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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淮

【少爷和我】龙管家总是按剧本谈恋爱

summary:龙管家总是想按照言情话本里的情节谈恋爱,但刘波是个正常人。

  

1.

“您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处对象儿,你就说行不行吧。”刘波已经是第二次重复这个句子,多少有点焦急和尴尬了,带出点东北口音。

对面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管家垂眸,逃避他过分炽灼的眼神,陷入了沉默。

“这是……不行的意思吗?”

“不是!”龙傲天立刻抢着开口,“但是,这太突然了,少爷。”

“也是,在沙发边上表白是有点没有仪式感哈。”

“不,少爷,不是场合的问题。”龙傲天推了推眼镜,“按照常理来说,我们至少还要经历一次巨大的误会和争吵,双方父母的反对和阻挠,并且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个人插足...

summary:龙管家总是想按照言情话本里的情节谈恋爱,但刘波是个正常人。

  

1.

“您说什么??”

“我说,我喜欢你,我想跟你处对象儿,你就说行不行吧。”刘波已经是第二次重复这个句子,多少有点焦急和尴尬了,带出点东北口音。

对面戴着金丝边眼镜的管家垂眸,逃避他过分炽灼的眼神,陷入了沉默。

“这是……不行的意思吗?”

“不是!”龙傲天立刻抢着开口,“但是,这太突然了,少爷。”

“也是,在沙发边上表白是有点没有仪式感哈。”

“不,少爷,不是场合的问题。”龙傲天推了推眼镜,“按照常理来说,我们至少还要经历一次巨大的误会和争吵,双方父母的反对和阻挠,并且很有可能会出现一个人插足在我们二人之间,装作无辜白莲花破坏我们的感情,但是您不用担心,到了合适的时机她就会迷途知返,成为我们爱情的见证者。

之后还会有歹人绑架您,不过您也不用担心,关键时刻我会破开门出现英雄救美的。

再然后我应该会经历车祸,也可能是上战场,然后身受重伤,不过您依然不用担心,只要您在床边陪我一晚,第二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来,我就会苏醒康复的。

最后我们就能一辈子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所以,”在这一番语速极快的慷慨陈词后,龙傲天深吸一口气,“现在还不行,少爷。”

刘波以一种震惊之中又带着些怀疑的目光凝视他良久,震惊是因为他说的这些情节根本只会出现在电影和民间那些爱情话本里,怀疑是他感觉自己的管家是不是上回跟欧阳派的二百个人打架时被人打到脑袋了,所以精神状态不太正常。

但他还没来得及开口,突然之间的枪声打断了二人的思绪,数枚子弹划破空气打碎客厅的玻璃窗直直射在他们身后的墙上,假若再往下几厘米,就能直接打中站在留声机边上的二人的头颅。

龙傲天打开折扇之际注意到了什么,刘波还没真正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整个扑倒在地上,后脑勺磕在木地板上带来一阵疼痛和眩晕,只听见了龙傲天陡然拔高语调的声音,“少爷小心——”后半句被湮灭在一声巨大的爆炸声和他自己的耳鸣声中。

王八蛋,居然扔手榴弹进来,咱俩至于这么大仇吗,能让你给我房子炸掉半边。

刘波在心里咒骂欧阳,强忍着头痛坐起来,第一时间看向他身上的龙傲天,管家这次明显伤得极重,躺在他怀里浑身颤抖。

昏迷之前,他咳出一口血(是Rh阴性熊猫血),以极其微弱的声音打断了刘波撕心裂肺呼喊他名字让他振作一点的声音:

“少爷……这辈子……至……死不能跟你以恋人相称,乃我人生一大憾事,但……遇见你,我不后悔……” 

  

  

    

  

2.

刘波是一个有点随遇而安的人。活了这么大,他以为自己最能说的上的好,可能也只有家世了。

北方战乱,民不聊生,自己这儿虽然还算太平,但吃不上饭的农民和逃难的人从来不缺,光是活着就拼尽了力气。而他从小就是被少爷少爷地喊着,刘家经商,在老家那一带算是颇有名气。

跟祖上的那几位老爷比,刘波只能勉强算平庸。他觉得平庸没什么不好的,又不是每个人都是将相之才,这世道安分守己过一生不是什么坏事。

刘波平常不怎么爱出门,顶多早起去临街的铺子买些早点,回家躺在摇椅里喝一盏茶,偶尔去听一场喜欢的角儿唱的戏,在书房里算算帐,慢慢悠悠耗掉一天的时光,大部分穿着色彩不显眼的长衫,仿佛还活在旧时代一般。因此他也不喜欢歌舞厅的烟味和香水味儿,不喜欢饭局上的曲意逢迎虚假客套,生意人暗地里的勾心斗角。

他不强求别人什么,却不怎么会拒绝别人的要求,父亲说,家里有你大哥二哥了,你就去奉天投奔你舅舅吧,爹不指望你做多大的生意,养活得了你就行了。他也只是低着头说好。

于是后面的故事就很熟悉了,他带着老管家住进奉天的新刘府,几个月后龙傲天上门应聘,成为了新的管家。

刘波几乎从来没询问过龙傲天的家世,除非他主动说起。纵使这位永远西装革履的管家远超他的预期,虽然一身少爷病却也学识渊博武力高强,实在不能不让人好奇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但刘波一直觉得这并不重要,无论他曾经是少爷还是皇亲贵族,现在的龙傲天就是他刘府的管家,他的半个家人,值得他的信任。或许哪天他会离开这里,毕竟比这儿能施展他的才华的地方太多了。

如果真的有这一天,刘波也不会强留,他会亲自送他离开,并衷心祝愿他前程似锦,当然最重要的,平平安安健健康康,毕竟管家的大小毛病太多了,换做别人可能招架不了他这些奇怪的生活需求。

不管怎么样,龙傲天来了之后,刘府的生意确实是越做越大,甚至能通过水运与南方的商客有一些往来。

这次的货物尤为关键,龙傲天决定亲自去跟。

清晨,管家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往码头,却见到少爷难得地换了一身西装拎着箱子站在门口等他。

龙傲天从他手里接过棕色皮箱,刚想开口就被刘波打断了:“反正最近家里也没啥事,我跟你一起去就当去海上散散心。”

“少爷,欧阳盯这批货很久了,您去可能会有危险。”

“你走了,家里就我和小李,你猜哪里更危险。”刘波一句话堵死了管家的所有阻拦之意。 

  

    

   

3.

“所以……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啊??”

  

刘波的小团脸被摇曳的烛光映得有些发红,此刻他坐在轮船的餐厅里,餐桌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铺上了堪称华丽的桌布,上面还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带着浪漫气息的烛台和两份西餐。

龙傲天坐在他对面,理所当然地开口:“少爷说要到海上来散心,那我务必要让您有最好的体验。”说完他打了个响指,突然一名服务生架着小提琴就冲进来,直接站在二人旁边拉了一曲《小拜年》。

“我是来出差的不是来度假的啊!还有为什么会有个人在这里用小提琴拉二人转曲子啊!”

“为了让您有家的感觉。”龙傲天自豪地朝他颔首,“我知道您很感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少爷。”



“你这又是干啥??”小提琴还没听完,刘波几乎是脑袋发懵地又被龙傲天拉到了甲板上。

“快来不及了,少爷,我有个惊喜要给你。”

“可是我牛排还没吃完……”刘波刚刚待在室内只穿了件单薄的衬衫,夜里的寒风刮在身上让他瑟缩了一下,话还没说完,他就听到天空中传来一声轰鸣。

他抬头的瞬间,看见流淌着光辉的色彩斑斓的烟花在海上看不见云彩的夜空绽放,那样精彩的瞬间持续了几秒就化作火星消散在黑暗里,随即又有新的烟花盛放,几乎让人目不暇接。

刘波从没在船上这么近距离地看过烟花。

龙傲天就站在他身旁,默默脱下那件蓝色西装外套,披在他的肩膀上。

深夜的大海寂静得只能听见浪一阵阵拍打的声音,衬得焰火在空中爆炸的声音震耳欲聋。尽管如此,他依旧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如擂鼓。

仿佛霎时间万蝶振翅,连烟火绽开消逝的那一秒钟都被无限拉长,震颤着他的心脏。

“少爷,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我有话要对你说……”烟火照亮整片天空,龙傲天看着他的眼睛亮亮的,目光也炙热得好像能在他身上烫出一个洞。“我……”

但下一秒管家就听到了什么动静,突然变了神色,打开了随身的折扇。

还没等刘波回过神他就把藏在黑暗里鬼鬼祟祟的一个水手打扮的人击倒在地,压制住反抗。

  

  

  

  

4.

商船上。

刘波俯身看向那个双膝跪地、被管家死死钳制住的男人。

“欧阳的人?怎么混进来的?”

那人只是恶狠狠地盯着刘波,一言不发。

刘波朝龙傲天使了一个眼色,管家压着他胳膊的力气骤然增加,同时把他的一只手臂向后拧去。

听着那人发出几声惨烈的嚎叫后,刘波又凑近一些,拿着手里那张小到不起眼的纸条对着他的眼睛,重新开口:“再问你一次,这上面的“二十七日晌午”是什么意思,是动手抢货的时候还是在那边的港口埋伏的时候?”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只是给欧阳老爷送信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少爷饶命啊……”

“不要嘴硬了。”龙傲天直接从腰间取出手枪,抵上了那人的太阳穴,“我要听实话,两分钟内,我要你们全部计划的详细内容。”

  

这场审问最终以男人战战兢兢地讲了自己怎样为了两块大洋混进水手里然后按要求把密信送到指定地点的全过程而收场。刘少爷看出来他确实是不知道更多了,就让龙傲天把人绑了扔进货舱,等到地方下船再处置。

  

  

  

  

5.

刘波现在知道二十七日晌午到底是什么意思了,那批货就是个幌子,欧阳真正的目标是他这个宅子。

站在近乎一半成了废墟的刘府宅院前,欧阳挥了挥手,二百五十个打手冲进来,讲刘波和已经没有意识的龙傲天团团围住。

“刘波,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你就没有别的台词了是吗。刘波努力从二百多个人组成的密不透风的包围圈里探出脑袋,好像是在操场上视察学生的教导主任,愣是没瞅见欧阳的人影。

“站进来呀!你一米七的个儿谁看得见!”

话音刚落,人群自动散开一条道儿,欧阳走进来,举着手枪对准了刘波的脑袋:“你敢质疑我欧阳的身高,我现在就毙了你,还有什么遗言,说吧。”

刘波抬头对准他的目光,嘴唇提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我一米八一。”

  

  

  

下一秒,枪声响起,却并不是来自于欧阳的枪口。数名穿着黑色制服腰间配枪的人从旁边的街道赶过来,为首的警察局局长朝天空中鸣枪三声示警。

“通通不许动!”二百多名打手顿时乱作一团,有伺机溜走的,有问欧阳老爷这可怎么办的。

在欧阳被两名警察反绑双手扣押住后,刘波架着昏迷的龙傲天淡然地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灰土。

午后的太阳照在他的圆框眼镜上,明晃晃地反射一点光芒,刘少爷终于又回到了平时那副和和气气挂着笑容的模样。

“其实,遇到这种情况,我们正常人通常会选择报警。”

“奥对了,”刘波像想起来了什么似的,架着高个子的管家让他行动有些狼狈,他慢慢踱步到欧阳面前,“警察局局长你知道吧,刘彪。”

“那是我舅舅。”所以,你会在牢里待多久可就不一定了。

面对着欧阳仓皇的道歉和求饶,刘波只是朝旁边的局长笑着点了点头,留给被押送走的欧阳最后一句带着莫名其妙南方口音的话:

  

“道歉有用的话,要警察干嘛。” 


  

  

  

  

6.

奉天市医院。

几小时前,刘波以最快的速度把龙傲天送至医院后,又紧急喊来了龙傲天的医生朋友。

医生朋友见到他这幅样子也吓了一跳,虽然龙傲天胃病、幽闭恐惧症、对女人过敏、梦魇、贫血等大小病症不断,几乎一周三次地找他上门医治,偶尔也有中弹刀伤的时候。

但是这种程度的重伤,他也是第一次碰见,尽管从医多年,医术放眼整个东北也是头等的精湛,但作为朋友的关心和忧虑让他的双手都微微颤抖。

“求求你,一定要救活他,只能靠你了。”对面的刘少爷比他情绪更激动,眉毛拧在一起眼眶也泛红,就差在病房门口当场给他跪下了。

看着龙傲天被推进手术室,刘波保持着原本的姿势愣愣地站着,双眼没有焦点地凝视着病房大门。

明明他曾经觉得一切人、事、物,只要随缘就好,留不住的东西再怎样也留不住,要走的人终究会走。

可现如今,他实在无法想象,如果再也没有那位精神状态虽然不太正常但是又神通广大的管家,他的生活会变成什么样子。

刘波扶着病房的门框缓缓蹲下缩成一团,他的大脑无法正常理性地思考,他感觉自己好像是也患上龙傲天时常发作的,那个叫什么间歇性心绞痛的稀罕病。

  

  

  

  

7.

“手术还算成功,但是能不能挺过去,就看今晚了。”医生朋友推开门,就撂下了这一句话。前半句让刘波的眼睛亮了光,后半句又把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他坐在龙傲天的病床旁边,端详着取了金丝边眼镜,平时打理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散乱了的管家。他这时候才真正意识到,管家真的很年轻,其实也不过是个二十来岁本该去在大好年华追求理想寻觅爱情的青年。

他右手手肘撑在龙傲天的被褥旁上,托着腮对尚无意识的管家自言自语:

“你说说你,就非得整这种让人提心吊胆的事儿来折磨我。”

“我就是想规规矩矩做个生意,咱平平淡淡地过日子不好吗,一个二个非整得你死我活的,咱这是沈阳,又不是上海滩。”

“我不想挣多大的钱,也不想变成多有权有势的人,我就希望我,你,咱俩,还有咱刘府那上上下下一大家子能平平安安的,比啥都强。”

所以,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你能文能武神通广大,不是因为你能为我挡子弹,不是因为你能为我赢得多大的利润,争得多高的地位。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

刘波脑子还是昏昏沉沉的,他忽然没由来地想起那天在轮船上看烟花,璀璨的焰火照亮了夜空也照亮了管家的半边脸庞。

他想起来有时候算账到深夜,龙傲天总是仿佛能预知他肚子饿一般准时地问他送一碗温热的粥,那时管家的眼神不像白日里冷冰冰,垂着眼睛温柔地看向他,偶尔会坐在他旁边看书。微风缱绻从窗外吹拂进来,那一刻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已经实现了平平淡淡却幸福的人生理想。

他想起管家非常稀有的笑容,大部分出自和他在一块儿的时候。龙傲天笑起来很好看,带着少年气,总是让他希望见到管家更多的发自内心的笑容,因为这让他也感到幸福和满足。


我喜欢你只是因为,你的真心。


  

  

   

8.

刘波就这样靠在椅子上,回忆了他的前半生和他们过往的点点滴滴,后半夜脑子清醒了,也思考了今后的问题还有他那被炸的凄惨的宅子。

他轻轻握着龙傲天的手,一夜未眠。时间越是靠近天明,他越感到惶恐不安。

  

晨曦的光透过病房的窗户洒进来一缕,照在龙傲天的发梢上。

  

刘波突然感觉到管家的指尖颤动了,并且确认了这不是错觉。

他惊喜地把视线移向躺在床上的那人,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管家终于睁开眼睛,声音还带着些干涩:

  

“我说了,少爷,我会痊愈的。”

  

  

  


  

  

彩蛋

“少爷,其实我还受了诅咒,需要您的真爱之吻才能醒过来。”

“你糊弄傻子呢,这不是已经醒了吗??”

“……啊,我又晕了。”说完管家又开始闭上眼睛装睡。

“……”刘波无语凝噎,转头朝门口吼道:

“大夫,大夫,六床的病人醒了,但是脑子好像出了点问题啊!”

零糖脂卡Evo
(标题单纯就是为了起一个高大上...

(标题单纯就是为了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不必太过在意)
ps:哨向世界观加了很多私设
另:人设是他们新一期衣服的猜想,所以理论上这是警察和我的同人(乱改版),猜错人设当我没说(大雾)

(不科学不严谨!!!)

A国的天气总是这么泾渭分明,前一刻还是阴雨连绵,下一刻就能晴空万里,好像一台精确运转没有过渡的仪器。A国的人都经过严苛的是非训练,黑白的界限清晰得锋利,因此A国是人尽皆知的战争机器生产地,无人敢犯,毕竟和正常人打还能分析出他们的行为逻辑,可和心里只有战斗的不要命的打,惜命的人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呢。
“傲天,又看天呢?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训练?”
“不了,我不用训练。”
“好吧。”
那个不记得名字的人很快走了...

(标题单纯就是为了起一个高大上的名字,不必太过在意)
ps:哨向世界观加了很多私设
另:人设是他们新一期衣服的猜想,所以理论上这是警察和我的同人(乱改版),猜错人设当我没说(大雾)

(不科学不严谨!!!)


A国的天气总是这么泾渭分明,前一刻还是阴雨连绵,下一刻就能晴空万里,好像一台精确运转没有过渡的仪器。A国的人都经过严苛的是非训练,黑白的界限清晰得锋利,因此A国是人尽皆知的战争机器生产地,无人敢犯,毕竟和正常人打还能分析出他们的行为逻辑,可和心里只有战斗的不要命的打,惜命的人又怎么可能打得过呢。
“傲天,又看天呢?待会儿要不要一起去训练?”
“不了,我不用训练。”
“好吧。”
那个不记得名字的人很快走了,龙傲天只隐约记得他是个哨兵,精神体好像是……一只黑熊?
他看着玻璃外的天阴云密布,雨珠砸到了塔的玻璃上,虽和贴在玻璃上的手只有一窗之隔,但也仍有一窗之隔。
他的人生顺风顺水,出生在A国最大的富豪家,家里有白塔的高层,而他也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的模样,虽然大家族不免一些兄弟阋墙的戏码,但对他来说好像都是轻而易举的小把戏。他比别人更早地觉醒成sss级哨兵并且能在执行委托之时无往不利,只是每次和他一起出任务的向导最后的结局都不太美好,似乎见过他精神图景的向导都再没恢复神智的可能。他可以在塔里目空一切无法无天,没人会忤逆他的意思,他逐渐从这样的生活中觉出一丝无趣以及……迷茫。
于是他申请了短假,观天就成了他每天的乐趣,尤其是雨天,好像只有从那细密的雨丝中寻得的杂乱才能让他感受到意料之外的惊喜。
“傲天,现在有个紧急任务,F国之前一直默默无闻,但这两天他们那儿似乎派出了秘密武器,我们现在已经派出好几对搭档去探测了,但居然一无所获。”上级的投影从龙傲天面前的窗上弹出来,面色肃穆,“虽然不想打扰你休假,但这次确实只能拜托你出任务了。”
龙傲天精确训练过的表情并没有透露出一丝不满:“知道了长官,我立刻出发。”
“好的,我就知道这事拜托你一定没有问题,最后追踪到的地点已经发到你的终端上了,你尽快出发吧。”
话毕,却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探寻的目光透过屏幕在龙傲天身上逡巡:“你……这次需要配向导吗?”
龙傲天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答案,他也不介意顺着人家的意思:“不用,长官,我自己能解决。”


白塔那帮疯子最近研制出一种“向导素模拟剂”,那是一种可以强行把哨兵的精神图景劈出一半转化为精神屏障的药剂,缺点是副作用极强,s级以下的哨兵用了当场暴毙,即便是s级以上也会在药效过了之后当场进入狂暴状态,短则半年,长则永久失去理性成为行尸走肉。而测试了那么多人,最后只有龙傲天一人可以只受一周副作用的影响就恢复正常,没人知道他在静音室里到底经历了什么。
但很明显上级在这件事里看到了希望,向导是稀缺资源,龙傲天却是把双刃剑,从前如果他们要冒着风险使用这把剑,就必须消耗向导,而现在,他们可以拥有一把没有缺陷和副作用的利刃了。
龙傲天不介意他们这样利用自己,连他自己都觉得顺遂的人生异常无趣,反而是这些一反常态的事情能令他热血沸腾,就像在那个对别人来说宛如地狱的静音室,他能在其中痛苦不堪,却又格外清醒地意识到自己的存在。
他用完模拟剂之后寻着定位找到了F国与A国的交界,这里有一片巨大的城市废墟,而后来的人在这里建立起的新的规矩,那是曾经F国的土地,被A国轰烂的地方。某种意义上龙傲天很佩服那些鹿鹿鱼鱼之辈,他们在这样充满危机和死亡的地方还能找出一线生机,干着走私的活计赚命,他们的人生已然不剩什么,但他们还在为那微不可见的希望奔波。
“啊!抱歉!”一个花衬衫的家伙撞到了他,连带着那人身上的污泥和汗水一股脑儿溅到了他的身上,“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我一定……”
那人张皇的面色和毫无规矩的肢体一看就是普通人,他可能刚刚搞砸了一场交易,因此正被什么人追赶,而这很快得到了证实。
“那边那个!别走!你小子完蛋了!”街角很快冲出几个彪型大汉,也都不是什么觉醒者,但从普通人的角度他们绝对是压倒性的恐怖存在。
“抱歉先生!有缘再会吧!我以后有机会再诚挚地跟您道歉!”说罢那花衬衫就一溜烟跑了。
龙傲天挑了挑眉,怪不得这人虽然搞砸了生意也不见惶恐,这逃跑的功夫可能甚至比有些低级觉醒者还强上不少。
他把五感都调成了正常水平,也不急着去调查任务,他已经很久没有好好接触塔外的空气了,因此刚刚那人的冒犯也没让他感到生气,反而感到了……混乱的自由。
只是这一身的泥还是好好洗洗吧。


虽然上级说了是F国的秘密武器,但他自己都不知道秘密武器具体指什么。尽管F因为国力差距所以理论上一直缩在自己的领土安安分分的,但不排除它隐藏了什么狼子野心。
这已经是龙傲天在这里的地下交易所等的第二天了,尽管他确实被很多心怀不轨的人搭过讪,可他仍然没获得有关F国任务的秘密情报。
要把五感的权限打开吗?他带着黑金色的面具,目光停在杯中流转的酒液上若有所思。
“先生?太好了,又遇到您了。”
龙傲天微微瞥了一眼,是之前那个撞到他的花衬衫,他如今带了一副黑圆眼镜,俨然一副小心谨慎的样子。
“那天撞到您实在抱歉,我当时急着跑路,今儿刚好碰到您,我一定得给您赔个不是!”那人招呼侍者来了杯一模一样的酒,似乎是价钱让他好一番头疼,他微微皱眉,但很快调整好了表情,很规矩地敬了龙傲天并一饮而尽,“我叫刘波,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喊我。”
龙傲天看着对方被辣到的样子略觉好笑,状似不经意地问:“这样?那我想知道F国的事情,你也有门路?”
刘波像是恍然大悟:“那老板您可算问对人了,我就是F国人,这次过来也是听到了一点F国和A国的风声,准备来这里赚上一笔大的嘞。”
塔都查不到的消息,这个人却有门路?
龙傲天盯着刘波的眼睛,看不出一点破绽。
“呃……老板,我好像还没问您叫什么呢,总叫您老板好像也不大合适啊。”刘波好像是在真诚地苦恼。
“我姓龙。”龙傲天收回了审视的目光,而刘波好像对此全然未觉。
“好吧龙先生,我这两天已经蹲到消息了,明天晚上我来找您。”刘波说罢突然愣了一下,“对了老板,还没问您住哪儿呢?”
龙傲天问侍者要来纸笔写下了地址,刘波收下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其实是假的也无所谓,龙傲天久违地不想一板一眼地遵循任务执行,可能是这里杂乱的环境久违地让他感受到了惊喜,比起那一成不变的顺利,这样的处境更能让他兴奋。
这天晚上下起了雨,本就尘土满天的城市变得更像一潭巨大的泥沼,让人无法不陷入其中。
窗口飞进来一只纸团,龙傲天从窗户往下看,看到了在楼下撑着雨伞站在路灯边的刘波,他招了招手好像是在示意自己下去。
龙傲天走到楼下,刘波很自然的把伞撑了过来,于是龙傲天也没有推辞,站进了伞里。
世界被隔绝在伞外了,相比白塔虚假的白噪音,这雨声真实得几乎令人动容。
“龙先生……似乎很喜欢下雨?”刘波似乎是打算找个话题。
龙傲天没有回答,却停下了脚步。
“嗯?怎么了,龙先生?”刘波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一副茫然的模样。
“我突然对F国的事情没兴趣了,反倒是你。”龙傲天看着刘波眼镜后面毫无波动的眼睛,“我对你很感兴趣……你是谁?”
刘波微笑起来,眼睛却仍然没什么波澜:“龙先生说什么呢,我是刘波啊,这不是带您去找F国的秘密武器吗?”
龙傲天在这时却转而说起了另一件事:“我八岁那年父亲捡到一名孤儿并把他带回家中抚养,可是直到18岁那年我们才得知,他的父亲就是我的父亲。”
“啊,听起来不是个愉快的故事。”刘波评价道,“所以龙先生想表达什么?”
“于是从那时我就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没有莫名其妙的相遇,你觉得对吗?”
龙傲天看着刘波,对方收起了伞,雨水打在身上,这对已经打开五感的龙傲天来说无疑是一种酷刑,但他的眼睛却越发地亮了起来,好像什么他期待的事情正在上演。
他已经动用了精神力对刘波进行了攻击,可一点效果都没有,这只能说明一点。
“这可难办了龙先生,我无意让您痛苦,我是来帮您的。”刘波周身的雨仿佛是刻意避开了他一样,这是精神力达到一定境界才能达到的效果,可是明明如此,刘波却苦笑了一下,“可是似乎只有削弱你的实力我才能帮上你,真是抱歉啊。”
于是没有一点点准备,月色,雨声,甚至是嘈杂的城市全部消失在龙傲天的周围,他被强行拽进了自己的精神图景之中。
没有人能描述龙傲天的精神图景,因为进来过的人毫无意外的全都疯了。
这里是灰色的,没有空间,没有时间,摸不到边界,坠入这里的人就好像是单纯地失明了一样,看不到一点旁的色彩,感受不到别人,也感受不到自己,最后在这一片禁闭室一般的图景之中疯掉。
这是龙傲天已经习以为常的地方,他甚至已经能平静地面对这让人抓狂的地方,或者说,是习惯了。
他看着自己的精神体从一片灰色的虚无之中慢慢走出来,是一条蛰伏的灰狼。它默默地站在龙傲天的边上,像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敌人。
龙傲天摸了摸狼的脑袋,他的狼甚至没见过他以外的人,别的人甚至还没见到它就已经疯掉了。
虚空之中突然刮起一阵暴风雪,裹挟着一只白色的小团子直直地砸在了一人一狼的前面。
龙傲天/灰狼:?
那只小团子抖了抖一身的雪,似乎努力地想要翻过身来,却发现自己好像翻不过来,于是眨巴着黑漆漆圆不溜秋的大眼睛看着他们。
是一只海豹。
还是一只幼年海豹。
灰狼愣了一下,甚至还好心地用嘴把海豹拱成了正面朝上的状态。
海豹像是很开心自己可以正面示人了,还开心地蹭了蹭狼头。
一狼一人对视了一眼,明显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莫名其妙的情绪。
“诶呦龙先生,你这精神图景也太大了还没个标识,我根本找不到你啊,还好我把它送到你们身边了这才一路找过来。”刘波像是好朋友串门一样吐槽起来,“不过龙先生,你这么大的空间怎么什么摆设都没有呢,怪空当的。”
龙傲天不语,只是看着那个从虚无中爬出来的颇显狼狈的花衬衫唠叨。
“好了,龙先生还打算聊天吗?不打算的话我就开始了?”刘波煞有其事地预告了一下,还不及龙傲天反应,精神力便如同惊涛骇浪一般扑面而来,暴风雪也一同刮起,瞬间将龙傲天的身形淹没其中。
龙傲天很快反应过来,细细密密的精神力穿刺出去,一下子就把对方的精神网穿出无数个窟窿来,可没想到的是,破了的网反而包裹住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力的枝丫,像是在安抚已然疲惫的自己。
灰色的空间感受到了威胁,密不透风地向白色的雪包围,却在表面堪堪停住无法前进分毫,而对方的精神力顺着每一根枝丫往精神的深处蔓延,龙傲天感受到了从四肢百骸灌进来的精神力,像是想学着霸道一点,却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沉浸其中,像是坠入了深海,海水却是温暖的,天光在海面乍泄,仿佛什么神明在耳边轻语,海波荡起摇篮曲,而那似乎遥不可及的光骤然爆起,一下子淹没了视线,连带着所有的感官一并消失了。
意识存留的最后是一句模糊的话语,甚至都不能确定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
“好好休息一下吧,龙傲天。”

 

 

龙傲天总是会在一些时候莫名地产生一瞬间的抵触情绪,比如某个乌云盖日的雨天,比如某个月色浑浊的夜里,或者是一无所有的静音室,但那感觉实在是过于稍纵即逝了,他甚至不明白自己在抵触什么。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人,不同的心境,因此无从探寻缘由,更不知其所指。这看起来像是某种错误,但龙傲天却把这种意外理解为不可多得的稀贵,这不虞之变似乎昭示着枯燥的世界仍有乐趣可供探寻。

他和刘波的对抗没有放水,虽然他确实只剩一半精神力,不敌突如其来的攻击完全合情合理,但不可否认的是当他被细致地包裹起来的时候他确实产生了主动沉沦的念头。

休息?我不是已经休了半个月的假了吗?

