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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江夜雨

【综艺体】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轻易帮兄弟鉴宝

·是迟来的综艺体


·ooc预警 文笔拉胯,谨慎阅读


·本人不看综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bushi


·这个标题用起来好顺手哈哈哈哈

估计后面全会变成: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新开的合集,我尽量都日更(头秃)


·本文有点脑洞,主沙雕向,会尽量向原著靠


·不喜勿入


·这篇是引子


————————————————

这几年网络直播发达,胖子经常抱着手机“宝友”个不停,也让吴山居卖了些货出去。


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胖...

·是迟来的综艺体


·ooc预警 文笔拉胯,谨慎阅读


·本人不看综艺,如有雷同,纯属巧合(bushi


·这个标题用起来好顺手哈哈哈哈

估计后面全会变成:这个故事告诉我们.....


·新开的合集,我尽量都日更(头秃)


·本文有点脑洞,主沙雕向,会尽量向原著靠


·不喜勿入


·这篇是引子



————————————————

这几年网络直播发达,胖子经常抱着手机“宝友”个不停,也让吴山居卖了些货出去。


我坐在院子里晒太阳,胖子在屋里直播,闷油瓶不知道跑哪去了,估计要吃晚饭的时候才回来。

“天真啊!快进来,这有货要你看!”

胖子在屋里喊我。

我扇了扇手里的扇子,喊回去:“你直播我看什么货?”

“一幅画,这是你的业务!你快过来,这东西只能你看!”

画?这玩意还有人拿到网络上鉴定?还只能我看?

我摇着扇子走进胖子房间:“看什么画?”

胖子拍了拍身边的小沙发让我坐下:“说是宋画,你来看,有大问题!”

我坐下看胖子的手机屏幕,全是弹幕:“你这也看不清啊?”

“怎么会。”胖子把手机拿过去一看,还真全是弹幕。



{大问题?什么大问题?}

{我*!}

{楼上你也太激动了,不就一帅哥吗}

{我一只以为鉴宝的不是秃头就是老头!居然还有帅哥!}

{楼上你是rap吗?}

{胖胖!你让这帅哥直播!卖啥我买啥!}

{楼上的,这是鉴宝直播!你冷静一点!}

{我艹!我艹!帅哥帅哥帅哥帅哥}

{我还以为看直播的都是男的,原来有女的啊}



胖子一脸幽怨的看着我,我耸肩表示无辜。

他又看了我一眼,手搭在我肩上,拿手机对着我们俩拍:“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天真,我的好兄弟!还有一个兄弟遛弯去了啊,就不叫来了。”

我冲着屏幕打了个招呼,突然就看见众多弹幕中一闪而过的一条弹幕:

{凭什么不介绍我偶像!}

刘丧?我和胖子对视一眼,胖子咳了一声:“某些狂热毒唯粉丝,要记得离偶像生活远一。”

{凭什么!我就不!工作完我就要来找偶像!}

我看着屏幕笑了笑:“那来的时候提前说一声,我让胖子给你炒几个菜”

弹幕变了

{老板!我把他踢出去了!}

我看了眼胖子,敲了敲沙发“你这都找的什么人?”

胖子回敲:“就坎肩,还有王盟来着”



{踢人了?踢谁了?}

{我知道,那个一直在胖胖直播间里刷偶像的那个}

{???鉴宝直播也要刷偶像?有病?}

{四 海 为 家}

{楼上精辟!}



眼看这跑题越来越严重,我问道:“宋画要鉴宝是吗?画呢?”

胖子的哎了两声,关了弹幕把手机递给我:“天真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我接过手机,随后一愣。

这画上画的是我们雨村房子的正门。


我转头看向胖子,胖子敲沙发“这东西有问题,应该就是送来给我们看的。”


这东西肯定是给我们看的,但是这画是谁送来的?道上现在没人会来触我霉头,那是谁?我三叔?还是汪家人?还是张家?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但这么多年我也学会了平静的对待这些,与其自己猜,不如看看来送着画的是谁。


正当我想说话的时候,屏幕上的画面变了,一个一身黑的人出现在手机上。

我仔细看那人,那人伸手比了个耶,就关了连线。


我和胖子对视一眼,我们都看见了。

那奇长的手指。




———————————————————

碎碎念:各位晚安早安午安

是综艺体了

本来想写那画是青铜门来着,感觉不太好,换成雨村图了

想象一下自己家大门被别人画下来还拿你眼前给你看,那人还是你仇家,拳头硬了(手动狗头)



 







Mr. Bean Bean×pxx

【瓶邪】听说了吗?吴邪和张起灵要离婚了!

#爆!麒麟传媒总裁张起灵深夜幽会神秘女子,与吴邪七年婚姻走到尽头?! 

#惊!张起灵被爆婚内出‖轨,是否曾经的天作之合也逃不过七年之痒? 

#娱乐圈架空,总裁哥×影帝邪,同性可婚可育背景,半论坛体,相信我,100%瓶邪only 


ylq=娱乐圈       u1s1=有一说一     cg=出‖轨 


   

818论坛  >>> ...

#爆!麒麟传媒总裁张起灵深夜幽会神秘女子,与吴邪七年婚姻走到尽头?! 

#惊!张起灵被爆婚内出‖轨,是否曾经的天作之合也逃不过七年之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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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lq=娱乐圈       u1s1=有一说一     cg=出‖轨 


   

818论坛  >>>     闲聊版  >>> 

 

《惊天大瓜!!!麒麟老总zql被传在丈夫wx怀孕期间出轨,七年婚姻即将走到尽头,两人婚变是否早有预兆?》                       点此展开»»» 

 

 

楼主 

 

  救他妈命,本人wx十年老粉,今天早晨点开微博习惯性去超话签到,结果发现微博瘫了,卡了半天终于卡进去了一看热搜我他妈人都傻了……mlgb我他妈现在只想手.刃了渣男zql!!!我邪多好一个宝贝他居然还敢cg,还他妈孕期cg,谁给他的脸啊啊啊??? ?

 

 

1L 

 

冲在恰瓜第一线的闰土君前来报道!! 

 

2L 

 

来了来了哈哈哈吃瓜怎么能少了我 

 

3L 

 

[观望]撸主好大的火啊哈哈哈,消消气消消气 

 

4L 

 

沙发!!前排围观诶嘿嘿嘿 

 

5L 

 

别的不说,今天这瓜是真刺激,我兴奋得早饭都没吃,在微博上冲了两三个小时了都 

 

6L 

 

u1s1,wx属实顶流影帝,出道十年了,还有这热度,简直堪比当年某顶流官宣女友

 

7L 

 

那我也u1s1,微博程序员小哥哥是真的惨[狗头] 

 

8L 

 

快过年了,应该没有程序猿结婚吧?[滑稽] 

 

9L 

 

程序猿小哥哥:你看我或许是假的笑 

 

10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惨了这一个月都多少回了都


11L


或许你们都忘了wf老师?[狗头]


12L


哈哈哈哈哈哈wf老师:谢谢,我不需要这种热度

 

13L 

 

[吃瓜]所以最近ylq到底咋了,我tm吃瓜都吃晕了,再这样下去感觉房子都要塌完喽 

 

14L 

 

可能快过年了狗仔们要冲业绩吧[狗头] 

 

15L 

 

感觉wb都变成瓜田了 

 

16L 

 

那不挺好吗,我在里面上蹿下跳可开心了[滑稽] 

 

17L 


草,这一个月都吃了多少瓜了都


18L


这有啥,大家一起找孩子嘛,帮没爹没妈的孩子们找到一个家[狗头]


19L

 

只要狗仔跟得好,孩子都能满地跑[狗头] 

 

20L 

 

随时随地发现新孩子诚不欺我[赞] 

 

21L 

 

楼上上好湿好湿[赞] 

 

22L 

 

但港真,wx这个其实还好吧,cg的瓜比起最近的孩子满地跑感觉还是略逊,前两年可能还行,放在现在我都麻木了,真的值得一个爆字吗

 

23L 

 

楼上的,wx是谁,他老公zql又是谁,这怎么不值得一个爆了

 

24L 

 

草,我他妈把wb卸了,所以这瓜实吗,有锤吗

 

25L 

 

22L,你瓜是不是没吃完整?他俩其实不止cg好吧,还真tm也有孩子,wx怀了,你去看大前天《我的狗蛋先生》的首映礼生图,我以我人格保证,那绝壁tm不是发福

 

26L 

 

给楼上指路微博热搜爆,自己去看呗,反正我觉得挺锤的,照片拍得那么清楚,都能赶上当年的电梯录像了 

 

27L 

 

这应该算是锤死了吧?那女的还挽了zql的手,那么亲密,关系绝对不简单 

 

28L 

 

我听说zql特冷一人,普通女的是绝壁不可能挽他手的 

 

29L 

 

那会不会是姐姐什么的,麒麟不是家族企业吗,他们张家亲戚一大堆,有个姐姐什么的应该算很正常吧 

 

30L 

 

我也觉得有可能,总感觉wx和他婚姻挺幸福的,我记得上个月wx还发wb秀恩爱来着,要cg还秀个p啊

 

31L 

 

或许只是营业人设呢,七年了,谁知道还有没有感情啊 

 

32L 

 

姐姐绝壁不可能。听说他们张家亲情都挺淡,真就是大家族宅斗那种。而且zql是独生子,当年上位是真的杀出一条血路。你说他一个麒麟的老董,还有什么姐姐值得他亲自去接?还挽他手? 

 

33L 

 

那动图我倒是看了,确实能看出来很亲密。但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太像情侣恋爱的感觉 

 

34L 

 

悄悄歪个楼,u1s1,照片里的姐姐真的好美女,妈的,笑得好温柔啊(lsp憨笑) 

 

35L 

 

哈哈哈哈哈哈这倒是真的,真挺好看

 

36L 


嘶……原来不只我一人觉得照片的感觉有点奇怪吗?就,怎么说,有种莫名的长辈慈爱感(但照片里的美女姐姐看起来真的挺年轻)


37L

 

靠,还能有哪里怪怪的?大半夜亲自接机,孤男寡女同坐一车,这还不能说明什么??反正cg渣男biss 

 

38L 

 

草,我tm都要气死了,我们wx哪里比不上那女的了???靠,反正十个男的九个渣我算是信了,亏当初我还以为我x找到真爱会永远幸福,结果还是躲不过七年之痒呗[呵呵] 

 

39L 

 

唉,太心疼wx了,孕期老公cg真的太踏马糟心了 

 

40L 

 

每天一个恐婚小技巧get√ 

 

41L 

 

港真,他们当年结婚虽然没对圈外公开,但听说光伴郎伴娘就有xyc hxx hxz wpz什么的,还有一堆老艺术家,妈的,阵容豪华得简直算得上世纪婚礼好吗 

 

42L 

 

wx的wb上现在都还有那张婚纱照来着吧…… 

 

43L 

 

草,我刚好翻相册翻到那一张,感觉x宝笑得是真开心,特别幸福的感觉……对比现在,太讽刺了 

 

44L 

 

zql你踏马没有心 

 

45L 

 

楼上的,渣男怎么会有心呢 

 

46L 

 

x粉先别急着跳脚吧,现在两方都没发声明,着什么急,真锤了再骂吧,反正照片这么真,要是真cg那zql也绝壁跑不了 

 

47L 

 

靠,还要怎么不跳脚?动图都那么清楚了,妈的,反正zql渣男没跑了 

 

48L 

 

我悄悄来说一句,其实你们x可能没你们想得那么惨 

 

49L 

 

????

救命,真要是孕期被cg还踏马不惨?? 

 

50L 

 

楼上上是没谈过恋爱吧,你老公你npy给你扣帽子看你觉得自己惨不惨 

 

51L 

 

我不是说cg不惨。但你们忘了吗,他俩本来就是家族联姻的啊 

 

52L 

 

?????? 

 

53L 

 

??????????? 

 

54L 

 

好家伙,原来还有豪门副本是吗 

 

55L 

 

救他妈命,我粉了wx五年我都不知道他和zql是家族联姻 

 

56L 

 

嘶……我日,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那么点印象了……草,我想起来了,吴邪十年前刚出道的时候好像被人扒过皮,我记得当时有人说他是东吴集团吴老狗的孙子,这瓜当时刚出来马上就被人压了,完全销声匿迹,所以很多后来粉的都不知道,但我记得,真的真的,草 

 

57L 

 

草,真的假的?!怎么这瓜突然上流起来了 

冷面霸道总裁×活泼贵族小少爷 get√

 

58L 

 

???? 这也太生草了吧

 

59L 

 

?????救命,我晕了 

 

60L 

 

????什么??!草,原来我x还是豪门小少爷,我就说他演贵公子怎么演得那么好,原来是本色出演啊[bushi] 

 

61L 

 

原来是我站得还不够高,我以为只是普通的明星cg,原来竟是豪门恩怨,这瓜我突然觉得自己吃不起了[抱拳] 

 

62L 

 

我的意思是,他俩可能就和小说里的豪门夫夫一样,貌合神离,搭伙过日子而已 

 

63L 

 

草,晋江竟在我身边 

 

64L 


草,长佩竟在我身边


65L

 

哈哈哈哈楼上的俩想多了吧,你身边能有wx?? 

 

66L 

 

讲真,wx是少爷我信,但商业联姻应该不太像吧?我觉得至少wx是真的很爱zql的,他俩结婚时肯定是有感情的吧

 

67L 

 

可能,先婚后爱?(小声bb) 

 

68L 

 

明星的恩爱又能有多恩爱,真真假假的,有几分能信 

 

69L 

 

但wx不是连孩子都怀了吗 

 

70L 

 

孩子怀了又有什么影响,豪门就是需要一个继承人啊 

 

71L 

 

不合理吧,zqlcg都被爆出来了,你们觉得吴家的人能忍?怎么可能把孩子再给张氏,为了面子也该撺掇wx离婚吧,反正wx也还年轻,选择多着呢

 

72L 

 

但如果他俩本来就这样过呢……反正本来就是家族凑在一起的,婚后各玩各的,这次说不定只是zql运气不好,被拍到了,公关好了之后他们还不是就能不离婚,日子照样过 

 

73L 

 

草,原来这就是豪门吗 ,是在下不配了

 

74L 

 

应该不至于吧,我总觉得wx是真的很爱zql(至少曾经),你们去翻翻他wb,虽然从没露过z的正脸,但是基本每一条日常都有z的痕迹,简直当代凡尔赛之王 

 

75L 

 

我也有同感,反正我觉得商业联姻就算是真的,他俩至少曾经是有真感情的 

 

76L 

 

唉,有真感情又如何,七年了,有也早腻了


77L


讲真,有钱人的世界里,感情确实是最不重要的东西

 

78L 

 

确实,zql是老总肯定忙,wx近些年拍戏也是满处跑,聚少离多,感情淡了很正常吧 

 

79L 

 

反正不说wx对zql的感情淡没淡,zql都踏马cg了,不管怎样,最惨的还是wuliwx啊,没感情就算了,有感情不踏马得心都碎了,更何况还揣着崽呢

 

80L 

 

草,渣男biss 

 

81L 


渣男biss+10086


82L

 

支持wx赶紧离婚,让渣男跟小三过去吧 

 

83L 

 

赶紧麻溜儿离,又老又丑的男人有什么好要的,说不定下一个就能遇到真命天子了呢 

 

84L 

 

我怎么记得wx结婚的时候你们也说过什么天作之合来着…… 

 

85L 

 

那是没认清渣男的本质好吗?谁他妈又知道zql会出.轨呢 

 

86L 

 

等等,我想问问,zql怎么就又老又丑了?我寻思着他不是从来没露过脸吗 

 

87L 

 

楼上的,众所周知,zql年上wx8岁,吴邪今年三十了,zql都他娘的奔四了,你指望他多好看? 

 

88L 

 

我记得wx不是颜控吗[捂脸笑]zql再怎么样应该还看得过去吧 

 

89L 

 

38的老男人,你指望能有多帅。你以为小说里那些又高又帅的霸总都是真实存在的吗,现实生活里不过都是油腻的中年大叔罢了 

 

90L 

 

草,我记得我在wx的wb里看到过zql的手和腿,感觉挺好看的呀 

 

91L 

 

手和腿好看有个p用,脸不好看算个嘚儿

 

92L 

 

管渣男尼玛好不好看,wx还是赶紧离了吧,这样的男人,难道还要留着再回家过年?? 

 

93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xtms 

 

94L 

 

反正我蹲他们一个离婚 

 

95L 

 

+1 

 

96L 

 

+2 

 

97L 

 

+10086 

 

98L 

 

+身份证号 

 

99L 

 

+圆周率小数点后一百位 

 

…… 

 

…… 

 

218L 

 

!!!草,姐妹们,看微博了吗?!! 

 

219L 

 

草,发生什么了

 

220L 

 

我就说为什么wx和zql的公关都死了呢,原来搁这儿等着我们呢 

 

221L 

 

?? ??????

我日,发生什么了

 

222L 

 

咋了啊同志们 

 

223L 

 

是这瓜还有反转吗,草,我又兴奋了,我又可以了

 

224L 

 

热搜都挂了两天了,又咋了这是 

 

225L 

 

什么什么又有瓜吗 

 

226L 

 

我看了热搜,不就是wx要代班wpz的综艺吗,这咋了 

 

227L 


啥??吴邪代班wpz的综艺??《月半有约》吗??


228L


楼上的,没错。


229L

 

草,你们的感官都这么不敏锐的吗??wx在这种cg风波后这么快就首现身,肯定是要做些什么啊!! !(恨铁不成钢)

 

230L 

 

相信我,今天肯定会有好戏,不然他好好地代班wpz的综艺干什么 

 

231L 

 

我以我十年老网民的身份担保,今天热搜绝对会爆(   ・᷅ὢ・᷄ ) 

 

232L 

 

哈哈哈哈哈xs,看来这是公关都懒得做了,直接出来官宣是吗,不愧是小佛爷,真nm硬刚 

 

233L 

 

所以今天wx会官宣离婚是吗??? 

 

234L 

 

绝壁的,草,这两天他们都公关死绝了,今天突然上综艺,不是官宣离婚是什么,告诉大家他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得错,我原谅他,我还爱他吗 

 

235L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xs 

 

236L 

 

预定今晚热搜 

#吴邪 张起灵官宣离婚# 

 

237L 

 

#吴邪 张起灵官宣离婚# 

 

238L 

 

#吴邪 张起灵官宣离婚# 

 

239L 

 

#吴邪 张起灵官宣离婚# 

 

…… 

 

…… 

 

…… 

 

      

 

———————————————— 

 

 

  人来人往的演播室里,灯光、收音、摄影等各个组别都已严阵以待地完全准备就绪,只有播室中.央属于主持人和嘉宾的两个座位还是空荡荡的。 

 

  时间慢慢指向晚上八点整。 

 

  通往演播室的对开门被人缓缓从外推开,紧接着,两个挺拔的身影慢慢并肩从后走出。 

 

  其中一个身着剪裁十分得体的黑色西装,整个人从腕扣到领带、再到头发的梳理全都一丝不苟的妥帖到位,配合着他身上那不断散发出的冷淡疏离气场,俨然一副从容冷厉的精英模样;而他旁边的那位相比之下则显得随意得多,只着一件宽松的卫衣和休闲牛仔裤,头发也似未经打理,随意地散着,但他周身那股不加修饰的清透而温润的气质,却仍叫人眼前一亮。 

 

  两人缓步走到演播室的中.央,一人一边在演播台旁边的高脚凳上坐了下来。 

 

  其中一位甫一落座,便娴熟而自然地冲着正前方的一号机打了个招呼:“各位观众晚上好,我是今天《月半有约》的临时代班主持,吴邪。” 

 

  他冲镜头笑得眉眼弯弯,然后便一边拿起桌上的台本,一边接着道:“我也没想到我这杭谱也有能当上主持人的一天,但是好兄弟要追女神,我也得帮他个忙是不是,”他狡黠地冲镜头眨了眨眼睛,接着便自然地将视线转向了一旁,镜头也跟着给了他身边坐着的人一个特写, 

 

  “好了,咱们闲话到这儿也就够了,那么我们就说回今天的正题——我来看看弹幕,有人猜到我身边这位逆天大帅哥是谁了吗?” 

 

  语毕,吴邪微微倾身凑近摆在演播台中央的手机,略微扫了一两眼后,他便重新在位置上坐正,刚想说话,却突然发现自己后腰上不知何时扶上来一只手,怕他摔倒似地轻轻揽住了他。他有些无奈,只得与身边那只手的主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便又重新看向镜头:“看来当代网友都是福尔摩斯。” 

 

  他低下头翻了翻抬头,带着些江南腔调的温和语调接着传来:“是了,没错,今天的嘉宾呢,大家可能之前从没见过他这张帅脸,但是他的名字一定是或多或少听说过的——他就是,麒麟影视传媒的CEO,张起灵张先生。”说着镜头便又给了张起灵一个特写。 

 

  但这位张起灵张总裁却十分不给面子地没看镜头,而是从始至终都一转不转地盯着他身旁的吴邪看,专注得好像眼前这数台正在运作的机器和数十个工作人员不存在似的。 

 

  直到吴邪给了他一个胳膊肘,他才像回过神来似地勉强看了看镜头,微微颔首示意。 

 

  不过吴邪也早就习惯了他如此,便不甚在意地接着往下cue流程:“之前张先生一直只活跃于财经版头条以及大家的口头呢,不过根据最近的关注来看,张先生在我们娱乐圈也很火呢。”吴邪边说边看了看镜头,语调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张起灵倒是十分不甚在意地整理了一下袖扣,然后便抬头看着吴邪,轻轻勾了一下嘴角:“嗯,蹭了我爱人的热度。” 

 

  吴邪侧头乜了他一眼,然后便故意做出一副钦羡佩服的表情:“哇,那你爱人一定很厉害,蹭热度都让你当了两天顶流,真不错。” 

 

  张起灵瞧着他调侃味儿十足的眼神,倒是丝毫不慌,嘴角的笑意更甚,接着冷静又认真地接茬:“是,超厉害。” 

 

  “啊……啊?”吴邪少有能听见他这样直白的称赞,颇有几分逗人不成反被调戏的羞赧:“哦……哦,这样啊。”他不经意对上张起灵那满目温柔的眼神,脸倏地就红了几分。 

 

  “咳咳……那这么看来张先生很欣赏您爱人啊……”吴邪被张起灵那直勾勾的眼神盯得一阵心慌,赶紧接了下一个问题:“那什么,咱们接着来下一个问题吧——听说张先生的母亲这两天回国了?”这个问题倒是将话题猛地一转,却颇有几分突兀。 

 

  张起灵闻问,收起笑意,脸上正色了几分,然后便点了点头,认真道:“是。母亲刚结束了在尼泊尔的援助工作,听闻我爱人怀孕,前天便从那边直接飞到了北京。” 

 

  他正说着,一张吴邪、张起灵与一位美丽温婉的女子的合照便出现在了他们身后的大荧幕上,那张与张起灵颇有几分神似的明丽面庞,赫然就是这几日热搜图中的那位“神秘女子”。 

 

  吴邪看着身后那张图,忍不住笑道:“张先生的母亲可真是又温柔又漂亮,要不是我知道你们的关系,都要以为你们是一对儿了。就是不知道你家爱人知不知情,有没有因此吃醋呢。” 

 

  张起灵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挑了挑眉:“问他自己。” 

 

  吴邪闻言,忍不住转头瞪了他一眼,两人对视着对视着,却又都情不自禁地笑了。 

 

  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网上所有的谣言便不攻自破。 

 

  吴邪忍不住低头笑了一阵,好不容易整理好了表情,便重新开始尽职尽责地走流程:“咳咳,那咱们接着进入下一个问题——张先生,那请问您觉得,您爱人吴…咳咳是个怎样的人呢?” 

 

  张起灵听到这个问题,却没有立刻就回答,而是低着头沉思了好一阵。吴邪事先也不知道具体的台本,也知道他男人是个怎样沉闷的性格,以为这太为难他了,因此便想开口替他解围:“那什么,随便说些就……” 

 

  但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起灵兀地给打断了: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同时也是,我的全世界。” 

 

  吴邪闻言,却忍不住愣住了,他可没想到张起灵这个闷油瓶子居然真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一边小声吐槽着“这情话真土”,一边脸上的笑意和红晕却是藏也藏不住:“那……额,那你有没有什么话想对他说?” 

 

  说完,他便把期待的目光转向张起灵。 

 

  但张起灵这次却是立刻就摇了摇头,吴邪见此,不由得有些失望,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张起灵却又一次抢先道:“太多了。” 

 

  接着,他慢慢地把目光转向一旁有些愣住的吴邪,眼神专注,而又温柔:“我……不善言辞。但若他想听,我会去学。每日一句,说与他听。” 

 

  吴邪被他这样看着,心潮却久久不能平静。他愣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张起灵说了些什么,脸上的绯色倒是比化了妆还要夸张:“哦……哦。你……您真爱他。”他忍不住咳了两声来掩饰自己的羞赧,然后便接着道: 

 

  “最…最后一个问题了,您,有没有什么想为他做的事情呢?” 

 

  他有些不敢看张起灵,斜斜瞥过去,就见张起灵郑重地点了点头。刚想开口问张起灵具体是什么事情时,他就感觉到下巴上传了一股巧劲儿,轻轻将他的头往侧边拨了拨——紧接着,唇上就传来了一阵温凉的触感。 

 

  吴邪一瞬间只觉得头皮要炸了,但吻住他的那人却偏偏又强.势得要命,让他根本无法挣开,只得顺从地放任那人将这一吻加深、再加深,简直让他忘记了自己还在现场直播。 

 

  直到他开始逐渐喘.不.上.气,他的脑子才终于有了片刻清醒,反应过来他们现在正在干些什么后,他只觉得他的脸皮都要烫得炸开了,赶紧使了劲儿把还在嘬他嘴儿的张起灵推开,边推边小声骂道:“你……傻瓜,咱们在全网直播!你嫌不嫌丢人啊你……” 

 

  但张起灵却丝毫没理会他的埋怨,顺着他的力气往后退开了一点,但手依旧揽着吴邪的腰上。 

 

  他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搭在吴邪已经有些微微隆起的肚皮上,然后便第一次正式着镜头,语气沉沉,却又字字认真而恳切地开口: 

 

  “不止七年,”他倾尽温柔地慢慢抚摸着吴邪的肚子,嘴角忍不住微微漾起一抹笑意,“我们,相识十七年,结婚七年, 

 

 

  接下来,还有一辈子。”







End



       当晚,热搜确实爆了:

      #张起灵  吴邪 一辈子#




碎碎九十三——置顶福利♂

【瓶邪】《一百年前的那位先生》(AU短篇,HE,一发完)

我前段时间看了世界奇妙物语的书签之恋,当时就觉得这个梗很适合瓶邪,因为一般牵扯到长生梗都必然是个悲剧,可是如果按照这个剧情发展,完全是个HE,长生反而成为了好事啊。所以就写了这篇文,前排说明借用了书签之恋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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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的那位先生


盘下这间百年老书店之前,我犹豫了很久,一是资金周转问题,二是现在书店行业不景气。后来书店的老掌柜说要是再没人盘下书店,就要卖给隔壁的游戏机室扩建了。

我很心疼那些保养完好的老书,一咬牙一跺脚,赶在最后期限前把书店盘了下来。

当然这么大一笔钱只靠我自己是不行的,我老爹也给了我一些帮助。我本来是跟着三叔做古董生意的,他觉得这个行...

我前段时间看了世界奇妙物语的书签之恋,当时就觉得这个梗很适合瓶邪,因为一般牵扯到长生梗都必然是个悲剧,可是如果按照这个剧情发展,完全是个HE,长生反而成为了好事啊。所以就写了这篇文,前排说明借用了书签之恋的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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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年前的那位先生


盘下这间百年老书店之前,我犹豫了很久,一是资金周转问题,二是现在书店行业不景气。后来书店的老掌柜说要是再没人盘下书店,就要卖给隔壁的游戏机室扩建了。

我很心疼那些保养完好的老书,一咬牙一跺脚,赶在最后期限前把书店盘了下来。

当然这么大一笔钱只靠我自己是不行的,我老爹也给了我一些帮助。我本来是跟着三叔做古董生意的,他觉得这个行业风险太大,一直想让我转行,现在看我想做书店,自然愿意拿钱。

书店的老掌柜今年已经七十多岁了,交店那天他颤巍巍的把钥匙交到我的手上,一直在抹眼泪。我心一软,就答应他不会对这家店进行大规模的翻修,保存它百年来的模样

老掌柜告诉我这家店是他的爷爷在清末民初的时候开的,他从小就在这间书店里长大,再过一年这店就真的一百年了。要不是他的儿子得了癌症,他说什么也不会转卖祖产,还好遇到了我这样好心的老板,不然他死后都没脸去见祖宗。

“吴老板,有一件事我要嘱咐你,你来看。”老掌柜拄着拐杖,带着我走到书店里最深的一个角落。他指着中间一整套硬皮精装的四库全书,说道,“这个位子里的这一套书,请你不要卖掉它,也不要改变它的位置。因为这书是别人寄存的,听我爷爷说,那个人寄存了整整一百年。”

我有些惊讶,随手抽出了一本翻了翻。这书虽然是硬皮精装,可当时的发行量很大,没什么收藏价值,放一百年也不会成为古董。我就问道:“那这个书是不是也不出租的?”

