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钎九】—— 一步之内的光
一时之间上头的产物!!! 有私设! 1W➕
求求,不要上升!不要上升!不要上升!!!
当你的指尖划过,点击我早已灰暗的头像时,我便心生感激,感激存于你心间的,那份关于我的牵挂。
“青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有的人会说,青春的样子是,我们穿着纯白色的校服,在阳光肆意的操场上奔跑;也有人会说,青春的样子是,我走在你身后,看着你的背影,心里藏着一份静悄悄的秘密。
“切,青春的样子是,一群叔叔阿姨在那里卖弄情怀,矫情造作,怀念他们被爸妈拿着扫帚追着满街跑的狼狈样子。”
九尾的...
一时之间上头的产物!!! 有私设! 1W➕
求求,不要上升!不要上升!不要上升!!!
当你的指尖划过,点击我早已灰暗的头像时,我便心生感激,感激存于你心间的,那份关于我的牵挂。
“青春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有的人会说,青春的样子是,我们穿着纯白色的校服,在阳光肆意的操场上奔跑;也有人会说,青春的样子是,我走在你身后,看着你的背影,心里藏着一份静悄悄的秘密。
“切,青春的样子是,一群叔叔阿姨在那里卖弄情怀,矫情造作,怀念他们被爸妈拿着扫帚追着满街跑的狼狈样子。”
九尾的回答让一旁正在喝水的清清喷了一大口水在不然的身上,随后抱歉的点点头伸手递给不然一片纸巾。
冰尘看了一眼网上的帖子,又转过头看了一眼坐在旁边的自家中单无奈的摇了摇头。
清清对着九尾树了一下大拇指,“尾弟,你这嘴真的是绝了。”
九尾没有理会来自清清的赞叹,开了一局娱乐模式虐菜,流畅的操纵着不知火舞一套技能带走了对面的中单。
电竞选手们的一天非常简单,用两个字就可以概括——训练。
TTG的训练室里击杀的语音,阵亡的语音,彼此之间沟通报点的声音此起彼伏,这样日复一日的重复着。
“兄弟们,夏日炎炎,救命的快乐水到了。”
诗酒的声音传到了训练室每一个人的耳朵里,但秉着职业选手的电竞精神,他们一直顶着额头、后背疯狂留下的汗珠。
直到看着敌方水晶爆炸才深吸一口气,放下有些发烫的手机,摸了摸头上,脖子上的汗珠,走到诗酒旁边拿了一杯冰饮。
清清从诗酒手里接过冷饮猛吸了一大口,“ 救命啊,还让不让人活了,求求把空调开大点吧,孩子真的要热死了。”
冰尘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伸手抹了一把清清有些微湿的头发,“行,等你吹感冒了,让亦南上也是一样的。”
清清听完冰尘的话撇了撇嘴,没有在说话。
九尾则在亦南的手中接过了众多冰饮中独一份的温热咖啡喝了一口。众人看着特立独行的九尾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地分完冰饮各自回到了椅子上。
“小伙伴们,还记得今天我们和AG约了训练赛么?”张凯轻轻地敲了敲训练室的门,笑嘻嘻的看了看训练室的队员们。
“凯子,没忘,这不已经在拉房间了么。”清清说完还特意抬手把手机给张凯看了看。
张凯的BP一如之前让人摸不着头脑,面对自家大脑喝了假酒一样超级不稳定的BP,TTG的队员们表示已经习惯并且看淡了。
张凯今天破天荒给九尾拿了一把干将莫邪,这倒让九尾惊讶中带着一丝欣慰,心想张凯这回没喝。
比赛打了十多分钟,九尾清完了一波中路兵线,看了看对面打野和法师的视野,给下路打了一个信号之后和不然往下路支援。
两人的速度相照对面慢了一步,发育路瞬间变成了绝育路,自家射手瞬间被对面三个人直直的围在了塔里。
“钎狗,你站的太往前了,往后撤一撤。”
九尾的话顺着耳机传遍了TTG每一个队员的耳机里,让发育路的诗酒指尖一个停顿,操作失误被对面三个人击杀在了塔下。
TTG的剩下三人也猛的怔住了一下,但快速的调整好状态投入到比赛里。
比赛的结果可想而知,中单不在状态,自家射手也被搞得心态爆炸,比赛以4比0结束。
比赛后,九尾默默地摘下了耳机,咬了咬嘴唇对着身边的四位队友说了句抱歉便离开了训练室。
看着九尾离开的背影,清清忽然觉得训练室的空调开的有点大,吹得他有点发冷。
诗酒本想追出去看看情况,只是屁股刚离开椅子就被张凯拽回了座位,对着诗酒摇了摇头,“让他自己待一会儿。”
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夜幕降临,泛着淡淡白光的月亮悬挂在天空上,周围繁星点点,好像在说祝你一夜好梦。
九尾也确实做了一个梦。
梦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的一丝缝隙,打在他的脸上。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隐约间九尾看见钎城站在窗前,一点点的帮他拉开宿舍的窗帘。
“小朋友,该起床了。今天也要是开心的一天哦。”
“钎狗,你等等……”
九尾本想对钎城说些什么,只是伴着钎城拉开窗帘的动作,刺眼的白光迫使他闭上了眼睛,再睁眼的时候是寂静一片的漆黑。
房间里的钟表滴滴答答的响着,九尾看了一眼旁边空空的床铺,闹钟显示时间是凌晨4点,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太阳还没升起来。
九尾打开床边的台灯,穿上一件外套,拿着手电筒,轻轻的关上宿舍的门。
广州的夏天即使是凌晨也没有很冷,九尾打着手电筒在俱乐部楼下漫无目的逛着,想着今天突如其来的一句“钎狗”搞崩了队友的心态让他有些懊恼。
正巧手电的光照到了路上的一小块石子,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样,九尾抬脚大力的踢飞了石块,发出摩擦地面的声音。
那块石子好像无法消解九尾心里的火气,九尾索性卯足了力气大喊一声:“钎狗,大SB,王八蛋。”
仿佛这一声耗费了所有的力气,九尾慢慢的蹲下身坐在了地上,手里的手电筒顺着手指滑到了地面上,滚了几圈之后停在了不远处。
九尾盯着前方的手电筒发呆,不知道发呆了多久,身后慢慢出现一束光。
九尾回头打量了一下,东边的太阳慢慢的升起来,那束从东边升起的光,刚好照在他身后一步以内的地方。
九尾这才发觉,无论时间的钟表如何摆动,无论他多么自信的认为整理好了自己。
可在不经意间,外泄出心头的感情还在提醒着他:“原来,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思念他。”
“钎宝,你现在,还好吗?”
“记得在夏天的时候,把空调的温度降低,记得在冬天的时候,多穿一件外套。”
“记得,对自己更好一点。”
“下次遇见你的时候,记得,先对我笑一笑。”
关于钎城,如今是每个在TTG的人提起来都会哽咽一下的存在。
那个性格柔软,笑起来像一汪春水的男孩,时间停止在了他们第一次一起迎接属于TTG的一场金色雨的时候。
“钎狗,你在直播吗?”
钎城听着门外传来的声音快速的撇了一下头,“门没锁,直接进。”
门开的一刻映入眼帘的是一只猫的脑袋,随后是一张钎城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脸,稚嫩的脸颊依然挡不住该有的帅气。
“你拍完商务了?”钎城问道
九尾抱着小狸坐到了钎城的旁边,“拍完了,累死哥们儿了。”
钎城的嘴角略微向上扬了扬,趁着加载游戏界面的时间,把摄像头悄悄的移动了一下角度,正好能照见九尾的侧颜和趴在九尾腿上睡觉的小狸。
“这都12点了,你还要播多久啊?”
钎城探头看了一眼电脑上的时间,揉了揉眼睛,“播完这把就下播了。”
听到钎城的回答九尾点了点头,“早点播完,早点睡觉。”
九尾走后,钎城抬眼看了一眼电脑上的弹幕,刷的是“kdl,kdl”、“还是钎宝懂我们”、“TTG比赛加油”
一局比赛很快在钎城的超C输出下结束了,下了播的钎城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伸懒腰,去洗漱间洗漱了一下,也投入了梦乡。
电竞比赛是残酷的,“亚军专业户”、“卡位王者”这些绰号一直伴随着TTG的每一场比赛。
接二连三的败北,日复一日的超强度训练,每个月要完成的业绩,外界不友好的声音,害怕拖累队友的压力不断折磨着每一个队员。
在高压下,九尾每一天都会冒出想挂牌的想法,可看了一眼复盘时因为失误自责哭泣的康康,忍着眼泪安慰的马弟,在角落里沉默的龙哥,以及轻轻地握着自己的手陪伴了自己三年的钎城,九尾飞快的打消了挂牌的念头。
相比于九尾,钎城的压力只多不少。
作为队伍里的输出位,比赛失误的次数越来越多,网上发酵的换人舆论越来越大,甚至出现了谩骂自己家人的情况都让钎城有些应接不暇。
日复一日的压力让所有选手的身体接二连三的出现问题,张凯和lovecd心疼他们,安排了一场全面体检,告诉他们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结束了一天的训练,钎城站起来抻了抻有些酸痛的手,看了看身边几个趴在桌子上的队友,又看了看手机上虚拟运营商的电话号码,走到俱乐部的门口取了他们一个小时之前点的外卖。
钎城把外卖放到饭桌上,敲了敲训练室的门,“吃饭了,兄弟们。”
训练室的几个人早就饥肠辘辘,看到钎城仿佛看到了救星,两步并作一步的坐到饭桌前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在队友混乱的抢饭大战中,钎城颇有先见之明的把九尾和自己的那一份悄悄的抽出来放到旁边,看到九尾慢慢悠悠的从训练室里出来,钎城才把九尾的那一份推到他的面前。
专注干饭的清清不经意间抬头,正好看到了钎城的特殊照顾,颇为不满的撇撇嘴角。
“钎宝,不带你这么偏心的。”
九尾看着清清幽怨的眼神耸了耸肩,坐到了钎城早就为他留好的位子上,“哎,哥们儿就是这么有魅力,你个边路孤儿学不来。”
清清不在理会仗着钎城偏爱有些犯贱的九尾,低头专注干饭
钎城在旁边呵呵的笑着,“小朋友嘛,小朋友。”
九尾一边得意,一遍伸手去拿一旁的冰咖啡,只是伸出的手还没碰到咖啡就被钎城无情的推到了一边。
“别喝这个,这么热的天,喝凉的容易闹肚子的。”
一旁的龙哥看着两个腻腻歪歪打了一下哆嗦。
“真受不了,钎城你是他妈妈吗?你在这样宠他,他就要变成四肢健全的废物了。”
而九尾一脸得意的看了看冰尘,转头看旁边一直把手放在胸口的钎城。
“怎么了,钎狗?不舒服?”