他还没继续深想,意识就断了。

 

 

“都把五感断干净了还有精神头胡思乱想,顶级哨兵就是不一样啊。”

刘波俨然一副快要虚脱的样子,面色也不似之前的从容,深锁的眉头和咬紧的牙关无一不彰显了他的疲态。

尽管已经尽力为龙傲天整理他的精神力了,但下意识抵触接触的精神力仍然让刘波无从下手。看似霸道的精神力却遍布不细查就难以窥见的伤口,就好像饱胀的血管,在一次猛烈的脉冲之后尽数崩裂一样。

A国的疯子……

或许A国从来就没把人当人看,他现在完全可以怀疑A国从来没有给龙傲天做过细致的精神力探查,这可不是什么顶级向导才能做到的事情,再不济,白塔疯子的仪器也能做到。

细致地修复好每一处崩裂的伤口之后,他看向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叹了口气。

“不是命定的向导,强行修复顶级哨兵的精神力的结果就是这样吗?”刘波强行按住自己抖个不停的手闭上眼睛,属于他的小海豹突然跳了出来,还从图景里拽出来了龙傲天的那条灰狼。灰狼似乎已经很久没有闭上过眼睛了,因此这一觉睡得格外沉寂,无声无息,甚至好像再醒不过来一样。

小海豹学着之前的样子拱了拱灰狼,灰狼没有回应,于是小海豹眨巴着自己的大眼睛看向了刘波。

“你也想救他吗?”刘波看着小海豹,却像是在自言自语。

小海豹似乎是知道自己将要面对什么,略一犹豫,但随后又很坚定地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不知道是说给谁听的,刘波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就是他自己的精神图景了。

刘波没让别人进过自己的精神图景,没理由,也没必要。所以他的精神图景也没被别人看到过。认识他的人或许会以为他的精神图景是繁华的街巷,或者是庆典的集市,总之是个热闹喜庆的地方,但随时刮起的暴风雪否定了一切。

他的精神图景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原,或偶尔有几座裸露出山石本色的山,或有几片已然冰冻三尺的湖,凛冽的风夹着雪刮得人看不清方向,只稍站一会儿就会经历在真实世界里一样可怖的夺人性命于无形的雪盲。

他吐槽龙傲天的精神图景,他自己的又何尝不是呢。

生机、温馨往往才是向导的精神图景的概括,他们应该是保护者,是哨兵的辅助和庇护,而他的精神图景反倒像是想要杀人于无形的哨兵,用雪掩盖一切来犯者的踪迹。

精神图景是一个人内心世界的体现,适用于龙傲天,当然也适用于刘波。

他不适合做一个向导,这是显而易见的。

刘波站在冰封的湖边,面无表情地看着湖里逐渐下坠的身影,小海豹却急了起来,直接给冰面凿了个窟窿出来,拱着刘波就往冰坑走。

像是终于下定决心,他释然地笑了笑。

“算了,就当我日行一善吧。”

他纵身跃入冰湖,湖水却不似它看起来冰冷,他逆着光游到已然没有知觉的人身边,环住他还在往下沉的身体。

可能有点疼,忍着点。

 

 

小海豹围着灰狼的身体给它取暖,一边还时不时往冰窟窿那里张望,它第一次经历精神图景被劈开再合并的情况,虽然已经预想到反噬的恐怖性,但它还小,所以仍抱有一丝丝的希望,希望可以不要那么疼。

它突然感觉到整个湖面下面传来好似远古巨龙咆哮般的震颤与轰鸣,冰面随着那阵轰鸣整个崩裂,湖水好似爆炸一般从湖底喷涌而出,小海豹看到破开湖水的道道黑光像刀刃一样劈来,有的擦着它的毛飞过,有的撞上了远处的雪山,雪山被撞得一震,山顶上盖着的雪于是洪水般呼啸而下。

还不及反应,它就感到自己身体的内部像是有七八块刀片在绞,它一下子蜷缩起来,像是为了不给主人添麻烦强行忍住呻吟。

好疼啊。小海豹晕过去之前可怜巴巴地想道。

雪山上冲下来的雪盖住了伤痕累累的小海豹和灰狼,看起来真像是一片平静的雪原,而后,天上又飘起了温柔的雪花,宛若一场冬天的美梦。

精神图景里的雪下了三天三夜。

 

 

龙傲天醒来的时候只看见灰狼坐在床边眼巴巴地看着自己,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它的毛色都比以前亮了一点。

他环顾四周,大概能猜出这是一个小型白塔,是A国设立在各处用来临时安置受伤的哨兵和向导的。

他感受了一下,发现自己被劈成两半的精神图景现在变成了严丝合缝的一整个,甚至精神力都被细致地修复了一遍。

“他……算了,你当然不知道了。”他摸了摸灰狼的头,出了白塔之后立刻放开了自己的听觉,于是庞大的嘈杂轰然袭来,他却只是微微皱了皱眉,直到灰狼察觉不对对着自己狂叫的时候他才恍然醒来,“果然走了。”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更多一点,但他还是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他还得接着自残。

可惜了,人家好不容易给他治好了。

刚准备动手注射模拟剂,终端突然一阵儿狂响,他皱了皱眉,调整好表情之后接起了通讯。

“傲天,你赶快回来一趟,有重要的事情。”

上级急不可耐的语气让他感到一丝疑惑,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公事公办地汇报:“F国的秘密武器还没……”

“那个不重要!”上级急着打断了他,“总之,不论你现在在哪儿,立刻返程。”

后来龙傲天明白了白塔的意思,与其担心那个什么小国憋着使坏,不如解决白塔里最不稳定的兵器来的实在。

他被关到了静音室里,这是个他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地方,无数个副作用发作的时期他都是一个人在这里熬过来的,但他这次明明还没副作用发作,白塔这是什么意思?

随着一个少女被推进来之后,一切都水落石出了。

对方看起来有些胆怯,明明是很害怕的样子,却强装微笑:“你……你好,我叫逗逗……”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龙傲天闻到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其实不用问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我……我是圣所刚刚毕业的向导……介绍人说我们的精神图景很契合……”

“离我远点!”

龙傲天第一次没有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对白塔想逼他强制结合的愤怒,对面前那个无辜少女的同病相怜,还有对无法掌控地发了结合热的自己的悲叹,此时藉由结合热的撬动一股脑儿地从他的身体里迸发出来,或许从未有人见过他如此情绪激烈的模样,而这正合白塔的意。

他很快坠入精神图景。而他那常年不见光的灰暗图景很快便开出了一朵艳丽的红花,随后那里很快开出了两朵,三朵,五颜六色的它们像病毒一样迅速蔓延至灰色虚空的每个角落,馥郁芬芳的花香很快盈满了整个图景,好像这里天生就该长这些花一样的合适。

他木然地后退着,却无法抑制腿逐渐开始打颤,接着好像是不听使唤地反而要引着自己往花海的方向扑去。他似乎能听到妖异的耳语诱惑自己堕落于此,告诉自己这不是错,这是顺应天意,眼前这个人就是命定的向导。

还在,犹豫什么呢?

一个小雪球轻轻绊了他一下。

他瞬间回过神来,看向雪球滚来的方向。那是万花丛中格格不入的一抹白色,是旖旎春光中不近人情的料峭寒冬,他却突然像是渴饮的病人一般跑去,紧紧地环抱住那个掉了个手的小雪人。

小雪人煞有其事地加了个雪做的圆眼镜,明明是一本正经的样子脸却捏的歪七扭八的,看起来又滑稽又魔性,却诡异地很像那个人。

不像是那个人能干出来的事情,是他那只小海豹干的吗?

他像饮鸩止渴的病人一般把脸更深地埋进雪人的身躯,像是想汲取雪人身上为数不多的那个人的气息。

冰冷的雪气呼吸入肺,他的眼神化开了浓稠的混沌,逐渐清明了起来。

“你说的对,我这儿太空了,什么摆设都没有,所以别人进来一下子就能侵占这里。我马上添点东西进来,尽量不让别人鸠占鹊巢。”他的嘴唇蹭过雪人的脸颊,亲昵地喃道,“不过在那之前还有个事要解决……等我回来。”

再睁开眼龙傲天已经摆脱了结合热的状态,他把死死咬着牙的逗逗拉到一边,一脚踹开了静音室的大门,对着门外头顶的监控器扭了两下胳膊:“我这个人比较喜欢礼尚往来,你们要入侵我的精神图景,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让我想想,从哪里开始拆比较好呢?”

 

 

刘波自认不是什么普度众生的大善人。

有几件事他确实没对龙傲天撒谎。他确实是F国的人,只不过他是F国的研究人员。F国并没有A国那样高度集中的白塔机制,各种各样的研究所派系散落一地,他所在的是主张精神至上的派系,大概就是人能战胜本能的那类,不过他也只是借着这个派系做研究而已,对派系的观点不置可否。某种意义上他是个利己主义者,他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他自认也算是个被社会磨练出来的老油条子,旁人的悲欢某种意义上与自己无关。因为偶然的机遇他听说了F国某个研究所要往A国派“秘密武器”,具体是F国和A国白塔高层有串通,似乎是说F国这里找到了一个能和A国大杀器,那个叫龙傲天的哨兵完美匹配的向导,打算通过一些手段把人弄去A国的圣所然后假借匹配的名义强制结合,这样就等于在白塔埋下了一颗巨型定时炸弹,毕竟人是自己的,那还不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刘波对救人没有兴趣,但却还是被这些天天想着掌控世界的人恶心到了,一半是对这种唯权力论的无语,一半是对那两个命不由己的家伙的唏嘘,刚好自家研究所所长听后气急败坏地要找人去阻止这件事,自己就自告奋勇决定去凑个热闹。

本来真的只是凑个热闹而已。

龙傲天的名号他在F国都略有耳闻,那种无可比拟的人生总是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手握什么主角逆天剧本,所以那天当他出现在交易发生的地方的时候他就已经一眼认出了那个人。

他甚至做好了被精神力冲击的准备,却不料他根本就把自己的五感全部调整到了正常阈值。

这是什么天真可爱的小少爷吗?

他装作不小心撞了他一下,甚至溅了人一身泥,但龙傲天却只是皱了皱眉,甚至没有斥责他的意思。

不是说他是杀人如麻的人间大杀器吗?这种不谙世事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本来他还只是对这个大杀器的命运感到唏嘘,现在却难免生出了一点不忍来。

刘波等他回去清洗污泥的时间,偷偷把精神力掺了一点到水里,他的精神力可以做到像暴风雪一样猛烈,也可以像水一样无形,虽然比不上这位顶级哨兵,但作为向导来说够用了。

他只是浅尝辄止地感受了一下,就摸到了这位哨兵先生伤痕累累的精神力和满目疮痍的精神图景。

他猛地收回精神力,和面前眨巴着大眼睛的海豹面面相觑。

是被研究所里那些喊着人格独立的前辈影响了吗?他突然感受到了一种浓浊得让人心生悲凉的茫然。

小海豹眨眨眼,似乎是想用卖萌来安抚明显情绪不对劲的主人。

“可能是好久不用向导的能力了,一下子共情过头了。”刘波自言自语道,把小海豹丢回精神图景就睡了。

那位哨兵似乎不打算迅速解决任务,刘波不由得又对A国的自以为是感到荒唐。

“白塔成分也乱七八糟,底下的人也一个个不干正事,真不知道他们哪儿来这么大自信的。”

彼时龙傲天正坐在吧台喝酒,那杯酒是自己动过手脚的加入了一点精神力的酒,刘波看着对方喝下了酒就又一次触碰起了他的精神图景。

这次他看到了精神图景的全貌,一片灰色的虚无。

就好像是被洗脑了一样,刘波甚至都看不到龙傲天的自我在这个空间里的存在。

他茫然地呆坐着,直到侍者收走了他已然喝光的酒杯他才如梦初醒。

他意识到战争机器并不是别的国家对A国的比喻,而是某种确凿无疑的事实。圣所和白塔恐怕不是为了引导人们使用力量而存在的,他们就是要把人变成力量的容器,遵循白塔意志的兵器罢了。

甚至连顶级哨兵都未能幸免于难。

或者再往深里想,白塔真的只是想要控制人而已吗?

他想到自己刚刚看到的景象,一个哨兵,却有一半精神图景扭曲出来的精神屏障,那是明明是向导的能力。

他不知道长时间处在这种状态下的哨兵会发生什么,他接触不到白塔的数据,但很明显不是什么好事。

这可能甚至只是个开始,不论是哪一国最终得利,这种实验都将继续下去,而这位大杀器先生就是第一个祭品。

他可能知道一点什么,但他最终选择忽视它,因为他那空茫的精神图景再容不下别的什么,他或许本能地察觉到什么,但他已经被剥夺了反应的能力。

他甚至比再底层不过的哨兵还要可怜,明明只是一个人,却背负了一整个白塔的阴谋。

刘波走出交易所,却发现天已经亮了,他在交易所里干坐了一夜。

“好怪啊,我作为向导第一次想要救一个人。”

 

 

要修复他的精神图景还是得亲自进去,即使是已经只有一半了顶级哨兵的精神力仍然不容小觑,刘波需要制造一个能削弱他的环境,比如下雨的天气。

他需要拖住龙傲天,然后他或许还要去劫走那个“秘密武器”,不然最后还是一样的结果,大杀器先生服从于白塔的意志大概很难轻易扭转,他最终还是会自愿回那个地方。

啧,好麻烦。

“龙先生似乎很喜欢雨天?”

刘波随口找了个话题,却见龙傲天停了下来。

他眼里似乎燃起了一团自己看不懂的火,像是某种自己不敢回应的期待。

龙傲天不是傻子,他只是在白塔的事上被剥夺了判断能力。

想要救个人怎么这么麻烦呢。

刘波苦笑了一下,收起了伞。

那就抱歉了,龙先生。

 

 

他终于真正进入了那个只有一片虚空的精神图景。如他想象的一样,这里没有知觉,没有时空,就仿佛是图景主人恶意给自身施加的酷刑,要自己在这里泯灭人性。

他把小海豹从自己的精神图景里抓了出来,故意很恶劣地说:“喂,是你要救他的,那就派你去探路好了。”

说着便用一阵儿暴风雪裹着它把它扔了出去。

他跟着海豹,行走在无尽的灰色之中,却敏感地感觉出来这里的灰色并不单纯,像是这里深一点那里浅一点,像是本来应该是黑白分明的地方意外交融起来变成了这样一副死寂的样子。

他忽然想起来曾经听说的事,一个被A国抛弃的哨兵发疯穿过了边境,被F国的某个研究所抓去研究,所有人都很震惊地发现那个人的精神图景是彻彻底底的黑白两色,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如果大杀器本人想抵抗白塔的控制……

刘波惊喜地发现了这件事的转机。

或许还有救!

这种感觉在他看到了呆看小海豹卖萌的一人一狼的时候达到了极致。

他到底在和什么对抗啊,他明明都只是个会被小动物卖萌给骗到分神的家伙。

精神网如自己所料被他穿了无数个窟窿,疼得自己险些吐血,刘波迅速用精神网反包裹住那些四散的精神力,全神贯注地剥离对方的五感。

强大而脆弱的精神力没有反抗,反而依恋般地主动和自己的精神力交缠在一起。

好好休息吧,刘波无奈地叹道。

 

 

某种程度上来说哨兵和向导是否适配影响着他们精神力的兼容程度,也决定了向导是否能提供给哨兵有效的保护和治疗。

雪原和虚空,怎么看都不合适。

所以得事倍功半地消耗自己的精神力才能堪堪修补上他所有精神力的缺口。

就差,最后一步了。

他站在冰窟窿边上,静静地注视着冰层之下那个身影。

龙傲天太强大了,所以他解决问题的办法大概从来都是用实力说话,刘波都能想象出来那些背地里用心险恶的家伙表面对他如何毕恭毕敬好言相加,可那些人又怎么会甘心有人凌驾于自己之上呢,于是他们迫切地寻找这个完美的存在的把柄,现在,终于让他们找到了。

傻吧,还不知道什么叫人心不古是吧?

过刚易折,就算现在治好他,之后他还是会回到那个地方,只要他没有别的归宿,他就不可能挣开现在的命运。

或者,就让他永久地留在这儿呢,我可以就当他一个人的救世主。

直到小海豹拱了拱自己刘波才笑了笑。

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呢,先把眼前能解决的事情处理了吧,比如那个秘密武器。

 

 

刘波没想到自己失算了,他终于安置好龙傲天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三天,而他一路追着秘密武器的踪迹到了一处安置点之后才发现那居然是个幌子,真正的秘密武器不出意外已经送到了白塔那里,而进了白塔他能干涉的事情就几乎屈指可数了。

他好不容易放倒一个守卫,这几天连着用精神力几乎把他从觉醒开始就存下的精神力快透支光了,他咬咬牙,正想着应该怎么摸清楚白塔的地形,就听白塔顶部一声巨大的轰鸣,他抬头一看,只见白塔顶部的玻璃应声破碎,从窗户炸出来了居然已经肉眼可见的如有实质的精神力乱流。

他都不用想就知道这是谁的精神力。

玻璃碎片从高空落下,好像放了慢镜头一样,阳光白塔和天空碎在每一块残片之中,他好像能在那一块块零落的碎片中看到一个支离破碎的结局。

如果现在就走的话,他就不会被卷入更深的境地了,他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见过几面的陌生人而已,他已经仁至义尽了。

他又一次想起了精神图景里那个看起来很孤独的身影。

该死,认栽了还不行吗。

 

 

他顶着骇人的精神力趁乱跑到了白塔的高层,已然陷入暴走状态的龙傲天看上去已经全然失去了理智,他抬头看到那些被轰烂的精神控制仪器一下子搞明白发生了什么,白塔这帮人动用了暴力压制的做法,结果反而把龙傲天直接逼成了精神力失控的状态。

“你是谁!”一个大概是白塔人员的人惊恐地看着刘波,甚至想把手里的武器直接对准他。

“你们想让他停下来就别动。”

刘波舒了口气,重新看向面前那个眼睛中的光已然全然熄灭的人。

他的小海豹也跳了出来,对面的人身后走出一条满嘴是血的灰狼。小海豹还没见过灰狼如此嗜杀成性的样子,虽然吓得一抖,但还是很快稳定了身形。它默默地摸了摸自己雪白皮毛上那些裂开还没好全的伤口,那是它已经面对过一次危机的证明。

“又见面了,不想聊天我们就开始吧?”

希望他在龙傲天精神图景里留的后门没被他本人破坏。

乍起的白光淹没了视觉,刘波刚进入龙傲天的图景就控制着暴风雪直接向对方甩去,龙傲天周身灰色的光刃却直接劈开了风雪,本人却毫无知觉的样子,呆呆地站在那里。图景里翻涌的灰色虚无像是受了什么刺激更加激动地蠕动起来,而那本该保护龙傲天的黑色光刃居然开始向他的身体靠近,开始把他自己的身子刮得到处是伤。

刘波直接裹着一身风雪上前死死地箍住他要开始自残的肢体:“是不是有病!喜欢自残是吧?”

不知道是刮裂刘波皮肤的刀刃尝到了陌生的血腥味还是那熟悉的冰雪凉意打到了龙傲天的身上,他突然好像清醒过来,反手就抓住了抱着自己的双臂。

 

 

龙傲天好像掉在了一片黯淡无光的海里,他听不见,更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好像总是有囫囵的声音妄图诱导他干什么。

好烦,好烦。

他想离开声音的范围,却只能听到四面八方的声音不管不顾地冲进自己的耳膜,好像是一直以来的畏惧和恶意终于逮着机会好好报复自己来了,欺负自己手无寸铁,欺负自己无能为力。

原来精神力失控是这种感觉吗?那好像……好像和自己的精神图景也没什么区别,自己该习惯了才对。

他想闭上眼,反正看不到,或者能把耳朵搞聋就好了,这些声音好吵。

他久违的抵触的感觉又一次闪过。

不对,他一定是忘了什么,他应该记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直没有温感的包围着自己的水流在划过自己脸颊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丝凉意。

啊,对了,他的图景不是这样的,他的图景里现在明明有一个又丑又可爱的小雪人。

他像是突然抓到了仅有的一丝清明念头,拼命地往那缕凉意追去。

他逐渐能看到海面上的浮光了,他好像能听清那些混沌的话语的内容了,他闻到了一丝血腥气,虽然没闻过,但他潜意识里似乎就是知道这是谁的气息。

“看来是要醒了,抱歉啊,我先休息会儿,得麻烦你自己面对这帮老油条了……”

他睁开眼,糊在眼睛上的血让他一时很难看清,他抹了把脸,终于看清眼前的场景。

刘波倒在地上浅浅地抽搐着,那是精神力透支的表现,他身上有好几支针剂,龙傲天认得那个,那个是追踪剂,打了之后人跑到哪儿都能被抓回来。而那个初见时雪白的小团子遍体鳞伤地瘫在地上,灰狼挡在海豹身前,对着那些正对自己举着枪的研究人员狂吠。

龙傲天看向那些研究人员,那些人的眼睛里无一不装着恐惧以及……厌恶。

我好像还是不太会那种两全其美的办法,你也没教教我啊。

龙傲天最后看了眼刘波,像是在道别。

“我可以配合你们的实验,不用强制结合,我可以打服从剂,前提是你们把这个人身体里的追踪剂销毁掉,然后放他走。”

对面的人开始窃窃私语。

“如果不是这样我不介意再发一次疯。”龙傲天歪了下头,血顺着他的额头又一次划过他的眼皮,“所以这是通知,不是商量。”

 

 

如刘波猜测的一样,白塔猜测能力并不依附于灵魂,他们做出来的向导素模拟剂证实了这一点,于是他们下一步的目标就是把能力和人剥离开,他们只要工具,不要双刃剑。

而龙傲天的精神图景让他们拥有了一个更深的猜想,龙傲天的精神图景里没有时间和空间,某种意义上也意味着任何时间空间,如果可以放大这种能力,他们不仅可以控制现在,他们还能控制过去和未来。

躺在一堆精密仪器中的龙傲天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

“接下来我会强行刺激激化你的精神力,你遇到什么问题可以立刻通过这个电波将信息传回来,明白了吗?”曾经的上级如今已经不再年轻,但那浑浊的眼睛中却在这一刻射出了骇人的精光。

原来这些人一直都是这样,我好想有点理解了。

但此时的龙傲天不会吐出不符合“期待”的话语了。

“明白。”

“那就开始了……3……2……”

一片漆黑。

 

 

站在一扇门前,或许是别的?这是最接近人类可以理解的概念的描述。

进了门,看到了那个应该是叫龙傲天的人五感全开直奔秘密武器存在的地方,被一个叫逗逗的人影响直接失去了自主意识。而后他变成了一个趁手的兵器,白塔被F国的从内部瓦解,不起眼的小国一下子掌握了A国最恐怖的武装力量,那个人形兵器最后被推上了研究台,但很因为激化过程中那个人灵魂溃散所以精神力直接一整个炸开,撕扯着时空乱流把A国变成了一座死城,而后,乱流塌缩成了黑洞,整个文明消亡。

进了下一个门,新一轮的极其相似的文明诞生,而那个龙傲天不再五感全开,而是慢悠悠地来到了A国F国的交界,这回有个花衬衫撞到了他,而他在第二天晚上再次见到了这个家伙,因为戒备并没有和那个花衬衫离开而是开启了五感自己去寻找秘密武器。于是失去意识,于是A国倾覆,于是时空乱流出现,于是文明消亡。

下一个门,龙傲天和花衬衫走在雨里,因为他早有准备很快将对方反噬,精神力透支的花衬衫昏死在大街上,而龙傲天再一次奔向同一个终点。

下个门,龙傲天在治疗途中一直在挣扎重创了花衬衫,他醒来后就直奔那个等着他自投罗网的白塔,而花衬衫仍在那里不省人事。

……

原来他一直在抵触的是那个本来必定会前往的结局,原来那个人已经救了我这么多次了。

只是可笑的是,白塔的研究注定失败,没有灵魂聚合的精神力只会溃散撕扯出时空乱流,走向必然倾覆的结局,而有了灵魂的现在,他自然不会再唯命是从。

“喂!我不想再这么看了,我答应他解决问题就回去的,我不想失信于他啊。”

没有回应。

不存在现在和未来的轴上,有那么一个锚点,指引着他该回去的方向。

一个丑丑的,还被灰色虚空保护在精神图景里的小雪人。


THE END

飏柳

【少爷和我】轮回劫

  没想过,离过年还有近一个月的时候,日本人就提前进了城,这让龙傲天大为诧异,他最大的倚仗是上一世的记忆占得先机,现在计,划被打乱,一时有些无措,就像是一个稳操胜券的棋手,眼见就要获胜,却被人一把掀了桌子。当夜,就收到日本人的邀请去酒楼一叙。

  一进包房,看见满面春风陪坐一旁的王老板,龙傲天心下了然,日本人提前进城,怕是与王老板脱不了干系。坐在主位的是个日本人,王老板叫他西尾君,这次设宴的意思也很清楚了,西尾不仅想要抢掠一番,更要扶植起傀儡政府,永远掌控这里。若要扶植傀儡政府,少不得龙家、王家这些经营了几代的氏族支持。

  龙傲天明白,日本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龙家。他只需表现出一副左右摇......