老掌柜点了点头:“虽说不出租,要是有人想看,还是可以随便翻阅的。”

我一看这个书位没占多少位置,就一口答应了下来,保证不去动它们。老掌柜千恩万谢的离开了,临走前站在门口对着书店深深的鞠了一躬。

送走他之后,我关了店门,仔细的将整间书店一一检查过。看得出老掌柜是一个非常讲究的人,他交店给我之前,连最底下看不到的地方都掸的干干净净。别人这么珍惜的东西,我当然也要认真对待才行。

这间旧书店不大,只有三四十个平方,还保持着民国时期的装修风格。窗户上的玻璃因为岁月沉淀微微泛黄,外雕花的油漆早就剥落了,露出里面斑驳的墙面。

除了装修,其他方面也保存着最原始的模样。这里没有电脑没有监控,书也没有贴防盗条,记账入库全靠手写,十分原始,但十分有味道。

书店一共有三千多套书,附上一本老旧的手抄书单,每一套书的名称和年份都仔仔细细的做了记录。那个年代有一些穷客人买不起书,但是喜欢来看,掌柜的就细心的在书单上做好标记,在老主顾看完之前不会出售。

检查库存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一些老旧的唱片,当时的书店也兼卖这些东西,可惜我没有能放这种唱片的唱片机,不然还真想听听看这些古老的音乐。

清点完库存之后,我坐进了柜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老旧的书籍散发出的气味或许没有那么好闻,却意外的让人感到安心。窗外的阳光正好,暖暖的透过玻璃窗洒在书的脊背上,有细小的灰尘在空气中沉浮。

这气氛实在安逸,我满足的闭上眼睛,靠在椅背上,幻想自己身处在民国时期。书店恢复了往昔的繁华,店里熙熙攘攘的,有扎着两个小辫的女学生,有穿着长褂的读书人,还有西装革履的政要等等等等……

往事如斯啊。


盘下书店不假,不过我也不指望卖这些书赚钱,老书店有老书店的味道,可如今仅靠这个是赚不了钱的。老人家苦苦支撑到现在,不过情怀二字罢了。赚钱还是要干我的老本行,搞搞古董啊拓本啊什么的。

考虑再三,我处理了一批没什么价值的书,替换成我自己喜欢的古董摆件。又搞了一些自助购买的明信片摆在门口,时不时的有观光客进来,挑选好之后扫码付钱,半蹲在桌边用我准备的笔填写了,再自己拿出去投进信箱中寄了。

因为书店不大,没什么客人,我没有请伙计。每天开门之后我就泡上一壶茶,靠在木头椅子上一坐就是一整天,十分悠哉,骨头都养的懒倦了。

偶尔也有客人多的时候,不过大家都很安静的分布在书店各处,或坐或站,津津有味的看书。

会光顾这样的书店的人分两类,一类是文艺青年,一类是真正爱书的人。前者多半拿着书拍两张照片就走了,后者则会在书店里呆上一下午,要是真的喜欢,就会买下来带走。

如我所料,大部分书都被翻阅过了,只有那套四库全书无人问津。毕竟那么晦涩难懂的内容,又那么多册,谁有那个闲工夫慢慢看。

到底是什么人要寄存一百年这么久,他对自己的寿命还挺有信心的。我拿着鸡毛掸子,挨个帮书掸灰,掸到这套四库全书的时候,忍不住抽出了一本,翻开来看了看。 

没想到这一翻还真给我翻出个小“惊喜”,这本书里夹了一张书签,也不知道它被夹了多久,图案都褪色了,背面写了两个字——等我。

等我?谁等谁啊?谁知道你是谁啊,还等着你。我猜这书签是来店里的客人夹的,看内容也许是个失恋的人也不一定。我闲着无聊,扯下一张便利贴,好玩似得写上了你是谁三个字,把它夹进了那本书里。至于那张书签,我把它拿了出来,随手收进了柜台的抽屉。

第二天打烊,我照例整理书柜,把被客人弄乱的书一一放好。我发现四库全书被人动过,位置有些不一样了,心想不会是那个失恋的人吧,就连忙抽出书来看。果然,我写的那张便利贴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张新的书签。

我因为玩拓片,对字迹很敏感,看过一次就不会忘记,我看得出这两张书签出自同一个人之手,这次他写了四个字。

——愛書之人。

对方是用钢笔写字的,字体苍劲有力,看得出是特别练过的。让我觉得惊奇的是他写的居然是繁体字,难道这位先生是港澳台那边的人?

之所以觉得对方是个男的,还是因为他这一手的字,很少有女性能写出这样的字来,关于这方面的判断我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会随身携带钢笔的人了,还写着这么一手中规中矩的字,难道我判断错误,他并不是一个失恋的人,只是一个爱看书的老华侨?

我从柜台找了一根书签出来,琢磨着写了一句话上去。因为他写繁体,我就跟着他写了繁体,玩古董的就是这点灵活。他的字写的确实不错,好在我也是练过的,毫不畏惧。

——那你在等誰?等另外一個也喜歡四庫全書的人?


我一时的好奇之举,没想到居然让我和那位先生成为了“书签之友”,我们没有问过对方是谁,也没有提出过要见面,只是每天在书里夹上一根书签,互相聊聊喜欢的书。

他有一些想法非常有趣,我很喜欢,不过他说话做派总有几分古板,让我不由怀疑起他的年龄。

那位先生几乎每天都会来,因为柜台离书角很远,我坐在柜台看不到有谁在那里停留过。我也曾想过假装掸灰跑过去,看到底是谁在跟我聊天。当然最后我没有这么做,我觉得保留一丝神秘感也挺好的。

因为有了这个老熟客,我每天早上开店的时候莫名怀揣了几分期待。以前我根本不抬头看来的客人是谁,现在门口的风铃一响,我就条件反射的抬头,揣测对方是不是那位先生。

在我的想象中,对方应该是一位老先生,要么是华侨要么是港澳同胞。他肯定穿着得体的定制风衣,拿一根做工精良的木制拐杖,说话做派都很有民国时期的味道,至于性格嘛,也许有些不苟言笑。

可是根本没有这样的人来过我的店里,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询问了对方的年龄,他给出的答案十分让人吃惊。他说他今年二十六岁,是光绪二十八年生人。

光绪二十八年,也就是公历1902年,如果这个算法成立,他二十六岁那年应该是1928年,也就是所谓的民国十七年。

光绪,民国,这两个词从嘴里说出来,就自带一股子老旧的味道。我一直觉得他很民国,没想到他真的生活在民国。

我第一反应是他在跟我开玩笑,这么玄幻的事情怎么会发生呢,我在跟一个七十五年前的人聊天?电视剧也不敢这么拍啊。

为了抓他一个现行,我从淘宝网上买了一个迷你摄像机,偷偷的放在了四库全书的正上方。小样,敢跟我开这样的玩笑,你童心未泯,我有高科技傍身,谁怕谁啊。 

我信心满满,没想到丫那天根本没来,到了打烊的时间我抽出四库全书一看,我写的那张书签还原封不动的放在里面,不由的有些失望起来。

一连三天,那位先生都没有再出现,我开始担心是不是我放摄像机的事情被他发现了,他觉得我很不尊重他,所以才不再来了。我拆掉了摄像机,想当他再来的时候,跟他说一句对不起。

第四天晚上,我发现书本有被动过的痕迹,连忙抽出来看,还因为太着急磕到了手指。天已经黑了,我拿出那书签来,着急忙慌的跑到柜台边上打开台灯,细细阅读。

那位先生说书店二十四周年庆,老板又喜得一孙,结果关店了三天,没能跟我聊天,实感寂寞。他淘换到了一套我提过的旧书,已经跟老板说好,就放在四库全书的旁边了,若是我来了,可直接拿走。

“喂,您好,我是吴邪。哎!爷爷您好,身体怎么样啊?嗯嗯嗯,我其实也没啥事,就是这样的,我想问问咱们书店是几几年开的啊。哦,光绪三十年是吧。”

“哎,我上次好像记得您说过,您是民国十七年生人,对吧?哈哈,是啊,我记性挺好的是吧。哦,你出生那天是咱们店里二十四周年店庆啊,挺好挺吉利的哈。”

挂上电话之后,我一摸脑门全是汗,瘫坐在椅子里半天没能站起来。怎么就那么巧呢,那位先生说的时间完全对的上。就算他知道这间店是1904年开的,他又怎么能知道老掌柜是什么时候生的呢,如果只是为了耍我,功课未免做得太足了。

难道……


我和那位先生的通信仍在继续,我没有告诉他,我们之间相隔了整整七十五年,他也问过我的年龄,我只说我比他小一岁。这确实不能算是说谎。

不告诉他这件事自然有我的道理,一是他那个年代的人,可能无法理解何谓穿越时空。二是按照他的年龄来算,他想活到现在得有一百多岁了。撇开人类的年龄极限不说,他还要经历炮火,抗日,内战,文革等等等。

撇开这些不说,这确实是一段堪称奇妙的经历,我居然能认识一个一百年前出生的年轻人。我们生活在同一片土地上,或许我现在走过的每一条路,看过的每一处风景,都曾经有他逗留过得痕迹。

我喜欢在每天下午,等到阳光没有那么刺眼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柜台前。打开一首舒缓的民国老歌,选一张喜欢的书签,在它的背面写下想要告诉那位先生的话。

不知道那位先生是怎么书写这张送给我的书签的,他也许会借用掌柜的柜台,弯着腰一边写一边和掌柜的聊天;又或许他会直接把书签压在书柜边上,写的时候还要小心的避让来回走动的客人。

就这样,我们从春天聊到了秋天,我的抽屉里累积了厚厚一沓他写过的书签。我通过这些书签慢慢的了解了他,他也通过我的书签慢慢了解了我。

为了跟得上他的话题,我淘换了很多旧报纸,还研究了一些那个年代的生活细节。

从那位先生的字里行间中能看出,他其实并不是一个很注重生活细节的人,平时的生活甚至有些枯燥无味。我好奇心起,问他喜不喜欢去歌舞厅跳舞,他很老实的告诉我不喜欢。

也许是看出我是一个喜欢娱乐的人,他开始在书里夹电影票,说这些是他看过的,觉得很喜欢,所以推荐给我看。

书籍、电影和音乐是不朽的,感谢万能的互联网,我只需要动动鼠标,就能看到他看过的作品,听到他听过的音乐。

唯一麻烦的是他提过的那些店,我在网上搜索过,大部分都已经倒闭了,只有一家坚强的保留了下来。我抽空去了一趟,点了他们店里的招牌菜来吃,回来之后我把吃后感写在书签里,谢谢他的推荐。

看得起电影,听得起唱片,吃得起饭店。我猜想那位先生的家境应该很阔绰,是一个生活在上流社会的人。既然他不是一个特别新潮的人,应该不会穿那些洋里洋气的西装,可能会穿着传统的长衫吧,也许他出门会戴一顶黑色的帽子?

聊的久了,那位先生也提出过想要见面,他说自己得到了很好的书,想送给我;他说哪里哪里开了一间新店,想请我一起去品尝。

这我哪能答应啊,现在的科技还没发达到有时光机的程度,就算我想找个什么人冒名顶替,也完全没办法。我只好一直推说工作很忙,等以后有机会再去。

我写下以后有机会再见面这几个字的时候,心中突然一疼。我在说谎骗他,我明明知道我们不可能有机会一起去的。

我这才意识到我也很想见那位先生。我想跟他面对面的聊天,想和他一起去店里吃东西,想和他一起去看喜剧电影,想亲口告诉他很多事情。

可惜我们之间错位了整整七十五年。


我得知那位先生要离开杭州的时候,是在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

那天店里没有什么客人,我照例打开书,抽出他写给我的书签,还没来得及勾起唇角,那句刺目的离开就一下映入了眼帘。

先生说,因为他的工作变动,要于五日后离开杭州,前往南京。他希望在离开前见我一面,地点就在这家书店里。他这五天都会站在这本书前,从开店一直等到打样,如果我愿意见他,就拿上这张书签来找他。

在这张书签的最后,他抄了一句诗——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一旦他离开了杭州,一旦他离开了这间书店,我就再也没办法联系上他了。我们可以跨越地域,可我们无法跨越时间。

现代社会的联系太过便捷,人与人之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距离,不论对方身处何处,都有办法能够联系得到。被这些便捷宠坏的我,不曾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我一直在骗他,现在遭了报应,那位先生身处的是一个岁月动荡的年代,他怎么可能一直待在同一个地方呢。我不仅见不到他,很快连用书签和他聊天都做不到了

那位先生还不知道我们身处在不同的时空里,他一定满怀期待的站在这个书柜前,等待着我的出现。

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复他,只好匆匆把书签塞进了抽屉的最深处。

我关了三天的门,从早到晚的站在那本书的面前,我妄图用这种方式弥补我们之间的距离。这期间我颓废的像一个经历了百年孤独的老头,我不敢去翻动那本书,不敢去看那位先生是不是给我写了什么。

第四天,我出门买了一张红格信笺,借着夕阳的余晖,提笔把那首清平乐默写了一遍。

在写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的钢笔突然漏了水,黑色的墨汁滴落在刚刚抄写好的诗句上。我看着那些墨水四溅开来,悲痛之情忽然一扫而空。

我决心把事实全部告诉那位先生。

有时候要用洋洋洒洒的三大张纸,才能解释清一件简单的小事,有时候又只需要短短的一句话,就能解释清楚一件复杂的大事。我的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写满了整整一页信纸。

我把那张被墨水染伤的信笺也叠了进去,方方正正的夹进了书里,那是我们唯一能够联系的枢纽,我希望能把我心中的想法传递给他,

红笺小字,说尽平生意。鸿雁在云鱼在水,惆怅此情难寄。 

斜阳独倚西楼,遥山恰对帘钩。人面不知何处,绿波依旧东流。


五天之后,我和那位先生的联系彻底断掉了。

我写给他的信确实消失不见了,可他没有给我任何的回信。为了联系上他,我又朝书里夹了很多书签,可不论把书放回书架多久,它们都没有再消失过了。时空之间的传递,任性的到此为止了。

既然无法再联系到七十五年前的他,我开始寻思着,能不能找到七十五年后的他。

我找出了这间书店1928年全年的账本,想找出那位先生的痕迹,好险他们对这种东西都有自己的一套保存办法,上面的字虽然有些褪色,勉强还能看清。翻看了半天,我悲惨的发现,我他妈根本就没有问那位先生叫什么名字,我连他姓什么都不知道。

操他妈的。

“哎呀天真,不是胖爷我说你,你就是找到他了又能怎么样?1902年生人,老头子就算活到现在,也得他妈一百多岁了。你是打算给自己找个祖爷爷,给他养老送终还是怎么着?找不到就算了,留个念想挺好的,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相见不如怀念,怀念不如不见。”

我是一个心里憋不住事情的人,这么大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时间长了我根本忍不住。我把这事告诉了我一个胖子兄弟,他有很多奇怪的门路,我想让他帮我找找这个人。

跟我不同,胖子是个很豁达很能想开的人,他只用了十五分钟就消化了这堪比电视剧的情节。他开始劝我,希望我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找一个快死的老头子身上。

我就道:“你帮不帮我,就这一句话,你不帮我我就自己找,他就是死了,我也要去给他上柱香!”

胖子拿我没办法,只好答应帮我找,他摸着下巴,问我:“哎,你说他1928年的时候去了南京,他为啥那时候去南京,1928年南京发生了什么大事不?”

我高中的时候历史学的挺好的,就告诉胖子1928年的南京发生了不少事情,那位先生离开的时候是秋天,我记得1928年的十月,蒋介石就任了南京国民政府主席。

胖子一拍大腿:“卧槽,那他就是个国民党了?天真你这政治思想可不正确,你是红旗下长大的工农兵少年,怎么能去勾搭一个国民党呢?”

我让他少扯淡了,我怎么知道他是什么党,再说那个时候,什么党都打日本鬼子。

“打不打日本鬼子两说,他要是个国民党,那就算他活到现在,也已经身处宝岛台湾了。你胖爷我在台湾可没门路。”

他在台湾没门路,我在台湾也不认得人啊。胖子再次劝我,让我死了找人的这条心吧,因为我除了知道人家是1902年出生的,连人家姓什么叫什么,老家在哪里都不知道,这人根本就没法找。

我哪里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我不甘心罢了,早知道我就让他夹一张照片给我,也好过现在,想他都没个模样。

胖子走后,我把那些书签拿了出来,这些书签可能是那位先生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了。我把它们一张张的捋平,朝上面喷保色喷雾。那位先生写字用的是钢笔,墨水如果不好好的保养,很快就会褪色的。

保养好书签之后,我把它们按照时间顺序排好,重新放进抽屉,在抽屉的最深处,我居然意外的摸到了另外一张书签。

我把它拿出来一看,那是一张有些褪色老旧的书签了,上面写着等我二字。我才想起来这张书签是一切事情的开端,我就是因为在书里发现了这张书签,才开始跟那位先生通信的……那这张书签是那位先生写给谁的?

捋了半天,我猜想事情也许是这个样子的:那位先生临走前给我留下了这张书签,可时空不再交接了,它没能出现在未来,就这么一直被夹在书里。也许就是那位先生把这套书买了下来,还寄存了整整一百年。

可一百年的时间那么长,你真的会来吗?


书店百年庆的那一天,天公不作美,从早上开始就稀里哗啦的下雨,整条街上都没什么人来,更别提我这家小书店了。

好在我也没想要搞什么活动,平时怎么开门今天还是怎么开门,连百年庆的牌子都没有摆出来。

我最近越来越懒得做生意了,只喜欢一个人坐在柜台里,享受这种孤独的气氛。心情好的时候,店里来几个安静的客人我还尚能忍受,心情不好,来什么人我都给他轰出去。

今天也是一样,我泡上一壶好茶,坐在椅子上放空自己,俗称发呆。

雨滴打在屋檐上的声音,很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我缓缓的打量着这间古老的书店,它一定见证了这一百年来的历史,有很多人来了,又有很多人走了,只有它还屹立如初。

我不止一次的想过,如果我一开始没有盘下这间书店,那我就不会认识那位一百年前的先生。如果我没有认识他,现在我就会少了很多烦恼。所以我到底为什么要心血来潮盘下这间书店呢,这不是花钱买罪受吗。

……可如果我没有认识他,我也会少了很多美好的回忆。

那位先生留给我的最后一句话,是等我。我一直在琢磨这两个字,我想也许并不是我在等他,而是他在等我。

他要等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要等时光悄悄的流逝;他要等待漫长的未来,等待我出生,等待我长大,等待我盘下这间书店,等待我写下第一张书签。

我想最大的可能是他已经过世了,不然这都一年多了,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来找我。唉,我要想开点,世事或许都是注定好的,有多美好就会有多残酷,哪有那么多万事如意啊,我早就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叮铃——”

就在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的时候,突然有人推开了店门,清脆的铃铛声打断了我的思路,吓得我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来人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先生,他穿着黑色的连帽衫,手里拿着一把长柄的雨伞。我本来想直接骂人赶客,可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他的眼睛,我心里的那股邪火莫名其妙的熄灭了。

用一句十分文艺的话来形容,就是我们好像在哪儿见过。

“额,欢迎光临,先生您是想买书还是随便看看?”我抓了抓头发,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问道。

“我取书。”那位先生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缓缓的道。

我眨巴眨巴眼睛,问道:“取书?”

“对,取一套寄存在这里的书。”

我怎么不记得我们书店有寄存的服务,我再次端详了他的脸,确定我真的没有见过他,有些为难的道:“不好意思,你是不是走错门了,我们书店没有寄存的服务,我不记得……”

等等,寄存?

那位先生把雨伞靠在了柜台上,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书签,说道:“是我很久之前寄存在这里的书了,那时候的老板还不是你。”

我的手指抖了起来,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能发出声音,我告诉自己要淡定,也许这根本就是我自作多情。我努力安抚了在胸口砰砰直跳的心脏,低声问道:“那请问,您寄存了多长时间?”

“一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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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菇

【瓶邪】开学时黎簇是坐着加长林肯去报道的,司机是王胖子

  • 无内鬼,整点父母爱情

  • 就是那种多年未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

  • 或者说那种孩子以为父母冷战了想办法从中缓和气氛然后发现父母昨晚还在为自己的考试成绩发愁的感觉

  • 瓶邪之间的感情太难写了,写出来就觉得露骨,藏起来又感觉不到了

  • 超长,超啰嗦,就像这个前言一样

  • 标题很奇怪,但绝对有理有据!


一 车队


黎簇觉得吴邪精神好像有点问题。


前几天听说他夹了个喇嘛,意思是就去接个人,不摸货。黎簇心想没钱有人理你才怪,结果来的人多到几乎能塞满一个足球场。至于黎簇本人,也正坐在这个长得...


  • 无内鬼,整点父母爱情

  • 就是那种多年未见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的感觉

  • 或者说那种孩子以为父母冷战了想办法从中缓和气氛然后发现父母昨晚还在为自己的考试成绩发愁的感觉

  • 瓶邪之间的感情太难写了,写出来就觉得露骨,藏起来又感觉不到了

  • 超长,超啰嗦,就像这个前言一样

  • 标题很奇怪,但绝对有理有据!





一 车队

 

 

 

黎簇觉得吴邪精神好像有点问题。

 

前几天听说他夹了个喇嘛,意思是就去接个人,不摸货。黎簇心想没钱有人理你才怪,结果来的人多到几乎能塞满一个足球场。至于黎簇本人,也正坐在这个长得不见首尾的车队里。

 

他所在的车位于车队的中后方,已经相当松散,车上只有三个人。司机瘦得跟个麻杆似的,靠在那里闭目养神,副驾驶坐着个壮汉,很胖,刚上车的时候黎簇还以为是王胖子。

 

那壮汉一上车就转头打量黎簇:“你是……?”

 

“我是吴老板的朋友。”黎簇简单点了点头,那人没再问什么,转回头去了。

 

 

气温越来越高了。

 

麻杆把冷气打到最大,一直闭着眼睛,相比之下壮汉就显得没那么有耐心了,总是时不时探出头去向前张望,握着手机一副想打电话的样子。至于黎簇,他一个人呆在后面,无聊的很。窗外入目的都是山和树,在市区上车后车队没开多久就在这里停了下来,他估计连杭州郊区都没到。

 

“所有吴家堂口,按个喇叭跟你们潘爷说一声:我们走了。”

 

对讲机里传来吴邪的声音,麻杆按响了喇叭,同时,漫山遍野,所有能看到不能看到的地方,都响起了震耳欲聋的汽车鸣笛。

 

“到底来了多少人啊……”黎簇喃喃着向后望去。

 

“多着呢,不仅是杭州,长沙和北京也有人要来,”壮汉道,“都指着这一趟呢。”

 

“不是没钱拿吗?”

 

“你信啊?再说了,一下去他还管得了你?”壮汉悠哉地说,“听说是个油斗,摸一两个就够本。”

 

麻杆发出了不甚同意的声音,壮汉也就不说话了。黎簇发现,这一趟来的人可以说是鱼龙混杂,各怀鬼胎,吴邪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他向来这样,除了核心人物,其余的都能凑合,不然当初也不会找上他了。但别的不说,看着还是很有排面的。

 

十几分钟之后,车子再次启动,一路就没有再停过,直到上了京沪高速后才在服务区休息了半个小时,由于他们在车队的后方,不得不多跑几十公里到下一个服务区。

 

车一停那壮汉就迫不及待地下车放尿,麻杆照旧闭目养神。黎簇本来也想下车活动活动,结果一开车门就被热浪迎头痛击,索性就缩在车里跟苏万聊天。

 

他是想把苏万也忽悠来的,但是苏万打死都不愿意。这小子考上了北京的大学,现在就跟着他那个瞎子师父学东西,黎簇简直不想管他。看着苏万发过来的在空调房玩怪物猎人的照片,黎簇气愤地在微信上跟他互喷垃圾话。

 

苏万:你要见到张起灵了,记得拍张照片,然后我把自己P上去就行了。

 

黎簇:滚。

 

聊得正起劲,就听到车门被人一把拉开。黎簇还以为是壮汉回来了,没有在意,直到热风逐渐顶替了原本空调的冷气,也不见有人上车,他才抬起头,看到吴邪正站在那里。

 

吴邪双手撑在车上:“下车。”

 

黎簇:“痴心妄想。”

 

吴邪:……

 

吴邪转而看向麻杆:“开回杭州去。”

 

麻杆:“痴心妄想。”

 

吴邪:……

 

“我叫不动你们了是吧。”吴邪一屁股坐进来,也不管车内向外狂奔的冷气,和黎簇藏都懒得藏的得逞的笑。

 

麻杆依旧在闭目养神,他慢条斯理道:“东家,我是要跟你去吉林的,我不回什么杭州,让那小子自己走回去算了。”

 

黎簇:……

 

见吴邪真的开始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行性,黎簇直接就急了:“欸!你要是敢把我丢在这儿,我就到高速上拦车,看看是我先拦到车还是车先把我撞死。”

 

吴邪啧了一声。

 

一见吴邪这副样子,黎簇就知道有戏,他想起之前王胖子对他的评价:“你是我见过的第二个能制住他的人,加油,胖爷我精神上支持你。”黎簇当时还问过,第一个人是谁,王胖子只给了他一个高深的眼神,留下一句“我不跟未成年人探讨这类问题。”

 

对讲那边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指示车队前进,麻杆向吴邪投去询问的目光,吴邪叹了口气:“开车吧,他要跟就让他跟。”

 

“等等,还有人没上车呢。”黎簇提醒道,意指那个放尿放了半个小时的壮汉,虽然他前列腺有问题,但也不至于这样嫌弃人家。

 

麻杆没有犹豫地启动车子,而吴邪听了这话也只是轻飘飘地说了句:

 

“不等他了。”

 

黎簇不可避免地联想起出发前壮汉说的那些话,他看着吴邪面无表情的脸,突然觉得王胖子说自己能制住吴邪,并不是因为自己有多牛逼,只是因为吴邪没把自己当回事罢了。

 

或者说他对自己怀有愧意。黎簇摸了摸脑门,决定把心思都放在车窗外的风景上,反正吴邪也没有一点要聊天的意思,只是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

 

车内很安静,连音乐都没开,吴邪坐在那里,也不知是在思考还是在出神。他越来越沉默寡言了,总是一副有心事的样子,随着时间进入八月,这种异常越来越明显,连黎簇都发现了,所以他才觉得吴邪精神指定是出问题了。

 

不过即便这样也没耽误他干正事,黎簇为那个壮汉默哀了两秒,决定还是不要多管闲事为好。

 

 

“喂喂喂,老大在吗,老大在吗?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over。”

 

对讲里突然传来了王胖子的声音,吴邪恍惚了一下,探过身去,调了调频道:“收到收到,over。”

 

“你他娘死哪去了,临阵脱逃啊?别给老子整近乡情怯那套啊。over。”

 

“我在后面带小孩,别说脏话,别说脏话,over。”

 

小孩?已经年满十八的黎簇在车里寻找起未成年的身影,哪有小孩啊,难道是吴邪还怀着一个吗?

 

吴邪挂了对讲,自顾自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起来,没有一点要“带小孩”的样子。黎簇无聊至极,很快就坐不住了,他凑到吴邪跟前,明知故问道:“吴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

 

“长白山,”吴邪闭着眼睛说,“别问问题,我现在没心情回答。”

 

“哦,”黎簇说,“我们是要去接张起灵吗?”

 

吴邪睁开眼睛,直直地看向黎簇,黎簇则一脸天真地看着吴邪。

 

“说起来,你高考考得怎么样?”吴邪突然说。

 

黎簇:……

 

吴邪:“考上哪所大学了?”

 

黎簇干笑一声,乖乖闭了嘴。

 

 

 

二 宾馆

 

 

 

越是北上,气温越低,北方的夏天很是凉爽,到达二道白河已经是一周后了。一路上车队休息了很多次,吴邪看上去一点都不急的样子,这之后他一直和黎簇坐在一辆车里,平静地看着窗外,时而看看手机,但大多数时候是在睡觉,完全没有黎簇以为的那种即将见到故人的紧张样子。

 

最后车队在一家叫长白松的宾馆停下,经理早就等在这里,一辆车一辆车地发房卡,来到他们这辆车的时候还停下来跟吴邪聊了几句。

 

黎簇没心情听吴邪和经理的那些没营养的对话,揣上房卡就走了。当天晚上,大家在农家乐吃饭,老板架起烧烤炉,烤了三十多只羊。

 

吴邪似乎是打定主意要看着黎簇,晚饭也是坐在一桌。“这家烤的羊腿很好吃,你尝一个。”他撕了一条羊腿递给黎簇,又喊老板再拿几箱啤酒,黎簇咬了一口,发现确实好吃。

 

吴邪对羊肉兴趣不大,点了根烟抽起来,一边抽一边眯着眼睛,透过薄薄的烟雾去看黎簇:“玩也玩够了,烤全羊也吃了,是不是该回去了,嗯?”

 

“都跟到这了,怎么可能走。”黎簇专心致志地啃着羊腿,看也没看吴邪一眼。

 

“有什么好跟的。”

 

黎簇抹了把嘴,一脸严肃道:“说实话,我觉得你精神状态不大好。”

 

吴邪:“你又懂了。”

 

“我说真的,你这趟多大把握,我真能见到我偶像吗?”

 

吴邪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黎簇,黎簇不为所动道:“万一他把你忘了呢?”

 

“他不会的。”吴邪猛地吸了口烟。

 

黎簇:“你又懂了。”

 

吴邪沉默地抽烟,黎簇咽下一口羊肉:“劝你的人多了去了,该说的都说了,不差我这一个,我就不重复那些话了,反正我得看着你。”

 

老板搬了一箱啤酒过来,吴邪开了一瓶,给两人倒了一杯:“随你的便吧,我管不了你了。”

 

“我老子都管不了我。”黎簇笑着说,油手直接抓起杯子猛灌,满足地感叹了一声。吴邪只是喝了一小口,没什么胃口的样子,又开始神游天外,直到一只大手拍在他肩膀上。

 

“你他娘有够清闲的啊。”王胖子的肥脸凑了过来,绽出一个油腻的笑,他拖过一个塑料凳坐下,又啧地一声站起来,再往上叠了一个凳子才安心坐下。

 

吴邪一下笑了,马上骂了回去:“你以为带小孩很轻松吗,还有我他妈说了多少遍了不要他妈的在小孩面前说粗口!”

