上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哎呀,你早说嘛。我就不出来安慰你这么久了,我化学作业都没开始动~”
蒲熠星摊开手,“我前面不是说过让你不要管我的嘛。其实也没多大事,就是人家有男朋友了,我这几天翘自习出去打端游纪念一下我逝去的青春呗。”
蒲熠星想了一下,补充道:“消化完就回来了。”
“翘课是不对的。”郭文韬一脸严肃。
“嗯,不对。”
“你还青春着呢。要算起来我还比你大十天。不要动不动老逝去逝去的。”
“嗯,韬哥说了算。”
“好吧~鉴于你认错态度良好,我愿意把你领回去上晚自习。”郭文韬满意地砸了砸嘴,爪子一抬就拖着蒲熠星的长袖外套往前走。没走两步他又顿住了。
猫咪用上目线瞧他,眉眼间全是认真和期待。“蒲熠星,你要不考虑一下,考北大?”
蒲熠星像是被灼热的视线烧着了,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05.
二模结束的那个晚上依旧有晚修,要讲评试卷。
在高强度的考试和讲评下,高三学生能说是把风油精往眼睛里灌了,强行支棱着表示自己又可以了。“这题的关键步骤就是要把这个g(x)二阶导一下,求他的隐零点要分类…”
突然间,电闸跳了。多媒体上放映的ppt猝不及防地黑屏,头顶吱呀作响的吊扇不转了。四下交头接耳的讨论声也戛然而止。整栋教学楼陷入了一片漆黑当中。不知道是谁带头叫了一声,高三楼瞬间便沸腾了。
“最后一小问的答案到底是啥啊,”唐九洲懊恼地摔笔,“哎妈呀,过程对它到底能不能给我八分——”
“唐九洲你这样不好吧,都停电了还这么卷!”邵明明扑过去捂他的嘴。
“年轻人,既然停电了那就把你们手上的东西放下去操场走一走吧。”撒老师环视了一下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学生们,“政教处说这个电修复至少要两个小时,去走动一下,剩下的题明天再说。”
“撒老师万岁——”众人欢呼着,一窝蜂涌向操场。这个年纪的少年意气风发,松懈下来嬉笑玩闹也是起劲。邵明明提议大家围成一圈,在操场开露天演唱会。
“蒲熠星,蒲熠星,蒲熠星。阿蒲打个样——”全班人都在起哄,蒲熠星抱拳做出一副恭敬不如从命的模样,走到中间不假思索地来了一段popping。
“够了够了,跳不了了。zou峻纬你别拱火。”一首下来蒲熠星出了不少汗。他刚坐下来就瘫到郭文韬身上。“老了哦,跳个舞都不灵活了。”小猫咪听了咯咯咯直笑。
连着上了几个同学后,眼见着没什么人想主动上了。邵明明开始叫到:“来来来,韬妹韬妹,上去展示一下你的歌喉——”
“啊,我?”突然被cue的郭文韬有些懵,眼睛瞪得和铜铃似的。对自己音准有着明确认知的小猫咪刚打算委婉拒绝,就被身旁的蒲熠星拽了一下袖子。
蒲熠星的声音很低,还带着点哑。“你唱一个吧,齐思钧都唱了。”
“你想听?”
“嗯。”应得爽快。
“啊...”郭文韬犹豫了两三秒,“那就唱一下吧。就一下。”
邵明明见郭文韬慢吞吞地挪到中间,带头鼓了掌。“来,大家给我们韬妹点鼓励——”
蒲熠星看着局促的小猫咪,绷着笑使劲地海豹鼓掌。
“那...那就唱安和桥吧。”
让我再看你一遍
从南到北
像是被五环路蒙住的双眼
请你再讲一遍
关于那天
……
蒲熠星眯着眼。他第一次听郭文韬在这种场合下唱歌。
条件很缺,没有扩音,没有伴奏带,只是清唱。开嗓有些生涩,还有点发怯,声线基本上是微颤的,后来就逐渐镇定下来。整个学校都是乌漆嘛黑的,蒲熠星望着被人群包围的郭文韬,看不真切。只觉得毛绒绒的一团,鲜活、可爱,还麻烦。
细想来他高中生活的斑驳色彩将近一半都是郭文韬给泼上的。他语文课昏昏欲睡,只要手肘被人轻轻一撞,就会收获他同桌递过来的青草膏。早饭没吃向人到处讨要面包,郭文韬总是第一个把菠萝夹心的丢给他。体育课测一千说好了一起跑最后老把自己甩没影。
他们会在熄灯后躲着生管阿姨挤在狭窄的淋浴房里狂补物理作业,会在研学旅行的时候脱离大部队蹲在山头等日落,会在路边摊嘬螺蛳粉笑对方是不是不行。
蒲熠星最开始觉得和别人跟他聊天是别人尴尬,跟郭文韬聊天是自己尴尬。他跟郭文韬开口说一句话就能被他好气好笑到。
后来发现郭文韬和猫一样,又单纯又傲娇。你跟他做朋友不哄着他不行。但往往会忘记小猫咪其实照顾别人更多一点,尤其是像自己这样臭屁还不好聊天的。
郭文韬没声了。“唱..唱好了。我可以下去了吗?”
“等一下。”蒲熠星拍拍衣服从草坪上站起来。他走到郭文韬面前,他们都是同龄人中高挑那挂的。气氛一下胶住了,说不清道不明的黏稠情绪弥散在风里,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蒲熠星率先打破了沉默,他冲郭文韬笑了一下。“我申请和wuli韬韬合唱一首稻香。”
少年比肩而立,在人声鼎沸中对视。
我们都会有更好的明天。
06.
三模成绩公布和拍毕业照是同一天。
唐九洲抢过写着蒲熠星排名和分数的纸条真情实感地“我去”了一声。
“哎妈呀,我这辈子没见过这么高的分。”
石凯是坚定的郭文韬唯粉,“唐九洲你也太夸张了吧。文韬的分你又不是没见过——”
“省排五十三。这分南大稳了吧,我蒲哥闭着眼睛乱上——”唐九洲假装抹了把泪,“太不容易了,哥,你的努力我们有目共睹。”
一模过后蒲熠星就跟不要命了一样疯狂读书。早上刷牙手里拿着英语单词背,晚修前把课内作业赶完三节自习就开始刷五三和培优卷,宿舍熄灯了和郭文韬举着两手电缩在阳台角落也不知道在干嘛。周考月考排名蹿得比兔子还快,离封顶已经不远了。
唐九洲刚想感慨一下“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他蒲哥就咧嘴一笑。
“不去南方了,我要考北大。”
唐九洲:?
hello?我是错过了什么剧情嘛。
“还在班上的同学赶紧出来了,整队下去拍毕业照——”
时隔一年,蒲熠星重新站上了那条长凳。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跟不同的、有趣的灵魂。摄影师高喊了“三、二、一”,“茄子”还没说出口,蒲熠星出声打断道。
“等等——”恍惚间,时间仿佛又倒退回去年。他调整了一下呼吸,飞速地走到大家前面。
“很抱歉打断一下。但我有话想对大家说。”
蒲熠星郑重地举起手,掌心朝向自己。即便上面没有写任何字迹。“泰戈尔还说过,‘尽管走下去,不必逗留着,去采鲜花来保存,因为在这一路上,花自然会继续开放。’我是复读生,我很庆幸自己又来了一次。很高兴能认识你们这帮人,不管是家人还是老师,感谢你们一年来对我的照顾。希望大家都能考上理想的大学。”他深深地鞠了一个躬,抬起头的时候眼睛亮亮的。
蒲熠星归队的时候撞上了郭文韬的视线。小猫咪憋着笑,朝他比了个口型。“我还以为你又要说沉默是一种美德。”
蒲熠星勾了勾唇角。
高三一年听过最多的话无非是“高三不搏,一年白活”。无论是多考一分,干掉千人也好,还是两眼一睁,开始竞争也罢。那些试卷堆叠成山,痛苦与欢笑交织的光辉岁月,会被镌刻雕琢在记忆深处,经久不褪。
07.
去他的一本线。
去他的高考。
去他的爱情。
年少轻狂的人永远年少。
潇洒恣意的人永远潇洒。
我们永远青春。
你说对吗,郭文韬。
end.
——————————
写死我了 ..不是我想写多 是剧情好像不允许 砍了好几刀改精简了 ..看着玩玩就好 不要上升 不要上升
有彩蛋 揭秘韬韬视角+高考后
1.2k+ 就没放正文里了 因为感觉接不进去
!再过一周我就是高三狗了 所以 搏一搏 单车变摩托 ——快说一本线 我谢谢你
【城翊】荆棘
非典型卧底文学 有原创人物
文不对题 有
全文4.9k+ 欢迎食用
是跟@顾北谨 顾老师理性讨论的脑洞
00.
“大哥又把这票给了那个姓沈的?”灰头发的马仔挨着墙根跟自己兄弟抱怨道,“哎,你说他到底什么来头啊。我们跟了老大这么多年也没见得他放心让我们亲自跑单。”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姓沈的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随后他又冷哼一声,“嘿,说不定是被/睡/过呢——”
跟他蹲一起的是个染着蓝毛的小年轻,他狠狠地踩了一下自己的同伴的脚,那人瞬间哎呦地叫唤起来。蓝毛......
非典型卧底文学 有原创人物
文不对题 有
全文4.9k+ 欢迎食用
是跟@顾北谨 顾老师理性讨论的脑洞
00.
“大哥又把这票给了那个姓沈的?”灰头发的马仔挨着墙根跟自己兄弟抱怨道,“哎,你说他到底什么来头啊。我们跟了老大这么多年也没见得他放心让我们亲自跑单。”他烦躁地抓了把头,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姓沈的给大哥灌了什么迷魂汤,”随后他又冷哼一声,“嘿,说不定是被/睡/过呢——”
跟他蹲一起的是个染着蓝毛的小年轻,他狠狠地踩了一下自己的同伴的脚,那人瞬间哎呦地叫唤起来。蓝毛剐了他两眼,低声地呵斥道,“你疯了是嘛,什么话都能从嘴里飙出来。这话给大哥听见——”他突然噤了声,硬生生地把“你不想活命别把我扯下水”后半句咽了回去。
见蓝毛的瞳孔骤然放大,灰头发纳闷地转过头,看见来人,面色苍白唰地就白上了两个度,险些跌坐到地上。
站在他俩面前的是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子。领口没束带,纽扣扯散了两颗,锁骨暴露在因微动而牵扯到摩挲的衣料之下。本是该张扬得过分的,可叫那个年轻人穿得干干净净。那位像是不属于这里似的。衬衫紧贴着他绷直的蝴蝶骨,将他的轮廓勾得极为清瘦。他是那种非常舒缓的好看。无论是眉眼,鼻梁,薄唇,都是经的起细看的。他的个子算不上很高挑,但这么居高临下地站着,缩在墙角的俩人愣是品出些危险的意味。
灰头发打了个哆嗦。“沈…沈哥。”
沈翊点了点头。神色淡淡道:“聊完了么。许丞川找我。”
灰头发猝不及防听见自家大哥的名字,当场就僵在原地。
是不是膈墙有耳被姓沈的听到了?
他怎么敢直呼大哥的名字?!
蓝毛踹了还在吓得神游相外的灰头发一脚。带着点讨好的赔笑道:“诶,当然。当然。你这羔子怎么还挡沈哥道呢。沈哥别见笑哈,许哥在里面恭候您很久了。”
沈翊没分半个眼神给蓝毛,敷衍地点了点头,伸手直接推开了他们身后的门,然后很自然地走进去,没有片刻犹豫。
两个马仔瞠目结舌,相互对视了眼,又默不作声了。
“来了。”转椅上坐着个黑衣男人。看不出他有多大年龄,说是二十未免太年轻了些,三十出头好像又不是那么的恰当。他勾着唇,戴了皮手套的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面。可能有那么一秒,眼底划过了一丝锐利,然后转瞬即逝。他眯着眼欣赏着这个能让自己眼前一亮的人,然后开口道:“昨晚没睡好?”
沈翊没啃声。
单凭他的声音很难不让人产生联翩遐想。那是能当得上温文尔雅这四个字的。如果不结合他背后所干的勾当的话。那些不见天光的扭曲,癫狂和掌控欲极好的被掩盖在了所谓的良好教养和绅士礼貌之下。
“眼眶下边都熬出乌青了。”许丞川用手指虚点了下自己的眼眶,嘴角边挂着笑,“你要是太累把手头的活扔给老陈也行。不差这一单。”
“没,”沈翊迅速接过话头,“就是昨晚做噩梦了,没睡好而已。”
许丞川不以为意地摆摆手。“啧,噩梦都是反的。”他沉思了一会,语气带了点戏谑道,“挺有趣的。干这行还能被噩梦吓倒。做了什么梦,说来听听。”
01.
噩梦啊。
沈翊不愿意回忆起昨天的梦魇。
他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走马观花地看完了自己光怪陆离的前七八年。在梦境中无数场景被撕裂拉扯,交糅到一起。他一遍一遍地体会着被冰冷的海水灌满四肢百骸的刺骨感,反复地看着自己呕心沥血创造出来的画作被烧得不留一丝灰烬和半点余温。
他可能是在一点一点往下沉吧,又或是踩在尖刀上走得鲜血淋漓生疼。艺术家闭着眼,咬紧牙关不停地颤抖着。他像是被折了翼的神明,从高空中垂直坠落,掉进一片沉寂的海里。很黑,很冷,甚至缺氧。
沈翊清晰地明白,快要结束了。
在他放任自己一头扎入无边的黑暗时,有人却不许。
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拽住了他。濒死的艺术家下意识地去够。说不上舒服,还有点硌人,沈翊几乎能感受到那人虎口的枪茧。但就是这样的手,温暖,有力量,令人无比心安。
——带他重新回到人间。
……
是了。他骨子里并不是什么好人。
清冽、炽热交织,至善、邪傲相撞。他活脱就是一个矛盾体。若不是杜城,沈翊不会如此干脆地将阴暗面完全藏匿起来,抹掉所有锋利的棱角。他给自己狠狠捅了一刀,迫使自己和那个轻狂的少年割裂,遂而换来了温和的公大特聘教授和坚定的刑侦画像师。
“小翊。”
“沈老师。”
“沈警官。”
“沈翊——”
无数声音涌入他心底。画面最后定格到杜城穿着一身淡蓝色的警式制服,肩章亮得晃眼。他挑着眉,唇角带着温暖的笑意。就这么静静地注视着自己,饶是把情绪内敛的画像师看得咬紧牙关眼眶发红。
不能想起杜城。任务还没有结束。沈翊猛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的表情有一瞬的麻木。
然后他就失眠了。
沈翊来这个组织卧底已经快一年了。这个组织为首的就是许丞川。他们靠贩/卖走/私禁药以赚取巨额的利润,在北江布下了一张大网,中间甚至牵扯到了某些势/力的利益。省厅对于彻底铲除这个犯罪集团的工作十分重视,不断向市局施压。市局为了摸清整个组织的结构和上下线费了不少功夫,无奈都没触及核心人物,打探到的犯罪窝点都是些边角,无法开展一次性排查缴获行动。为了不打草惊蛇,上面决定委派线人卧底到犯罪组织里。
沈翊是被调走帮忙的。原先杜城是极力反对的。他压着怒火,质问说为什么偏偏是沈翊。他一个画像师,不到案件进展不下去的时候甚至都不用出外勤。把他一个人扔到匪窝里算是几个意思。刑侦队长的不满和担忧全被张局两三句话轻松地堵了回去。“沈翊的第一身份是警察。你一个刑侦口的不会不明白这个,必须服从安排。何况沈翊还是主动请愿的。”杜城觉得自己拳头打在棉花上,瞬间哑了声。
探到的情报说许丞川喜欢男的,还懂点画。不论是市局还是分局,从刑侦大队里众多大老爷们中挑一个出来,要么只会搜集物证机械办案、上次画画还是在美术会考,要么笔直地跟筷子一样,这么来看,确实没有比沈翊更合适的人选了。
他要做的就是在短时间内取得许丞川的信任。能近核心人物的身,并且获得有用信息,成为许的暧昧对象就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作为沈老师恋人的刑警队长却还是浑身不舒服。在沈翊开始卧底行动的前一天晚上,杜城抬着猫咪的下巴,对他亲了又亲。吻到沈翊漂亮的猫眸氤氲着迷朦的水雾,眼尾染上浓郁得化不开的瑰色,杜城也没放过他。杜城哑着嗓子,一遍一遍地交代他。“沈翊,求你。注意安全。”画像师的手胡乱勾在那人的颈间,在磨人的雨点落下之余还要轻喘着气,分出神来回答他。“知道了,我可是某人底牌。”
沈翊整个人都燃放在名为杜城的春天里。他的春天用万物生长的肆意和放纵确认了永远。
再度踏向深渊如何呢。就算荆天棘地,也总是有人带他回家的。
沈翊抬眼对上许丞川玩味的目光,哂笑了声。“我梦到,我们被警察抓了——”
“真当被抓了,你会怎么做呢。嗯?”许丞川的声音极具磁性,像是在给人下蛊,一步步逐渐诱导别人说出自己想要的答案。
“当然是拉着你一起下地狱啊。”沈翊笑得像只狡黠的猫。
“你最好是。”许丞川意有所指,“我乐意和你分享权柄和财富,”他磨了下后槽牙,露出一个暧昧不清的笑容,“如果你敢背叛我,我会/杀了你的。”
“悉听尊便。”
02.