  没想过,离过年还有近一个月的时候,日本人就提前进了城,这让龙傲天大为诧异,他最大的倚仗是上一世的记忆占得先机,现在计,划被打乱,一时有些无措,就像是一个稳操胜券的棋手,眼见就要获胜,却被人一把掀了桌子。当夜,就收到日本人的邀请去酒楼一叙。

  一进包房,看见满面春风陪坐一旁的王老板,龙傲天心下了然,日本人提前进城,怕是与王老板脱不了干系。坐在主位的是个日本人,王老板叫他西尾君,这次设宴的意思也很清楚了,西尾不仅想要抢掠一番,更要扶植起傀儡政府,永远掌控这里。若要扶植傀儡政府,少不得龙家、王家这些经营了几代的氏族支持。

  龙傲天明白,日本人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动龙家。他只需表现出一副左右摇摆的样子虚与委蛇,或许能腾出足够时间。于是他举杯笑道:“能为西尾君助上一一臂之力,也是我龙傲天的福气,只是年关将近,杂务颇多,不如等年后再说吧。”

  “这倒是不急,既然你与王老板一起为我大日本帝国服务,也算是兄弟了。听王老板说,你原本是生产瓷器的,怎么也做起销售的生意了?”西尾也不接他的敬酒,又夹起一筷子菜送进嘴里。

  这就是交易了。用市场换时间,值得,也没得选择。“既然西尾君发话了,那在下便把销售市场如数奉还,也算抛砖引玉,祝咱们合作愉快。”

  听了这话,西尾才满意地点点头,举起酒杯道:“合作愉快。”

  月朗星稀之下是虚伪地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中又有多少暗流涌动。

  


  第二日,龙傲天就高调宣布关闭所有直销渠道,将各处铺子共六个门匾当众砸烂。王老板特意请了锣鼓队来捧场,他在人群最前端笑得真诚喜庆,第一个上前祝贺,嘴上说着恭喜龙家回归祖业,两家要更加紧密合作等话。龙傲天也喜气洋洋地宣布未来龙家精品瓷只会专供王老板。刘波一如往常,站在龙傲天身后的影子里,看着那位年轻人与死敌握手寒暄,他越来越有家主风范了,那么的果决,那么的……无情。

  等仪式结束,已经是正午了。太阳在头顶上,人的影子变得很小,冬风割骨而过,嘲笑地上的一切人,太阳?正午?一切都是假象,一切都是虚妄啊。

  龙傲天在风里搓搓手,有点温度了又揣回口袋里。他收敛了笑容,只埋头大步向前,他身材颀长,心里又憋着一股气,刘波在后头狼狈地紧赶慢赶才堪堪跟上。龙府静悄悄地,佣人们见龙傲天回来了大气也不敢出,都装模作样地做活,一边又悄悄打量着龙傲天与刘波脸色。

  行至饭厅,龙中一已经守着一桌热腾腾地饭菜坐下了,他到像个没事儿人似的招呼小翠来上茶。刘波知道龙傲天心下烦闷,先手接过小翠的茶壶,亲自为龙傲天斟上了茶。龙傲天的一腔怒火生生憋了回去,只好剜一眼刘波做发泄。小翠倒是如蒙大赦,扭着衣角站到一边。刘波知道她心中多有忐忑,给她递了一个安慰的眼神,慢条斯理放好茶壶,也站了过去。

  龙傲天见他迟迟不上桌,怒极反笑:“怎么,不是早就和你说过陪我一起来吃吗,今天看着龙家的招牌拆了,都躲得远远的啦?!好啊,要不要给你些钱你直接出去算啦!去广州,坐船去香港,给你一直送到法国好不好啊!”

  刘波心里偷偷扶额,又是这个套路,见惯了。他施施然上桌:“好啊,只是我听不懂法国人的鸟语,还得请少爷来翻译一二。”

  龙傲天心里大骂可恶,再次被刘波夹枪带棒一席话堵住了嘴,肺管子里一股气堵着不上不下,眼睁睁看着那人为自己舀汤夹菜。

鸩茶清酒

【喻叶】人间百草枯

看着前几天还花繁叶茂、郁郁葱葱,一眨眼就被黑斑灰霉白粉病、蚜虫蓟马红蜘蛛全面攻占的阳台,喻文州陷入了沉思——道理他都懂,但为什么不管多命硬的植物到了他家,活不过一个月就会手拉手集体暴毙?

  

众所周知他有点小爱好,闲着没事种点花花草草,微博里除了代言广告就是植物美照,整个儿一热爱生活精致文艺的调调。起初,粉丝们也跟着在评论区底下岁月静好,然而没静好多久,就慢慢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比如,喻队家阳台到底有多大?怎么放得下那么多盆花?这倒罢了,职业选手有钱房子大还算说得过去,但蓝雨宿舍那点地方也能摆那么多盆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眼尖的粉丝很快发现了盲点,好家伙,同一批花...

看着前几天还花繁叶茂、郁郁葱葱,一眨眼就被黑斑灰霉白粉病、蚜虫蓟马红蜘蛛全面攻占的阳台,喻文州陷入了沉思——道理他都懂,但为什么不管多命硬的植物到了他家,活不过一个月就会手拉手集体暴毙?

  

众所周知他有点小爱好,闲着没事种点花花草草,微博里除了代言广告就是植物美照,整个儿一热爱生活精致文艺的调调。起初,粉丝们也跟着在评论区底下岁月静好,然而没静好多久,就慢慢发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比如,喻队家阳台到底有多大?怎么放得下那么多盆花?这倒罢了,职业选手有钱房子大还算说得过去,但蓝雨宿舍那点地方也能摆那么多盆是不是有点太离谱了??


眼尖的粉丝很快发现了盲点,好家伙,同一批花盆不同一批花,上周刚开箱的茁壮大苗,下周就成了背景里的几根光杆,合着您种的植物是一次性的?勤浇水勤换花是吧?令人费解的是,别的植物杀手要么手欠乱折腾,要么放养不打理,养死了也情有可原,而喻文州,却是认认真真像模像样地悉心送走每一棵植物,属实有点玄学在身上。


有粉丝不信邪,开始给他出谋划策。丹麦风铃、美洲茶这类娇气玩意儿难伺候,那换点皮实好养活的总行了吧?一时间,微博竟掀起了#拯救植物杀手喻文州#的奇怪挑战,热心网友们纷纷留言推荐,从绿萝白掌虎皮兰,到空气凤梨仙人球,甚至有园艺博主闻讯赶来送上全套攻略助阵。然而喻文州家的花花草草依旧该死死、该枯枯,直到落地生根这种地狱级命硬选手都照死不误,挑战彻底宣告失败。


自此,喻文州多了个响亮的称号——“人间百草枯”。


结果微草粉不乐意了,虽然没有证据,但你们这帮蓝雨的绝对不怀好意!蓝雨粉一看,当即回应啊对对对,喻队天选蓝雨队长人间百草枯,克的就是你微草。于是庙药之争愈演愈烈上升到白热化阶段,蓝雨人以自家队长为吉祥物,精心制作大量表情包投入战场,打得热热闹闹,轰轰烈烈。


全程围观看戏的乐子人叶某对着“巴啦啦蓝雨之神!州州攻击!”“喷点百草枯大家一起死”的表情包,笑得烟灰都抖了一地。


笑完还煞有介事地沉思了一会儿,说:

“我应该不算植物吧?”

“要不我们分手吧还是。”

“哎你别说,我最近真有点头昏脑涨不舒服了。”


然后就见沙发上的喻文州抱着盆多肉干一脸怨念地抬起头:“……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因为你大晚上不睡抢boss抽烟抽不停外加非要空调只开十六度还半夜踢被子?”


“啊?是吗有吗?害……”叶修摆摆手糊弄完这一话题,想了想觉得还是应该安慰几句,“没事看开点,虽然你花养得不好,但你红蜘蛛养得好啊!”


喻文州:“……”


安慰得很好,下次别安慰了。


喻文州长叹了一口气,翻出最后一包库存风雨兰种球,拈起一颗抬手在花盆上比划,搁下手,再抬起,再搁下,又叹了一口气。


叶修看得于心不忍,一撸袖子拍了拍喻文州的肩膀说:“我来,我养东西有经验啊!”


喻文州问:“?你养过什么?”


叶修:“你看我弟不是活得好好的?”


喻文州:“……”


算了不去深究这话叶秋本人有没有意见,虽然喻文州觉得叶修这随便刨个坑就往里埋的架势实在很不靠谱,但大概也比自己强些吧,就由他折腾去了。


还别说,叶修的糙汉放养式种植倒真有成效,绿叶一茬接一茬地长,跟韭菜似的。紧接着却遇上接连不断的高温天气,太阳又猛又毒,原本茂密的绿叶直接被晒蔫吧了。但也正巧,据说风雨兰要控水,叶子枯萎后再等雨季到来就能开爆盆。


喻文州蹲在花盆前,看着蔫得耷拉下来的叶子和快干裂的土,犹豫再三,还是默默收回了小喷壶,不忘跟某天心血来潮溜达过来想浇点水的叶修科普了这条风雨兰种植攻略。


然后叶子如愿地枯萎了。


再然后喻文州收获了一盆种球干。


叶修看着喻文州又抱着个花盆一脸生无可恋怀疑人生的样子,心里啧啧感慨了好一番,哄小孩似的随口提议道:“文州啊,要不我给你买两斤黄豆发豆芽吧。”


喻文州:“……”


豆芽挺好吃的,含泪吃了两大碗。


喻文州转念一想,把剩下的一点豆芽薅出来埋进了土里,顺便发了个微博自嘲,不求别的了,种个豆芽总行吧?我都能把它种发芽,再长长不过分吧?


豆芽死了。


评论区齐刷刷高呼:您还是收了神通吧!!!!!!!!!


喻文州彻底金盆洗手,再也不敢自己折腾了,从此只能眼馋眼馋别家的。

明人不说暗话,微草俱乐部的绿萝就是他眼馋的对象之一。


说来也奇怪,这种原产自热带喜湿喜热的植物,居然能在B市长那么好,整个微草俱乐部哪哪都是,郁郁葱葱,绿得跟同人文的刻板印象似的。而且据说那么多盆绿萝其实都是同一棵分株扦插繁殖出来的,最早的母本从他家老板创业起伴随到现在,象征着微草什么源源不断的生命力巴拉巴拉。


姑且不提这些玄学意义,那绿萝是长得真好啊。喻文州很酸,一边叹气一边酸,忍不住摸了一把,这叶子,又油亮又厚实。


结果没过多久微草的绿萝开始集体黄叶,俱乐部上下兵荒马乱地救了好久才缓了过来,此后微草便多了个内部规定:严防死守喻文州。于是喻文州再到微草做客,稍一靠近那些个绿萝就会遭到礼貌友好但坚决的防备。


喻文州表示很冤枉:“道理我都懂,但有没有可能那段时间B市本来就倒春寒强降温,暖气又停了,绿萝被冻着……叶修,你有在听吗?”


“嗯嗯,在听在听……哎哎哎!枪炮师们不要停接着轰啊!!啧,这个走位……”


喻文州:……罢了。


心态放平也就能慢慢放下执念接受现实了,蓝雨队长的心理素质非常好,好得食堂开发了奇怪的开光仪式他都能微笑配合,问题不大,摸两下新批发的土豆保佑不发芽而已。


这股平和心态持续到某天收到粉丝递过来的一盆山地玫瑰,粉色的,漂漂亮亮,喻文州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最后盛情难却收下了。


大概是时来运转,喻文州小心翼翼养了大半年这盆多肉居然还健在,越瞧越喜欢,时不时就扛起相机狂按快门,再疯狂晒图。


只是这玩意儿怎么老不长呢?


“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稍微施点肥?”某天,喻文州问。


叶修疑惑道:“啊,黏土会烂吧?”


喻文州:“?什么黏土?”


叶修:“这是黏土捏的啊,这么久了你没发现?”


喻文州:“……”


喻文州:“!!!!!!!”


小剧场:

某辛苦肝单的手作博主忽然接到了个大单子。

问能不能捏一棵粉龙,等比例的。

(随手搜了一下图片后)

手作博主:……好像是砸场子的,不确定,再看看……确定了。


粉龙·明星大藤本·能开一整个花墙·两广地区想都别想·月季,长这样☞

(图源网络,侵删)

  

  

(梗来自跟红红的缺德口嗨~)

浅瓯skr纸盒子

[名学全员]死无对证(尾声)

真正的完结章!

不想看感情向的朋友快跑!

附赠三个彩蛋~

前文见合集。

 

预警:

1.罪案刑侦AU=有犯罪成分

 

2.专案组vs清道夫


3.内容都是我编的!!! 是假的!!! 是OOC!!! 不要上升!!!

 

4.更多预警请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及其修正案





1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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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完结章!

不想看感情向的朋友快跑!

附赠三个彩蛋~

前文见合集。

 

预警:

1.罪案刑侦AU=有犯罪成分

 

2.专案组vs清道夫


3.内容都是我编的!!! 是假的!!! 是OOC!!! 不要上升!!!

 

4.更多预警请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及其修正案


 

 

 

  





 

 

 

 

 

 

 


181

 

“小齐啊,辛苦你了呀!”

 

齐思钧无暇他顾,条件反射地应了声不辛苦,把手里的冰饮小心翼翼地给客人放下,然后才抬头去看。

 

五十多岁的民宿女主人正站在他边上,手里捧着好几个盘子:“明明你是来住店的,餐厅客人多了还要麻烦你帮忙,真实不好意思啊!”

 

“这有啥,我占着您的房间住了一年了,您给我打对折不说,平常也老劝我把这里当自己家。那自己家有需要,我怎么不能来帮忙啊?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您真是的。”

 

齐思钧天生的皮肤白嫩,一件亮眼红T恤更是显得气色好人精神。他人又爱笑,虽然忙得满头大汗,但笑得两眼弯弯,让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明里暗里,不知多少女生在偷看他。

 

正好是齐思钧给送饮料的那桌,其中一位女生大着胆子搭话:“老板娘,你好幸运啊,我看今天这么多人,不知道有多少是因为这位帅哥来的呢!”

 

“哟,真的吗!”女主人憨厚地“呵呵”笑起来,“小齐,待会回去前台那领工资!”

 

“得嘞!”齐思钧无意于打搅女主人的好心情,因此没有急着拒绝,只跟着朗声附和。

 

正是夏天,夜晚的海边凉风习习,民宿旁同一个老板开的餐厅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齐思钧原本还打算一直在此帮忙,没想到直到午夜仍然有一波又一波的客人来宵夜。

 

老板娘不想放弃大好时机,又不忍心麻烦他跟着受累,所以干脆毫不留情地把他“赶”回了民宿。

 

一下从极繁华处回到极静处,仿佛潮汐涨落一般,耳边哗然人声留恋不舍地退去,虫鸣鸟叫猛地冲上来,一阵阵拍打着他的耳廓,让他感到某种奇异的眩晕。

 

他于是停下脚步,侧身趴到漆成木纹的水泥栏杆上,面朝着大海和夜风,把正大光明“顺”回来的啤酒打开——“啪”的一声,清新的气泡声和金属音如开关般将他头脑的异状止住。及到喝下一口冰凉的麦香酒液,那种巨大的落差带来的空虚终于被密密填满。

 

不知道是不是失去了伪装的能力,哪怕他一直都是笑容满面的,热心善良的民宿女主人也总是时不时就劝他歇一歇,劝他不要勉强。

 

他当然只好听话。

 

于是这一年来,他自己都察觉得到,自己逐渐被身边朴实善良的本地人们照顾得任性起来,不再像以前那样步步为营、处处留心。

 

他慢慢变成了一个偶尔出些小错也能坦然原谅自己的人。

 

这种改变与曾经他遭逢过的许多都不一样。它让他如此欢欣,如此如释重负。

 

又或许,并不是如释重负,而是的确卸下了一个背负了许久的责任。

 

久到他背上或许都留下了难以平复的血痕,久到他哪怕已经作出了改变,却仍然不敢贸然回到曾经生活过几十年的环境中去,生怕自己控制不住地生出许多毛病,显露出久病初愈一般的身体的衰弱。

 

他轻轻叹了口气,把那些曾经淡去又氲起的愁绪送回了风里。

 

这十几年来,他几乎形影相吊,唯一对得起的只有甄父甄母,对其他许多人都自觉亏欠。

 

甚至,法庭宣判落锤的那一刹那,坐在机场观看庭审直播的齐思钧只觉得浑身一松,差点把拿在手里的保温杯跌到地上。

 

好像有什么无形的东西从他身体里抽离了。

 

那种东西似乎曾经能给予他无穷的力量,但却也是束缚他的沉重的枷锁。

 

甄氏一案正式开庭审理后,他立刻向何局提交了辞职报告,表达了自己引咎辞职的意愿。

 

时隔一年多,他已经记不太清何局当时看到报告的神情了,却仍然记得何局对他说的话:“我……不会阻止你辞职。这份报告我会批,如果你需要的话,我还可以帮你劝住他们,让他们不要去打扰你。

 

“但是,我想告诉你,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让你更好地离开,而是为了让你更好地回来。

 

“我们等你回来,好吗?”

 

他答应了。他无法拒绝。

 

最开始,准备离开的他,是存了逃避的心思的。可是当他反复咀嚼何局的嘱咐时,他突然意识到:他确实应该离开,但这种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所以尽管没有答复所有伙伴通过各种渠道给他发来的问候和关心,但是他把它们一一封存收藏,小心翼翼地保存在自己的房间里,以时刻提醒自己,不要忘记来路。

 

齐思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突然听到有人喊他。

 

低头看去,沙滩边站着一个身影,冲他挥舞着手,高喊:“齐思钧!不要在那里吹冷风!会感冒的!快点回房间!!”

 

没戴眼镜看不清人的齐思钧,听到声音才辨认出那是民宿主人家的大女儿,因为比他大几岁,一直自诩他大姐。

 

所以,恃宠而骄的齐思钧咧开嘴,大声地嚷着,回绝了她的要求:“我偏不!!”

 

“嘿!长本事了是吧!明天头疼鼻塞别找我给你药吃。我告诉你,没有!”

 

“好啦好啦。”大姐被不省心的大龄熊孩子气得跳脚,齐思钧捧腹大笑,笑够了才妥协,“我现在就回去!可以吧!”

 

“那还差不多!”大姐满意地朝他喊道。

 

突然,齐思钧敏锐地察觉到,大姐模糊的身形似乎转动了一个角度,看向他的右手边。齐思钧下意识扭过头,可连接民宿的廊桥上却空无一人。

 

“怎么了大姐?”

 

“没事!你快回去休息吧!”这回,大姐的声音明显小了一点,只是堪堪能听清的程度。

 

“好!”

 

齐思钧心里升起一点模糊的怀疑,又兀自压了下去。

 

大概只是刚刚他们的对话吵到了民宿的客人,所以才让大姐看向了民宿的房子吧?

 

他这么猜测着,捏扁啤酒罐,慢悠悠地踱回了房间。

 

 

182

 

“甄大哥挺好的,就是前段时间去医院检查出了胃病,不知道是怎么熬出来的。他现在已经停工在家休养了,不用担心。”

 

“王老师说自己想探索更广阔的世界,所以跟总局请了假,旅游去了。”

 

“阿蒲一直在总局帮忙,直播间人气也很高。有天下班不小心被拍到了,结果第二天他的粉丝把总局围得水泄不通,走都走不动。最后还是文韬叫人去把粉丝劝走的。”

 

“我不是准备出国了吗?所以我的房间空了出来。因为想着多个人分摊房租,所以九洲就搬过去了,现在他俩住在一起,因为快毕业了,所以平常就是偶尔去一下学校,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总局干活。没有偷懒啊,可认真了。”

 

“石凯也很好啊,下去片区当所长了,听说在那混得很不错。不过,还没找到女朋友嘞。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给他介绍啊。”

 

“郎哥的诊所生意越来越好了,而且还跟总局签了单子,每个季度民警们都会请他去做疗养。”

 

“文韬一直是队长啊,不过最近有他烦的了。阿蒲非要搬到文韬家旁边,说是为了找个警察监督自己。文韬当然不乐意啦。反正最后还是搬过去了。然后文韬那天去阿蒲家蹭饭的时候,阿蒲刚好还没结束直播,但是暂时离开了位置,结果文韬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入镜了。直播间当然炸了呀。后来阿蒲解释了半天来着。”

 

“九洲哪里有时间帮他呀,九洲当时在忙着帮技术科敲代码呢。”

 

话筒里传来潘宥诚轻快的声音,滔滔不绝的,像轻盈但充实的气球,五颜六色地飘满了天空。

 

齐思钧把话筒贴在脸侧,长时间的通话让手机微微发烫,但是他没有将之挪开,只是静静地一动不动地听对方絮叨。

 

“峻纬他……”潘宥诚脱口而出这个名字,而后微微有些迟疑地停顿了片刻,才续上话去,“他也很好,有吃有喝的。”

 

齐思钧也很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后语气带笑地应着:“那就好。”

 

“小齐哥……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上一个话题显然不适合继续,于是将它潦草地结束了。潘宥诚大概是纠结良久,才小心翼翼地轻声试探道。

 

齐思钧抬眼,透过玻璃窗看向街斜对面拐过一个角就能看到大门的G城总局,目光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

 

“等合适的时候……就回来了。”

 

他原本只是想短暂地回来看看,以防几年后再回来这里变化过于巨大。

 

因为还打算离开,所以他行李轻简,口袋里就装着晚上飞走的机票,也没有告知任何人他回来的事情。

 

就像离开的时候一样。

 

可是,在咖啡店等了这么久,却连伙伴们的一点影子都没看到,齐思钧心里不是没有遗憾的。

 

不过,这似乎也说明最近G城总体算得上太平。甄氏一案就像落入湖水中的石头,虽然体量很大,溅起的波纹很高,但实际上,再激烈的波动,如果没有外力持续作用,也总有平静的那一天。

 

而一杯馥郁着果酱和玫瑰香气的咖啡,就算喝得再慢也总会喝完。

 

齐思钧放下杯子,心里说不清是喜是悲,但一定也不是平静无澜的。

 

没有人注意到,他背好包,起身离开。

 

推开门时,他头微微仰高,被下午灼烈的阳光晒得眯起了眼,热风也黏上了肤表,将室内空调留在身体里的寒意渐渐蚕食殆尽。

 

有些怕热的齐思钧把手揣进裤兜里。那里还有一点点冷气,聊以缓解午后逼人的热。

 

“齐思钧。”

 

正待转身,齐思钧突然听到一声自身后传来的呼唤。

 

放在裤兜里的,捏着机票的手猛地攥紧,险些揉皱那较一般纸质地更硬一些的长方形纸卡。

 

他僵硬地扭头,然后才带动身子一起转回去。

 

身后喊他的人一身利落整齐的警服,宽肩窄腰大长腿勾勒得十分显眼,衬得人愈发挺拔俊朗。表情柔和的五官一看就是很能招惹小姑娘的那种,可靠又带着些孩子气的男人。

 

齐思钧张了张嘴,无措地发现自己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你……”

 

男人似乎很能体会他的窘境,见他没有拂袖离开,笑容鲜明起来,带着仿佛能治愈人心的温柔,主动踏进一步,拉近了他们之间的距离:“好久不见。”

 

自己应该回答什么呢?

 

是你好,对不起,还是说一句抱歉我赶时间?

 

最后,齐思钧设想的一切回答都被否定了。

 

他紧紧捏住那张能带他离开的硬纸,而后倏地放开,露出一抹无奈但又真挚非常的笑容,抬眼,认认真真地望进面前人深邃的黑眸中。

 

“好久不见。”

 

 

 

 

 

 

(死无对证·全文完)


 


 

 

 


 

 


当前任务进度:



(图片改自同名游戏,不妥删)




 

 

 

 

 

 

 

 

 

 

 

 

 


彩蛋一:

 

 

 

很快,齐思钧被拉进了一个名叫Murder Cleaner的群。

 

一翻成员列表,不出意料地看到了许多熟悉的名字——除了比他们年纪大一些的撒队何局和甄律师,其他人都在里面了。

 

 

[小齐齐思钧:@是九不是Jo,听说警局外面监控的自动识别系统是你加上去的?:)]

 

[小潘fashion:!!!!小齐哥!你回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啊!]

 

[G城最亮明珠:九洲说他在忙,看不见。]

 

[你王哥:他说他是一匹好人。]

 

[火羽白日生:咋回事哦,我错过了什么精彩剧情吗?周峻纬你怎么把老齐拉进来了,他不介意的吗。]

 

[汤露韬:都这样了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俩很明显现在在一起啊。]

 

[彭于晏G城分晏:???我隐约感觉到了不妙是怎么回事,我现在跑还来得及吗?]

 

[峻纬:你跑啥,该跑的是九洲才对。]

 

[是九不是J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峻纬你怎么出卖我!!!]

 

[彭于晏G城分晏:不是,这咋回事儿啊?]

 

[火羽白日生:很显然,唐某在我们局负责的某些监控里植入了自己写的程序,让监控能识别到一位特定人士的脸,并且把识别结果发送到另一位特定人士的手机里。]

 

[汤露韬:很显然,这是在寻仇。]

 

[小齐齐思钧:是的,没错:)]

 

[是九不是Jo: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大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啊都说家庭幸福才有利于孩子茁壮成长你说对不对哈哈哈哈哈?]

