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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授权翻译】Blackbird, Fly/黑鸟展翅 第十五章
AliceAmy 2018-0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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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去抓夏洛克”(上)

 

2015年四月二十八日,周二

 

夏洛克踩下油门,但这却无济于事,又一个交通灯变成了红色,他前头的车辆排成长队,缓慢爬行着,很快又一动不动了。

 

“我要……我……”

 

约翰窝在副驾驶上,一手压着手指上血淋淋的环形伤口,伤手放在大腿上。

 

“我要吐了。”约翰道。

 

夏洛克一拳砸在车窗控制按钮上,四月冰冷的空气涌入车中,约翰觉得自己的血液倒不叫人作呕,甚至疼痛也并不会让他恶心,这时的感觉只是恐慌发作的后遗症,他反应已经不那么强烈了,但余威仍在,这也说明这只是他的心理作用,只要能够说服大脑危险已经过去便足够了。氧气确实有些好处。

 

“不会的,”夏洛克道,“呼吸。”

 

“我在呼吸,只是……”约翰前后摇摆着脑袋,脸色差极了。

 

“照你练习的时候做,吸气,一,二……”

 

“我他妈数了一个小时了!”约翰有些恼火。

 

“快到了,约翰。”夏洛克左拐插了一辆奥迪A5的队,“我最后问一遍,你是回家还是去急诊?”

 

“回家,回家,”约翰颤抖着深吸一口气,仰起头靠在靠背上,又歪着头向着窗户,“我必须得回家。”

 

新鲜空气确有好处,等他们到了贝克街的时候,约翰已经不犯恶心了,夏洛克在门口放下他,然后便开车离开去找停车位。又过了三分钟,夏洛克才跑回自家前门处,他一进门便看到哈德森太太站在楼梯上,手扶着楼梯扶手,伸长了脖子看向二楼。

 

“我听到‘嘭’的一声响。”夏洛克在身后带上门,哈德森太太低声道。

 

夏洛克对她伸出四根手指,这是他们俩之间交换约翰状态的暗号,哈德森太太皱起眉头,夏洛克笑笑,安抚她自己会处理好这一切。

 

“要是有需要……”哈德森太太道。

 

“我知道。”夏洛克感激地捏捏她的胳膊,匆匆忙忙上了楼梯,去了221B。

 

哈德森太太在厨房听到的那一声响就从她头顶上传来,那里正好是夏洛克的厨房。夏洛克进了厨房便看到桌子被拖开,有一把椅子打翻了,医疗包就放在地板上,里面的东西洒了一地。约翰站在水池旁,水龙头阀门大开,他一遍一遍地搓着自己的双手,浑身上下散发出一种疯狂的气息。

 

夏洛克跨过哪些散落的绷带剪刀还有医用药膏,走到约翰身边,他拿起一条茶巾,关掉了水龙头。夏洛克把茶巾盖在约翰受伤的手上,手压在茶巾上面,把每根指头的形状都勾勒了出来。“洗干净了。”他道,让他别去想那件事,让他继续思考,不要让他继续想那件事。

 

“要缝针。”约翰语气微弱,他的眼睛湿润,喉咙发紧,离完全崩溃不过咫尺之遥。“胶水。”约翰目光闪烁,抬头望了夏洛克一眼,却没能和他保持视线接触,那双眼睛飘忽不定,连盯着一样东西看上两秒以上都做不到。“我——这——她——她——”

 

“别说话,别说话。”夏洛克低声道,他伸出另一只手搂着约翰的脖子,轻轻地把约翰搂进怀里,约翰的额头靠在他身上。约翰浑身鸡皮疙瘩,肩膀瑟缩着,肌肉僵硬,他似乎越来越紧张,夏洛克能感受到他的拒绝,仿佛下一刻约翰就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把他暴打一顿。但即便事情真的如此进展,夏洛克也不会在约翰打他之前松手,甚至他根本不会松手。只是突然间约翰仿佛失了力气,他颤抖地啜泣一声,身子软绵绵地靠在了夏洛克身上。

