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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灾之前：逃离切尔诺伯格（九）：逃脱【明日方舟同人】
往期：
正当安德烈一筹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人推了他一把，一个低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是我”安德烈没敢回头，他听出是同伴的声音。“你待会挪到广场南边，那里有片废墟，我们找机会从那里跑，我会来找你的。”身后的人说完用力将他推进向人群之中。
“喂，喂，各位父老乡亲。”突入而来的声音盖过了空地中的一切杂音，“各位父老乡亲，不用害怕，我知道大家因为我们整合运动和切尔诺伯格暴力军警的冲突中损失了很多，但那都是因为军警的暴力抵抗造成的，我们和你们一样也因为军警损失了很多。但是，现在没事了，暴力抵抗分子已经被我们制服了，切城已经被整合运动完全解放，你们不会再因为冲突而受伤。”空地上聚集的人群中不断传出愤怒的回应，但很快就被四周高音喇叭的喊话声完全盖过，“你们不要怕，现在，跟着我们的工作人员去避难点，那里有食物、水、衣服、还有医疗救助，只要你们在那里帮助我们梅菲斯特大人完成他的艺术创作，大家都会有个美好的结局。”
在一遍又一遍的广播下人群开始骚动起来，在看守们的驱赶下向空地一角慢慢流动，但很快就停了下来，似乎有什么人在出口起了争执。安德烈对空地另一端发生的事并不关心，他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挪到约定的地方，离他十几米处就是那个废墟，熊熊燃烧的火焰让整合运动也远离那里，但安德烈不敢冲过去，不远处几名拎着刀棍的看守紧张地扫视着人群，旁边建筑的楼顶上也有人影晃动。
没过多久，人群的另一侧爆发出一阵惊呼，不一会人群继续开始行动，看来争执已经被解决。安德烈很着急，他不知道会被带到哪去，更不知道将会面临什么，他的迟疑似乎引起了看守们的注意，一名整合运动叫骂着向他走来，手中的撬棍轻轻晃动着，他还是没看到瓦连京。
突然，脚下的大地爆发出猛烈的晃动，在人们的尖叫声中一阵巨大的钢铁扭曲的声音从几个街区外传来，随之而来的是爆炸声和凄厉的警报声。稳住身形的人们抬头向源头望去，巨大的烟尘冲天而起，橘红色的火光在烟尘中闪现。
怀中丫头的哭声将安德烈的目光拉了回来，他轻轻拍打着丫头的后背，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童谣，眼睛来回打量着四周同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看守们，寻找着逃跑的机会。
“轰隆隆……”一连串的爆炸声掩盖住警报声，炙热的火光夹杂着黑烟笼罩了半个天空，刺鼻的气味飘散在空气里，紧接着更加响亮的钢铁碰撞扭曲刮擦的声音再次传来，像是一头巨兽苏醒时发出的低吼，大地又是一阵剧烈晃动，尖叫的人群东倒西歪，人们哭嚎着，推搡着。
安德烈护着怀里的达莉娅，丫头尖细的哭声被淹没在周围的巨响之中。他在汹涌的人潮中努力稳定住身体，周围那几个整合运动的看守挥舞着棍棒，叫喊着却丝毫不能让眼前人群平静下来。
远处的建筑开始崩塌，大火蔓延到天际，一到浓重的蒸汽冲破黑烟直指阴沉的天空，蒸汽之下传来一声如同巨兽叹息的悠长鸣叫。那栋楼在动！安德烈怀疑自己看错，使劲眨了眨眼，没错，街道尽头火光和浓烟缝隙中显露的那栋楼在动，不！不是那栋楼，是那片城区，是切尔诺伯格的一部分，这座矗立在荒原大地上移动城市的一部分，它强行脱离了主体，它要逃。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引发了人们的恐慌，尖叫的人群互相推搡着向四周逃去，那些整合运动的看守们击倒了最开始的几个，但很快被其他人所淹没。不远处有一些小孩抱团在一起，几位老师样子的人努力保护着他们，就像洪水中的一艘小船慢慢向空地的另一边飘去。安德烈护着怀里的丫头，只能在尽力在人群边缘维持身体的平衡。
“安德烈，这边，这边，快。”一个人突然抓住他的肩膀，是瓦连京，他身上披着不知道从哪捡来的床单，脸上整合运动的面罩早已不见。