 

[峻纬:我们已经走到总局门口了。@是九不是Jo]

 

[G城最亮明珠:是的,我看到他们了。@是九不是Jo]

 

[彭于晏G城分晏:兄弟,祝你平安。@是九不是Jo]

 

[火羽白日生:兄弟,祝你平安。@是九不是Jo]

 

[汤露韬:兄弟,祝你平安。@是九不是Jo]

 

[小潘fashion:兄弟,祝你平安。@是九不是Jo]

 

[你王哥:兄弟,祝你平安。@是九不是Jo]

 

[正骨咨询:已经帮你挂好号了,别担心。@是九不是Jo]

 

 

 

彩蛋二:

 

“别吹啦,我在总局就是被领导使唤来使唤去的好吗?根本赚不到钱的。”

 

“还想听更详细的?你们想都不要想,说了我会被杀人灭口的。”

 

“什么叫灭口也没关系哦?这是什么粉丝啊你真的是我的粉丝吗??”

 

蒲熠星对着弹幕不住地发着牢骚。

 

背后默默飘过一个准备喂猫的郭文韬。

 

“你好像对你领导意见很大啊?”

 

蒲熠星浑身一凉,立刻把椅子从电脑前旋开,朝着郭文韬的方向字正腔圆毫无口音地狗腿表态:“哎哟我哪敢啊,领导说得都对!领导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领导的指令就是我的责任!”

 

郭文韬&弹幕:……

 

 

 

彩蛋三:

 

G城总局每年都会组织干警一起去登G城城郊的山。

 

山并不高,不过那座山上有个寺庙,庙院内有株六百年树龄的老树,因为是G城唯一供奉了佛像的寺庙,所以香火常年的旺,还经常被传说此处的老树许愿很灵。

 

甄氏一案结束后的第一次例行登山,石凯一如既往地怨念着老树许愿根本不灵验,但到了庙里还是老老实实地掏钱买了求桃花的符,勤勤恳恳地挂在了树上。

 

郭文韬好不容易把平常根本不爱锻炼的蒲熠星拽出门,结果一爬到半山腰的寺庙蒲熠星就以身体脱力为由整个人都挂在了郭文韬身上。郭文韬热得不行却又不能甩开他,于是只好拖着个大型不明物体,顶着其他香客怪异的视线,脸色阴沉地求了个符。

 

愿望写的是希望某人能早日开始健身。

 

唐九洲和邵明明一路都在追逐打闹,到了寺庙已经累趴了,找了个勉强能坐下两人的石凳就窝在那在不肯动,更别说买符去挂了。

 

王春彧规规矩矩地求了个平安符,准备登记的时候发现寺庙从右往左登记的本子正好轮到左侧腾空,右侧是一行有些奇特的笔迹。

 

奇特是奇特在那人写下的内容,不是汉字,也不是英文,而是几个很明显不构成单词的字母。

 

「si jun」

 

王春彧若有所思地看了几秒,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回头看去。

 

他们来的这天,寺庙的工作人员刚好清理过老树上挂着的祈福符,因此老树下走来走去的人十分显眼,并不会如往常一般被遮挡。

 

王春彧一眼望去,就能看到那个身材挺拔高挑的人走到靠近主干的树杈下,神情认真地将手中的符系上去,而后手掌合十、低眉垂眸,留下一个虔诚又伤感的背影。

 

正好有风吹过,老树的树冠摇摆起来,树叶摩挲着发出不响但因连片而连绵层叠的沙沙声。

 

就好像是在温柔地回应着,每一位香客的愿望。


但愿人长久,不随世事变。

 


 

 


夜话白鹭

【郭蒲】永远不要和朋友合伙创业

  郭蒲only,论坛体,小甜饼,中国散伙人,永远不要和朋友合伙创业,不是闹掰就是结婚。

  

  

  

  有个疑问,是不是所有一起创业的挚友最后都要闹掰散伙分道扬镳啊?

  

  1楼

  友情提示,永远不要跟你的朋友合伙创业。

  

  2楼

  楼主说的谁啊?曾经挚友后来散伙的可太多了。国内国外古往今来屡见不鲜。

  

  3楼

  现在这个时间说的话,大概是那两位吧,昨天照片不是出来了,同一场科技大会,俩人的同框照。

  

  4楼

  那叫同框啊,相隔十万八千里王不见王。我看那照片都觉得尴尬,一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派头。

  

  5楼

 ...

  郭蒲only,论坛体,小甜饼,中国散伙人,永远不要和朋友合伙创业,不是闹掰就是结婚。

  

  

  

  有个疑问,是不是所有一起创业的挚友最后都要闹掰散伙分道扬镳啊?

  

  1楼

  友情提示,永远不要跟你的朋友合伙创业。

  

  2楼

  楼主说的谁啊?曾经挚友后来散伙的可太多了。国内国外古往今来屡见不鲜。

  

  3楼

  现在这个时间说的话,大概是那两位吧,昨天照片不是出来了,同一场科技大会,俩人的同框照。

  

  4楼

  那叫同框啊,相隔十万八千里王不见王。我看那照片都觉得尴尬,一副恨不得老死不相往来的派头。

  

  5楼

  哪两位啊?你们说的是谁?

  

  6楼

  诺娅知道吗?诺娅的两位创始人,蒲熠星和郭文韬。

  

  7楼

  可太出名了,中国散伙人,当年走得多决绝。

  

  8楼 楼主

  对,就是他俩。我遗忘多年,昨天一张照片又给我拉回来了。亲历他俩闹掰,那时候还没闹那么大,诺娅还不是现在的庞然大物。

  

  9楼 

  什么中国散伙人?没了解过哎,诺娅的创始人不就是蒲熠星吗?

  

  10楼

  诺娅当年是蒲熠星还在上大学的时候创办的,当初就拉了几个朋友一块儿干,一群人凑的钱,就几个人,全是高管。当时就是个小游戏工作室。郭文韬就是蒲熠星同学,俩人在个知识竞赛上认识的,蒲熠星学保险,郭文韬学金融。

  

  11楼

  最初蒲熠星是CEO,郭文韬是CFO,怎么样,脑海里是不是浮现出了好几对著名CP。

  

  12楼

  这个熟悉的配置……某卷毛geek和他的cfo 另一位卷毛geek和他的cfo。

  

  13楼

  不能又是CEO把CFO踢跑了吧。

  

  14楼

  这还真不是。可能是因为蒲熠星不是个卷毛geek吧。

  这故事最开始看上去还挺平和,只能说发展越来越离奇。

  

  15楼

  一个学保险的一个学金融的,办了个游戏工作室???

  

  16楼

  那不是热爱吗,就这么磕磕绊绊办起来的。一开始光往里面砸钱,连个响儿都听不着。现在多少游戏工作室是光靠热爱往前走的,能撑下来的太少了。蒲熠星一开始办的休学,后来直接退学了。郭文韬倒是读完了。

  

  17楼

  听说过个事儿,不知道真假,说是郭文韬其实晕3D来着,但还是跟他们一块儿办了诺娅。

  

  18楼

  晕3D?这也太扯了,压根不可能。诺娅是做VR游戏发家的,创始人之一怎么可能晕3D。

  

  19楼

  然后呢,他俩怎么了?

  

  20楼

  诺娅前几年都没什么起色的。出的第一款游戏叫《表面现象》,是个独立游戏,小爆,有点悬疑,但总体上来说入不敷出。郭文韬当时成绩很不错,实习去了家很难进的大公司,结果后来毕业没去找工作,专心留在诺娅了。

  

  21楼

  那可以说是他俩最好的时候了吧,可以共苦但没法同甘……

  

  22楼

  我这儿还有原来存的图。

  「图片」

  「图片」

  「图片」

  他们一块儿聚餐的时候,一块儿打游戏的时候,一块儿在办公室熬夜加班的时候,一办公室的外卖盒,蒲熠星胡茬子格外茂盛,郭文韬俩大黑眼圈跟要成仙一样。最穷困潦倒的时候他俩都是直接在公司铺折叠床睡的,吃住都在公司了。

  

  23楼

  说起来郭文韬这人其实还挺保守的吧,学生时代就是那种标准的按部就班的好学生,跟着蒲熠星干真的是他做过最出格的事了。顶尖院校的金融系毕业,他本来能找个很好的工作,当时的诺娅才多大点儿啊,就几个人,谁知道能撑几年。

  

  24楼

  所以后来走了吧。

  

  25楼

  啊?为什么走的啊?

  

  26楼

  诺娅大爆的游戏,《山河异志》,扭亏为盈。从那年开始诺娅就开始走上坡路了,发展特别快,势头特别猛。之后林波尔要收购他们嘛。

  

  27楼

  林波尔当年在业内数一数二的,不好惹,开的价格又那么高。说实话很难有人不答应。都觉得诺娅做的再好,也就那样了,没法更进一步。

  

  28楼

  当时诺娅内部多数人也是主张得同意吧。可是蒲熠星并不,他那个时候就不想单纯只做游戏了,诺娅的延伸世界项目在林波尔要收购他们前就开始了。基本上是诺娅开始扩大规模的初期。

  

  29楼

  现在看是高瞻远瞩,当年看好多人都觉得他步子迈太大了。这事儿怎么着都是大公司该考虑的,诺娅虽然当时做的不错了,但要做这个也太难了。VR普及就花了那么多年,从开始有VR游戏到它成为主流,实在是太久了,克服了那么多技术难关。诺娅本身也出了自己的VR设备。这才没过几年,蒲熠星就要做全息游戏。

  

  30楼

  现在来看,他做的其实也不是全息游戏。他的目标不仅是游戏。他早些年还在大学的时候,有次就说过“如此年轻的我,也想要去改变世界”。

  

  31楼

  他确实做到了。

  

  32楼

  先前有个自媒体怎么概括的当年来着……“诺娅的掌舵人野心初显”

  

  33楼

  蒲熠星拒绝了林波尔的收购,后来有段日子过得确实是怪艰难的。不过从结果来说,也挺爽文发展了。林波尔现在哪里比得上诺娅。

  

  34楼

  后来郭文韬就走了,毫无预兆,走之前把自己的股份都卖给蒲熠星了,什么都没留。

  

  35楼

  这不能说是闹掰了吧?我听着这也没什么啊,只是没留股份,人家自己谋求自己的发展不也没问题吗。

  

  36楼

  是这样,问题是郭文韬离开诺娅后就去林波尔了。之后林波尔就出了个游戏,跟诺娅在开发的那个非常像,但出得比诺娅早。这个说法不知道可信度多少,因为诺娅新出的那款游戏其实没有多少消息放出来,但可以肯定的是投资不少。结果打水漂了。当年就有人传这是郭文韬搞的事,不然他把诺娅的股票卖了干什么?当初诺娅发展势头那么好。

  诺娅从那时候开始走下坡路,两三年吧,后来郭文韬也从林波尔离职了。

  

  37楼

  也有说法是当时郭文韬从诺娅离开是蒲熠星搞的事,把他踢出管理层的。

  

  38楼

  没证据吧,没边的事。

  

  39楼

  那说郭文韬背刺诺娅还是没边的呢。

  

  40楼

  他自己走的啊,一点儿股份都没留,走了就走了去的还是林波尔。这么巧啊你跟我说他没背刺?

  

  41楼

  郭文韬当年是诺娅的CFO,想背刺手段多了去了,这种感觉不太可能吧。太低级了说实话,拍成剧我都要给差评的。

  

  42楼

  有用就行呗。

  

  43楼

  都说当年蒲熠星在公司跟郭文韬吵了好几回架呢,桌子都掀了叫人滚,说他没赶人谁信啊。笑死,诺娅刚走上正轨就连装都不装了。

  

  44楼

  还都说都说,挺谁说的?有证据没有?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就在那儿造谣,您是生活多不如意啊天天脑子里都是阴谋论?

  

  45楼

  我是误入了什么内娱板块吗……

  

  46楼

  吵吵什么,一会儿帖子没了大家都没得聊。我多久都没在论坛里看过说他俩的贴了。

  

  47楼

  说到底都是大家捕风捉影罢了,咱又不是诺娅的高层,怎么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48楼

  当年他俩的cp还挺红火呢。

  

  49楼

  这都嗑?

  

  50楼

  有什么不能嗑,他俩好的时候是真的好啊。这种相互撕扯的狗血戏码也真的带感。而且颜真的很过关。

  

  51楼

  还有cp论坛呢他俩。

  

  52楼

  我当年还嗑过。真的,嗑生嗑死。

  

  53楼

  “他把那刀还给了蒲熠星,但此时心里也没多少快意。诺娅也曾是他的心血,如今他为了报复竟连这都要放弃了。他要亲手凿毁自己造的船,连同自己年少时最热烈的感情一同葬身海底。

  郭文韬透过玻璃,仿佛看见蒲熠星在楼外,在雨幕中打着伞孤零零地站着,可他再眨眼,那里分明一个人都没有。

  当然不会有。他和蒲熠星不会再有未来了。”

  

  54楼

  我记得这篇!《刮骨疗伤》!这文很古早了,最早的几篇郭蒲文之一。还有一篇《沉没成本》我也很喜欢。

  

  55楼

  谁知道他俩还有未来。

  

  56楼

  只是不是什么好未来。

  

  57楼

  怎么叫不是什么好未来!恨也是很鲜明的情感啊,证明自己根本就没放下,对方对自己很重要!好过形同陌路!

  

  58楼

  ……这就是cp粉吗

  

  59楼

  他俩后来又闹起来了?

  

  60楼

  阿果拉知道吗,做全息设备的公司。当时诺娅退出了自己的第一款全息游戏,但效果不太好,硬件跟不上,于是打算收购阿果拉。郭文韬是阿果拉的投资人,占有很大一部分的股份。当时本来业内对阿果拉的估值并不算很高,但是双方出人意料地拉锯了很久,蒲熠星花了十倍于最开始出价的价钱才把它拿下来。诺娅的董事会吵翻天了,很多都觉得蒲熠星不适合再当诺娅的CEO,他太固执了。

  

  61楼

  据说诺娅最后花了这么一大笔钱把阿果拉拿下来,就是郭文韬的手笔。拿下阿果拉之后,诺娅内部动荡了一段时间,各方争斗想把蒲熠星扯下来,股价下跌,市值蒸发,当时好多人都觉得诺娅要沉了。郭文韬从位大股东那儿低价搞到了不少诺娅的股份。

  两年后,创世纪横空出世,奠定了诺娅如今的地位。事实证明蒲熠星收购阿果拉是个明智的决定,他压下了全息设备的成本,就更有利于全息游戏的推广,能有更多用户。当然现在我们也知道了,他做的不仅是游戏。

  至此诺娅这艘巨轮真的开始起航了。诺娅将现实延伸到虚拟空间,Second Space就是他推出的实名平台,是现实的第二空间。

  

  62楼

  诺娅这么些年遇到了很多危机,但真的屹立不倒,硬生生从丛林中杀出重围。

  

  63楼

  诺娅一手创世纪——是梦想,一手Second Space——是真实。

  

  64楼

  有回蒲熠星还在某个访谈里说,他不想在改变世界之前,就改变了自己。

  

  65楼

  “他依旧寡言,依旧对未来充满热忱,仿佛这么多年的风雨未能打磨任何属于少年人的棱角。无论从世俗意义上,还是他曾对自己定的目标上,他好似都成功了。唯一的变量是郭文韬。他年少的爱慕,与如今的相看两厌。”——《与他相遇的第十一年》

  

  66楼

  cp粉,无处不在的cp粉,这都be八百年了。

  

  67楼

  嗑的就是be的风味。

  

  68楼

  后来蒲熠星基本就坐稳了他的王座,郭文韬重归老本行搞金融去了,不过主要做的也是那种新兴科技公司,这些年没那么剑拔弩张了,但是大小摩擦不断。几乎是郭文韬看上什么公司蒲熠星都要横插一脚。

  

  69楼

  或许是他俩挺有默契的呢,眼光差不多?

  

  70楼

  几乎每一个,宝贝儿,几乎每一个。他俩又不是心有灵犀的双胞胎。

  

  71楼

  蒲熠星收购了其中的一半,另一半中的多数被大公司们碾得渣都不剩,但也有起来的。

  

  72楼

  命运之匣吧,当初蒲熠星想收购来着,开价老高了,没成功。据说它的CEO是郭文韬的狂热粉,视郭文韬为指路明灯,郭文韬本人也是命运之匣的大股东。命运之匣现在势头就挺足的。

  

  73楼

  前年出台的政/策对诺娅造成很大冲击的时候,郭文韬还做空过诺娅的股票来着。

  

  74楼

  后来就没怎么有联系了吧,王不见王。直到昨天两个人都去了那个大会,才有了个同框照。之前指不定多少年没见过面了。

  

  75楼

  我有朋友在诺娅工作,说在他们员工中广为流传的诺娅生存守则第一条是不要在公司里提郭文韬,尤其是在CEO面前。第二条,牢记第一条。

  

  76楼

  之前郭文韬有段采访,那个记者不还提蒲熠星来着。郭文韬本来笑得挺和睦的,突然冷下脸来皱着眉盯记者,特别吓人,吓得对方赶紧转移话题。

  

  77楼

  真的是很膈应对方了。

  

  78楼

  但是他俩也没说过彼此的坏话吧。

  

  79楼

  表面上总得装装嘛,又不好真公开撕破脸。

  

  80楼

  昨天他俩好像一点儿互动都没有。纯跟不认识似的。

  

  81楼

  还是有的。

  前合伙人演讲,郭文韬拂袖而去

  

  82楼

  这就直接走了?不是,这么讨厌蒲熠星吗?不装样子了,直接走?

  

  83楼

  什么什么,我网太差,视频加载不出来。

  

  84楼

  就是大会中间有个蒲熠星的演讲,演讲到“敬每个人的梦想和坚持”的时候郭文韬直接起身走了。

  

  85楼

  不知道是不是想起了当年,诺娅曾经也是他们年轻时共同的梦想和坚持啊。

  

  86楼

  不至于……别太咯噔了,兴许就是有事儿走了。郭文韬挺忙的,不是还投资了个新的公司吗,一群geek满头雾水地创的,好多事儿都得他拿主意。再说蒲熠星本人都没不高兴。

  

  87楼

  他还要怎么不高兴,直接在台上翻个白眼?

  

  88楼

  我还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嘿嘿,挺有意思。

  

  89楼

  嘿嘿,诺娅的公关找上你也挺有意思。

  

  90楼

  说起来他俩都在富豪榜上名列前茅的,还都只有三十多,毫无花边新闻,感觉是把事业当自己女朋友的那种。真挺像的他们两个。

  

  91楼

  那是,除了搞事业剩下的时间都拿来给对方使绊子了。

  

  92楼

  他俩说不定要纠缠一辈子,等到进棺材了才能握手言和偃旗息鼓。

  

  93楼

  这不般配吗!速速送去结婚!同性婚姻去年合法了!结婚!

  

  94楼

  笑死,他俩要是结婚不得一天离个百八十遍啊。

  

  95楼

  说不定他俩早打起来过了,只是被双方压下来了。以他俩的有钱程度,可以包下个体育场慢慢打。

  

  96楼

  谁要包一个体育场打架啊!

  

  97楼 楼主

  我这辈子还能等到他俩和好吗,这样我会觉得我的其他cp有那么一点儿he的可能。

  

  98楼

  建议别对他俩抱太大期望,这可能性太小了。感觉就算有天他俩都破产流落街头,也绝不愿意呆在一个桥洞子底下。

  

  99楼

  这什么奇怪的比喻啊。不过我也赞同他俩不会和好。房价暴跌他俩都不会和好的。

  

  100楼

  这么些年可是连点官方的“友好”互动都没有。自从他俩闹掰就再也没听他们说过对方的名字了。

  

  101楼 楼主

  我这辈子,就这么点儿心愿……人一辈子总是迈入同一条河流……

  

  

  ……

  

  

  

  410楼 楼主

  靠靠靠靠有人看到了吗!

  

  411楼

  半年前的帖子了怎么又顶上来了。

  

  412楼 楼主

  快说我是疯了,我是在做梦吧,绝对是的吧。

  

  413楼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大眼崩了。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看到。

  

  414楼

  不止大眼崩了,几乎所有社交平台都崩了。到底咋了啊。

  

  415楼 楼主

  我真的是,我真的,我语无伦次,我整理一下语言。

  

  416楼

  可以登创世纪看,创世纪没崩,全体玩家都在发疯。或者Second Space也可以。

  

  417楼

  我在外面我没有设备啊……诺娅不是在研发便携全息设备吗,能不能搞快点。

  

  418楼

  搞快不了,我觉得便携全息设备现在肯定在诺娅排不到第一优先级。

  

  419楼

  不是说投资特别大来着,怎么就不是第一优先级了。还有什么比这重要啊。

  

  420楼 楼主

  当然有,比如诺娅创始人的婚礼。

  

  421楼

  ???

  

  422楼

  什么的婚礼?

  

  423楼

  诺娅创始人的什么?

  

  424楼

  假瓜吧,蒲熠星的对象不是诺娅吗,一生一世的那种。

  

  425楼

  假瓜还几乎所有社交平台都崩了?而且,注意,是“诺亚创始人”的婚礼。

  

  426楼

  什么意思?

  

  427楼

  没听说过蒲熠星有女朋友啊,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保护得那么好?

  

  428楼

  刚才爬去Second Space吃瓜,我的朋友们为此搞了个会议室讨论……我现在真的,脑子有点儿晕……

  诺娅应该早有准备,不然不至于别人都崩了就它不崩。

  

  429楼

  到底咋了啊。

  

  430楼 楼主

  蒲熠星和郭文韬在他俩各个平台的账号上各自发了篇小作文。

  

  431楼

  小作文?他俩咋了?隔空对骂?

  

  432楼

  不能吧,最近也没听说出什么事。

  

  433楼

  什么隔空对骂!是官宣!

  

  434楼

  双方有合作了?放下这么些年的矛盾了?

  

  435楼

  你贫乏的想象力真是让我叹服。

  

  436楼 楼主

  他俩官宣结婚,昨天领的证,细数他俩自初识到现在的爱情故事……诺娅还没诞生他俩就谈了。

  

  437楼

  诺娅还没诞生他俩就谈了???

  

  438楼

  谁都没猜对……无论是挚友反目还是cp粉嗑的未能说出口的爱意……他俩这么多年反反复复搞出的所有事都是因为彼此的分分合合。

  

  439楼

  差评!我要打差评!我以为是商战!是勾心斗角!是权力的蛊惑!结果竟然是小情侣吵架!

  

  440楼

  这拍不了大片了,狗血是狗血,但我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狗血法。

  

  441楼 楼主

  当年郭文韬离开、卖出自己拥有的所有股份是因为他俩因为对公司发展的理念不和分了,郭文韬不想再有留恋……跳到林波尔是因为当时林波尔搞事,别的公司不敢录他,去了林波尔人家也没用他,就给他晾着,纯粹是为了恶心诺娅的。

  后来那些公司的争夺就真的是他俩眼光差不多,不是故意让别人夹在中间的。后来其他的矛盾是因为两人偶然又遇见了一回,吵架了,都有点上头。

  之前同框那回已经和好了,但是还没复合。郭文韬离场是因为自己投资的小公司出了点问题,赶过去处理了,当天晚上他还请蒲熠星吃饭了,蒲熠星还带他上创世纪看了还没公开的场景。

  郭文韬原话是:那是我过往三十多年中看见过最浩瀚的星海,但我笃信当时我心脏的震颤并非是因为眼前的场景。事实上我的浪漫与蒲熠星并不相同,我知道星海很美,但我无法被它打动,打动我的是蒲熠星。是跟我一起看星星的,我真正的星星。我不得不承认,我确实放不下他。年少时我在他身上栽了一回,自认为已受够教训,可我如今还想在他身上栽第二回,栽一辈子。

  后来他请蒲熠星看了萤火虫,给人套上戒指,表白加求婚一气呵成。

  蒲熠星说的是:那晚蚊子比萤火虫还多,蚊子光咬我不咬他,他让我伸手我还以为要给我戴驱蚊手环,于是忙不迭地伸出手说快戴快戴我等不及了,结果下一秒戒指就套我手上了。虽然我没有料到,但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啊。

  

  442楼

  我嗑了他俩这么多年……万万没想到他俩走的是甜文的路线……我一整个大震惊……

  

  443楼

  我真的是,我觉得以往阴谋论的我是个傻子。

  

  444楼

  谁还不是个傻子了。

  

  445楼

  甜的我牙疼,我要蛀牙了能找诺娅要钱吗?

  

  446楼

  这真是出乎所有同人太太的预料了。更是出乎每个普通民众的预料。

  

  447楼

  听我朋友说诺娅内部今天在来回循环《今天你要嫁给我》,感觉他们CEO来上班的时候都是飘的,恨不得把手举过头顶让全世界看到他的戒指。

  

  448楼

  据说郭文韬给命运之匣报销了游轮派对。

  

  449楼

  所以永远不要跟你的朋友合伙创业……

  

  450楼 楼主

  但如果跟男朋友创业,有可能会奔向婚姻的坟墓。

  

  END.

 

夜话白鹭

【郭蒲】跟恐怖游戏的NPC滚到一起了怎么办(下)

  郭蒲only,非典型无限流,齐思钧得知自己的队友郭文韬跟一个NPC睡了,这个NPC叫蒲熠星。

  是@箕山之风 姑娘的点梗

  BGM:《浮生》——摩登兄弟刘宇宁

  

  

  7.

  不要在恐怖游戏中寻找爱情,这一点早就是所有玩家的共识,并常驻论坛情感版块。但他们所说的往往是玩家之间的吊桥效应,虽然前辈们多次千叮咛万嘱咐生死关头不要感情用事,可总有人前赴后继地往爱情的深渊里跳。

  郭文韬的情况还跟他们不一样。他跟蒲熠星没有什么吊桥效应,因为处于生命危险的人只有自己。而蒲熠星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个NPC。移动积分商城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但齐思钧...

  郭蒲only,非典型无限流,齐思钧得知自己的队友郭文韬跟一个NPC睡了,这个NPC叫蒲熠星。

  是@箕山之风 姑娘的点梗

  BGM:《浮生》——摩登兄弟刘宇宁

  

  

  7.

  不要在恐怖游戏中寻找爱情,这一点早就是所有玩家的共识,并常驻论坛情感版块。但他们所说的往往是玩家之间的吊桥效应,虽然前辈们多次千叮咛万嘱咐生死关头不要感情用事,可总有人前赴后继地往爱情的深渊里跳。

  郭文韬的情况还跟他们不一样。他跟蒲熠星没有什么吊桥效应,因为处于生命危险的人只有自己。而蒲熠星本身就是这个世界的一部分,是个NPC。移动积分商城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但齐思钧坚持这话对他同样适用,且他这个爱情的深渊简直深得直通地心。

  而一向理性的郭文韬在此事上表现出了令人惊讶的执拗。他对爱情其实抱有很传统的观念,相遇相识,相知相爱,从牵手亲吻到上/床都有严格的执行顺序,而相恋的基础是“合适”。

  蒲熠星明显不在此范畴。

  “其实每个玩家都朝不保夕,”郭文韬说,“我过的每一天都可能是最后一天。我或许会死在哪个搞不定的副本里面。那我跟蒲熠星有何不同呢?在这个世界,我为什么不能去靠近他?”