 

“抱歉!”约翰的声音有些尖锐,他维持不了自己的体面,实在有些尴尬,“我——我无法——”

 

“嘘,”夏洛克松开约翰的手,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朋友,“别说话。”

 

约翰抖得越来越厉害,他还在克制,夏洛克于是默默咽下了自己的问题。那女人到底说了什么,原话是什么?她威胁要做什么?她有提到莫兰吗?为什么她要在约翰身上留下那样一个印记?夏洛克把这些问题全部抛在脑后,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眼下有问题更为重要。于是他轻轻地抚摸约翰的后脑,渐渐地约翰的呼吸平稳下来,也不再剧烈地颤抖了。

 

“有的时候,”约翰的声音含糊不清,又似乎有些紧张,“我觉得我没法呼吸了。”他的头压在夏洛克肩膀上,沉甸甸的。

 

“有的时候我觉得我还在坠落。”夏洛克用和他一样的语气说道,偶尔他闭上眼睛,他甚至还能看到自己站在楼顶上,约翰站在底下,伸出手想要阻止他,两人之间的距离仿佛有几年那么遥远,仿佛有三年,又四个月那么遥远,他们中间还横亘着整个世界。夏洛克把约翰抱得更紧了。

 

“我以为我看到他了,”约翰道,“我没有,可我以为我看到了,我闻到了他的味道,这不是真的,但我以为……”

 

“你累坏了,”夏洛克回答他,“你得睡一觉。”他指尖按揉着约翰的脖颈,听他叹息的声音。

 

“我不行……如果我睡了……”

 

约翰没必要说完,恐惧让他的大脑疲惫不堪,自从在小屋里发生了那些事之后,他一直都没冷静下来,他现在已经出现了侵入性记忆的现象,如果他真的睡了,那约翰可能就再也出不来了。夏洛克知道,可他也知道约翰不能再这么醒下去了,不然结果只怕会更加糟糕。

 

夏洛克捏了捏约翰的脖颈。“拜托,”他柔声道,“现在沙发上坐下,我来看看你的手指。”夏洛克领着约翰走进客厅,继续道,“然后你就躺下,在这间房间里,青天白日,我给你拉小提琴,我好久没拉了。”

 

虽然两人没具体谈过,但他们都知道夏洛克的小提琴曲对约翰有何等效果。琴声仿佛具有镇痛效果,琴弦和心弦按着同一频率震动,极为和谐。这场面多么浪漫,又是多么的不理性,要说的更准确些,这是因为在听音乐的过程中激活的脑区正是在接受其他快感刺激,例如吃东西做爱嗑药时激活的脑区,这才有这种效果。这些刺激在治疗焦虑和抑郁的过程中也十分重要,但换种科学的解释也并无大碍,其中的真理是不变的:夏洛克的音乐有效果。夏洛克知道,约翰知道,他也接受这一点。

 

夏洛克照着约翰的指示清理了伤口,他学着自己医术精湛的朋友一样,冷静地处理伤口。那女人在他的左手中指关节处留下了一个环形伤口,仿佛婚戒一般,夏洛克克制自己问问题的欲望,决定之后再谈,他用医用胶水沿着那条线涂了一圈,又对着指头吹气,好叫胶水干的快些。接着夏洛克又趁约翰睡着,用绷带把手指包了起来。

 

“脱鞋。”夏洛克道,“我给你拿个枕头。”

 

两人收拾好之后,约翰枕着枕头躺在沙发上,鞋子蹬掉落在地板上,胳膊压着眼睛。夏洛克打开自己的新琴盒,又想起迈克罗夫特来,他拿出音叉调过音之后,便走到窗边,轻轻地,温柔地,拉响了琴弦。

 

没过几分钟,约翰便侧身背对房间,陷入沉眠。

 

***

 

约翰睡了五个小时,期间一动也没有动。等他醒来了之后,除了肌肉酸痛,手指刺痛之外,觉得自己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甚至都不记得自己做没做梦。