 

黎簇:“好了,你们不用在意我。”

 

“还没把这小子踹了啊,”王胖子一把勾住黎簇的肩膀:“可以啊小鬼,胖爷我对你刮目相看啊。”黎簇没有理他,自顾自地吃肉。王胖子也不在意,把老板叫来又多加了几个菜,和吴邪聊了些有的没的,什么市场经济啊,羊肉火气大啊。黎簇没有加入他们的兴趣,用心地啃干净了他的羊腿,又把剩下的啤酒喝掉。

 

“你是不是该睡了?”吴邪手握筷子指着黎簇道,王胖子在旁边也扯了条羊腿在吃,黎簇抬头看了看黑黢黢的天空。

 

“大哥,我刚吃了羊肉,还喝了酒,你让我现在去睡觉?”

 

“早睡早起身体好嘛,”王胖子甩着羊骨头道:“唉,胖爷我就不像你,年纪大喽,还得吃点羊肉喝点酒才能找回点年轻的感觉——”

 

黎簇呸了一口,决定马上就走,跟这帮人在一起呆久了都不知道自己能变成什么样,没走几步就在门口碰上一身黑的解雨臣,对方没有看到自己的样子,提着两瓶什么东西径直朝吴邪那桌走去。

 

跨出农家乐的大门时黎簇就听到王胖子愤怒的声音中气十足地吼道:“老子他娘的三瓶啤酒下肚了你才把这玩意拿出来,今晚跑肚你负责啊!”

 

黎簇忍不住笑起来,全然忘记自己也喝了一大杯冰啤酒。

 


于是他理所当然地失眠了。

 

可能真的是羊肉的原因。黎簇在床上翻来覆去,燥了一身汗,又跑了几趟厕所,精神的不得了。他总是忍不住去设想之后可能发生的情况,用记忆中吴邪的描述来幻想即将见到的张起灵的模样,直到后半夜才慢慢有了困意,在自己都没发觉的时候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黎簇睁眼后又在床上躺了两个小时,满心认为至少还要再休息一天,不紧不慢地洗漱下楼。结果过道上安静得吓人,一路走到大厅都没遇到一个脸熟的人,黎簇这才察觉出不对劲来,急忙跑去问大堂经理,得到的回复是昨晚除了他根本没人回来。

 

黎簇礼貌地答谢,然后掏出手机给吴邪打电话,冷静地等待接通后,道:“吴邪,我操你大爷。”

 

“好的好的,”电话那头传来吴邪敷衍的声音:“挂了啊。”

 

对方的声音很疲惫,似乎昨晚并不太平,他没给黎簇再开口的机会就挂断了电话。

 

黎簇坐在大堂的沙发上,饿得没力气骂人,思考了一番,径直奔向昨晚的农家乐。那里的老板肯定知道什么,至少能有一个大致的方向去追。

 

真的要去追吗?黎簇在心中问自己。毫无疑问,他去帮不上任何忙,甚至可能拖后腿,去也是添乱,但是,黎簇隐约觉得,吴邪接不到张起灵了,这是他最后的旅程,他觉得吴邪会死在这趟旅程的终点,所以他必须去,既然都到这了,不差最后几步。

 

这样想着,黎簇到了农家乐,向老板打听吴邪他们的去向,看那老板打量自己的眼神,黎簇就觉得不妙,果然他没问到任何东西。

 

他没打算再打电话过去,毕竟那边也有可能正处于“发出声音了就会死”的境地,他回到宾馆,发现大部分车都被开走了,便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继续追踪的办法了,自暴自弃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妈的,就让他去找死好了。黎簇愤怒地想,又不是自己老子,管他那么多。黎簇一直这样躺到了下午,好在他向来善于接受事态的变化,很快就调整好了心态,决定用最蠢的办法——以宾馆为圆心寻找吴邪他们可能走的路线——来试图找到一点蛛丝马迹。

 

这段时间的二道白河非常热闹,似乎全世界的人都决定在这个月去爬长白山,黎簇有那么一瞬间犹豫过要不要直接上山,最终理智地放弃了。他没带爬山的装备,更没有爬雪山的经验,万一吴邪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结果自己被困在山上,那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就这样过了不知道多少天,黎簇还没理出什么头绪,甚至开始计划去纠缠农家乐老板和宾馆经理了,结果吴邪竟主动打来了电话。

 

“干嘛,忘带东西了啊,”黎簇没好气地说:“我可不帮你送啊。”

 

“小同志,”对面传来了王胖子疲惫的声音,“你能来医院一趟吗。”

 

 

 

三 医院

 

 

 

医院独特的消毒水与酒精混杂的味道很是熟悉,甚至让人感到一丝亲切,黎簇在走廊上狂奔,远远地就看到靠在墙上抽烟的王胖子。对方看上去倒是情绪很稳定的样子,反而在黎簇想要冲进病房的时候拦住了他。

 

“就是发烧,没什么大事,还没醒呢,别进去吵他。”

 

“发烧?”黎簇一下子不知该作何反应,他都做好了见一个不完整的吴邪的准备了。难以想象吴邪去了一趟青铜门回来只是发烧。他朝病房内看了一眼,没有看到预想中的石膏绷带和呼吸机,只看到穿着病号服的吴邪躺在床上。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男人坐在那里,背对着门口。

 

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背影,王胖子雇的护工,吴邪的某个小弟,甚至是打扫卫生的保洁员都可能有这样的背影,但是——这个背影又是那么的特别。黎簇无法控制地紧张起来,他的心在打鼓,耳朵嗡嗡地响。

 

“那个就是……”

 

王胖子随意地点头:“别去打扰他,一晚没睡呢。真他娘的,按下葫芦起了瓢!我就说多穿点吧多穿点,还不用!现在傻逼了吧,一堆人在外面等着呢,好嘛,他倒下了,到头来还是胖爷给他擦屁股。”

 

王胖子猛吸了一口烟,一脸严肃地看着黎簇:“小同志,革命的重任就交给你了,你在这好好看着……”

 

黎簇:“……说实话我昨晚刚买了回家的机票。”

 

“到时候胖爷包专机送你回去,你一句话的事,”王胖子循循善诱道,“咱哥俩谁跟谁,帮你胖爷个忙。”

 

帮个屁啊,跟谁俩呢。黎簇心想,人都接到了,那里面两个人不知道有多少浓情蜜意呢,他现在进去干吗,找不痛快啊。再说吴邪把张起灵接出来就发了个烧,牛逼大发了好吗?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了,是他多管闲事了好吧。

 

“我不要,他们俩不挺好的吗,”黎簇瞥了一眼病房内说,“我进去算什么意思。”

 

王胖子叹了口气,喃喃道:“不能让他俩单独待着……”说着一把扭过黎簇的肩膀往病房那边推:“去,跟你张哥打个招呼。”

 

不!!!黎簇极力反抗,双手死死抵住门框,就算他下一秒是要上刑场可能也不会比这个反应再激烈到哪去了。那可是张起灵啊!那个人,听着他的传说是一回事,远远地看他是一回事,在他面前说话是另一回事好不好!再说现在进去无论说什么肯定都是被无视啊,那进去跟不进去有什么区别?

 

两个人还在僵持,病房里面倒是先传来了动静。张起灵站了起来,在吴邪床头站了一会儿,随后便推门走了出来,看到黎簇,脸上一点惊讶的表情都没有。

 

黎簇马上原地立正站好。王胖子的手搭在黎簇肩膀上,没事人似的问道:“小哥,怎么了?”

 

张起灵张了张嘴,这费了他不少力气,王胖子很有耐心,他等着张起灵一点点调动自己的肌肉,直到发出声音。

 

“去买水。”张起灵说。

 

“好啊,让这小子陪你去。”王胖子摇着黎簇的肩膀说。

 

“我还是留下来陪吴老板吧!”黎簇很不给面子地说,同时不动声色地挣开王胖子钳着他的手。

 

“小兔崽子……”王胖子道,“那小哥,我陪你去,顺便去办点事情,这几天你跟这小子在这看着吧,没事,他很乖的。黎簇,我们走了。”

 

张起灵没说什么,和王胖子一起走了,黎簇一个人站在病房门口,微笑着目送两人,站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味儿来。

 

嗯?

 

怎么感觉……被套路了?

 

于是推门走进这个单人病房,赫然就看到吴邪躺在床上,他已经醒了,不算没有精神,除了那张苍白的脸,也没有哪里看上去像是个病人。

 

黎簇不太清楚应该对生病中的人说什么,特别是对生病中的吴邪。

 

“你竟然还有意识啊,我还以为你至少也得半昏迷地被抬下来呢,”他干巴巴地说道,“吴老板牛逼啊。”

 

吴邪想给点面子笑笑,但只是脸很怪地抽搐了一下,只好作罢,并示意他坐过来:“你看到他了?”

 

“嗯嗯嗯,”黎簇敷衍道:“真是个酷哥啊,配做我的偶像。”

 

“行了,我们刚刚都听到你在外面说的话了。”吴邪道。

 

黎簇:……

 

“怎么呢,我跟你讲张起灵的时候,你不是听得很起劲吗?还说想见见人家,现在不是见到了吗,怎么不去问问,看我有没有夸大事实啊。”吴邪侧过脸来,难为他这个时候还有力气做出揶揄的表情,黎簇烦得要死。

 

“有啥好说的,怪尴尬的。”

 

“你不要这样想,你看,他都十年没和人说话了,交流欲望呢肯定是很强的,你要勇敢走出第一步。”

 

“我没有交流欲望,”黎簇摸着脖子,局促地观察着四周,“你跟他交流呗。”

 

“我……?”吴邪的表情淡下去了,他的脸陷在洁白的枕头里,显得更加苍白,他喃喃道:“好热啊,黎簇,你不热吗?把阳台门打开吧,让我吹吹风。现在几点了?”

 

黎簇摸了摸吴邪的额头确定对方没有烧糊涂:“没事吧你。”

 

“我只是累了,”吴邪闭上眼睛,“让我休息吧,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哦。”黎簇道,心里有点拿不准要不要叫护士来看看,还没纠结多久,张起灵就提着塑料袋走进来。

 

黎簇看着张起灵,张起灵也看了一眼黎簇,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阳台门被开了一条缝,清爽的风挤了进来,却对病房内凝固的气氛没有丝毫的办法。张起灵来到吴邪的床头站定,他看了一眼紧闭双眼的吴邪,又看向黎簇,脸色颇有一些严肃。

 

饶是黎簇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狠角色,都不太愿意和张起灵对上,特别是吴邪不能很好挡在中间的时候。就在黎簇以为张起灵要破口大骂“我就走了一会儿人怎么这样了?”的时候,对方从塑料袋里掏出一瓶可乐递了过来。

 

黎簇呆呆地接过,还以为自己在发梦。

 

这之后张起灵就好像完成了任务一样,变得面无表情,不再看他了。张起灵低头去看吴邪,手背贴上他的额头测温,自然得好像做了有无数遍,吴邪呼吸急促了起来,脸色发红。张起灵按响了呼叫铃,随后走进厕所接水。

 

好尴尬,黎簇坐立难安起来,简直想夺门而出,但考虑到王胖子和吴邪对他的双重请求,最后他夺了阳台的门,对着长白山喝起可乐来。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都凝固在了这个单人病房里,黎簇从来没有过过这么沉默的一周。吴邪时常在睡觉,张起灵就在旁边坐着,没有人说一句话,只有电视机的声音响着。黎簇难以习惯这种氛围,但是要跟张起灵聊天更是一种挑战,他便经常跑去阳台待着,留另外两个人独处。

 

很快情况好转了一点,吴邪慢慢的有了精神,病房内除了电视转播体育赛事的声音,又添上了拨打长途电话的。吴邪每天要花大把的时间打电话,张起灵则依然沉默地坐在旁边,黎簇又觉得情况跟上周没什么差别了。

 

中午,医生进来的时候,非常不满地发现吴邪还拿着手机通话中,他对着病房内另外两个人不客气道:“病人现在需要休息,作为家属的不知道说一下吗?”

 

黎簇蔫鸡一样不说话。这么多天以来,在医生眼里他和张起灵应该都属于那种很不负责的家属。张起灵仍坐在那里看吴邪打电话,似乎也是打算无视房间内唯一站着的那个人。

 

所幸吴邪很快挂断了电话,向医生投去歉意的笑,医生板着脸做完检查,却不急着走。他清了清嗓子,拔高音调问:“请问病人家属是哪位?”

 

“他。”黎簇迅速指向张起灵,然后看着对方被医生叫出去谈话。

 

吴邪想要开口阻止都来不及,他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在枕头底下,被黎簇眼疾手快地夺了过去:“有辐射的大哥。”

 

“帮我摇一下床头好吗?”吴邪调节着吊针的输液速度,没有接话茬。

 

黎簇又颠颠跑去床尾,“真会使唤人啊,”他道,感觉自己有一阵子没有开口说话了,一时竟有些停不下来,“没见你这样使唤张哥。吴老板,你还说张哥现在交流欲旺盛,人家搁那一坐能坐一下午,都快入定了,我看交流欲明显是负数啊。”

 

“你随便找点话题啊。”床头缓缓下沉,吴邪不舒服地抻着身子,调整了一下姿势。

 

“我没有话题啊,我跟张哥能有什么话题,人家稀罕听吗?”黎簇按照吴邪的指示调整着床头的高度,回到自己椅子上坐下的时候,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说:“要不我跟他讲讲古潼京的事?”

 

“你别啊,”吴邪闭上眼睛,显然是准备结束对话了,“别跟他讲这些事情。”

 

“为什么?”黎簇穷追不舍地问道。

 

“都是过去的事了,”吴邪语气很是老成,“要学会向前看,小朋友。”

 

黎簇“切”了一声,他早就不是以前那个会被吴邪忽悠的黎簇了,“张起灵不也是过去的人?”他这么说。

 

吴邪睁开了眼睛。

 

在接到张起灵之前,曾有无数的人劝过吴邪,无数的人认为他是在纠结于一个没有意义的诺言,是在自寻死路,甚至连黎簇也是这么想的。

 

张起灵,这个人最后一次出现在吴邪的世界是十年前。十年,足够在一个人的记忆上蒙上一层又一层的灰,张起灵也同那过去的种种一起被埋在灰下。

 

但是吴邪偏要把那些灰抹去,不断地擦拭,好像这样张起灵就能一直鲜活着。

 

现在他们终于再次见面,可是十年过去了,这感觉就好像是下辈子的事情。

 

“他不一样,”吴邪说,他扭头看着黎簇的眼睛,“他以前……总是让人看不懂他的眼睛,那双眼睛时常看着远方,远得就像是在看另一个世界。现在不一样了,他开始看着眼前,看着当下了,黎簇,他回来了。”

 

“那你呢?”黎簇也看着吴邪的眼睛,“你回来了吗?”

 

吴邪沉默了,他似乎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和黎簇谈这些事情。他避开了黎簇的双眼,看着天花板出神,良久,才再次开口:“你知道吗?在福建,我去过一个村子。那个村子坐落在山谷的半坡,瀑布的水落下来,好像下雨一样,很漂亮。我想带他去看看,如果他愿意的话,和胖子一起,就我们三个人。”说着说着,吴邪微微笑了:“会越来越好的。”

 

 

 

他们又在医院呆了一个星期。

 

吴邪已经完全退烧了,他被转进了精神科,在医生的要求下休养。说实话黎簇是完全看不出吴邪还有哪里需要休养的,不过医生有他专业的想法,他要求吴邪每天至少在户外呆两个小时,运动半个小时,听上去不太像病理方面的治疗,但吴邪一直谨遵着医嘱。

 

下午四点以后是个散步的好时间,黎簇常能从阳台上看到吴邪和张起灵在楼下小公园里的身影,那两个人扎眼得很,一眼就能找到。黎簇从楼上向下看,只能看到他们的头顶,有时候他会好奇,这两个人会说些什么,还是什么都不说?

 

张起灵的沉默寡言确实是名不虚传,以至于到现在黎簇都没有正经和张起灵说过一句话,至于吴邪,也是一如既往的沉默。王胖子总是说吴邪以前很啰嗦,跳脱得很,黎簇难以想象,在他的印象中吴邪一直是那种跟张起灵差不多的,只不过比张起灵更加平易近人的传奇人物。

 

黎簇低头去看,那两人正并肩坐在公园的小长凳上,他们不知道在看着哪里,好像并没有什么交流。

 

或许这就是生死兄弟之间的默契吧,黎簇心想,虽然他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时间不早了,公园里人影稀疏了起来,夕阳暖烘烘的,投在那两人身上,吴邪看着那夕阳,似乎想说点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黎簇心里突然冒出了一个疑问:

 

到底是张起灵开始看着眼前了,还是吴邪开始看向远方了呢?

 

遥远的远方……黎簇也去看那夕阳,他知道,在吴邪和张起灵之间有着复杂、深深的羁绊,他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但他知道那是一团纠缠的线,自己最好不要自以为是地想要去解开它。

 

同时,他又想起了王胖子的话——

 

不能让他俩单独待着。

 

 

 

今晚的天空很干净,能清楚地看到那被绣在黑色丝绒上的皎洁月亮,闪着银色的光。有双手拨开了蒙在夜空上的薄雾,这是一个美妙的夜晚。

 

黎簇撑着阳台的栏杆向远处眺望,身后的病房内,电视机已经关闭,有人把灯关了,这是一个安静的夜晚。

 

极度的安静下,使得黎簇莫名产生了一种朝远处大喊的冲动,但他最终没有这样做。远处的山也是安静的,今夜有凉爽的风,让黎簇也平静了下来。不得不说跟张起灵和吴邪待在一起是挺锻炼心境的,就连他也能磨一磨。

 

身后的玻璃门被推开,张起灵走了进来,黎簇不自在起来,从来没有想过会和张起灵本人独处,这个夜晚又变得玄幻起来了。

 

张起灵有一种特别的魔力,总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去看他,这个人是无论在什么地方都不会被忽视的存在,更不要提在这个局限的阳台内了。黎簇控制住自己转动眼球的欲望,死死地盯着远方,同时在心里不住地祈祷:“走吧,走吧,进去陪吴邪吧别在这杵着了。”

 

可是张起灵依然站在那里,好像根本没看到黎簇,导致黎簇都不禁怀疑起张起灵会不会根本就没看到他,没准下一秒他会直接问出一句“你是哪个?”不过最终张起灵还是转头看了过来。

 

“明天下去出院。”他已经能流利地说话了。

 

“哦,终于出院了。嗯,太好了。”黎簇有点语无伦次,好像那个十年没说过话的人其实是他。

 

交谈戛然而止,张起灵恢复了沉默。黎簇用余光去看,他突然想起吴邪的话来,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心想豁出去算了。

 

“张哥……我可以叫你张哥吗?张哥,你没见过我,不过我跟吴老板很熟的,帮过他几个小忙,可以说是差点把对方害死的过命交情了……啊当然比不上跟张哥您!哦还有,吴老板也跟我说过很多你的事情,说你大战尸蟞王!大战海猴子!大战密洛陀!大战……”

 

黎簇停顿了一下,看着没有一点反应的张起灵,跟这种人交流属实很考验心态,一个不注意就奔溃了,不过黎簇也算接触过不少怪人,目前觉得还算OK。

 

“……大战新月饭店!哥,你太牛了,我兄弟特佩服你。吴老板还说你一个人能打四五十个,我都不相信,哥,真的吗?”

 

张起灵没有说话。

 

“吴老板还说你力气特别大,两根指头都能把砖头拿出来,这他绝对是吹牛的对吧?”

 

“吴老板还说你会缩骨功,这我倒是相信,我见别人干过,看着就疼,这么小的洞,唰一下就过去了!哥,怎么练的啊?算了,我还是不学了,我怕疼。”

 

“哥,你说句话呗,你别看我之前不跟你说话,都是吴老板的意思!其实我跟着吴老板也去过几个地方,不过跟你比是差远了,没什么好说的。张哥,你说说呗,你之前跟吴老板他们,真的有这么玄乎吗?胖爷还说他见过卡车那么大的蛇,真的吗?”

 

黎簇连珠炮弹般地发问,越说话就越是没那么紧张了。慢慢的他就觉得,张起灵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很快,大概是张起灵终于觉得烦了,把他探出栏杆的半截身子拽回来,甚至都没有看他一眼:“过去的事,不必再提。”

 

黎簇想了想,觉得也是,毕竟张起灵记性不好,老问以前的事,万一人家不记得了那不是尴尬了吗?于是他又换了个问题:“那现在呢,张哥,你接下来打算干什么?”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终结了话题。门框与滑轨的摩擦声再次响起,张起灵回到病房内。

 

黎簇看着张起灵坐在吴邪的床边,并开始第二十次思考这个人到底用不用睡觉这个问题。

 

 

第二天黎簇从他的折叠床上睁开眼睛的时候,吴邪正在收拾东西。

 

“醒了就赶快去洗漱一下,今天回去了。”吴邪一边把叠好的衣服放进背包一边道:“辛苦你了啊,在这里陪我,其实上个星期我就好了,没办法,非要再观察一周,要我说一点必要都没有。你之后想干什么?”

 

黎簇沉默地躺在床上。

 

“我想去爬山,”黎簇说,吴邪楞了一下。

 

“来了这么久我都没去过长白山,我想去一趟,你们陪我一起吧。”

 

 

 

四 雪山

 

 

 

黎簇从来不会对自己做的任何一个决定后悔。即便是当初他在自己脑袋上开了个洞,还伸了支笔进去准备搅一搅,差点把自己搅去另一个世界,他也没有后悔过。私以为,为自己自愿做出的事情后悔是懦夫的表现,因此,当他跟在张起灵和吴邪的屁股后面奋力爬山的时候,黎簇告诉自己:我不后悔。

 

他们先是在景区逛了一天,之后就进了山,花了三天的时间进入了雪线。在这期间,吴邪和张起灵都很尽职地扮演着陪伴的角色,一点不多嘴。黎簇感觉自己活像第一次出远门的少爷,身后跟着俩保镖。

 

针对眼前两个人之间的奇怪氛围,黎簇作为一名刚刚成年连小手都没拉过的小年轻是完全无法理解的。讲道理,按黎簇自己的常识来说,多年未见的两个人,是不是久别胜新婚?是不是久旱逢甘露?是不是……啊?黎簇加快了脚步,好使缚在腰上的绳子不那么紧绷。那两个人在前面沉默地走着,不知道心里都在想些什么,这算什么?最熟悉的陌生人吗?别给老子来这套啊。

 

黎簇气喘吁吁地在后面跟着。回去的时候一定要让王胖子开着加长林肯来接他,他瞟了一眼前面两个人的背影想着。长白山上的景色很好,但黎簇已经完全没心思去看了,这不是在爬山,这是一场战斗。

 

正战斗着呢,黎簇突然感觉背上一轻,不知道什么时候张起灵来到他旁边,提起了他的背包。

 

“不,不需要,谢了。”黎簇紧紧抓住背带,对方没有坚持。

 

“不要埋着头,去看前面背包上的红绳,”张起灵指着走在前面的吴邪的背包,“否则你眼睛会受不了的。”

 

“哦。”黎簇闷闷道。他发现张起灵说完话之后并没有离开,而是继续跟在他的旁边,黎簇自嘲地撇嘴,一边去看前面吴邪黑色的背包。

 

“吴老板真有精神,可看不出是刚出院的。”黎簇感叹了一句,这句话不一会儿就被吹散在了风里,四周安静得很。

 

黎簇去看张起灵,对方似乎将自己全部的心思都放在爬山上面,没听到他说话似的。

 

“哥,吴老板以前是什么样子的啊?我能问你吗?”黎簇问道,“我去问胖爷,胖爷总说忘了,不过我想你肯定记得吧。”

 

“……嗯。”这句回应被藏在张起灵呼气的瞬间,黎簇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前方吴邪背包上的红绳在有节奏地摆动着,黎簇观察着红绳左右摇摆的幅度,试图借此来忽视自己双腿上的疲惫。

 

“吴老板说我和他以前很像,像吗?”

 

这个问题问得很傻。虽然张起灵了解吴邪,但他怎么可能了解黎簇呢?黎簇喘了两口粗气,告诉自己没关系,反正对方肯定会无视这个问题,聊天嘛,谁先尴尬谁就输了。谁料张起灵真的扭过头来看他,防风镜下看不清他的眼睛,但黎簇还是不由得紧张了起来,好像张起灵的眼睛是x光射线,能一眼看穿他的内心一样。

 

黎簇简直分不清是这沉默还是不断刮在脸上的风使得他喘不上气来,总之接下来的旅途无论是从生理上还是从心理上都让人难以忍受,就在黎簇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吴邪停了下来,转身朝他们招手。

 

“不,不像。”张起灵在这时开了口,同时迈步朝吴邪走了过去。

 

黎簇停在原地,双手撑在打颤的膝盖上长出了一口气,决定以后都不要再跟张起灵说话了。

 

 

在吴邪他们选地方搭帐篷的时候,黎簇一直在旁边的小马扎上坐着。毕竟他是“少爷”,让“跟班”干活是应该的,即便那搭帐篷的两个人中有一个刚出院没几天。

 

很快无烟炉就架了起来,吴邪点起火来,黎簇就凑过去取暖,还没坐稳,吴邪就看着他:“明天该下山了吧?再往上走就进无人区了。”

 

“我发现你最近一直在试图催我回去。”黎簇搓着手道。

 

“你想继续爬,也不是不行,”吴邪说:“但是我提醒你,现在已经8月底了。”

 

“怎么,你有急事吗?”

 

“有啊,你没有吗?”

 

黎簇摘下防风眼镜,做出一个努力思考的表情:“没有。”

 

正好张起灵提着一壶雪走了过来,吴邪接过水壶的时候和张起灵对视了一眼,但两人什么也没说。

 

“你又急着要去做什么?”黎簇追问道。

 

“你管我。”

 

黎簇看着吴邪将水壶放在炉子上,准备开始做饭,他累得有点发蒙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才发现张起灵没有过来,而是站在不远的地方眺望着。

 

“这还需要巡逻吗?”黎簇莫名地压低声音道。

 

“那你去叫他过来啊。”吴邪淡淡道。

 

“那算了。”

 

黎簇收回视线,安静地看着炉火,三秒钟不到,又抬起头来:“哎,我就直问了,你们有聊些什么吗?”

 

“聊什么?”

 

“什么聊什么?就聊啊,”黎簇急切地说:“不是,你们十年没见了,还能没东西聊?”

 

他挪着小马扎往吴邪跟前凑了凑:“没聊聊你的福建小山村?”

 

吴邪嫌弃地避开,斜着眼看他:“八卦不你。”

 

黎簇怒了:“我这不叫八卦,我这叫关心,搞得清这两者的区别不?”

 

“行行行,”吴邪推了黎簇一把,“去叫他吃饭。”

 

黎簇被推了个趔趄,“什么态度啊。”他抱怨了一句。

 

 

晚饭是充满味精的速食紫菜汤和两个被冻得梆硬的小面包,能把人活活噎死。在准备登山物品时,黎簇和吴邪都不约而同地排除了压缩饼干这一选项,转而投向了更亲切的小零食的怀抱,现在看来,前人留下的经验还是有点道理的。

 

也有可能是吴邪为了让他主动回去而刻意为之的。黎簇恶意地在心中揣测道,因为他发现另外两个人都很淡定地享用完了自己的那一份,似乎只有黎簇在与之做着斗争。

 

“这个月份,还好。你要是秋天、冬天的时候过来,还能让你就这样呆在外面?”吴邪好像看穿了黎簇的心思,他这么说,意思是“知足吧你就。”

 

“你怎么知道,你常来?”黎簇反问道。

 

“那当然了,”吴邪微微咳嗽一声,“我是说以前来过一两次。”

 

黎簇眯起眼睛,没接他的话茬,直盯得吴邪不自在起来。“这位大侠才是,长白山修炼多年,”吴邪朝张起灵的方向偏了偏头,“有问题别问我,问他去。”

 

然而张起灵显然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他一直漫无目的地盯着炉火,听吴邪点到自己的时候才回过神来,发现吴邪并没有看着自己,便又恢复了入定状态。至于黎簇,他决定还是不要乱说话,免得自找没趣。

 

“山很好,”张起灵突然对着炉火说,“多看看山,心也会变得像山一样宁静。”

 

就像你一样吗?黎簇暗自腹诽道,却突然发现吴邪的表情在炉火的映照下变得柔和了很多。

 

“这里多冷啊,心都被冻僵了。江南多好,”吴邪很轻地说,“四季分明,气候湿润,是个养人的好地方。”

 

“嗯。”张起灵说。

 

这是这几天来在黎簇见证下两个人的第一次口头交流,黎簇听得一头雾水,但他发现吴邪竟低下头笑了。

 

显然这次对话意义非凡,因为吴邪看着张起灵,一副还有别的话要说的样子,但却一脸犹豫。黎簇在心中不住高喊着“说出来!多说点!”接着吴邪就转过脸来看向黎簇。

 

“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黎簇看着吴邪,吴邪也看着黎簇。

 

什么意思?这就要开始二人世界了呗。黎簇用眼神表示着自己的态度:告诉你,不可能。吴邪见状挑起眉毛。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僵持了一阵,特别是当黎簇发现张起灵没有看向这边的时候,甚至贱兮兮地朝吴邪挤眉弄眼了一番,颇有一番大仇得报的快意。

 

对此,吴邪只是报以微笑:“你不睡是吧,行。你们守第一班夜吧,我先睡了。”说罢就起身潇洒地走进帐篷里,留下面部表情尚未平息的黎簇和张起灵大眼对小眼。

 

黎簇看着张起灵,张起灵看着黎簇。

 

毫不夸张地说黎簇打了个寒噤,但这纯粹是因为刚刚刮来的一阵风,而不是因为他发现张起灵也想跟吴邪单独呆一会儿。

 

这相当于在深山老林里同时和仅有的两个同伴作对,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干出来的事。不过现在坐在这里的两个人中,再加上帐篷里的那个,三个人可能都凑不出半个正常人,但好在都不是什么脾气暴躁、不讲道理的,黎簇对自己的生命安全问题还是比较有信心的。真正的问题在于,他是继续留在这里和张起灵互尬,还是进帐篷找吴邪去。

 

如果非要在这两个人之间做出选择的话,那黎簇宁愿选择吴邪。但是,在吴邪离开之后就紧随而去,显然是将自己对张起灵避之不及的态度表达得太明显了,虽然张起灵本人可能并不在意这个,但是黎簇还是很贴心地决定坐个五分钟再说。

 

张起灵还在看着他。

 

经过三个星期的相处,他好像摸到了张起灵社交的一些规律。如果没有必要,这个人绝对会避免与任何人交流,即使在必要情况下,也会在开口前做出很长的铺垫,就比如现在,这样长时间地盯着人看。

 

黎簇拒绝与张起灵有任何的眼神接触,盯着炉火的同时大脑开始胡思乱想起来。他会说什么,他能说什么?不知怎么的,黎簇想到了已经拜入黑瞎子门下的苏万,再一回忆刚刚爬山时张起灵对自己的关照,真的开始担心对方开口就是一句:“你很不错,有兴趣跟我学盗墓吗?”