“这个。姓杜。是最新一单的买家。你亲自把货给人送过去。记得办事机灵点。”许丞川甩过一张照片,当着沈翊的面指了指照片上的男人。
沈翊一顿。那张在他梦里反复出现,迷糊又清晰的脸此刻怼到他眼前。若不是还在卧底任务,沈翊几乎没法控制住自己的颤抖。画面里的杜城面容极为俊朗,身形高挑,眉眼间自然流露出一丝痞气。茶色西装穿得正经,明显是个富家的公子哥,换作谁都不会将他刑警队长联系到一起。
沈翊克制地闭了闭眼,重新睁开时神色如常。
“知道了。”
和杜城以这种方式见面是沈翊没有想到的。应该是他前不久怕暴露身份私自与局里切断联络,上头不放心,派杜城来盯着点自己。能理解。毕竟不怕围猎,就怕举弓之手变成狼爪。
而杜城肯定是相信他的。走这一趟只是为了方便沈翊把消息递出来,或者说,刑侦队长是太想自家的猫了。
所以沈翊一身红西装推门走进来,委实把杜城惊了一下。那人的肤色被暗红的衣料衬得很白,装着喷漆和画册的挎包换成了黑色的公文包。他的神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波澜。只有杜城知道那不动声色下的欲盖弥彰。
目光相错,一触即分。
杜城甚至看到了他猫眸里藏得很深,但撬开一道缝足以窥见的浅淡笑意。他们过于熟悉了,每一根发丝都在叫嚣着我很想你的那种。不论是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是轻颤的羽睫,亲/昵的时候那人画画蹭出来的薄茧,打过骨钉的耳垂,被细汗浸湿的零碎刘海,全都是自己的。
他们分开了一年。仅是一个眼神就能撞得灼灼,仅是一个礼节性的颔首寒暄就能凑出些耐人寻味的旖/旎。
沈翊面对着杜城坐下,唇角挑了个好看的弧度。
杜城知道他在暗示自己桌下有监听器。这家看似普通的咖啡馆是犯罪组织的交易场所,他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背后的那个人看着。刑警队长索性拿出应付他姐拍卖会上那些董事老总的态度,安心地扮演起一个富二代的角色。
“可以开始了?”杜城冲沈翊挑了挑眉。
“那我们来谈一下具体的交易吧,杜先生。”
沈翊知道自己会被怀疑。但没想到这么快。大概是和一年未见的恋人作为交易双方进行博弈,多半是露了些马脚。
也可能许丞川设计这个局就是为了试探自己。沈翊飞快地想。
许丞川的枪正对着他的太阳穴,保不齐走个火。黑洞洞的枪口抵上额角,沈翊倒是出奇地冷静。
“你想杀我?”沈翊勾了勾唇,“那开枪啊。”
“你真以为我不敢开枪么。”许丞川摁着扳机,冷冰冰道。
“你当然敢。但你会失去一个替你卖命的人。”沈翊撩了下眼皮,漆黑的猫眸亮得烫人。骨骼里的大胆和疯狂叫嚣着,在宣之于口的霎那展现得淋漓。他仿佛又成了那个束着狼尾的艺术家,毫不遮掩言语间的挑衅。沈翊自然地搭上眼前男人的手,借力将枪扯到自己眉心前。“往这里开。”他的声音很轻,却勾人。肩膀松懈着,全然一副无谓的姿态。
“……”
许丞川的眼神有些晦暗不明,举着枪的手紧了些。
“许老板是个痛快人。我都说了,”沈翊笑得好看,“连袖口大动脉的位置,都是给您挡枪的。”
“啧。”许丞川觉得无趣,把没上膛的空枪给扔了。“啪嗒”一声落地,沈翊暗自松了口气。汗水早已浸透了他的白衬衫。谁都不会发现他有些脱力,就像轻飘飘的纸片,风一吹就能被刮走。
“过来,在这画。”许丞川随意丢给他一本草稿本和笔。沈翊淡定接过,开始描摹许丞川的人像。画完交予那人,他是极为满意的。也许是经过对峙,黑衣男人的语气不再那么生硬,“下周那单你和哥几个再跑一趟。”他紧贴着沈翊的耳朵,低声道,“画的还挺好看。”
确实好看。沈翊攥着碳素铅笔。
因为总有一天它会被钉死在406墙上。
03.
案件到了收网的阶段,沈翊的卧底任务也告一段落。犯罪窝点被捣毁,许丞川等人被捕的那天是个阴雨天。
北江的梅雨下得绵绵,沈翊站在雨幕中注视着许丞川被两个刑警押上警车,那个曾操纵整个北江禁药流通路网的男子勉强维持着自己最后一点的风度。他像是毫不意外自己被捕,只是最后回头看沈翊的那一眼带着点狼狈和讥讽。
杜城把沈翊拽到自己身后,不让那人的视线落到猫咪身上。沈翊想去拉杜城,刚伸出手又缩了回去。最终,他垂眼轻声道:“我去洗个手。”
沈翊卧底到这个组织里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
洗手。
别人洗手一遍就够了,他会强迫性地反复清洗,洗到指腹皱起来,手皮被冲得有些刺痛才会拍掉水龙头,再用无菌湿巾仔细擦拭。仿佛这样才能洗清脏污和罪孽。他是潜伏在组织里的卧底,那些肮脏的勾当他不得不经手。沈翊最初打开水笼头的时候,铁锈的褐黄顺着流水排出。浑浊不堪,让他恶心地想吐。
自己的手很脏这个念头就在他的心底愈发强烈。待到任务结束,许丞川的目光还是刺到他了。沈翊下意识地去看自己的手。
好脏。这是沈翊唯一的念头。
猫咪缩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身后同时挤进来一个人把水龙头拍掉——杜城放心不下,跟他过来了。
刑警队长皱了皱眉,看见画像师慌乱背到后面的手,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杜城抓过沈翊的手腕,就着他分明的指骨亲了亲。他不容置喙道,“不脏。”
不用洗的。不脏。
你没有做错什么。雷队遇害也好,许丞川入狱也罢。这些都不是你的错。
沈翊的情绪没法收住,艺术家的感性冲得他理智全无。他死死地抱着杜城,就像濒死的人握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04.
他是满身尘泥的人。却有神明愿意破开荆棘拥他入怀。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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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上周要发的 写一半卡文了 根本搞不下去
我下次一定写轻松向的甜饼
话说最早我是想写疯批钓系沈老师的 但写出来没那味 就成了这么个玩意 (哽咽。
算了我比较菜
.....许丞川视角在彩蛋!!!900+
因为我想把他放正文不太合适 但我的设定他确实爱上沈老师了
【熠纸情文|南北】格兰芬多的攻略指南
*520-521 【南北/蒲郭】“情书”主题联文活动
联文5.22彩蛋解锁
我流hp au
格兰芬多蒲x斯莱特林郭
非典型单方面死对头 自我攻略计划通
summary:“格兰芬多的自我攻略,斯莱特林的蓄谋已久。”
00.
蒲熠星最近很苦恼。
死对头要是喜欢自己怎么办?他向来蹭休息室的赫奇帕奇咨询了这个问题。小獾睿智地推了推金框眼镜,毛绒绒的脑袋从厚得跟块板砖似的神奇动物图鉴里抬起来,琢磨清楚面前突然别扭的狮子在嘀咕些什么后分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说谁,郭文韬么?你哪只眼睛看出他喜欢你的?”...
*520-521 【南北/蒲郭】“情书”主题联文活动
联文5.22彩蛋解锁
我流hp au
格兰芬多蒲x斯莱特林郭
非典型单方面死对头 自我攻略计划通
summary:“格兰芬多的自我攻略,斯莱特林的蓄谋已久。”
00.
蒲熠星最近很苦恼。
死对头要是喜欢自己怎么办?他向来蹭休息室的赫奇帕奇咨询了这个问题。小獾睿智地推了推金框眼镜,毛绒绒的脑袋从厚得跟块板砖似的神奇动物图鉴里抬起来,琢磨清楚面前突然别扭的狮子在嘀咕些什么后分给了他一个莫名其妙的眼神。“你说谁,郭文韬么?你哪只眼睛看出他喜欢你的?”
两只。蒲熠星信誓旦旦地说。
“哦,那是你想太多了。”小獾托着腮,又一头扎进书里研究嗅嗅这种可爱的生物。
“齐思钧你ze个人到底站哪边的啊。”
得,这回真的炸毛了。
01.
蒲熠星和郭文韬是死对头。
可能是狮子和蛇本来就互看两厌的缘故。格兰芬多嫌弃斯莱特林的精明狡黠,一点都不真诚。斯拉特林觉得格兰芬多又莽又冲,还很吵。二者就万圣节窗帘装饰到底用金红还是银绿就能争个半死。把他们逮一起单独放着很难忍住不给对方施个霹雳爆炸咒。
蒲熠星从一开始就对斯莱特林没什么好感。但对郭文韬这只似乎更加腼腆的小蛇,他却抱有不太一样的态度。
老实说,郭文韬在霍格沃滋很出名,每年都稳居期末考试的第一位。蒲熠星从别的巫师口中听过他的名字,传的还很玄乎。说是蛇院之光,一张脸帅到能给人灌迷魂汤的程度。当时十二分自信的蒲星表示嗨呀,人帅能有我帅嘛。直到他看到那人和一个拉文克劳并肩出现在楼梯道里。本来就不宽敞的楼梯被那群狂热的女巫师堵得水泄不通。隔着人群,蒲熠星淡淡地瞥了一眼。郭文韬的骨相非常立体,眉眼,鼻梁,下颌几乎勾勒出完美的轮廓。他的长相不像蒲那么清冽极具攻击性,是柔和的。整个人杵那就和拉文克劳拍画报似的。毫不夸张地讲,那张脸确实当得上雅俗共赏。
然后狮子就服气了,毕竟人家长得也是真的好看。同是天涯好看人,蒲熠星自认为自己对于好看的人是很宽容的,即便对方是斯莱特林。这时候的蒲熠星还是对郭文韬报有极大好感的。
他和郭文韬迎面撞上过几次。对方不认识他,小声地说了声抱歉就绕过人走了。真实、毫不做作。蒲熠星甚至觉得分院帽出了问题,他认为像郭文韬这样的,应该被分到拉文克劳或者格兰芬多,总之不该在斯莱特林。
真要说让蒲熠星有掐死郭文韬的冲动那是挺后面的事了。
一切都要从那节魔药课开始说起。
蒲熠星上魔药课大部分时间都处于挂机状态,教授提问和小组合作他都是靠着好心且认真的赫奇帕奇滑水过去的。那天齐思钧请假去霍格莫德跟进一个魔法报纸的采访了,平时和小獾搭伙上课的狮子只能被迫支棱起来。他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熟练地走到教室最后一排的位置坐下开始等任务安排。
梅林的胡子告诉他自己运气实在差了点。偏巧赶上齐思钧不在要两两合作调制药剂。蒲熠星撩了下眼皮,垮着一张小狮子批脸,已经准备好自己孤军作战单打独斗了,结果教授突然给他塞了个人。
蒲熠星:?
“这是郭文韬。你们俩刚好凑一组吧,药剂配完下课我来打分。”说完就一脸欣慰地甩袖而去。只留下一狮子一蛇面面相觑。
郭文韬用亮晶晶的猫眸看他,抿着薄唇,像是有点不知所措。蒲熠星被他灼灼的目光烫了一下。
“呃,我叫蒲熠星。你应该见过我。”
郭文韬点点头。他的声音软糯,说话尾音拖得很长,像把小钩子把人的心钓起来,莫名就有点撒娇的意味。“知道啊,见过。”
蒲熠星叹了口气,交代那只小蛇,“我去柜子里取洋葱根,你把这些甲虫给切了吧。记得切碎一点。”
郭文韬很爽快地答应下来,蒲熠星就放心地去取教具。因为排队领洋葱耽搁了片刻,回来发现郭文韬已经低头在看书了,凑近一看,是本特殊魔药大全。“你甲虫切完了在看这个?嗯?喜欢这个?”
“切完了。没有呀,随便看看。”
蒲熠星被哽了一下。他心说郭文韬真的很不好说话于是果断闭了麦。
两人都属于话少的类型,一顿操作下也没怎么交流。最多是蒲熠星交代几句注意事项然后小蛇颇为乖巧地点点头。轮到那人操作时蒲熠星就礼貌地跟郭文韬拉开一个社交距离,站旁边盯着郭文韬捣鼓草药挂机。走神状态下的狮子思绪就飘远了,他注意到郭文韬宽大的巫师袍里露出一截瘦白的手腕,修长的手指捏着苦艾,企图一根一根地下到药剂皿里。
他是不是总是喜欢把手缩进袖子里啊。蒲熠星被他的手晃得眼睛酸。他的喉结微滚了一下:“差不多结束了。成色很接近了。我去洗手,你等会把他装瓶就行了。”
蒲熠星去盥洗室洗了个手顺便搓了把脸冷静了一下,回来的时候发现郭文韬已经把那一坩埚的药剂倒到回收池里了。
“你装瓶了么?”蒲熠星有些发愣。
“装啦。”
“几瓶?”