钎城摇了摇头,“没有,夏天屋子里太闷,感觉有点缺氧。”
听到钎城回答的九尾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把空调的温度调大了一个档位,屋子里温度慢慢的降了下来。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KPL春季赛,五个人一路过关斩将,来到了他们熟悉的决赛现场,迎战南京hero久竞。
伴随着场馆内hero粉丝的欢呼尖叫,金色的彩带打在hero的队员的身上,他们又一次离冠军只有一步之遥。
九尾站在台上的角落里,看着在金色雨之下hero队员开心的笑脸,他们又一次离目标只有那一步之遥。
九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直到一双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钎城将外套披在九尾的肩上,“要回俱乐部了,车在外面等着呢。”
九尾点了点头,但却没有移动脚步,“钎城,我们是不是没有冠军相啊。”
九尾的话噎住了钎城想要安慰他的话,顾不得心脏传来的微微疼痛,钎城伸手挡住了九尾被hero队员高高捧起银龙杯刺的发胀眼睛。
“那你能告诉我冠军相是什么样吗?”
九尾被钎城的话逗得发笑,“我觉得冠军相是我这样。”
回到俱乐部张凯看了看自己的队员,咽下了想要复盘的话,只是挨个摸了摸队员的头,“打了这么久都累了,明天再复盘,先去休息。”
冰尘率先从座位上站起来,左手拉着康康,右手拽着马弟回宿舍。钎城本想拉着九尾回宿舍,却突然被lovecd叫住了脚步。
“钎宝,和我来一下。”
九尾本来有点担心想跟去看看,但却被张凯推推搡搡的拉回了宿舍,“放心吧,lovecd不会舍得骂他的。”
体检的结果,俱乐部的几个人都算健康——除了钎城
钎城看着lovecd递给他的体检报告单有些发抖,紧接着叹了口气,他早就做好了这样的准备,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的心脏会接二连三的有尖锐的疼痛。
“俱乐部……想要换人吗?”
钎城的话让lovecd有些错愕,连连摆手,“找你谈谈,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长期以来的高压让钎城有些不堪重负,却又倔强的不肯低头。
看着手里的报告单,钎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要说,自己想要陪九尾在打一个赛季,要俱乐部不要换人。还是说,自己的状态可以保证下个赛季获得冠军,要俱乐部相信自己。
无论是哪种理由,钎城都说不出口。
“对不起,教练......我还是......想再打一个赛季。”
lovecd有些不明白钎城的决定,“就这么着急,你大可调整一个赛季,身体恢复了在打啊?”
钎城努力忍住即将流出的眼泪,“您觉得这个赛季之后,我的身体还能接着打么?”
最终比他年长的哥哥选择了妥协,他知道每一场比赛对于职业选手的珍贵程度,他们不会放弃任何一场比赛。
“别逞强,有问题一定要和我说。”
过了几天,队员们慢慢从失败的氛围中走出来,开始投入了新一轮的训练。可九尾觉得自从lovecd找钎城谈完话之后他的训练没有一天在状态。
在九尾走神的时候,旁边钎城的咳嗽声换回了他的神志,他暂停了一下比赛的视频,伸手碰了碰钎城刘海儿下的额头。
“这也不热啊,钎狗你最近这几天怎么总咳嗽,脸色也差。”九尾说道
此话一出,身为钎城室友的冰尘也忍不住搭腔说道;“是啊,你最近每天晚上还总跑厕所,不会是着凉了吧。”
看着身边队友关切的眼神,钎城深呼吸了一下,“没有,就是最近天气热,可能有点中暑吧。”
“呦,难得啊。我们身强体壮的武术冠军也有栽了的一天。”清清说道
“滚,人吃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钎狗就算身体欠佳,也照样能把你按在地上摩擦。”九尾说道
看着跃跃欲试的九尾,清清微微的把椅子往不然的身边靠了靠,惹得自己的小打野一阵白眼加嫌弃。
钎城看着说说笑笑的队友们,心里突然泛起一股酸酸涨涨的感觉,让他忽然觉得人生好像很短,短到他拼尽全力也做不成功一件事。
夜晚来临,钎城和冰尘宿舍里厕所的灯亮起,钎城看了一眼上铺睡得正香的冰尘,忍住他疼到发颤的身体,从柜子里抽出几粒药片猛地送进嘴里,接着便快步的跑到厕所。
倚着卫生间冰凉的墙壁,听着自己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无力感瞬间充斥在了钎城的大脑。
抵着墙壁的身体慢慢滑落,刘海儿上的汗珠混着脸颊上的泪珠滴到地面上,钎城死死的咬住手指,尽力的让自己的声音不吵醒冰尘。
说到底他还是个20出头的孩子,他也会害怕,会迷茫,会恐惧。在一个个夜晚面临崩溃,又在一个个日出的早晨整理好情绪。
他还是觉得,应该去面对热爱的梦想,珍惜的家人。
他不想放弃,不甘放弃,更不舍放弃。
他想拼尽全力和他们淋一次金色雨。
队伍重新进入训练期,而钎城仿佛一夜间卸下了某种重担一样,训练效率也比之前提高了不少倍。
九尾看着状态逐渐回升的钎城,提着的心也渐渐放了一些下来,照钎城回升的速度,他们这次说不定真的会捧回银龙杯。
张凯和笑风觉得应该让队员们劳逸结合就组织团建,队员们当然高高兴兴的答应了。
长期以来在俱乐部吃外卖的几个人,一出门像饿了半辈子一样不顾形象的疯狂炫饭,连一旁的服务员看着他们都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
钎城看着旁边狼吞虎咽的队友们,伸手招呼了一下服务员。
“您好,麻烦帮我拿几个围裙可以吗?”
钎城从服务员小姐姐的手上接过围裙,挨个递到只顾干饭不顾衣服的队友身上。
“爱你,钎宝。”
清清抽空用拿着筷子的手和不然一起给钎城比了个心。
一旁的九尾更是头都不抬,任钎城将围裙系在身上,活脱脱一个巨婴。
张凯和笑风无奈,“你们现在这个吃相,狗见了都摇摇头。”
于是张凯决定用拍立得记录下这“美好的”一刻。
少年们说说笑笑,打打闹闹,一路向前,不问归期。
时间如白驹过隙,匆匆而逝。一天又一天,转眼间来到了KPL夏季赛的季后赛, 这个赛季所有人都感觉TTG的状态明显回升。
他们一路也是过关斩将闯进了决赛,对战武汉EstarPro。决赛的前一天晚上,九尾有一些睡不着,索性披上外套打算出门溜几圈,可刚打开宿舍的门,正好碰见了从宿舍出来的钎城。
二人默契的朝门的方向指了指,走出了俱乐部的门口。
“难得看见你比赛前紧张。”钎城说道
九尾否定的摇了摇头,“不是紧张,就是有点感慨,也不知道是不是年龄大了的缘故。”
九尾的话让钎城有点想笑,伸手刮了一下九尾的鼻子,“拜托,你才20岁。”
九尾也不着急反驳,“我知道,就是觉得职业选手的生涯太短了,过不了多久,我们可能就要面临退役了。”
“舍不得了?”钎城问道
九尾铆足劲往前跳了一步,正好和钎城之间隔了一步的距离。
“当然舍不得了,并肩作战这么久,你们早就是家人了。”
“我想和你们拿一次冠军。”
九尾的话重重的敲在了钎城的心上,走到九尾面前将身上的外套披在九尾的身上。
“那如果我们最后还是分开了,你会舍不得我吗?”
九尾摸了摸钎城柔软的头发,“当然舍不得了。”
九尾的话让钎城有点破防,伸手将一旁的九尾小心翼翼的抱进了怀里,一如之前他们打进决赛几个人相拥在一起一样。
“就算我们以后会分开,只要想起我们一起并肩的时候,就会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冠军,我们也会拿到的。”
第二天来临,几人便匆匆的收拾了一下,坐上战队的大巴前往了比赛的场地。
九尾在座位上晃了晃脖颈活动了一下手指,对着旁边的清清来了一个wink,“老对手了,马弟。”
清清也调整了一下麦克风,“今天打Bo7,都稳住啊。”
比赛开始的第一局,张凯一改往常,第一局就给九尾拿了个不知火舞。
“怎么了,凯子,转性了?”九尾说道
“新赛季新气象,哥也改改bp。”
只是事实远远没有想象的容易,第一局由于团战接连失误不到20分钟就被点掉了水晶。第二局更是因为清清、九尾的持续上头输掉了比赛。
休息室里的张凯无奈的来回踱步,lovecd也是强忍叹气。钎城打了一杯热水放到了九尾的手边,“没事,还有5局,会追回来的。”
九尾听到钎城温柔的声音抬起头,对上钎城的目光,“我知道。”
第三、四局比赛,钎城主动申请拿了马可波罗和公孙离,改变了往常抗压型射手的风格主打射手体系,在团战,带线,开龙无论是哪个方面都近乎完美的表现扳平了比分。
看着九尾朝他伸来的手掌钎城默契的和他击掌,也不知道是不是击掌带来的冲力,心脏传来的尖锐的疼痛感让他忍不住蹙眉。
九尾敏锐的捕捉到了钎城的表情变化,“不舒服?”
钎城这次没有反驳,点了点头,“紧张的。”
九尾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会赢的,我家射手,天下无双。”
第五局和第六局,E星队改变了针对九尾的BP,选择针对钎城的BP赢下了第五局。第六局清清和不然的超常发挥赢下第六局,比分来到了3比3。
比赛打的尤其焦灼,观众席的观众们也惊叫连连,许多TTG的老粉丝一边加油一边泪如雨下,他们和队员们一样,等这场金色雨等了太久。
比赛到了最后一局,心脏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忍着身体的颤抖,在比赛的间歇,钎城索性将药瓶里所剩不多的止痛药一股脑的全送进了嘴里。心脏的疼痛慢慢缓和,才让钎城的神志慢慢回流。
他向上天祈祷,祈祷自己可以陪他们淋一次金色雨,哪怕只是一次。
整理好的钎城回过头正好看见椅在门旁,心疼的看着他的lovecd。
“钎宝,下把让诗酒上吧,行不?”
lovecd的语气略带些祈求,让钎城刚刚平复的心再一次疼痛起来。
少年倔强的摇了摇头,眼中含泪的握住了教练的手,“对不起,我知道我任性了。但我陪了他三年,让我在陪他一次吧。”
“我真的很想很想和他们在努力一次,哪怕是最后一次。”
lovecd知道再多的言语都无法撼动少年的决定,只能握紧少年略微冰冷的手点了点头。
“教练,帮我拿个百里守约。”
钎城的声音传到张凯的耳机里,张凯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配合着钎城。
第七局的比赛打的尤其焦灼,几次团战有输有赢,双方都被推的只剩水晶。
观众席上有些观众甚至捂住了眼睛,更有的不断地深呼吸,眼睛直直的盯着屏幕,来见证这场比赛最终的胜利者。
两队最终在中路龙坑爆发了团战,耳机里队员沟通的声音震耳欲聋,此刻每一个队员都在为自己而战,为队友而战,为荣誉而战。
“保AD…保AD…保AD…保AD…”九尾说道
“钎宝,有兵线。”清清说道
“都死了,都死了,点塔,点塔。”冰尘说道
“中路一波,钎城,中路一波”不然说道
于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钎城一枪一枪的点掉了对面的水晶。
“让我们恭喜广州TTG!”