 

确实他曾疑惑过黑瞎子到底看上苏万哪一点了,如果是因为他的龟毛性格的话那黑瞎子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找一个保姆,苏万说他就是嫉妒了,他是不承认的。

 

现在有一个更牛逼的人就在面前,机不可失时不再来,但一向遵纪守法的他也犯嘀咕,盗墓这件事他是肯定不会碰的,但要是能学学张起灵的身手和武功也是不错的。黎簇开始想入非非,他之前跟着吴邪锻炼脑子,要是现在再跟着张起灵锻炼身体,保守估计他应该是可以天下无敌了。

 

可惜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正当黎簇考虑着如何使用语言的艺术来达到自己的目的时,张起灵思索着开了口:

 

“你高考考得怎么样?”

 

这一招说实话是黎簇没想到的,确实有点出其不意了,以至于黎簇第一反应是张起灵竟然还知道高考?在心里准备好的话术统统烟消云散,紧接着,没有给黎簇一点点反应的时间,张起灵又补充了一句:

 

“你是不是要没学上了?”

 

黎簇脸直接就垮了下来,如果说之前他还觉得张起灵可能因为他骨骼惊奇而收他为徒,但现在听上去反倒有一种“你好像没处去了,那我就勉为其难收留你吧”的感觉,这显然是对他自尊心的一种挑战。“你关心这个干嘛?”他语气很差地顶了回去。

 

“他很关心。”张起灵说。

 

黎簇有点无语地看向身后紧闭着的帐篷。好家伙,所以说在医院这俩人还是有在聊天的,聊的都是他呗。这高低不得给他磕两个响头?

 

“我高考可是超常发挥了好不好,”黎簇忍不住为自己辩护道,“我考上专科了!谁说没学上的。”

 

“哦。”张起灵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了。很显然,他不知道专科是什么意思。黎簇不由得庆幸了一下对面坐的不是吴邪。

 

短暂的交流之后又迎来了冗长的沉默。张起灵这个人吧,要说他神秘,其实有时候也挺好猜的,他目的性很强,而且干净利落,就像现在这样,话题结束那就是结束了,接下来张起灵肯定不会再多说一句话了。

 

不过事实证明张起灵这个人还是挺难猜的,黎簇本来好好的坐在旁边,望着远山发呆,数着拍子捱时间。慢慢的他的心竟神奇般的平静了下来,特别是在这种没有负担的情况下。托吴邪的福,他以前也有过与自然亲密接触的时候,不过那些时候他一般都遭遇着巨大的生命危险。

 

如果旁边坐着的不是张起灵就好了,黎簇开始思念远在北京的好友。

 

显然张起灵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很快他就再次打破沉默。

 

“去睡觉吧。”他说。

 

“哦。”黎簇腾地一下站起来,条件反射一般,飞快地往帐篷里钻。

 

紧接着他就怒不可遏地发现吴邪竟然真的躺进睡袋里呼呼大睡起来了,上去就是一脚:“起来,轮班了。”

 

一只手臂从睡袋里伸出来,“这才几点,没事,你们多聊一会儿啊。”吴邪懒洋洋道。

 

“我困了。”黎簇蹲下去推吴邪,把吴邪推得坐了起来。

 

“行行行,那你睡吧,”吴邪打着哈欠披上外套,看着黎簇爬进睡袋,非常贴心地帮他拉上了拉链,“赶快睡,要是半夜跑出来我就揍你。”

 

“哎呦没人稀得听你们那点悄悄话,出去吧你。”

 

“臭小子……”吴邪用力揉了一把黎簇的脑袋。

 

吴邪披着衣服就出去了,黎簇在尚有余温的睡袋里躺好。黑暗中他仍能感觉到外面炉火透进来的暖光,听到拉链拉动的声音,马扎在地上拖曳的声音,还有吴邪在外面,和张起灵低声交谈的声音。隔着帐篷,外面的情况都变得朦朦胧胧,不真切起来,但却使他产生了一股莫名的安全感。几乎是下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困意。

 

“明天就可以回去了吧。”他迷迷糊糊地想着。

 

 

 

 

 

END


扣1呼叫小狗

【盗墓笔记阅读体】少年臣•序

人员:雨村邪(重启之前)  

盗八瓶、胖、黑、花、秀  

沙海簇、万、客  

盗一三叔二叔霍仙姑陈皮阿四、潘子(可能会添

后添:十年王盟   老九门  沙海梁湾 杨好 重启白昊天 刘丧

阅读书籍:沙海系列

        大概是没脸没皮的吴小狗的揭老底现场,想让上一辈人知道吴邪拼尽所有打破了这个困了他们三代人的局,也想让吴邪的苦处被知晓。其实就是想看盗笔阅读体自割腿...

人员:雨村邪(重启之前)  

盗八瓶、胖、黑、花、秀  

沙海簇、万、客  

盗一三叔二叔霍仙姑陈皮阿四、潘子(可能会添

后添:十年王盟   老九门  沙海梁湾 杨好 重启白昊天 刘丧

阅读书籍:沙海系列

        大概是没脸没皮的吴小狗的揭老底现场,想让上一辈人知道吴邪拼尽所有打破了这个困了他们三代人的局,也想让吴邪的苦处被知晓。其实就是想看盗笔阅读体自割腿肉罢了。

*幼儿园文笔警告,ooc警告

*全员吹,吴邪中心,CP瓶邪

*感情戏慢热,我觉得他们要细水长流长长久久(其实是我不会)




        雨一连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终于等到一个晴日,胖子把腿一拍拉着吴邪就准备去山上撒欢。想来在家再这样待下去,恐怕得提前步入老年生活,吴邪一琢磨就同意了,怂恿着小哥和他们一起去。


        张起灵坐在屋檐下的椅子上,回过头来看着他。吴邪没脸没皮惯了,却总在张起灵的眼神里败下阵来。


        他们一起走过的岁月足以将一份朦胧的感情酿成佳酿,吴邪虽有察觉,却自欺欺人相信是自己一厢情愿。可能人到中年就容易多愁善感,吴邪自嘲一笑。他怕呀。怕什么?大概是怕这伤痕满满的身体陪不了他看几个日出日落。


        唉,院子里撒欢其实也不错,你看不都是地吗,又差不到哪去……吴邪移开眼神,对胖子撇撇嘴,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胖子对他挤眉弄眼,让他再努力努力,实在不行出卖色相也行。吴邪瞪他一眼,小声笑骂:“滚你妈的。”


        张起灵在旁边看着他们两个的小动作,阳光撞入他眼底,融开一片笑意,“我又没说不去。”胖子对吴邪比个剪刀手,带着他冲上去揽住张起灵的肩。


        “哎小哥,那这就走呗,我都快憋出毛病了。这一天天的屁事没有,闲得我都快给小满哥讲我们当初的峥嵘岁月了哈哈哈。”


        “噫,就你?还峥嵘岁月!”,吴邪在旁边装模作样的嫌弃地推他一下。“嘿这小子!”胖子挑眉,随即拉住张起灵,用大嗓门喊,“小哥,我跟你说吴邪他……唔!”吴邪冲过去一把捂住胖子的嘴,“你话怎么这么多!”


        “诶诶我冤枉啊我这不是还什么都没说吗?”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肯定没什么好话!”


        胖子拍他一下,笑着冲旁边看戏的张起灵叫唤,“小哥你也不管管他!看他这无法无天的样子!”


        “挺好的。”张起灵在旁边安静地看着他们,只是偶尔插个话。

 

        “哈哈哈你看小哥帮谁。”


        “! ! !”胖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活像自家白菜被猪拱了。

         ……


        不得不说出去活动了筋骨就是舒服。吴邪洗完澡站在阳台上满意的呼一口气,他抬头看满天繁星。今天趁小哥不在时,胖子旁敲侧击地询问他准备怎么对待怎么办。他装作没听懂,糊弄过去。最后胖子也只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说。


        吴邪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推开门。能怎么样?顺其自然吧。


        吴邪刚推开一道缝,就感觉里面透出的光有点不太对劲。这也太亮了点吧。他微皱眉头刚想退后,却发现身后早已不是阳台。白茫茫的一片让吴邪心中生出几分警惕。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推开那道门。


        我到要看看是什么妖魔鬼怪。


        房间的规模远比外面看到的要大,里面桌椅齐全,甚至还备好了吃的。这十分不协调。就好像这扇门连接的是两个空间。吴邪眼神暗了暗,然后一扫眼,他愣住了。


        无他,房间里站的些都是些熟人。但是此时此刻他们不应该在这,这就显得十分怪异,甚至人群中还有早该死去的存在。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其实刚才早就睡着了,这只是我的一个梦?但是这也太真实了,他们的举止神情不似假的。不过经历这么多,倒还不至于大惊失色。


        突然坐在边缘的两个小孩回过头来一眼望见他,站起来神色激动。


        “吴邪!”


       “吴老板!”


        众人听到他们的叫喊也扭过头来看着吴邪,脸上神情各异。


        “哟,大家都在啊。搁着干嘛呢?准备回顾峥嵘岁月?”吴邪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慢悠悠地向他们走去。

        ……


        经过一番交流,大家分别确定了各自的时间段。张起灵、王胖子、解雨臣、黑眼镜、霍秀秀处于小哥刚进青铜门的时候,看似一切尘埃落定,其实棋局才刚刚开始。黎簇、苏万、张海客来自反击之时,吴邪的计划进入高潮,成败在此一举。吴二白、吴三省、霍仙姑、陈皮阿四、潘子还处在最开始,吴邪还没入局,一切都还没有发生。


        吴邪感到意外,但更多的是果然如此。毕竟现在在小伙伴里他最老嘛,一眼就能看出来。吴邪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不跟小年轻比。至于张起灵,他是开挂,干嘛自取其辱。


         别的不说,这些年来吴邪的脾气好了不少,心态也不一样了。和胖子混久了,整个人散发一种夕阳红的气质,教其他人一时竟没能开口问他的情况如何。

  

         其实问也没多大必要。毕竟明眼人一眼能看见他咽喉下那道伤痕,凶险万分。他的眼神也变了,张起灵想。当初一眼望到底的澄澈是因为什么变成了湖,明亮平静下面又为何掩盖着暗流?张起灵想问吴邪,但话绕一圈还是被舌尖压下。


        吴邪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扭过头对他笑了笑,却莫名有种距离感。张起灵有些不安,也许是因为从未见过这样的吴邪,但他面上不显,对吴邪不咸不淡地点点头。


        王胖子在旁边瞅他俩半天,觉得气氛有点怪,于是有意调节气氛,“小天真好久不见啊。”吴邪看他一眼,勾起嘴角,“我们刚才才一起吃完晚饭,确实好久不见。”王胖子也笑了,咂咂嘴,“行啊小天真,还会呛你胖爷了。”


        吴邪带着两个孤苦伶仃的小孩和顶着他脸招仇恨的张海客找地方坐了下来。潘子站在吴三省身后叫了他一声,“小三爷,最近怎么样?”吴邪看着他熟悉又有些陌生的笑,强压下眼里涌起的酸涩。半晌,他若无其事地用高兴的声音回答:“挺好的。”


        旁边的黑瞎子和解雨臣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霍秀秀此时正带着红眼眶坐在霍仙姑身旁,说什么也不肯松开拉住她的手。吴二白和陈皮阿四落坐,思索着什么。


        “叮——全部人员已就位,阅读材料开启中——”


        突然空间中传出一道机械音,所有人都警戒起来。陈皮阿四面色不善,他敲敲桌面,“来者是客,我到还没有见过将客人冷落在一旁的主人。”


        “请不要紧张,我对你们并无恶意。我请你们前来只是想让你们读一本书,读完之后你们将回归正常。此处时间流逝并不会对外界造成影响。”机械声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吴邪,读完过后我可以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哦?”突然被叫到的吴邪挑了挑眉,“听起来是不错,对我百利无一害。但是—”他话锋一转,“我可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你不能说服我,也不能打动我,我为什么要配合你?”


        “……”机械音沉默了一会,“确实。但是如果没有我的允许你们无法离开这里,还请您相信我。”


        “我对您并无恶意。”机械音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因为这一切本就是为了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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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樺

【瓶邪】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其他文:文章總整理


*ooc,慎入、慎入、慎入


00

待一切尘埃落定,几人聚首雨村一角,无不唏嘘那段惊险、刺激、时时刻刻肾上腺素飙高的日子。

黎簇听过一次,觉得他们只是”假装”很唏嘘,其实屁点事也没有。

所以当霍秀秀抓着一把瓜子随口说吴邪哥哥你和张起灵在一起很久了吧,吴邪用屁点事也没有的语气说妹啊你想多了你哥早告白被拒了的时候,黎簇脑里飘过的是被(对方的)父母师长所迫而惨淡收场的早恋。

当他真心唏嘘那段已逝去的青春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回过头,本来抠脚嗑瓜子沉迷手游的众人停止了动作,目光一致,无言的看着屁点事也没有的主角。

黎簇终于抓到了...

其他文:文章總整理


*ooc,慎入、慎入、慎入

 

 

00

待一切尘埃落定,几人聚首雨村一角,无不唏嘘那段惊险、刺激、时时刻刻肾上腺素飙高的日子。

黎簇听过一次,觉得他们只是”假装”很唏嘘,其实屁点事也没有。

所以当霍秀秀抓着一把瓜子随口说吴邪哥哥你和张起灵在一起很久了吧,吴邪用屁点事也没有的语气说妹啊你想多了你哥早告白被拒了的时候,黎簇脑里飘过的是被(对方的)父母师长所迫而惨淡收场的早恋。

当他真心唏嘘那段已逝去的青春时,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他回过头,本来抠脚嗑瓜子沉迷手游的众人停止了动作,目光一致,无言的看着屁点事也没有的主角。

黎簇终于抓到了重点。

他也默默移动目光。

 

 

01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失恋而已,吴邪在第二次告白被拒后的隔日这样想。

他淡定的拿出一根烟叼在嘴边,手里打火机还没点上,那个被告白的人走了过来伸手拿过他的烟他的打火机,然后又离开了。

吴邪摸摸下巴,突然有点埋怨了,你说你不喜欢我还总撩我干啥呢?

这是他第二次告白了,没人知道。

第一次是在十年前。

在那个被雪掩埋的缝隙里,他们在冒着热气的温泉旁歇息,张起灵生起火煮了热水,吴邪在一旁看着他的动作,外头暴风雪肆虐,风声还在呼啸,但洞里他烧着热水的身影硬生生有一种现世安好的平淡,好似他们不是身处宿命的大门面前,而是在一个村里寻常人家,院里煮茶,闲话家常。

或许不同于刚刚经历危机的紧张,现在的气氛太放松了,于是吴邪就这么脱口而出。

在那一刻他感觉空气凝滞,外头呼啸的冷风灌了进来,竟让他冷得发抖。

张起灵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舀起热水。

吴邪抿着嘴,现场一阵静默。

接着张起灵说起了很多事,包括张家,包括老九门,还包括原本该进去的人是谁。

然后一切随着张起灵促不及防的出手下消散,伴着最后耳边传来的那句对不起一起陷入黑暗。

后来他回了杭州,坐在他的骨董铺里。

他自己想了很多,然后在一切杂乱讯息中,他竟分神的为自己找到了张起灵拒绝他的理由。

他想他得想办法。

吴邪看着外头正下着的杭州的雨,抽完一根烟。

在第二次告白前他一直以为,那个被拒绝的理由,仅仅只是现实中有太多无奈,张家、老九门、青铜门很多很多都可以是张起灵说对不起的理由。

无数个算计的夜晚,他偶尔会放空一下自己,想着,时间到了,接到人了,再试一次。

再说一次。

想象中什么破事都没了的将来成了一道愿景,在他苦撑着的皮囊下成为最坚硬的脊骨,哪怕体无完肤,只要这脊梁未断,他就能继续前行。

然而现实打了他一巴掌,让他晕乎乎的,却又让他从漫长的梦中醒来。

归程的路上,在一个夜晚的火堆旁,不远处伙计正忙活着,每个人都有眼色,没人会没心眼的接近。

吴邪叼着烟看着张起灵,荒野的风吹来,把他刚刚那句藏着挹着十年的话语吹向张起灵,张起灵没有看向他,他皱起眉,看着沟火,吴邪还热乎着的心没来由的凉了一半。

"对不起。"张起灵还是这样开口,如同十年前。

吴邪吸了一口烟,早该习惯的味儿他却突然觉得辣呛,直窜鼻头,可他终究咽了下去,不动声色的。

他眨眨眼,突然感到疲惫,这十年来他很少有这样的感觉,哪怕从高处坠落,咽喉冒着血,他挣扎在雪里也没有过。

良久,他问道:"能问问为什么吗?不喜欢?"

张起灵终于抬头看他,"吴邪,我是男人。"

吴邪愣了一下,然后难以抑制的笑出声来,笑了一会,他哑着声音骂了一声。

妈的,什么狗屁的家族使命什么狗屁的汪家张家,告白不成功的根本原因就只是因为暗恋对象是个直的!

哪那么多逼不得已,哪那么多无奈,那都是他说给自个儿听的,放在普通人里最会被拒绝的原由他居然想都没想过。

可能是因为张起灵太过不凡了,他想。

吴邪笑着看张起灵,张起灵难得露出不知所措的表情,于是他又笑了好一会。

接着拍拍张起灵的肩,"哎,也不是多大的事,今天过了,咱们还是好兄弟一辈子。"

也不是多大的事,不过就是十年不知后果的胡涂。

 

 

02

吴邪无视那些欲言又止的人,身为八卦的中心,他淡然自若,甚至张起灵从外头走进来也没起波澜。

"回来了啊。"

张起灵点点头,环视了一圈目光异常炙热的人,又抬头看他。

吴邪耸肩,示意他也不清楚。

众人就这样看着两人眼神交流了一会,又各自走开。

胖子摸摸下巴,"真他娘的见鬼了。"

黑瞎子笑了声,"我还以为哑巴跟着来这破村是为了我那傻徒弟。"

解雨臣把玩着手机,"这样都没搞在一起……"

霍秀秀摀着脸,哽咽接道:"我再也不相信爱情了!"

黎簇震惊了,直到现在还在为坚韧的兄弟情感动的时候,突然被告知当事人离搞在一起只差一步?最后还没搞在一起?都同居了还没搞在一起?

剧情峰回路转,转的太他妈的曲折,他跟不上。

关于张起灵愿意和他来村里这件事,吴邪也挺意外的。

不过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胖子也一起来了,铁三角嘛,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在一起。

同住一起的日子也没什么,粗茶淡饭,喂鸡逗狗,退休生活过得实在,以前出生入死的,现在也不过是平淡了些,什么也没变。

吴邪现在对张起灵也淡了心思,不是说感情没了,感情依然有的,积累十年的情谊,不是被拒绝就会随之烟消云散的,只是现在更接近于看人好好的就满足的心态。

或许等到张起灵结婚生子的那一天,他会渐渐放下,再过几年不过就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以后想起,也能开玩笑的说,还记得我曾喜欢过你吗,不过后来不喜欢了。

吴邪进到厨房,正埋首杀鱼的人抬头看他,眼神依旧,这么多年来都没变过,还是能让他心头发热的模样。

他突然觉得永远也无法开口说我不喜欢了,仅仅只是有这个念头,就让他疼的死去活来。

 

 

03

解雨臣和霍秀秀自从知道吴邪苦恋十年无果后,深感痛惜,决定帮助发小走出失恋阴影。

虽然当事人压根没什么阴影。

吴邪看着手机上那个著名同性交(约)流(炮)的软件已经有好一会了,迟迟没点进去。

他觉得他的发小可能误会了什么。

那日解雨臣大手一挥,没事,咱们不约,只是交个朋友。

霍秀秀更是话不多说,手脚麻利,在他的手机上飞快的点了又点,昵称头像签名一并解决。

头像是他叼着烟的侧脸,阴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张面孔,倒是显得他下半张脸忧郁又神秘。

关根,一个寻找真爱的失意人。

吴邪:???

他拿着这个号,弱小,可怜,又无助。

牙一咬,吴邪还是动手了。

不为其他,就为了改掉那神一样的签名。

刚登入,提示音就响了,吴邪翻了一下,已经有好几个号传来私信,光看昵称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人,他毫不留情的删了又删,直到滑到某个号才停止。

这人心机的把昵称取做"男朋友",吴邪对这人的昵称不予置评,倒是被对对方发给自己的私信引起了点兴趣。

───长白落雪的关根本人?

吴邪曾有一段时间用摄影师关根的身分做了不少事,为求逼真,他倒是在一段时间里认真的学过摄影,并且也拍出许多作品。

为了达成某些目的,他还开了个博客,发了些作品上去,长白落雪也是其中之一,其实就是一系列长白山的照片。

大概是因为他太常拍长白山了,他的粉都以为他对长白山情有独钟,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渐渐的长白落雪变成了他的代表作。

不过后来为了计划中的其中一环,他把博客的号给注销了,里头的照片里所当然也毁的干净。

直到现在,他也有好几年没以关根的名字活动了,没想到居然还有人记得他,更没想到还是在著名约.炮软件上相遇……

吴邪心里一片复杂。

他手指敲了敲,最终还是没把人拉黑,只是回了句不是就算过了。

没想到那头立刻回信,像是在等他的回复一样。

───我觉得你是,或者你应该认识他

吴邪打了个哈欠,回道,爱信不信。

接着退出私信,手飞快的把失意人的签名给改了,然后抽风的写上"不是本人"。

他改完后又觉得有点刻意,又把签名删了,什么也不写,然后退出软件。

 

 

04

软件在他手机里躺了几天,本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到底是在胖子拿错手机下露了馅。

软件通知的提示音突然响起,以为是自己手机里种的瓜已经熟了的胖子眼捷手快的拿起手机,结果上头"男朋友"三个大字差点闪瞎他的眼,他一脸惊恐的看看手机,又看看吴邪,后者啧了声,抢回自己手机,随手回了几句,又摁灭了屏幕,完事后一抬头就看见胖子难得欲言又止的看他。

"怎了?"

胖子先是看看四周,接着搂过吴邪,压着声音,"你小子放弃小哥了?"

吴邪一听就明白被误会了什么,"……你想多了。"

男朋友后来还是加上他好友了,他也不再提是不是关根本人的事,跟里头其他人不一样,这人真就像来交朋友一样,闲来无事就来找吴邪聊天,吴邪一开始也只冷淡回个恩喔,后来见人没其他心思,他也放开心,权当交个网友。

胖子听完,"你没对人起心思,对方可说不准,你看现在小年轻网恋的这么多,人说不定还等着钓你。"

吴邪无言了一会,"我这年纪都能当他爸了。"

两人交流过一段时间,一开始吴邪就知道对方是个刚升大二的小孩儿,吴邪也不避讳的讲明自己的年纪,断了对方不知道有没有的心思,两人平时聊最多的就是摄影,对方是个业余摄影爱好者,吴邪偶尔教他些技巧,一来二去两人熟了不少。

知道吴邪没真想搞网恋后,胖子也有事没事侃他几句。

"你小男朋友又找你了?"

"哎呦,小年轻真会搞,瞧瞧还给你拍月亮。"

"天真!你小男朋友回信了!"

吴邪拿起烟灰缸砸了过去,"你少看我手机!"

后来闹的张起灵也知道了这件事,不过胖子还算有良心,没说是在约.炮软件上认识的,只说吴邪交了个男网友。

只是自那过后张起灵经常有意无意的看他,尤其是当他拿起手机的时候,目光更是异常沉重,看的吴邪头皮发麻,忍不住问了几次,张起灵只是摇摇头,之后依旧如此。

不过没持续多久,过了几天张起灵开始也滑起手机,要知道,手机这玩意对张起灵来说根本是个废物,要不是吴邪和胖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苦劝他带着,说不定早被丢在旮旯角落,不见天日。

所以当张起灵低头看手机的时间变长了以后,其他两人无不稀奇。

"指不定小哥也交了个网友。"胖子猜道。

吴邪倒不觉得,"跟咱们都说不了几句话,还交网友?指不定跟你一样,玩起种田游戏了。"

胖子想了想,也低头捣鼓起手机。

"你干嘛?"

"胖爷传个攻略给小哥,那瓜难种个鸡巴,多折腾新手啊,胖爷不能放任小哥种田的热情被磨灭。"

"……"

 

 

05

后来几天张起灵出门的次数变少了。

胖子雷打不动的窝在家专心致志的经营他的种田事业,吴邪和张起灵也分坐沙发两侧各自低头捣鼓手机,成了一群网瘾少年。

老实说吴邪大半的注意力压根不在手机上,而是在旁边的人身上。

经过几天观察,他能确定张起灵不是在玩游戏,而是频繁的和某人进行联系。

说的话还比跟他们一起来的多。

胖子收了一会瓜,暗中观察一阵子,终于憋不住了。

"小哥啊,最近玩儿什么了?"

张起灵摇摇头。

胖子再接再厉,"还是跟天真一样交起网友了?"

吴邪心里一跳,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只见张起灵手指顿了一下,神色不明,过了好一会才道:"张海客。"说完谁也不看,把手机落桌上就自顾喂鸡去了。

吴邪不能否认听到答案时心里松了口气,然而那口气没松多久,张起灵放在桌上的手机又闪出一条讯息。

───族长,族里挑出了几个合适的夫人人选,要不……见见?

胖子刚溜过来就看见这段话,嘴巴张了张,愣是说不出一句话。

吴邪面无表情,他看着手机屏幕暗了下去,心里只想的到,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之后几天吴邪和张起灵的对话几乎没有,胖子夹在他们中间各种难受,这事儿谁也没错,一个告白,一个拒绝,也没什么吊着人的渣男行径,被拒绝的人也没缠的死去活来,堪称是当代文明告白的典范。

可现在一个家里忙着张罗相亲了,这又不一样了,他突然觉得,吴邪要是真网恋那也挺好的。

胖子打从心底这样对吴邪说。

吴邪笑了几声,"他不喜欢我又碍不着我喜欢他,你刷那么多微博,那些酸的要命的情话看的那么多,怎么不拿那些来哄我呢。"顿了一下,他又哑着声音说,"怎么就、怎么就一上来就劝我放手……"竟是委屈的要命。

他很少这么委屈了,这么多年来,很多事变成天经地义的责任,他扛着扛着也习惯了,从来也不觉得难受,可现在,仅仅只是被人劝着放手,竟让他委屈的鼻头酸了起来。

胖子揽过他,拍拍他的头,"天真啊……"末了也只能叹口气。

 

 

06

之后几天张起灵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样,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手机倒是不常用了,只是沉思的时间变多了,看的胖子提心吊胆的,时时刻刻注意着张起灵的动向,就怕他发个大招,打算收拾收拾回老家结婚。

吴邪也不知道怎么想的,面色如常,平时怎么跟张起灵相处就怎么相处。

其实吴邪没想那么多,好歹都是四十好几的人了,真没那么多愁善感,几天沉淀,他也想通了。

十年过去,他期望的不就是张起灵平安喜乐吗?

现在张起灵摆脱禁锢,能过一个正常人的生活,说到底,也应了他的期许。

吴邪都想好了,要是张起灵结婚了,他一定要上台致词。

开头就要说,致我最要好的兄弟。

想着想着他就笑出声了。

刚巧手机传来某个小孩儿的私信,吴邪看都还没看,就被不知何时站在他身后的张起灵给拿了过去。

"小哥?"

张起灵皱起眉,也不看他,迅速的在他手机上点了几下,那力道让吴邪一度担心他的手机性命不保。

吴邪也没胆子从明显心情很差的某人手上夺回自己的东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捣鼓完他的手机后径自放进自己的兜里。

胖子早溜了,客厅只剩下他们两。

吴邪忽然发现不对劲了,不知道是不是有段时间没那么认真的看张起灵,他竟觉得张起灵看起来不一样了。

不同以往只是轻浅掠过的一眼,而是炙热的,罕见的充满意味不明的情感,看的吴邪不知所措,只想错过他的视线。

然而张起灵没有给他躲避的机会,更加往他靠近一步,吴邪几乎能感受到张起灵的呼吸。

这是一个危险的距离,一个并不适合他们的关系的距离。

吴邪想往后退一步,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却挡不住张起灵的步步进逼。

他突然有点恼怒了,自以为恶狠狠的瞪着张起灵。

"你干啥?"