“一瓶。不是小组作业嘛。”他伸出一根手指怼到蒲熠星面前,格兰芬多深吸了口气往后推了两步。一副你别过来我要跟你保持清白距离的架势。
……
蒲熠星没话讲了。“要交两瓶算个人成绩的呀大哥,你ze人——”
郭文韬眨巴眨巴着眼,面露难色。“啊,那,那上交的那瓶给你吧。”
蒲熠星“嘿嘿”了两声,猫猫搓手,“ze怎么好意思呢。”
郭文韬歪了歪毛绒绒的脑袋,“啊,没关系的。反正我少了这个课时的分考评也能过…”
蒲熠星差点没被呛过去。
郭文韬,我记住你了。
后来蒲熠星还是咬牙切齿把药剂分让给郭文韬了。某只满眼盛着无辜星星的小蛇。他给齐思钧的理由是不为五斗米折腰。赫奇帕奇表示,很有志气,顺带夸了一嘴麻瓜研究课学得不错。
02.
诸如此类的事情还有很多。例如郭文韬在圣诞舞会上把最后一份的鸡蛋布丁抢走了,明明是他先拿的银叉,结果半路被郭文韬劫胡。小蛇的声音黏糊得像麦芽糖,牵出来还带丝儿。狮子警觉地连背上的毛都竖起来了。最终还是败在某人哼哼唧唧讲道理之下。蒲熠星听怕了,摆手说哪有什么道理你郭文韬就是最大的道理。
也是很巧。两人从那学年起选修课堪比复制粘贴。每节选修课郭文韬几乎是贴着蒲熠星的脚后跟进的教室。有几回铃声都响了他还不让蒲走快,非得拽住他的巫师帽理不直气也壮地喊他“蒲熠星,迟都迟了,你走慢点嘛”。羽毛笔滚到自己脚边郭文韬就拜托自己捡,不帮他就小脸一垮,猫猫唇一撇,气性贼大。要是心情好顺手帮他捡起来,小蛇就会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好看到让蒲熠星心跳能漏半拍,嘴里一边嘟囔着嗨呀你事情怎么会那么多哦,一边冷白皮泛上可疑的红的那种。
图书馆坐满了蒲熠星只能被迫和郭文韬拼桌。刚坐下来那人就不安分。袖子往自己这边蹭啊蹭,抬手捞私人笔记熟练且自然。蒲熠星往往会咬着笔杆,阴阳怪气道那么多人怎么谁都不抄就爱抄我的哦。你不是和zou峻纬关系很好嘛,怎么,拉文克劳的黑魔法防御术笔记不管用么,嗯?然后郭文韬只顾埋头抄笔记,压根不理睬他。直到抄完了才弯着眼睛笑。他说的话很欠,但是就凭他这张脸所以蒲熠星强行忍住没把桃木芯魔杖掏出来。“没有呀,我就是喜欢麻烦你。”
郭文韬有一只英短蓝白。郭文韬抱着团子给自己介绍的时候蒲熠星抽了抽唇角。他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要跟一只猫咪称兄道弟。“这是汤普森。来,快叫哥哥。”狮子无语凝噎,和那只呼噜呼噜叫唤的猫咪大眼瞪小眼。“蒲熠星,你要敢对汤汤不好,我就把你溜出去买麻辣兔头的事捅给撒教授。”郭文韬佯装凶巴巴地威胁道。格兰芬多能让自己学院扣分吗?那必定不能。所以蒲熠星只能勉强维持和汤普森兄友弟恭的关系。那只胖猫很长一段时间成为了蒲熠星头顶的专属挂件。
……
被斯莱特林折腾久了的格兰芬多自然开始回击。
蒲熠星首先做了个小蛇的玩偶,还在上面贴了个条子,墨绿色的笔迹清清楚楚得写着“郭文韬”三个字。郭文韬一让他不爽他就把小蛇玩偶给端出来,用魔杖尖戳它尾巴。戳一两下又觉得没意思,他堂堂一个格兰芬多怎么能在背后戳人家尾巴呢?于是他把小蛇收起来,放在挎包的夹层里,不让他的室友好哥哥碰。
退而求其次。郭文韬老喜欢出现在自己眼前,那他就主动出击去烦郭文韬。把人的围巾抢走挂自己脖子上,然后顶着无数狮院蛇院学生诧异惊讶的目光,戴着金红和银绿大摇大摆地进教室。
郭文韬被同级女生告白,小蛇垂着眼,张口像是要答应。蒲熠星第一时间变了束玫瑰冲过去故意坏事。“哎呀,韬韬。怎么,昨天刚确认关系现在就翻脸不认人了哦。不好意思啊这位小姐,他有对象了。”待小姑娘跺着脚哭着离开后,狮子挑了挑眉,唇角勾出个胜利的笑容。“我不谈恋爱你也别想给我谈。”本以为能看到郭文韬气急败坏的表情,没想到某只小蛇用干净坦荡的眸子好以整暇地看着他瞎扯,丝毫没有恼火。蒲熠星瞬间吃瘪。他吗的。蒲熠星想,我就不信治不了你。
……
我们的格兰芬多在整蛊斯莱特林这条道路上不懈努力,以至于越走越远。
但他殊不知某只小蛇这波已经在大气层了。
03.
快到情人节了,蛇院那边传来了一点风声。平生素不爱八卦的蒲熠星同学这次出乎意外的有所耳闻并且格外介怀。因为八卦的主角正是他名义上的死对头郭文韬。
斯莱特林的人说他们的院草给人写了情书,估计是要在情人节那天搞出些大动作。
这个消息给蒲熠星听支棱了。
情书。
郭文韬ze个人居然会写情书。蒲熠星牙有些发酸。郭文韬纯纯不好聊天,写出来的东西也就是字中看话不中听的。不知道哪个倒霉蛋会收到郭文韬那一板一眼的羊皮卷论文。格兰芬多烦躁地挠了挠头,开始思考那只小蛇会给谁写情书。
到底是谁啊。谁能入郭文韬的眼。有他蒲熠星好看吗,有自己一个眼神就能读懂他意思吗,有自己脾气好能忍住不喷他这条笨蛇吗。蒲熠星敢肯定,郭文韬身边没有一个人能比他好聊天,比他更好折腾,比他更会顶着汤汤走猫步还念绕口令的人了。
蒲熠星这么一想,逐渐琢磨出一些不对劲出来。郭文韬本来就不怎么爱社交,身边关系好的朋友统供也就几个,总不可能对自己的好兄弟下手吧。这样排除下来……
我靠。莫非他直接冲我这个死对头来了?
蒲熠星胆战心惊地打了个哆嗦。
虽然郭文韬学习好得不像话连着拿了几年期末考试的第一,还很特别吃,跟他一起抱着巧克力蛙和黄油啤酒从蜂蜜公爵那里回来对着吃颇为尽兴,长得还挺可爱的,猫猫唇看上去也很好亲,腰软得仿佛一推就能倒…
但是。
他一个斯莱特林怎么能喜欢格兰芬多呢。蒲熠星严肃地想,是时候该用死对头的身份好好教育一下某只小蛇了。
04.
蒲熠星备受煎熬地等到了情人节那天。
他已经想好该怎么拒绝并且拎起小蛇的领子就是一顿输出谆谆教诲了。
只是剧情走向跟他想象的不太一样。他亲眼看到了郭文韬搭着周峻纬的肩很自然地走进舞池,并十分郑重地从礼服里掏出一封烫了火漆的信递给周峻纬。拉文克劳只瞥了一眼就心下明了,勾了勾唇直接接了过去。
蒲熠星硬是从郭文韬的眼中看出了点希冀和期待。站在舞池外边前一秒还强装镇定的格兰芬多这时候不冷静地连南瓜汁都端不稳。
狮子不爽地把小蛇从一脸茫然的周峻纬身边拽回来。郭文韬不明所以,只能乖乖地被蒲熠星扯着手腕,跟着走出去很远。
“你干嘛呀。”
都到这时候了,郭文韬还要用这种勾人的声音。果然好讨厌。蒲熠星顿时委屈了起来。
被自我攻略的格兰芬多索性破罐子破摔。“你怎么能给zou峻纬那个瓜皮写情书呢。我懂了,你就是喜欢zou峻纬都不愿意看看我——”
郭文韬愣了一下。他哭笑不得道:“那个是何教授托我带给周峻纬的邀请函。哪来的什么情书。”
“邀请函?”
“就是代表霍格沃滋去参加魔法学术研讨的。…你一天天都在想什么。”郭文韬眨了眨眼,一双猫眸亮亮的。“还是说,你喜欢我?”
“啧。”蒲熠星被突如其来的乌龙打乱了阵脚,他烦躁地挠了挠头,认命道,“好吧…有点。”
“只是有点?”
“…喜欢得要死了。”
05.
俩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了。
齐思钧眯着狐狸眼,和隔壁的周峻纬小声地咬耳朵道。“我觉得这事没有那么简单。”
作为为数不多知情人的拉文克劳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谁说不是呢。”
格兰芬多的自我攻略,不过就是斯莱特林的蓄谋已久。
end.
【城翊】脱轨
我流错位时空
是十八岁的沈翊和城队
以及十八岁的杜城和沈老师相遇的故事
6.8k+ 欢迎食用
给 @顾北谨 我顾老师
00.
“哥,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束着狼尾的少年破罐破摔地往懒人沙发里一赖,瘦长的两指夹着油画笔,这会无聊地转着,笔杆顺着分明的骨节绕了几圈。然后戛然顿住。
他的语气算不上和善。大有要是告诉他回不去了就能直接把笔扔你身上的架势。
杜城揉了揉太阳穴,右眼皮突突直跳。刑警队长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几个字。“我看难讲。”...
我流错位时空
是十八岁的沈翊和城队
以及十八岁的杜城和沈老师相遇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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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 @顾北谨 我顾老师
00.
“哥,所以我什么时候能回去?”束着狼尾的少年破罐破摔地往懒人沙发里一赖,瘦长的两指夹着油画笔,这会无聊地转着,笔杆顺着分明的骨节绕了几圈。然后戛然顿住。
他的语气算不上和善。大有要是告诉他回不去了就能直接把笔扔你身上的架势。
杜城揉了揉太阳穴,右眼皮突突直跳。刑警队长深吸了一口气,勉强挤出几个字。“我看难讲。”
闹铃响了数遍,杜城终于不情不愿地起来。他家沈老师为了全勤奖能在六点定闹钟。虽然杜警官表示过其实自己不太差这点钱,结果被猫咪一脚踩了回去。忍着困意的狗勾去扒拉团在被窝里的猫咪喊他起床,顺便讨个黏黏糊糊的早安吻。昨晚把人折腾得太过,狗勾还是心怀愧疚的,所以他的动作放轻了不少。伸手去捞发现摸了空。
狗勾登时就警铃大作,瞬间就清醒了。杜警官抬脚就往外走看那人有没有在厨房给他煮挂面,结果也没逮到人。有些慌乱的刑警队长被白猫的一声“喵呜”惊了个激灵。客厅里抱着猫的人转过头。青年长着和沈翊一模一样的眉眼,只不过发型不大相同。沈翊喜欢把刘海顺到额前,而眼前的人的碎发随意散着,小皮筋将半长的头发扎成一搓狼尾。很是嚣张。那人淡淡撩了一下眼皮,语气颇有不爽的意味。直接一句“你谁”给杜城问不会了。
刑警队长搓了把脸。同样一句话脱口而出。
“你谁啊。”
在北江分局干了八年的刑警什么场面没见过,自然是有抢掏枪,没枪就近身肉搏。从逮捕嫌犯到审讯甚至最后写结案报告简直熟练地跟吃晚饭一样。杜城一开始出外勤的那种紧张感经过数多案子的打磨早已消失殆尽。谁也不会料想,有什么都能给队里兜好底的汪汪队队长此刻正面临着世界观的重建。
唯物主义诚不我欺。杜城心想。毕竟作为警校的优秀毕业生马哲想挂都难。
但他那么大一只温顺的小猫咪凭空消失实在难以解释,况且还给他搞来了只跋扈惯了的小野猫。杜城叹了口气。他想沈老师了。
“你是十八岁的沈翊对吧。我是…你未来的同事。”杜城飞快解释到,不给他打断自己的机会,“呃,目前就我所知,现在这个时间段的你已经被十八岁的你给取代了。也就是说我男朋…我同事,可能回到了你那条时间线或者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杜城有些懊恼地抓了抓脑袋。真是,让他跟十八岁的沈翊解释什么。
“……你说的是时空错位吧,”小画家冷淡地点了下头,“就像好端端行驶的列车脱轨,两个时空撕裂碰撞导致了错位。”
青年的薄唇抿成一条线,他对一觉从画室睡到了这个地方的接受程度明显比头疼的刑警队长要高。在没见到杜城之前他就已经把几个相对开放的空间走了一遍。比如说客厅,书房,次卧。
艺术家很惊讶的发现室内的装饰基本上都是自己喜欢的元素,书房挂着的满满的素描人像瞥过去一眼就是出自他手。只不过画风好像更细腻了点,没有自己现在的张扬锐利。次卧的床头柜叠满了美术鉴赏和艺术史类书籍。他随便抽了一本,打开一看居然是犯罪心理学类的参考书。合理怀疑这个房间自己可能住过的小画家被当头敲了一棒。
这是什么?他往下翻了几本,全是些物证方面的刑侦资料。
少年嘴角微抽地退出房间,被一只白猫扑了个满怀。那只猫咪好像跟他格外亲。一直往他的领口蹭。小孩就开始逗猫,想着既来之则安之,静观其变。
然后就观来了目瞪口呆的杜城。
“为什么你的书房会有我的画?这些应该是我画的吧。”青年首先提出了质疑。
“看你天才艺术家。喜欢,多收藏几幅。”
“我以为我的画很贵。你收一整面墙?”
“我有钱。”
“也是。谢谢。”小野猫公式化地客套了一句,“你说你是我同事。你也是画家?”
“不是,”杜城闷闷道,“我是刑警。”
这次换青年沉默了。他没有想过自己以后不会走上艺术家这条路的可能性有多少。真由面前人说出来的好像又特别值得信服。沈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这个认识了还不到半小时的人有种天然的信任感。他清了清嗓子,问道。“我在警局干什么。画画吗。”
听到人这么问,杜城有些意外。他本来以为十八岁的沈翊会接受不了留在警局成为一名公务员这个事实,没想到小孩只在乎这个。杜城挑着眉,嘴角弯了一下。“当然。你是我们局里最出名的画像师,人称捕风捉影小能手。”
“哦,在画就行。”小野猫点了点头,语气也放软了点,不复先前话里带刺。
十八的肆意本就不是该被束缚的年少轻狂,对于自由和美学的热烈渴望达到了极致,若是有人跟这时期的少年人说他可能不会成为一名享有盛誉的画家,甚至要费七年的岁月蹉跎,尝试接触根本不了解的东西,无疑是崩溃的。
可年轻的艺术家像是对未来的事情毫不在意似的。他骨骼里是镌刻着傲气的,他喜欢包罗万象的海,向往毫无边际的天空。林敏说他像牵着线的风筝,能攀山渡海,去各种地方,做不同的事,见不同的人。但终究是被牵绊着。而那根线就是手里的画笔,也是纯粹的一颗本心。
我以后还在画画吗。
还在。
那就行了。
不论是因为审美进行的艺术创作,还是能帮到更多人。还在画就行了。
……
杜城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
这只猫咪同七年前被自己歇斯里底吼到眼眶发红的沈翊一样,与温和清冽的画像师一样。记忆中的沈翊逐渐重合,杜城闭了闭眼。
他好想沈翊。
01.