 

夏洛克肯定之后又给他搭了条毯子,熟悉感像雪花一样落在他身上,仿佛一切都是昨日重现,但那感觉又像雪花一样融化消失了,他的手指提醒着他这不是记忆中的昨日,受伤的手指更是无力抓住逝去的曾经。

 

约翰坐起身来,便看到夏洛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正在跟人打电话。小提琴放在桌上开着的琴盒里,夏洛克若是需要,一伸手就能拿到。房间里的光线却和约翰睡下之前不同了,日光西斜,房间里洒满了金色的余晖。夏洛克似乎很投入,根本没看到约翰坐起来,或者也有可能他不想干涉约翰的节奏情绪。他们必须谈谈,约翰得解释些事情,主动权在约翰手里。约翰知道,夏洛克也知道,他的大脑又是他自己的了,约翰已经做好准备了。

 

但首先。

 

约翰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他得上厕所,还需要吃药,更需要洗个冷水脸。约翰绕过茶几,走过夏洛克的椅子。

 

他碰过你吗?

 

该死的女人。她知道什么叫“碰”?别人碰她都是前戏调情,她知不知道朋友温暖的怀抱?知不知道有人握着你的手多么叫人安心?知不知道有人只是在身边都叫人放心下来?她怎么可能知道夏洛克对约翰的意义和他们俩之间的关系?那个女人和她对于触碰和亲密的理解在贝克街毫无地位,他们俩早把她从这里赶出去了。所以,也许约翰是为了向自己证明那女人的无知,他在夏洛克身边停下,伸手搭在夏洛克肩膀上,轻轻一捏。这是他说不出口的感谢。

 

夏洛克惊讶地抬起头。

 

“五分钟之后,好吗?”约翰有点小尴尬,他收回手,走向厕所。

 

等约翰回来的时候,夏洛克已经在约翰扶手椅旁的小桌上摆好了一杯茶,他自己那杯就放在他的电脑旁。

 

“她拿走了玛丽的戒指。”约翰开门见山,他还站在客厅的门口,听到自己的声音如此平稳正常,约翰还是松了口气。几个小时前,他可能根本没办法说出这些话来。

 

夏洛克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嘴角耷拉下来。

 

约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她把戒指挂在链子上,像项链一样戴着,那是我挑的戒指,我要用来求婚的戒指。她肯定是趁着……”约翰深吸一口气,“趁着我躺在医院的时候拿到的。”

 

“所以这就是那个?”夏洛克指着约翰包扎好的手指,“某种意义上和婚戒一样?”

 

约翰点了下头。“她想给我留个记号,就和莫兰之前留下的那些……信息一样,她说这是一个承诺。”

 

“什么承诺?”

 

约翰走进客厅。“我得活着,她说只要我还活着,你就不会杀她,因为要是你这么做了,就有人会杀死,所以她是把我当成保险用了。”

 

夏洛克坐在自己皮质的扶手椅上,道:“不要这么草率,约翰,我们俩早就是人家的目标,这是哪门子的威胁?”

 

“我觉得,”约翰伸手去掏自己的后兜,他在厕所里看了信封里的内容,觉得还是该给夏洛克看看,“是因为她现在有个计划了。”

 

约翰伸出手去,把仿佛重逾千斤的信封递给夏洛克,然后便在椅子上坐下了。

 

约翰觉得自己递给夏洛克的不是一封信,而是一颗拔了引信的手榴弹,他下巴收紧,目光谨慎,夏洛克用尽全身力气才没把信揉成一团丢进壁炉里,只冷静地打开信封,掏出里面那张薄薄的白纸来,上面是手写的字迹。这张纸是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很有可能就是汤普森医生办公室的纸,艾琳那时候才发觉事情有变,得更改计划。上面写着:

 

亲爱的夏洛克:

 

今天本来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可你的小狗狗又来碍事了,不过没关系,如果我没法去找你,那我就设法让你来找我,你得自己一个人赴约,这是最后一场游戏,亲爱的。