此刻观众席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TTG的粉丝在台下疯狂呐喊,不断挥舞着手里的应援横幅。
在这个夏天,他们终于等来了属于他们的金色雨。彩带飘下来的时候钎城觉得很不真实,却又觉得仿佛冥冥之中就该是这样。
他看到清清和不然抱在一起呐喊,他看见了冰尘伸手抓住了这次的彩带,他看见教练席上教练们眼角隐约的泪水。
最后他看见了九尾对他笑了笑。
他看见队友们围在银龙杯旁边,连续不断的向他招手,等着他的手碰到银龙杯,一起举起的那一刻。
钎城觉得此时他拼尽全力追求的,努力想要守护的,此刻全都得到了实现。
如今求仁得仁,没有什么让他遗憾了。在注定要离开的命运里,他努力的抗争过,努力的争取过。和宇宙的浩瀚无垠相比,渺小如尘埃的自己至少勇敢过一次。
不知为何,虽然没有遗憾,但心头那种不舍的感觉却渐渐放大,好像要把整个身体笼罩。
钎城此时才发觉,原来他还是有私心的,他还是万分不愿意离开的。
钎城慢慢的从座位上站起,一步步的走向他们,每向他们走近一步,钎城就觉得离他们远一步。
在距离银龙杯,在距离九尾只有一步的距离时,钎城停住了脚步。
“钎城!”
不知道这算不算合时宜,导播老师本来期望着给TTG的宝贝双c切一个世纪拥抱的画面,却没想到大屏幕上放映的是钎城脱力跪在台上的场景。
率先反应过来的九尾迅速撑住钎城向前倾倒的身体,其他的队员也在钎城身边围了一个圈。
面对突然的变故,九尾环着钎城身体的手臂有些颤抖,对着旁边跑来的教练叫喊,“张凯,叫救护车!”
“钎城,你说句话,钎城!”
钎城感觉自己被很多的人围住,周围嘈杂得很,目光模糊不清,恍恍惚惚间四面八方传来的声音听的也不太真切。
原来生命走到尽头是这样的感觉,
没有恐惧,没有彷徨,满心不舍,些许释然。
满心的不舍,转化为现实的实际行动是,
他努力的想要睁开眼睛,努力的想要再听听九尾的声音,努力的想和他说一声,
“许鑫蓁,我们赢了。”
“我们一起,看到金色雨了。”
他还想最后对他说,“今天。。。一定不要哭!”
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剩下的九尾不想在过多的回忆,因为回忆起来感觉一呼一吸都是痛的。
在那个他们第一次夺冠的时刻,他弄丢了那个陪他走过三年职业生涯的射手。
那伸手就能碰到的脸,如今变成了一张张冰冷没有温度的照片,鲜活的身影也只能从曾经的比赛记录里看到,就连在想听听他的声音也成为了一种奢望。
没有人会在把外套披在他肩上,没有人会悄悄地为他留饭,更不会有人在他难过的时候捂住他想流泪的眼睛,对他说:“一起都会好起来的。”
清清觉得自从钎城离开,TTG就像失去了一个四季供暖的太阳能,即使训练室不开空调也让他觉得有点发冷。
不然觉得自从钎城离开,TTG就像失去了一个永远不会过期的灭火器,彼此发生争吵时,不会有人笑呵呵的说“这波,我的。”
冰尘觉得自从钎城离开,宿舍变得太安静了,让一向喜欢清净的的他,变得有些害怕。
九尾觉得,钎城离开以后,他的整个世界都没有光了。
在这种状态下,TTG之后一年的每一场比赛,打的都不尽如人意。
但网上的谩骂声却没有以前汹涌,TTG的粉丝们更多的是沉默再沉默,他们明白其中的原因,在不愿让心头已满是伤疤的少年再添伤痕。
高层没办法,在休赛期的时候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长假,让他们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于是张凯决定带他们去爬山,带他们体会一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恢宏气概来激发一下队员们的斗志和战斗精神。
行李一个接着一个的放进安检,机场的声音太过嘈杂,九尾觉得有些聒噪就将耳机的音乐声调大,坐在候机室的座位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不是在想些什么。
其他的队员们包括平时和他拌嘴的张凯都没有开口,都只是默默的坐到自家小中单的两侧。
九尾是被一阵对话弄得睁开眼睛的,他听见坐在他对面的两个女孩正在讨论着一个话题。
“哎,你听说过狐狸之窗吗?”
“没听过,那是什么呀?”
“传说,做一种类似狐狸眼睛的手势,可以看见我们平常看不见的东西。”女孩一边说着还给一旁的女孩比划
就当女孩的那个奇怪的手势即将放到九尾正前方的时候,却被身旁的另一个女孩给制止了。
“哎呀!我们是社会主义好青年,你整这些神神鬼鬼的干什么!”
两个人的对话只持续了不到2分钟,广播就提示了登机的消息。
九尾觉得神神鬼鬼的事情都子虚乌有,但女孩的手势却反反复复的回荡在脑海中,任他再怎么努力甩头也挥之不去。
于是九尾放弃了抵抗,用他好看且修长的手模仿着回忆里女孩的动作,对准了窗外的风景。
“骗人,什么都没有。”
九尾的自言自语吸引了旁边的清清,“什么没有啊?尾弟?”
九尾敷衍的摇了摇头,“没事,就是觉得自己有点弱智,什么话都相信。”
“信什么?”清清继续问道
九尾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
“相信,一个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下了飞机几个人将行李放到预定的酒店之后,匆匆的吃了饭张凯便带着他们前往了爬山的地点。
“看看,朋友们,这大气磅礴的山川,多好。”张凯一边说着一边比划。
“行了,凯子。别比划了,当心闪到你那老胳膊老腿。”清清嫌弃的说道
九尾跟在队伍的后边,沿途看着周围的风景,他觉得也没有张凯形容的那么夸张。
九尾以前其实没那么喜欢旅行,也不喜欢拍照。他觉得去看那些早晚会从记忆里消失的风景没什么意义。
可不知怎的,如今的他好像亲手打破了自己曾经的想法。他跟在队伍的后面,如果途中遇到让他心动的风景就会举起手里的拍立得记录下美好的一刻。
他现在觉得有些东西需要记录,不能让那些珍贵和美好随着遗忘曲线的规律消失在记忆的深海里。
即使那些回忆过于狼狈,过于疼痛,过于鲜血淋漓
但他也舍不得,也放不下。
远方的太阳顺着地平线慢慢落下,几个人赶着太阳最后一丝光辉结束了爬山回到了酒店,几个人早就累的不行。
张凯回头看着自己大汗淋漓的队员,“尾子呢?”
其他人也互相看看,在队伍中却始终没有找到九尾。
“我去!他不会卡在山里了吧!”
康康知道九尾带了手机,可打了几次都没人接听。
九尾看了一眼漆黑一片的前方,又看了一眼手机微弱的信号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己只不过走神了几分钟,回过神来的时候,前方早就没了大部队的影子。
现在下山肯定危险,九尾打开手机上的手电,倚着一块石头坐下来。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的月亮,让他觉得还没有晦气到底。
从兜里拿出蓝牙耳机播放音乐,索性张凯选的这个山没有什么饿狼猛兽,九尾就打算过一夜等到天亮再下去。
可是就当他困得睁不开眼睛的时候,他身后一步之内的地方突然升起一束光,借着光九尾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突如其来的诡异,九尾有些错愕,“我去!撞鬼了?”
九尾回头反复观察自己身后那束诡异的光,确定不是月光,让他更加确定自己撞了鬼。
可惜自己的后脑勺没长眼睛,不然他真的很像用白天那个狐狸之窗的手势再看看。
九尾无奈的翻一个白眼,“真TM晦气!”
九尾决定开始摆烂:“算了,鬼就鬼吧,也比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强。”
除了这束诡异的光之外,九尾的身边没有发生其他灵异的事件,九尾就盯着被那束光照出来的,自己的影子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九尾没想到在这种恶劣的情况下自己还能做梦,而且还梦到了他一直想见到的钎城。
梦里他回到了俱乐部,回到了一队常用的训练室,训练室的桌子上摆着他们第一次夺冠得奖牌。
“钎城”还是和之前一样,温柔的笑着,朝着九尾摆了摆手。九尾知道这是梦,但还是忍不住的朝钎城的身边走去,在钎城的旁边坐了下来。
没坐一会儿,清清康康几个人便满面春光互相勾着肩走进了训练室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和“钎城”。
“我们一会儿去哪里庆功啊,凯子。”清清说道
清清的话音刚落,九尾就看见张凯从西服的口袋里慢慢掏出来一张纸啪的一声放在了桌子上。
“不是吧,教练。出去庆功你还列了个计划。”冰尘说道
张凯也不理会冰尘的嫌弃,“你懂什么,这不是为了让你们能有个愉快的庆功体验嘛,不懂我的良苦用心。”
九尾看着此时愉快美好的气氛心头有些苦涩,他记得他们第一次庆祝夺冠的地点是在医院,鼻尖飘过的不是饭香,而是消毒水的味道。
“你没什么想法吗?”钎城说道
“钎城”的声音打断了九尾的思绪,他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想法,听你们的。”
于是大家就按照TTG主教练张凯的计划,开始了他们的庆功之旅。
张凯带他们来到了游乐园,远处此起彼伏的叫声让清清抖了抖身体,不然转头看看旋转木马觉得身心愉悦。
他们一起玩了大摆锤,一起玩了过山车,互相抱成一团进了鬼屋玩了密室,还在不然和清清的强烈要求下玩了一次旋转木马。
在这期间,“钎城”一直都拉着九尾的手,即使是鬼屋里被清清大力的拉扯他也没有松开过。而九尾的目光更是未从“钎城”的身上移开过半分。
玩玩闹闹了大半天,几个人都饿了,在几人争论不休的话语中,九尾突然说道:“我们去吃火锅吧!”
无论是在梦境里还是在现实里九尾的帝位都是实在的,众人立刻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
无论出来吃饭多少次,少年们的吃相永远能吸引其他人的目光。“钎城”依旧细心的为队友们的衣服保驾护航。
只是这次九尾没有选择低头炫饭,而是主动配合“钎城”把围裙套在身上,感受“钎城”的手指在背后摩挲把围裙的带子系成蝴蝶的形状。
一天在少年们明朗的笑声中结束,“钎城”和九尾走在队伍的最后,踏着月光一路说说笑笑回俱乐部。
九尾边走边低头看地上的影子,他和钎城差不多高走路的步速也基本一致,因此倒映出来的影子他们一直是并肩向前走的。
九尾一直低头看着地上的影子,“钎狗,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钎城”也不觉得九尾这话问的奇怪,笑着刮了一下九尾的鼻尖,“别担心我,我很好。你也要好好的。”
听到“钎城”的话九尾自嘲的笑了笑,“我觉得龙哥说的挺对的。没有你在身边,我就是个四肢健全的废物,这不,爬个山都能迷路。”
“钎城“好像能听懂九尾连续不断令人摸不着头脑的话。
“九尾,对自己好点儿。”
九尾觉得自己太没出息,即使是在梦里他还是控制不住的依赖这个“钎城”。
九尾不在忍着眼泪,对着梦里的“钎城”嚎啕大哭。哭诉着这一年来的想念,哭诉没有来的及告别的遗憾,哭诉着所有的委屈和不甘。
“你说的轻巧,你TM什么事都瞒着我。”
“你说走就走,知不知道我会难过?知不知道我会害怕!”