  他尚不能将他对蒲熠星的感情定义为爱情。但他头一次想试着没有那么理性,不去考虑利害,也不去给感情下个明确的定义。

  如果硬要说,他只是被蒲熠星吸引了。一个人在黑暗里跋涉久了,是很难对光无动于衷的。

  何况那是星星。

  他俩第二次滚到一起去的时候,是在某个大雾弥漫的荒村。郭文韬一骑当先跟着新嫁娘的送嫁队伍混进了主人家,一直到了婚房,却没见着新人。

  新人没在,新鬼也不在,倒是有个小商贩顶着盖头等他,等得散了骨架一样瘫坐在床上,听见动静给盖头掀起一角,懒洋洋打了个招呼。

  洞房花烛夜,虽然成亲的不是他俩,可这氛围诸鬼都给他们烘托好了,不滚到一起感觉还真对不起这鸳鸯戏水的被面儿。

  进副本前能带的道具数量有限,样样都是保命的,郭文韬当然不会随身带安全/套。

  “一个套六十六积分,六六大顺。”蒲熠星躺在大红被面儿上说。他还给自己这坑人的标价找了个吉利的含义。

  郭文韬难以置信:“你怎么还涨价了?!”

  蒲熠星无辜地眨巴眨巴眼:“上次是新客优惠。”

  郭文韬麻木地跟他对视半晌,最后无奈地叹了口气,还真的勉为其难地往蒲熠星的思路上挨了挨。

  “我没有什么……老客专享价吗?”

  蒲熠星乐道:“要不您办张会员卡?充一千抵一千二。”

  我还充一千?我打桩机成精了?

  郭文韬趁蒲熠星不备拿被子给他卷成了花卷。蒲熠星在被子里滚了一圈,胳膊腿皆动弹不得,只能瞪圆了眼瞅他。

  “我觉得不太划算,浪费积分还浪费时间,”郭文韬说,“我要去找失踪的新郎新娘了,再见。”

  蒲熠星恼火地跟被子搏斗:“郭文韬!你行不行啊!你这时候走!啊?我衣服都脱一半了!”

  郭文韬手搭在门上:“再说一遍套多少积分?”

  蒲熠星抱着被子特别敷衍地假哭:“你怎么还跟我讲价啊,韬韬你对得起我们之间的情谊吗……”

  “哎我刚好像听到外面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有线索……”

  “五十!五十!买二送一!”

  

  8.

  逗蒲熠星这人确实挺有意思。他像只懒洋洋的猫,大多数时候游离于人群之外,但你去逗他,他又立即炸毛。

  “爱情啊。”齐思钧幽幽感叹。

  然后引起了队友们一阵此起彼伏的“爱情啊”。

  郭文韬脸热起来:“再这样下回我可独自通关了啊。”

  火树摆摆手:“哎呀北大的,自视甚高,其实还是不如清华,有我在还能通不了关……”

  郭文韬点头:“行,下次你拿斧头去跟怪物对砍。”

  “……但是我们还是要讲究团队合作精神的!北大其实也是不可或缺的!”

  不止一个人说过郭文韬和蒲熠星在一起后有变化了。

  变化是好是坏说不太清。

  他只是不再那么紧绷着了。

  郭文韬是亲眼看过别的玩家在他眼前被淘汰的,从第一次副本开始。那时那名中年人的血就溅在他脸上,他呆立着,一时没能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本来是个勤勤恳恳打工的社畜,遵纪守法的良好市民,顶多算是资本家收敛财富的帮凶,但本质自己也是个金融民工。他二十多年来循规蹈矩,优秀但不出格。如果在被莫名其妙地卷入这个游戏前,为自己想一个意外死亡的死法,那肯定是过劳。

  他没有点过什么稀奇古怪的弹窗,也并没有在某个路口被车撞,他只是在某个寻常工作日加班后睡了一觉。

  第二天面目狰狞的屠夫在他面前砍掉了一个活生生的人的脑袋,说他们的问题回答错了,错一个,杀一个人。

  自那之后郭文韬很难能睡个好觉,哪怕他后来成了论坛中口口相传的大神,像是真的没有什么可让他畏惧的了。

  但郭文韬心知不是这样。在他面前死掉的每一个人他都能清楚记得对方的长相,有些他还未能知道对方叫什么名字,对方就已经凄惨地倒在他面前,从一个鲜活的人变成冷冰冰的尸体。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他躺在主神空间内属于他的小屋子里,躺在他的那张硬板床上,这些人便会接二连三地来入他的梦。

  郭文韬不是不会恐惧,事实上,他一直在恐惧。他恐惧自己会失去自己的队友,恐惧自己在下一个副本就会死去,恐惧自己永远回不到现实。有时他会想,是不是自己当真变得铁石心肠,对所有的一切都冷漠,这样会好受很多?可他想到会变成那样的自己,再次觉得恐慌。那样他就是被这古怪的世界同化了,他宁愿真的被淘汰也不愿意失去作为一个人拥有的柔软情绪。

  他恐惧这个世界的一切。每一栋黑漆漆的建筑,每一片幽深的树林,一草一木,模糊不清的人影。

  他唯独不恐惧蒲熠星。

  蒲熠星是独特的,他穿梭在每一个危险的副本中,永远鲜活,永远跳脱,永远对未来有期待对生活有热情。

  郭文韬说不清蒲熠星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可他确实对蒲熠星抱有信任,这信任几乎毫无来由。

  他曾经想对蒲熠星说“爱”或者“喜欢”,但蒲熠星总会提前察觉到,然后凑过来吻他。

  好似这些字眼不符合他们。这些字眼都太沉了,太郑重。

  蒲熠星送过他一场烟花,一场夜幕下的露天电影,一杯冬季里热腾腾的奶茶。还有诸如此类很多很微小的浪漫,却让郭文韬感觉到自己是确切活着的。贴近现实,而他的生命也不只是疲于奔命,为未知的未来而惶恐。

  这让他从以往的状态中脱离,也第一次首先考虑的不再是如何存活下去。

  郭文韬开始想,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

  

  9.

  没人对危险的副本有留恋。副本里埋葬他们的同类,藏着他们的恐惧。

  玩家通关后副本会怎么样呢?是继续存在,还是会静止甚至是崩塌?

  郭文韬最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是因为蒲熠星。

  他想知道蒲熠星会去哪里。玩家在每个副本之间会停留在主神空间修整,那蒲熠星这个不属于任何副本的NPC呢?

  系统商城里有个没多少人用过的小道具,是用来更改副本内显示的存活状况的。论坛中有的帖子中提到,有玩家用这玩意儿来阴过队友,因为只有队友可以查看存活状态。改了自己的存活状态,对方会认为自己死了,从而达到偷袭的目的,属于一种跟背叛挂钩的道具。但除了更改存活状况,这东西也没什么别的用处了,而且时效特别短,只有三分钟。

  郭文韬在主神空间兑了它,带到了副本里,并在一切尘埃落定、系统即将结算时点了使用。

  郭文韬只是想试试系统给的道具能不能瞒过系统本身。

  玩家在系统结算后会被传送出副本,而被淘汰的、已死去的玩家则不会。如果系统当真判定他“已死”,那么他就不会被传送出去。那样……或许他能够玩家通关后的副本会变成什么样。

  这本来是个没抱太多希望的尝试,但竟然真的起效了。

  系统结算时面板卡顿了一下,并未出现郭文韬的名字。一个又一个存活玩家的名字跳出来,但就是没有郭文韬的。

  齐思钧诧异地转头看过来,张开嘴想问些什么,郭文韬朝他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其实郭文韬手心也在冒汗。他确实在紧张。

  他的行为非常冒险,是从既定的轨道上跳出去,而他不知道轨道外面是平地还是悬崖。

  而这是有必要跳出去的,郭文韬想,那么多玩家,整理了那么多在副本中尽可能活命的攻略,从未有人知晓副本本身是什么。

  如果想要脱离被这个世界摆布的命运,当然不能按既定的轨道走。要跳出去。

  郭文韬眼看着最后一名玩家也被传送中,然后他眼前突然变黑了。

  郭文韬一怔。

  他想要低头看,却突然发觉连低头这个姿势都做不到。因为他没有躯壳,当然无法完成低头这个动作。

  而他连自己是否在“看”都搞不明白。

  黑暗,浓稠的黑暗,除了黑暗什么也不剩,没有系统,没有主神空间,连他自己也不存在,甚至没有时间与空间。

  我是在……一片虚无中,郭文韬意识到这点。

  但这虚无并不令他恐慌,相反他竟觉得安心。好似婴儿回到了母体,又或是落入不存在任何烦恼的乌托邦。

  他不禁开始想,这个世界是否是存在的?我是否是存在的?

  “你当然是存在的。”

  一个声音——当然其实并不存在声音这一说,就好似一段意识突然跟他的意识相连。而在那意识突然出现的那一刻,即使对方并不存在音色这种东西,郭文韬也认出来了,这个突如其来的意识是属于蒲熠星的。

  “我思故我在,”蒲熠星道,“你存在,我也存在,这个世界也存在。”

  “可我感受不到自己的身体,也看不到外界有什么。你又在哪里?”

  蒲熠星好似在笑。

  “你当然感受不到。韬韬,你真的很有意思。”

  郭文韬不知道这话是在夸他还是在贬他。

  “我当然在夸你……哦,你想什么我都知道。这是……怎么说,沟通方式,我也只是在想。我在哪儿这个问题还真不好回答,这里没有空间,你明白吗?空间是低维度的概念,这不太好解释。而你所在的这个……我们姑且将它称之为‘地方’,其实有很多东西。不要去看,要感受。”

  这说法玄而又玄,好似对悟性要求甚高。郭文韬是个聪明人,但他并不怎么擅长这种已经逼近玄学的东西了。他还是什么都看不到,但蒲熠星这么说后,他好似真的觉得有很多事物存在在这片黑暗中。这种感觉很奇妙,你明明看不到,甚至连自己的躯体都没有,但你总有种万物都奔你而来的错觉。

  “因为低维度的生命是看不到的,”蒲熠星解释,“这是高维度的世界。低维度的躯体当然没法理解,但我认为,意识是最容易接近世界真相的……”

  “所以你是某种……高维度的生命?”郭文韬说出自己的猜想。

  “我?我不是。”

  郭文韬好似感到有丝线一类的东西向他靠近,然而他还是看不到。他始终看不到。

  “我跟你一样,”蒲熠星说,“或者说,接近于你,但并不是高维度生命。跟着我走,跟着我的意识走,我带你出去。”

  “我可没脚。”郭文韬还有心思开个玩笑。

  蒲熠星果然为他的玩笑笑起来,他一向挺捧场的。

  “你的意识跟过来就行了。”

  郭文韬的意识在那仿佛无穷无尽又包含万物的黑暗中前行,路过所有他不能理解的事物,接着他眼前突然豁然开朗。

  星空,漫天璀璨的星子,还有挂在天边的一轮弯月。蒲熠星颇为得意地背着手站他身旁。

  星空与爱人,这幕场景看起来确实是有够浪漫,但一瞬间的悸动结束于郭文韬往脚底下看的时候。

  郭文韬腿一软,差点儿跪下。

  蒲熠星一把扶住他,嘴里还在叨叨:“哎呀,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虽然这确实是天吧不逢年不过节的咱也没必要跪不是。来来来,韬韬,快快请起。”

  郭文韬咬牙切齿,只能逼迫自己抬头看着星空,不去看脚底下的玻璃栈道。

  “蒲熠星,我操你。”

  “我提醒一下你哦,可是我专门把你接出来的哦。不能骂人哦。”

  “我这是给你预告一下。我真会这么干。”

  蒲熠星大惊:“万丈高空!露天!韬韬!这不太好吧!”

  “你故意的。”郭文韬笃定。他脖子仰得有些发酸,脑袋也感觉有点儿缺氧。

  “我没有,”蒲熠星说,“落点是完全随机的!你这是在诬陷我!”

  “你是不是当我傻?你不能控制还几乎每回都会出现在我的副本?”

  蒲熠星卡壳:“大意了。”

  朝郭文韬伸出手,等着对方将手掌放在他掌心。

  “我觉得你最好还是看一下脚底,”蒲熠星说,“踩在金属框上面。玻璃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开裂。”

  “……你认真的吗?”

  “那当然啊,”蒲熠星言之凿凿,“咱现在可是在副本里面,副本什么调性你不知道嘛。”

  郭文韬沉默着低下头,努力将自己的精力集中在脚底下——有限的脚底下,并不是指玻璃栈桥底下的万丈深渊。

  他俩就这么牵着手在玻璃栈道上慢慢挪,郭文韬想吊桥效应其实也不太准头,无论是谁牵着他让他在高空走他的第一反应都是紧张得要吐了。

  所以他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来让他不至于在某一时刻突然毫无征兆地跪下来给蒲熠星磕个响头。

  “刚才那个地方,那个黑漆漆的地方,是哪里?”

  “那里就像现实对于这个世界,它是靠近这个世界的某一维度……就像夹心饼干,现实是最底下那一片,我们现在所在的是中间那层夹心。”

  “刚才的世界就是最上面那层?高维度?你是来自于那层吗?”

  蒲熠星摇摇头:“不,我不来自于任何一片饼干,现在的我只属于中间那层夹心。”

  “那这个世界为什么会存在?”

  “这是个好问题。你来的世界是为什么会存在的?它的来源是什么?你也说不清楚吧。或许……或许只是某个高维度生命打了个喷嚏,或者蝴蝶扇动翅膀。不是每个饼干都是夹心饼干,但肯定有,那样肯定会存在夹心。世界上存在无数个饼干夹心,不同口味,不同的存在形式。”

  夜风挺凉快,他俩穿得单薄,唯有相握的掌心是暖的。

  从栈道上走下来时,郭文韬终于松了口气。

  接着系统就催命一样地疯狂跳弹窗催他完成任务。

  郭文韬懵了:“我还要通关?”

  “那当然啊,”蒲熠星说,“你是玩家嘛。”

  蒲熠星笑嘻嘻地从怀里掏出来个手电:“深山老林,韬韬别再看不清路啊。你看我这手电照明范围可光……”

  “你记得我刚刚在栈桥上说了什么吗?”

  “那你说的可太多了,我怎么记得住。”

  “三个字那个。”

  郭文韬说的当然不是我爱你。

  幕天席地,他俩半路出现的当然远离玩家大部队,并不担心被人瞧见。

  但也没必要玩这么野。蒲熠星见状还想给郭文韬推销个帐篷,没能成功。

  他俩黏黏糊糊亲了一会儿就找了块大石头坐下,肩并肩挤一块儿看星星。但这星空中的星星跟现实世界并没有关联,没有哪个是郭文韬的来处,也不会有他的归处。

  郭文韬想起曾经倚在窗边,看着寂静的城市的蒲熠星。蒲熠星不是属于高维度,也不是属于他所在的低维度,可他又能在不同的副本间穿梭。蒲熠星算是怎样的存在?

  那晚郭文韬突然有那么种预感,仿佛一直害怕的某种事情要成真了。可他不知道此时他恐惧的是什么,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种说不清缘由的负面情绪。

  那天他和蒲熠星分开的时候,他已走出几步,蒲熠星突然跑着从后面赶上来,勾着他脖子吧唧又亲了一口。

  “韬韬,我好喜欢你啊。”

  那是蒲熠星第一次说喜欢他。

  

  10.

  “我晕船嘛,”蒲熠星被郭文韬堵着的时候这么说,“晕船还不允许我摸鱼啦。”

  小推车上商品仍旧玲琅满目……或者说稀奇古怪,什么破烂都有。看不出有什么跟往常不一样的地方。

  蒲熠星看着还挺兴奋的,憋着一股子兴冲冲的劲儿,实在不像是被晕船折腾得蔫了吧唧的样子。

  这是接着大单了?遇见了什么冤大头?

  蒲熠星从小推车底下抽出来一把光剑,耍了几下。

  “看看这帅吧,韬韬,也就是咱俩这关系,我卖你一千二……”

  “谢谢您,这船上闹的是幽灵,我买你的光剑照明吗?”

  蒲熠星吧嗒一下靠他身上:“太冷漠了吧韬韬,招呼一下我的生意嘛。咱俩好歹算是炮/友……”

  郭文韬把他脑袋推开,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好、歹、算、是、炮、友?”

  蒲熠星颇为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怎么不算吗?我对你来说就是个路人吗哎呀你竟然是这种人我真是太伤心了——”

  这小混蛋,郭文韬想,懂不懂得负责这俩字怎么写,还是单纯气自己呢?

  他上前一步,蒲熠星就往后退一步,一直退到墙边上。

  蒲熠星后背抵上墙,气势立马就矮了一截。

  “我我我晕船,这不太好吧韬韬……”

  不知道哪位,或者哪几位队友扯着嗓子在船舱里尖叫喊文韬,郭文韬没办法,往后退了几步,揉揉眉心叹了口气。

  “遇到什么高兴的事了?”赶去搭救自己的队友前,郭文韬问了这么一句。

  蒲熠星把光剑塞回小推车,没回答他的问题:“韬韬,你是不是快攒够积分了。”

  郭文韬心里咯噔一下。这是他一直避免去想的问题。

  “大概还有十个副本左右,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顶多半年时间……”

  能回家当然开心,可是现实中不会有蒲熠星。

  蒲熠星点点头:“我找了一个办法很久,现在终于找到了。”

  “什么办法?”

  “让所有人都得偿所愿的办法。”

  所有人的范畴实在广泛,蒲熠星总说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郭文韬又赶时间,来不及细想。

  可后来郭文韬想,其实就算他发现不对了,知道蒲熠星在说什么,他也没能力阻止他。

  蒲熠星说得对,让所有人都得偿所愿,可郭文韬觉得这所有人里不包含自己,也不包含蒲熠星本人。如果自己早知道……

  如果他早知道,也只能多给蒲熠星一个吻。

  或者从这幽灵船中某个乘客的首饰盒里扒个戒指出来。

  幽灵在宴会厅中旋转裙摆,血迹在她的舞步下弥漫,像是盛开了一朵颓靡艳丽的花。残缺的手掌弹奏着钢琴曲,枪声并未打乱乐声,水晶吊灯上吊着的水手像钟摆一样摇晃。

  音乐的节奏越来越快,幽灵仰起头,头发散开,鞋跟急促地敲打地板,让人的心跳也随之加快。

  郭文韬刚打完一弹匣的银子弹,转头看见蒲熠星倚在宴会厅的门边,笑眯眯地朝他摆出一个手势。

  瓦肯举手礼。

  生生不息,繁荣昌盛。

  幽灵船向远处驶去,驶向浓雾之中。宴会厅中的乐声和枪声同时戛然而止,一切归于静谧。

  没有玩家等到最后的积分结算,副本进程过半,他们被全部踢出。

  没有主神空间,没有下一个危机四伏的任务场地。

  郭文韬听见鸣笛声,眼睛适应了一会儿阳光才得以睁开。他的窗帘不太透光,前段时间想着去换,还没抽出时间来。

  他加班后睡觉时没关窗户,他租的房子又靠近马路,想来是路口又堵车了……意识到这一点时,郭文韬彻底清醒过来。

  闹钟响了,七点整,他该起床洗漱赶地铁去上班。

  一切都结束了。

  他还没有攒够积分,还没有许愿,就这样被踢出了副本。手机上显示的日期还是他凌晨入睡的那一天。

  一切都步入正轨,除了蒲熠星。

  他找遍了全世界,找到他认识的每一个玩家,一个个问过去。当然没有蒲熠星,哪里都没有蒲熠星。他再怎么努力,睁开眼也不会在副本里醒来。

  郭文韬想起那个著名的史波克手势。

  蒲熠星从没说过他的来历。

  

  11.

  郭文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找到周峻纬。

  周峻纬曾经是蒲熠星的搭档。在那个危机四伏的游戏里。

  “我们俩是一起攒够积分的,”周峻纬仿佛在透过咖啡冒出的热气看着那段过往,“我先许的愿。当时我就察觉到有些不太对,所谓的最高意志太冷漠了,并不真的像个独立意志……它像个程序。

  “我许了愿望,我说我要回家。然后我看见一扇门在我面前打开,一股很强大的吸力传来,我根本没法违抗它。我转头看向阿蒲。在我看到他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他许下的愿望不会是回家。

  “阿蒲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他的想法总是跟别人不一样,他就像是游戏里的bug,如果真如你所说,他应该是真的成为了一个bug。他曾经跟我说过,如果可以许愿的话,有什么方法可以救所有人呢?”

  不知道蒲熠星是怎么利用“许愿”这个规则的漏洞讨价还价的,但他确实没有离开那个世界。他成为了一个不属于玩家,亦不属于NPC的独特存在。

  从现状来看,他确实成功了。没有人会被再吸入那个世界,所有原来的玩家也被踢了回来。

  “你见过吗?”郭文韬突然问。

  “什么?”周峻纬困惑。

  “高维度,”郭文韬转头望向街道上来往的人群,“他去的地方。”

  郭文韬轻声说:“如果一个人曾踏入过高维度,即使当时的他完全理解不了……你觉得他还完全属于低维度吗?”

  

  

  

  

  12.

  蒲熠星坐在船头,手里把玩着那把光剑。

  他哼着不成调的歌,因他离开现实太久了,实在想不起这歌原本的调是什么样的。他觉得自己多半是起高了,唱不太上去。

  他确实尝试过很多办法,但通通都没有用处。而他不是玩家,不能干预玩家的任务进程,他救不了别人。甚至他已然不属于原本维度,连回到现实都做不到了。

  他只能不停地赚积分,一次次去许愿,一次次尝试,在之前愿望的基础上更改自己的愿望。

  他是一点点摸清这世界的本质的,然后他慢慢意识到,想要救所有人,除非能更改这个世界的规则。

  人怎么能改变自然规律?

  但蒲熠星是特殊的。他来自原本的低维度世界,可如今又超脱于那个维度,处在低维度和高维度之间一个很奇特的、摇摆的状态。

  低维度影响不了高维度,高维度无法理解低维度。

  可他理解低维度,只要他拥有高维度的能力……

  那他就能改变所谓的“自然规律”,把所有人踢出这个游戏,把这个并不好吃的饼干夹心丢进垃圾桶。

  倒不是说想当个拯救世界的英雄。他想自己是不忍心,不忍心曾经见那么多人在副本中死去,而往后将见到更多。

  真正属于高维度之后,低维度的世界就无法再容纳他了。其实也无所谓……现在他也回不去。

  就是有点舍不得。

  蒲熠星叹口气,耍出个剑花。人嘛,不能那么计较得失。

  哎呀,没多亲几口,想想还是有点亏。

  

  

  

  

  

  

  

  

  

  13.

  我攥着手里的书,有些兴奋。

  我是Stefan的书迷,今天是第一次见到他。虽然这个见面会是我翘了两节公共课太阳底下蹬了一个小时自行车换来的。但这值得。相当值得。

  这是Stefan的新书的签售会。

  一本科幻小说,书名听起来却一点都不科幻——《饼干夹心》。我看这书的时候,还被室友误以为是在看某本甜丝丝的小言。

  我向来是个运气很差的人,但今天难得运气好,提问环节的时候,在那么多举起胳膊的书迷当中,郭文韬挑中了我。

  我深吸一口气,心脏在我胸腔剧烈跳动。我将那本我看了好几遍的书抱在胸前。

  “看了您的书,感觉您好像很相信存在高维度生命。您真的认为高维度是存在的吗?”

  Stefan换了个坐姿,显得更严肃认真了一点。

  “是的,”他说,“我相信高维度的存在。我相信有高维度世界,高维度世界中也有高维度生命。”

  “那对高维度世界的人来说,我们就像是纸片人?”

  “这不是一个概念。纸片人是我们这个世界地造物,它基于我们的存在形式,属于我们这个维度,并不是低维度。低维度的生命,就像我在书中所说,我们无法理解它们的存在形式。它们不依附于纸面,而是真正的低维空间。”

  我的脑子烧成了一团浆糊:“那您的意思是,不同维度之间是完全割裂的?”

  “并不,”Stefan否认了这一点,“我认为是存在某种方法可以跨越维度的,虽然跨越之后没办法对原来的维度再施加影响。我相信低维度有扣开高维度大门的可能。”

  “您为什么这么笃定?”

  “事实上,我认识的一个人就成功做到了。”Stefan的话音里带了笑意,“其实最近我也感觉到有道门缝打开了呢。”

  全场的读者都笑起来,我也笑起来。在场的每个人都认为他在开玩笑。

  那天的签售会顺利结束,我拿到了Stefan的签名,并喜滋滋地跟认识的人炫耀了个遍。但我没想到的是,Stefan在三个月后失踪了。

  他失踪得很奇怪。据说他失踪前有好好跟每一个人告别,安排好了所有事,所以有种说法是他自/杀了。

  可哪里都找不到他。网上流传了一段监控,是他失踪前最后一段时间的影像。他看上去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像一个普通人下班回家的路上去超市买了点菜,然后开门回到自己家中。

  但门关上后,他就再也没有出来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他在自己家里人间蒸发了。

  Stefan的失踪一时惹得各种猜测甚嚣尘上,逐渐弥漫上一股诡谲的色彩,成为各个怪谈博主争先探讨的热点。

  但我并不赞同其中的任何一个说法。

  我坐在书桌前,翻开那本书,第一页是Stefan的亲笔签名,金闪闪的签字笔。

  书里的主角曾说过一句话,你看不见,但不代表不存在……去感受。

  我想起那天签售会上的Stefan,他坐在扶手椅上,神态放松。

  「其实最近我也感觉到有道门缝打开了呢。」

  我的手机上播放着一段视频,是Stefan的一位主持人朋友对此事的回应。他们好像认识了没几年,但关系却十分密切。

  这是他对郭文韬失踪的唯一一次回应。

  “文韬只是去见一个想要见的人,”他说,“作为朋友,我当然清楚他的执念,我会支持他。他离开前,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

  “一路顺风。”

  

  END.

  

  

夜话白鹭

【郭蒲】跟恐怖游戏的NPC滚到一起了怎么办(上)

  郭蒲only,非典型无限流,齐思钧得知自己的队友郭文韬跟一个NPC睡了,这个NPC叫蒲熠星。

  是@箕山之风 姑娘的点梗

  

  

  1. 

  齐思钧大为震惊。 

  “所以你睡了蒲熠星?!” 