 

如果你能解决这个谜局,那我就向你承诺:塞巴斯蒂安·莫兰绝不会再碰到约翰·华生一根手指头,绝不可能。他会很安全,而且能够自由自在地、平平安安地活一辈子。我相信这个筹码对你还是很有诱惑力的。

 

我会在港口的大门那里等你,那地方的旧东西都是新的。

 

爱你,

 

艾琳

 

夏洛克缓缓地把信纸放在了大腿上。

 

“你敢。”约翰声音很温柔。

 

夏洛克疑惑地挑眉。

 

“你有去见她这个念头,我叫你好看,不管是为了什么事,什么人,都不行。”

 

“约翰——”

 

“你答应我了,好的,坏的,更糟糕的,你还记得吗?我还记得清楚呢,我每天都这么告诉自己,不要去,你,这样救我,我就让你好瞧。”

 

“我是答应了,”夏洛克表情严肃地看着约翰,“我没忘。”他又低头瞥了一眼信,“我不该想不带着你就去见她。”

 

“我不想参与她的游戏,夏洛克,她给了你什么谜题?她想让你解决什么问题?都忘掉吧,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参与他们该死的游戏。”

 

“那又怎么办呢?”夏洛克在信件上方一挥手,“就把它丢在一边吗?继续生活下去,可他们还在呢。”

 

“我们不能从现在的事情上分心,我们去找比尔,把这封信和那些种子丢进垃圾桶。”

 

“种子?”

 

“哈,你根本没注意观察,”约翰道,夏洛克忍不住笑了,“你再看看那个信封。”

 

夏洛克看向信封内部,最底下的缝隙里藏着些什么,他看到的时候困惑地歪了歪头,然后便把那些东西倒进了掌心。

 

“我觉得是柠檬种子。”约翰道。

 

“我看得出来,谢了。”夏洛克嘟囔道,但他脸上仍挂着个微笑,他把那些种子放在鼻子面前,闻了闻,“约翰,我觉得你会发现这些是橙子的种子,三颗干瘪的橙子种子,真有意思。”

 

约翰叹了口气,他不仅是因为夏洛克在他的百般阻挠下仍旧一头扎进了这个谜题,也是因为他也想知道夏洛克在想什么,说真的,他真是没救了。“所以呢?”约翰问道。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肯定没记错,橙子的种子是一种传统的警告方式,说明马上会有人来复仇,这种方式起源于美洲,艾琳没打算写那张便条,她以为会是我来,所以她根本不需要写,但她却准备好了这些种子,而且也希望我能拿到种子。”

 

约翰摇了摇头:“我们知道这个,莫兰想为莫里亚蒂复仇,我们都是他的目标,你自己说的,根本没什么新线索!”他抱着胳膊,“所以我们就把这事忘了吧,还是先找比尔要紧。”

 

但夏洛克的大脑却不肯放开摆在眼前的线索。“我需要你告诉我今天发生在艾拉办公室里所有的一切。”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约翰讲述了他还记得的所有事情,只隐瞒了那些具有性意味的嘲讽。那些话只是挑衅而已,并没有什么关联,夏洛克有几次打断他问清些细节,可约翰近来大有长进,他早就猜到夏洛克的问题,很快就能想起那些细节来,一个也没漏掉。这样能简单些,在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之后,约翰知道最好还是把底牌全掀出来,让夏洛克自己斟酌。

 

他是讲故事的人,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于是约翰便靠上椅背,等着夏洛克完成自己的任务。

 

夏洛克的指尖搭在一起,双眉紧皱,他在担忧约翰所经历的一切,是的,但他也在思考,仿佛在大脑里拼一块拼图一般,需要精神高度集中。沉默的几分钟里,夏洛克思索着,约翰喝着茶,然后突然间:

 

“真妙。”

 

约翰有些错愕,他收紧下巴,毕竟他才刚刚告诉夏洛克那个凶手让他多么恐惧失措,还用玛丽的记忆折磨他。“你说什么呢?”约翰僵硬地问道。

 

“分裂了,约翰。”夏洛克一脚踩在客厅里,一脚踩在自己的思维宫殿里,约翰仿佛能看到那双微微失焦的眼睛后面咔嚓转动的齿轮。

 

“什么分裂?”