九尾其实很少在别人面前失控,就算是在难过的事情他也总能克制住情绪,擅长把自己伪装的坚强。只是面对眼前的“钎城”,九尾却把他掩埋在心底的情绪尽数宣泄了出来。
“钎城”面对九尾歇斯底里的控诉伸手将九尾脸上的泪珠擦干并把他圈进怀里。
明明是梦里应该不会有感知,但九尾却觉得这个怀抱温暖。
“对不起,让你伤心了!”
“但别害怕,去走你想走的路,我一直都在的。”
“偶尔想想我就好了。”
就当九尾觉得有些奇怪的时候,天边地平线的太阳好像升了起来,一束光恰好照在了“钎城”的侧颜上。
他听到眼前的“钎城“说:“这也算,圆了你的心愿吧。”
“小朋友,太阳升起来了,你该起床了。”
“钎城留在了过去,但九尾属于未来。”
“九尾,醒醒,九尾!”
“尾弟,起床了!”
梦境慢慢结束,九尾睁开眼看到的是队友们担心的脸。
他回头看的时候,虽然不太真切,昨晚那束光和天边太阳的光融合在一起,还是照在自己身后一步之内的位置。
九尾转头对着上去扶他起来的张凯笑了笑,“凯子,我梦到钎城了,他说他很好,让我们别担心他。”
队友们眼神的变化全部收入到九尾的眼中,从最初的错愕到之后的茫然,再到最后释怀的淡然。
九尾知道,钎城离开之后,伤心的不只有他。
都说失去和遗憾是最好的成长,能让我们更懂得珍惜身边来之不易的所有。
但九尾现在却觉得遗憾常有,失去更是无法避免,但曾经一起走过的路,淋过的雨,都会在离别来临的时刻化作温柔的风,轻轻的拂过你的耳边对你说一句:别害怕!
时间还是一天天的过,少年们的征程还要继续,他们需要拾起藏宝图,将散落在地的心情重新拾起,慢慢的拼接好,偷偷的藏在心房深处的角落里。
他们会对自己说一句,“少年,我们还有梦想要去追逐。”
那次爬山之后 仿佛所有人的状态一下子都回来一样,团队的射手从钎城换成了诗酒,队友们都积极的进行磨合。
比赛视频一帧帧的回放,团队战术一个接着一个制定。训练室练习的声音更是一次比一次大。从第一次捧起银龙杯后,TTG在一年的时间里又捧起了三次。
有网友说,KPL迎来了属于TTG的时代。
太阳升起,九尾回到了俱乐部,队友们坐在饭桌上开始吃早餐,看到九尾回来,清清默默地拉开了旁边的椅子,并用手拍了拍。
冰尘从一堆早餐里挑出几个九尾爱吃的放到了盘子里,手上用力将盘子推到了九尾面前。
“诗酒,昨天的训练赛,抱歉啊!”
听到九尾道歉的话,诗酒默默的摇了摇头。
“尾子,你u盘还在吗?我u盘坏了,拷不了不比赛视频了。”门外突然出现的张凯说道
“在我宿舍的抽屉里吧!你自己翻翻。”
张凯拷贝完视频之后,就顺带将电脑连接到了俱乐部所有的大屏幕上,秉着不浪费时间的原则,想让他们在吃饭的时候也看看比赛视频。
只是鼠标滑动文件时突然看到一个命名为“尾子,我是你爹“的文件。
好奇心驱使张凯点了一下。
“钎城,钎城,马上就是九尾的生日了,给他录一个祝福视频吧。”
视频里的钎城穿着队服,伸出手挡了挡逐渐向他逼近的镜头。
“他生日还有几个月呢,你是想整蛊我吧。”
“你想多了,你们每天都在一起,好不容他出去跑商务,我才有机会录。”
仿佛运营的话触动了钎城,他走上前拿过了运营手里的录像机。
“退远一点,退远一点。我自己录,我自己录。”
钎城将机器架好,选择了一个他觉得不错的背景,调整了一下镜头的角度,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帅气。
“我最帅气,最臭屁,最厉害的中单,生日快乐。”
“虽然距离你的生日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有些话还是想对你说。”
“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很开心这一路有你一直陪我。”
“我不知道自己的职业生涯会在哪一刻停止,也不知道自己会在什么时候和你说一声再见。”
“也许我们都该学着成熟,学着大人的模样扯一扯嗓子说:其实离别也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可怕,成熟的大人是不害怕离别的。”
“我想和你说:”
“如果我们无法在并肩前行,你要一直向前走。我会在你身后一步之内的地方,做你一步之内的光。”
“只要你想,回头看的时候,身后总有一束光属于你。”
“最后,许鑫蓁,生日快乐!”
九尾不知道这个视频是什么时候录的,也不知道这个视频是什么时候跑到自己u盘里的。从钎城离开以后,九尾没有在庆祝过生日。
因为少了那个值得一起庆祝的人,少了一份之前从不会缺席的祝福。
看着大屏幕上的钎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转头看旁边几个队友的表情也是各种各样。
其实,他早就应该猜到的。
早就应该猜到,钎城就是那束独属于自己的光。
早就应该知道,他会为他的离开,给自己预留下消化的空间,会为他的离开给自己一个解释。
他一直是个连离开都温柔到极致的人。
九尾之前是有些怕黑的,但是这之后,九尾觉得他可能不会在害怕了。
于是九尾努力的笑着,努力的对着那个陪着自己走过3年青春时光的射手笑着。
他也想对他说:
“请别担心!自己会好好的。”
“会逐渐学会照顾自己,会逐渐学会撑起责任。”
“会好好的打下去,带着你的那份一起。”
黑暗会降临在你的生活里,但光明也会,请耐心的等一等,你的光,一定会降临到你的身边。
回头看,身后就是光!
【钎九】我一直都在爱你(上)
九尾最近脾气不太好,一向情商很高的他最近老是控制不住朝队友发火。
特别是自家的射手,他知道那个射手是二队调上来打的,年纪还小,不应该火气这么大,可他就是一直控制不了。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为什么这个射手比自己小,为什么比他们队友都小,那在射手没有18之前,他们队究竟是怎么打比赛的? ...
九尾最近脾气不太好,一向情商很高的他最近老是控制不住朝队友发火。
特别是自家的射手,他知道那个射手是二队调上来打的,年纪还小,不应该火气这么大,可他就是一直控制不了。
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些什么,为什么这个射手比自己小,为什么比他们队友都小,那在射手没有18之前,他们队究竟是怎么打比赛的?
可是他也曾一遍一遍的问清清问冰尘问不然问张凯,甚至问做饭的阿姨,没有人解答他的问题,他们都说他退役了。
可是,他,到底是谁?又为什么退役?
九尾不知道,可日子总要接着过下去,跟新人的磨合越来越顺,他们终于再一次杀到了总决赛。
看到熟悉的舞台,九尾脑袋一闷。
“许鑫蓁!九尾~尾子~蓁蓁~”是谁,脑海里一声又一声喊着自己的究竟是谁?
九尾的走神让第一局失利落后一分,清清和冰尘注意到他的状态,马上提醒。
随后九尾回神,心里暗暗想,不管你是谁,我一定会把你找回来!
随后的四局比赛,中单发挥亮眼,尤其是教练选到法刺的时候,绕后切c更是让ttg全场欢呼。
而赛场上的九尾,已然忘乎所以的投入到了比赛中,即使化过妆也能看得出来他现在脸上的红,是那种高度投入以后身体的升温。
打到三比一的时候,镜头扫到九尾,一滴眼泪刚好从九尾眼眶掉落,解说之间互相明白却都闭口不言,这时的九尾只是用牙齿咬了咬上嘴唇,倔强的抹过眼泪,然后又接着进入下一局比赛。
最后一把,也是TTG的赛点局,九尾打法却出乎意外的稳。这是我们最靠近冠军的一次,不管你在哪里,我一定会带着你的样子,一直走下去!
最后,TTG赢了,中单站在舞台中央,享受着他的fmvp荣誉,赛前的fmvp已经定好了,他要给诸葛亮的,但是在公布之前,九尾拿着话筒,泣不成声的对所有人说道,我想把fmvp给公孙离。
所有人都明白了,联盟一直帮忙瞒的九尾,记起来了,记起那个永远对他无限宠爱的钎城。
在场的所有人看到他的样子无一不为之动容,这个小插曲也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是选手个人荣誉,选手有权指定任意英雄。
所以,最后九尾的fmvp给到的是公孙离,皮肤的台词是,花开钎里,盛于城下。
话筒再度给到九尾的时候,他哽咽着说道:周诣涛!你在哪里?你看见了吗?你的九尾拿冠军了!你在哪里?
一向倔强且乖张的小狐狸此时此刻却像个被抛弃的孩子,无助的望向队友和观众席。
而此时病床上的钎城手指微动,家人惊喜的一直按医生铃。
回声(8)
破镜重圆,尾追夫火葬场,ptsd、白月光梗,ooc预警
由于剧情节奏需要,时间线不是非常考究
灵感来源于@考拉爱睡觉
本文纯属虚构,借用人设,不要上升真人
私设:钎刚开始打对抗路的时候教练就是凯,龙清然是一起转来的,尾在糕之前还去过别的俱乐部
“17米的距离,能听到我心跳的回声吗?”
——
李小龙谈恋爱了。
虽然正主没承认,但毕竟也没否认,于是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俱乐部。
许鑫蓁从吴金翔那听说的时候满以为是对方在开玩笑,说的是大乔。
拜托,那可是李小龙诶。
直到他亲眼看到那腻歪样,才不得不相信。...
破镜重圆,尾追夫火葬场,ptsd、白月光梗,ooc预警
由于剧情节奏需要,时间线不是非常考究
灵感来源于@考拉爱睡觉
本文纯属虚构,借用人设,不要上升真人
私设:钎刚开始打对抗路的时候教练就是凯,龙清然是一起转来的,尾在糕之前还去过别的俱乐部
“17米的距离,能听到我心跳的回声吗?”