张起灵看着他,突然笑了,正当吴邪被这个难得的笑给迷惑的时候,张起灵忽然倾身,将他给环抱住。

吴邪僵着身体,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动作。

"对不起。"

吴邪听到他这么说,老实说,他一直对这三个字有极大的阴影。

幸而张起灵没将话停在这里,他继续道。

"张家没教过这些。"

"我试着自己去寻找答案。"

"从前我觉得我有漫长的时间去寻找,现在我却觉得时间少的可怜。"

"我怕还没得到答案,你就已经放弃了。"

"尽管是匆匆得到的解答……"

 

"吴邪,"张起灵在他耳边说。

 

"我想我是喜欢你的。"

 

 

07

族长:男人和男人也能在一起?

族长小弟:?????

族长小弟:族长!!!发生什么事了???

族长小弟:[不可置信.jpg]

族长小弟: 是不是吴邪那小子给您灌输这些邪魔歪道!!!

族长:好好说话

族长小弟:喔……

。。。。。。

 

族长:[同性恋科普.jpg][同性恋成因.jpg][同性恋婚姻.jpg]…….

族长:真的?

族长小弟:……族长,这这这是您查的?

族长:恩

族长:可信?

族长小弟:……

族长:?

族长小弟:呃……我也不知道,张家没教过这些事

 

。。。。。。

 

族长小弟:其实吧,虽然同性恋是有的,不过异性恋还是当今社会的大众

族长小弟:还有很多人是在环境趋使下对同性产生误解的情感,比如男校女校

族长小弟:也可能接触某些特定人久了,误会了感情

族长小弟:总之,族长,很多感情是会在不知不觉中被误导的

族长小弟:族长?

族长小弟:???

族长小弟:[有人在吗.jpg]

……

族长:不是

 

。。。。。。

 

族长小弟:族长……

族长小弟:最近过的可好?

族长小弟:有没有中意的姑娘?

族长:没有

……

族长小弟:族长,族里挑出了几个合适的夫人人选,要不……见见?

 

。。。。。。

 

族长小弟:[放弃.jpg]

……

族长小弟:族长,我就问一句

族长小弟:要是吴邪是女的,你想娶他过门吗?

 

族长:想

 

 

 

 

 

 

 

 

 

 

 

 

08

最后张海客生无可恋的整理婚姻合法国家的地理信息,并朝族长甩了过去

 

 

09

后来霍秀秀询问起吴邪有没有认识到不错的男孩子时,吴邪才想起那个被他闲置已久的软件。

他趁张起灵不在的时候点进软件──没办法,张起灵似乎特别不待见这个玩意儿──赫然发现某个男的朋友留下各种悲伤难过.jpg,他好奇的点进私信,略过那些无意义的表情包,然后停住了动作。

───男朋友:聊了那么久,你觉得我怎么样?

吴邪还记得这人之前看上现实生活中的学霸,老是找他参谋,吴邪好笑的回过几次,但对方还特别没自信,迟迟不敢行动,时不时就问问吴邪对他的看法,好增加他的自信心。

结果这次又是同样的问句,只是被张起灵抢了过去。

───关根:不好

吴邪看着这两字哭笑不得,想起当时张起灵面色难看的重重敲下这两字就觉得可爱。

 

再后来这个软件在张起灵各种明示暗示下还是删掉了。

 

 

10

后来得知整个暗恋史的张海客大概是唯一一个知道张起灵早就动心的人。

张起灵漫长的生命不是没出现对他动心的人,只是对于张起灵来说这不是件需要放进心里的事,旁人的好意坏意对他来说无关紧要,他活着仅仅只是为了使命。

无论多真挚的告白也憾动不了他的心,更遑论回应。

这也使得张起灵对吴邪说的那两次"对不起"越发可贵。

 

大概那是连他都不知晓的,两次不自知的告白吧。

 

 

 

 

 

 

 

 

 

 

 

張起靈,一個不知道世界上有基佬的存在、老早就彎了還不自知的男人

總而言之,張家教育害人不淺

 


sylivia

【瓶邪】知乎体论坛体合集

瓶邪太甜啦么么哒^3^


T_theresa

**一直觉得知乎体是一种很神奇的文体,不含贬义哦~

**说论坛体是为了秀恩爱,你们还太naive!

**邪帝会在论坛秀恩爱吗?不,他不会。

**因为他都是在知乎和豆瓣上秀恩爱……

   

论坛体

总感觉我男人对我没兴♂趣怎么办?在线等,急

我男人的某些生活习惯真是一言难尽,怎么才能让他改了?在线等

交往十多年突然发现我男人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怎么办?在线等

过节给佛祖送什么礼物比较好?急,在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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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偶像成了同事,然后我发现他好像……

如何拯救被妖妃迷惑了双眼的董事长,在线等,不是很急

知乎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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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有虚荣心到底好不好     

2.吃得多还长不胖是种怎样的体验?

小哥版

1.老张的知乎记录

2.有个比自己小很多的恋人是种什么体验

3.吃得多还长不胖是种怎样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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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土豪朋友  #送给没钱交水电费却有四十万的吴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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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知乎体】我该不该打死我的猪队友 上       

番外(一)    番外(二)   *吴邪视角   番外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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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体】就让本资讯小能手来为你们实时转播D&M的px特约访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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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论坛体]小哥篇《[提问]怎么追求喜欢的人》(1)   (2)  (3)   完结章


阿芷

[瓶邪/论坛体] 吴副和张队有猫腻!? (刑警队长瓶x副队邪)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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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瓶邪如何不动声色的给整个警队的兄弟喂狗粮

[瓶邪/知乎体] 伴侣职业是特殊行业什么感受?

[瓶邪/知乎体] 喜欢上一个遥不可及的人是什么感受?


傅傅得正

《对于强者下意识的示弱你有什么感受?》 (全)

*老张被碰瓷,老吴趁机装逼的故事

番外: 《有人总是想在你面前表现自己》 ,老张带你揭秘碰瓷真相。


浮鱼沉渊

你对我拉踩自己还嫖我对象的行为有什么意见吗?(上)    (下)

娱乐圈背景沙雕文。重度崩坏,纯属胡扯,请勿认真。



T_theresa

相易物语(番外)

(番外·提前十二年就知道未来另一半是谁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张起灵知道吴邪其人,是很早的事了。那时吴邪刚出生没多久,张家的线报就传了消息,说老九门盼的人终于出生。

魂轻命重,单名一个“邪”字,用以镇压命格。

直至吴邪十几岁长成,张海客整容,张起灵才算间接认识起这个人来。

2003年,被一把黑金古刀吊出,将计就计,张起灵真正于吴邪相遇。于黄昏暮霭中,擦肩而过,只听到这个年轻人嘴里还骂骂咧咧,似乎是在抱怨自己抢了他的龙脊背。

然而屠城黑金从来就是张家之物,哪里能说是吴邪的龙脊背。

这青年对于张起灵来说真就是个孩子。天真、无知、浪漫,全然不懂人心险恶,也半点不知道他所生活...

(番外·提前十二年就知道未来另一半是谁该怎么办?在线等,急)

张起灵知道吴邪其人,是很早的事了。那时吴邪刚出生没多久,张家的线报就传了消息,说老九门盼的人终于出生。

魂轻命重,单名一个“邪”字,用以镇压命格。

直至吴邪十几岁长成,张海客整容,张起灵才算间接认识起这个人来。

2003年,被一把黑金古刀吊出,将计就计,张起灵真正于吴邪相遇。于黄昏暮霭中,擦肩而过,只听到这个年轻人嘴里还骂骂咧咧,似乎是在抱怨自己抢了他的龙脊背。

然而屠城黑金从来就是张家之物,哪里能说是吴邪的龙脊背。

这青年对于张起灵来说真就是个孩子。天真、无知、浪漫,全然不懂人心险恶,也半点不知道他所生活的环境究竟是怎样一个刀海针山。

经历了山东和海南这两次,吴邪终于被拖入局,只是他的阅历限制了他想不到更远的地方,只知道自己是入了局,却不知这局里已经白骨累累。

张起灵不是无神论,他经历的古怪鬼事多了,也不是完全长在现代社会,对所谓的科学不是很信服。2003年8月17号这天,张起灵收到来自吴邪的一同联络,从此命线脱轨。

或者也能说命线终于正轨?

这件事并没有刷新张起灵的世界观,他不觉得震惊,只是觉得疑惑。他收获了不少有用的线索,但是同时有件事也成了他的心腹大患。

吴邪居然会和张起灵发展成爱人关系。

简直不知所谓。

张起灵只在心里记下这件事,打了个问号之后就封存起来。他按照未来自己的要求做完事,随手保了吴邪在秦岭不死,然后就去做自己的事。第一件就是换联络器。

然后这件本来被张起灵压箱底的小事,在冬天又突然冒出了一些端倪。

吴邪的记忆是被洗过的,知情人也不多,但是不知为何,长白山时,吴邪对张起灵表现出了与旁人不同的关注度。张起灵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潜意识是很害人的。他有时看着吴邪,就会先冒出这会是他妻子的意识,然后不由自主也付出更多的关注度。然后因此恶性循环。

进青铜门时,张起灵知道吴邪就在不远处看着他,本来打算径直进去,脚步却自己停了下来。张起灵不爱笑,因为他担子太重,压得人喘息不能难以展颜,但是当时他就是对吴邪笑了。这笑得绝不好看,因为张起灵看到了吴邪的表情。

明明只认识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算是救过他几次命,但是难说这里面有没有利益牵扯。张起灵深觉得就是一直嘴上泼皮得不行又嗜财如命的王胖子,都比他要更纯粹一点。不过就是像是乱码病毒一般的潜意识而已,偏偏还就扎根在了脑海中。

再后来,张起灵就越发不像从前那个万事不惊的张起灵了。

不该在格尔木给吴邪挡那一下车门,不该在定主卓玛的帐篷外给吴邪解释那么多话,不应该说什么“如果我消失,没人会发现”,也不应该把吴邪说的那句“至少我会发现”听进去。

有些事一旦发生过,就不可能再当它不存在。这都是张起灵自己种下的因。

到后来,吴邪在陨玉外等了张起灵几天几夜,等到几乎崩溃。终于等到一个格了盘的张起灵。

曾经说的“如果我再次失忆,有人向我灌输了错误的观念”一言,一语成谶。

往后的生生死死都是加上的砝码,越来越重,直至把这感觉夯实,再无可撼动。

盘马诅咒般的预言,像是给张起灵心上悬起了铡刀。到他对吴邪说出“还好,我没有害死你”,看似了结,实则确实越来越纠缠不清。

吴邪赔上了几乎所有,开始追寻所谓的真相。时间、金钱、乃至于命,吴邪的好奇心和责任感彻底把他拖进了深渊。

等张起灵再次想起一切的时候,全都乱了,全都太迟。每个人都不能再从这局中脱身,尤其吴邪,命局大乱。

说来好笑,原本就是为了改变张家一直消耗有生力量的现状,才亲自去监督老九门守青铜门。最后偏偏于心不忍,硬生生抵了张家最后一个族长进去。本末倒置。

最后张起灵依照自己的本心,绕路去了杭州一趟,据说是要跟吴邪道别。这一别就别出了大问题。莫名其妙的话总是不由自主脱口而出,不管表意还是深意,吴邪都那么理解。

不能让吴邪跟着走太远,又不舍得太过生硬地把人赶开,就是徒劳冷漠着,还时时操心这专拖后腿的小尾巴的人身安全。

十年过后,再看到吴邪的时候。

张起灵就知道,那时候吴邪又说错了一件事。

这并不是什么平行时空论,而是时空悖论。

到底是鸡生蛋还是蛋生鸡,如今还在争论。而张起灵不是哲学家,他解释不了。

于是只能按部就班,在给吴邪写下的词句中留下信息。

等待那个时间的到来。

 

2020年深秋的某一天,吴邪抱怨张起灵洗完澡又不知道把头发擦干,干脆自己动手给他擦。

然后在张起灵鬓角发现了一根白发。

 

#0202年才发现有一篇五百年前的番外没有公开#

Pasqua

【瓶邪】要想活命必须秀恩爱

       铁三角穿越了。为了活着回到原世界,妻邪必须努力和男主瓶对众人炫富+撒狗粮。


  不知道男主是瓶前:“要我娘们唧唧地讨好另一个男人还给别人炫耀,还得秀恩爱,不如让我直接死好了。”


  知道男主是瓶后:“今天应该怎样和我男人亲热呢?”


  (初始两人尚且没有不正当关系)


  ◎×⊙►◅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打火机,这只打火机是昨天从床头柜的一本书里搜出来的,左侧有一个原木书柜,在它第二层的植物盆栽里,我找出了半包埋在土里的烟。


  香烟还剩三根,我坐在房间里的大床上...

       铁三角穿越了。为了活着回到原世界,妻邪必须努力和男主瓶对众人炫富+撒狗粮。


  不知道男主是瓶前:“要我娘们唧唧地讨好另一个男人还给别人炫耀,还得秀恩爱,不如让我直接死好了。”


  知道男主是瓶后:“今天应该怎样和我男人亲热呢?”


  (初始两人尚且没有不正当关系)


  ◎×⊙►◅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支打火机,这只打火机是昨天从床头柜的一本书里搜出来的,左侧有一个原木书柜,在它第二层的植物盆栽里,我找出了半包埋在土里的烟。


  香烟还剩三根,我坐在房间里的大床上点燃其中一根,皱着眉抽。


  已经接近不惑之年,我以为自己经历过的奇怪的事情足够充足,不管再遇上任何离奇惊悚的场面,我都有能力应付自如,但是现在看来,似乎还是自视甚高了些。


  ——至少前天的我万万想不到穿越这种唬年轻小孩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两天前我还是吴家小三爷,而昨天?昨天我倏然出现在一幢现代化的大宅子,亲耳听见身边西装革领的男人向我鞠躬,沉声喊我:“夫人。”


  夫人?夫人?


  我琢磨了半晌这个词语,才缓过劲,反应过来身旁状似管家的人是在喊我,我一声不吭地盯着他,不准备回应。多年的经验告诉我,面对猝然发生的非自然的场面,最好暂时保持沉默,不动声色。


  我面容冷静且自然地环视四周。


  此时我正处于别墅一楼的客厅,内部装潢简单,但有不少设计布置的独特之处,说明这不是临时租赁的地方,各个角落没有明显安装摄像头的痕迹,面前灰白色几何茶几的上面摆着刚吃过一半的小点心,手中的手机页面停留在微博某位女星的绯闻上,远处有小孩子的吵闹声,男人小心翼翼地端详我的神情,露出欲言又止的模样。


  “……夫人,您之前去找沈安安麻烦的事情,被老爷发现了。”


  我盯着他,试图在他的脸上找出表演的成分,如此我可以将此时此刻发生的一切归类到大型整蛊真人秀。但很遗憾,我只发觉出他真切的忧虑,和眼底下隐藏着的对我的厌烦。


  【系统正在绑定,人物加载中,任务生成百分之五十九……】


  一道清冷的机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提醒我有某些玄幻现象切实发生在自己身上,我将手机捏紧,维持住镇定自若的面容,听见机械音继续说,【欢迎宿主来到0217号世界,完成您的任务,即可返回您的原世界,如果任务失败,故事线将按照原主剧情继续发展,您会在一个月后跳楼身亡。】


  我惊惧了三秒钟,接着尝试与脑海中的声音对话:【我需要完成什么任务?】


  一阵电流似的加速声音后,系统一板一眼地发声:【叮!恭喜您,炫富求存系统任务绑定成功,接下来的一个月,请您努力炫富,救活自己!】


  啊?


  炫富什么?


  什么求存?


  我顿时茫然又困惑,有一种两个不搭边的词语硬组成对的生硬感,见我久久发着愣,男人犹疑地重复了一遍,“……夫人?”


  我黑脸道:“别这样叫我。”


  小孩子的吵闹声逐渐逼近,稚嫩声音充满愤怒地大声叫嚷,我终于听清楚他乱七八糟的咒骂内容:“……给胖爷撒手!撒手!你谁啊你提溜胖爷,不要碰我!有人卖小孩!卖小孩了!救命!”


  另一个年轻的女声着急慌张,仍旧只能温声细语地劝说,“小少爷,求您别犯浑了!您跟夫人还是和好吧,老爷明天就要回来了!”


  我直直盯着后门,那里传来越来越增大的吵闹声,我的心里却陡然升起一小缕莫名其妙的期盼,男人听见声音,手足无措地来回走了两步,咬牙说,“夫,夫人,您要不然先上楼吧!老爷明天就回来,你和小少爷——你们再吵架的话……”


  我懒得理他,一动不动地在沙发上坐直,看见两名西装男人全力将一个脏兮兮的小胖孩子拉进屋里,着黑色裙装的女人紧跟在后面,以防小孩挣脱束缚逃跑得逞。


  “你们他娘的是谁,把胖爷的身体怎么了?!你们敢动老子你们知不知道有什么后果……”


  我站起身,克制自己的嗓音说,“胖子!”


  “!夫人!怎么能这样叫孩子呢?这,这不合适!”最后面的女人吓了一跳,头皮发麻地等待这小霸王更大的闹腾。


  身体最多六七岁左右的小孩却一激灵,猛然止住骂声抬起头,看见我后整个呆住,嘴唇抖了几下,才道,“……天真?”


  

  



  在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呆滞又惊恐的注视下,我们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上楼进入我的卧室,理清了目前的情况。


  “胖爷我一醒过来就是泥浆里面,三个人过来抓我,老子本来想一个反扑压倒他们,结果发现被一只手轻轻松松揪住后衣领,你能想象我的心情吗?”胖子反射性去摸烟,下一秒想起来自己现在已经成了六岁小孩,脸色黑如锅底。


  我同情地望着他,忍不住去揉搓他的脸,在胖子雷霆大怒前适时放开,“不弄了不弄了,说正事。”我伸出食指点点自己的太阳穴,“你有接到‘任务’吗?”


  “任务?”


  “一个脑海中的声音,他告诉我只有我完成任务才可以将我送回原世界。之后他向我的脑内传递了一份资料,是关于我此刻的身份。”


  这个世界与其说是世界,倒不如说是一本恋爱小说,它存在着钦点的男主和女主,一切配角都是为他们伟大的爱情进行助攻,调味,垫脚。


  我恰巧是男主角的正妻,两年前通过下药使他与自己发生了关系,仗着自己家大业大,强迫男方求婚,进入婚礼殿堂。


  如此的生活倒也不温不火,不咸不淡,唯一的缺点是“我”嫉妒心极重,两年来,男主但凡和任何人亲近一分,“我”就会气得发狂,在背后狠心派人折磨陷害女方。


  男主本来就对“我”没有半分好感,知道“我”的面目后,也就越来越冷淡嫌恶正妻。


  两年来,“我”除了游乐就是捉奸,无脑地拼命消耗自家产业,而男主的事业一天比一天蒸蒸日上,早已经超越了正妻家庭一大截,最近正在起草离婚事宜。


  三天后,他就会和真正的女主碰面,并且跟“我”提出离婚。


  胖子啧啧说,“真他奶奶的离谱,我家小天真明明黄花闺男,清白身还留着给自己喜欢的人呢,怎么到这来莫名其妙被破了个处?”


  我道:“他娘的这是重点吗?!这人又不是我,说得像我被玷污了一样干嘛!”


  虽然这么说,穿越成这种身份也的确让我有些不适,我倒不是恐同或者反同,只是身为直男难免觉得别扭和疑惑:艹P眼到底怎么会爽的??


  我收回心神继续回击,“你也不赖啊,好端端的兄弟不做,怎么当起我儿子了?”


  胖子道,“我也很疑惑。讲道理,以我们的关系,就算我不做陪伴你滋养你的妈妈,也该是个涉黑的豪气表叔才对。”


  这倒也没毛病,我一向是被他和闷油瓶两人照顾的。


  胖子的原身,我们简称他作小胖子。


  小胖子是一年前被男主突然领养回来的,他在孤儿院生活得太久,脾气暴躁易怒,本来就无法和别人好好相处,偏偏遇上了敏感易猜忌的正妻,便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很多争吵,甚至一定程度的拳脚相向,好在他们尚且有一个相同点,都有点怕男主。


  当男主难得回家时,他们会暂时休战,顶多用眼神交锋,在背后悄悄搞一些小动作。


  惊奇又不意外的是,对所有人张牙舞爪的小胖子面对女主,天大的脾气都烟消云散,乖乖被她牵着一起吃糖。


  胖子品味着渣滓般的故事,疑惑地说,“怎么感觉剧情好熟悉啊……额,那你的任务到底是什么?我们应该怎么回去?”


  我从脑海里翻出详细的任务目标,一字一句地念,“宿主需要通过炫耀来换取自己活命的天数,将男主送给自己的礼物向其他人炫耀,赚取塞给别人狗粮的狗粮点,当狗粮点达到三亿点,即视做任务成功,返回原世界。”


  胖子:“啊?”


  “啊。”我平静地说,“要不,我们就当一对普通的父子吧。”


  

  



  回到开头,今天是男主回家的日子。按照常理,“我”应该在早晨六点钟激动欢喜地起床护肤,化妆,打理发型,穿上男主喜欢的那种干干净净,温和大气的日系款式衬衫裤子,一边在院子里修剪花枝,一边等待迎接他完美帅气的丈夫。


  “我”内心自私善妒,却爱在众人面前营造出温文尔雅,宽容绅士的假象,还矫情地养了一院子名贵花,表示自己独特的内涵和情操。


  这些颇自以为是的表演,我暂且不知道外人是否有看透,但我知道至少管家和保姆是看透了,因此小心翼翼地伺候“自己”,生怕触上什么霉头。这样来想,以前的“我”演技还不到火候呢。


  这具身体的壳子和我一模一样,里子却天差地别,如今人换成了我,我绝不会再做那些装模作样的蠢事,正妻谨慎藏起来的烟也不需要再做任何隐藏,该抽就抽。


  唯独让我烦恼头疼的事只有一件,如何面对男主角。


  按照任务目标来说,它虽然简要称之为炫富求生,但其实重点并不在炫富,根本就是变相让我和男主秀恩爱。


  而关键的关键在于,“我”和男主的关系已经如履薄冰,处在风口浪尖,正女主三天后都要登场了,撇开我完全无法向他示好不谈,我们估计能正常讲一句话都困难,更不要说给其他人撒狗粮。


  我深切怀疑我自愿当真狗男主都不一定愿意喂我狗粮。


  我在心中长长叹一口气,继续在卧室里吞云吐雾。说到底,要我去用女人的方式讨好另一个男人,娘炮似地炫耀他送给自己的礼物,和他恩恩爱爱的相处,还不如杀了我呢。


  时针即将指向数字九,管家破天荒上楼来,慌张地叩了三下门道,“……夫人?夫人?”


  我没理他。别叫我夫人的话对他说了几遍,他只当耳旁风,那也别怪我把他的声音当不存在。


  管家叩了三次门,等待我的回应,却迟迟没有声音传来,又焦急地连敲了数十声,接着一个稚嫩的声音大喊,“使劲敲我家天真的门干什么——”是胖子起床来找我了,但他话没有说完,呆滞了一小会,猛然道,“卧槽!!”


  他们嘀嘀咕咕地说了两句话,胖子的拳头立即在我卧室门上一顿乱锤,“天真!天真!你在不在里面,快,快点出来!”


  胖子叫我,我就不可能装作没听到了,只是他的反应,并不像门外只有他和管家两个人,第三个还未出声的人是改变胖子态度的关键,我甚至从胖子的口气中听到了兴奋。


  在这个世界,有谁的出现可以让他激动吗?没有。——难道除了我们还有其他认识的人穿越过来?


  我思路千回百转,嘴里叼着烟,模模糊糊应了一声,站起身走去门口解锁开门,将嘴里的烟夹在两指中间,随意地说,“干嘛?使劲敲门是有什么要紧事……”


  管家闻到开门后冲挟出的风的气味,整个身体打了个抖:夫人还要抽烟?!如果是被自己单独发现就算了,可是现在旁边,旁边是——


  他心里为夫人默哀,果不其然地看见香烟“啪嗒”落在地上,夫人磕磕巴巴道,“小,小……”


  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点点头。


  管家不敢想象以老爷和夫人两人如今的关系,老爷发现夫人抽烟,会如何暴怒,趁着老爷还未说话,忍不住提醒傻在原地的夫人道,“夫人,夫人,您先生回来了,现在是开心过头吗?”快点叫叫他撒个娇也好呀!


  夫人明显没有get到他的意思,呆滞地重复,“先生?”


  老爷沉默了一秒,居然低低地应声,“嗯。”

云瑕非瑜

终极众人看瓶邪前世今生6·《让酒》下

 [ 此十年彼十年,熬过命数已力竭
      其实只想再见一面

      ……
蛇沼雨林里,被蘑菇寄生的吴邪痛苦的挣扎着,旁边是按着他不让他动的潘子和胖子,还有一脸隐忍心痛望着他的张起灵…
后来的吴邪在沙漠里被铁线虫寄生,身边只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张起灵拿着匕首,轻轻地划开吴邪逐渐干瘪的肚皮,潘子和胖子在旁边安慰他…
忍着疼痛让少年划开自己的肚腹,吴邪用力的将少年扯出一半的铁线虫整只拉出,甩到一边…
     ...

 [ 此十年彼十年,熬过命数已力竭
      其实只想再见一面

      ……
蛇沼雨林里,被蘑菇寄生的吴邪痛苦的挣扎着,旁边是按着他不让他动的潘子和胖子,还有一脸隐忍心痛望着他的张起灵…
后来的吴邪在沙漠里被铁线虫寄生,身边只有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少年…
张起灵拿着匕首,轻轻地划开吴邪逐渐干瘪的肚皮,潘子和胖子在旁边安慰他…
忍着疼痛让少年划开自己的肚腹,吴邪用力的将少年扯出一半的铁线虫整只拉出,甩到一边…
     “如果这是我与生俱来的使命”
     “我倒要看看”
     “这使命的背后”
     “到底是什么?”
吴邪带着潘子开始接手三叔的盘口生意…

     温宁
     痞戾
     多情
     薄义
     不过今日一张皮

     ……
从前的吴邪和后来的吴邪交相出现,温柔善良的小三爷在张起灵离开后吃了很多苦变得痞戾深沉、情感淡薄!
从带上三叔的面具那一刻,他就开始变了…

    嗔怒
    痛泣
    悲恶
    狂喜
    不过千面千人语

    ……
    喜怒哀乐,人之常情!
    “吴邪哥哥”秀秀
    “吴邪”小花
    “小三爷”潘子
    “吴邪”小哥
    “天真”胖子
他的身边有很多关心他爱护他的人…
    
   
我本桀骜少年臣,不信鬼神不信人
   占尽人间怙恩后,全数归还流落身
   此处别,彼处见
   嘶吼驳回这口甜
   其实还想 再见一面

   ……
   “要是小哥在就好了”
四姑娘山的洞穴中,看着这难解的机关,吴邪想到了小哥!
   “你啊!就是被身边这些活神仙给惯的”
   “什么问题都不自己解决”
小花无奈的看着他!
   “我命好”
吴邪歪着头一脸得意对小花说。
曾经,吴邪遇到危险时,小哥和胖子总会第一时间挡在他面前!
后来,小哥和胖子不在了,再遇到危险时他只能自己扛!
张家古楼行动开始时,两人站在门口送小哥他们出发,吴邪一脸不舍。
     “放心吧,又不是见不到了”小花安慰他。
后来,果真是差点见不到了!

   少年心性岁岁长,何必虚掷惊和慌
   皆是我曾途径路,不过两鬓雪与霜

   ……
山洞里,看着弹出的石板,吴邪一脸惊恐和绝望。
    “快,快传信回巴乃”
    “第三张照片是错的”
然而此时张家古楼里的张起灵已经对着照片按下了机关,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张塌塌目送他们进入错误的门内…
    “还好,我没害死你”
    “我要带你回家”
    “吴邪,带我回家”
吴邪想起了密洛陀山洞那次,想起了履霍老太太之约那次,他要带小哥回家的。可是,他却把小哥弄丢了!
    “我把小哥弄丢了”吴邪潸然泪下!
    “小哥和胖子信任我,是我害了他们”
面对小花提出的微弱可能,吴邪心中万念俱灰!
是,如果给他们破解机关的是别人,小哥和胖子可能会怀疑,会推迟进入的时间!
可现实却是他们相信他,他用小哥和胖子对他的绝对信任,将他们推入了险地!
    “连小哥都摆平不了的机关,你怎么进张家古楼找人”小花对吴邪想要去张家古楼救人的决定有些担忧!
    “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不管是张家古楼的秘密”
    “还是暗中保护的势力”
    “我都管不了”
    “但我还是要去”
小哥和胖子还在等着他,他一定要去救他们!