 

“很明显,不是吗?”夏洛克歪了歪头,似乎在自言自语,“不是吗?为什么我才发现?我到底有没有想清楚?也许我错了呢?”

 

“夏洛克,”约翰打断夏洛克,“跟说话,拜托你。”

 

夏洛克抬起头,眼神恢复清明,回到了现实中来。“你当然也知道他们分开了:莫兰和艾德勒。”

 

“我不知道。”

 

“他们完全对立了,不仅仅是孤军作战。”

 

“你怎么知道?”

 

“你自己说的,你就在场,约翰,你也该知道。莫兰说他要建造一个王国,所以他杀了三个他以为是叛徒的人,投向谁的叛徒?这没什么好奇怪的,是谁轻蔑地称呼莫兰为马前卒?莫兰自己的手下可是叫他‘上校’的,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国王。可他并不是没有竞争对手,艾琳·艾德勒和他在争夺莫里亚蒂留下的遗产:这个覆盖了全世界的犯罪网络,我们现在知道了,王国已经有名字了。”

 

“什么名字?”但约翰这就明白了过来,他差点倒抽一口气,“A.G.R.A.”

 

“就是这样,”夏洛克分开双手,前倾身体,像个老师一样看着约翰,“你怎么想明白的?”

 

约翰耸耸肩。“我不知道,我只是……嗯,A.G.R.A.是个犯罪网络,不是吗?勒索犯、洗钱的,还有那些给别人擦屁股的生意,就是这几个首字母引着我们到了莫里的小屋,那里……”约翰的思绪飞转,想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那里是莫兰,或者是他的那些手下关卡里姆的地方,达兹在那里折磨强奸了他,但等我们到的时候,那里一尘不染,因为安德烈家政清理过那里,如果那间家政公司是A.G.R.A.旗下的,并且和莫兰有联系的话,那说明他们肯定和莫里亚蒂有关系,这是他庞大集团的秘密名字,不管这些字母到底代表什么单词,这都是他的,不是吗?”

 

夏洛克笑了:“我的博客写手学得可快。”

 

约翰听夏洛克夸自己只摇摇头,却没能按下脸上的红晕。

 

夏洛克把手搭在扶手上,手指敲打扶手。“我现在有点大局感了,他们的动机更清楚了,我真是个傻瓜,怎么没早明白过来?我刚搞清楚就忘,把事情按照莫里亚蒂死划分,这真是我最大的错误。”

 

“你又开始兜圈子了。”约翰道。

 

“莫里亚蒂知道他会死,他早做好了计划,他也想毁了我,而且他制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

 

“是的,我记得。”

 

约翰其实有点惊讶,因为他并不生气,天啊,他喜欢这种感觉,坐在夏洛克对面,听着他连珠炮似的往外喷推理和解释,约翰现在就需要这个,他需要思考,遗忘那些感性的东西,他觉得他每天都能更好地理解自己的朋友。

 

夏洛克的眼睛亮闪闪的,他好像知道了。“我还要向你道歉,但莫里亚蒂死了之后会留下什么?他的网络,他的杰作,那会发生什么呢?他觉得这个网络会崩溃?他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吗?他的杰作,约翰,他会允许没有头领维持,自己的组织被侵蚀殆尽吗?那样的话法律将会代替他的统治,这可不是莫里亚蒂的风格,混乱,这才是让他快活的东西,他怎么能确保在他死后依旧一片混乱呢?很容易,让他的手下为了那个宝座争斗不休。”

 

约翰脑海里又浮现出夏洛克站在圣巴茨的楼听上,他每次闭上眼都能看到这个画面。很久以来这是他对于那场灾难的唯一印象,现在他仿佛能看见那场战斗,夏洛克代表秩序,莫里亚蒂代表混乱,理智与疯狂针锋相对,夏洛克是唯一能够修正这个疯狂的天才对伦敦人乃至更多人犯下罪行的人,所以他设计夏洛克坠落也在情理之中。

 

“那么问题在于,”夏洛克接着说,“怎么选出这个新的国王?”

