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ummary:
Sam Winchester是不幸的,却也是幸运的。
不幸的是,他在六个月大时就失去了所谓平凡幸福的可能性。
“根本没有什么狗屁守护天使。”
幸运的是,虽然没有守护天使,但有一个灵魂,无论经历了何种不公与苦痛,始终愿意剖出最赤诚、最纯洁的那部分自己,拼尽全力陪伴他。
“虽然他是个恶魔……即使他是个恶魔,他永远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
从最初,到最后。
Chapter1 弃子abandoned child
火,在大部分时候用自己的温暖、名亮麻痹着人类,然后在他们放松警惕时,露出原始的残暴,给出致命一击。
John Winchester,这个自诩为硬汉的男人,前半生都被保护得太好了,好到他自己都没料想到,只需要一次挫折,就能彻底击垮他。
看哪,这位父亲彻底被吓住了,即使那份残余的血性不依不饶地呐喊,让他用自己强壮的躯壳抢回被恶魔扼住咽喉的大儿子——在他已经彻底失去妻子之后。
但他骨子里的寡情却占了上风。他的“理智”做出了他当时坚信是最合理、最安全,也会纠缠他的整个余生的决定——抓起摇篮里的小儿子,头也不回地冲出火场。
邻居远远地围观这位一夜之间沧桑不少的男人,看着他满脸的泪痕和污渍,赞美他的英勇和无畏,惋惜这个原本美好的家庭,慨叹命运的不公。
“连你的亲生父亲也把你丢下了……deanWinchester,你真是个实至名归的弃子。”
按理说,这个四岁的男孩已经被烟和扼在脖颈的杀意弄得意识模糊,但恶魔的低语仿佛有某种邪恶的魔力,一个一个字残忍而清晰地刺入dean的大脑,烙下滚烫的烙印。
“你的弟弟,他是我和你亲爱的妈妈很久以前定下的约定,我对他自有安排。John Winchester,不成气候的假英雄,留着日后也许有用。至于你,被诅咒的家庭的头生子,命运既没有青睐你也没有打压你……命运只是不在乎你。”
Dean想起父亲最后留下的那个充满了歉意……也只有歉意的眼神。
只是不在乎我。
“你是个好孩子,爸爸妈妈婚姻的守护者,小弟弟忠诚的守卫。我的确可以让你活着,或许活到二十岁,三十岁,八十岁,过平庸或者痛苦的一生……可惜啊可惜,我的直觉告诉我,留着你是个麻烦。而且,说到底,我又不是那群伪善的一天天只会打官腔的天使,我可是恶魔啊。”
黄眼睛的恶魔打了个响指,在散落一地的毛绒玩偶和绘本中间,在烧焦的母亲和烈火之下,一道通往深渊的不归路敞开了。
“永别了,deanWinchester。”黄色的眼睛一眨不眨,越来越遥远的两点亮光成了dean对这个家最后的记忆。
身后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原本承载着希望和未来的居所化作灰烬和残骸。John浑身一颤,也许是因为恐惧,恐惧邪恶的强大,恐惧自己的懦弱,恐惧在记忆的天花板上不停尖叫的妻子,恐惧萦绕在视网膜上的那双被自己抛下的天真的眼睛。
恶魔留在了人世间,无辜的孩童堕入地狱。
“嘿!怪胎!看这儿!”
Sam无视从身后扔来的泥块——反正只是衣服弄得脏些,洗洗,这些不愉快就消失在表面了。
“真是个怪胎。嘿,你听说了吗,他是我们这儿唯一一个一年级就申请了住宿的学生,要我说,他就是太捣蛋,被他爸爸妈妈扔掉了!”