——
李小龙谈恋爱了。
虽然正主没承认,但毕竟也没否认,于是这个消息以极快的速度传遍了俱乐部。
许鑫蓁从吴金翔那听说的时候满以为是对方在开玩笑,说的是大乔。
拜托,那可是李小龙诶。
直到他亲眼看到那腻歪样,才不得不相信。
这晚,几个人一起坐上回宿舍的车时,李小龙反常地拿出手机,大家都意识到这是要煲电话粥的前奏。
“哦~就酱紫爱~”许鑫蓁率先带了波节奏,引出了一阵调侃。
“别往外说啊。”李小龙无奈地笑笑,笑完又严肃地叮嘱了一句。
“怕啥呀,咱又不是明星?”吴金翔带着真情实感的不解问道。
“呃……他有抑郁症,不想让我公开。”李小龙在两秒内头脑迅速运转,想出了这么个回答。
“噢……”,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吴金翔有些悻悻地点点头,不好再说什么,李小龙则带上耳机,点下了那个电话号码。
“喂?在干嘛呢?吃饭了吗?”李小龙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立马抛出了早就想好的问题。
“吃了,现在准备睡觉。”
那边传出有些沙哑,但仍然柔和好听的声音。
分明是周诣涛。
“今天怎么样?”李小龙隐晦地问出这个他们心照不宣的问题。
“还可以,今天一直挺清醒。你训练没问题吧?不用太担心我。”
“嗯,还可以,今天……”
这样一来一回了十分钟左右,李小龙挂断了电话,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撑着脑袋看向窗外。
正是寒冷的时节,树只剩下枝干,每一次呼吸都在窗户上形成一层薄薄的雾气。
李小龙忍不住看向后排的许鑫蓁。
对方正在闭目养神,光影在他的脸上仿佛有了生命,鲜活跳动着,他的睫毛轻颤,一只手随意揣在旁边霍雾的兜里暖着,岁月静好不过如此。
他不得不承认,许鑫蓁是很容易让人心动的那种人。
可这样一派祥和的场景,跟周诣涛那边对比起来,未免就有些太过讽刺了。
李小龙转头不想再看,记忆却不自觉地扭转回遇到周诣涛的那天。
李小龙本就不多的困意一下子彻底消失,对状态明显不对劲的周诣涛连哄带骗地套出了住址,送他回去。
一开门,李小龙让周诣涛好好坐在沙发上,才有心思复盘刚刚的事情,顺便看看周诣涛暂居的地方。
周诣涛不是没钱,也没必要故意委屈自己,这个家虽然看上去不太有生活气息,但也还说得过去。
李小龙这才放心坐下,和对面迷迷糊糊的周诣涛大眼瞪小眼了一会,有些无计可施。
最终,他还是长叹一口气,选择先去给两人做早饭。
当然,也没忘了叮嘱周诣涛,好好回想一下发生什么了,把他这两天记得的事情整理一下讲给李小龙听。
看着乖乖点头的周诣涛,李小龙拍拍对方肩膀,就走向了厨房。
李小龙的脚步在厨房门口站定。虽然不想承认,但看到厨房的那一刻他确实有些湿了眼眶。
地面堆满了大大小小的泡面箱,矿泉水箱,凌乱地随意摆放着,一点也不像周诣涛的风格。
平常周围东西都力求精致,至少整洁;每天吃饭第一名,绝不委屈自己的小猪,现在只买点泡面矿泉水,自己也能应付那么久。
是啊,有些事本来就是快乐时的专属,有些矫情本来就是被爱时的特权。
李小龙打开冰箱,空空如也,厨房的锅甚至都落了灰。
眼前这幅场景莫名与曾经五个人风头无两的时候重合,他深深切切地体会到了四个字:人走茶凉。
这么每天凉水配泡面,要是还吃饭不规律,他不得胃病谁得?
李小龙想到这里,将手在衣服上摩挲两下,皱着眉走了出去。
周诣涛在沙发上蜷缩着,表情皱成一团,额头不停冒汗,一手捂着肚子,另一手环着头,紧握成拳,恨不得掐出几道血痕,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此刻像个无助的小孩。
饶是这样,他就是不喊出声。
不喊疼,不喊人,紧紧咬着牙,把呜咽咬碎了往肚子里吞,想硬生生熬过去。
像一只折了翼的蝴蝶,美丽而脆弱。
李小龙走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一下子,所有的质问关心都被抛到九霄云外,大脑一片空白,他几乎是瞬间就跑到了周诣涛旁边。
“怎么了?头疼?肚子疼?是不是得胃病了?不是你这,药你家有吗?”李小龙的理智快被这接二连三的刺激磨没了。
眼前的人疼到说不出一句话,张开嘴好像也没办法控制着说出想说的话,只能咬紧牙关摇头。
“什么意思?你……医院!对,去医院吧,我带你去医院,这个时间应该有人吧?我带你去!”李小龙彻底放弃了理性,慌不择路地就想试着把周诣涛背起来。
“不……”那人突然大喘了几口气,所有紧绷的劲都一下松懈下来,躲开了李小龙的手,用最后的力气拒绝了去医院,就靠在沙发上深呼吸,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那你能跟我解释明白你这是什么情况?”李小龙不明白周诣涛都成这个样子了还在固执什么,也不惯着他。
周诣涛抬头,好像要哭出来一样,眼眶很红,但又不显得软弱,反倒带着那股独属于周诣涛的倔劲,盯得李小龙一下没了脾气。
“出问题了得看医生呀,不然你总不能这么耗着吧?”李小龙深呼吸一口气,尽量心平气和地开口。
“我知道我怎么了。”周诣涛整个脸埋在胳膊里,半天才闷闷地回了一句。
“我肚子疼是胃病没错,第一次没这么严重,就没当回事。然后刚刚……”周诣涛头抬起来了一下,又很快埋回去,“刚刚失忆和头疼应该是心理问题,我自己想想就行。”
“你想起来了?心理问题?”李小龙感觉,他在几个小时内收到了多次冲击。
“嗯。”对方终于抬起了头,“今天谢谢你啊龙哥,你先回去训练吧?这个点应该快到你平常训练时间了吧?”
“今天俱乐部有活动,放一天假。”
“噢,也是,我都不知道。”周诣涛自嘲地笑了笑。
这下连李小龙都不知道怎么接话了,但周诣涛自己接了茬,没把尴尬留给李小龙。
“我查了,可能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周诣涛视线挪向别处,尽量装得轻描淡写地说。
“小问题的,刚刚那次算比较严重的了,我一直潜意识尝试回避那段记忆,装作忘掉了,但是其实我自己的意识很清楚……啧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总之,小事,能控制,别担心。”
周诣涛十分自然地展露出一个安慰的笑,李小龙却连勉强牵动唇角都做不到。
“去医院看看吧,看看心理医生,总比你一个人消化强。”不知道过了多久,李小龙开口,却发现声音干巴巴的,他自己也没有把握。
“哪一个人消化了,这不是有你陪着我嘛。”周诣涛没有正面拒绝,但是谁都听得出来他这是再一次的拒绝了去医院。
“真的不去吗?”李小龙还是觉得专业人士会对病情有帮助,想再劝劝周诣涛。
“我那天搬离宿舍的时候,我都戴口罩了,我以为跟平常一样不会有什么人认识我的,可好像坏事传千里,那天好多好多人在看我啊,那些手机摄像头他们以为我没发现,但是我好像也只能逃跑。”周诣涛冷静得就像在讲一个旁人的故事。
“前几天我的一个粉丝问我是不是真的,我没敢回她,我怕再招来更多骂,而且就像他们说的,我没证据。那些夸我的鼓励我的,都会倒戈过来毁了我。没人相信我,我没有证据,所有人都不能相信我——”
周诣涛说到最后情绪有些激动,像是陷入了一个逻辑怪圈,就要再说下去,李小龙按住了他的手。
“别回忆了。胃好点了吗?我去帮你买胃药,你好好在这等着好吧?”李小龙其实不太会安慰人,只能笨拙地转移话题,希望能通过握住的手,传递给对方一份安全感。
周诣涛愣了愣,似乎也被李小龙拙劣的转移话题逗笑了,一瞬间,他的锋芒尽收,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无忧无虑的钎城。
“好。”
【你你你!夜不归宿!呜呜我们尖子也有爱情了吗[惊恐.jpg][感动.jpg]】
李小龙刚嘱咐好周诣涛准备出门,就收到了吴金翔的消息。
他认真想了想。
这个圈子就这么大,他平常也不怎么喜欢交际,队友也多少清楚一点,如果说跟兄弟吃饭,一次还好,两次三次呢?
他不是这个性格,很容易被识破。
思来想去,居然只有吴金翔主动送上来的这一个理由最可靠。
于是李小龙没有直接回应,而是回复了一个简洁明了的表情。
【[玫瑰.jpg]】
【钎九】如果说周诣涛不存在
《气泡》
看开端+薄雾上头产物。
如果说,这个世界没有周诣涛。
2022年1月23日早8:37。
除了拍摄,电竞选手很少会在这个时间点起床。
许鑫蓁却自然醒了。
其实他也没睡够,昨天TTG内部年会闹到很晚,抽奖环节更是热闹,李小龙是中大奖的欧皇体质,吴金翔抽到了戴森吹风机,叶康抽到了iWatch,就连青训的几个弟弟也颇有收获。唯一没中奖的许鑫蓁自然就是众人的调侃对象。
回忆到这,许鑫蓁皱眉,自己是唯一没中奖的人吗。心底没来由的涌上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许鑫蓁没多想,只把其归咎于熬夜带来的萎靡和年会陪跑的倒霉。
努力压下那点心烦意乱,许鑫蓁在被子里辗转...
《气泡》
看开端+薄雾上头产物。
如果说,这个世界没有周诣涛。
2022年1月23日早8:37。
除了拍摄,电竞选手很少会在这个时间点起床。
许鑫蓁却自然醒了。
其实他也没睡够,昨天TTG内部年会闹到很晚,抽奖环节更是热闹,李小龙是中大奖的欧皇体质,吴金翔抽到了戴森吹风机,叶康抽到了iWatch,就连青训的几个弟弟也颇有收获。唯一没中奖的许鑫蓁自然就是众人的调侃对象。
回忆到这,许鑫蓁皱眉,自己是唯一没中奖的人吗。心底没来由的涌上一种不舒服的感觉,许鑫蓁没多想,只把其归咎于熬夜带来的萎靡和年会陪跑的倒霉。
努力压下那点心烦意乱,许鑫蓁在被子里辗转反侧企图再次进入睡眠状态,可惜基地宿舍的床对于他183cm的身高来说实在有些狭促,只够他平躺在床上与天花板大眼瞪小眼。维持这个姿势几分钟之后,许鑫蓁认命的抓了一把头发,起床。
基地很贴心的在宿舍区门口放着置物架,以便队员拿取外卖。许鑫蓁走过置物架旁边的时候正在低头刷手机,却下意识地停下来,伸出裤兜里的另一只手,在置物架上方虚抓了一下。
动作熟稔到,这里应该有一杯为他准备好的冰美式。
但置物架上空空荡荡。
许鑫蓁面上露出茫然的神色,无措地捻了捻指尖。
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又出现了。
广州的冬季从来都算不上寒冷,即使骤然降温也有晴朗的日光。
TTG基地坐落郊区,建筑采光很好,早晨柔和的光线穿过落地窗铺满训练室,暖气毫不吝啬的开了整晚。许鑫蓁身处室内却如坠冰窟,加湿器吐出的水蒸气仿佛浓雾将他重重包裹,全身的细胞都横冲乱撞地挤压着肺部和心脏,让他喘不过气。
窒息感如潮水般将许鑫蓁淹没,他恍惚间看见一只手,指甲修剪的很整齐,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拿着杯壁挂着水珠的美式咖啡,拨开层层雾气朝他而来,予以他喘息的机会。
手的主人身材挺拔,戴着黑框眼镜,留着黑色中分。
许鑫蓁还想看清他的脸,被打断了。
“小尾干嘛站这儿发呆呢。”是吴金翔的声音。
拎着冰美式的人消失了。
许鑫蓁从一场虚妄的劫后余生中缓过神,盯着眼前吴金翔熟悉的脸,徒然生出陌生感。
他牛头不对马嘴地问:“我们队里,有戴眼镜的黑发男生吗?”
吴金翔以一种奇怪的表情看他,甚至用手背贴在两人额头上,对比着体温,“这也没发烧啊,咱队里啥时候有戴眼镜的人了?”
许鑫蓁张了张嘴,“那......我的射手是谁?”