当杜大队长正在自闭的同时,沈老师也好不到哪里去。
沈翊被粘人的狗勾纠缠了一个晚上,本来就没有睡好。好不容易结束了缩进男朋友的怀里安心睡觉,结果睁眼就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大街上。
沈翊在瑟瑟的风中拢了下自己的披风,有些发懵。腰部难言地隐隐泛酸,猫咪咬着牙只能受着。心想下次想着不被那人哄得晕头转向什么都任他胡来。
画像师走了几步,看见街尾一群小屁孩在打着群架,由于职业因子作祟,沈翊出声制止了他们。“别打了。”
其他小孩看见眼前突然蹿出来个三十出头的大人就有些怂了,龇牙咧嘴地向唯一一个还不断想往别人身上挥拳头的小孩做了个挑衅的鬼脸,然后一溜烟全跑了。被挑衅的小孩想追上去,被沈翊揪着领子一把拎了回来。
“你别多管闲事。”那小孩恶狠狠地瞪着沈翊。
沈翊也不怕他,甚至哂笑出声。“不行。打人是不对的。”
“可是是他们先挑衅我的。”
“不能以暴制暴。你看他们那么多个人像打的过你一个的样子吗。”沈翊弯了弯猫眸,露齿笑得好看。
小毛孩被他笑得愣了一下,渐渐不再挣扎。过了几秒,又像突然想起什么般,又说话很冲地对他。“凭什么要你管我,你又不是我爸!”
沈翊早就看出这孩子是十七十八岁的杜城。这骨相他扫一眼就明了了。他寻思着逗小孩自己是他对象怕吓着人,于是折了个中,斟酌了下道。“我是警察。”
“骗谁呢。哪有警察像你这样的。”
“我哪样?”
杜城噎住了,“就…就…那么白净!那么好看!一看就不会打枪的那种!”
小时候的城队倒是诚实,一下子把话跟抖筛糠一样抖了个干净。沈翊觉得好笑,心说是啊,连打枪都是你亲自教的呢。
“我是你未来的同事。你可能不信。但我知道你叫杜城,有个姐姐叫杜倾。你还因为想让你父亲多关注你一点把校董车给砸了。”沈翊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杜城的脸都给憋红了。小浑球气急败坏地捏着拳头。“闭嘴!”
“好。那我闭嘴。”沈翊从善如流。
“你…你真的是警察?”杜城狐疑地瞧了他一眼。“你的证件呢?”
沈翊摸了摸鼻子,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忘带了。”
“好吧,那我暂且信你。说说吧,你是警察,我是你同事。那我未来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样的人啊。沈翊想到,那一定是个顶好的人。
虽然有的时候固执倔强的讨厌,还有点小脾气,老是喜欢在大半夜折腾他。
但如果是杜城的话,那一定就是绝好的。
是在暴雨中给我撑伞,故意把伞举得倾斜,自己肩膀湿透的人。是让我不忘记勇敢,努力自救,最终踮脚靠近太阳的人。是毫不吝啬地给予我鼓励和信任,言之凿凿说我不可能画错的人。是持枪冲在一线,护了北江经年安宁的人。
这些沈翊没有告诉十八岁的杜城。
他的身高和十八岁的少年差不多高,揉搓人头明显不太合适。最终沈翊只是轻轻地捏了捏他的肩膀。那是城队从来挑着重任,不会松懈下来的地方。杜城被他碰得有点痒,感觉像被小猫爪子轻挠了一样。
沈翊的声线平缓温和。“你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大人。”
“你之后会遇见…对你生命中很重要的导师。这也是你选择人民警察这条路的原因之一。”沈翊顿了一下,轻轻道,“对不起,但我…不小心害死了他。所以,这也是我能成为你同事的一个重要因素。”
杜城抬眼去瞧人,眼前清瘦的人像是在自责情绪的泥潭里越陷越深。他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本能地想拉他一把,把那人给拽出来。
“你是不小心的吗?”杜城眨了眨眼,“那我应该会原谅你的。”
“什么?”沈翊猛地回过神来。
“如果当时我说服不了自己原谅你,那么我想我之后也会试着去原谅你。”杜城的话语十分真诚,语气轻松,“将来的我应该知道你是无意的,想明白了就不会把愤怒或者是不满发泄在无辜的人身上。”
“我家是经商的。谁欠的债就该由谁还这个道理能算是耳濡目染。”
“所以你为什么不原谅自己呢?”
沈翊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喜欢杜城了。
那只小狗摇着尾巴冲他示好。“他们挑衅我说我有爹妈生,没爹妈养。既然你说要管我打架,那就连带我爸妈那份一起管了怎么样?”
“可以吗?”
沈翊不知道自己怎么稀里糊涂地答应他的。
无论他在哪,杜城这个人,他总是要管的。
02.
“你不是说我是你同事吗,为什么不让我跟你去案发现场?”
小野猫抱着臂跟在杜城后面走。
“你才十八岁。”杜警官语重心长地教育道。“出什么事了谁负责。我担不担心?你那个时间线的许意多老先生担不担心?”
一提到恩师猫咪就瞬间吃了瘪。“可是我可以帮忙画像。”
“一个小案子用不着你。你乖乖呆家里陪晓玄玩。我晚上回来给你煮饭。”
少年不太情愿地点点头。弯下腰抱猫就拐进书房了。那是杜城怕他太无聊,索性整了整被案件材料和画像堆满了的空间,改造成了他习惯创作的画室。书房里有毛绒的地毯,这也是因为沈翊在家不好好穿鞋铺的。小画家一手端着调色盘,一手持着油画笔往空白画布上挥。他赤着脚踩在厚重的地毯上,茶褐色的裤角半挽着,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踝。杜城深深地看了他的背影一眼,然后带上门。
少年沈翊来这边已经将近一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换回来。城队惦记他的沈老师确实心切,但他不得已压下这种情绪。因为他得相信他的底牌能在错轨的时空里把自己照顾的很好。眼下当务之急是看好这小孩。
小孩跟小野猫似的。最初凶得锋芒毕露张扬舞爪的,一双漫不经心的猫眸盛着凉凉的意味,连话也少,基本上问了才搭理你几句。不跟他说话他就闷着撸猫。晓玄都不知道被他薅得掉了几根毛。但熟起来又恃宠而骄得过分,拿爪子糊你脸上,也丝毫不顾及你。要是知道你被惹毛了就给你顺顺毛,然后再回去玩自己的毛线球。
和成年沈翊一模一样。小孩上车倒头就睡,倒也不怕自己把他给卖了。把自己关进书房画画的时候一画就是一整天,杜城喊他吃西红柿鸡蛋面都不出来。他把小画家安排睡在客房。但小孩半夜睡不踏实,要么就踢被子要么就失眠。也就辛苦了杜警官半夜三更起来边给他温牛奶边听人讲文艺复兴。只是少年沈翊不会做噩梦,也不怕水。这让杜城对于自家猫咪的心又揪了好几次。
杜城把沈翊照顾的很好,自然,也对小沈翊的习惯摸得一清二楚。能说算是熨贴到极致了。休假日带少年去海滨看海,十八岁的少年对莫奈的《日出印象》极度欣赏,他就陪小孩蹲在山头等了三个小时的日出。他推拒了杜倾非得让他去的拍卖会,没有美学素养却大言不惭地陪小孩逛了一下午的画展。
不过他们讨论最多的话题还是怎么回到原先的时空里。
小野猫想老师了。而杜城也非常想沈翊。
少年沈翊是聪明的。他在最初就知道未来的自己会和这个将他照顾得滴水不漏的刑警队长关系匪浅。因为书房有杜城没有来得及收好的双人合照。被小孩不小心瞥见了。照片中的俩人挨得很近,大概是哪次分局团建时留下的合影。小孩不清楚,他只知道照片里的他——那个很陌生,又很熟悉的自己,笑得特别灿烂。那是他面对师娘和老师才会有的笑容。
他几乎是瞬间就猜到了自己跟杜城到底是什么关系。但他掖着没说。
小孩知道杜城是有负担的,他不愿意告诉杜城自己已经知道了他们真正的关系。他倒没什么,只是怕狗勾难堪。
他也有思考过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和这样一个男人在一起。但相处的大量事实证明,杜城真的很好。
他画线条的功底不如十二年后的自己熟练,勾勒人像也没有那么灵动,但小画家还是尝试画了杜城的人像,并在预感可能要离开的前一天晚上送给了杜城。
小孩黑葡萄般的眼睛闪着亮亮的光。他对杜城说谢谢你。
“虽然你可能只是因为未来的我而照顾我的,但还是谢谢你。”
“将来的我,大概会喜欢上你。”小孩笑得狡黠,像偷了腥的猫咪。
杜城愣了片刻,随后勾了勾唇。
“是吗,乐意至极。”
03.
沈翊觉得自己跟带孩子没什么差别。
那小浑球在两天之内闹了三次事让他被迫跑了三趟学校。
最终好脾气的沈老师还是忍无可忍了。他很严肃地跟小孩谈判。“不是说好听话吗。你都快高考的人了,是不能跟三岁小孩一样的。”
狗勾含糊地嗯嗯了几声。“哎,我这不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嘛。谁知道你哪天会不会像我爸一样忙开始就不管我了。”
沈翊心软了,只得和人约法三章。“我说到做到,你也得说到做到。”
于是就造成了每天放学沈翊就蹲在校门口接小孩下晚修,然后踩着小孩的自行车把人搭着带到学校旁边的烧烤店吃夜宵的后果。鸡翅烤串茄子秋刀鱼一个不落。他在原来的时间线上胃不好,每次晚上吃多肚子就会闹到半夜。可是他又爱吃,偷摸着啃小鱼干被杜城发现免不了一顿训。沈猫猫心想在这边总是能放开地撸串。却不料想在他第三次拿起烤羊串的时候就被人拦住了。“你别吃太多。你那个玻璃胃,昨天吃个酸菜粉都能痛好久。”
沈翊被气笑了。没想到这个小麻烦鬼还有这茬。果然十八岁的杜城和成年后的杜城都一个样。“那我干嘛,看你吃么。”
“对呀。”狗勾理直气壮,“我长身体,而且还是金刚胃。”
不仅如此,沈老师还被限制了饮料自由。连可口可乐都不能喝冰的。冰的到手总会被身边的小孩给抽走。美名其曰冰的没有常温的健康。
沈翊知道杜城会照顾人。但没想到他从这么小就习惯性地操起心。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说是让沈翊来管他,实际上明明是他自己被小孩照顾得更多一点。这让沈老师感到十分愧疚。他强压下特别想杜城的情感,专心致志地担任起狗勾饲养员的工作。
小孩会给他使绊子,鬼点子特别多。叫他陪自己做这做那,沈翊无一不答应。
也就是不过一周的时间,小孩竟然变得特别粘他。跟块橡皮糖似的,走哪跟哪。十八岁的少年对沈翊说,我这周要出一模成绩,成绩公布后学校要开家长会,我爸妈和不靠谱的姐姐肯定要缺席了,你能不能临时充当下我的家长。
画像师自然是应下。
当沈翊坐在杜城的位置上时,他这才感觉到了一丝的不真实感。
他垂下眼,摸了摸碳素铅笔涂鸦满了的课桌,心下叹了口气。这算是他参与过杜城年少的意气风发吗。算吧。
要说十七八岁的少年是泛着光的。能激起少年人的热情的无非是半糯着快要融化掉的解暑方糕,聒噪的蝉鸣声起伏,还有总在晚自习前期盼看到的梅子味晚霞和好看的日落。恰巧是赶上高三的盛夏,那似乎就更澎湃点,更热血点。一天撕一张日历,书架上堆满的教辅练习,以及像藤蔓般往上攀的分数。
艺术家的思维很是跳脱,他正在感慨也算是在心尖人曾经坐过的位置上体验了一把校园的青葱,接着就被班主任的说话声给拽回了思绪。
小孩班主任是个语文老师。女老师,应该是教书经验极为丰富的。她给众多家长们展示了一下这次模考的本班优秀范文。是记叙文题材的。
标题是遇见。
眼尖的画像师一眼就认出来了杜城的字。小孩的字没太大的变化。工整好看,笔走银钩。
他一笔一划地写道。
“很荣幸遇见你,给我的高中时代划上一个句号。一字一句地誉抄,一遍一遍地唱。我们是两种青烟,本就应该各自袅袅。”
“但不幸中的幸运是,我们错轨相撞。于是就构成了令人艳羡的市井烟火。”
沈翊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该调侃小时候的杜城居然能写出这么抒情的句子,还是该感动他们的这次错轨相遇。
上天安排的事情都是有意义的。沈翊想到。他让我见证了杜城的十八岁。即便是疾驰的列车脱离轨道,他们还是会碰撞在一起,擦出不一样的火花。
沈翊走出校门,发现小孩坐在石墩上等他。这回沈翊摸了摸他的脑袋。
“我看到你的作文了。写得很好,比我画的好看。”
尾声
沈翊帮杜城开完家长会那天,班上人都知道他有个哥哥,便不再以开他家玩笑为乐。
也就是过了三四天左右。他们发现杜城的哥哥不再每天出现在学校门口,而且杜城放学又重新回到了以前孤零零一个人走的时候。
那群人看这个小少爷极度不爽。在某天中午放学又撺掇了一群人拦住了他。
为首的人挑衅道,“哎,你那个哥哥呢?怎么最近看他都不来接你了。”
“他回家了。”杜城面色铁青,攥紧了拳头。
“花钱雇来的便宜哥哥就直说。谁不知道你除了家里有钱连一个人都不想管你啊。”话音刚落就被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眼看就要打起来,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声音。
“喂——这边怎么打架呢!”
杜城瞬间就住了手。
那个男人一本正经地对他们进行说教。说你们看着也不小了怎么还打群架呢,赶紧回去吧别让父母担心。
杜城呆愣在原地。那人教育完那帮小孩就过来说他。
“怎么了,你不回家吗。那就说说吧,干嘛呀,什么大事要打群架?”
杜城突然忘记了自己为什么要和那群人打起来了。好像是因为某个重要的人,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叫雷一斐,是个人民警察。”
杜城只知道那天自己的生活人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光泻了进来。
那个带着光亮的人身上,貌似又有谁的影子。
end.
______________
没把我写死!终于结束了
受不了了 写文都已经拿出了写数学的毅力
ps下关于杜城作文那段话灵感来源于拼贴诗
这篇文主要是来慰藉一下我和顾老师受伤的心灵呜呜呜呜她好会写
结束了。
【城翊】桃夭
我流暧昧期(同事文学
这次终于告白了
4.3k+ 欢迎食用
00.