“真的假的,那得是多坏的孩子,才回不了家呀。”
“偷偷告诉你们,我奶奶说啊,他准时被恶魔附了身!看他那丧气样,天天病怏怏的,看着都起鸡皮疙瘩。”
邪恶有时不那么强大,却纯粹得可怕。
Sam对这些评价基本没什么意见,毕竟他自己都觉得自己和周边世界格格不入。但有一点他总是在心里偷偷纠正一下——他不是被扔掉的,而是……
“……是我自己要出来住。”sam拖着几乎比他人还大的行李袋,手里捏着小学的入学通知,平静地说。
“开什么玩笑,你一个丁点大的孩子,自己能干个什么事?还有你,John Winchester,我发誓你要是再敢喝一口酒,我就把你连人带魂一起踢到南太平洋去!一个个的……”Bobby自从答应这个老朋友“在我出去办事时暂时看管一下这个孩子”(顺带一提,这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后悔的决定),感觉寿命都折损了不少,胸闷气短的频率急剧上升。
“他要想去,就让他去。在学校里说不定还过得更好。”又一个啤酒盖飞到凌乱的桌子那头,John咽下一口廉价的啤酒,含混地回应。
在John被赶出修车厂前,两个男人又吵了很久。最后,Bobby蹲下身,按着sam的肩膀,叹了口气,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钞票塞进sam手里,又往行李袋里扔了一部旧手机。
“小子,有事打电话,我会赶到的。”
Sam安静地微笑了一下,表示感谢,而后吃力地背着行李,走向门口的大巴——sam坚持不让Bobby送他。他说:“你就算这会儿帮我提了行李,之后的一长段路,我还是要自己提。与其到时候因为落差而抱怨,不如一开始就自己背上。”
目送着他瘦弱的背影,Bobby心底埋怨John的不负责之余,却又感慨万千。
从记事起就不曾感受到温暖的孩子,是不是就感受不到落寞了。
在枯黄的荒野间,大地裂开一条空隙。深埋地底的黑暗得以窥见一眼地上的光明——即使这是一个大雨滂沱的傍晚,仍然比地狱要美好千万倍。
可惜骚动的黑暗没能享受太久地上的空气。在一个模糊的黑影抠着泥土将自己扯出裂缝后,荒野就又闭合如初,把地底的哀嚎和嘶吼关回地底。
Dean张望着四周。他本以为自己会有劫后余生的快乐或胜利脱逃的畅快,可惜并没有。冰冷的雨水将他身上的血污和尘土冲刷了个干净,却怎么也洗不净地狱烙在他身上难以收敛的愤怒,和那双乌黑的眼睛。
Dean赤着脚在荒野中走了很久。他身上没能留下文明的印记——衣服,甚至是完好的形体在地狱都是毫无意义的事物。他在天光下有些不自在,直到太阳完全下山,云层变得乌黑,他才感受到一股熟悉与安心。
十年,他在地狱里挣扎了十年。这还是地上的十年,在深渊之下,这是长达千年的混沌与折磨。
他人生的前四年,在这千年的黑暗面前,不堪一击。
终于,dean的视野里出现了灯光。那是一家公路旁的酒吧,里面只有零星几个醉汉歪七扭八地昏迷在布满油渍的木桌上或是地上。门上挂的铃铛随着dean开门的动作疲惫地响了几声,却也难以盖住老旧木门的吱呀呻吟。
“欢迎光临……what thehell!”吧台后面的女人先是心不在焉地往门口瞥了一眼,而后一阵惊诧,仔细打量过后,她浑身汗毛倒立,从吧台下面摸出猎枪对准面前这位不速之客。
“妈妈,怎么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女孩揉着眼睛从后面探出头。
“jo,你先回去,把门锁好!”ellen头也不回地吼。
“可是他看起来只是个,额,没穿衣服的男孩……”
“他才不是什么男孩,至少这壳子里头的不是。总之,你要自己不回去,我一脚把你踹回去!”
女孩缩回门内,Ellen端着猎枪与dean面对面僵持着。
“怎么,不愿意给迷途的少年一点温暖的帮助吗?”dean扯出一个他自认为是友好微笑的表情。可惜他太久没做这个动作,导致他的脸部肌肉抽搐成一个诡异的姿态,传达出的讯息也跟示好完全不搭边。
“我倒是很乐意给你一点枪子尝尝。我可知道你是什么东西,黑眼睛的混蛋。“Ellen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dean。”你要不从这壳子里出来,就用这个可怜的孩子当棺材吧!“
砰,砰。两颗子弹分别打入dean的右胸口和额头,震得他往后退了两步。
“见鬼,一出来就遇到猎人。“dean在地狱里听说过这群藏匿世间的猎人。他用余光瞥到四周散落的醉汉此时也掀开眼皮,从怀里摸出各种家伙事蠢蠢欲动。他刚从长达千年的恶战中脱身,现在没兴趣再和久别重逢的活人干一架。