“可他们……”安德烈回头看了眼混乱的人群。
“我们没法带走他们，快走，整合运动很快就能平定这里，再不走就没机会了。”瓦连京看安德烈还在犹豫，急切地吼道，“在这里他们还有机会活着，要是跟着我们被抓住了所有人都得死！”
安德烈看着混乱的人群和随波飘荡的孩子们，咬咬牙猛地回过头，两个人跌跌撞撞走到熊熊燃烧的废墟下边，燃烧的热浪炙烤着两个人的皮肤。“这里是死路，怎么走。”安德烈大叫着。
“在这”瓦连京站在一块倒塌的楼板前，安德烈赶忙上前，瓦砾下似乎是一个损坏的消防栓，流淌的水在旁边汇成了一个水坑。瓦连京掏出一块毛巾用干净的水浸湿盖在丫头的嘴上，再从坑边捡起一条沾满了泥水的被子，披在安德烈的头上，安德抓住被角，不让它滑落。
“这是干什么？”瓦连京没有回答，捡起另一条同样的被子披在身上，大喊“用这个遮住丫头的嘴，跟我冲过去。”没等安德烈回复，一头扎进燃烧的废墟中。
安德烈迟疑了，他回头看了看，只见大批整合运动冲进广场，棍影飞舞刀光闪烁，身后是倒地不起的平民。安德烈猛地一跺脚，咬着牙忍着骨裂处的疼痛，左手用毛巾捂住丫头的嘴，右手将沾满泥水的被子从头顶拉倒眼前护住怀里的孩子，毅然冲进火场。
周围一片橘红，灼热的空气混杂着烟尘灼烧着安德烈的肺，他能感觉到暴露在湿被子外的毛发在高温下卷曲，怀里的丫头使劲扭动着身子，被毛巾堵住的哭声紧紧揪住安德烈的心，但更令他揪心的是四周在火焰中不断燃烧坍塌的木头。
“在这里！”瓦连京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在火光中就像是幻觉，安德烈不敢停下，岣嵝着身子向前冲去，烟雾中伸出一只手抓住他，猛地一拉，凉爽的空气迎面而来，他们出来了。
安德烈赶紧松开左手，丫头雄壮的哭嚎声让他松了一口气。他回过头，透过燃烧的废墟还能听见广场上的尖叫。他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压低声音“你就不怕烧死我们！”
“嘿嘿，这里我考察过，燃烧的火场就这几步，最多只能燎秃你头上的杂毛”瓦连京漏出开心的笑容，“快走吧，待会他们回过神来我们就不好走了。”
两人没敢停留，身影消失在残破的建筑中，只传来哭累了的达莉娅渐渐消失的抽泣。
天空越发阴沉，乌云已经浓重到如同倒扣在天空中的钢铁穹顶，闪电在云层之间爬行，沉闷的雷声就像远古巨兽的低吼。偶尔一块巨石从空中坠落，带着如同传说中的天罚砸向大地。在城市的一侧，巨大的不规则巨石已然超越周围的建筑，耸立在城市之中，巨大的结晶体如同利剑一样穿透钢筋水泥，刺向天空。在巨石的一边，狂风卷着烈火和黑烟横扫城区，炙热的空气下草木开始有了焦枯的迹象。而在另一边，突如其来的冰雹袭击着还在地面上四散奔逃的人们。
瓦连京和安德烈正在一间倒塌的房屋中躲避着冰雹，瓦连京一脸迷茫地伸出手抓握着，似乎眼前的空气中有什么实体一样。
“你怎么？从刚才开始你就这种鬼样子、”安德烈忍不住问到。
“我……不知道。”瓦连京迟疑了一会，有些不确定地说。“你有没有感觉到，空气越来越……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像在水里一样，不对，比水还要粘稠。”
安德烈皱着眉，学着瓦连京的样子伸手在面前比划了一阵，回应到“我说，你精神上这种症状出现多久了。”
“也没多……”瓦连京突然停下来，捡起一块石头朝队友扔了过去，“你TM才有精神病。”
安德烈嘿嘿嘿笑着躲过了石头，靠在身后鼓鼓囊囊的背包上，里面是不久前两人重新收集的物资，一边轻轻拍着胸前的丫头，一边看着眼前的冰雹发呆。
“瓦利亚，你说那些人会活下来吗？”
正在捣鼓背包的瓦连京停了下来，想了想说“我想……应该能吧。”他停下组织了一会语言继续说，“我承认整合运动现在很不是东西，很多人都在发泄，有各种谋杀、暴行，上面也在纵容。但是，据我了解，上面人应该没人想要搞出一场大……”瓦连京迟疑了一下，没敢说出那个词。“更何况，占领切尔诺伯格之后，不管怎么样总是要和乌萨斯谈判的，需要活着的人质。”
“那天灾呢？”
“我不知道，上面也在城里，也许他们有新的安排吧。”
两人都没在说话，视线穿过不断砸在地面上的冰雹，穿过变成废墟的街区，穿过这片被绝望笼罩的大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