“…我们到底为什么会答应蒋峰来这种地方。”
李晗停下来,一脸彻底摆烂。饶是刑警队出来的,身体素质过人的小姑娘也被这无尽的台阶爬个半死。背上扛着的露营包重得能把她的脊梁骨给戳塌。这工作量丝毫不下她拎着信息设备箱来回跑案发现场。
蒋峰在她前面一点,他一手拎一袋零食,肩上是个容量极大的军旅包,也是满头汗。“你不是说想来看桃花吗?我搜了好久的攻略...这附近只有这座上有桃花啊!”
“谁知道要爬这么久啊。我都梦回警校晨练了——”
局里的一个大案刚收网,刑警队这帮人...
我流暧昧期(同事文学
这次终于告白了
4.3k+ 欢迎食用
00.
“…我们到底为什么会答应蒋峰来这种地方。”
李晗停下来,一脸彻底摆烂。饶是刑警队出来的,身体素质过人的小姑娘也被这无尽的台阶爬个半死。背上扛着的露营包重得能把她的脊梁骨给戳塌。这工作量丝毫不下她拎着信息设备箱来回跑案发现场。
蒋峰在她前面一点,他一手拎一袋零食,肩上是个容量极大的军旅包,也是满头汗。“你不是说想来看桃花吗?我搜了好久的攻略...这附近只有这座上有桃花啊!”
“谁知道要爬这么久啊。我都梦回警校晨练了——”
局里的一个大案刚收网,刑警队这帮人被磨了一个月才得以准点下班。为了补偿他们痛失的双休,张局索性给批了两天假。
难得清闲属实不易。蒋峰提议要不出去溜达一圈。尚还在攻略李晗的二哈直接就把人随意嘀咕一嘴提上日程。
当然最后还是杜城拍的板。
嫌犯是他抓的,结案报告也是他写的。连续一个月没睡个好觉,警犬眼眶底下熬出了两团乌青。其实他更想飙车回家倒床就睡。睡个两天,把之前的全都补上。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这次杜城犹豫了一下。
杜城看了眼沈翊,见人温温和和地笑着,偶尔附和一两句蒋峰的话。他就立刻知道,自己走不掉了。
倒也不是他在沈翊会更自在点。
现在的猫咪性子就挺慢热,看似很好接近,实际上极有分寸感。那种游离在社交边缘的冷淡和容易走进人心的温暖是相互矛盾的。但一旦跟人熟了,真正把自己的后背交付给人时,沈翊又格外地黏糊。他会软乎地向你讨好处。就如说“你今天车里的大白兔奶糖有点潮了不太好吃”,你也没办法只能给他换一盒。甚至还乐颠颠地赶趟似的上去献殷勤,问人明天想吃玻璃糖还是真知棒。得到某个肯定答复后尾巴都能摇出重影。
杜城把这个暗暗称为“沈翊综合症”。
把小猫丢进刑警队一群狗勾里,他也能跟众多同事交谈相处得很好。因为他们也熟。
可他城队莫名不想错过沈翊和别人私底下很熟。他就是想离画像师近一点,或者说,离摘了警队工牌,抛掉证件的真实沈翊,再近一点。
沈翊看上去很有兴趣的样子。杜城琢磨着。因为这个念头,他果断了放弃自己补觉的好机会。大手一挥就让蒋峰找地去了。
得了令的小弟麻溜地点开高德导航和观光攻略。不负众望的火速找到露营地。
某山山顶。
有桃花,有寺庙。晚上可能还有星星。
……
于是就造成了众人现在气喘嘘嘘,累得真的跟狗一样,却还未过半山腰的结果。
毕竟是刑警队的头,杜城还没后面一大帮子人的狼狈样。他直接拉了众人一大截。见其他人满脸写着“爬不动”的表情,索性懒洋洋地往回走去催他们。“哎,我说什么。叫你们平时多锻炼吧,平时都是握抢的人,以前在警校待的时候弄个铁人三项都没问题,现在出来爬个山都跟蔫了一样——”话说一半就哽住了,他突然想起队里某人的体力貌似不能跟这些真枪实弹练过的刑警比。
“累不累?”杜城下了几步,站在比那人高一级的台阶上。“沈老师不行了记得和我说下。我免费救济你。”
要不是杜城拽着两个堪比长炮筒的帐篷,沈翊就信他有手帮自己了。
沈翊手里也提着几袋东西,还有个随身的挎包里塞着各类画具增加负担,爬了半天也是气喘不匀的。额间涔涔的细汗打湿了零碎的刘海,干净澄澈的猫眸被遮盖住了一点。
“别贫。你有那个手就去帮何老师,她脚不舒服。”
他指的是落在最后的何溶月。法医经常跟着警队去各类现场跑,荒郊野岭都没少去。这点台阶她还是能爬的。只不过今天临时决定团建,冷面姑娘没穿对鞋,脚后跟被蹭得有点红。本来没什么的,可是沈翊注意到了。画像师温柔地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何溶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下一秒那人就把创口贴递到眼前了。
“那就贴一下。”
“...谢谢。”
杜城思考片刻就往后头走,然后被何溶月及时制止了。“哎,还不用扶贫。沈翊已经把创口贴给我了,能走到顶上。”
既然她这么说,杜城也就不再坚持帮忙。他走回沈翊身边,跟人一起闷声走台阶。台阶很窄,两人挤一起难免手肘撞到一处打架。
三番五次的肢体触碰终究是让小猫咪炸了毛。
“……杜城。”沈翊无奈地出声喊他,“你还要一直贴着我多久。”
杜城回应地理直气壮。“哪、哪有贴着你——你想多了。我就是嫌沈老师太慢,等会我爬到顶上你连人影都见不着。所以我来监工。”
身为好同事怎么能把自己底牌乱扔呢是不是。
沈翊又好笑又好气地看他。“城队怎么不去盯蒋峰?”
“他——?他还需要我盯?跟狗皮膏药一样快粘李晗身上了。沈老师,这不太合适吧。”
也不过问蒋峰愿不愿意,哐当一声,帽子就给他的冤种下属兼兄弟给结实戴上了。
得,也就杜城使劲折腾他。沈翊眨了眨眼,强迫自己不去理会杜城的故意没话找他搭话的长篇大论。他勾了勾唇,心说养只狗勾其实也挺好。
01.
拖家带口...不是,连拖带扯,众人终于过了山腰。
“我靠,我就说吧。地方来对了。”
入眼的就是成片的桃花。开得特别盛,也好看。一扫过去便像浸在了云海里。素白颜料掺了粉,混水调和成浅淡颜色,随意泼洒在山野间,呈出一派纷繁喧闹。
春天像是把山里的人和物都一起带着生长了。
城区已经很少看见这么旺的花了。也该是这样美好的事物,会藏匿进山里。众人都在感叹桃花盛,视觉上的美感横冲直撞地叫人无法忽视。
艺术家的浪漫因子疯狂叫嚣着。沈翊眯了眯眼,克制住了自己把画板搜摸出来的冲动。
他是能感受到生命的。无论与三月的和风撞了满怀的热烈,还是饱绽的花飘出清淡的香。那些立着花骨朵的,开了但没完全开的,或是五瓣舒展脉络细腻分明的,让他很难不联想到梵高的《盛开的桃花》。张扬,明亮,惊喜若狂,甚至是纪念意味,全在里面了。
“不要以为死者是死了。只要有人活着,死者就会活。”
沈翊作为公大的特聘教授曾对学生说。“画中大地在彤云密布的暖和阳光下,射着炽烈的反光。淡紫色的耕地,一道芦苇篱笆,两株玫瑰红色的桃树,衬着一片明快的蓝色与白色的天空。桃树所展现的旺盛生命力,被梵高强有力而又十分激动的笔触表现得极其饱满。这是他为纪念表兄弟毛威所创作的。这幅没有一丝悲哀的情绪,是既亲切又愉快的。”
“就像在宣告所有生命都有价值,而所谓纪念都有意义。很大程度上,干这行的初心也应该如此。”
杜城一句话将陷入自己思绪的沈翊给拉了出来。那人挑着眉道,“看出什么了?那么入迷。”
沈翊笑了。“没什么,随便看看。城队不觉得这桃花好看?”
“嗯...好看。”杜城点了点头,刑警队长耿直,搜刮不出什么美的形容词,就只用好看二字来囊括。
旁边的李晗逐字逐句念道:“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然后转头去叫蒋峰,那二哈盯着她看很久了。“哎,怎么样。这首诗贴切吧。”
蒋峰哪认真地看桃花,心思全放人小姑娘身上了。“贴!贴!李晗,你语文学得挺好的...”被她一记眼刀过来就果断地闭了嘴。
沈翊看在眼里,也是乐呵。杜城狐疑地盯着他看了一会,然后不确定地慢吞吞道,“你,你前面不会是在想这个吧……”
“想什么?”沈翊直直地对上杜城的视线,刑警队长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
“就...就那什么宜室宜家呗。”看着猫咪一脸考究的神情,杜城觉得自己的喉咙有点发干,“沈翊我跟你说啊,你是我们分局的画像师,还年轻,晚上几年没有什么不好的。相亲也就算了,真谈恋爱了影响工作效率——”狗勾这会也算破罐子破摔,开始细数起来不那么“宜室宜家”。
沈翊听他一通碎念哭笑不得。领导过于关心下属的感情生活怎么办。
拿出底牌让他闭嘴。
“知道了,城队。使命必达。”
02.
大家没有在山腰停留太久,看完桃花直奔山顶而去。大概是刚才跟沈翊掰扯太多,以至于后半程路杜城有点心不在焉。都是猫咪给他递话,他才胡乱点头或者说上两句。
到达顶上,把东西往地上一搁,众人皆是松了口气。
“我的天。终于到了。”蒋峰差点没扑地上。
老闫受不了地拧开保温杯,里面泡着枸杞菊花茶。“年纪大了是真的不行,跟你们小年轻耗不动了——”
“那边有寺庙诶!还有树——这是祈愿树嘛,上面挂的全是木牌子。那边木桌有提供小牌子诶..把心愿写上去就会实现吗?”李晗把欲言又止的何溶月一起拉了过去,两人嘀嘀咕咕一阵就开始在树下写起来。
“写吗?”一直没有说话的杜城突然扯了下沈翊的挎包带。
猫咪好以整暇地偏头看着他。“唯物主义信这个个?”
“啧,心诚则灵。”
沈翊笑了,抬手去薅狗勾炸开的毛。“那走吧。”
关于写什么沈翊是真的没想好。他没有什么很想实现的愿望。
他现在很好。有一只名叫晓玄的白猫。在家里种了很多绿植。作为北江分局的画像师能帮到更多的人。况且,他重要的人也都在这。
要说有的话一定是能让七年前的事情不发生,或是能在下次教师节拿花去看望许老师。但他要真写这个未免有些挫气氛。杜城在边上看着,他不想再让那人难受。
所以猫咪决定先看杜城写了什么。杜城一手将人毛绒绒的脑袋给推回去。“沈老师别探头探脑。多大了还抄作业。”
“你以前没抄过?”
“那当然抄过。”杜城也算诚恳,不同于沈翊,他抓起笔就写。笔力遒劲,铁画银钩。他也没继续逗沈翊,在木牌子上认真工整地写道:
希望我牵挂的人都能平安顺遂。希望不平之事早日荡尽。
落笔,杜城。
沈翊心突然陷了一块下去。他一直觉得杜城是个顶好的人。但这一瞬,他忽而觉得,没有什么人能比上杜城更好了。
他垂下眼,开始在牌子上勾画。
杜城把自己的牌子挂好,然后去问沈翊需不需要帮忙挂。沈翊把木牌反着递给他,淡淡道“城队个子高,麻烦了。我去蒋峰那边看一下。”说完便转身走了。
杜城有些纳闷,他把牌子翻过来,映入眼帘的字令他心跳一滞。
“我希望他的愿望能实现。落笔,沈翊。”边上还配了一只威风凛凛的警犬。
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
杜城猛然抬眼去望沈翊背影。他走得很慢,像是要陪自己把后辈子走完。
03.
杜城的好心情一直持续到晚上。夜色渐浓,这帮刑警队的人围在搭好的帐篷前听蒋峰即兴表演。
蒋峰说难得来深山老林旅游,不讲鬼故事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为了营造氛围,他还把杜城的手电筒借来往自己脸上照。
刑警队的人什么没见过。对这类鬼故事几乎免疫,开始还捧场地装一装害怕,到后面越听越困。杜城跟沈翊咬耳朵道,“困了吗?我要无聊死了。”
沈翊的耳根子一热,将人拱上肩的脑袋挪开。“困啊。我又不怕。”
“看出来了。沈老师天不怕地不怕。”
“我们再说,那月黑风高的晚上,山鬼出现了。面对闯入山里的不速之客,她说——”
“你....”语意凉凉,不带任何感情。
肩膀猝不及防被人拍了一下,蒋峰直接蹦了起来开始嗷叫。见身后是一脸无奈的何溶月,他才松了口气。“怎么走路都没声啊,吓我一跳。”
……
本想说“你把我的水壶放哪了”的何溶月默默地把后面几个字给咽了下去。
大家笑作一团。
“蒋峰,你讲鬼故事怎么把自己给吓了...”
沈翊也跟着大伙乐。
许是笑得太过了一点,他直接靠在杜城身上。后面继续听蒋峰强行挽尊也没有移开过。
杜城索性调整了一个让人赖得舒服的姿势坐着。
“沈老师。”
“嗯?”沈翊抬上目线看他。
刑警队长的喉结滚了一下。
“要不跟我在一起吧。”
04.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室宜家。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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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没把我写死 全把写文当放松了
没什么文笔 也没加什么辞藻进去
但我个人真的很喜欢这篇 超过目前摸过的所有..
喜欢你们也能喜欢()
然后浅浅的说一个想法 就是如果有缘的话能写满十五篇就想自印个本子收入这个合集篇目纪念下我停留过的墙头..
大概会多印那么两三本 因为是自印大概不会有什么成本 不会很精致
所以如果想要的(应该来说是肯要的)可以留个评 我挑一两个眼熟的给你们寄过去 不收费 自理个邮费就够..
过段时间 等我考完
综上。结束。
【城翊】春潮
暧昧期文学(同事文学
3.4k+ 欢迎食用
00.
最近家里的白猫掉毛特别厉害。沈翊忽然发觉已经是春天了。
前些日子被分局的一个案件拖了好久,由确认嫌疑人到落网,后续接着的审讯结案报告,辗转了两月余。能稍微缓口气是四月的事了。
沈翊从颜料架上把猫抱下来。猫咪的爪子沾上了刚弄翻的黄颜料。艺术家的因子叫嚣着,也没浪费。将闹人的小家伙往画布一搁,印上去的色块随便勾勒几笔便是春日里的郁金香。饱涨,明亮,恣意。裹挟着某种情绪,盈满出框。
急促的振动声响起。沈翊顿住笔,抬手去够放在一旁的手机。
非必要他是不怎么用手机的。少年沈翊极度享受独自...
暧昧期文学(同事文学
3.4k+ 欢迎食用
00.