“诗酒啊,人都转会过来两个赛季了。”吴金翔语气轻快,甚至还在嘲笑他又抽什么风,连打了快一整年比赛的队友都能忘记。
诗酒。
听见这两个字的瞬间,记忆就像电影一样在许鑫蓁的脑海中播放。
许鑫蓁记起了现在TTG的首发是吴金翔、叶康、他、陈润之、李小龙。
八天前的挑战者杯,他们力压武汉Estar问鼎冠军。金色雨中他们拥抱,捧杯。七天前的年度颁奖盛典,吴金翔和陈润之双双被评选为最佳对抗路和发育路。昨天的年会,陈润之抽中了电脑,当晚就应粉丝的要求直播,自己还晃悠着在镜头前露了个脸。
一切都向着最好的方向发展,许鑫蓁挑不出任何错来。
可任凭如何努力,他都记不住决赛bo7的细节,记不住手捧奖杯的触觉,记不住吴金翔和陈润之获奖后的发言,记不住在直播间和粉丝的互动。
面对这份突如其来植入脑海的记忆,许鑫蓁像一个局外人。
他身临这场盛大的金色雨之中而无半点喜悦,只低头看着它们如落叶飘落,最后的归宿也同落叶无二,被扫入垃圾桶、被遗忘。
“太多人的命运像落叶了,只有你,飘起来像金色的雨一样。”
许鑫蓁不着边际的想起这句话。
你是谁。
他好像忘记了一个人。
看着吴金翔没心没肺的表情,许鑫蓁更为悲观的想,
准确地说,好像只有自己记得。
还好训练室没什么变化。
门口的沙发是从XQ时代继承的家具,原本的藏青色早就被时间洗得翻白,光荣退休之年被许鑫蓁硬留下来的原因是,坐垫陷下去又软绵绵弹回来的触感实在太棒了。
许鑫蓁躺进沙发里放空自己,难得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归属感。
他半合着眼全当补觉,自动屏蔽了旁边吴金翔打游戏正兴奋时的马言马语。
陷入沉睡的前一秒,唇上仿佛被轻触了一下。
柔软的、轻盈的、温热的。
记忆蜂拥而至。
许鑫蓁耍赖般的要对方给自己点各种外卖,对方嘴上说嫌他烦一边好脾气的应着;故意抢了对方去芝士去茶底的奶茶,那人一点也不生气还贴心地插好吸管给他;直播明明是五排,许鑫蓁却只拉他的单人视角,当个泉水指挥官现场教学,没想到对方真就听话的被动A上去,结果双双殒命......
既鲜活又生动的记忆。
记忆里也有这张沙发。
还没成为首发的时候,他们不在这层楼训练,只能路过的时候悄悄往里瞟一眼。虽说二队训练室的配置不差,但许鑫蓁好像格外眼馋这张沙发,以至于升为首发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在扑到这上面滚了好几圈。
真的比床还软耶。
他搂着抱枕,歪七扭八的趴在沙发上,仰起头在和谁说话。
对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那双眼睛黑白分明,明亮亮的带着笑意,视线只落在许鑫蓁一个人身上。
再然后呢。
是无数个训练结束后的深夜,与谁在这张沙发上互换晚安吻。
同唇上的触感一样,柔软、轻盈、温热。
许鑫蓁再睁眼的时候,所有人都在训练室集合,目光略带担忧的看着他。
“刚刚怎么叫你都叫不醒,吓死哥er了。”吴金翔最先开口说话,不远处的叶康也点头附议。
许鑫蓁顶着众人关切的眼神,实在没法说出我在梦里被男人亲了一口这种话,随口胡扯道:“感冒了吧,睡太沉了。”
“哎,早上我就说你感冒了吧,你不信。”吴金翔一脸我早有预料的表情,看许鑫蓁没什么大碍,又习惯性的打趣他,“这小尾一感冒还把诗酒忘了呢。”
许鑫蓁尴尬的哈哈两声,正想说点什么转移话题。
陈润之,也就是他现在的射手——诗酒,递给他一杯刚泡好的感冒冲剂,“给你买药还把我忘了,尾子太让我伤心了。”
许鑫蓁记得陈润之。
无论是这份记忆里与他并肩一年夺得桂冠的广州TTG诗酒,还是另一份记忆里不止奇迹拿下双冠的TS诗酒。
说了声谢谢,许鑫蓁接过玻璃杯喝了一小口。
有点烫。
还很苦。
他抿嘴,想不起来以前是谁变着花样骗他吃药,还会塞一颗糖把他当小孩子哄。
为欢迎新人亦南和许诺的加入,大家在俱乐部附近的KTV组了个局,进包间前,张凯搂着许鑫蓁的肩,将带动新人融入集体的任务托付于他,“小尾呀,咱们队里你呆得最久、话又多、脾气又好,活跃气氛带动新人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要让他们感受到TTG家一样的感觉。”
没听见许鑫蓁说话,张凯就当他默认了,满意地捏了捏他的肩膀,端水大师准备去给每位队员都交代一遍。
许鑫蓁只觉得自己脾气妥实不太好,刚进XQ的时候,经常因为一点就炸的性格和室友闹不愉快,偏偏还犟得像头牛,宁愿训练到凌晨也不愿意叫室友开门,撑不住困意只好趴在训练室桌上睡觉。最后是被出来接水的钎城发现,带他去隔壁房间共睡一张床。
钎城。
在那些如幻灯片快速闪回的记忆碎片里,许鑫蓁精准地捕捉到了两个字。
“你认识钎城吗?”许鑫蓁现在有些后悔。吃完药就该回房间继续睡觉的,而不是在KTV里听这帮人鬼哭狼嚎。终于逮到麦霸吴金翔喝水的间隙,许鑫蓁凑近对方耳边问。
吴金翔一口灌下去大半瓶水,“虔诚?老刘吗?”
“不是这个虔诚,是......”
许诺被众人起哄唱完捉泥鳅,举着话筒问下一首是谁的歌,吴金翔立马弹起来大喊我的我的,越过旁边的许鑫蓁去拿话筒,全情投入歌唱事业。
被忽略的许鑫蓁握紧拳头,强忍揍小马一顿的冲动,企图给新人们留下好印象。
闹到最后,张凯破例点了几瓶啤酒,除了未成年的青训弟弟,和坐在角落里的许鑫蓁,众人都多少喝了点。叶康最先不胜酒力,红着一张脸来找许鑫蓁的麻烦,“大家都唱过歌了,怎么就你不唱,快唱。”
不提还好,一提这茬许鑫蓁就成了众矢之的,连新来的许诺和亦南都趁着酒劲和气氛,吵着要他唱歌,向来最沉稳的李小龙,干脆直接把麦克风递给他。许鑫蓁懒得和他们拉扯,想着一群醉鬼应该不会录像,就走去控制台前选歌。
本来想唱一首生日快乐敷衍了事,结果选着选着就换成了求佛。
“没想到尾子品味是这样的,够老啊,我都没听过。”张凯笑他。
许鑫蓁恼羞成怒,一点不给教练面子:“要听听,不听滚。”
富有年代感的前奏响起,许鑫蓁握着话筒的手微微出汗,莫名紧张。他不知道这种紧张源于何处,总不能是因为在队友面前唱歌吧。
直到开口第一句,脑海中同时有声音跟着轻轻哼唱起来。
许鑫蓁霎时明白了紧张感的来源。
这声音太过熟悉,许鑫蓁全身战栗,连话筒都要握不住。
是比赛场上认真的喊他id九尾的声音。是跟着吴金翔一起开玩笑时叫他小尾的声音。是采访被问到最想要联盟里的谁当弟弟时毫不犹豫的说尾弟的声音。是替自己正名是温柔又体贴的尾子的声音。是笑眯眯说着他是小孩子的声音。
那声音在他耳边找不着调的唱求佛,偶尔跑调憋不住地笑出声。许鑫蓁被想象中温热的吐息烧得脸庞、耳尖发烫,胸口有一团沸腾的暖意,升腾起的热气快要将他蒸熟。还好KTV内光线暗,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魂不守舍的唱完整首求佛,许鑫蓁逃一般地去了卫生间。
众人只当是五音不全的少爷害羞了。
镜子里的人面色绯红,眼睛湿润,许鑫蓁与自己对视良久,终于承认自己有了可耻的欲望。转念又觉得可笑,他连对方是谁都记不起来。
用冷水洗去掌心的粘腻,收拾好旖旎的心思,他才重新回到包间。张凯两只手一边搂了个手舞足蹈的吴金翔,一边拎着昏昏欲睡的叶康,李小龙扶着步履蹒跚的陈润之,亦南和许诺倒还清醒,只是呆呆地站在他们边上。
许鑫蓁看见这场面,顿感头疼,累觉不爱。
还是龙哥靠谱,他迅速把两位新人往许鑫蓁面前一推:“你先送他们回宿舍,他俩行李放门口的。剩下的人,我打电话叫T仔来接我们。”
暂时也没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许鑫蓁颔首,领着两位新人打车回基地。
下车后,亦南和许诺去拿行李,许鑫蓁就站在路灯下等他们。倾斜的光线拉出好长一道阴影,许鑫蓁等无聊了就踩着自己影子玩,突然听见身边人郑重其事的同他讲:“许鑫蓁,踩影子会长不高的。”
“那哥们儿也比你高。”许鑫蓁下意识反驳。
然后慢半拍地顺声音方向望过去,只看见亦南和许诺提着行李箱的模糊轮廓。
与记忆中提着行李箱的两个人,奇妙的重叠了。
彼时还带着婴儿肥的许鑫蓁,拖着二十八寸的箱子气喘吁吁,身高差不多的男生单手轻松的拎着行李跟在他旁边,问他是否需要帮忙。
许鑫蓁停下来,双手叉着腰深呼吸,额上覆了一层细密的汗珠,转过头,对男生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谢谢你啊。”
然后两人一起推着行李箱回了宿舍。
将行李放在许鑫蓁门口,男生咦了一声,说好巧,我就住隔壁。
回各自房间前,许鑫蓁拉住男生一只胳膊,从卫衣口袋里掏出一颗葡萄味的水果糖,塞到他手心。
“就当是谢礼了。我叫许鑫蓁,你呢?”
对方拆开糖纸,
“我叫周诣涛。”
周诣涛。
钎城。
钎狗。
阿钎。
小周。
念出周诣涛三个字的瞬间,许鑫蓁所处的世界轰然坍塌。路灯、地面、还有正向他走来的亦南和许诺,都如气泡被戳破般幻灭,消失得无影无踪,再也找不到存在的证据。
反之,先前模糊的记忆却越来越清晰,像慢放的电影、一帧一帧的在脑中重复播放。
许鑫蓁头疼欲裂,失去意识。
2022年1月23日早8:37。
许鑫蓁自然醒来。
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解锁屏幕确认时间,熟悉的数字像一根针扎入大脑,许鑫蓁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手机脱手而出。
他根本没心思去捡手机,连拖鞋都来不及穿就扑向门口,和正开门进来的人撞了满怀。
“嘶.....你干嘛呢。”周诣涛被他扑倒,后脑勺结结实实的撞上墙。
许鑫蓁全身剧烈的抖了一下,缓慢抬头,试探性的喊了一声:“钎狗?”