  郭文韬刚刚磕磕绊绊颇为委婉地表述了发生过的事实,历时近半个小时,此时被齐思钧概括为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这话太直接了,直接让他本来就泛起一层粉色的耳朵红得更加厉害。 

  他本想反驳,但这事儿又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他想起那晚蒲熠星被欺负狠了时通红的眼,连同缀在眼角要掉不掉的泪珠,垂着头小小声“嗯”了一声。 ...

  郭蒲only,非典型无限流,齐思钧得知自己的队友郭文韬跟一个NPC睡了,这个NPC叫蒲熠星。

  是@箕山之风 姑娘的点梗

  

  

  1. 

  齐思钧大为震惊。 

  “所以你睡了蒲熠星?!” 

  郭文韬刚刚磕磕绊绊颇为委婉地表述了发生过的事实,历时近半个小时,此时被齐思钧概括为言简意赅的一句话。这话太直接了,直接让他本来就泛起一层粉色的耳朵红得更加厉害。 

  他本想反驳,但这事儿又确实是这么回事儿。 

  他想起那晚蒲熠星被欺负狠了时通红的眼,连同缀在眼角要掉不掉的泪珠,垂着头小小声“嗯”了一声。 

  齐思钧叹为观止。 

  “但蒲熠星不是、他不是NPC吗?!” 

   

  2. 

  蒲熠星确实算是NPC,或者说,玩家们普遍认为他是npc,毕竟他的存在特殊,硬要说只能给他扣上个npc的帽子。 

  齐思钧是在三年前来到这个游戏的,在还没搞清楚自己到底是做了个给人感觉特别真实的梦还是自己就是走了什么无限流小说的套路时,被系统一脚踹进了新手副本。他也是在那个副本里遇见郭文韬的。 

  游戏是小说里常见的那种,通过副本获取积分,副本中死亡即真正死亡,积分攒够回到现实,同时积分也可以从系统的商城兑换各类道具。系统商城从副本必备保命道具到奶茶零食安全/套,各类商品一应俱全,齐思钧就从系统商城中兑换过锣,自认为十分物美价廉,可惜被不知道哪位队友残忍丢弃,兑一次丢一次,只得放弃。 

  而蒲熠星,即游戏中最鼎鼎大名的NPC,并不是什么无解恐怖片副本的终极boss,而是个小商贩。 

  是的,没错,流动小商贩。此处的流动指此npc专门流窜于各个副本中,在各种安全时刻推着小推车带着他那一堆稀奇古怪的商品出现在玩家面前,扯出一个“我很不耐烦但我必须得以此为生”的微笑,问玩家一句:“老板,限时限量积分商品,特价打折多买多送,有需要吗?” 

  说实话,最开始所有玩家对蒲熠星都十分警惕。想想看,他不明来历,又并不在副本玩家人数之内,明显是个npc,而且是一个可以出入所有副本如入无人之境的npc,不知是人是鬼。这种存在向你兜售东西,大多数人怕是连跟他说话都不敢。直到后来有个小姑娘不知是不是被这位锲而不舍的流动小商贩出色的建模所迷惑,花了很少的积分买了一瓶塑料瓶装的劣质果汁,还是开过瓶的,里面的东西怕都是后来灌进去的。 

  结果那个副本最后,女鬼boss大开杀戒之时看到了瑟瑟发抖的小姑娘手里的那瓶果汁,声泪俱下,说那瓶果汁是她妈妈给她榨的,是童年的味道。 

  一瓶果汁救了小姑娘的命,就离谱。 

  于是就有冤大头想,一瓶果汁都有如此奇效,那别的更高端的东西岂不是更加厉害,一定可以助我拿到副本第一狂揽积分。于是冤大头豪掷千金在一个灵异副本向蒲熠星买了驱鬼利器,结果副本最后那个鬼魂竟然是人假扮的,是个变态杀人狂,玄学的武器对他压根没用。冤大头灰头土脸地逃出来,丢了半条命,那驱鬼利器还是一次性的,出了副本自动销毁,气得冤大头在游戏论坛骂了半个月蒲熠星奸商。 

  总而言之,蒲熠星是个说不清来历的npc,但总的来说人虽然不好聊天,但脾气不错,很温柔,而且长得很好看。 

  可他到底是个NPC,是副本内的游走系统商城。 

  “所以你是怎么,嗯,”齐思钧组织着语言,“跟他搞……不对,跟他发生了你跟我讲的事情的?” 

  “就是我上一个副本。” 

  我就只有几个副本没跟着你去过,一下看不住你就犯了这种原则性错误?! 

  “主要是当时的氛围,月光与玫瑰,钢琴曲与红酒,夜风吹得白色的窗帘一直在舞动,非常浪漫……” 

  齐思钧觉得郭文韬描述的这种一听就很暧昧的氛围实在不对头。他之前看过论坛,有幸存玩家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描述了那个副本,玩家被困在一个庄园里,古堡中住着一个瘦长鬼影一样的怪物,提着斧子神出鬼没,拿玩家的血浇玫瑰花,砍下玩家的头充当自己弹钢琴的观众。 

  浪漫个屁。 

   

  3. 

  郭文韬与蒲熠星的初遇从各种角度来说都绝不算浪漫。那时郭文韬还没有成为声名鹊起的大神玩家,是个不起眼的新人。 

  他不大跟人说话,寡言少语,因而总被同一副本的其他人认为是个没什么本事的小白脸。 

  那是他的第二个副本,他和其他玩家被困在一个山间的小木屋里,门外是黑漆漆的山林,里面潜藏着不知面容的怪物,只听到莽撞跑进去的玩家的惨叫。一群人瑟缩着蜷在木屋里,大脑宕机,只会发抖和没完没了地絮叨。 

  蒲熠星就是那个时候出现的,他撬开了小木屋一面墙上高处的小窗户,从外面挤了进来,背上还背着个大背包。那背包险些卡在窗户外,被蒲熠星扯了几下才拽进来。 

  屋里其他的玩家以为大半夜突然钻进来的是山林里的怪物,都在嘶声尖叫,唯独郭文韬十分淡定,双手插兜看着敏捷地落在地上的蒲熠星,心想对方跟个圣诞老人似的。

  后来蒲熠星问郭文韬,为什么只有他不害怕。郭文韬说,要是蒲熠星真是怪物,当时那个情况可以把他们团灭,要是不是怪物,那有什么好担心的?

  蒲熠星深以为然,并更加热情地向他推销,说无门槛消费,郭文韬买啥他都送他个螺丝刀。

  郭文韬坚定拒绝,最后在仅差一个螺丝刀就可打开的逃生出口前沉默。一众灰头土脸的玩家脸色如丧考妣,后面的怪物不知何时要追上来取他们的命,蒲熠星就在这时候带着一脸奸商的微笑跳出来。

  那时螺丝刀自然是天价了。可人到底先要保命,一时之间所有人咬着牙凑在一起想要凑出这份天价积分来。

  郭文韬直接拿先前从场景里顺来的炸药炸开了那扇门。

  此局解,蒲熠星的螺丝刀没卖出去,但他看上去倒并不生气。郭文韬离开时往后望了一眼,见张牙舞爪的怪物即将赶上,蒲熠星仍旧盘腿坐在地上托着腮,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己。

  自那之后郭文韬就经常在副本里遇到蒲熠星了。他去论坛逛了一圈,发现除了自己没人在这位NPC面前有这般待遇。

  但他一直没有在蒲熠星这里消费过,哪怕他有时确实会在副本中有些狼狈。

  齐思钧问过他他为什么从不尝试从蒲熠星那里购买点儿道具试试。虽说有的时候这会让买家成为一个冤大头,可也有时候在蒲熠星那儿买的破烂会成为保命利器。而郭文韬并不缺积分。

  郭文韬解释他觉得这并不划算。他并不能保证从蒲熠星那里购买的道具真的能派上用场,事实上,通过论坛上的反馈来看,这些东西大多数时候是没有用的。从蒲熠星那里买道具是个很冒险的行为,他喜欢付出的回报是可预测的。

  “我有我自己通关的方式,既然有能力自己通关,那这些就是没必要的。”

  郭文韬对此特别坚定,蒲熠星也同样锲而不舍。他仿佛不忽悠郭文韬买点东西就不会罢休,或者是纯粹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乐子。

  因而有的时候他会坐在墙头上,晃着腿拿着大喇叭喊甩卖,墙根一溜丧尸仿佛他最忠实的顾客。

  “甩卖了啊!清仓处理!全场通通一百积分!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那是齐思钧第一次见蒲熠星,也是刚决定和郭文韬成为长期队友的时候。在这种随时可能丢掉小命的鬼地方见到这种场面确实挺令人震惊的,蒲熠星游刃有余的感觉又实在增强了他说的话的可信度,仿佛咬咬牙买了他的东西就可顺利通关,把所有NPC,除了卖东西的这位,踩在脚底下。齐思钧都准备掏积分了,突然福至心灵,发现对面前这位流动小商贩来说,在座的潜在大客户只有一位,而这位大客户并非自己。

  蒲熠星举着个塑料喇叭,笑眯眯地看着从吉普车的天窗里探出身的郭文韬。

  郭文韬面无表情地扛着火箭筒轰丧尸,差点儿把墙给他轰塌。蒲熠星倒是不介意,仍旧欢乐地招呼对方:“那边那位帅哥!扛火箭筒那位!看你长得帅,我给你打八五折啊!”

  郭文韬完全不为打折所动,倒是齐思钧特别兴奋地从车窗伸出头去,边拿枪突突突边喊:“你只给他打折啊?”

  蒲熠星还真回应他:“这位同志,我看你面善,你要是买我给你打九五折!”

  齐思钧缩回脑袋后还调侃郭文韬,这九五折的情谊肯定跟八五折的不一样啊。

  后来证明确实不一样。齐思钧一向认为自己对人际关系还挺敏锐的,跟谁都能聊两句,也十分擅长察言观色,可是万没想到自己还能漏掉自己队友在感情上的“质变”。

  这属实是个大失误,但齐思钧觉得也算是情有可原。毕竟没有人会猜测自己的队友跟NPC有段爱情故事……假设这真的是爱情故事。

  “所以你没买人家的东西,但是跟人家睡了?”

  “我买了。”郭文韬的脸更红了。

  齐思钧再次震惊:“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有过关的实力就绝不买这种不一定有用的道具吗?难道上次的副本这么危险连你也搞不定……但要是到了那种地步,你怎么会跟他……”

  齐思钧想不明白了。

  郭文韬也没解释。他实在不好意思解释了。

  蒲熠星确实算是个成功的商人。他煽动性的语言没法蛊惑接近绝对理性的顾客,可他最终还是成功了。

  接近绝对理性到底也是接近,说白了人类都做不到时时刻刻以得失为第一位。而郭文韬同志,自然不是铁石心肠的机器人,并且是个成年男性。

  俩人滚到古堡主人的床上去的时候,衣服扒到一半,蒲熠星突然抬手:“不戴套可不行哦。”

  郭文韬预感到什么,停下来看他。

  蒲熠星笑嘻嘻的:“一个套五十积分,两个九五折,三个八五折,买一盒七折还倾情赠送润/滑剂。这鬼地方你可找不到其他卖套的了。”

  蒲熠星此言不假,想来瘦长鬼影不会在自己庄园摆摊卖套。郭文韬纵然可以不用蒲熠星的高价道具通关,但箭在弦上,他还真他妈搞不来安全套。

  于是就这么成交了。

  蒲熠星成大字躺在床上,“友好”提醒:“润滑剂单买两百积分哦。”

  郭文韬涨红了脸,聪明的脑子很快算出来了价。当然,无论怎么算他今天都必定要被这个奸商坑了。

  “……买一盒吧。”

  郭文韬就这么跟蒲熠星完成了第一笔交易。

  

  4.

  郭文韬此人跟冲动一次是不怎么沾边的。甚至在论坛上很多人会说,这位大名鼎鼎的大佬跟“冲动”是反义词。

  郭文韬确实如此。跟蒲熠星滚在一起也不是荷尔蒙作祟。事实上在危机四伏的副本里人是很难产生性/冲动的,如果你真的有,那估计是副本里的怪物想要你的命下的套,你中招了。

  郭文韬主张性要搭建在情感上,而他对蒲熠星感情的质变很难找到一个确切的时间点,但这个时间点肯定不在他俩滚在一起的那个副本。

  郭文韬思前想后,给这个时间点暂且划了一个大致范围。

  那次的副本是个都市恐怖片,有点港风的味道。当时在场的除了他还有齐思钧、石凯、邵明明、黄子弘凡和火树,队里人算是挺全乎的了。

  他们入住了一个明显就有问题的公寓,公寓的前台又意有所指地来了句老套台词:“一人一间,晚上早点睡。”显而易见这并非是让他们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领着他们去房间的断舌老太太又引起了胆小的几位的尖叫。

  郭文韬的运气又一向不算好,他入住的是那条幽深走廊的最后一间房。众所周知,走廊尽头最后一间屋容易进脏东西。郭文韬当然不是个迷信的人,但副本里面的迷信要素实在丰富,如今他带着这种想法看这房间,便有了不少戒心。

  逐个击破实在是副本里的常见套路,其中尤以夜晚将玩家困在独立空间中为甚。虽然套路常见,但每次都能精准吓到胆子不大的玩家。论坛里也早就有人整理出一份此种情况下会遭遇到的常见危机列表。毕竟人最大的恐惧往往来源于未知,只要能大致猜出自己要面对什么,就更容易在危机面前保持理智。

  郭文韬并不认为他们在这个副本里将要遭遇的危机会包含在那份简直人手一份的清单内。他当然没有睡,一直在脑海中假设可能会出现的状况,大脑的不断运转也帮助他保持着清醒。

  但他万万没想到,今晚遭遇的第一个变故,竟然是有人从门缝里塞小卡片。

  郭文韬沉默地看着不远处地上的花里胡哨小卡片,一时有些一言难尽。那小卡片色彩艳丽,看着实在让人想起一些低价小宾馆里常出现的东西。

  这副本里想来应该不会出现性/工作者上门服务吧?

  说不定是个什么陷阱……

  郭文韬警惕地靠近那张卡片,蹲下身来,总算看清了上面写的是什么。

  「童叟无欺,明码标价,为您的闯关之旅提供保障。专业积分商品,为副本定制,给您一份惊喜。」

  郭文韬皱眉将卡片翻过来,看见另一面上密密麻麻的价目表。

  从牙膏牙刷梳妆镜到拨浪鼓小皮球,玲琅满目。

  郭文韬乐了。

  无论他身处怎样的环境,荒村也好坟地也罢,或者是漂流于大海上的幽灵船,蒲熠星的存在感总是很强烈。他脑海里浮现出蒲熠星蹲下来一间间房塞小卡片的样子,突然想,像蒲熠星这样的NPC,在副本里待在什么地方呢?他不属于这个副本,会有一个地方可以睡觉吗?

  第二天郭文韬卡点到了餐厅。厨师服务生半个都没瞧见,只有快凉了的白粥咸菜和白煮蛋摆在桌上,份数与玩家人数一致。他们一队坐了一张圆桌,听到其他玩家说晚上在厕所看到镜中的自己在眨眼睛。这一说法引起了玩家间小规模的骚动,纷纷讨论这次大概是灵异题材,商城兑道具最好兑驱鬼的。

  离开时郭文韬捡到了张纸条,掉在餐桌底下的,不知是谁写的。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

  「不要相信任何人。」

  玩家们习惯未雨绸缪,因而纷纷斥巨资准备了驱鬼利器,然而这次的鬼同往常不大一样,那些利器通通派不上用场。这次的“鬼”与其说是鬼魂,更像是怪物。

  郭文韬察觉这点是凭借着最开始那断舌的老太太和前台的姑娘之间的关系。众所周知,副本里听NPC的不随便乱跑就是坐着等死,虽然前台三令五申让他们不要去别的楼层,郭文韬还是每天都去探索几层。然后他找到了老太太住的房间,并在老太太的床头柜上发现了一张合影。

  合影上是老太太和前台的姑娘,照片上两个人看着很亲密。看着要早几年,老太太也远没有如今阴郁。郭文韬 拆开相框,在照片背面发现了三个字“和孙女”。

  那字迹有些眼熟,和郭文韬之前早饭时捡到的纸条上的字迹一模一样。

  可那老太太如今看着与前台那姑娘并不相熟,甚至……有些怕她。

  老太太为何要留下一张说任何人都不能相信的纸条?这张纸条留在只有玩家的餐厅,应该是给玩家看的。这个“任何人”的范畴是只包含副本内的NPC,还是连玩家本身都包含了?

  任何人都不可信……队友也不可信吗?是他们会被迷惑心智,还是队友有不再是本来的队友的可能?

  之前有玩家说,看见自己在镜中眨眼睛……

  郭文韬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猜想。

  二重身,艺术作品中的常客,是现实中的另一个自己。二重身拥有与原主同样的相貌、记忆,就像是原主的一个完美克隆体。

  据说当你有一天遇见另一个自己,你们就势必要杀死对方。无论谁是真的,谁是假的,都只有一个可以活下来。

  如果是这样,老太太和前台姑娘的关系就可以解释了。因为那根本就不是她的孙女,而是她孙女的二重身。

  郭文韬回去就砸了洗手间的镜子,在镜子后发现了个夹层。他过去按了按,又抵着板敲了敲,确定后面是空心的。

  之前那玩家看到的根本不是镜中的自己眨眼,而是镜后的二重身现身了。

  隔壁的石凯来敲门,问刚刚是什么动静,出事了吗。郭文韬倚在门口,回答是暖瓶爆了,他一会儿去前台要个新的。

  他不知道自己面前的这个石凯是否是真的石凯。在他掌握辨别原主和二重身的方法前,他需要慎之又慎。

  结果当晚郭文韬溜出去跑安全通道的时候,就遇见了蒲熠星。

  这位流动小摊贩正倚在栏杆边上,对他的 出现半点也不意外。他友好地朝郭文韬招招手,甚至看上去还有些愉悦:“韬韬,好久不见。”

  并没有很久,只是郭文韬在上个副本中并没有见到蒲熠星而已。他本人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稀奇的事,毕竟蒲熠星又不是只跟他一个人做生意。同一个时间段那么多副本要开,时间冲突在所难免,商人总是趋利的。

  而郭文韬明显没法给蒲熠星带来什么利益,除非蒲熠星只是想借此找个乐子。

  NPC也会有这样本职外的精神需求吗?

  郭文韬并没有打算理他。他的时间宝贵,要是在这儿磨蹭,不知道一会儿会遇到怎样的变故,可蒲熠星明显没打算放他轻松地走。

  “你要走我叫了啊,”蒲熠星笑嘻嘻道,“救命啊非/礼了……你看谁会过来,是你的队友,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郭文韬无奈地停下脚步:“所以呢,你要逼我买你的东西吗?”

  这人跟了自己那么久,总算打算强买强卖了?

  “哎呀,我是这种人嘛。你这样说我可是会难过的。”

  他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总算找到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

  “你可以相信我,”蒲熠星道,“我不属于这个副本,也不是玩家,我不会有二重身。”

  他早就摸透了这个副本的情况,郭文韬想,或者他本来就凭借NPC的身份知道了详情。副本的情况会不会给蒲熠星这样特殊的NPC共享?

  但在那个危机四伏的夜晚,蒲熠星确实是郭文韬唯一可以相信的人。这让他对面前这个不知底细的神秘NPC产生了一点点信任感与某种勉强可以算作归属感的东西。

  接着蒲熠星这厮就又往他手里塞了张小卡片,熟悉的俗套配色。

  “道具也是可以信任的哦。”

  郭文韬差点儿没把这卡片给他扔地上。

  郭文韬后来跟自己的队友们一起查明了真相。这座楼与其说是公寓,不如说是二重身的大本营,住进来多少人,便会有多少人被二重身替换掉,被夺走人生。这栋楼的房东,也就是那断舌的老太太是最早被二重身盯上的人之一,她的孙女帮她杀死了那个二重身,自己却被害了。老太太害怕前台姑娘,却也放不下,因为她实在太像自己最爱的孙女,从长相性格到记忆,一模一样。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她也掉入二重身编制的梦中了。她反抗不了二重身,只能尽力告诉住客这里的危险。

  郭文韬在那个副本的后期察觉出可以透过镜子识别二重身的时候,才记起蒲熠星那张小卡片上确实是有梳妆镜这一项的。二重身在镜中没有影子,郭文韬就是凭借此一刀解决了齐思钧的二重身,差点儿把在场的邵明明吓晕。

  他不负众望地carry全场,在二重身的大本营跟他们周旋,像在猎杀,从所有二重身借以移动的暗道里把人揪出来,镜子照完就捅刀,十分干脆利落,以至于浑身浴血出现在其他玩家面前的时候,差点儿被当成索命的厉鬼围攻。

  “幸亏驱鬼的东西驱不了人。”齐思钧后来这么说。

  郭文韬在副本结算时拿到了最高的积分,登出副本前他看到走廊尽头站了个人。

  是蒲熠星。

  他站在走廊尽头的窗户边上,在看窗外的城市夜景。然而郭文韬早知道那窗户根本打不开,那是封死的,砸都砸不碎。可蒲熠星看得很认真,甚至感觉有些孤独。

  他没法跟玩家们一起走,当然也不属于这个离奇的副本。副本在使用后就会被消除,不会给玩家提供重复的“夺命游戏”。蒲熠星大概只能在不同副本里来回跳,他没有一个固定的可以回去的归宿,同样也没有同伴。

  郭文韬在那一瞬有了种错觉。他觉得蒲熠星像是与自己一样的人,活生生的人,有悲伤,也有快乐,有自己拥有的一切情绪。

  像是这完全由造物者的意志随意捏就的世界里,有一个小泥人,眨巴眨巴眼,蹬蹬腿,活了过来。可小泥人转了一圈,却不知道往何处去。

  他没能从这一瞬间涌上心头的情感中琢磨出什么来。他眼前一花,再睁眼,已经离开副本了。

  副本外的主神空间里,是没有NPC的。

  他不可能在这里见到蒲熠星,就像是游戏中购买的积分道具在这里也取不出来一样。蒲熠星不会在他的生活中留下什么痕迹。

  本来就是这样的,郭文韬想,蒲熠星是NPC啊。

  

  tbc.

飏柳

【少爷和我】轮回劫

  深秋了,气温愈发寒冷。自打上次王老板放下狠话,似乎也没做什么动作,龙家的生意照样愈发红火。有刘波的上下打点,龙傲天反而闲了下来。算算时间,年后没几日日本人就要来了。好在他早已从欧阳和王老板的地界圈下一大笔钱,足够让让佣人在香港安家,也足够他与刘波回法国潇洒,唯一的不足就是龙中一孤身在外漂泊不定,也不曾往家里寄过什么信件,一时半会儿倒是难以联系,等到过年时候得敲打一二再让他来接手了。

  谁知才过了没几天,龙中一居然打了电话回来,说是即将回来,车票定在下个月七日。这等小事不用龙傲天亲自出马,佣人自然会打理停当。

  几个月不见,龙中一已是改头换面。不仅身子健壮起来,原先那股战战兢兢、胆小...

  深秋了,气温愈发寒冷。自打上次王老板放下狠话,似乎也没做什么动作,龙家的生意照样愈发红火。有刘波的上下打点,龙傲天反而闲了下来。算算时间,年后没几日日本人就要来了。好在他早已从欧阳和王老板的地界圈下一大笔钱,足够让让佣人在香港安家,也足够他与刘波回法国潇洒,唯一的不足就是龙中一孤身在外漂泊不定,也不曾往家里寄过什么信件,一时半会儿倒是难以联系,等到过年时候得敲打一二再让他来接手了。

  谁知才过了没几天,龙中一居然打了电话回来,说是即将回来,车票定在下个月七日。这等小事不用龙傲天亲自出马,佣人自然会打理停当。

  几个月不见,龙中一已是改头换面。不仅身子健壮起来,原先那股战战兢兢、胆小懦弱的小家子气全然不见,穿上绸缎的衣服,还真有富家少爷的气派。他见着龙傲天,还是恭恭敬敬地低头行礼。龙傲天问了些不痛不痒的问题后就让他回去休息了,转头又叫刘波赶紧过来。

  “要我说,这小子出去游历一圈,还真是锻炼出几分样子来。之前总是唯唯诺诺,现在待人处事大方多了。说是去了胶州,一路南下从上海坐车回来。”他拿起一个苹果抛给刘波,“说是特地带回来叫我尝个鲜,哼,我什么没吃过。倒是你,尝尝这八百里加急送回来的苹果,搁古代可是贵妃的待遇。”

  刘波也不接他那些调侃的话,依然一本正经的样子:“是了,中一少爷这次回来确实大不同了。只是听说上海那儿已经沦陷,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受苦。”

  日本的侵略已经到上海了吗?倒是提前了不少,这么说得尽快打算起来了。龙傲天挥挥手叫刘波退下,见他出门了又忍不住追出去嘱咐一句:“吃完了再来拿。”

  思前想后,龙傲天还是叫回龙中一了解情况:“听说上海已经沦陷了,你回来的时候还顺利吗?”

  “还行,那些日本人……”龙中一顿了一下,“倒也还守礼,不曾刁难。”

  龙傲天探究地目光上下打量着他:“倒也还守礼?”他啧啧两声,对这个回答很不认可,“他们来我中华大地上烧杀抢掠,你说他们守礼?”

  龙中一叫他怼得哑口无言,眼观鼻鼻观心地低头装鸵鸟。

  “年后日子怕是不太平,这个年关把货清一清,过完年咱们就往广州去吧。”

  “少爷不可!”在龙傲天的审视之下,龙中一自知失言,只好硬着头皮解释,“或许可以不用这么急,日本人一时半会儿怕也不会过来。”

  “你好像很了解日本人。”冷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龙中一一时有些腿软,“一番游历,你也长进了不少,以后就在家里做事吧。”

绝赞打铁

【少爷和我/年下不逆】土味烂梗王

        搞霸总怎么能没有雷人狗血,都让开!

  一点点abo背景  6k+短篇

  傲娇少爷带球跑  管家制霸上海滩

  1

  “查到他去了哪里了吗?”

  端坐在阴影中的男人静静地剪短雪茄,冷峻的脸庞上一双冷漠到极点的眼睛,仿佛世间一切都对他毫无意义。

  “刘家少爷……还没消息……”

  手下挫败地低着头,暗骂这刘波真是天生精明生意人,早先家道中落还能和欧阳他们周旋几个来回,如今仇家那么多也能在人生地不熟的上海滩消失地半点猫影没有,可这么聪明的人,......

        搞霸总怎么能没有雷人狗血,都让开!

  一点点abo背景  6k+短篇

  傲娇少爷带球跑  管家制霸上海滩

  1

  “查到他去了哪里了吗?”