最近家里的白猫掉毛特别厉害。沈翊忽然发觉已经是春天了。
前些日子被分局的一个案件拖了好久,由确认嫌疑人到落网,后续接着的审讯结案报告,辗转了两月余。能稍微缓口气是四月的事了。
沈翊从颜料架上把猫抱下来。猫咪的爪子沾上了刚弄翻的黄颜料。艺术家的因子叫嚣着,也没浪费。将闹人的小家伙往画布一搁,印上去的色块随便勾勒几笔便是春日里的郁金香。饱涨,明亮,恣意。裹挟着某种情绪,盈满出框。
急促的振动声响起。沈翊顿住笔,抬手去够放在一旁的手机。
非必要他是不怎么用手机的。少年沈翊极度享受独自一人所带来的放空和游离感。他喜欢在安静的环境里欣赏每个笔触,执拗地修正细微的瑕疵。这时候的沈翊往往是垂着眼,任由零碎的刘海散下,笔锋走势间全是张扬。早年把自己闷在画室里就是一整天,电话拨过去大抵都处在无人接听的状态。
可现在不同了。
不仅是手机随身不离,联系人还多出了一串同事。特别点名杜城。那人拨电话的频率堪比自己削碳素铅笔。北江分局刑警队长似乎总有找不完的事。譬如一通电话就是案子让他回局里画像,又如他姐叫他来家里吃饭,下班等自己车一起走什么的。
杜城基本上都在和自己通话。除了被借调到市局的那周。刑警队长估计憋了三天,终是忍不了。一个电话扫过去就是询问办案进度,限他在规定期限内协助侦破案件。也不知道是监工还是担心把自己的底牌往市局里送讨不回来了。沈翊为此觉得好笑。杜城那点心思他看得清楚,隔着电话说了声使命必达就果断掐了,徒留某人在办公室磨后牙槽。
现下这通电话也是杜城的。沈翊没怎么犹豫直接接了起来。
“喂。”一阵电流音过后,那头有了声。杜城的声音说实在不算低,可从听筒里传出来却带着点哑,惹得沈翊的耳廓有些痒。他下意识地把手机拿得远了些。
“什么案子?”
像是听出沈翊声音的一丝紧绷,杜城轻笑了一下。收声清晰且懒洋洋地传进某只待命的猫咪耳朵里。“没案子,你别紧张。蒋峰他们搞团建,庆祝大案告破。你来吗。”
“去哪?”
“海边。山间别墅。凶宅探险。”杜城逗他,“去不去给个话吧。”
“好啊。住别墅干嘛不去。”能想象到对面杜城的尾巴快翘到天上去了,沈翊无奈地勾了勾唇,算是应了下来。
“那就下来,我在你家楼下。”
01.
一辆黑色的牧马人停在沈翊家楼底。
杜城没想过会有沈翊拒绝这个选项,所以一早就蹲在这堵人。得逞的刑警大队长心情颇好,手指在方向盘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直到视野里出现了某张底牌,他才摁了摁喇叭。
沈翊下楼时就明显注意到那人的车了。加快脚步走过去,也没见外。省略了寒暄,自然地钻进副驾驶座,熟练地关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
“懈怠了,比我预计的慢了五分钟。”杜城扬眉,发动了车。
“给晓玄添了个猫粮。”沈翊笑笑,“城队来得够快啊。”
“那是。一个优秀的人从不让同事久等。”
没赶上前头的红绿灯,杜城踩了刹车。他别过头刚想跟人说话,名字都没喊出口,就见那人歪着脑袋,靠在座位上睡过去了。
休假出来,也没人要跟,杜城当然不会去掏给人专门备着的青草油让人清醒。睡也就随他去了。
沈翊缩在位置上一团,闭着眼,眼睫低垂,呼吸声拉得绵长,听得杜城心里一动。他穿着一件单薄的白衬衫,更显得人清瘦。这个季节倒春寒,窗外的凉气打进来,还是有些冷的。杜城怕他感冒,于是就把车窗留的缝隙给关严实了。
在这九十秒短暂的红灯间隙,杜城就盯着沈翊放开了看。他不是画家,小学时候的工笔画甚至还被杜倾姐嘲笑过,他没办法准确地描摹出沈翊的侧脸。但他莫名有种冲动,很想用眼睛去勾勒那人的线条。
若没有那幅画,沈翊可能还会是那个享负盛名的艺术家,而他是个北江分局的人民警察。他们的人生不会出现任何交集错轨。偏偏的命中注定,让他们两得以并排坐在同一辆车里。
猝不及防就背上的罪责是磨平了沈翊的棱角的。即便不全然是他的错,他仍在火星子弥漫的浓烟中把自己和画毫无保留地葬送了。在审讯室自视甚高的画家一点,一点地被打碎,没有天光的七年揉成了现在的沈翊。他就像冰山和岩浆的交融碰撞,红与蓝的极限拉扯。表面上温和,清冽,骨子里却嵌着抹不掉傲气。
杜城欣赏这样的沈翊。也极是愧疚于这样的沈翊。密密匝匝的情绪如潮水漫上胸腔,心陷下去一块,让他愈发地急于去勾画某只猫咪的轮廓。后面车的喇叭声响起,他才从这种感觉中抽离出来。
杜城重新发动了车,踩油门的动作都轻了不少。
好好睡一觉吧。他想。
02.
沈翊不是有意睡着的,只不过上了车他便嗜睡,尤其是杜城的车。出于信任和长期合作所建立的情感,他并不认为自己的搭档能把他拐了卖掉。相反,他睡得安稳踏实。
杜城的车开得很平稳,一路上颠簸也少,待到沈翊迷迷糊糊睁眼,已经到目的地了。杜城帮他开了门。
沈翊揉着眼下车,他的皮肤很敏感,只是稍微搓了搓,眼尾就泛了点红。他敏锐地捕捉到了杜城的不对劲,“你还要这样盯着我看多久?”
“哪有。我哪有盯着你看。我是看你什么时候下来好关车门。”杜城挺挂相的,他对上沈翊考究的目光,有些慌乱地扯开话题。
沈翊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我们到了?”
“到了,正打算把你卖了。等下家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呢。”杜城诚恳道。
沈翊:……
如果不是蒋峰李晗在你后面我就信了。
“城队,沈老师!”李晗跑过来招呼道,“大家都到了,老闫订了地方,我给你们带路!”
小姑娘总是热心的。沈翊温和笑笑。“有劳了。”两人一路跟到了民宿。沈翊站在门口,抬眼望了望木制装横的建筑物,哂笑了声。他用手肘碰了下杜城,猫眸笑得弯弯的。
“城队不是说是海边别墅么,怎么还改地方了?”
杜城一时语塞。“那是开玩笑的。出来团建咱体验生活住啥别墅啊。你想住的话,回去叫我姐给你买一幢。她都快变成你姐了,掏卡速度绝对比你的需求来得快。”
“那也是,”沈翊若有所思地点头道,“...你想跟我体验下生活么?”
李晗拍了拍手,“大家安静一下,我把沈老师和成队带到啦。你们——”随便坐三个字还没说出口,她转头便发现两位靠在一起咬耳朵的主双双消失了。“他们人去哪了?”
蒋峰耸着肩。“大概。去体验生活了吧。”
03.
说是体验生活,但这架势,委实像私奔。
杜城被自己脑中浮现的想法吓了一哆嗦。
他追着沈翊来到海边。气还没捋直。沈翊就已经伫那一动不动地在看海了。
时近黄昏,市区很少能见到这样令人惊诧的日落。像是一团炽热的火焰,轻而易举地点燃地平线上的云。海水略微涨潮,细浪没过沙岸。海面波光粼粼,像是随意洒网一兜就是大把的金鱼鳞。风有点凉,顺着人就掠过了。
也是这样一个平静且美好的傍晚。他的老师离开了。
沈翊深吸了口气,肩膀被人突然一拍。杜城的力道不大,沈翊能感受出来他动作间的安抚。透过单薄的衣料,他几乎本能地把所有的感官放在这点真实的温度上。
“都过去了。”
“我怕水,”沈翊突然开口道,“但是对海,我是抱着点美的敬畏的。美术界把海作为创作的常见意象,就是因为它好像把万物囊括在里面了。梵高的油画《阿尔的海洋》,画中苍穹的大海和孤独的小船,给欣赏者带来一种分离感。仿佛两种事物是存在于不同的世界。”
“我以为,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帆,”沈翊看向没有半点美学素养,似懂非懂的杜城,嘴角勾出一抹笑,“现在看,其实不尽然。”
“把石头掷到海里,是有声的。说明大海会回应你。 ”
他的眼睛亮得干净,淡淡地投向远处的海。“我很幸运。就像你说的,有值得牵挂的人和事。沈翊沉默片刻,然后向杜城摊手道:“有木棍么?”
杜警官极为惕。“你要这玩意干嘛?”
“画画。喏,在沙上。实在不行用手也可以。”沈翊被愣住的杜城戳中了笑点。大狗勾只得认命地去捡木枝给他。
“你会画沙画?”杜城知道沈翊画像厉害,不知道这人对着一堆沙也能画出东西。
“触类旁通一点。”沈翊握着木枝勾画着,很快给他画出只狗勾。同他贴人电脑桌面便签上的图案如出一辙。
杜城心里那点执着想画沈翊的念头在此刻迸发。他试着在沙面上涂抹。最终,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像南瓜下面杵了根筷子。
杜城:……
“你这画的是什么?”沈翊把头凑过来,盯着地上的沙画两三秒,不确定地问到。“我么?”
杜城不知道这时候该摇头还是点头。
“挺有天赋的。”沈翊眨了眨眼,笑着看他。
“真的?”
“逗你的。”
杜城起身就拎住猫咪后颈,佯装凶巴巴地威胁道:“不许笑听见没。”
沈翊跟这人待久了哪里会怕。杜城平时在局里都不怎么端架子,就是审人的时候凶一点,其他时候怎么故意绷着脸沈翊都会眯着眼看回去。出来就跟不用说了,又不是办公事,杜城也不算他顶头上司。
他毫不顾忌地缩人怀里乐呵了一阵。然后听那人喊他。
“沈翊。”
“嗯?”
“没事,随便喊喊。”
04.
你说海也会有回应。
我在春潮里叫你。风把回响带到了我身边。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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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头产物 我是菜狗 不贴脸不要追究
..写不出来我想要的感觉 就这样吧
画是我上小红书查的鉴赏 本人文科生 没有半点美学素养...()
彩蛋小剧场 可看可不看
【城翊】模糊界限
我流暧昧期(同事文学
要素就是他勾他拧麻花
3.7k+ 食用随意
00.
杜城也是难以预料到这一帮祖宗们聚在一块能喝的这么开心。
他从东城赶过来,距离蒋峰给他发消息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沈翊都来了,城队你快点啊。”杜城瞥了眼手机屏幕,没回。他有点纳闷地想,为什么沈翊到了他就得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沈翊好像就被捆绑在了一起。饶是如他不敏感,却也知道社交距离。办公场合或是私人场合,总得拉开点让彼此更为自然的距离。
杜城私下把其定义为界限。
刑侦队长办事拿捏个度,什么都拎得清分寸。不论是在狭窄逼仄的审讯室隔着一张长...
我流暧昧期(同事文学
要素就是他勾他拧麻花
3.7k+ 食用随意
00.
杜城也是难以预料到这一帮祖宗们聚在一块能喝的这么开心。
他从东城赶过来,距离蒋峰给他发消息已经有两个小时了。
“沈翊都来了,城队你快点啊。”杜城瞥了眼手机屏幕,没回。他有点纳闷地想,为什么沈翊到了他就得到。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沈翊好像就被捆绑在了一起。饶是如他不敏感,却也知道社交距离。办公场合或是私人场合,总得拉开点让彼此更为自然的距离。
杜城私下把其定义为界限。
刑侦队长办事拿捏个度,什么都拎得清分寸。不论是在狭窄逼仄的审讯室隔着一张长桌训问,还是被他亲姐逮去劳什子的宴会上应酬礼貌地微笑着退后几步,他熟练地将界限划得清楚,以至于没有什么人能够同他发展亲密关系。
沈翊是个特例。
自从第一眼见到沈翊,杜城对他就没有什么社交距离可言。虽然那是他情绪泛滥主观因素导致的客观结果,但他也是真真切切地崩溃去拽人手,双手交叠死握着,不顾形象地去吼眼尾通红的青年艺术家,催促他、求赶紧画,哪怕是一笔都好。
待到七年后沈翊入职北江分局,杜城也丝毫没去注意自己和沈翊存在个什么社交距离。起初他对这个新来的画像师嗤之以鼻,认为刑警队一帮大老爷们搁这等一个画画的是极为荒谬的事。人长得清瘦在杜城眼里却变成了毫无战斗力可言,于是认命地将人圈进怀里手把手教打枪,出警习惯性地收拾好副驾驶给人坐得舒服了,甚至因为沈翊腰椎不太好扔了一个抱枕到位置上。
到后来顺手接过某人端着的高脚杯,又随便那么往嘴边一送,也不知道碰巧到的地方是不是别人不凑巧也碰过。经过一系列的磨合,博弈,他们由着互相拉扯的阶段直奔好同事、好底牌去了。
案发现场前后脚到,加班你画像我做结案报告,出来打水恰好碰见交换一下进度互递杯果咖,完事了以后不顺路也一起下班,开门关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沈翊不跟他客气,他也懒得跟人客套,把人送回家说句晚安就开始琢磨着哎呀,今天这路灯好像黑了点什么时候再过来帮他修一次。
然后时间久了杜城就觉得不对劲起来。办案可以高速旋转,提取物证毫不含糊思路清晰的大脑偶尔会一瞬间的卡壳。卡就卡在对于沈翊的态度以及沈翊对他到底是什么个意思上。
他不止一次骂自己发神经。人家好同事对你还能有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我跟我的领导处成了好兄弟”感天动地同事情呗。至于更多的意思,就是给几颗玻璃糖逗趣般讨好一下自己,方便下次替他相亲。
杜城说,嘁,我稀罕你这几颗糖吗。
不得不承认,他还是挺稀罕的。
但这都不是重点。真正别扭的就是一定要把沈翊对自己的意思理解为是对上司的崇拜或是工作上的配合,杜城就莫名地不爽。
沈翊就像一只黏黏糊糊的猫,说话是温吞的,但是尾音一旦拖长就显得有些软。他好像对什么也都是淡淡的,猫眸亮得干净,如果直白地盯着你看,便觉得心里有什么城防被灼灼视线给烧了,烫了。能说算是勾人得要命。
猫咪不跟人亲近,真的近了就格外好说话。会揉搓着眼角下车口中小声念叨着刚才怎么不叫我,要是坐台下蹭他课听被抓到,不吝啬地勾唇轻笑,甚至还偷腥似的递口型叫人等他。一个电话扫过来就迈开腿下楼,任由人带他去攀山看海。
这是过界的。
又或者,杜城根本没有给沈翊设过界。
杜城百思不解的问题唯一一个答案,只能是他和沈翊的界限已经模糊了。
不去设限,就不会破防。界线模糊,就不会踩着底线有进有退,而是大胆地试探声张。
警犬喜欢圈划领地,猫咪则不同。它会用软成一团毛绒绒的爪子时不时挠你一下,让你心痒,却无所适从。待你想抓过来讨个说法问个清楚,他又目不斜视地专注于舔毛。顺完了就偏头不解地看你,无辜的眼睛黑不溜秋和葡萄干似的。徒留你一个人在那纠结。
杜城很想亲自问问沈翊,他又在执拗什么,又想声张什么。而自己期待的到底是怎样一个答案。
所以他开车去了。
是去赴局里团建的约,更是想见到沈翊。
01.