   此十年,彼十年
   搏过命数已力竭
   其实只想 再见一面

   ……
血红的野鸡脖蛇一口咬在了他的脖颈处,这是一个开始,他第一次读到了费洛蒙的信息,而后的十年他都一直通过这种自虐的方式见张起灵!
    “我说了你一个人去不了”小花强调道。
    “那我就去找人,我找装备行不行啊”
吴邪带着潘子找到了三叔的合作对象们,却是徒劳无功!
他不是三叔,哪怕带着潘子,他的请求,他的命令对这些人来说什么都不是。
第一次,吴邪心中升起了野心!
    “我理解你们解家做事谨慎”
    “但这一回,谁也别想拦着我”
    “吴邪”
这一次,为了小哥和胖子他必须冲动一回了,吴邪转身离开,对身后小花的呼叫置之不理!
拖着受伤的身体,吴邪来到了巴乃的湖边!
他想起了之前和小哥一起在湖边静观云卷云舒,胖子在后面做饭的场景,这一切恍若隔世!
…]

吴邪一脸苍白的看着屏幕,心中满是愧疚和自责!如果没有这个神秘的观影空间,这上面的场景就是他们即将经历的现实,他会害死小哥和胖子的,都是他的错…
“吴邪,看着我”小哥将吴邪的脸扳过来正对着自己的脸,两张脸之间的距离近到咫尺!
“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害死我们,我和胖子就在你的身边”小哥盯着吴邪那充满了自责的眼睛,语气郑然的说道!
“胖子”看吴邪情绪好转了些,他松开了吴邪,让胖子过来!
“天真,这上面可没显示出我们到底怎么了,这一切都是你的主观猜测,我和小哥那是上可摘星揽月、下可五洋捉鳖的厉害角色,一个区区的张家古楼那不是手到擒来吗,是吧小哥”胖子知道吴邪这次怕是得落下心结了,只能用轻松点的语气让他放松心情。
“嗯”小哥轻点了下头!
两人的安慰确实让吴邪心里好受了些,小哥和胖子就在自己身边,他们没事。
“天真,为了庆祝我们平安归来,干一个”胖子递给吴邪一瓶开了盖的啤酒,还是雪花勇闯天涯的!
“你哪来的酒?”看着面前的酒吴邪有点懵,这死胖子去张家古楼还带酒。
“之前那个叫小影的不是说了吗,想要什么东西在心里想象它就能提供,胖爷我就想着为了庆祝铁三角再次齐聚应该有酒,然后就真的出现酒了”胖子也觉得很神奇,不过这个空间本来就够神奇的了!
看看周围,果然不止胖子一人想起了这点,陆陆续续大家的面前都开始出现了食物,饮品,零食这些东西…
接过酒瓶,吴邪想着这个靠着想象就能实现的能力和当初他去秦岭时遇到的青铜树有点像,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呢?
“天真,小哥,来,走一个”胖子举起酒瓶向吴邪和小哥示意。
“碰”三只酒瓶撞在了一起,铁三角的祝福都藏在酒里了!


“花儿,来尝尝,这是我给你准备的没有青椒的青椒肉丝炒饭”黑眼镜举着一盒炒饭向小花献殷勤,到饭点了,可不要饿到他的小花儿。
“小花哥哥,这款奶茶好好喝”秀秀一脸幸福的喝着奶茶!
“你不是要保持身材,不能喝奶茶的吗”小花有些无奈,秀秀为了保持身材练功,一向对奶茶是敬而远之的,这回怎么就破功了?
“我特意叫的不会让身体发胖的奶茶,我都好几年没喝过奶茶了,终于可以尽情的喝个够了”霍秀秀有些开心,在这个空间里,她可以吃到好多以前不能吃的东西,还不会长胖,只要在食物前面加一句不会长胖的就行!


吴奶奶叫了一杯龙井茶,细细的品着。
拖把叫了一份烤羊排和王盟一起吃,这道菜对他有很大的意义,这是当初花儿爷和黑爷将他拖出沙漠给了他第二条命后他们一起吃的第一道菜,让他终身难忘!
潘子叫了一些三爷爱吃的菜,过去和三爷一起吃饭去了!
旁边的吴二白看着对他弟弟异常重视的潘子,脸色有些难看,自从吴邪和小哥事成后,他看谁都像是有奸情。
解家的解雨辰和黑眼镜是一对,要是解连环再和男人在一起,解家就真的要绝后了!


吴爸和吴妈都叫了对方爱吃的菜,两人相视而笑,狗粮满天飞…
夹在中间的霍老太太看了看左边淡然品茶的吴奶奶,又看了看右边恩恩爱爱的夫妻俩,叹了口气,为什么要把她塞到吴家的阵营里来,她不想坐这儿了!


伙计们也各自叫了喜欢的吃食,场面一时间其乐融融!
直到其中一人叫了一份螺蛳粉出来,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很快蔓延了整个空间…
“卧槽,是谁在吃屎吗?”一个从来没吃过螺蛳粉的伙计脸都绿了!
“好臭”
“这什么味,大家在吃东西呢”
“好香啊”也有人觉得这个味道很香。
小哥闻着空气中的螺蛳粉味道,皱了皱鼻头一脸嫌弃!
吴邪想起了在瑶寨连续吃了四五天螺蛳粉的画面脸色有些难看!
胖子一脸怀念!
在大家的强烈怨念下螺蛳粉被回收了,空气也焕然一新。
被大家共同讨伐的伙计一脸委屈,他也不知道大家都不喜欢螺蛳粉呀!明明螺蛳粉那么好吃,怎么就没人欣赏呢?

附:螺蛳粉真的是个很上头的食物,闻着臭吃着香!我上次吃螺蛳粉还是三个月前,有点怀念了😂😂😂小哥皱着鼻头一脸嫌弃螺蛳粉的表情也好可爱啊!

下一章预告:

这个视频挺好看的,花儿爷真的挺像一颗粉粉嫩嫩的雪媚娘啊!我已经有灵感了,明天早上发文!




挑灯烛

【阅读体】忆往昔峥嵘岁月稠(1)

*时间在重启之后,夕阳红式阅读体,ooc上天了

*瓶邪慢慢慢慢在一起

*有弹幕,不过主要是为了玩一玩这么些年来的一些稻米吐槽

*我写着玩,大家也看着玩,写到哪算哪,只挑重点写。我是个逻辑弱智,因此偏沙雕向

*会搞成大家一起看电视其实就是因为看字太干了。这文就是单纯的阅读体,与任何剧版无关,他们只是他们

*弹幕对瓶邪的调侃大概是胖爷调戏他们的水准,正主不需要弹幕助攻

*就嫩牛五方和俩小粉丝


福建雨村,一个安静祥和,充满了农家趣味的地方——


安静是因为进出的路让下起来没完的暴雨冲垮了,农家乐是因为路一垮,顺便把那几个来偷闲的来躲债的来...

*时间在重启之后,夕阳红式阅读体,ooc上天了

*瓶邪慢慢慢慢在一起

*有弹幕,不过主要是为了玩一玩这么些年来的一些稻米吐槽

*我写着玩,大家也看着玩,写到哪算哪,只挑重点写。我是个逻辑弱智,因此偏沙雕向

*会搞成大家一起看电视其实就是因为看字太干了。这文就是单纯的阅读体,与任何剧版无关,他们只是他们

*弹幕对瓶邪的调侃大概是胖爷调戏他们的水准,正主不需要弹幕助攻

*就嫩牛五方和俩小粉丝

 

 

福建雨村,一个安静祥和,充满了农家趣味的地方——

 

安静是因为进出的路让下起来没完的暴雨冲垮了,农家乐是因为路一垮,顺便把那几个来偷闲的来躲债的来觊觎张起灵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扣下了。幸亏小花最近没大事,要不然我们怕不是还得给他挪地方落直升机。

 

我躺在躺椅上,在三百六十度环绕式雨景房里闭目头疼着。虽然不至于沦落到吃不上饭,但是这一帮大神,着实给我的养老小院的面积带来了不符合其定位的压力,再加上白昊天那丫头给我送货不幸滞留,我总不能让人一姑娘睡客厅,我屋和胖子屋她睡都不合适,最后只好让小哥跟我挤,好家伙,起个夜我都不敢有大动作。

 

再说刘丧那个死犊子,蹲山里打算偷拍小哥没料到环境因素,差点跟山体滑坡一起下来,还好意思来这蹭地方住,我说家里鸡窝都客满了让他滚,他居然腆着脸说带了地铺,要不是这人天天自告奋勇冒雨去买菜,我为了小哥的贞操都得把地铺给他扬喽。怎么就都那么闲呢?啊?大城市容不下他们的追梦赤子心了吗?

 

一想到闲我就心说要坏,这场雨下得太久,象棋围棋飞行棋,吃鸡王者斗地主,这帮人终于在昨天把能想到的娱乐方式都祸害没了,本来刘丧还提出说要打麻将,直接就被胖子以在座高手太多打起来丝毫没有体验感为由无情否决。

 

人一没事干就得作作妖,我有种不祥的预感,而且我这体质,一般情况下这种预感都会翻倍成真。我揉了揉躺的发僵的颈椎,下意识回头看了看屋里瘫成一片的道上神话们想确认一下人是不是都老实,没想到直直的跟笑的如沐春风的小花对上了眼。我心里不由得一跳,眼看着我优雅的发小清了清嗓子先吸引所有人的注意,紧接着就开始照着手机朗诵:“知名作家关根力作!《盗墓笔记》第八季拍摄工作圆满结束,铁三角又将经历怎样的冒险呢,让我们一起期——”

 

这我能忍吗?我喊了一声我操就蹦起来抢手机,奈何武力值的差距是个坎,当年小花来催债我就打不过,现在更打不过了,再加上有个唯恐天下不乱的黑瞎子从小花手里接过手机就满屋窜,一圈下来我连手机的边都没摸着。

 

“不厚道啊天真!”胖子作为终点站拿过手机,上下扒拉了一下简短的定档预告,笑的前仰后合:“幸亏花儿爷眼尖啊,这都第八部了,哥儿几个的英勇事迹上电视了都不带告诉一声的?过分了,胖爷我伤心了,作为关大作家的好兄弟兼主角之一,居然连一手消息都拿不到。”

 

而被他批判的关作家本人还沉浸在被公开处刑的尴尬中。我那十年上雪山下沙漠的,正是缺钱的时候,想起这故事在网上好像挺火,随手把版权给卖了,可气的是卖完我还就给忘了:“我不也是现在才想起来吗!”

 

怪不得一五年长白山那么多人,还在底下又是拉横幅又是唱歌的。

 

这么一说我也有点好奇一口气看下来会是什么感觉,并且我怀疑这帮无聊的抓心挠肝的都有这么一个大胆的想法。我心里猜了一下,环顾四周,果不其然就看白昊天和刘丧的表情十分之扭曲,概括一下大概就是“我看过,但我不想表现出我看过”。

 

白昊天一看所有人都看她就慌,结结巴巴的说:“我没看全,我只focus小三爷……”

 

刘丧赶在被目光轰炸之前就赶紧表明自己的毒唯身份:“我看的偶像cut。”

 

……行吧,我早该想到的。

 

最后还是靠冲浪小能手解雨臣找到了网址,作为自知出场十分靠后的同志,他搜的毫无心理负担并且还有些幸灾乐祸。几个人在沙发里七扭八歪的坐了一圈,闷油瓶从头到尾都是看着我们闹,估计是不想深陷进这样的颓废窟,自己霸占了旁边的单人沙发,刘丧则是被胖子赶到了他的地铺上,打眼一看就是一个“弱小可怜又无助.JPG”。

 

说实话点开自己的真人事迹电视剧还是十分需要勇气的,趁着加载的时间我在心里迅速过了一遍自己写的东西,然后绝望的发现基本把要命的细节都忘干净了,那几本书一大半都是我自己的脑嗨,谁会特意记得自己十多年前的吐槽啊!

 

突然有点后悔。

 

【第一部  七星鲁王  第一章  血尸

 

50年前,长沙镖子岭。

 

四个土夫子正蹲在一个土丘上,所有人都不说话,直勾勾地盯着地上那把洛阳铲。

 

  铲子头上带着刚从地下带出的旧土,离奇的是,这一坏土正不停地向外渗着鲜红的液体,就像刚刚在血液里蘸过一样。

……

 

老三隐约觉得一丝不对,刚才和血尸搏斗了这么些时候,也没听它叫过一声,现在怎么又叫起来了?难道刚才的那只并不是血尸?那刚才看到的又是什么东西呢?可惜这个时候他已经基本无法思考了,他条件反射地抬起头看了一下,只见一张巨大的怪脸正俯下身子看着他,两只没有瞳孔的眼睛里空荡荡地毫无生气。】

 

{看之前我是拒绝的,现在,真香.JPG}

{梦开始的地方}

{当年我还立志手抄盗笔,结果这章抄完我就再也没提过这事x}

{哇哦这个血尸,有那味了}

{我在书里第一次看血尸是六年级,现在我大三了,顺便一提我在浙大(慈祥)}

{为初代燃王张起灵而来!}

{啊这年代感哈哈哈哈}

 

“上来就这么刺激,”胖子从桌子上抓了一把瓜子,一边磕一边瞄我:“我怀疑你这个体质是遗传的,胖爷我之前单干的时候可太平了。”

 

我拿自己的瓜子皮扔他:“你少贫啊,斗凶明器还多呢,哪次也没见你少摸。”

 

“没想到你这群粉丝还挺长情的。”小花饶有兴趣的托着下巴看那些眼花缭乱的弹幕:“这点糟心事还有人喜欢,让你倒斗真是浪费人才啊吴邪,你应该去做老九门文宣。”

 

黑瞎子也一副看热闹的样子:“之前我训他的时候老能看见他自己悄悄写东西,我还以为他偷偷骂我。”

 

我呵呵一笑,心说我就是在骂你,咋的,来咬我啊?你们再嘲讽我,我让你们这辈子再也吃不上闷油瓶钓的鱼。不过小花这句话也说到点子上了,鬼知道为什么会有人这么喜欢看一群大老爷们违法犯罪,好像还是小姑娘多。我记得当年在网上写的时候还被追着催,全说我更新慢,一帮不知人辛苦的,都不知道给作者一点外出取材的时间吗!还有初代燃王又是个什么东西?闷油瓶身份还挺多,这是什么飞坤爸鲁神一样的名头吗?

 

【第二章  五十年后

50年后,杭州西泠印社,我的思绪被一个老头子打断了,我合上我爷爷的笔记,打量了一下对方。

 

……

 

“那我想打听一下,这里有没有战国帛书的拓本?就是50年前,长沙那几个土夫子盗出来,又被一美国人骗走的那一篇?”那人一边看着我柜台里的藏品,一边问。

 

……

 

  他压低了声音:“我听说你有门路,我是老痒介绍来的。”

 

  我警惕起来,心里一惊,老痒不是前年就进号子里,怎么,把我供出来了?心里一急,背上冷汗就出来了,“哪……哪个老痒,我不认识。”】

 

{您的npc金万堂已经上线,请及时至npc处领取任务}

{哇哦,我刚看完沙海回来的,有被大邪可爱到}

{我们邪不是一直都可可爱爱吗哈哈哈哈哈}

{这时候我们吴邪还是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呢!}

{主 线 发 生}

{老痒是我的童年阴影,结果前些天重新看,现在变成我的成年阴影了}

 

看着让个陌生老头子一问就吓出冷汗的小年轻,我真的很不想承认这是自己,我也很诧异,当年我真就这么怂?人是一个每天都在觉得前一天的自己是个傻逼的物种,我真的后悔了,让我看这个不如让我去跳西湖。

 

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想,我身边这几位笑的实在是太厉害了。

 

胖子肉都在颤,一边吭哧一边念叨“爷的青春回来了”,也不知道从哪学的一口网络流行语。小花嘴角带笑,眼神仿佛慈爱的老父亲在看自己淘气的儿子。白昊天好像自带滤镜,对这样的我都能流露出羞涩的笑容,刘丧那个缺德玩意则是真的在真情实感的嘲笑我,听得我很想拿拖鞋飞他。只有黑瞎子正经的仿若鬼上身,我知道他不能这么正常,就问他怎么这么严肃,结果这丫的说,他在为即将遇到这样的我的哑巴哀悼,我去他妈的。

 

我刚想让他们学一学正气凛然八风不动的闷油瓶,转脸就看见张起灵勾着嘴角,神情和隔壁大妈的孙女看猫和老鼠的表情差不多,很开心的样子。

 

……你们牛逼。

 

【但是北派的人有点古怪,怎么说呢,按我爷爷的说法那就是他们不实在,花花肠子太多,盗个墓还搞这么多名堂,进去东西拿了就走呗,还要一扣二扣的,搁现在就叫官僚主义得很。而南派规矩就不多,且从不忌讳死人,北派人骂南派是土狗,糟蹋文物,倒过的斗没一个不塌的,连死人都拉出来卖,南派骂北派是伪君子,明明是个贼还弄得自己跟什么似的,后来更是闹到要火拼的地步,甚至还有“斗尸”一类的事情发生,到最后两派终于划长江而分,北派叫倒斗,南派就叫淘沙或是淘土,洛阳铲还是分了之后才发明出来,北派人根本不屑使用。】


{倒过的斗没一个不塌的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

{我记得胖爷是北派摸金校尉来着}

{他们下的斗,讲规矩容易把自己折在里头……}

 

我看胖子这么些年了,他就没真规矩过,随性的很,跟我们一块炸墓的时候开心着呢。但是这种时候不借题发挥一下,不符合他一贯的性格:“看见没有天真,胖爷和你和小哥这可是跨越地域和流派的友谊。”


“我谢谢你,”我打趣他:“你确定不是因为南派规矩少才跟我们混的?”

 

我跟他这一杠,他就知道我来劲了,他也就拿起劲儿来了,挤眉弄眼的做捧心状——看起来是捧着奶子:“十几年的友情啊,终究是错付了!”

 

我差点笑场,赶紧憋住:“胖公公不必如此,我们之间还是有一些微薄的金钱利益在的。”

 

说完我俩就笑成了一团,其他人也习惯我俩动不动犯二,理都没理我们,只是隐晦的扔给我们几个白眼。

 

【傍晚,店子打烊,又是无聊的一天过去了,屁东西也没有收进来,我打发掉伙计,这个时候,一个短信息发过来。

 

“9点鸡眼黄沙。”

 

  是家里三叔发过来的,这是暗话,就是说有新货到了,紧接着,又是一条:“龙脊背,速来。”】

 

{这大概是吴邪人生中最后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无聊的一天”了}

{别刀了别刀了孩子傻了,邪粉还能不能愉快的看这个故事了啊……}

{各单位注意!本作战斗力天花板、五边形战士张起灵即将上线!!!}

{小哥蓝准备完毕x}

{唉,我这么一个爬墙如喝水的女人,小哥在我心里却一直是不可撼动的南波腕}

{这主要怪吴邪和关根,好想知道他到底还能怎么夸小哥哈哈哈哈哈,夸上天了都}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可怜他们没见过小哥本人。这样一个人,我绞尽脑汁去写他的故事都还是觉得苍白无力。小哥绝对是看见弹幕那些乱七八糟的了,他看了我一眼,以我多年和这闷瓶子的相处来理解,我发现他是在感兴趣。

 

……看得我还挺心虚,我就记得当年我好像特别喜欢编排他。


【我车刚开到他楼下,就听他在上面叫:“你小子他娘的,叫你快点,你磨个半天,现在来还有个屁用!”

 

  我靠了一声:“不是吧,好东西也留给我啊,你也卖得太快了。”

 

  正说着,我看到一个年轻人从他正门里面走了出来,身上背了根长长的东西,用布包得结结实实的,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一把古兵器,这东西的确值钱,要是卖得好,价格能翻十几倍上去。】

 

{刻在DNA里的相遇}

{这几段我都会背了}

{道上神佛张起灵!}

{太梦幻了,我刚看完十年回来,重头看真的太梦幻了}

{吴.重点全在钱上.邪}

{……最初的某某过客,到最后竟可并肩}

{让我看看又是谁在拿歌词刀我!!!!!}

 

我知道张起灵这人也会怀念,可是我不确定现在他看着我俩初见画面在怀念什么,因为他拿了刀就走的时候那叫个步履生风,也许根本就没注意我这人。


黑瞎子则是在那边看着小哥啧啧感慨,我估计要不是碍于人设,他也得喊两声爷青回,毕竟小哥让我和胖子在雨村宠的十分有人情味,多少年都没开过冷漠模式了。这么一想我还挺自豪,有种寡母辛辛苦苦终于把儿子供上了大学的酸爽感。

 

我自己对这件事的印象倒是很复杂,现在回头去看才发现,那就是个标准的人生岔路口,我一口气把重要人物遇了个遍,又是战国帛书又是张起灵的,自己还傻乎乎的以为都是巧合,弄得我现在看见金万堂就PTSD。


【第三章  瓜子庙


……

 

三天后,我还有我三叔的两个老淘沙的伙计,还有那天买了我叔叔那手龙脊背货色的小伙子,五个人到了山东瓜子庙再往西100多公里的地方。

 

……

 

说实话,我二叔两个伙计很好相处,都是实在人,就这人像个闷油瓶,一路上连屁都没放过一个,只是直勾勾看着天,好像忧郁天会掉下来一样,特讨厌!我一开始还和他说几句话,后来干脆懒得理他,真不明白三叔把他带来干什么。】

 

{我笑的好大声}

{抱怨人家不理他的小吴怎么这么可爱!}

{闷油瓶称号正式上线了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哥知不知道自己被吴邪起了好多外号啊}

{我怀疑他知道}

{但是看大邪在小哥面前的正经的跟什么似的,我觉得他不知道}

{看破不说破大家还是兄弟是这个意思吗www}

 

操,本来他可能还不知道的。

 

平时胖子老是一口一个“瓶仔”的喊,闷油瓶这个外号保不齐早就暴露了,但是其他外号我觉得我的保密工作做得还不错,可以苟一波,再加上哑爸爸为人宽宏大量,应该可以原谅年少轻狂的我……我看了一眼小哥,他好像要说什么,话还没出口就让刘丧给打断了:“吴邪,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是气场啊!”

 

我:“?”你偶像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到先急了,热脸贴冷屁股有快感是怎么着?信不信我让你偶像半夜把你相机镜头戳个洞?

 

当然,我近些年情绪已经控制的很好了,所以只是冲丫竖了个中指,让他不要老用意淫来祸害我和他偶像的青春回忆。


————

(ooc的)老张:……说好的夸我呢。


Clergy

起点(三)「小哥追小狗」

《起点》三


张起灵和胖子刚到二道白河不久,看了解雨臣发的视频后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定好了机票,马不停蹄就往解雨臣给的地址那赶


“他怎么就跑去大连那边去了,难怪怎么找都找不着,这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啊!”一直到坐在飞机上,胖子还在那忿忿地指责吴邪这种逃避可耻又无用的行为


“我们这一年来被他躲得团团转,这次也选这种不怎么合规范的旅店,很明显他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的下落,估计就想自己一个人默默治病,如果治不好也不想让我们惦记他。”


“靠,”胖子骂骂咧咧起来,差点把来送水的空乘小姐都吓一跳:“他肯定能好!我看他想这么多就是盐吃太多闲的!躲...







《起点》三







张起灵和胖子刚到二道白河不久,看了解雨臣发的视频后一刻都没有耽搁,直接定好了机票,马不停蹄就往解雨臣给的地址那赶


“他怎么就跑去大连那边去了,难怪怎么找都找不着,这压根不按常理出牌啊!”一直到坐在飞机上,胖子还在那忿忿地指责吴邪这种逃避可耻又无用的行为


“我们这一年来被他躲得团团转,这次也选这种不怎么合规范的旅店,很明显他就是不想让我们找到他的下落,估计就想自己一个人默默治病,如果治不好也不想让我们惦记他。”


“靠,”胖子骂骂咧咧起来,差点把来送水的空乘小姐都吓一跳:“他肯定能好!我看他想这么多就是盐吃太多闲的!躲什么躲!对吧小哥?!”


隔了条过道的张起灵没有答话,就像没听到他们谈话似的


“你看看小哥,”胖子勾过黎簇的肩膀,给他指了指张起灵的方向:“你知道什么叫风水轮流转不?就是从前天真死皮赖脸追着小哥跑,现在小哥天天魂不守舍地找天真。”


胖子又叹口气,嘴里啧啧,一边摇头:“天真给他开的卡、存折还有房产证他都放吴山居了,半点没动,摆明了想等天真回来亲自给他。”


黎簇探头打量张起灵的表情,发现他已经合上眼睛,双手抱胸一副准备闭目养神的模样


“这是不是就是……”黎簇不合时宜地在脑海里冒出了一个词,小心翼翼地看着胖子道:“追妻火葬场?”


胖子一惊,连忙要捂他的嘴也来不及了


于是年纪轻轻的黎簇接收了他人生中最可怕的死亡凝视





--------



解雨臣是从北京直飞的,速度比他们三个小巴倒大巴大巴倒飞机的要快的多。黎簇他们终于在周子水国际机场落地的时候,解雨臣派来接他们的车已经候在停车场那边了,直接载上他们三个人就往旅馆赶,去和解雨臣碰头


不知道为什么,黎簇一路上都觉得莫名的紧张,隐隐总觉得似乎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似的,为了表现自己作为一个盘头的成熟稳重,只能靠不停地喝矿泉水来舒缓自己莫名其妙的压力。

他能感觉到胖子和张起灵也不平静,胖子罕见的寡言少语,而张起灵不发一语地望着车窗外,眼神沉沉,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好像蒙了层阴霾


黎簇看着他们俩喃喃:“这次感觉好像是真的了。”


胖子嗯了一声,想了想又扭头看了眼张起灵,张起灵依然是谁也不乐意搭理的冷淡模样,只在感应到胖子的视线时还算给面子地转头和他对视了一下,歪了一下头大概是在问胖子有什么事


胖子看着张起灵的眼睛,估计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最后他只是往张起灵肩上拍了拍,也不知道是在安慰他还是安慰自己:


“小哥,天真不会有事的。”


张起灵没有答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于是黎簇也在旁边插话道:“是啊,吴邪肯定没事的,在古潼京那会,他一个人能干趴五个,就这还能出什么事啊。”


胖子忽然“啧”了一声,睨了黎簇一眼,眼神大意估计是“瞎说啥呢”


黎簇不知道这有啥不能说的,但再一看,张起灵原本淡漠的表情似乎微微松动了一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甚至还有些落寞一样地垂了垂眼睑


胖子用力拍了拍黎簇的后背,大意是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黎簇满腔冤枉,想找补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那边厢张起灵也没给他补救的机会,把帽衫的帽檐又往下拽了拽,然后沉默地靠回了椅背上


一个两个的,这群老家伙个顶个的事儿多


黎簇在心里默默腹诽,不再说话了






到达旅馆的时候,解雨臣已经在开好的房间里等了他们半天了


“发给你们的那段视频,是半年前的监控录像,因为我手底下伙计转了行,碰巧到这里当保安,抽查监控时才阴差阳错发现的那段监控录像,也幸好他曾经见过吴邪几次,不然可能还认不出他。”解雨臣没有和他们寒暄,讲得格外开门见山:“因为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找起来可能有些麻烦。”


“但是你把我们叫过来,想必已经有头绪了吧,”胖子道:“花儿爷你神通广大,如果天真真在这儿出现过,那你肯定查得出来。”


“我在今天过来之前,就已经拜托那个伙计多方打听调查了,”解雨臣敲敲桌面:“想必你们看那段视频的时候也能感觉到,吴邪他非常小心谨慎,对摄像头非常的敏感,所以我想,在他这样有意的隐藏下,那些街边巷尾的监控头是很难拍到他的,而且我们在大连这缺少能疏通的关系,很多公用摄像头也很难调用。”


但是言下之意,还是有别的办法


果不其然,解雨臣喝了口茶后继续道:“所以我拜托伙计调取了旅馆门前的监控资料,把那段时间来旅店送东西、或是经过的外卖车、快递车和马路边的私家车资料都记录下来。”


黎簇眨眨眼,瞬间一拍大腿明白过来:“这些车上可能会有行车记录仪!而吴邪肯定是很难躲掉的!”


解雨臣点点头,肯定了黎簇的说法


“行啊花儿爷,”胖子也兴奋起来,连旁边的张起灵眼睛里都隐隐有了光


“那您这意思,是有点收获了?”


“有的,”解雨臣点头:“已经通过追踪这些记录仪,大概的让他们整理出一条路线图了,应该很快就能知道吴邪都去了些什么地方,是不是还在大连。”


黎簇惊讶地微张着嘴,只想感叹一句有钱真好


他们在旅店房间等了一会,期间解雨臣听说他们从知道消息起就风尘仆仆一路赶来,连飞机餐也没吃上,于是还给他们点了个外卖


这个小旅店的位置不是很好,周边的外卖也不是什么好口味的东西,但黎簇他们还是吃得很尽兴


大概是马上就要知晓吴邪的下落了,期待让人不由自主的胃口大开


大概又等了三个小时,解雨臣的伙计给他传来了一份文件,是他们整理出来的吴邪的行动轨迹图


解雨臣给对面三个人每人都传了一份,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得可怕


黎簇看着这份文件中多次出现以及最后出现的地点,陷入了沉思


“这……”胖子抬起了头,神情复杂地看向解雨臣:“天真……是来大连看病的?”


解雨臣没接他的话,只是沉着脸直接拨通了电话


大概十分钟后,解雨臣基本就把医院的情况了解的差不多了


“吴邪去的那个医院里有个很有名的肺科专家,想必他是躲着我们专程来这里治病的。”


“他治病躲着我们干什么?”胖子急道


“你还不懂吗?之前他和王盟说的那些话,还有自己默默做的安排,说白了他就是抱着必死的心态离开的,治好了他就回去,如果治不好,我们也不会知道。”解雨臣的表情看起来很平淡,但语气分明带着点咬牙切齿的恨劲,大概是真的怨吴邪骗他瞒他


“那现在怎么办?”黎簇追问:“吴邪还在那医院治病吗?我们去找他吗?”


“找!他奶奶的当然得找!”胖子拍桌而起:“吴邪这兔崽子,从前说最恨别人打着为了他好的旗号瞒他,结果他现在也这样瞒咱们?这口气胖爷我可咽不下,我非得去找他亲自讨个说法!”


张起灵也起身,简洁明了开口道:“走。”,然后也不等他们,自己转身便往房门口走


胖子连忙喊着他追上去,而黎簇则是看向解雨臣,他觉得那两个人已经不冷静了,恐怕还得让稍微清醒点的人拿主意


谁知解雨臣只是恶狠狠地看着手机,过了两秒后抄起了椅背上的外套:“走!”