  端坐在阴影中的男人静静地剪短雪茄,冷峻的脸庞上一双冷漠到极点的眼睛,仿佛世间一切都对他毫无意义。

  “刘家少爷……还没消息……”

  手下挫败地低着头,暗骂这刘波真是天生精明生意人,早先家道中落还能和欧阳他们周旋几个来回,如今仇家那么多也能在人生地不熟的上海滩消失地半点猫影没有,可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就对主动示好的龙老板视而不见?

  龙傲天向后依上靠背,低哑地发布最后通牒:“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挑所有你觉得能帮上忙的人手去。”

  “如果还找不到人,你也不用回来了。”

  “是,是!您放心!!”手下把头点得飞快,冷汗擦不干净地往下流。

  龙傲天抽一口烟,白色雾气随烦躁不安的信息素在房间里扩散,压迫感让人喘不动气,他深深地拧着眉毛,前些日子运筹帷幄的样子也维持不下去。

  龙傲天的确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的样子,习惯做事从不考虑后果,从出生起就事事顺遂的日子过久了,便也不曾把什么东西放在心上,如今在他看来只是一时的争吵演变成重要之人的溃逃,即使是龙傲天也不得不承认,他很后悔。

  龙傲天心里清楚这不是别人,这是刘波在躲他,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变数,唯一让他无可奈何的变数,也是最了解,最理智的,他的少爷。

  而如果刘波有心想躲,找他会非常困难,特别对龙傲天来说。他就是有隐藏在龙傲天视线盲区的本事,仿佛命运安排的克星般,用放任便能操纵龙傲天一举一动。

  他摆摆手,烦躁地示意手下出去。

  “您放心……我这就去,一定竭尽全力!”手下战战兢兢退着往外撤。

  他亲眼目睹过欧阳家和王家如何被不可逆地摧毁,心里怕极了这位上海滩新上位的掌权者。

  短短一年啊,租界简直翻个天去,刘小少爷远在北方之北的本家出了事,不得不放弃原本形势大好的布庄生意,听说后来卖了刘府的大宅才发上工人们的工资。恰此时龙氏流落在外的孙子认祖归宗,在老爷子支持下手段狠毒地集中拢权,出手就把原本趁机瓜分刘家产业的王和欧阳两家搅个鸡犬不宁。

  当时都说这两家倒霉,正好当了龙新主的磨刀石,可他们这些办事儿的人门清儿,龙傲天就是故意在报复,残忍血淋淋甚至不计后果的报复。

  开始谁也不知道为什么,直到有一回被逼急眼的欧阳家想办法弄了场鸿门宴,就在整个上海滩都猜测龙傲天会和之前一样冷漠地无视的时候,谁承想,他刚打开递上来的帖子就疯了似的引发信息素失控,把整个本家的人压迫到濒临窒息,就连无法感知气息的中庸也没能幸免。

  帖子上漂漂亮亮的行楷,是他再熟悉不过的字迹。

  龙傲天独闯欧阳家,抱出来正是刘家少爷。

  2

  刘波裹紧丫头给他淘换来的夹棉厚长衫,还忍不住在巷口打了个寒颤,最近秋风乍起,一天比一天冷,偏生他捎带来沪的衣裳现在已经不合适穿,因怕仇家蹲点寻人,也不敢上银行取钱。

  粗布料子喇地他身上疼,每回睡下脱衣时都瞧见一大片红肿,可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暖和的,刘波感谢过就一直忍着不讲,毕竟丫头做为佣人已是仁至义尽,替他找一个落脚处还要四处打探风声。

  两个人一块儿太扎眼,他和丫头在西城棚户区分开两处单住,这儿是洋楼底下有名的贫民窟,虽然是四处透风的烂瓦房,好处是不查来处,不问身份,几个大洋便租下来一年,是龙傲天也好欧阳也好,绝对无法想象的地方。

  刘波本打算北上直接回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们刘家出的也不算什么大事,只是在外供应不上,根本却未曾动摇,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可计划出了一点点点点,差错。

  刘波摸摸小肚子,忍不住教训一下让他长胖的罪魁祸首。

  他,刘波,一个平平无奇的天生乾元,刘家从小培养的继承人,竟然……怀孕了。

  不过寻思寻思,对方是能用真心把伤口愈合的刘家前管家现龙老板龙傲天的话,好像也不算离谱。

  怎么说,就是倒霉啊。

  刘波搓搓手双手交叠伸进袖口,照旧在路边儿买了份报纸夹着回家,欧阳破产已经过去好几个月,最近外船进港恰好是龙家的生意,龙傲天此时应该是忙得不可开交顾不上他。

  巴适得很。

  刘波蹭掉眼镜上的雾气,边往回走边看,准备仔细研究一下这报纸上有用的消息。

  或许是时候让丫头跑一趟钱庄收些不起眼的散钱了,这快过冬,一直住这儿也不是个办法。刘波干看着卖糖葫芦烤红薯的小贩推着车路过,咬咬牙,到底没舍得买。

  好小子,等我刘波东山再起着,看我不把你内野爹衣裳扒拉扒拉扔马路牙子上挨冻的。

  小少爷我什么时候受过这罪,还不是因为你。

  刘波瞅瞅微微鼓出来的小肚子直叹气,心想都怪龙傲天不讲武德,你说前东家见面分外眼红这谁都理解,毕竟当初的确是他亲自撵人家走的,人家把你从欧阳家救出来都算是以德报怨了,还指望谁好吃好喝伺候着,可再怎么着,也不能拿生病的老管家当要挟,让前东家给他当管家呀!

  就算这样,好,飞黄腾达了让你当管家反过来羞辱羞辱,刘波心大,颠颠儿的当了,不管龙傲天话里话外夹枪带棍给他找气受也闷不吭声认了,可,老天爷评评理,谁家管家伺候少爷能伺候到床上啊!

  先表明,他刘波可是从没干过这压榨劳苦大众的特殊癖好。

  就龙傲天,一步青云的小兔崽子,不知道跟谁学的,仗着他俩都是乾元给刘波那是正过来反过来地折腾。

  平常人遇见刘波都劝他吸烟有害健康,毕竟闻这味儿,瘾还挺大。

  3

  龙傲天站着路口,黑色风衣一角被风吹起来,他生来第一次体会到近乡情怯这个词。

  窝棚区贫民窟是可怕的,因为抢劫和偷窃无处不在,暴力和拳头说了算。他实在没法想象刘波那样锦衣玉食,金窝银窝长大的小少爷,要怎么在这儿捱好几个月。

  只是想一想,心脏就好像被塞进浸满水的棉花,难受地让人恨不得掏出来拧干。

  身旁的探子显然不清楚俩人的关系,在手下出手阻止时仍没眼色地邀功,想多说些消息一举得主子的青眼,嘴里絮絮叨叨讲着刘家少爷的坏话。

  “他可是天真,常被周围胡同里的孩子骗了钱去,落魄了也要摆阔,装得很,自个儿冻地巷头走到巷尾,舍不得买床好褥,还把围巾给了卖货那瘸腿的老头,啧……”

  手下听地心惊胆战,伸手要让这多嘴的噤声,却被龙傲天一个眼神摁下。

  “接着说。”龙傲天仿佛愉悦似的笑着递上话头,“我记得他还带走了个丫头。”

  “没有啊,他自己住独户。”探子想了想,才道:“不过前两天确实有个女人带医生来过。”

  这探子本就是周围的地痞,早盯上刘波自己住的院子,只是还没等下手就知晓了龙家铺天盖地寻人的消息,他盯梢时就看不惯刘波那不像个乾元的蔫脾气,现在明白主子要报复当然不会嘴下留情。

  “怕不是染上什么恶疾,不敢见人吧?!”

  “你!!!”手下让他吓得一梗,心中祈祷主子千万别把这人的账算到他头上。

  “生病了……”龙傲天喃喃道:“生病了……”

  他听不到周围人在说话,整个世界好像又回到雨夜刘府的枪林弹雨中,那个为少爷可以放弃生命的管家,现在也依旧。

  龙傲天不再犹豫,他等不及地快步向前走,恨不得一步跨到刘波身边去。待距离很近了,空气中淡淡的龙井茶香在泥泞肮脏的巷道间隐约可以分辨,信息素主人的状态的确不好,苦涩的浓茶味道随刘波咳嗽的声音隔着门板穿过来。

  刘波趁这两天天气好收拾了屋子,丫头去钱庄路上被人跟上,好不容易甩掉就再不敢出门,不知道是谁死抓着不放,但他们的确得再过一阵苦日子了。

  小少爷最近吐地厉害,本来肉乎乎的团脸都明显地瘦了下去。

  因为没干过活儿,刘波忙活一上午,冻红了两只手才好不容易把床单洗净晾起来,这会儿正躺在院子当中的椅子上晒太阳,懒洋洋一动也不想动。

  龙傲天慢慢推开门,穿堂风带起床单漏出被遮盖的身影。

  他记得小少爷到冬天就会裹地像个球,不只他自己怕冷,刘府上下也都怕沪城阴湿的风把他吹坏似的,忍不住一层层给小少爷添衣裳,哪怕主子抱怨过多次这样看起来很没面子也没人改。

  现在刘波缩在旧木烂椅子上,身上不知道是哪里打捞来的粗布麻衣。人看着消瘦许多,脸上软软的一副病怏怏模样,也不知道吃不吃地饱。

  “丫头,你少爷我今日洗了个大件儿!”刘波听见开门声也不起,在阳光下闭着眼睛,仰起脸来笑成一只撒娇的猫咪。

  没人回答,探子刚要说话就被手下捂着嘴拖走。

  龙傲天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紧绷,“是我。”

  刘波睫毛颤抖地不像话,眼皮如有千斤重,颤巍巍不敢睁开,理智告诉他在上海滩待着早晚得有这么一天,可谁愿意满脑门子写死到临头四个大字。

  沉默良久,他说:

  “何必呢?”

  4

  巧了,刘波赶龙傲天出刘府那天也是个雨夜。

  小少爷不讲道理,下令要把龙傲天关在门外,谁敢开门就和他一起走。

  “我不需要一个比我还像少爷的管家。”他说。

  做错了什么,不重要,待不待在刘府,不重要,重要的是刘波亲手关上的大门,重要的是他无能为力打开。

  龙傲天在雨里站了很久,他终于意识到原来他们从来就不是对等的,他是仆人而刘波是主人,生杀予夺的权利不在他手上。

  后来龙傲天迫使刘波给他当管家,说没想过报复是假,但每当他口不择言通过刁难羞辱刘管家的时候,却从没得到任何想要的快乐,甚至刘波每一次皱眉,都会反省是不是自己说的太过分了。

  他更加烦躁所以争吵,越被冷静对待就越妄想更加过分的对待刘波。

  可刘家小少爷真真就像商圈传言的那样,天生是趋利避害又没脸没皮的生意人,看着一肚子好脾气书卷气,但狠下心来为了达成目的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就连被气急了的龙傲天扛上床,也敢轻飘飘解开长衫的扣子。

  “说好,暖床费另算。”

  他仿佛就是天生来克龙傲天的,当主子时温柔软糯,成了佣人反倒扎手得很,让在外边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龙老板除了生闷气也无计可施。

  刘波离开龙家大宅并非是早有预谋,甚至可以说是仓促的突发事故。

  龙傲天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回回把人往半死不活折腾,刘波是个乾元,别说标记了,易感期待一个屋里没打起来都算他对龙傲天手下留情,还得拖着老腰敞着大腿让人磋磨,图什么啊?

  于是眼瞅着龙傲天要摸到他实话的边儿了,几个月前来刘府找过他的龙家老爷也看出什么开始给龙傲天组相亲局了,他这于心有愧的债或多或少也还地差不多了,老管家病好已经告老启程回北方老家了,万事俱备,刘波一琢磨,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去也!!

  好嘛,具体他前脚因为感冒去医院后脚就被诊断怀孕把丫头吓得昏厥这事儿先不说,总之最后主仆二人决定灯下黑住进仅仅一街之隔的棚户区。

  拿了钱回北方可以,只是刘波绝不能大着肚子回去,他自小便是家里重点培养对象,分成乾元后更是铁板钉钉的继承人,就算父母亲心疼他不计较,他自己也不能让本就已经处在风口浪尖的本家蒙羞,毕竟未婚先孕对方还不知身份这种事怎么说,也不算好听。

  而此时再想回龙家取东西已经不现实了,且不管龙老爷子在不在意他和刘波曾做下的约定,龙傲天已经气到把寻人的告示贴的满城皆知,沪城各个出口都有龙家或者讨好龙家的人准备把他当礼物送到龙傲天面前。

  回去能保住这个孩子吗?龙傲天能允许丢弃过折辱过他的人怀上他的小孩吗?

  他刘波虽说不是悲观的人,但也有些自知之明,龙傲天只是气不过自己被耍了一道想找回场子,未必就真非他不可。曾经得不到的世界已经尽在掌心,刘波不会天真到认为画地为牢的龙管家现在仍是要誓死守护某某的那一个。

  5

  “我只有一个要求。”刘波坐在回龙家大宅的车上,忍着不看龙傲天,他纠结地攥紧长袍边扣,不知道龙傲天又给他披衣服又给他暖手炉这是在唱哪一出。

  “一百个也行。”龙傲天听不得刘波说这样的话。

  他该是被捧在手心里锦衣玉食的小少爷,哪里要受这样天大的委屈。

  “少爷你放心,就算倾家荡产,我也会治好你!”

  刘波愣了,反应一下自己是跳过了什么情节,怎么几个月不见龙家就倒了?龙傲天又回来给他当管家了?他还病了?

  他想想要能把龙家花地倾家荡产,自己得得多少病。

  “我没生病。”刘波结结巴巴地坦白,偷偷瞥一眼看着还算平静的龙傲天:“我怀孕了。”

  “虽然,虽然他是咱们俩的孩子,但现在在我肚子里所以应该姑且算我刘波的个人的,不会让你负责也不会要挟你什么更不会提出任何要求,就当你不知道然后让我带走,行吗?”刘波伸出三根手指头,可怜巴巴地红了眼睛,他是体面人,这辈子没跟谁提过这么过分的要求,说出来话害臊似的,语速从来没如此快过,“我发誓真不是故意的也没贪心,你让我留下小朋友我自己带走,刘家你要有看得上的产业我也给你。如果我回来找你我……”

  龙傲天一把捂着刘波即将出口的毒誓,他心疼地用力把惊吓过度的小少爷抱紧在怀里,“我错了。”

  “我错了……”

  错在太晚知道刘波所有的云淡风轻只是因为他吓坏了,错在没第一时间发现异样就追问下去,错在被不安蒙蔽双眼,看不清刘波望过来的深情。

  “我当时以为你真不要我了,我恨你不要我……”龙傲天难过地摩挲着小少爷瘦下来的肩背,“对不起。”

  “不是不要……”刘波想要解释,但他开不了口,这是他和龙老爷子的约定,让龙傲天回家所付出的代价。

  “我知道,爷爷都告诉我了。”虽然不是主动说的,且龙傲天早就猜到大半,他本也不相信刘波是言行不一的人。

  “难过吗?”

  龙傲天摇头脑袋在小少爷颈窝里蹭蹭,“我知道你当时顾不上我,只怨自己没陪你坚持到最后。”

  刘家出事的消息和龙老爷子一齐到的,刘波没收足够保下大宅的银票,笑眯眯就答应下赶龙傲天回家的请求。

  他算准了前后不过两日就要卖房给工人工钱,沪城大概也待不长久,不必让有家的人跟着他远游。

  而那时刚进龙家掌权的龙傲天就坐在他身后不远处的车里,眼睁睁看着小少爷抱着刘府的牌匾,骄傲又倔强地挺直腰板,一步一步走进人海里。

  “你早知道了是吧,知道了还这么欺负人。”刘波忍不住谴责一下没一点人道主义关怀的龙老板,气咻咻地抬头瞪起眼睛:“床上说我放荡也就算了!还当别人的面说我是不重要!四个多月!你哪天不是咬地我一身牙印!”

  “那谁让你不信我,不信我宁愿陪你吃苦!!”说着龙傲天又咬了刘波腮帮子一口,把小少爷疼得直哼唧。

  “而且……你答应地太轻巧,我还以为这事儿只有我自己在意,而你仅仅是愧疚而已。”

  “啧,龙傲天,我是乾元你知道吧?”

  “知道。”

  “我是乾元,你也是乾元,如果我不喜欢你的话,你觉得我是自己找罪受吗?我就喜欢跟打架似的信息素纠缠在一起,我就喜欢违背本能让你摆弄过来摆弄过去?”刘波推开龙傲天眼巴巴凑过来的脸,“看我干嘛?生着气呢!”

  “我也喜欢你。”龙傲天忍不住把小他一号的少爷抱到腿上来,从下向上亲人家下巴。“喜欢。”

  他把刘府买下来,空着不让任何人出入,就笃定有朝一日会和刘波重新住进去,不管曾经误会过什么,埋怨过什么,这份心意从没变过。

  “其实我讨厌小孩子……”龙傲天突兀地说,他把手放在刘波小腹部,似乎在感受另一个心跳。

  刘波严肃地板起脸,僵着身体想他这话什么意思。

  “但如果是你的孩子,我想我会喜欢。”

  “说话别大喘气。”

  end

  终于到了俗不可耐的本俗人的主场嘿嘿嘿嘿嘿嘿想写狗血文好久了哇咔咔咔咔

        搞霸总不搞狗血烂梗,就像看四大名著不看红楼梦,说明这个人鉴赏和自我修养不足,他理解不了这种高雅艺术,他只能在最低的 level 里徘徊,参不透其中深奥的精神内核,他整个人的层次就卡在这里了,只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 。 

w时差

【周喻】仅你可见

周泽楷习惯于沉默,但这不代表他能应付所有沉默,比如此时此刻,面色如常的枪王只想穿越回三分钟前把自己的发言从世界线上删除,然后重新做一个平平无奇的过路人。

怎么办,周泽楷想,现在说我其实是记忆错乱出现幻觉还来得及吗?

  

像是察觉到周泽楷的想法一样,本来在孙翔手里乱蹭的小猫突然抬起头,长长的“咪——”了一声。

  

一切都要从这只小猫说起。

  

轮回队里是不许养动物的,但这不妨碍院子里来来往往收容了一堆编外野猫。其中最出名的一只是只牛奶猫,被方明华赐名为阿花。作为野猫,阿花的猫生信条就是有饭的才是娘,手里有饭我和你如胶似漆,手里没饭我对爱答不理。

  

所以当两手空空的孙翔...

周泽楷习惯于沉默,但这不代表他能应付所有沉默,比如此时此刻,面色如常的枪王只想穿越回三分钟前把自己的发言从世界线上删除,然后重新做一个平平无奇的过路人。

怎么办,周泽楷想,现在说我其实是记忆错乱出现幻觉还来得及吗?

  

像是察觉到周泽楷的想法一样,本来在孙翔手里乱蹭的小猫突然抬起头,长长的“咪——”了一声。

  

一切都要从这只小猫说起。

  

轮回队里是不许养动物的,但这不妨碍院子里来来往往收容了一堆编外野猫。其中最出名的一只是只牛奶猫,被方明华赐名为阿花。作为野猫,阿花的猫生信条就是有饭的才是娘,手里有饭我和你如胶似漆,手里没饭我对爱答不理。

  

所以当两手空空的孙翔路过院子却被阿花主动拦截时兴奋地仿佛得到了命运昭示,可惜所有小猫咪的垂青都已经在暗中标好了筹码,突如其来的亲近背后隐藏着一只刚睁开眼的小奶猫。

把孙翔带到院子角落的始作俑猫毫不留情转身就走,只留下孙翔和小奶猫面面相觑,最后小心翼翼的把小猫捧了回去。

这可怎么办?孙翔想。他没有养猫的经验,只能先用纸巾垫着小猫,再迅速打开手机从零开始学习。

  

正巧周泽楷端着水杯路过,然后被准确捕获听了五百字控诉,枪王沉思片刻后给出了恳切的建议:“要不要问问喻队。”

孙翔随口道:“喻队……喻队还养猫啊?”

周泽楷:“他空间发过。”

  

两个人略带疑问的看向彼此,空气在瞬间凝结,周泽楷眼看着孙翔的表情从疑问转向不可置信最后变成全然的震惊。一种不妙的预感袭击了周泽楷,而下一秒它就从孙翔口中变成了现实。

孙翔:“我没见过啊。”

  

两个人相顾无言,直到被小猫叫声吸引的江波涛闻声而来,仍在震惊中的孙翔下意识问道:“你见过喻队的猫吗?”

“猫?什么猫?这猫是喻队的?”江波涛说着点了点小猫的鼻子。

孙翔:“不是,这只是阿花送来的。就,喻队空间里的猫,你没见过?”

江波涛:“空间?没有啊。”

他转过头,旁边周泽楷一脸严肃地点了点头,于是隐约反应过来的江波涛也陷入了沉默。

  

孙翔:“你们轮回——不是,我们轮回是不是得罪过喻队啊。”

江波涛干笑两声:“可能是系统问题吧,小周不就看到了吗。”

  

在江波涛的糊弄和小猫不满的叫唤下这个尴尬的问题终于被一笔带过。但当夜幕来临,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的孙翔又突然回想起白天的问题。

  

不至于吧。孙翔想着,忍不住嘟囔了一句。他自知自己在联盟里人缘算不上一等一的好,但也绝没差到被喻文州——那可是喻文州——拉黑的地步,更何况江波涛也看不见啊。想到这里,孙翔终于忍不住又捞起手机,在同期群里敲下一行字。

  

孙翔:你们有没有见过喻队在空间里发猫?

  

这里就涉及到一个奇妙的问题。大部分人发现自己有可能被某个人屏蔽时第一反应要么是反思自己是不是哪里惹人讨厌要么是指责他人又整些有的没的。而当某个人被固定成喻文州时,第一反应就会统一成“真的假的,不是吧,要不问问别人?”

于是第二天周泽楷刚走进食堂,就看见挂着两个黑眼圈的孙翔一脸严肃的向自己出示了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个群聊——你见过喻队qq空间晒猫吗

群聊后面的括号里显示了一个相当可观的人数,仿佛下一秒就能拳打脚踢属于职业选手们的大群。一群夜猫子通过一晚上的互相接头询问最终得出了一个统一的结论。

孙翔:“大家都没见过,连黄少天都没有。周泽楷,是不是你记错了啊。”

  

周泽楷没说话。

但周泽楷有个大胆的想法。

  

任何一个猜想都需要实践去求证,于是枪王深呼吸三口气之后果断点开了置顶的聊天框敲下一行字,然后紧张的等待命运的答案。

  

周泽楷:猫,是仅我可见吗?

喻文州:是。

喻文州:小周不喜欢吗?

  

周泽楷:喜欢!

喻文州:喜欢什么?

真奇怪,周泽楷想。明明只有一行文字,他却仿佛能听到对方的声音看到唇角的笑意,战术大师布下显而易见的陷阱,等着唯一的猎物自投罗网。而他乖乖举手,一字一句地写下自己的回答。

  

周泽楷:都喜欢。

周泽楷:喜欢猫。

周泽楷:喜欢仅我可见。

  

周泽楷:也喜欢你。

END

w时差

【周喻】利息

时钟敲过了六下。


钟声消弭在房间里,留下最后一丝回响,喻文州抬起头,看着秒针不停歇的奔过中线,走进下一个轮回。

“轮回。”喻文州觉得有趣,把词在舌尖捻着,轻轻巧巧又念了一遍。


房门应声而开。


花茶和糕点的甜香迅速扩散浸染,喻文州转过头,轮回首领正端着托盘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离近了喻文州才看到里面还放了几块巧克力,金箔纸在略暗的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他拿起一块糕点,视线却只落在周泽楷身上。“小周不去吗?”他问。

“我看着你。”周泽楷说完,像是为这句话感到不好意思一般错开目光,半晌又强迫自己转回来,肩颈的肌肉都因用力而紧绷着。

喻文州笑起来,在周泽楷的视线里,极慢地将手...

时钟敲过了六下。


钟声消弭在房间里,留下最后一丝回响,喻文州抬起头,看着秒针不停歇的奔过中线,走进下一个轮回。

“轮回。”喻文州觉得有趣,把词在舌尖捻着,轻轻巧巧又念了一遍。


房门应声而开。


花茶和糕点的甜香迅速扩散浸染,喻文州转过头,轮回首领正端着托盘悄无声息的走进来,离近了喻文州才看到里面还放了几块巧克力,金箔纸在略暗的光线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晕。

他拿起一块糕点,视线却只落在周泽楷身上。“小周不去吗?”他问。

“我看着你。”周泽楷说完,像是为这句话感到不好意思一般错开目光,半晌又强迫自己转回来,肩颈的肌肉都因用力而紧绷着。

喻文州笑起来,在周泽楷的视线里,极慢地将手里的糕点吃尽了。


三天前的下午蓝雨迎来了一位客人。彼时喻文州正拿卢瀚文的闲书打发时间,小孩看书还做批注,叽里咕噜分析了一大堆男主的逻辑,最后结论是都不如队长,喻文州看着好笑,手底下又翻过一页。坐在对面的男人用帕子拭去额头的汗水,终于哑着嗓子开了口,声音好像破旧的风箱。


“喻、喻先生。”他说,“我想请蓝雨保护我。”

喻文州于是扣下书,做出一个请讲的手势。


男人像应激状态下的实验动物,话说得颠三倒四,一个天降横财的庸俗故事也废了半天时间。喻文州理顺好来龙去脉,便不愿再听些废话。他侧过眼,旁边的黄少天便嗤笑一声跳坐到桌角上,剑尖挑了一块绒布在手里去擦剑上不存在的灰尘。刀锋在光里冷冷闪着,映照出男人惨白的脸。

三、喻文州在心底默数,看男人慌张的去掏手帕,那团白色的布料像突然拥有了生命,跳跃着从指缝间滑落,轻巧的没有一丝响动。男人瘫坐在椅子上,直到隐秘的计数归零,喻文州递过一张纸巾,平静的望向男人。

“我以为您还有其他要说的。”

“……是轮回。”男人闭上眼,认命的将自己想偷藏起来的那点消息尽数抖搂出来。“他雇了轮回的人来杀我,说是A级的单子……”男人抖着手,将自己带来的提箱小心翼翼的搬上来。

“这是定金,您……”他打量着对方的神色,直到喻文州略一点头。男人才飞也似站起来胡乱鞠了几个躬,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让宋晓跟着吧。”黄少天扔了绒布,横剑一挑提箱上的重锁便分成两半。“又是个人傻钱多的主。”黄少天啧啧了两声,刀背顺着缝隙抵开箱子,露出里面的钞票来。

“人傻钱多还不好嘛。”一直在沙发上躺着竭力装死降低存在感的郑轩终于出声,目光飘忽半天落到自家队长身上,“怎么了?”郑轩问。

喻文州笑,慢悠悠的摇了摇头,“没事。”他说,“只是突然想到,似乎很久没见到小周。”

郑轩“哦”了一声,没骨头似的躺回沙发上,然后被黄少天揪着后颈拎出去,不知是去过招还是喝酒。


蓝雨一向是个很自由的组织。

于是当轮回寻着被放出的消息闯入房间时,等待他们的只有好整以暇的蓝雨队长。喻文州倒出另一杯咖啡,看着门口的人问“下午好,小江。你要加奶吗?”