当一众平日精明的祖宗们,横七竖八地赖在包厢里,杜城突然就有点后悔。
合计着他是来收拾场子的。
现在回去还来不来得及。
老闫是直接被放倒在沙发上了。蒋峰搭着李晗的肩跟她费劲掰扯着朋友是把你放在身后的这个理。何溶月揉着太阳穴小声念着“酒精摄入量大于等于20g/100m,属于酒驾...”几个新来的小年轻就更不用说了,纯属喝高了飘得找不着北。
也就沈翊正常一点。安安静静地缩在角落,手里抱着一瓶矿泉水。
杜城很是欣慰沈翊没有跟他们一样的胡来。这减少了他不少的工作量。
“沈翊,没醉吧。”
“没有。”沈翊字音咬得很重,像是在强调事实。他怕杜城没听见,又轻轻地重复了一遍。“没醉。”
杜城点点头。“你把手里的水给我。来,帮忙搭把手,我叫个车把蒋峰他们送回家。”
“不给。”
杜城:……
好吧,这个只是瞧着冷静。也醉得不轻。
沈翊抬着上目线瞧他,KTV里光线昏暗,只有点歌台的屏幕白花花的亮着。杜城的脸被半掩在阴影当中,他看不清那人神色,只知道某人叫他喜欢。于是他笑眯了猫眸,弯弯的,就像银色的新月。
沈翊是属于喝酒上脸的那种。酒精的强烈冲击趋使双颊有些泛红。他就这么看着杜城笑,唇弧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神离散没有焦距,一举一动都跟橡皮糖一样黏糊得折磨人。
杜城叹了口气。只能交待人坐好了不要乱跑,自己把其他几个祖宗安排完了再来捞他。
02.
把蒋峰几个依次塞出租车送走后,杜城回到包厢。见猫咪还坐在原来的位置,乖巧等着自己失物招领,喉结微微一动。
杜城走过去帮沈翊的挎包拎好,耐心地站在一旁等着人穿好风衣,然后才哑着声叫他。
“走了。”
喝了酒的沈翊反应有点迟钝。他垂着眼,跟在杜城身后。前面那人突然顿住脚步,他也来不及刹车。身高差距这时候便一见高下。沈翊直愣愣地撞上了杜城结实的后背。猫咪僵了僵,挪开脑袋,心虚地揉了揉鼻尖。
杜城背后猝不及防贴上了一团温热。他烦躁地转过身,刚想教训人几句,就见沈翊安静地盯着地板看,便立即平心静气了。
杜城就拿这样的沈翊没办法。某些人就仗着是自己的底牌,尽可能地折腾他。像是弄得他口干舌燥就舒服地咕噜咕噜直叫唤了。
已经入秋了。风吹过来掺着微寒。到底是心疼画像师受凉,杜城也没打算在车前一直站着跟人说清楚。他想着算了。跟不太清醒的沈翊讲道理和他故意糊弄过去有什么差别。于是即便是被勾得不行,但仍然心态良好的刑侦队长把人哄骗进了车里,确认人睡着后便一路无言。
杜城开车送沈翊到他家楼下。沈翊接过挎包推开车门险些一跌。热心同事杜警官咬了咬牙,还是下了车将猫咪连包提溜起来。
“我来拿,我送你上楼。”
沈翊全凭感觉跟着他走。一路上他听着杜城不停嘟囔。一会说他不会喝酒就不要喝那么多,一会又说自己今天不来看他怎么办。某只狗勾紧绷着脸,能看的出来他的心情不是那么的愉悦。但沈翊也不怕。
对于杜城,他有种天然的信任。那人成熟稳重,给人的安全感远超于所需。那些他沈翊抓不住的,杜城都能一点一点地将真实带给他。
由于办案习惯,沈翊会下意识地观察人。他喝的不多,但犯迷糊也是真的,这种情况下,猫咪还是眯着眸子去找某人侧脸瞧。线条凛冽,棱角分明,眉眼间一派英气。就这么一张脸摆这,极容易识别。若说画过那么多张人像,还是杜城让他勾勒的最为顺手。也许是印象深刻,也许是画过太多遍了。
这让沈翊突然很想拿出碳素铅笔去比划那人的身形。他刚想去翻随身挎包,发现包正稳稳当当地落在杜城手里。
沈翊愣了一下,冷不丁清醒了几分。几秒后,杜城的手就伸过来了——他轻轻握着自己的手腕,把人往前带了点。
“发什么呆,走了。”
03.
杜城确实到过沈翊家挺多次,能说是轻车熟路的程度。将人送回家,杜警官转身要走,却被沈翊叫住了。杜城挑了下眉,立定站好看喝了酒的猫咪能憋出什么话。
“我的包在你那。”沈翊道。
该死。杜城暗骂了一句。人晕晕乎乎的居然还会记得自己的画包。大狗勾顿时有点委屈,尾巴也不摇了。他又能指望沈翊能跟自己说清什么呢。
杜城将挎包递给沈翊。想迅速离开让自己冷静下来。事不遂城队的愿。沈翊几乎是接过包的瞬间将他拽进屋子里的。他使的手劲不小,杜城也没怎么抵抗,就被人两三步生生扯进屋内。
杜城被猫咪逼到墙角,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沈翊整个人就直接贴了上去。他眨巴着眼睛同逐渐慌乱的狗勾对视,沉默着没有啃声。呼吸声基本是纠缠到一处去了,彼此如擂鼓般的心跳凌乱不堪,重叠得听不出差别。
杜城也算是看出沈翊清醒了。只是他从未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心说沈翊你真的挺能耐的。眼底晦暗流了几转,终究是不明。杜城被人气笑了,磨着后牙槽,默念了几遍沈翊是自己的好同事。“干嘛,酒醒了还不打算起开?”
“你稍微等我一下。”沈翊像是听他的话,马上就起开了,总算是让杜城得以喘息。
杜城觉得自己迟早被沈翊折腾死。他不知道给自己做了多少次的心理建设,在沈翊走出来那刻还是没有骨气地塌陷得一干二净。
沈翊的耳边别着一只油画笔。明显是刚从书房取出来的。艺术家的因子在酒精的撺掇下叫嚣着,颜料的沾蘸,粉线的勾勒,似乎这样才能直白地表达自己的情感。
杜城只知道那人不由分说地拽拉过他的无名指。然后像对待美学价值极高的艺术品般,细致地在他的指节处描线。笔尖是沾着银白颜料的,就像画了一个素圈。
杜城突然觉得他俩的界限也不是那么模糊了。
“沈翊。”杜城叫他。
那人微颤的眼睫出卖了他的故作镇定。
“我觉得你一直都知道的。杜城。”
杜城看着那人用笔勾出的线,轻笑了声。他说沈翊,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end.
—————————————
虽然没有写出我想要的感觉 但还是摸了
这篇设定大概就是 最初沈老师没有明确表示对城队什么意思 然后在城队看来就是明晃晃的贴上来勾 然后想问清楚沈老师好像又抽身当作无事发生 是一个试探的状态 然后磨得城队心痒又害怕把人吓走
也就是沈老师借酒壮胆 直接把狗勾逼到墙角 浅浅地进行一个非正面回答
最后在无名指处画画是我今天无意刷到的一个。我觉得是很浪漫的东西
沈老师画的银线不仅是为了回答和证实城队他们的界限并不是暧昧模糊不清的 而且互相喜欢的 然后刚好看银的嘛。素圈戒指 无名指安排
直接给我打包送进民政局
还有不要问我蒋峰干嘛天天组局团建 大怨种罢了
综上 结束。
大伙自由心证 不贴脸别要直接骂哈
【南北】落雪
凯视角.
凯单恋 石郭be 南北破镜重圆
俗套大三角.4.4k+
蒲视角小半
我是南方人,没见过雪。那一年我来到北京,雪下了满城。我在纷纷扬扬的初雪中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是一瞥注定会让我心动的人。他叫郭文韬,比我大一届,我应该称他为学长的。是我存了私心,一直喊他韬哥。
我不是没试过叫他别的。很早之前我也叫过他韬韬。只是他听了陡然地一僵,眼神透过我又像是在看着谁。那是我第一次感觉他能好看得这样支离破碎。却让人有点莫名其妙的悲伤。我只当我们没熟到那个份上,他不适应过分亲近的昵称。因为他的不自然,我就不再提了。直到那天他软软糯糯的样...
凯视角.
凯单恋 石郭be 南北破镜重圆
俗套大三角.4.4k+
蒲视角小半
我是南方人,没见过雪。那一年我来到北京,雪下了满城。我在纷纷扬扬的初雪中喜欢上了一个人。他是一瞥注定会让我心动的人。他叫郭文韬,比我大一届,我应该称他为学长的。是我存了私心,一直喊他韬哥。
我不是没试过叫他别的。很早之前我也叫过他韬韬。只是他听了陡然地一僵,眼神透过我又像是在看着谁。那是我第一次感觉他能好看得这样支离破碎。却让人有点莫名其妙的悲伤。我只当我们没熟到那个份上,他不适应过分亲近的昵称。因为他的不自然,我就不再提了。直到那天他软软糯糯的样子实在可爱。话忍不住又从嘴里蹦了出来。这会他直接红了眼眶,垂眸低低地道凯,不要这么叫我。我,会不习惯。
不习惯我叫你这么亲近吗,还是不习惯别人叫你这个。我心里委屈,但是没有说。我风轻云淡地揭过去了,还贴心地帮他打了圆场。
害,多大点事啊。我知道咱们韬有一颗猛男的内心,肯定不会习惯被叫叠字啊。我还是叫你韬哥吧,也挺顺口的。郭文韬像只红了鼻头的小兔子,轻轻点了点头。他笑得比阳春三月的白雪更甚,把什么冰都能给融了。他说,谢谢你啊。
没办法,谁叫我喜欢郭文韬呢。
我最初见到郭文韬是在学生会门口。他被厚重的白色羽绒服裹成一个雪媚娘团子,拿着扫把笨拙地一挥一挥,很不熟练,甚至是有点好笑。他的动作和他的长相极为不符。他的眉眼像是染了霜雪的,不满地上的积雪皱起,带着些许的冷淡和生人勿近。薄唇却是枫色,偏生要给冬日添点鲜活。
我对郭文韬一见钟情。
我跑过去问他需要帮忙吗。他犹豫了一下,眨着那双桃花眼同意了。我和他一起扫了雪,事后他请我喝了一杯芋泥青稞奶茶。我啜了一口奶茶,甜腻的味道滑入喉咙,任由余温翻滚。我咬着吸管,问他你叫什么名字呀。
他回答说郭文韬。尾音拉长说话跟撒娇似的。我的心狂跳了起来。
我再接再厉地打听着他是几年级的学什么专业。他也如实告诉了我。他是大二的,学金融的。现任学生会副主席。
那一定厉害得不行。
学长不太好聊天,问他什么他的答复不会超过十个字。但是那有什么关系呢,我喜欢他啊,追人当然得有点追人的样子不是嘛。
我缠着他扯了好久,我觉得我们之前还存在着很浓的距离感。但是我和他交换了微信。有了联系方式,追人就不是什么难事了吧。我美滋滋地这么想,当时真的是开心得要命。
回到寝室后,我钻进被窝悄悄点开了郭文韬的朋友圈。他的朋友圈里一般都是学习打卡。今天英语背了多少单词,赶专业论文ddl的记录。我想他真的太自律了,优秀到让我都觉得自己连喜欢他的资格都没有。我继续往下滑,他的朋友圈是仅半年可见的,最底部是一张英短的照片。入镜还有一只在薅猫咪的手。骨节分明。白的..像瓷。配的文字是「想猫了」。我觉得郭文韬有着那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温柔,心下对他的喜欢又更热烈了一分。
我决定开始追求郭文韬。我向他的好友要到了他的选修课表,即便我们不在同一个年段,我也能准时准点地堵他下课。郭文韬不爱戴伞,下雨天蹭不到同课同学的伞就会淋回去。我知道后就把包兜给升级了一下,塞了两把黑伞。一把是给自己带的,一把是给他的。我俩修的也不是同个专业,但我老喜欢拉他去图书馆,说是相互督促共同进步,实际上我会偷偷从指导书里抬眼去看他的侧颜。我其实更喜欢狗勾的,但我科普了很多养猫逗猫的知识,就为了哪天有机会跟他一起去猫咖撸猫。我向他道早安晚安,帮郭文韬跑出校外带饭,帮他占梯教座位,给他写圣诞贺卡,给他投寄新年礼物。他都一一接受了,也把对等的好给还了回来。
他的力气贼大,会因为我跟舍友喝醉在外一个电话就帮他们搭手将我抬回寝室,并嘱托我要和蜂蜜水醒酒。他像是没有什么不会的科,就算不是他的对口专业,处理起来依然游刃有余。我挂科挂了好几门,他就给我免费补课,有些时候凌晨十二点收到他的语音。声音带着点疲倦,仍是温温柔柔的说你睡了吧,没关系。明天起来听也行。我前面那个点讲错了。不是那样的,是这样的...