脚步也踩得恶狠狠的


黎簇叹了口气跟上去。他知道吴邪肯定最不乐意看见他们这样,但是站在张起灵他们的立场上,如果不尽快找到吴邪,他们又铁定是放不下的


再怎么看,好像也很难有个折中的方法,注定是两败俱伤


他想起了背包里那本吴邪的笔记本,想起了上面力道渗透纸背的张起灵三字


他好像能想象出吴邪独自一人拖着病体,替张起灵默默做好周全准备时的模样。然后又想到他现在可能孤零零一个人呆在病房里,除了医生和护士外没有人会出现在他的病床前,而他也只能在夜深人静时喃喃那个让他一想起来便心疼又心安的名字


在他的记忆中,吴邪一贯是个强大的人。古潼京再凶再险的关他也敢闯,不但敢闯,他还能救人,只要在他能力范围内,无论亲疏远近,哪怕是站在他对立面的人也好,他都总会伸出援手


但也是这样一个人,曾经和黎簇提起张起灵时,黎簇能罕见地在他眼中捕捉到一闪而过的脆弱


吴邪说,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的,从前是张起灵,现在换成他罢了。


原来他的那些强大,那些游刃有余,都是淬火生出来的。他保留了一部分属于曾经那个吴邪的本真,最后种种过往化作一道道狰狞的疤,盘踞在他的胳膊上、背上、甚至前颈上


现在张起灵回来了,他本该好过些的。但他没有,他还是在操心


在黎簇一贯的印象里,吴邪这个人之于他是很复杂的存在,他从前怨他,却又会依赖和敬佩他,但经历良多之后,他知道吴邪本质上,还是一个盼着别人好的人,所以总有那么多人对他牵肠挂肚,甘愿为他赴汤蹈火


“你的一番苦心,好像是要浪费了。”黎簇也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但他眼前浮现了去长白山之前,在他面前吞云吐雾的吴邪


那时候的他双手搭在栏杆上,迎着月光眺望着西湖的方向,夜风撩动他的发丝,他的眼神看起来很恬淡也很释然,不知道是因为终于等到了迎接张起灵的那一天,还是他其实已经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


不管怎么样,作为黎簇自己的立场,他还是希望吴邪能好好活着


就像他自己曾说的那样,去雨村养老吧


他该歇歇了





Tbc

挑灯烛

【阅读体】忆往昔峥嵘岁月稠(13)

*时间在重启之后,夕阳红式阅读体,ooc上天了

*瓶邪慢慢慢慢在一起

*有弹幕,不过主要是为了玩一玩这么些年来的一些稻米吐槽

*我写着玩,大家也看着玩,写到哪算哪,只挑重点写。我是个逻辑弱智,因此偏沙雕向

*会搞成大家一起看电视其实就是因为看字太干了。这文就是单纯的阅读体,与任何剧版无关,他们只是他们

*弹幕对瓶邪的调侃大概是胖爷调戏他们的水准,正主不需要弹幕助攻

*就嫩牛五方和俩小粉丝


十三、


【闷油瓶一直把那怪物逼到消失在黑暗里,才把手放了下来,这个时候火折子都快烧到他的手了,我低头去看胖子,只间他的鼻子和嘴巴里全是断发,脸都憋的青了,忙用力槌他...

*时间在重启之后,夕阳红式阅读体,ooc上天了

*瓶邪慢慢慢慢在一起

*有弹幕,不过主要是为了玩一玩这么些年来的一些稻米吐槽

*我写着玩,大家也看着玩,写到哪算哪,只挑重点写。我是个逻辑弱智,因此偏沙雕向

*会搞成大家一起看电视其实就是因为看字太干了。这文就是单纯的阅读体,与任何剧版无关,他们只是他们

*弹幕对瓶邪的调侃大概是胖爷调戏他们的水准,正主不需要弹幕助攻

*就嫩牛五方和俩小粉丝




十三、

 

【闷油瓶一直把那怪物逼到消失在黑暗里,才把手放了下来,这个时候火折子都快烧到他的手了,我低头去看胖子,只间他的鼻子和嘴巴里全是断发,脸都憋的青了,忙用力槌他的胸口,直把他打的突然一口气上来,鼻孔里喷出一大团黑色的东西。

 

  我长出一口气,幸亏胖子肺活量大,一下子自己就把气管通了,不然我就算是死也不会牺牲自己去给他做人工呼吸。】


{胖爷:妈妈心里很受伤}

{吴邪颜控实锤了}

{说是这么说真到危急时刻肯定还是会的啦,他就这个希望大家都好的性格哈哈哈}

 

胖子幽幽地转头看了我一眼,叹口气,又转了回去,过了一会又转过头来看我,我让他看的浑身发毛,赶紧骂道:“有屁就放,搞什么回眸一笑百媚生呢!”

 

“小吴啊,”他沧桑地看着我:“来,说实话,现在让你给我做人工呼吸,你嫌弃我不?”

 

我知道这个时候按照套路我应该深情款款的安慰他,说我们都是好兄弟,兄弟有难我肯定义不容辞,然后我们俩就在正道的光的照耀下握着对方的手深情凝望……

 

“嫌弃。”但我是个真诚的人,我会救他和我会嫌弃他,并不冲突啊!


胖子面无表情:“行,明天早上没有你的鼎边糊了。”

 

【第三十九章  混战

 

……

 

  这下子虽然屁股巨痛,但是我乘机顺势滑了下去,心说天助我也,这样就能迅速回到盗洞里面,那海猴子体积这么大,打死都钻不进来,这下子至少可以缓一下心跳。我那时候想得很美,可是天不从人愿,才滑下去半米,突然就发现胖子堵在下面,正一个劲地往上钻,大叫:“上去上去,那鸡婆又爬上来了!”我一听大吃一惊,忙往他身后看去,只间一大团头发已经爬上了最后一个“之”字的转弯处,心里骂了一句,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怕什么来什么。我忙把打火机扔给胖子,让他先挡一下,自己抬头去看上面的情况,才刚动脖子,突然肩膀就一阵巨痛,我转头一看,原来那海猴子的肩膀虽然太宽,但是脖子还是非常的灵活,我一个不注意,已经被它一口咬住右肩。

 

  这下子麻烦了,它这一口咬的恰到好处,獠牙深深地刺进了我的皮肉,疼得我几乎要晕厥过去,却没有伤到筋骨。我刚想挣扎,它用力一扯,把我整个儿拖出了盗洞。】

 

{妈的好痛!}

{小三爷从零三年到零五年简直高强度作业啊}

{身上就没好过}

{医学生现在竟一时不知该劝大邪去打破伤风还是抗生素还是狂犬疫苗……}


我一看心说不好,赶紧去看白昊天,果不其然看见这小丫头眼睛刷的就湿了,这还能聊吗大姐?要不然你还是和刘丧吵架去吧行不行?


不过我估计她也是意识到了,摸金淘沙本就是拼命的活,在座的谁受伤也没比我少甚至要更多,不适合次次特殊对待,很快就把眼泪憋回去了。

 

倒是闷油瓶伸出手来捏了捏我当年受伤的这边肩膀,又从上到下扫了一遍胖子,态度很像那种行走江湖的老中医。好几天之后云开雨收,他再上山回来,带回来的药材里就有祛风湿的了。我和胖子苦逼的看他熬了一大壶,萎的好像两个即将被家长灌药的小孩儿,我不甘心只有我俩上刑,愣是拉着闷油瓶给他也灌了一杯,即使他说他关节还好。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海猴子瞬间就到了我面前,我以为它肯定会一口咬住我的脖子,把我的脑袋扯下来,索性把眼睛一闭就在那里等死,没想到它似乎还有气没消,一脚狠狠踩在我的肚子上,这一脚差点没把我的脊椎给踩折掉,我一口血吐出来,疼得几乎失去了意识。它还不罢休,又抬脚想踩我的胸口,可是脚刚抬起来,突然“梆”的一声巨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情,只见它敖一声就被敲的飞了出去,摔了好几个跟头。

 

我转头一看,只见胖子天神一样走了过来,手里举着面大铜镜,现在还在不停地震动,我看了咋舌,看来造成刚才巨响的凶器就是这个了,这胖子的手真黑,那一下要是人,就铁定给拍死了,我暗自提醒自己,以后千万不能得罪他。】

 

{胖爷牛逼!!!!!!}

{今天也是想嫁给胖子的一天}

{可靠,想和他结婚噫呜呜噫}

{小哥和胖爷在阿邪心里其实都是神仙人物哈哈哈哈哈哈哈}

{现代社会的过命兄弟真的不多了}

 

自己英勇的身姿和满屏桃花是对胖子最大的安慰,他喜笑颜开的“嚯”了一声:“胖爷我也不是记仇的人哈!天真你鼎边糊有了!”

 

虽然你不记仇,但你挺善变的……

 

【闷油瓶已然察觉后面劲风突起,没有办法,只好放下石板,一个打滚先逃过一击,那海猴子一爪落空,马上又是一扑。我知道闷油瓶必然有能力对付这东西,也不是很担心,只见他往前跑了几步,把海猴子引到一根楠木柱边上,突然一跃,第一脚踩到柱子上,然后一蹬,凌空跳舞一样的一个转身,两只膝盖就狠狠压在了那海猴子肩膀上,只把那海猴子压的身子一矮,差点跪了下去。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功夫,只看得眼睛一亮,不过那海猴子非常的强壮,这一下子几乎没对它造成影响,不过闷油瓶还不罢休,不仅没有立即跳下来,反而双腿一夹,用膝盖夹住了它的脑袋,然后腰部用力一拧,就听一声清脆的喀啦,那海猴子的脑袋不自然地被拧成了180度,整块颈骨都被绞断了。

 

  这一系列动作几乎在一秒内全部完成,简直是秒杀,我和胖子看得下巴都掉了下来,都觉得自己脖子一疼,好像抽了筋一样,我想起那血尸的头,心说肯定也是这样被他拧下来的,不由直吸凉气,这一招太狠了,我都替那海猴子觉得不值。】

 

{来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真的好帅啊我我我我我我我我我}

{道上神佛张起灵!!!!}

{是神仙哥哥啊啊啊啊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我哭着把我身边只会打游戏的男朋友踹下了床}

{张哥哥等等我,我还差一铲子就埋完我的前男友了}

{怎么话题逐渐向犯罪靠拢了呢!!!}

{永 远 不 要 小 瞧 你 哑 爸 爸}

{震撼我妈一整年}

{我也想被帅哥哥的腿近距离接触呜呜呜呜呜呜}

{这没必要吧这????}

{请花痴们珍惜自己的原装脖子不要随意丢弃}

 

我知道小哥在我的读者里人气非常高,但我没想到能高到这个地步,整个动作完成以后我们已经看不见屏幕原本在演什么了,全都是五颜六色的弹幕,跟糊墙一样严严实实,间或有一些高亮的犯罪发言飘过,整个场景群魔乱舞。

 

黑瞎子可能是脑袋一抽,突然开始就开始点评我:“徒弟啊,你看看人哑巴这姿势和准确度,你练那么久,也就一个膝盖能压上去。回头自己录下来多看几遍,争取别那么丢人。”

 

妈蛋,不说话能憋死你吗?我倒是想学,哪好意思开口啊!说“小哥你之前有一招特帅我想和你一样牛逼然后亮瞎你的眼请你教教我”吗?

 

“本人养老,谢谢理解。”我眯着眼睛呛他:“再说了,大佬就在我身边,我想学就学,不想学我雇小哥给我当保镖,没人打得过他,那我就是无敌的!”

 

说罢我捅了捅刚把我们之前的对话和现在的动作对上号的闷油瓶,让他拿出他不做大哥很多年的气场出来给他的小弟撑个场面,没想到他极其的配合,严肃又认真的跟瞎子说:“他想学我会教,不想学也没人能动他。”这给我激动坏了,冲瞎子就是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

 

黑瞎子能怎么办呢,他又打不过我家小哥,只好抱怨小哥把他的教学成果全惯没了,真令他心寒。

 

【第四十章  墙洞

……

 

我回到洞口,看到闷油瓶仍旧看着,眼睛里出现了少有的犹豫,似乎在考虑什么问题。他看到我走过来,突然对我说道:“我可能还得进去一次。”

 

“不行。”我听了大吃一惊,“这你不是去送死吗?如果你再失忆二十年,一切都没意义了。”

 

  他淡淡道:“我和你们不同,对于你们来说,这里的事情只是一段离奇的经历而已,而对于我,是一个巨大的心结,如果不解开,就算我什么都记得,这一辈子也不会好过。”

 

  我听了心里急起来,连说不行,其实我并不是不能理解他,但是现在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容许节外生枝,尽快出去才是我们应该考虑的事情。不然就算我知道世界上所有的秘密又怎么样,空气耗尽,所有的人都会窒息而死,这些秘密也会随之马上失去价值。】

 

{意义这个词本身就没有意义}

{呔!你居然用盗八的小哥噎盗二的小吴!}

{吴邪何尝不是不解开心结就难受呢}

{这孩子因为谜题折腾自己还折腾的少吗}

{哥这时候还是低估了小吴喽}

 

“其实现在回想起来还挺受宠若惊的,”我大概知道闷油瓶这人的思维模式,于是故意挑衅他:“小哥你很少消失之前还跟我们商量一下。因为什么啊?”

 

他想了一下才说:“没有我你们可能出不去。”

 

“你就没考虑考虑你自己出不出的去?”

 

“当时这不重要。”

 

张起灵这个人吧,倔起来能气死你,可是只要他用他那双眼睛一看你,你就拿他没办法。正当我想给他灌点诸如“要珍惜生命”,“要看重自己”之类的鸡汤的时候,他却开始接着自己的话往下说:“但是现在会考虑,如果你和胖子在外面的话。”

 

你他妈的张起灵,下次掏心掏肺之前打声招呼行不行?人老了心脏受不了知不知道?


——————————————

听着盗笔的歌码字,到最后总会变成扔下文档跟着唱_(:з」∠)_

好想写到小吴的高光时刻啊,想给小吴把弹幕墙也安排上!


歪兔

【R27】花开于你

※ 是1.6w字的糖。R爷的非典型追夫火葬场(大误)。除R27外余全员为羁绊向。


※ 是《想要说给你听》的后续姊妹篇,请务必结合这篇一同食用——点我


※ 写这篇的原因有二,其一是:给大家变个魔术:秘技·刀变糖之术


※ 日常写到自闭,慢热警告,文艺警告。


※ BGM:Will Not Back Down-Alex Band


※ 插图:没搞完先发文,否则要改名叫兔歪了...


※ 是1.6w字的糖。R爷的非典型追夫火葬场(大误)。除R27外余全员为羁绊向。

 

※ 是《想要说给你听》的后续姊妹篇,请务必结合这篇一同食用——点我

 

※ 写这篇的原因有二,其一是:给大家变个魔术:秘技·刀变糖之术

 

※ 日常写到自闭,慢热警告,文艺警告。

 

※ BGM:Will Not Back Down-Alex Band

 

※ 插图:没搞完先发文,否则要改名叫兔歪了

 

 

 

 

                                   《花开于你》

 

                           ——让我把花开在你身上

 

 

 

——他开始讨厌春天了

 

01.

 

青年人从一片茫然中恢复意识的时候,就身在三月西西里盛开的白色花海下。今日的天气真的挺好,春天的熹光透过花枝间隙映在青年人的面上,点点光斑随轻风荡漾,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脑海中反复的画面像卡带的老旧放映机逐帧播放,那模糊不清的画面里是一抹红撇在空荡荡的雪原中央,天上的雪花飘落又扬起,扬起又飘落,最后消散在一柱冲天而起的刺目亮光里。

 

那之中隐约一个熟悉身影。

 

漆黑的视野里依稀透过些暖橘色,沢田纲吉顶着炫目的春日阳光,勉力睁开了眼——

一望,一瞥,青年人便看见他的老师站在那郎朗晴空下;Reborn背对着他,距离是不近也不远。

 

隶属于14岁少年的记忆还在脑海中徜徉:那之中有一通越过时空的通话,有一轮银白巨大的圆形装置,有一群拥有着无限可能的少年郎——他们茫然地来到未来,摸索着迈步开去,失意,摔倒,便再战。前路艰险,但无人露怯。他们直面困境,最终赢回了欢笑与日常。

就像翕动的蝶翼最终卷起了龙卷风那样, 24——不,应该是属于25岁沢田纲吉的世界结局被这迟来了一年的飓风刷新扭转了——这并不是来自于命运的馈赠,那是他自己赋予自己的奇迹。

这是迟到了一年的约定:是三月,是春光,是成片的欧石楠和心底深处的一个人。

 

有花瓣飘落在手上,但沢田纲吉只怔愣地瞧着那个人。眼前人是心上人,一举一动都牵带他心神。对方一动不动,他便也一动不动。一年不见,是生离又死别。视野不知觉间氤氲开水雾,此情此景太美太虚幻,脆弱得像一触即碎的透明气泡,只好连带着让呼吸也放轻,心跳好似都随着一并放慢了节拍。

 

Reborn回过头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个小心翼翼的沢田纲吉。

瞧起来倒是有点像受尽委屈的红眼眶兔子,老师心想。他忍不住笑了,连带眼角眉梢都弯起,对着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的学生,做了某三个字的口型。

 

‘ ※ ※ ※ 

 

“  !? ”

 

青年人在反应过来的那一瞬就立刻涨红了脸。绯色从眼尾染上耳尖,热意从心口沿血流烫上四肢百骸。他控制不住地微张开口,瞪大了眼,满心都是鼓胀的喜悦和不可思议。但在同一时间里,却又感到双眼一滞,鼻头一酸,眼泪几近就要滚落出来。

那三个字于他而言是救赎也像重担,已经传达到的心意下竟是那么多还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语。

人啊,对于越是在意的东西就越是会小心翼翼,有些话沢田纲吉现在还难以开口道清楚。他的思绪乱得像团麻,裹挟其中的是克制不住的快乐和难以言诉的愧意。

 

在刚刚死而复生的此刻,他竟立刻以幸福饱尝了酸楚。

 

于是,在花瓣飘落以前,在眼泪滴落之前,在不受控制的咚咚心跳声里面,沢田纲吉就这样随着春风一道儿落跑了

 

 

 

 

——他开始讨厌春天了

 

 

 

 

 

 

——来自春天的第一朵花

 

02.

 

被刷新重置的世界好像改变了很多,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变。那张被硬生生扳裂了一道缝的书桌还照旧摆在首领的办公室里,但沢田纲吉却依然不知晓那之上开着道裂纹——他压根就没回过首领室。

 

青年人在拼命出外勤。他刚从死亡的牢笼里挣脱出来,就一头扎进了成堆的善后工作里去。世界在他死后的又一年才变更了结局,这使他对当下里世界的局势有了整一年多的空白。而了解错综复杂盘踞着的各方势力最快的方法无疑就是实地考察。

 

况且——

 

这好歹还能算上是个冠冕堂皇的借口,沢田纲吉心想。他只是不能让自己呆在那座宽敞的宅邸里,一分一秒也不行。他还没做好十全的心理准备去面对那些他万分珍视的,也同样万分珍重他的伙伴们。

“ 作为首领却抛下大家一个人先走了真是对不起!” 这种话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说得出口吧 ? 到底要怎样郑重地道歉才好,25岁的首领绞尽脑汁也完全没有理出丝毫头绪来。

不提几个月都难得见上一次的云守和男性雾守,不提已经成熟了不少的小奶牛,也不算上正和他一同出外勤的山本君和外出未归的大哥。奈奈妈妈和京子小春她们则是直到世界重置的这一天都被库洛姆用幻术或多或少地蒙混过去了。

可即便暂且排除了这一部分,沢田纲吉却仍然还是无法直面某几个人。

 

想到这里,年轻的首领忍不住抿起嘴唇低垂了眼。

 

四月初的花园,蹁跹的对蝶正绕着花簇盘飞,可花丛底下却躺着一地横七竖八半死不活的人。沢田纲吉甩了甩手,暂且把死气炎熄了。在白兰被击败之后,现在的势力格局无疑一面倒地倾向了彭格列,但有些祸根还是要尽早清除掉为好。

 

“ 噢!看来首领这边也已经搞定了呢!”

 

爽朗的声音从背后的门廊里传来,纲吉才回过身去,就被扛着竹刀的雨守一把揽过了肩膀。

山本武大概算得上是沢田纲吉现在比较敢直面的人之一了。25岁的青年在沢田纲吉面前仍然笑得像14岁时那样开朗豁达。

 

“ 你还不打算回去一趟吗,阿纲?” 

 

当然,显而易见,十一年的时光也同样没能改变棒球剑士从14岁起就少了根筋的脑回路。

 

青年首领蹙眉扶额,尽管这十一年间他早已习惯了对方不自觉的天然黑,但他还是忍不住苦恼地叹了口气:

 

“ 你要我回去用什么样的表情来面对隼人和库洛姆?”

 

他怎么敢回去直面狱寺那毫无疑问会盛满自责和哀恸的碧绿眼睛?更别提亲眼目睹了自己死亡全程的紫发女孩了。女性雾守那声凄厉的嘶喊至今还刻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首领的死明明不怪任何人,但沢田纲吉却也没有立场阻止他们自责和悔恨。而这样的事实和现状反倒更令他倍感煎熬。

 

有白蝶停驻在他指尖,扑扇的翅膀像青年人颤动的眼睫。

 

那纯白的蝶翼叫他想起那片白色的花海,紧接着又叫他想起了曾经试图阻止那个计划的他的老师来。

沢田纲吉不敢直面的人有那么多,但果然最难直面的仍然还是只Reborn一个。

 

有点烦躁地把那只白蝶轻轻吹开。沢田纲吉本以为Reborn绝对会追上来把他弄个半死的——他不听劝然后轻易地挂了不说,还在死前自作主张地发了条告白短信;更过分的是随后他还即刻反悔,擅自请人把这事实从老师的脑子里消去——这之中任何一点都充分构成了那个魔鬼家庭教师把他从头到尾好好修理一顿的理由。

 

可是,没有。

什么都没有发生。

 

Reborn好似一点也不生气。他甚至放任自己的学生疯跑外勤只为了逃避面对现实。他没有诘问他,没有责难他,也没有训斥他,他只是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地给沢田纲吉打来,然后语气温和地和他聊天——

不谈工作,不谈公事,不提那场生离死别,不提那条告白短信,也不是作为老师的什么特别心理辅导。Reborn就是打来了电话,然后像一个许久未见的什么老朋友与他话话家常,天南海北地聊上一聊。

 

这让沢田纲吉联想到了另一个平行世界里18岁的“他”的记忆——也是一通电话,也是Reborn打给“沢田纲吉”的。

只不过比起现在一通又一通连续的电话来,那短短的100个字显然不够看。

这虚幻与现实的交错令沢田纲吉感到茫然,两相比较之下的对差使又他感到疑惑。Reborn的反应过于平和,这反倒使他感到相当不习惯。他甚至希求对方能够追上来,然后把他拎回去,最后狠狠地责怪痛扁他一顿才好。

 

可是,该怎么说呢,那一通通打来的电话,实际上却在不知不觉间缓缓地抚平了青年人初醒时心中激荡着的巨大负疚感。

沢田纲吉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冷静了下来,然后像从前面对那么多困难时一样,开始思考起了解决的办法。

 

一直逃避的确不行呢,也许是时候该回去一趟了,带着Reborn送来的花儿一起。

 

 

 

 

——那是他收到的来自春天的第一朵花

 

 

 

 

 

 

 

——你要跑便跑好了

 

03.

 

学生从眼前落跑的时候杀手并不吃惊。世界在他死亡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了重置。从一片白光里剥离开来后,他就已经站在了春日西西里花园的坚实土地上。来自另一个平行世界的记忆如洪水般闯入脑海,但杀手很快便接受了改变的现状,也很快决定了接下来想要做的事情。

 

背后贴上了一道熟悉却又小心翼翼的目光,他忍不住笑着回过头去,想也不想就把方才才在心间道过的话语再次给属于这个世界的他的学生以口型重复了一次。

 

‘ ※ ※ ※ 

 

“  !? ”

 

不出意料,反应过来的兔子受惊后溜了。

 

对于沢田纲吉来说,死亡与新生夹隔了一年多,期间发生的那么多事情,总得给他时间去消化。 

Reborn拾起地上的一朵残花来。这完全没有关系,杀手对任务目标总有充足的耐心。而时至今日,他也同样拥有足够的时间来去慢慢等待。

 

他把那朵花举到阳光下去,春天才刚刚开始。

 

 

 

-

 

 

 

彭格列的总部里,高层现在就只剩岚守一人驻留。倒不是狱寺隼人不想出任务,而是一旦他也离开,那彭格列的大本营才真是空门大开了。

云雀和六道骸就莫要提了,库洛姆最近身体不太好。而尽管16岁的蓝波比起以前的小奶牛已经成长了不少,但那也只是说打架还成,公务上的事只怕还是会帮倒忙。而棒球笨蛋——可恶,他也想和十代目一道出任务!晴守常年在外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现在把人叫回来也着实不太好——实际上他心里清楚得很,为什么十代目现在正疯狂出外勤,为什么选择叫上山本而不是他。

 

毫无疑问,狱寺隼人对首领曾经的死感到了彻骨的悲痛与巨大的自责,但这不代表25岁的岚守就会把那些沉重的思绪全然表露出来。如果十代目想要看见的是大家开怀的笑颜,那么狱寺隼人就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努力。

 

把扎起的银发散开,将鼻梁上的眼镜取下。夜色已经很深了,狱寺隼人才把今日繁杂的公务处理完——主要事宜的大方向还是由复归的首领在外传达决断,而这些零碎却同等重要的事务则全权交由他来代职处理了。

他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把一摞摞文件分类拾掇整齐。

这是岚守选择守护首领的方式,和对外的狂风怒涛正相反,对十代目,对沢田纲吉,狱寺隼人永远有耗不尽的体贴细致与赤诚。

 

等候多时的各部下属依次前来拿取要务文书,现在桌子上就只剩下最后一份,在时针转到数字‘1’之前,巴吉尔总算是气喘吁吁地敲开了门。

 

“啊,抱歉!狱寺阁下,在下来晚了!”

 

他把一只手撑在膝盖上,抬起另一只轻轻晃了晃权当打了个招呼。门外顾问的工作量在世界刷新后激增,巴吉尔恨不得把自己一个人掰成两个人用,可有时仍然还是忙不过来。

 

“ 没关系,真的。” 狱寺抬眼回答他。

 

两个青年人对视一眼,在各自眼里都瞧见了相同的无奈。他们可算同病相怜,自家的首领都把繁琐的工作扔在一边跑得没影——

彭格列的十代首领正拼命出外勤,而彭格列的门外顾问首领也在同一时间内高频率地出着外勤——简直就像是Reborn正追着沢田纲吉跑一样。

 

“ 诶—— ”

 

“ 唉—— ”

 

该说真不愧为师生吗?两个青年人又对视一眼,再各自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

 

 

 

 

——你要跑便跑好了,反正这次我会追着你一起跑

 

 

 

 

 

 

 

——他们都爱着他们的首领

 

04.

 

杀手把枪箱打开,拿出自己惯用的SVD狙击步枪。他将枪体支在台面上,取出枪管旋紧,又将瞄准镜卡进固定座里,弹匣被紧接着安插好,最后再接上二支枪架,这最终任务的所有准备工作到此便皆已完成。

 

三月末的意大利不冷不热,杀手还是照旧穿着他那一身黑色的西服。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唯一联系人是沢田纲吉,知道号码的也只有沢田纲吉——照旧拨打出这段日子以来的例行电话。

 

Reborn当然知道他的学生在躲他,而他也放任了沢田纲吉躲他。杀手只是不远不近地跟着他的学生跑,顺带把门外顾问的调查工作一并做好。不过实际上沢田纲吉不光是在躲他,自作主张的内疚感让蠢首领躲着包括老师在内的几乎所有他亲近和在乎的人。

Reborn知晓自己的学生无疑是彭格列年轻又威武的狮子,可在重视的人面前,沢田纲吉却永远都表现得像一只胆小又温吞的兔子。

这要是放在往常,也许Reborn就带着列恩一锤子过去把人给打趴下训斥一顿了。但现在不行,他判断纲吉需要更多时间来缓冲。就像没有任何一个杀手会允许自己连续接下高强度的任务而不去充分休息一样,一个优秀的家庭教师的教育也绝对是张弛有度且松紧自如的。更何况,身为成熟的意大利男性,他怎么能允许自己对正在追求的对象如此蛮横不讲道理。

 

「 …… 」

 

电话隔了好一会儿总算接通了,但沢田纲吉显然没有开口说话的打算。Reborn撩起眼皮,倒是正好瞧见了任务目标出现在了视野范围里。

 

 

-

 

 

AI女声刚从耳机里报出来电号码的前三个数字,沢田纲吉就知晓了这通电话是誰打来的,可他却没有立即接听。他正在一个敌对家族的支部大厅里,对方的战力比报告中的数据要多上好几十倍,且个个都出乎意料地缠人。

大厅中央楼梯的右前方和左上方廊道上还剩下最后一批敌人,要把他们全收拾掉还需要一段时间,他实在不想在战斗的时候分心。但电话铃声始终锲而不舍地响着,再不接起来就要自动挂断了。青年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决定接起来——实际上他也想听Reborn的声音。

 

「 真慢。 」

 

老师的声音在接起的瞬间立即就传了过来。

 

“ 我在工作。是挑这个时间点打来电话的人不好吧。” 沢田纲吉回敬他。

 

这要是在往常,青年人是绝对不敢用这种口气和老师说话的。但此刻的沢田纲吉什么都不想管,他甚至迫切希望Reborn能为此生气而臭骂他一顿。

他实在受不了Reborn这段时间对他过于温和的态度——对方只字不提那些他做错的事,没有任何一句责怪他的话,甚至还对他百般包容:他故意顶嘴也好,故意挂断电话也好,对方始终都无动于衷,不生气,不训他,给了他适当的距离感和充足的缓冲时间,只有电话依旧会在第二天照常打来——

这就像温水煮青蛙,咕嘟咕嘟冒着细密气泡的水还温热着,但正是这种温吞的麻痹感才最让人感到如芒在背。

他实在难受极了。为什么Reborn不责怪他呢?为什么不来埋怨他呢?为什么不追过来揪着他的领子好好地训斥他一通呢?他如此不负责任地把那么个烂摊子任性地留给大家,自己一身轻松地先行离去,可当他归来,还没来得及道歉却反而先看见了一张张自责歉疚的脸。

 

谁都没有错,有错的应该只是判断失误的首领一人。

 

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来责难他。

 

没有任何一个人来救赎他。

 

天空也会有阴沉的时候,此刻沢田纲吉的心情就特别不好。刚性之炎在手心里爆开,瞬间移动到左上方廊道两人的背后,青年人起手又劈落,干脆利落地解决掉了两个敌人。

 

「 你是在撒娇吗? 」

 

“ 什—— ”

 

老师没给学生回嘴的机会,Reborn紧接着又开口了:

 

 手刀劈得太轻了,回头给人补上一拳去。 」

 

青年回头,其中一个倒地的敌人正试图伸手去够掉落在地上的匣兵器。他偏头躲过另外一个方向打来的攻击,迅速退回了原先的位置,手肘曲起再下击,把人结结实实敲晕了过去。

 

 战斗的时候分心,等着我给你提醒,你不是在撒娇那又是在干什么?