周诣涛看他一脸仿佛被雷劈了的表情,腾出手捏了捏他脸颊上的软肉,开玩笑道:“怎么,不认识你男朋友啦。”
许鑫蓁收紧手臂,体型差足以让他将整个人都埋入周诣涛的怀抱。
“做了个噩梦。”
周诣涛注意到自家男友光脚踩在地板上,用力抱着他走了几步,两人一起重心不稳的跌进床里。轻轻拍着许鑫蓁的背,周诣涛在他耳边说“没事,我在呢。继续睡吧。”
顺便长手一捞捡起手机,放在枕边。
这次许鑫蓁睡得安稳,无梦。
如果说,这个世界没有周诣涛。
那许鑫蓁就是他存在的证据。
END.
PS:你可以认为它是梦,也可以认为那是周诣涛不存在的世界。
PS的PS:本文并没有将钎城换成诗酒,TTG就能夺冠的意思,不是比较和拉踩!!!只是说,冠军梦想成真不能减少许鑫蓁寻找真实世界和周诣涛的渴求,许鑫蓁更想在真实世界中捧起冠军奖杯,与周诣涛一起。没有周诣涛和冠军哪一个更重要的意思。文中提到的诗酒、亦南、许诺,欢迎本赛季加入广州TTG。
我真的求生欲很强。
【TTG群像】待到雨停时
广州TTG全员友情向
致我最好的不完美小孩们💙
(写到后面已经是神志不清了orz
————
我无力地滑动着暗下的屏幕,看着中路新生成的风龙兵无力地对抗着对面五个人的攻击,三两下后就倒落在地。
兵线进入高地,不出一秒的时间,便爆出刺眼的红光,水晶粉碎的残骸躺在峡谷的地板上,接着便是真正宣告结束的红艳的失败报幕。
康康在结算完之后直接就走出了房间,斜对面的钎城抱着头,小龙和小马在我面前和身旁,都沉默着没说话,而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做些什么。
不同于线下赛,线上赛没有握手、没有鞠躬、没有下台、没有观众的呼喊,只有黑压压的几台摄像机架在桌子前头,记录下失败者的窘态。...
广州TTG全员友情向
致我最好的不完美小孩们💙
(写到后面已经是神志不清了orz
————
我无力地滑动着暗下的屏幕,看着中路新生成的风龙兵无力地对抗着对面五个人的攻击,三两下后就倒落在地。
兵线进入高地,不出一秒的时间,便爆出刺眼的红光,水晶粉碎的残骸躺在峡谷的地板上,接着便是真正宣告结束的红艳的失败报幕。
康康在结算完之后直接就走出了房间,斜对面的钎城抱着头,小龙和小马在我面前和身旁,都沉默着没说话,而我,也不知道此时此刻该做些什么。
不同于线下赛,线上赛没有握手、没有鞠躬、没有下台、没有观众的呼喊,只有黑压压的几台摄像机架在桌子前头,记录下失败者的窘态。
等联盟的工作人员喊我们可以离开了,我们才都起身。离开时,我看着比赛用机一部一部地被收进盒子里,才反应过来这个属于我们的春天结束了,潦草又措不及防地结束了。
我推开训练室的门,张凯和笑风在电脑前坐着,旁边是心不在焉看着手机的经理,摄影师也放下了摄相机,毕竟也没什么东西要拍了。电视上还是吵闹的声音,显然是直播的延迟,我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在上帝视角又看一次水晶在我眼前爆炸。
然后电视就变成黑屏,经理拿着遥控器站在了我身后,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跟我说:
“打完了就别想了,今天早点回去吧,好好休息。”
可不得好好休息,毕竟季后赛一轮游,除了在宿舍好好休息之外也想不出什么别的了。
我抬头看了看经理,点点头,说知道了,然后收拾了背包离开训练室。
班车在雨中候着,亮着灯。我没打伞,只能用手盖在头顶上,在突如其来的大暴雨中三步并作两步地跑上班车,想也不用想,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我一个。
司机看我在雨中跑着来,用那口地道广普关心地问我着凉没,又给我递了包纸巾,说我冒失,下大暴雨都不带伞。
我扯出一个笑,谢过他的纸巾,又说:“忘记了,下次会记得带的。”
我随便找了个后排位置坐下,车窗外灯火通明的公司大楼被雨水折得七扭八歪。钎城肯定躲在不知道哪个拐角刷着手机;小马会坐在沙发上低头放空着;小龙则坐在哪个地方看着新出炉的纪录片;康康估摸着是在厕所隔间偷偷哭呢吧,毕竟老半天不见人了。
司机问我走不走,我说不走,等他们来了再开。
我猜着,第一个下来的肯定是小马,然后是钎城或者小龙,康康肯定最后,毕竟小孩是要点时间调整心情,不过最迟半小时后也应该下来了。
果不其然的,五分钟后,我就看见了小马,他坐到了我的前座;接着是小龙,撑着伞上了车;随之是钎城,也撑着伞上来,坐到了我身旁。
康康最后到公司楼下,看着门前的大雨和隔得老远的班车,我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就知道他肯定没带伞。接着手机屏幕就亮了一下,然后我就听到了不远处的小龙清浅的一声甜蜜,最后抽过钎城放在一旁的伞下了车。
没过多久,小龙就带着叶康走上了班车,叶康坐到了小龙的身后。
司机看我们五个都到了,问我们走不走,我刚要开口,小龙就先我一步回了。“开车吧司机,麻烦你了。”
车内是一片寂静,除了司机换档时发出的几声“咚咚”之外再没什么声响。车外倒是热闹得很,广州今天的暴雨下的激烈,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的,好像要把车窗都给砸碎了。我呆呆地看着车窗外,倒倒停停的街景被雨水模糊了,也没有什么美感可言。
十分钟后,班车就停到了宿舍门口。小龙率先谢过司机下车,接着是康康和小马,我等钎城离开了座位后,也紧跟着道谢下了车。
在等电梯的时候也没人说话,输了比赛哪还有闲聊的心。不过总是要有人出来调节气氛的,小马在一旁叉着腰站着,说一个个的怎么都不说话,放个假咋搞这么僵。
接着远处的钎城抬头看了他一眼,就算心情不好,但只要说起话来就眼睛弯弯收不住笑,总给人一种很乐观的感觉,却也只是苦笑着说:“哈哈…放假又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放假了不好嘛,”我伸了个懒腰,用着我最擅长的那漠不关心的语气说着,“终于结束了~哎~”
墙上挂着的时钟指向了十一点,这是夜生活的开始。见电梯还在往下降,我开玩笑地问,要不要去喝一杯。
小马听到,说:“行,那走吧,干完好睡觉。”小龙跟心情不好的叶康是沉默的代名词,我也不指望他俩能说点什么,一般不说话我就算默认了。但罕见的,钎城也没有反对。于是乎,不肖五秒便拍板了主意。
电梯在我们面前打开,我们也没去看,转身就往外走去。大雨天的拦不到的士,没带伞的我跟康康就跟着带了伞的两两走,在瓢泼大雨中走到了卡拉OK。
或许是雨天的缘由,客人比往日少了不少,但也丝毫不减它的热情。我们开了个包厢,要了个果盘和两碟花生米。我开口跟老板要五瓶百威,不怎么说话的小龙却此时开口,说要两瓶就够,小孩喝那么多干嘛。
我看了看低头玩手机的叶康,顿时会意,改口跟老板要两瓶,外加一支美汁源——给小孩喝的。
点的东西很快就都送到了包厢,吴金翔显得蛮兴致勃勃,拿起遥控器就准备点歌。我拿起开瓶器,“啵”的一声,瓶盖就叮叮当当滚到了地上。
我给自己倒了一杯,另外三杯则倒了半杯多点,还有一杯没倒酒,我开了美汁源倒满了一杯。
吴金翔正好点完歌坐下来,我举起玻璃杯,另外三个瞬间会意,也举起杯子来跟我碰杯,叶康迟钝地找他的杯子,愣是没找着剩下的一杯。
我笑着喝了一口啤酒,跟他说:“别找了,桌子上放着呢,那杯橙汁是你的。”说完我就听到吴金翔清脆的哈哈声和小龙偷笑的声音,钎城倒是没有笑声,不过那灿烂的笑容也能说明一切了。
叶康看着那杯美汁源,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小孩是在说他。我看着小孩气急败坏地又拿了个杯子,把酒瓶里剩的十分之一全都倒进了杯子里,又不认输地碰了一下小龙喝完放桌上的酒杯,最后猛地灌了一大口酒下肚。
小马作为麦霸,拿着麦站在屏幕前,用着他那满富情感的歌声高歌着,我就这样听着,偶尔跟钎城聊两句,然后喝两口酒。
开玩笑啊,跟兄弟在一起哪里会有没话说的时候,也可能是那一杯十一多点度数的百威让人上了头,没多久我们又聊起来。
一年前小马生日的时候我们也这样喝过,打完挑战者杯决赛那晚也是,忆往昔峥嵘岁月、展望未来漫漫长路,吐槽今天哪波操作怎么怎么辣眼睛,怎么怎么又被切死。
我们聊起各种东西,就像是家常的聊天,丝毫没有春季赛就此止步的气氛。我们都爽朗地哈哈大笑着,越聊也越兴奋,康康开始吐槽小马唱得难听,动手就要去抢他的麦,小马不给,两个人就在沙发上一顿闹,最后康康被小马钳制住,被威胁着要喊哥才肯松手。
下路的那两个“牛马”不约而同都在看手机,这难道是两年来培养出来的默契还是什么,我也说不准。
我就静静地喝着我杯里的酒,不知不觉就见了底,我于是又开了另外那支,满上继续。李小龙把杯子递过来,示意也给他倒点,我给他倒了小半杯,刚准备放下酒瓶,他人就激烈地开口:
“嘛呢,你个小屁孩给自己倒一满杯给我倒半杯是啥意思,好歹我也是个北方人你这么看不起我?”