我加倍地对他好,他就超级加倍的对我好。这让我很不舒服。不知道为什么,相比他把我当成非常要好的朋友或是同是在异乡求学的学弟,我更怀疑郭文韬已经看出来我对他的心思了。他很聪明,我又从来不掩饰我的炽热爱意。既然知道为什么要跟我这么生分呢。像是怕亏欠我一样。
也许是我表现的不够爱他吧。那就再爱一点。我是信念念不忘必有回响的人,如果对方没有给予预期的回应,没关系啊,再努力一点就好了。
当一个人愿意接受你的好,且加倍对偿还你的好,他不一定是喜欢你,或许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成为你的羁绊。
世界上很多事情也不是努力就有结果的。就像物理竞赛题的隐藏条件。找全了也不一定会写。你最开始不是他的第一顺位,最开始就无法获得明目张胆不讲道理的偏爱。
这个道理是我在多年以后才彻彻底底地明白的。
我向郭文韬表白拖了一年。虽然我知道要是被拒绝很可能连朋友都难当,但是我就想一试——哐哐撞南墙都不回头。
我鼓起了所有的,包括借来壮胆的勇气,在又是一年的落雪天,对他坦白说郭文韬我喜欢你,能不能做我的男朋友。
满眼的素白应该是要寡淡的,照进我眼帘却挺旖.旎。对面一阵沉默,平静地眉眼都不曾动,我就明白郭文韬很早就知道了。我试探着抬手将那人羊绒衫肩头的雪给轻拍掉。那人没躲,只是眉心逐渐拧成一个疙瘩。
我见他这样明白他什么意思,故作豪爽地咧嘴笑道别皱眉嘛。我懂啦,你不要不开心。
过了两三秒他才开口,声音像是灌了寒风,闷闷的,很冰凉。我意识到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他跟我道歉,眼泪吧嗒就掉到了地上,跟雪混到一处。
对不起凯凯。对不起。
这是他那天对我说过最多的话。
我没见过郭文韬哭,他不常在别人面前表露情绪。或者说,他不常在外人面前表露情绪。无数人对于他,无非只分喜欢的和不喜欢的人两类罢了。我感觉他要把眼泪流干了,看得我心都快疼出来了。但我又说不出什么安慰他的话来,因为我也好痛好痛啊。
表白被拒后我们都离对方远了一点。他怕我见到他难过,而我想给他一个冷静的空间。我是真的很喜欢郭文韬。哪怕做不成恋人,我也不想失去这个朋友,和哥哥。
今天是我对他表露心意后第一次成功地约到他出来吃饭。以单纯朋友的身份。
喜欢一个人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能影响到他。要是爱意像连天的野草肆意疯长,那就放火烧。不会再烫着他的。风总能吹散挣扎的,黏稠的少年往事不过会消弭在四季云烟。
风声鹤唳的二十来岁,我碰见了郭文韬。在有限的时间里无限的喜欢着他,足够了。
我和往常一样跟他聊天,他一边埋头干饭一边嗯嗯嗯地应我,两个腮帮子被撑得鼓鼓的,看了就很好rua。我正打算调侃他几句,郭文韬突然就停了手中的筷子。我一回头,看见了一个穿着浅蓝卫衣的男人正低头玩着手机。银边镜框掩住了清冷的猫眸。他的骨相很好看,线条紧绷,棱角凌厉。不同于郭文韬,他垂眼的样子更为清冽。那人往座位上一窝,硬是让我给瞧出些慵懒随意。
我注意到他白得过分的手腕上系了段红绳。称得他的腕骨更白更好看了。只是手链像是被戴了很久,好像有些年份了,跟他的气质不相符。我一直觉得这样的人至少戴个千百块的石英表什么的。我小声嘀咕了一嘴,看向郭文韬,才发现他就要把我后面那人给盯穿了。
你喜欢这样的?我问。一股说不上来的烦躁感涌上心头。像是不甘被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给比下去。
郭文韬摇了摇头,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面上流露出一丝的苍白无力。
不是的。他是我前男友。他细声细语道。
你的谁?!我恍如被雷劈。他又重复了一遍。我才确定不是我听错。原来你一直喜欢的人是他嘛...拒绝我也是因为他?我开始打量着身后的男人。在他感受到我灼灼目光的前一刻,慌乱地收回视线。
理智突然间就蒸发了。数月的委屈一口气爆发。我问郭文韬那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有我体贴吗,有我会说话吗,问到后面甚至委屈巴巴几近恳求。有我喜欢你吗。
郭文韬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故事的主角没有别人。是只属于他,和那个蓝色卫衣的故事。
郭文韬喜欢蒲熠星是从高一开始。十六岁的郭文韬爱惨了蒲熠星。而蒲就像奔赴月亮一样的朝他而来。
郭文韬的原生家庭不算开明。从小到大他都是以一个被规划好人生的乖学生身份,成为家长老师眼中的别人家的孩子。他本身就被附加了不能再多的标签,被强行拍下了不属于他内心的定义。
他无法创造生活更多的可能性。直到遇见了蒲熠星。
他在躲在厕所隔间抽泣握紧手中的尖锐准备扎下去的时候,听到一顿乱砸的捶门声。他吓得赶紧收了手上的东西,忘记擦泪就给人开了门。那人看见他脸上挂着的细珠和通红的眼眶明显愣了一下。他轻叹了口气,顺从地刮掉他的猫泪。他说韬韬哦,不痛吗。
没有指责,没有质问,没有嫌弃,也没有害怕。他只是温柔地问自己。不痛吗。
痛啊。当然痛啊蒲熠星。郭文韬任凭自己挂上那人,放.纵地抱着他大哭。说阿蒲我好难受。为什么心那块会那么难受啊。本来就软绵绵的嗓音带上了哭腔,把蒲心疼地一塌糊涂。他哄着人,说不难受,我会在的。
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做最真实的自己。
蒲和郭都是众人眼中的好学生。不会有人能想象到他们骨子里究竟有多疯。蒲熠星带着郭文韬逃过课,一整天都没上,只是因为郭说他心情不好。蒲牵着郭文韬的手一起去玩蹦极,将吊桥效应发挥得淋漓尽致。他领着郭文韬在凌晨四点蹲在山头等浪漫日出,他们在昏黄路灯下接.吻至覆水难收。俩人为对方互相编了红绳,系在腕骨上,全然不顾探究及非议的目光。
蒲熠星是个特别有仪式感的人。会记得每一个纪念日,手机备忘录里满满的全是他。记录第一张和韬韬的合照,记录第一次跟韬韬一起扒拉啃的小龙虾,记录第一只和韬韬共同收养的流浪猫,记录第一年看的初雪...郭文韬说他会永远记得蒲送给他的第一份生日礼物。是束花。
天堂鸟,象征着明亮,热烈,自由。
蒲熠星能给他的不仅有写满笔记和荧光标记的竞赛指导书,还有所谓的一腔孤勇。他紧紧抓住了属于自己的自由。蒲熠星是他为数不多的人间真实。
谢谢他把自己带回这里。
他是一个说不好普通话的人,是有什么事都能往肩上扛的人,是会闹小脾气然后自己又跟自己和解的人,是满嘴叫韬韬韬韬的人。也是他郭文韬唯一心动且只能为他心动的人。
郭文韬说着说着便笑了起来。我不知道他的眼底可以这么深情。原来并不是他木讷,只是他喜欢的人不是我而已。
既然那么喜欢,干嘛要分开。我不解,郭文韬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他深吸了一口气说是因为自己家里的原因,他不想连累蒲熠星。那个人曾经带他走到有光的地方去看两眼,足够了。当你将一个人作为有且仅有的羁绊时便不能太过奢望。因为落空总是难免的。
我一愣。一时不知道他在说自己还是在说我。
听完他们的故事,我沉默了。我不得不承认。确实,没有人能比蒲熠星更值得郭文韬心动了。
没有人,包括我。
我放弃了对于郭文韬的追求。因为那个男人腕骨系的红绳实在钝目。郭文韬总有一天,会和光走在一起。
郭文韬毕业了。我看见他的朋友圈最新更新的一条动态是一个男人抱着两只猫咪。一只是银渐层,一只是蓝白。虽然没有露脸,但我也能猜到是谁。我草草地点了个赞就退出了页面。
舍友在微信群里讨论着暑假去哪里玩比较好。有人提议说去看樱花吧。
樱花啊,那就去富士山吧。
因为落雪也在富士山下。
end.
﹉﹉﹉﹉﹉﹉
终于!!!写了富士山组
我码的好爽呜呜呜..
【1】我百八十年没见过这么帅的人了
设定走前文一期一会
校园au 高中.
abo.
私设众多 ooc归我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郭文韬在学校图书馆的借阅窗口正儿八经地坐着。谁知道这一坐,将会成为蝴蝶效应的开端。
他朋友齐思钧是图书管理员,广播站临时通知开会,齐思钧用了三块蔓越莓小饼干来贿赂他顶班。
…然后他就来了。是因为油墨的熏陶,绝对不是因为又香又脆的小饼干。
平常在学校图书馆借书的人本来少,这个点图书馆更是冷清。说是负责图书的归还和借阅,但其实压根没什么人。图书管理员这个职位就逐渐沦为了摆设,每个学期揪几名热情且面善的志愿者来坐坐而...
设定走前文一期一会
校园au 高中.
abo.
私设众多 ooc归我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
郭文韬在学校图书馆的借阅窗口正儿八经地坐着。谁知道这一坐,将会成为蝴蝶效应的开端。
他朋友齐思钧是图书管理员,广播站临时通知开会,齐思钧用了三块蔓越莓小饼干来贿赂他顶班。
…然后他就来了。是因为油墨的熏陶,绝对不是因为又香又脆的小饼干。
平常在学校图书馆借书的人本来少,这个点图书馆更是冷清。说是负责图书的归还和借阅,但其实压根没什么人。图书管理员这个职位就逐渐沦为了摆设,每个学期揪几名热情且面善的志愿者来坐坐而已。
于是光荣地成为短暂吉祥物的郭文韬啃小饼干啃得更加肆无忌惮。
咔嚓咔嚓——咔...
“同学,借个书。”
郭文韬心下一惊,抬眼便撞见一双掩在银边镜框后的清冷眸子。
是一个长得过分白的少年。他的眼眶很深邃,眼尾微挑,凝眸去瞧郭文韬,郭被他盯得有些发怵。
郭文韬赶紧低下头,接过他拿着的书——
《三体》。是本科幻小说啊。
“那个……是这本书啊。”郭文韬揉了揉鼻子,试图缓解在图书馆偷吃小饼干的尴尬。“你,你喜欢看这个啊。”
“没有,就随便看看。”少年明显没有什么想攀谈的意思,凉凉一眼瞥过来让本来就社恐的郭更自闭了。他正琢磨着该不该开口向对方要学生证,那人就自然地递了进来。
姓名那栏写着蒲熠星。郭文韬默默地读了一遍,没忍住多看了别人的证件照两眼。
啧,怎么有人证件照可以拍的这么好看。
……
“谢谢。”蒲熠星点了点头,拎着书就走。郭文韬在窗口眨巴眨巴着眼睛愣了好久。然后,他突然认识到一件很严肃的事情——
郭文韬掏出手机点开齐思钧微信的聊天框一顿输出。果然打字就是比说话容易。
:小齐,我完蛋了。
齐思钧过了两三秒回复了一个“?”。
:我陷进去了。
齐思钧:?????
“他真的很帅。”郭文韬托着小脸蛋子笑容灿烂得像朵花。自闭猫咪话密了起来,“…我不理解怎么会有人可以把证件照拍得那么帅。你知道他的脸有多白嘛——”齐思钧害怕地摇摇头说我怎么会知道哥你正常点。
“有这么这么这么白——算了,很难说清。这种东西就很难被量化。他只要往乌漆嘛黑里一站整个地儿都会亮堂起来。而且他好瘦好高哦~虽然脑袋有点大吧……”
齐思钧皱了皱眉。他艰难地想象了一下郭文韬描述的是个什么玩意儿。确定不是在图书馆撞见了手电筒?
某只猫咪坐在宿舍的板凳上晃来晃去继续道:“他看上去真的好清冷哦,一看就是不好聊天。但他好真实,一点都不做作…”
齐思钧一言难尽,韬你一不好聊天的人居然说别人不好聊天——
“总之!”郭文韬突然提高了音量,抱着一叠播音稿的小狐狸被吓得抖了三抖,“我百八十年没见过这么帅的人了!”
“而且,他看上去就是个A!——”
“不是你冷静一下。”齐思钧摆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我不过就是去广播站开了半个小时的会,回来发现我白菜没了。所以,你当时见到那个,额...冷白皮帅哥的时候,你在干嘛?”
“...我在吃你给我的小饼干。”郭文韬一下子坐得老正,摊开爪子问道,“你还有吗?”
……
齐思钧直接炸了毛。
“没有,周峻纬给我的。你自己找他要!!!”
齐思钧现在就是很气,特别气,非常气。他不过就是去广播站开了一次小会,在这短短的三十分钟内,他不仅痛失了蔓越莓饼干,还痛失了一颗漂亮的白菜,现在他还要帮白菜询问那个长得像手电筒名为蒲熠星的alpha是在哪个班的。
周峻纬顺着他的毛安慰道:“你就当为朋友两肋插刀——”
“...我感觉我都快被插成个刺猬了。”齐思钧叹了口气,把周峻纬在他头顶乱搓一通的手给打掉 “你说,我们学校能有alpha能帅到让我那么大一颗白菜阿巴阿巴...”
“有没有我不知道,我反正比他帅。”周峻纬自信咧嘴,被齐思钧一个枕头砸了过去。小狐狸龇牙道:“闭嘴,我想正事呢——”
“我的帅气居然不是正事。”周峻纬一双鹿眼瞪得圆圆的。小周委屈地瘪嘴,“懂了,我在你心里还不如那个冷白皮大帅哥...说不定你俩到时候小手一牵小嘴一啵你跟人家跑了都不一定告诉我这个陪你上刀山下火海再所不辞的好兄弟呢——”
齐思钧被他念地头疼,“你搁那叭叭半天到底认不认识蒲熠星啊——”
周峻纬说蒲熠星他倒是认识一个。但他顶多算只扑棱蛾子,哪里是什么绝世大帅哥。
齐思钧皱了皱眉,斟酌了一下开口道:“你说的那个蒲熠星,他长得像手电筒嘛?”
周峻纬努力回想了一下蒲的长相,摇头诚恳地纠正道:“要非得形容的话...只能说是像在筷子上戳了一个卤蛋。”
……
咱就是说人以类聚物以群分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形容词匮乏的人活该成为朋友。
被称之为卤蛋的蒲熠星同学此时狠狠地打了个喷嚏。他小声嘀咕着不能吧唐九洲又在后面编排我了。
今天他遇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上届学长火树一直跟他嘚啵科幻小说。嘴皮子都说秃噜了让他到图书馆借来翻翻。这一借——逮着了一位在借阅处偷啃小饼干的图书管理员。蒲小少爷金贵,挑个曲奇都嫌弃半天。怎么有人能把包装看起来就很廉价的蔓越莓饼干嚼的那么香。
谁看谁馋。
蒲都不好意思打断他,看他露出灰色校服袖口的一截软软的指尖把嘴角的饼干屑抹干净才出声。那人像只受惊的猫咪抬头看他,深呼吸后眼底的慌乱堪堪掩住。或许是察觉到了在图书馆嘎嘣脆啃小饼干不妥吧。那人立马正襟危坐一副你说我听的样子。他不自觉地就盯人瞧久了些。
搞得他对这些平常自己不怎么碰的零嘴起了心思。
蒲熠星掏出手机给还在学校外面吃饭的唐九洲发了微信。还阔绰地甩了个红包过去。“你刚还在外面吧,帮我带盒蔓越莓饼干回来。记得看日期。”
发送成功后他心情愉悦地熄了屏。蒲捞过一旁放着的《三体》,抱着试读的心态看了起来。
唐九洲前脚刚踏出学校西门最大的那家包笼仙。三块钱无限续杯的八宝粥硬是给孩子喝撑了。也许是老天爷看他吃饱了闲着,给他找点事干。他的两位祖宗,邵明明和他蒲哥,先后发微信叫他带零嘴。
芝士饼干和蔓越莓饼干。为什么大家最近都喜欢上吃饼干。这是什么新晋的网红零食嘛。唐九洲说咱自卑咱也不敢问。
“...记得看日期。”唐九洲面无表情地看完蒲熠星的消息,再往下划发现他蒲哥居然给他发了红包。他的眼睛“唰”地一亮,还得是他蒲哥。跑腿就跑腿吧,有谁能拒绝能赚一笔能让人瞬间成为百元户的跑腿费呢——
唐九洲怀着激动的心颤抖的手点开了蒲熠星发给他的红包。0.01的金色数字让他联想到了邵明明。他鄙夷地打字输入。
“阿蒲,我打心眼里看不起你。”
tbc.
﹉﹉﹉﹉﹉﹉﹉﹉﹉
一些设定
是住宿学校 但可以自由出入 ..
家里很有钱且金贵但只会给朋友发一分微信红包的蒲小少爷和专心致志干饭人选择性花痴的自闭韬见面啦..( )
我什么时候才能写到他们贴贴。泪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