 

约翰缓缓点头。“那怎么让他们认可赢家呢?”

 

“啊,但是约翰,你知道的,他也告诉你了。”

 

“又来?”

 

“他告诉所有人了,就在伦敦塔里,他偷王冠的时候。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可以而已。”

 

约翰突然就醒悟了过来,那句话就写在玻璃上,然后被砸成了碎片:“去抓夏洛克。”

 

“就这样。”

 

“但是……那是为了密码,那个密码都不存在,就只是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而已。”

 

“是误会,”夏洛克纠正道,“我们理解错了,的错,他在屋顶上告诉我了:最后一个找到夏洛克的就是个娘娘腔。那才是游戏精髓,约翰!第一个‘抓住’我、杀掉我的人,能够继承A.G.R.A.,然后成为新的莫里亚蒂。但那时候在屋顶上的时候是莫里亚蒂他自己抓到了我,或者至少看起来如此,只是他的手下都不知道他要自杀,事实上,他们以为是我杀了他,所以莫兰自称继承者,但却没得到承认,所以这么三以来他一直以新的莫里亚蒂自居,他接过缰绳,开始建立自己的政权,我知道,我看出来了,我跟着蛛丝追根溯源,这个网络依旧活跃。不管我捣毁了多少东西,他都会重建,这跟在南极除冰一样,我一走,所有的一切又冻了起来,他效率很高。”

 

“那当艾德勒告诉他我还活着的时候会发生什么呢?突然间他的地位动摇了,莫里亚蒂的王位不再合理地归属于他,他的所有努力,他的权威,会如何呢?那不重要,我到底还是没有被他们打倒,你明白吗?莫兰不仅仅想给自己死去的主人复仇,他要为自己正名,因为突然之间,有人开始挑战他的权威:那个女人。莫兰和艾德勒可能合谋要让我死而复生,但他们并不是同谋,他们俩都希望我去死,需要我去死,只是不能让另外一个人的手,也不能让另外一个人声明说是他/她杀了我,现在两个人都开始招募自己的人马,你听说过人们怎么形容被劈成两半的房子吗?”

 

“那房子可站不稳。”约翰屏住呼吸。

 

站不稳,”夏洛克重复道,“就是这个约翰,就是这样!莫里亚蒂的房子裂成了两半,我们则需要扩大裂缝。”

 

约翰缓缓点头,他确实看出来了,夏洛克也是,他们俩都看到了铠甲上的缝隙、堤坝上的破绽,以及不堪重负的房屋。他们该怎么办约翰还无头绪,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敌人的弱点。

 

只有一件事还不清楚,那是夏洛克逻辑里的漏洞。

 

“但她是有机会成功的,”约翰道,“你在修道院找到我的那天晚上,是她阻止莫兰开枪,但她本来可以自己动手赢得游戏,她为什么不这么做?”

 

夏洛克皱起眉头,极不情愿地道:“我不知道,肯定还有别的,我没看出来的。”

 

“她在利比亚的时候也没有杀你。”约翰指出。

 

夏洛克思索着,哼了一声表示赞同。

 

“也许……她并不希望你死。”

 

夏洛克缓缓抬起眼睛。“为什么?”

 

这是真的,如果夏洛克的理论是正确的,那艾琳需要杀死他才能继承王冠,除非……

 

“你可能没注意到,”约翰嘲讽道,“但她确实想和你上床。”

 

夏洛克刻意地一耸肩。“然后?”

 

约翰也照做这动作,只是眼神冰冷。“还有什么理由?王后需要一个国王。”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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