Dean面无表情地抬起头,用黝黑的眼睛看着吧台后的女人,再次扯出一个笑。俗话说“practice makes perfect“,这个笑就比前一个正常了不少。可惜鉴于dean的身份被拆穿,这个笑就算再怎么甜美无辜,也会被解读为心怀鬼胎。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啪“清脆的一响,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他们就像断了线的木偶一般软绵绵倒在地上了。
等到Ellen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持续一夜的暴雨已经停息,阳光从门缝挤进来。她撑着吧台站起身,看到酒吧里的男人们胸口都还起伏着,除了震天的鼾声,和其中较为矮小的两个家伙被扒得只剩下底裤之外,再无异状,于是松了口气。
数十公里外,dean已经套上衬衫和裤子。他拎起顺来的两双靴子嗅了嗅,皱起眉头,随手扔到了路旁草丛里。总算有了蔽体的衣服,虽然还是光着脚,但至少不会那么引人耳目。
Dean用手抚过被子弹击中的地方。两声清脆的响声,子弹落在地上,圆形的创口也瞬间闭合。
他陷入了短暂的迷茫。Dean站在公路边,像个稻草人,任凭荒野的风掠去身上刚刚沾染的一点鲜活的气息。
幸好,他没有迷茫太久。多亏了一只莽撞的麻雀撞上了他的脑门,他终于想起来,他费尽力气从地狱里爬上来是有原因的。
这里有一个人,需要他保护。
“Winchester!看这里!“
Sam在心里叹了口气。他只是想去社区图书馆享受一个安静的周五午后,奈何总有些人自己无聊得没事干,就要去骚扰骚扰别人。
“竟然不理人……“无聊的男孩帮捡起石头,向sam的方向丢过去。”嘿!怪小子!听到我叫你了吗!“
Sam的书包被砸了一下,他反射性地转过头,只见第二块石头直冲他的左眼飞来。他一下闭上眼睛,却没等到预期的疼痛。他的确听到一声惨叫,可他确信这不出自他的喉咙。
自以为很厉害·以骚扰书呆子为乐·无聊透顶·除了乱喊乱叫乱扔东西什么都不会·男孩帮正被地上的碎石头围殴。没错,是石头自己往他们脸上跳,还会拐着弯专攻他们没护住的地方。
Sam睁开眼,看到的就是这匪夷所思却令人心情舒畅的一幕。
这群有劲儿没处使的男孩为了避免被空气揍得鼻青脸肿的命运,嘴里咒骂着跑走了。Sam扯了扯嘴角,心情煞是不错。他掸掸书包,四处张望试图寻找这股神秘力量的来源,却发现四下空无一人。
Sam倒是无所谓。也许是因为他十年的人生几乎都耗在了各种奇怪的书上,sam愿意相信世界上存在着无法解释的事情。没错,虽然他没能经历一个温馨的、充满苹果派清香的童年,但他愿意相信奇迹。
或许我其实是个巫师呢,sam自顾自胡思乱想起来,或者超人,有着超凡的能力,以后是要拯救世界的。
Dean靠坐在sam头顶的树杈上,静静地观察着他这位“幸存者”弟弟。又瘦又小,看起来还老被欺负,周五下午的娱乐活动是泡图书馆……啧,无趣。也就那双眼睛大概还挺像我,至少挺像我之前还是人类时的样子。
就这小东西,竟然是那群恶魔什么狗屁计划的关键,也不知道那群脑子坏掉的虐待狂天天在想什么。
Dean从树上跳下来,伸出两根手指,虚空捏住越变越小的sam的背影,比划着缩成乐高小人大小的男孩,咧开嘴笑了一下。
Sam似乎感觉到什么,猛地一转身,却只看到地上翻飞的枯叶和在风中微微晃动的秋千。
Dean躲在树后。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藏起来,他心底似乎有一点点希望sam能转身再快一些,或者再倒回去些,在自己指挥石头时向上看一眼,然后叫住自己。
他想来是认不出我,毕竟最后一次见到时这家伙还只是个话都不会说的肉团子。我可得想个酷炫的自我介绍,让这个豆丁见识见识他威猛的哥哥。
“嘿,我是dean。”太普通了。
“臭小子,我是你的救命恩人,deanWinchester!还不快谢谢我。”听起来不像是正经人,感觉会把小家伙吓跑。
Dean靠着树干,傻乎乎地幻想着,即使他心里清楚,就算要见面,他也决不会以“多年前死去的哥哥“这个身份来自我介绍。但他遏制不住心底那股想要吐出自己名字的冲动,他想要看着sam的眼睛,告诉他自己是谁,然后正大光明地护着他,或许组成一个小小的家。
正大光明地。
Dean蹲下身,水洼映出他漆黑的眼睛,那是他与这个阳光普照的世界无法跨越的沟壑。
Dean努力挤了挤眼睛,再睁开。他眼睛里的黑色被短暂地逼退,露出臻绿色的眼眸。可惜很快,黑色又占了上风,占领了他的整个眼球。
切。
Dean起身,有意无意地踩过平静的水洼,即使里面已经只剩下天空。
碎碎念:建设一下恶魔丁温和腹黑三米。
嗯,前面看不大出来但我们三米是腹黑偏执狂属性哦(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