江波涛苦笑着接了咖啡,枪口调转方向,请喻文州同他们回去一趟。

做佣兵的人,赚同一种钱,走一条路,因此总有些奇怪的默契。敌对时恨不得立刻将对方掐死,任务结束又能勾肩搭背一起去喝酒。轮回不会为了一份只有钱多的单子同蓝雨撕破脸,便只能把喻文州全须全尾的带回去。比起挟持更像是护送,喻文州路上还有心情研究些轮回内部的装饰。


他被放在会客室里等,不久便等来轮回队长。周泽楷不声不响的坐在他身边,他看着周泽楷对方便要看着他,像什么奇怪又固执的礼节。喻文州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笑盈盈去问周泽楷。“小周,你不问我在看什么吗?”

周泽楷眨眨眼,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你在看什么。”

“看小周好看。”喻文州笑。

对周泽楷来讲,能接下这句话的回答尚未录入语言库,于是只有脸皮先诚实的做出反应,很不明显的红了起来。他仔细思索一圈无果,又不想喻文州的话落到地上,最后认认真真“哦”了一声当做回应,示意他已经知道了缘由。


喻文州是不怎么逗人的,周泽楷是例外中的例外。他能猜到对方会有哪些反应,又愿意看那些猜想变成现实。周泽楷依旧很专注的看着他,让他能看清自己在那双深黑瞳孔里的倒影。

喻文州垂下眼,又状似无意的随口问他,“那小周,你想要什么呢?”

凭心而论,周泽楷的样貌足够好,好到让人觉得他只该被放到校园剧里,做人心心念念的白月光做一场不褪色的梦,而不是扔到月夜下,说最少的话玩最冷的枪。那些纠缠的矛盾构成一个足够诱人的陷阱,而喻文州难得有兴趣去探寻一个不会让他失望的谜底。

“你。”周泽楷回答道。他跳过钱自由刺激阳光下给不了的东西这些千篇一律的说法,给出了一个足够简短的答案。

“我想要你。”

喻文州愣了一下,慢慢笑起来。

“那有点难。”他说。

“嗯。”周泽楷赞同的点点头,又有些落寞的,沮丧的,看向盘子里的巧克力。“巧克力,很好吃。”

——但你没有尝。


盘子里的巧克力做成了不同形状,没有重复的,显然被人细心挑选过。喻文州听出了对方的言下之意,于是伸出手,在盘子里细细的挑选。“哪种最好吃?”他问。

“金币的。”

喻文州拿出金币形状的一个,剥去糖纸,然后转而塞进周泽楷嘴里。

门外的打斗声更进一步,近战上少有人是黄少天的对手,想来按照今天的安排对方打的并不痛快,于是又干脆追到轮回的基地,反正左右队长是要接回去的,一石二鸟倒也便利。

群架愈打愈烈,而被营救的主角独在敌营腹地,低头同敌方将领分享同一块巧克力。


“只有糖可不够。”喻文州竖起食指,轻轻抵住周泽楷的唇。

“我很贵的。”他说,“这次只收小周一点利息。”


End

空陌宛

周郭||热搜预订(九)

文笔渣 不喜勿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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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文 相关知识和微博ID源于网络 如有雷同 在此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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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周就完结啦~敬请期待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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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半圆

【喻王】破晓 (45)

* 还有人不知道《破晓》广播剧出预告了吗?绝美海报,完美阵容,震撼人心的工作室id,不听可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指路lof站内宣

* 说上面那句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短短一更,但终于写到破晓三年前(有脸说)就写好的场景和台词了,有点激动。


——

方士谦的诊室王杰希也有段时间没来了,这会儿医生罕见地一早上就停诊,半个楼道空空荡荡,只剩下平时上下几层最繁忙的那间屋子开着门露出一地光亮,一看就知道里面是有人的。

王杰希还是早上出门那副样子,双手插着裤子口袋,大概是因为卸下了一直扛在肩上的重担,平时笔挺的身姿反而松垮几分,更加悠闲了起来。

“你来了啊。”方士谦...

* 还有人不知道《破晓》广播剧出预告了吗?绝美海报,完美阵容,震撼人心的工作室id,不听可能度过一个相对失败的人生(?):指路lof站内宣

* 说上面那句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短短一更,但终于写到破晓三年前(有脸说)就写好的场景和台词了,有点激动。


——

方士谦的诊室王杰希也有段时间没来了,这会儿医生罕见地一早上就停诊,半个楼道空空荡荡,只剩下平时上下几层最繁忙的那间屋子开着门露出一地光亮,一看就知道里面是有人的。

王杰希还是早上出门那副样子,双手插着裤子口袋,大概是因为卸下了一直扛在肩上的重担,平时笔挺的身姿反而松垮几分,更加悠闲了起来。

“你来了啊。”方士谦还是那个坐在诊台后整理着文件的样子,声音出口就皱眉,显然意识到自己在讲废话。

“嗯,好久不见。”王杰希乖乖坐在他对面。

二人相视,多年的正副手和朋友,鸡飞狗跳你来我往闹腾不休,倒是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

“交退役申请了?”方士谦继续说废话。

“你应该不意外吧。”王杰希只是平静道,“和平年代的初期,军区也要跟着变革,这种时候正好让更新的力量成长起来。我们这些只会冲锋陷阵的老人,是该到了让位的时候。”

“我不关心微草。”方士谦冷淡。

“巧了。”王杰希跟着这话乐了,“我现在也不关心了。”

“关心关心你自己吧。”方士谦说,推了推手边的一叠文件,“今天约你过来……知道这是什么吗?”

“军部师级及以上或评级A级及以上哨兵执行高危任务或其他任何可能面临死亡情况前的谈话资料,俗称遗愿清单。这东西我都谈了不知道多少次了。”王杰希漠然,又补充道,“而且为什么是你谈,我以为按照军衔我应该是……”

“可能会避嫌吧。”方士谦说,“但我不知道,这是我要求叶修直接交给我的,没过喻文州的手。”

王杰希看着方士谦笑了。

“矫情的话我就不说了。”方士谦说着,哗啦一声翻开面前的资料,“流程你都熟悉,公事公办吧。”

“按最坏的打算,我还有多长时间?”王杰希忽然问。

“看你如何定义。”方士谦说,不带任何感情,“如果是进入到完全封闭的状态,也许两个月。如果只是说让你肉体存活着,以S级哨兵的身体素质和医疗署的技术,你可以一直躺到我们所有人都死了,成为每一代精神科医生的重要科研难题,说不定哪天还能被救起来。”

王杰希皱了皱眉,苦笑道,“听起来有点无聊啊。”

“你可以自己做决定。我会记在谈话录里。”方士谦说着,捏笔的手却关节发白,“联盟处理时会优先尊重本人意愿,谁都不能阻拦。”

“如果我不做这个决定,会怎么样?”王杰希又问。

“按照关系,由你的结合向导做选择。或者微草提案到决策委员会的月会,由……你知道根本上都是喻文州来……”方士谦说着摊手,“要是你觉得这样也行,你可以拿着这份文件回去,就当我多此一举。”

“那当然不是多此一举的。我会告诉你我的决定。”王杰希平静道,方士谦到底是了解他的,这让他不由微笑了起来,可静了会儿又说,“但是如果……如果文州暂时在某种选择上态度强硬,也别太为难他……就听他的吧。”

“王杰希。”方士谦咬牙,“你这样叫他的名字,你知道是什么意思吗?为什么到了这步你们都没……”

“我知道。”王杰希打断了他,唇齿无声地又念了一遍这两个他已经很熟悉的字,很好听也很温柔,是他在面对最黑暗的未来时念起来也会微笑的音节,“对我们这个级别来说,谈感情原本是很奢侈的。没有这后遗症,我和他不会到今天这样,从感情上来说我没有什么觉得遗憾的,只是希望能让他好受一点。”

“你都这样了,喻文州看样子也差不多,说开也……”方士谦涩道。

“虽然没有挑很明,但之前也有谈过一些……而且这几次我醒来后都和他见了面。”王杰希说着又笑了,“我确实不愿意就此多谈,可我也知道如果喻文州执意要面对这段关系,也不是现在的状态。他是那么聪明的人……我这点心思瞒不过他,既然他不再提,就说明他也有他的顾虑。我尊重他……我相信他。”

方士谦脸色一沉再没说其他。


王杰希走的时候,方士谦难得又把他送下了楼。

“你回疗养中心吗?”方士谦问。

“中途还拐个地方,但之后就回去。”王杰希说,“你下午还接诊吧,就别送了。”

“如果我把你的谈话销毁了当做没发生这事,然后建议把你冻起来作为研究标本,你会生气吗?”方士谦在准备分开时古怪道。

“哈哈哈哈……”王杰希大笑,“你真这样做我倒也不意外,但是最好别让我知道吧。”

“我会让你知道的。”方士谦凉凉道,用一种“不服就醒过来打我”的眼神最后瞪了眼王杰希,就转过了头。


会议室门一打开,喻文州第一个从里面走了出来。刚才会议上淡定从容的神情此时却罕见地显得急切。他没管身后正絮絮叨叨想要再争取些条件的议员,以及东拉西扯开始讲垃圾话的叶修,就一路大步往自己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但等他抱了一早送来的百合花准备出门,却被刚摆脱了政方的人姗姗归来的叶修迎面堵在了门前。

“喂……”

喻文州无奈退回了房间内,叶修跟着两步进了门,半坐在桌边看着他。

“不会吧叶神,真在这种时候使唤我?”

“我有那么没良心吗?”叶修低声说,“刚刚收到了一份退役申请,看看再走?”

喻文州一愣,但很快却道,“意料之内,好像也没什么可看的吧。”

叶修乐道:“亏我还关照你,真是多此一举。那哥可就签批了啊。”

喻文州把怀里那捧花放回桌面一角,抱臂道,“到这份上了,主席那边肯定也没有异议。记得让你手下的小朋友写到最新那份报告里去,作为联盟总军区削权的案例。”

“你这语气也太无情,大眼儿听到要哭的。”叶修啧啧。

“这话说的,我对他有情的语气也不方便给您听吧。”喻文州笑了笑,“而且您老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有心理准备的……”

“准备什么?”叶修敏锐盯着他。

“注孤生?”喻文州偏头,这回倒是真的笑了,很是潇洒地又抱起桌上的花,明示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

“……”叶修嫌弃了起来,“好好,我走了,再耽搁你一秒怕是要折我阳寿。”


喻文州离开了总部大楼,坐上专车关门的瞬间,一直习惯性挂在嘴角的弧度终于降下去几分。手中的鲜花传来淡淡清香,他轻轻吸了几口气安静了会儿,才和送他的司机说去疗养中心。

说是司机,但在自动驾驶已经完全成熟的当下也完全不需要操作就是。管理这辆车的小哨兵每天接着联盟大人物来来往往也见得多,却少遇到一向好脾气的总参大人一身冷意,平时都要聊几句家常的空间内只剩沉默,仅在喻文州更换坐姿时发出了点衣服摩擦包花纸的刺啦声,微弱却刺耳。

日渐繁华的B区街景在向导眼中掠过,黑色的瞳仁中情绪深深,喻文州额头靠在厚厚的隔绝了逆向视野的车窗上,外放的精神力尽数内敛,随着双眼缓缓闭上,心神也跟着沉入了精神图景之中。


王杰希在回程时又拐道去了趟花店,他深居简出几个月,也不认识太多地方,就还是去的联盟总部边上他和蓝雨双核去过的那家。花店还是当初的样子,看起来生意兴隆,许多捧已经包好的花束花篮放在一旁,打理这家花店的女孩在修剪插花的工作中忙忙碌碌。

店员认出他激动不已,但得知他想买一捧百合时却有些为难了起来。

“都被订完了吗?”王杰希问。

“因为我们离纪念公园近,这几天实在是供不应求。”花店的女店长也凑过来说着,“别的品种可以吗?”

“哦对……”王杰希沉吟着答非所问,听到女孩提起纪念公园,不由出神想起年初春天时的场景。

“军区长?”

“不……那就不用了。”王杰希忙道。

“您也是想去献花吗?”女孩子小心问着,却见面前人又陷入沉思一般。

活泼的女孩子突然拍了下手,想到什么似的取出一支剪刀,从一旁已经包好的花束中剪出两支百合用琉璃纸和缎带扎了起来。

“诶不用……”王杰希拦了下,“是别的客人定好的,这样不……”

“没事啦……”女孩暖暖笑道,“知道是您要怕不是大家会把整包都让您端走吧,我再给这捧补两支别的花,一样的。”

王杰希望了望女孩递过来的小小一束,温道,“那就……谢谢了。”


王杰希原本没想去纪念碑。

他这月来和喻文州相处已经有了种默契,在他清醒的时候喻文州常会邀他去家中或出来陪他,像家人也像爱人。此刻他离联盟总部不远,结合向导在身边的感觉朦胧却让人安心,再加上回忆起之前事,王杰希不由迈开脚步走着,如同被牵引一样就来到了总部旁的纪念公园。

他这次是一个人来,纪念公园里倒是和往昔一样人来人往,只是时间不合适,没和上次一般见到前来献花的新人。但是纪念碑前和围绕着纪念碑的圆环形石壁下都摆满了花束,有些已经因为摆放了太多天而有些枯萎,有些却依然是迎风盛开的模样。整个广场上新养了一群鸽子,在人类的脚边走来走去,赶在入冬前一个个吃得白白胖胖。


王杰希避开了人,低头绕着石壁缓缓走过一圈,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偶尔能看到一两个特别熟悉的。一些精神刻印产生的私语在空中嗡嗡响动,被他强大的精神力捕捉,但有些因为年代久远或用特殊手段做了定向传递而模糊不清。

王杰希最后站在纪念碑不远处,在他记忆里该是他们当时偷看新人献花的地方,他想起喻文州曾在这里问过自己要不要和他办个仪式。


风吹过传来松柏的清香,手中的花束包装纸微微响动,有几只白鸽扑棱着翅膀飞起又停下。

而王杰希踱步到了那块漆黑的石碑前,石碑上是荣耀联盟双翼双刀的标记。

确实是直到了这里,王杰希才想到他还是有无法当面开口的话想要留给以后的喻文州的。

他盯着那块石碑,常在B区各种典礼时相对的黑晶石和他一样沉默着,以至于开口说话时觉得嗓子有些黏连。

“我这种行为好可笑,文州你会笑我么?”王杰希很小声的对着那块石碑自语道,“但……我今天刚将戴了许多年的胸章还给了微草,我现在……就只是王杰希而已……从我上战场第一天开始,我为联盟为微草打了398场大大小小的战役,从来都没有退缩过。”

“但其实我很清楚,感情上是我当了逃兵。可……好像我们之间一直是我在道歉,但还是对不起,我不能让你再多背负哪怕一点了。”他静静诉说,“……我有句话想对你说,之后你来纪念我的时候,会感应到这句话吧……”

王杰希稍稍弯身,将手里不起眼的两朵百合放在了那堆花束的最上方,就跟着这个动作微微低头行了礼,跟着郑重道:

“文州,在这段短暂的和平时光里,王杰希因为有你而真的幸福着。”

他说完后顿了顿,一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过了一会儿却笑了,又轻声说:“算了,既然没别人会听见,我讲坦诚点吧。”

他弯着嘴角,温柔深情像从自我控制的蛋壳里敲出了一条缝隙,就顺着眼角眉梢温染了整个人一般。声音裹挟起精神力镌刻过石碑,微风藏住了倾注毕生温柔的低语,又消散在空中。


“…文州…我因为爱上了你而真的幸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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罐装小米糕

[少爷和我]鸡蛋面和榆木脑袋

2.4K+,包甜

心机管家和木头少爷


又名《论铁树的花期》

又名《温水煮青蛙的大尾巴狼》


自家生意在刘波的操持与龙傲天的真心下,日益好起来,再加上祖上剩下来的那点家底,刘家也算是当地富户了。于是周边一些做了点小买卖的人家便以谈生意为由头,带着自家娇俏可人的女儿前来拜访,结亲之意不言而喻。


可怜少爷,那么大人了,连个姑娘的小手都没拉过,更没有娶妻的念头,天天被几个漂亮姑娘堵得死死的,除了陪个笑也干不了别的。不过他觉得姑娘们愿意围着他大部分都是冲着半步不离自己的管家去的。刚开始他还担心呢,万一这么能干一管家跟着哪家小姐跑了怎么办,但一瞧见龙傲天的眼神就放心了,三分薄凉中透......

2.4K+,包甜

心机管家和木头少爷


又名《论铁树的花期》

又名《温水煮青蛙的大尾巴狼》



自家生意在刘波的操持与龙傲天的真心下,日益好起来,再加上祖上剩下来的那点家底,刘家也算是当地富户了。于是周边一些做了点小买卖的人家便以谈生意为由头,带着自家娇俏可人的女儿前来拜访,结亲之意不言而喻。


可怜少爷,那么大人了,连个姑娘的小手都没拉过,更没有娶妻的念头,天天被几个漂亮姑娘堵得死死的,除了陪个笑也干不了别的。不过他觉得姑娘们愿意围着他大部分都是冲着半步不离自己的管家去的。刚开始他还担心呢,万一这么能干一管家跟着哪家小姐跑了怎么办,但一瞧见龙傲天的眼神就放心了,三分薄凉中透着四分不屑一分桀骜,就这个看石头一样的眼神,那确实像是对女人过敏的样子。


“甩掉她们了吗?”


“甩掉了,不过少爷您放心,有我在,即使没甩掉,她们也伤不了您半毫!”


“你也不用骄傲吧……就一群小姑娘,还能伤我哪啊……”


“您的真心。”


刘波无奈地看了眼龙傲天,“有空让你那个医生朋友帮你看看脑袋吧,指不定有点什什么毛病。”


可能是白天的小姑娘们和龙傲天带来的冲击力太大,刘波做了个满是胭脂气味的梦,混着点若有若无的花香味,浓郁的香气直冲天灵盖,于是少爷就被熏醒了。腹中空空如也,刘波便摸黑溜去了厨房,可惜除了一篮子花生是什么能吃的也没找到,只得颇为郁闷地在厨房门口坐下捧着把半生不熟的花生,不知是吃好还是不吃好。忽然他肩上一沉,一双修长白净的手为他披上了一件外衣。


“少爷,夜里寒凉,小心身体。”


温热的呼吸伴着熟悉的嗓音喷洒在侧颈,有些痒痒的,刘波不自觉缩了下脖颈,偏头去看,果不其然,是龙傲天。他原以为“偷吃”一行会很顺利,只穿了件单薄的衣裳便跑了出来,此刻经龙傲天一提醒,这才觉出有些冷来,立马裹紧了刚穿上的外衣。“等会,这衣服不是我的吧。”龙傲天闻言,有些落寞地垂眸,似是触及到了他的伤心事,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没有少爷的允许,我身为您的管家,怎可越界,私自出入您的房间呢,”他抬手,仔仔细细地为刘波扣上扣子,“这是我的衣服。”养尊处优惯了的少爷并未觉得有何不妥,反而凑近了些,方便他动作,“难怪我看这衣服眼熟呢。”


“虽说并不是上好的料子,但御寒还是可以的,少爷您暂且忍耐一下吧。”


刘波倒没品出料子哪里不好,左右摸了摸,衣服干净柔软,看得出主人有精心养护过,甚至还残留着主人的体温以及淡淡烟草味,着实叫人安心,比梦里的胭脂水粉味不知好出多少,他嘟囔着,“这不挺好的嘛。”


龙傲天转身走进厨房,“我记得少爷您是爱吃面的,我给您煮碗面,再卧上一个鸡蛋,如何?”不用看他也知道,少爷脸上神情一定是惊愕盖过一切,精彩极了的。但他就是想时时刻刻都多看少爷两眼,于是他还是回头了。不出所料,刘波瞪圆了眼睛,嘴张得像是能塞下一整个鸡蛋。龙傲天瞧自家少爷这副可爱的模样,没能忍住,轻笑出了声,“还是卧两个吧。”


“不是,你怎么知道我饿了的?”


刘波总觉得龙傲天在他身上安放了太多关注,以至于了解他了解到抽空随意瞥上一眼就能看写他的所思所想。而龙傲天又不是个喜欢遮遮掩掩的人,做事从不计较后果,有想法便去做了,果断直白,所以向来没有什么瞥不瞥的,时常是不在手场合与时间地正大光明地看着自己,眼神温柔缠绵,暖味不清,似乎藏了点甜蜜的东西在里面。


“您今晚吃得不多,我就猜到您会饿,便特意起床到您房前看了一眼,见门开着,直接就到这来了,”龙傲天从刘波手中接过那把半生不熟的花生,扔回篮子里,“若是想吃,改天让厨房把那一篮子都炒了,您到时候抱着慢慢吃,今儿就算了吧,我给您煮面。”许是夜里寂静,衬得他声音更加沉缓,夹着几分笑意,竟被刘波听出点宠溺之意,顿时,他好端端一个少爷成了个馋嘴的小孩,半夜偷吃还被抓了个正着,而管家则是那个最为惯着他的大人,舍不得责骂,只无奈笑笑,轻声哄他。


刘波有些不甘地想,我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生的呢,厨房里又没别的了。


下一刻,刘波就见龙傲天不知从厨房何处,摸出两个鸡蛋,一把小青菜、以及需要用的其他所有东西。


也不能怪咱少爷眼神不好,毕竟他可是少爷啊,即使下人们比起他这个正牌少爷,更服从他那位管家一些,那他也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握得了笔杆子,拨得了算盘珠子,就是与菜篮子没什么关系的大少爷,怎么可能知道每日采买来的杂七杂八的东西都放在哪。但是他没想到,龙傲天平时的模样瞧着比他还像个少爷,居然还会做饭。

似是看出了刘波心中所想,龙傲天说:“我作为您的管家,自然是什么都要会上一点了,不过依我的手艺,怕是要委屈少爷了。”


刘波并未多说,一来是他真的饿了,二来是龙傲天口中的“一点”,向来不准。


即使是深夜,龙傲天依旧穿得考究,该有的一样不少,公事公办一般的整齐,单瞧那身西服,只觉出公务化的不近人情,可当他挽起衣袖,洗手作羹汤之时,公私就不再分明。


无疑,龙傲天的长相是出挑的。手随主人,也是顶好看的,十根手指白皙修长,上好的暖玉一般,指甲被修剪得圆润,透着点粉,就这样一双手,拿起折扇时衬得整个人都温润起来,宛若古代饱读诗书的清俊公子。本该是如此的,偏偏此刻他正站在灶台前,一手持木筷,一手连着往锅中磕下两个鸡蛋,细长的面条在开水中翻滚着,洗净的小青菜似乎被遗忘,摆在一旁,还未下入锅中,蒸腾起的水气挡在两人之间,龙傲天的面容都变得模糊起来,刘波挥散眼前白雾,等他将眼镜擦干再重新戴好时,龙傲天已经盛好了面,小青菜不知何时被放了进去,绿油油的几根躺在两个鸡蛋旁边,空气中独属于面食的香气愈发明显。龙傲天摆好碗筷,侧头看向自家少爷时,眼角眉稍都缀满了宠溺,“少爷,快吃吧。”


窗外月光澄澈如洗,屋内管家眉眼似画。若先前,刘波还能说他待龙傲天只不过是一般主仆,可此时,他甚至不敢叫明月照照他的真心,他怕那点不清不楚的心思被月光照透了,明明白白地全映在自己眼里。即使他暂时仍不确定那心思到底是什么,但他发现,除主仆外,他觉得龙傲天也可以成为他的别的什么。


“谢谢你啊。”刘波将头埋在碗里,论根吃着面条,含糊不清地说着。


“这是我应该做的,我是您的管家”,龙傲天刻意停顿了片刻,等到刘波抬头看向他时,才接着说道,“您可是,我的少爷。”







刘波er刘海er留疤

少爷,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01

扮猪吃老虎腹黑少爷×体弱多病技能满点管家

激情短打,小学生文笔,ooc产物,大概是一些流水账和温馨日常

龙傲天视角:

 刘家新来了个少爷。

    他叫刘波儿,很特别的名字。今年二十岁,是刘家的独苗。

    他来的那天坐着马车,我想扶他下来,他轻轻拂开我的手,轻巧利落地跳下来,冲我微笑了一下。

    他似乎不像其他富贵人家养出来那么高调、跋扈。反而有点儿腼腆内向、安静乖巧。可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扮猪吃老虎腹黑少爷×体弱多病技能满点管家

激情短打,小学生文笔,ooc产物,大概是一些流水账和温馨日常

龙傲天视角:

 刘家新来了个少爷。

    他叫刘波儿,很特别的名字。今年二十岁,是刘家的独苗。

    他来的那天坐着马车,我想扶他下来,他轻轻拂开我的手,轻巧利落地跳下来,冲我微笑了一下。

    他似乎不像其他富贵人家养出来那么高调、跋扈。反而有点儿腼腆内向、安静乖巧。可他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

     这位少爷很聪明。在别院里住了一段时间,他就把所有东西打理得井井有条。尤其他会写字、弹琴,对各方面都颇有见解。可他却经常看着我叹气:“龙傲天,你怎么总是生病?”

     我每次听到他这句话都有些难过,因为他说这话的时候总是愁眉苦脸的模样。

    "少爷,我龙傲天决不允许自己再躺回去!哪怕是死也不能!"

    刘波儿却又说:"你已经好久没有吃药了,以后别考虑那么多事情了。"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的身体。但这并不妨碍我守护刘府,毕竟我龙傲天,生来就是要守护刘波儿的。

     这天夜里,我做了噩梦,梦见一群黑衣蒙面人围剿刘府,把刘府上下全部杀掉。

     梦境太过逼真,醒来之后,我冷汗淋漓,吓得半晌没缓过劲儿来。

    我靠坐在床边喘着粗气,突然间门吱呀响了。

     刘波儿推门走进来,端着水盆。

     他一言不发走过来,边帮我擦拭额头边说:"我刚才看到你满头是汗,梦魇了?"

      他的声音低沉中略带忧伤,让我瞬间觉得自己特别混账。

      我摇摇头:"没有。"

。   "那就是做恶梦了。"他说:"睡吧,有我在你身边,谁都休想动刘府的主意。"

       我点点头,翻过身背对着他心想“少爷就是少爷”。

       刘波儿把水倒掉,躺在我旁边,我只能往墙那边蹭了蹭,愣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能说出那句“少爷,你越界了。”

 

彩蛋是刘波儿视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