我嘿嘿地笑:“你都这么说了,那这肯定要满上啊!”说完我又拿起酒瓶子,给他倒满。
他拿起杯子抿了一口又放下,说你们这群小屁孩别喝那么多,醉了我不给你们运回去。我赶紧撇清楚关系,好歹也是混迹过图书馆的人,喝个两杯就醉还是不至于的。
钎城对吃的喝的是来者不拒,点的果盘大多都进了他肚子里,不知不觉中也干了小半碟花生米。喝了酒上脸还快,小半杯下去脸就有点红红的,我调侃他这就醉了?他马上反驳说自己没醉,不过如果不用那晕乎乎的声音说服力可能更大一些。
上野不知道啥时候也松开了彼此,吴金翔歌也没唱了,开始喝了起来,见底了又给自己倒上,倒完继续聊着天喝。
两瓶酒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总之不知不觉就喝完了,只剩满满的一支美汁源还立在桌上,倒进杯里的也没人动一口。
气氛差不多也到尽头,我问叶康他的橙汁喝不喝。
“不喝,要喝你自己喝。”小孩本来就记仇,现在语气里还带了点怨念。
手机的时间从00:29跳到00:30,我问大家走不走,小马跟康康两个很爽快地喝下了杯子里剩的那点酒,回我说:“走呗。”小龙也放下了杯子,跨步去钎城那,拍了拍他喊他准备走,看见钎狗那副迷糊样,熟悉的甜蜜又现江湖。还好是人还能直立行走,要不然你小龙直接要双截棍伺候。
门外的雨没见停的趋势,天公未免也太能哭了吧,我想,这比康康还能哭,这么就这么爱哭吗?明明该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的春天,雨中的风却凛冽刺骨,刮得我脸生疼。
我们五个在大路上走着,伞打着和没打也没区别,风夹着雨依旧袭进了伞下,衣服照样是湿透了。
湿都湿了,我干脆从伞下出来,雨滴都重重落在我头发上,然后沿着发梢滑落。
小马看着我,也不自禁地收了伞,跑到了我的身旁,又转过身对着伞下的叶康招手。叶康犹豫了下,然后也像是破罐子破摔,反正湿都湿了,也不在乎再湿点,便就冲到了我们身边。
后面就剩了钎城和李小龙,钎城看了眼李小龙,收了伞就躲到了李小龙伞下。在雨中,我看见他俩好像在耳语着什么,然后周诣涛直接就把小龙的伞抢走了,往我们这跑来。
小龙被抢了伞,气愤地指着钎狗,大喊“周诣涛你他妈的”,随后也往我们这追来,或者说只是冲着钎狗去的。钎狗拿着伞往我跟小马康康身后躲,小龙就跟着追,两个人就以我们仨为圆心绕圈跑,小龙跑着还有力气说话:
“妈的生病了老子第一个不管你!”他吼道。
“谁要你管啊!哈哈!”钎狗一边躲着一边说,“反正都放假了,生个病怕啥。”
我被他们绕得头晕,找了个空直接开溜,小马见状也趁机和康康跟着我一起跑了。我们仨跑在前面,钎城就在我们后面跟着跑。
我们都哈哈大笑着,只留了李小龙一个人在后面骂骂咧咧的追。
我跑在最前头,看见雨滴被路灯映射成金光闪闪的样子落下。我不禁仰起了头,让这金色的雨滴落在我的脸上。
欢声笑语都落进雨水里,踢踏踢踏地溅成华丽的水花。在这场雨中的胜者是我们吧?我想。
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也算是沐浴了一场属于我们的雨了。
船只在雨中要靠岸暂泊,飞机在雨天要紧急迫降。
那就等雨停吧。等雨停了,再重新扬帆起航。
【严江】关于伤疤
一只微PTSD的严峫,每天都要看看摸摸媳妇儿的小脑袋瓜有没有长好
时间线大概在最后开颅手术后停停住院修养的时候
“恢复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
江停接过医生递回来的各种检查单送回病房整齐收好,以备严峫那个龟毛得像提前进了更年期的查看检阅。上午的阳光正好,江停靠在床头看了会儿书又站在窗边望了会儿天,觉得实在是无聊,甚至开始羡慕起普通病房可以有人一起唠嗑这种事。犹豫良久,江停在闷得发霉和找点儿事做之间选择了后者,起身一路从病房溜达到楼下小花园里。
小花园里头永远不缺大爷——锻炼身体的大爷和下象棋的大爷,江停就是奔着下象棋的大爷来的。严...
一只微PTSD的严峫,每天都要看看摸摸媳妇儿的小脑袋瓜有没有长好
时间线大概在最后开颅手术后停停住院修养的时候
“恢复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谢谢。”
江停接过医生递回来的各种检查单送回病房整齐收好,以备严峫那个龟毛得像提前进了更年期的查看检阅。上午的阳光正好,江停靠在床头看了会儿书又站在窗边望了会儿天,觉得实在是无聊,甚至开始羡慕起普通病房可以有人一起唠嗑这种事。犹豫良久,江停在闷得发霉和找点儿事做之间选择了后者,起身一路从病房溜达到楼下小花园里。
小花园里头永远不缺大爷——锻炼身体的大爷和下象棋的大爷,江停就是奔着下象棋的大爷来的。严峫严格限制他使用电子产品的时间,说是有辐射影响恢复,江停懒得跟他扯皮讲道理,只好跑楼下看别人下棋解解馋。棋盘上热热闹闹,江停正准备换个站姿,一抬头正好看见一辆熟悉的银色宝马从医院大门口驶入。
坏了。
“哎?小江不看啦?”旁边观战的老李头架着条裹了石膏的胳膊,被突然站起来的江停吓了一跳,另一只手里捧着的大茶缸子里的茶水都差点儿晃出来。这小年轻长得好看,平日里又一副成熟稳重的样子,老李头一见他就想起自家大孙子,颇有好感。
江停看了一眼消失在地下停车场入口的车屁股,快速捞起搭在长椅椅背上的外套冲着人点了点头:“嗯,明天再来,您先看着。”说完不顾老李头在身后喊“一定来啊!这孩子急什么呢!”,急匆匆地走进住院大楼,拦住了正要合上的电梯门。
电梯里挤满了上下楼的医护和饭点儿来送饭的家属,江停急慌慌地跟在一个外卖小哥身后侧身挤进了电梯里。
“不……不好意思……好像踩到你了……”一个护士姐姐惊慌地收回脚尖,抱着怀里的一打文件夹低下头小声跟江停道歉,脸颊一片绯红。
江停一路走得微微气喘,正摸索着外套兜里的手机,听见有人跟自己说话这才低头看了一眼,就看见鞋面上半个灰扑扑的脚印儿。
“没事儿。”这不打紧,重点是要争分夺秒地赶在那个人之前回病房,您再踩我两脚都成。
电梯停在十楼,江停就在小护士依依不舍的目送中挤出电梯,直奔自己病房。
江停刚坐在床上把气儿喘匀乎,就听见病房门“咔哒”一声被拉开。
“吃饭了!饿了吧?!”
严峫拎着个五层豪华大饭盒,邀功似的一个一个取下来打开盖子,边拆边问:“今天做检查了没?医生怎么说的?”
“恢复挺好的,过两天就能出院了。你不用每天中午都跑过来送饭,杨媚这几天不忙,她来就行了。”江停顺手捋了把严峫乱七八糟的衣领,拉过椅子示意他先坐下。
严峫把筷子塞进他手里,又给往碗里夹了快小排骨,戳着自己胸口含情脉脉道:“我送的这是饭吗?这是老子的爱情啊!能跟杨媚送的一样吗?!快吃!”
江停被他突如其来没有预告且自然得一批的骚话给梗了一下,一筷子在米饭上戳了个坑。他心想人杨媚那是自己做的,跟你这五星酒店打包来的有本质的区别。人那叫爱心午餐,你这顶多叫心爱的午餐。
严峫忙一上午也饿了,低着头狠狠扒了两口饭才抬起头看了眼惦记了一上午的人。这一看不得了,严峫突然站起来,隔着桌子在他额头上摸了一把,如果他是只狗的话,那么应该能看到全身的毛都唰一下炸起来了。
“怎么出汗了?”屋里空调开得刚好,这肯定不能是热的啊!
其实真没怎么,就是刚走得有点儿急。
江停咬了只虾,含糊道:“没事儿啊,这虾有点儿辣。”说完咂咂嘴才反应过来这是一盒清炒虾仁,而且应该是被严峫特意交代过,口味淡出个鸟。
“你哪儿难受啊?头晕?恶心不?疼不疼?”严峫“噌”一下站起来,说着话就扑到床头要按铃儿,“这是冷汗还是虚汗啊?不是说没事儿了么?”
江停赶紧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拽住他手腕:“哎!我真没事儿啊!你别瞎按人家医生挺忙的!”
劲儿使得有点儿大了,严峫被拉得一屁股坐回椅子上,也反应过来自己有点儿大惊小怪了。他眯着眼从头到脚把媳妇儿扫描了一遍,最后目光锁定在江停匆匆忙忙丢在床上的外套和鞋面上的半个脚印。
奥,破案了。
严峫松了口气,立马噔噔噔跑上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手画脚:“你是不是又去楼下看那群老头儿下象棋了?我又不是不让你去,但是你看你从十楼下去那小花园一路那么远,万一磕磕碰碰我……”
江停咬着一嘴西兰花鼓着脸瞪他,瞪得严峫硬生生改了口:“我那不是怕……”
“呵,你恨不能把我别裤腰带上24小时带着了吧,还看象棋……”江停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接着道:“我跟你说,我也就是今儿看入迷了忘了时间,你放心以后肯定不让你发现。”
严峫挠了挠头,知道自己最近有点儿过了。那也不能怪我么,我这不是关心则乱么,你看杨媚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了?她也就会给你送送饭,还不好吃。这话严峫不敢说,只能在心里默默吐槽。
严峫在心里把闺女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吐槽了一遍,末了还是不太放心,放下筷子绕到江停身后捧着人脑袋一脸忧愁:“靠不靠谱啊?要不咱再多住几天?在哪儿住不是住啊……你看看这还没长好呢……”
“我看不见,谢谢。”江停一脸冷漠,非常记仇:“否则我就知道当时你没给我戴帽子了。”
“……”
江停继续低头吃饭,突然后脑勺贴上来个温热的东西。
是一个很轻的吻。
“你干什么呢?” 江停举着筷子的手停在半空中。
严峫轻轻地拨了拨他凌乱的头发:“亲亲好得快。”
“谁跟你说的啊?”
“我妈啊,小时候我磕了碰了嚎个没完她就这样……”
江停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转过身,那点儿感动随风飘走。他把纸巾恶狠狠地怼在他脸上:“那她老人家没跟你说过亲别人的时候要先把嘴上的油擦干净吗?!”
“……噗哈哈哈哈哈!”
严峫笑得滚在病床上爬不起来,还非要贱兮兮地凑上去闻一闻:“来我闻闻什么味儿的……哎你别说挺有食欲的,就是不知道留香持久不……呦呦呦别拧!”
“不吃饭就滚回市局去!我要睡觉了!”江停掐着他肋下一块儿痒痒肉,两个人滚在病床上小孩儿似的闹腾。
严峫怕压坏了人,举手投降:“哎哎哎不闹了!真不闹了!笑岔气儿了……!”
两个人这才松开手平摊在床上平复呼吸,严峫扭脸看着江停,很慢很慢地收起脸上的笑容。
他曲起食指蹭了蹭江停的脸颊,又把落在额头的几缕头发拨开,不太自然地说道:“哎……我……我就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么……那个叫什么来着?创伤后应激障碍?”
江停一把捏住他鼻子:“我创伤你应激啊?”
严峫被捏得呼吸不畅,吭哧了半天,然后一脸娇羞道:“啊,可不是么!我可怕害怕了,现在都不能见血!我跟你讲我进医院闻见消毒水儿味儿都一激灵!”
“是么?我见你吃毛血旺的时候挺欢实的啊?!”
“……那……那不一样!”
江停看着他,突然很认真地说:“别怕,我这不是好好儿的嘛。”
严峫把俩人的额头抵在一起,“嗯……”
“你还吃吗?”
“吃饱了。”
“睡会儿?你看看你这黑眼圈,都不帅了。”
“不可能!”
“行啦,眯一会儿,到点儿叫你。”
中午查房的护士姐姐刚走到病房门口,就透过玻璃看见窄窄的一张单人病床上挤着两个男人。大只一点儿的那个穿着藏蓝色的制服非常霸道地搂着另一个睡得人事不省,小只一点儿的那个抬着手给他挡着直射在眼睛上的阳光,病号服的袖子顺着小臂滑下半截,露出有些苍白的皮肤。
护士姐姐敲门的手顿在半空,到底没忍心敲门,心想还是先查别的病房好了,待会儿回护士站的时候路过再进去。
转身走了几步又停在原地,心想,穿着病号服的那个怎么那么像我中午不小心踩到的那个帅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