 

有那么一瞬间,沢田纲吉真想直接把电话给掐了。这么多通来电之后,他终于得偿所愿获得了老师的责怪,但心里却没能由此得到一丝一毫的宽慰。

他要的不是这个,他想要的是有谁来责怪他的死,然后以此来苛责非难于他,好让他有理由作出更大的牺牲来补偿,然后从中得到一点点弥补过错的救赎感来。

 

他没在撒娇,怎么能说他在撒娇?他现在正做的明明就是Reborn教导他的事情:当一个合格的、承担责任的、顾全大局的彭格列十代首领。

他已经不再依赖任何人了,也成长了,是个独当一面的大空了。那个计划他连惯常信赖的老师都没有去依靠,可为什么,为什么Reborn还认为他在撒娇?

 

唯独他,唯独Reborn不能说他在撒娇! 

 

 

-

 

 

老师透过瞄准镜欣赏着自家学生战斗的英姿——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大空的橙焰在空中划出一道又一道流畅的轨迹,果决,干脆,利落,完全符合杀手的战斗美学。

兔子气急了也是会咬人的,何况是狮子。沢田纲吉本人从来不知晓自己拥有怎样的力量和潜能,他总是如祈祷般挥舞拳头,但Reborn却知道他每一次都将迸发出难以预估的力量。

 

「 害我分心的到底是谁?」

 

从电话里传出的声音稍显冷漠, Reborn没有立刻回答,只将手中枪口的十字准星跟随着纲吉的每一步动作而移动。

他看见学生正戴着那副耳机——有着一圈黑色绒毛,标着数字27,曾被入江正一交到他手里的那副。那果然是属于学生的装备,纲吉戴起来就很好看,黑红色很衬他。

 

“ 实际上你可以不接电话。” Reborn如此答到。

 

把枪口上抬,瞄准镜里复数的任务目标正从楼顶攀绳而下,即将到达那几扇巨大的彩色玻璃花窗——杀手此行的目标是摧毁这个家族最后孤注一掷的反扑,他们企图倾巢埋伏把追来的彭格列十代埋葬于此。

 

轻勾手指把保险拉开,闭眼瞄准,扣动扳机。弹壳反射着天光崩飞开去,子弹旋转着冲出了枪膛,尔后一路笔直地穿过了被枪声惊扰而展翅腾飞的鸟群,穿过了午后的阳光,清爽的微风,谁的颅骨和玻璃花窗。

破空声从电话那头传回杀手耳蜗的同时,那颗金属弹头便已势不可挡地越过了炽烈的橙焰,擦着随青年人腾空而起后显露出的柔韧腰线嵌入了柚木地板。

 

「 我默认你早有心理准备。 」

 

沢田纲吉除了听见老师的回话外,还隐约听见了耳机里传来射手步枪自动上弹的连续咔哒声。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身后的窗户玻璃便在哗啦不绝的脆响声里整片整片地接连爆裂开去。那些崩散开的彩色碎片在空中旋转着,将收束日光后析出的虹色辉映在青年人脸上的同时,还一并映亮了窗外飞溅开的丛丛曼妙又妖冶的血花。

自上而下的敌人不断坠落而去,前厅大门和左右廊道里却又涌进新的敌群。青年人不得不放弃回话,转而与来犯者缠斗起来。

 

 不管是接听电话,还是去实施那个计划,我都默认你早已做好了面对一切的心理准备。 」

 

青年人听着老师淡然又温和的声音,冷静地将面前离得最近的三人冻进冰里,然后随即发觉他背后的三人早已在同一时刻内被狙击的子弹钉死在了地上。

 

「 你是带着毅然的觉悟去做的吧? 」

 

青年人移动到哪,杀手的子弹就紧随他的残影落向学生攻击范围外的死角。

 

「 借首领的身份,以同伴的名义。 」

 

沢田纲吉很快便适应了支援而来的子弹,看似杂乱无章的复数弹道,全部都巧妙地避开了他前进的方向。

 

 那么他们也是。别太小瞧你的守护者们了。 」

 

附着晴死气炎的子弹变换着方向,从青年人高速移动的身侧,随风鼓起的衣摆,琥珀一样明亮的眼前,和他扬起的额发隙间,一瞬飞掠而过——

 

「 如果你被谁好好教训了一通,那肯定不是因为你那时做出的决断;而是因为你竟然不相信自己的同伴,不相信他们都信任你。 」

 

敌方被迫提早打开了决胜的匣兵器,漆黑冰冷的狰狞炮口对准了战场上目光灼灼,身姿挺拔的青年人。

 

「 不相信他们都爱你。 」

 

——子弹绕过彭格列年轻的首领,四散打向他身遭的敌影。

 

 我也爱你,且这份感情同他们都不一样。

 

沢田纲吉停住了。

 

「 你的短信是写给谁的?写给你的门外顾问?写给你的家庭教师?还是写给我的?

 

沢田纲吉眨了眨眼睛。

 

「 如果你是写给我的,你又凭什么断定我不会回过头来追你?

 

大厅里除了那副巨大的匣兵器炮,其余的敌人都被杀手的子弹清理地干干净净。

 

「 我在追你。不是因为爱戴我的首领,也不是因为爱护我的学生。 我只是爱你,爱沢田纲吉。 」

 

“ Operation X ”

 

 所以你撒点娇也完全没有关系。 」

 

柔性火焰朝反方向缓缓喷涌而出,25岁的青年人决定在战场上首次使用14岁的自己在未来所创出的招式。

 

「 作为首领的你绝不能示弱,作为老师的我也同样不允许自己的学生示弱。但现在你之于我,与这两者都无关。 」

 

他脸上的表情平和宁静,一如过往所有决胜负的刹那。

Reborn从始至终都在看着他。

看着沢田纲吉。

 

「 你听懂了吗?

 

回答Reborn的是意味着觉悟的炎光,XBURNER灼灼的明橙色光焰,越过了十一年的时光,汇集了无数个平行的可能性,映亮了青年人温和微笑着的脸庞。

 

 

 

 

——他们都爱着他们的首领,而Reborn爱着沢田纲吉。

 

 

 

 

 

 

——没有什么需要后悔

 

05.

 

大空的炎光过后,一切声响都寂静了。耳机里没再传出老师说话的声音,沢田纲吉也没有试图开口讲话。

西斜的阳光从毫无遮拦的窗口闯入,倾倒在铺了一地的碎玻璃片上,流转开的细碎光晕如天父垂怜,一视同仁地映亮了倒伏于地上毫无生气的具具躯体和站在血泊里那青年人的面颊。

 

Reborn隔着意大利黄昏的天空,从局限于圆形孔洞的视野里,静静看着此刻侧对他的沢田纲吉将额上的死气炎熄去。

但当下可不止他一人正这么瞧着青年人。

 

大空的炎光复又燃起,沢田纲吉的橙眸警觉地望向某个方向——还有人在。

被消音器收束过的枪响经由电波传来,超直感随即捕捉到远处敌方狙击手潜匿的杀意崩塌散去。但沢田纲吉眯起的双眼却仍紧盯向另外一个方向。

 

「 那个不算敌人,我托他带了些东西给你。」

 

老师的语气里带着欣慰,他的学生不再单纯依赖超直感作判断和防御了。

 

藏身于阴影里的人在彭格列年轻首领的冷漠注视下哆哆嗦嗦地走了出来,他的双腿不住地打颤,捧着东西的手却不敢有任何一丝晃动——早前被冰冷枪口抵住后脑勺的恐惧还刻在骨血里,那时他才刚刚到达安排好的狙击地点。他清楚地知晓要是被托付的东西出了任何差错,世界第一的杀手绝不会仁慈到只赏他一颗子弹。

 

一小盆花被交到了沢田纲吉手中。

 

青年人迷茫地眨了眨眼,怔愣地捧着那一小盆龙舌兰,有点摸不清楚现下是个什么状况——

为什么Reborn要在这个时间这种情况给他送来一盆这样葱绿葱绿的小巧盆栽 ?

 

「 送你的花,龙舌兰,只不过还没开。 」 随后他便听见Reborn莫名显得有点儿微妙的声音。

 

……

 

啥?

 

Reborn。给他。送花。龙舌兰。绿油油。没有开。

 

……

 

“ Pu— ”

 

“ 噗嗤—— ”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沢田纲吉一个没憋住,终究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来。他捂着嘴往之前子弹打来的方向望去,企图越过玫红色的天空和高矮不一的建筑群去看老师现在脸上铁定精彩的表情。当然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看见,但他也知道Reborn一定能瞧见自己此刻别外开怀的笑脸。

 

「 啧。 」耳机里立刻传来了老师明显不悦的音节。

 

青年人笑得更开心了,他笑得弯下腰去,一手环抱着那盆龙舌兰,一手死命捂着肚子。但他也就暂且得意了那么一小会儿,因为他很快便听见了老师刻意清了清喉咙的声音,然后缓慢开口——

 

「 等到三月来到—— 」

 

“ …… ?

 

「 我们一块去看花园里的欧石楠吧—— 」

 

“ ????

 

「 那时—— 」

 

“ ?!!!!!!!!!!! ”

 

「 春光正好—— 」

 

“ 等一下,Reborn!!!!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

 

「 ——我想把花盛开在你身上」

 

“ Reborn!!你——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已经25岁的青年人哀嚎着涨红了脸,眉头紧蹙,几近羞愤欲死。还有什么事能比文艺范十足的告白情书被暗恋对象当场用好听的声音正儿八经地一个字一个字朗声念出来更让人感到羞耻的呢!

 

来送快递的狙击手眼看状况微妙不大对劲的彭格列首领,畏缩的眼神一瞬闪了闪,右手悄然向暗袋里滑去——

 

 砰!

 

刚刚还沉浸在羞恼中的青年人反应却迅速,在对方掏出枪来之前就已然绕到了那人背后。劈向颈背的手刀力气比起之前重了不少,落在骨节上甚至还发出了沉闷的钝响。只是那盆被他抱在怀里的植株却连叶片也没晃动分毫。

 

把十字准星从地上不省人事的幸运儿身上移开,杀手将枪械提拎起来,开始拆卸归放。

 

「 我的任务都完成了,要先回去一趟。 」

 

沢田纲吉微微张了张口,却一时间没能说出任何话来。日暮的夕光微微笼着他,快要傍晚,气温微凉。

 

「 你不用着急作出任何决定,他们的觉悟不见得会比你弱,而我也会一直在。我替你把山本武叫了过来,现在去和他汇合吧。好歹也是家族首领,之后别再一个人乱跑了。」

 

“ …… 噢。”

 

依旧被老师完全看穿的学生只得乖巧地点头答应,哪怕天黑后在远处的Reborn根本不可能看见他的动作。

 

 

 

-

 

 

 

“ 阿纲?”

 

“ 阿纲!”

 

一只手出现在了沢田纲吉的眼前来回晃动。他眨了眨眼,从三月末的回忆里回归四月中旬的现实。

 

“ 发生了什么吗?山本。 ”

 

“ 什么都没。只是阿纲从刚刚开始就在发呆,要不要回去一趟有那么难作决定吗?” 山本收回手,转而撑着自己的下巴表示疑惑。

 

“ 嘛,我倒是觉得阿纲以前怎么和他们相处的现在还是怎么和他们相处就好了呀?” 扛着的竹刀被主人在肩上轻轻地颠了两颠:“ 阿纲真的想得太多了啦!该做什么,要面对什么,大家心里其实都是很清楚的。”

 

天然黑的雨守想起小朋友——现在是个成年人体型的小朋友对他的委托来,于是又继续开口道:

 

“ 你真的不打算回去一趟吗?他最近的身体状况好像很不好欸。还有就是夏马尔把人强留在了医疗室,好像是和幻术有关系,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回去看——”

 

身体不好?和幻术有关?当时掩藏短信的幻术对Reborn留下了什么后遗症吗?沢田纲吉一瞬悬起了心。

还是说非73射线的后续影响?才回去几天就已经虚弱到能被夏马尔强留在医疗室的程度了吗?明明前不久还和没事人一样天天撵着他跑给他打电话——

心焦的青年人来不及再细想更多。他瞬时燃起死气炎腾空而起,越过一地气息奄奄的人,边飞边扯着嗓子向自己的雨守拜托:

 

“ 这边的事情就麻烦山本君全权帮我处理一下了!拜托了!!辛苦了!!!我要回总部一趟!”

 

欸?

 

反应过来的时候首领已经飞得没影了。山本后知后觉地歪了下脑袋,总觉得对方好像会错了意。

一脸无辜地眨了眨眼,山本武伸了个懒腰。嘛,反正首领已经打算要回去了,他也算完成了小朋友交待他的任务。随手用竹刀把一个挣扎着要起身的喽啰再度敲得趴回原地,青年笑得再灿烂不过地往大门方向走去。太好了!首领落跑事件也算是完满落幕了呢!

 

 

 

-

 

 

 

一下飞机,沢田纲吉便再度开启了死气模式往总部飞去,那盆龙舌兰则是被再三嘱咐后交托给了可信的部下。

 

他翱翔在西西里蔚蓝色的天空中,越过了与山石相接的连绵房屋,越过了城市里人群密集的喷泉广场,越过了展翅腾飞的成片鸟群,越过了熟悉的围墙与守卫。沢田纲吉落下来,又紧接着在光影间隔的廊道里穿梭奔跑,然后一把拉开了医疗室的米色推拉门——

 

唰啦—— 

 

“ Boss ? ”

 

病床上的紫发女孩微微睁大了眼,疑惑地看着首领脸上的神情在短短一瞬间内来回变换。

 

25岁的青年人泄气地弯下腰撑住门框低头猛喘,好半晌才得以从消耗过多体力而产生的眩晕感里和缓过来。飞行时被风吹得乱糟糟的额发垂落而下,替他暂时挡住了库洛姆投向他询问的眼神。

他果真应该遵循老师给的教导,先冷静地思考再进行下一步行动。可偏偏一旦事关Reborn,什么沉着冷静深思熟虑便全与他毫无干系。

沢田纲吉长长地叹出一口气来,仔细想一想,便知道哪怕Reborn再怎么虚弱,夏马尔也做不到强留他——更何况那个色鬼医生大概只会强留女性病员吧。

 

“ Boss ?你还好吗? ”

 

库洛姆看着首领撑着门许久不说话,开始有点担心了。

 

“ 我没事 。 ” 青年人答她。他只是由于事发突然还没能打好向对方道歉的腹稿。

 

又过了半晌,沢田纲吉才总算抬起了头,但下意识要扬起的温和笑容却在看到盖在女孩身上的薄被随陷下去的腹部一同凹进去的瞬间凝固住了。

眉头忍不住自责地蹙起,沢田纲吉知道他此时更应该要微笑,却仍然克制不住地抿紧了嘴角。

 

雪花,炮火,哀鸣。

苦涩,自责,歉疚。

 

“ Boss 。”

 

没有反应。

 

“ Boss !”

 

沢田纲吉抬睫望她。

 

库洛姆从病床上挣扎着坐了起来,与少女瘦削的身型正相反,她唯一露出来的那只紫瞳里闪着明亮又坚定的光,嘴角扬起的弧度温暖又坚强。

她笑着,那神态同京子小春拉住她时向她展露出的笑颜一样,同她转头看见犬和千种就站在身后时感到的放松一样,同在梦中遇见骸大人时的安心一样,同那个莫斯科的黎明里青年人揉着她的头安抚她时的平和柔软一样。

 

“ Boss。” 

 

她微笑着望着他蓄满悲伤的眼睛。

 

“ Boss,你听我说。 ”

 

她的声音轻柔却有力。

 

“ 我想依靠自己的幻术来填充我失去的内脏。 ”

 

她的眼神清澈明丽,意志坚定。

 

“ 我不想再单方面依赖大家了。”

 

——不管是一直以来那么照顾我的骸大人也好,犬和千种也好,小春京子一平也好,大家都好,当然还有你。

 

“ 我不想作为被单方面保护的那方,我也想守护大家,想靠自己的力量来守护大家。”

 

——如果我足够强,那个黎明里,我就不会只能徒然呼喊你的名字,不会只能无助地求助于骸大人。

 

“ 我想要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然后变得更强,去做我想要做的事。”

 

——我喜欢骸大人,所以也喜欢骸大人所喜欢的事物。但我喜欢你,不是因为骸大人也喜欢你,只是因为我自己喜欢你。我想守护你,也不是因为骸大人想要守护你。

我想靠自己的力量和意志来成为我自己,靠自己的力量和意志去见真正的骸大人,也想靠自己的力量和意志守护你。

 

“ 所以,请不要露出那么悲伤的表情来。”

 

你没有错,你是我的Boss,是我最信赖的人之一。

 

所以,不需要因为我而感到难过——

 

“ 请你像以前一样,对我展颜笑一笑吧。”

 

他的女性雾守弯着眉眼望着他,紫瞳里的觉悟温暖了记忆里的整片纯白雪光。

 

 

 

-

 

 

 

待到库洛姆睡下,沢田纲吉才从医疗室里走出来。

 

他现下的心境很平和。 Reborn说得一点没错,是他太蠢太迟钝了,以致于直到今天才发现自己此前竟渐渐忽略了那么多他理应最清楚明白的事情——也许他始终都是个废柴纲没错,但他绝不会是孤零零的废柴纲。

青年人在廊道里慢慢走着。 克制不住的想念充斥心房,Reborn此刻会在哪里呢?他眨着眼思考。

 

“ Kufufufufu,看来已经不用我担心了。”

 

熟悉的笑声从经过的一个陌生下属口中传来,沢田纲吉转头:

 

“ 骸?”

 

“ 我还以为你会直接把库洛姆的状况怪在我身上呢。” 男性雾守幻化出自己的身形。

 

“ 我从来不认为你是那种人。” 首领正视来人如此答道。

 

“ 你随便臆测我是哪种人倒更让我觉得困扰呢。” 六道骸挑眉:“说起来短信的事你还欠我一次。”

男人往首领的方向靠近了点,笑得捉摸不透:“干脆现在就把你的身体交给我吧,沢田纲吉?”

 

褐发的青年人早就对自家雾守的危险发言见惯不怪了,他习惯性地把威胁似的话语整个儿忽略掉,转而开始认认真真思考起该怎么感谢六道骸来:“ 凭借击败白兰的功绩和彭格列现在强势的现状去交涉的话,我觉得应该能有七成把握把骸从复仇者的监狱里释放出来。”沢田纲吉向对方摊开手,望向那对异色瞳的眼里盛满真诚:“ 骸觉得这样如何? ”

 

“ ……  ” 

 

啧。

 

男性雾守不着痕迹地咂了咂舌,看不出来是因为威胁又被忽视还是因为仍不擅长面对首领直白的好意。 于是他就只仍旧照常嗤笑起青年人来:“ Kufufufufu,我并不打算承讨人厌的黑手党首领的人情,替我把凪照顾好吧。 ” 穿堂风轻轻掠过两人,雾守的身形随着落下的话音渐渐散去。

 

“ 等一下。” 沢田纲吉难得开口把人叫住了。

 

“ 尊贵的彭格列十代首领还有什么事没有交待? ”

 

“ 谢谢你,骸。”

 

“ 呵 。” 没有再回话,这次紫雾很快便消散而去。

 

 

 

-

 

 

 

时隔一年又一月,彭格列的首领室再次迎来了它的主人归来。沢田纲吉推开那扇雕花木门,走进去,却只立在门口。

 

他站在曾几何时离去前回头望向老师的地方,再一次站定,然后眺望。在这安谧的时空中,悬浮着的微小尘粒仿佛都已于此刻静止。窗台上摆放着的绿植依旧生机盎然,午后的阳光从窗口斜照进来,倾泻在那张办公台的木质桌面上,流淌进花纹古朴的厚重地毯里。

 

Reborn当然不在这里。老师不会做无谓的念旧,学生是知道的。

 

把脚步放慢放轻,沢田纲吉走进凝固的旧日时光中。桌台被擦拭得干干净净,他走时是何样,现在就是何样——除开台面上一道手指宽巴掌长的裂纹,摆着的几封信和在那裂缝中盛开的一小簇花,一切都仍然熟悉,好似他从未离去。

 

他慢步踱到桌旁,指腹拂过台面,投下的阴影罩住那叠未署名的信件。

他静默了半晌,才最终将那叠信拾起。

 

然后一封封拆开,一封封阅读。

 

 

点击阅信。

 

 

统共也就几句话的信他读了很久。狠狠地吸了吸鼻子,也才25岁的首领最终还是忍住了眼里的酸意。心头漫上阵阵暖意,他胸口始终梗着的执念最终释怀化去了。

 

一切都好,就没有什么需要后悔的了。

 

 

 

 

——大家都在,Reborn也在,这就足够了。

 

 

 

 

 

 

—— ※※※ ?

 

06.

 

平复好心情,沢田纲吉把拆开的信重新理好收起来后,手边倒还留下了几样这之前一同放在信封里的东西:一颗葡萄味的水果硬糖,一支小小的仙女烟花棒和一枚崭新的护身符­­。

护身符上还附有库洛姆用幻术留下的讯息,女孩款款道了抱歉,因为她早前选择了将纲吉的死讯如实告知另外两个女孩,但直到今天她们都滴水不漏地帮他瞒住了他的母亲。

她们可能比他还要坚强,他想。

 

将护身符贴身收好,沢田纲吉坐进椅子里,把剥开包装纸的硬糖塞进嘴中,在白日里点起那支仙女棒,盯着燃烧跃动的细碎流光试图将身心放空,却又总在意自己那种好像遗漏了些什么的错觉。

 

那里面没有Reborn的信。

 

他心里是清楚,按照老师干脆利落的性子肯定不会给他写这种温吞的东西,可他就是直觉自己遗漏了什么。

 

手里的烟花在这时燃尽,飘忽的余烟里笼着一抹蓝——办公桌裂开的那条缝里,静悄悄地盛开着一簇花。那些蓝紫色的小小六瓣花挤着开作一团,在木刺的夹缝里显出种别样的生机活力来。

为了应付Reborn曾给他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课题,沢田纲吉看过许多图鉴还记过许多花语。他认出那是地中海蓝钟花,花语是——

 

花语是 ‘爱’ 在你身边。

 

他突然感到心口猛烈一窒。

 

迫切地伸手向那簇花够去,沢田纲吉太心急,过猛的动作让尖锐的木刺在他指尖上划出一道不浅的血口。但他毫不在意,指腹捻着那朵花,脑海里想的念的都是一个人。

 

Reborn现在到底在哪里?

 

呼吸间心念一动,他一把将椅子拉开,转身冲向窗旁。皮鞋在木质地板上踏出清脆急促的几响,沢田纲吉肘抵着窗台手扣着窗框,探身向楼下花园的某一角极目远眺——

已是四月中旬,白色的花海繁密不再,剩零星几朵悬在梢头,花枝间隙里穿过几束日光,照在那顶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毡帽上。

眼瞳里映入挂怀之人,沢田纲吉一瞬心安地松了臂膀,却又在一霎见那人仿佛心念相通般回过了头,抬眸向他望来,然后在瞧见他有点惊诧呆愣的傻样儿后笑得弯起眉梢眼角。

 

 

‘ ※※※ ’

 

 

他看见他说。

 

‘哒’的一声响是鞋跟叩上了窗台,沢田纲吉足尖用力一蹬,从首领室的窗口一跃而下。

 

现在换Reborn怔诧了。

 

他眼看蠢学生单手点火,在空中划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轨迹却目标明确地向自己直冲而来。

 

还毫不减速。

 

在接住他然后被撞地胸口生疼还是错开身看他跌得四脚朝天两个选择之间,身经百战的杀手想也不想地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俏皮地朝飞得摇摇晃晃还一脸视死如归的首领眨了眨眼,Reborn在沢田纲吉龇牙咧嘴就要闷头直撞上来的前一刻迅速侧开了身,在学生吃惊的刹那手臂一张揽上他的腰,把人往怀里带的过程里还借势转了两三个圈,将过快的冲势缓解掉的同时还保持着身姿优雅宛如不过正与人共舞。若不是中途出了点意外,这绝对是堪称完美的教科书式应对。

但问题就在于被老师出乎意料捞了个满怀的青年人是早被糊弄得晕头转向,电光石火间好准不准一脚踩死在对方锃亮的鞋面上。

这回饶是Reborn也无力回天了。失去重心向后倒去的前一刻,老师无奈地叹出口气,却也还是脚尖一转,把自己垫在了下面。

 

噗——

 

柔软的草坪被压出个人形来,掀起的气流还顺带扬起了一阵白色的花瓣雨。

Reborn的帽子落到一旁,也无心去捡。他从仰面朝天的视野里瞧见花枝上的鸟儿被惊飞两只,眼眸一垂,却只看见一个毛茸茸的褐色脑袋瓜儿,埋在他胸口好半天没有动静。

单手还扣在自家蠢学生的腰上,Reborn有点好笑地开口:“ 撞过来的时候那么气势汹汹,怎么现在变鸵鸟了?”

 

“ 再说一遍。” 沢田纲吉埋在西服布料里的话音瓮瓮,震得他胸腔发痒。

 

“ 什么再说一遍?” 年长者坏心眼又恶趣味地明知故问。

 

“ ……那三个字!”

 

“ 哪三个字?‘ 回来了?’这三个字?”

 

“ 哈?!”

 

沢田纲吉忿忿,他一瞬支起手臂梗在老师胸膛,撑起自己的上半身,脸上的表情是不可置信。

 

“ 回、来、了 !?” 

 

他一字一顿地强调重申。这人把他诓回来就只给他说这一句 ?

 

“ 没错。‘ 回、来、了?’就是这个问句。就是这三个字。 ” Reborn也重申。

末了,老师又笑笑,黑眸里全是狡黠:“ 你自己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口型都是一样的。”

 

“ 是吗?” 沢田纲吉犹疑地看他一眼,Reborn则回他一个莫名无辜纯良的眼神,还朝他点了点头。

 

口型是一样的……一样的?学生眨着眼蹙眉,嘟着嘴低头小小声念叨起来:

 

“ 回来了 。”

 

“ 我爱你 。”

 

欸,口型还真的一样诶。他有点惊奇地抬眼向Reborn看去,却撞进一双缀着星辰的眼里。

 

Reborn单肘支在草坪上把自己撑起来,从学生压在他胸前的手里抽出那朵蓝钟花。蠢纲不愧为蠢纲,为了朵花就敢单手飞,也不怕摔个跟头。

他把花别进纲吉的西服口袋里。

抬眸,Reborn盯着那双映得全是自己身影的眼瞳,笑了。

 

于是沢田纲吉听见他说:

 

“ 欢迎回来。”

 

“ 我也爱你。”

 

 

 

 

——※※※ ?回来了。※※※。我也爱你。

 

 

 

 

 

 

——花开于你

 

07.

 

“ 我知道我很好看,也不介意你继续趴在我身上。但是你再这样继续盯着我瞧等一会儿有别人经过可别指望我会给你打掩护。”

 

沢田纲吉还没从方才被动告白的震动中缓过神来,脑子仍不大清醒,他下意识问:“ 打掩护? 打什么掩护?”

 

“ 打这样的掩护。”

 

Reborn说着已经伸手拿回了自己的礼帽,挡在两人脸侧,然后迅速在没来得及反应的学生鼻尖上啄了一口。

失笑地瞧着25岁小男孩的脸噌地一下变得通红,手脚僵硬地站起来后退几步又左脚绊右脚一屁股跌回地上。Reborn优哉游哉地把帽子扣回自己头上,直起身来理了理褶了的西服:“ 信都看了?”

 

“ 看了。” 坐回地上的沢田纲吉索性赌气地不再起来,就坐在草地上回答。

 

“ 还跑吗?”

 

幽怨地抬眼,沢田纲吉没好气:“ 不跑了。反正也跑不出你的手掌心。”

 

不自觉使性子。老师评价到,又从鼻腔里哼出一声笑:“ 那再说一遍。”

 

“ 什么再说一遍。”

 

“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再说一遍。 ”

 

“ 喔。那就:我  回  来  了 ?”

 

“ 你确定是这句?”

 

“ 不然是哪句?”  

 

“ 你知道是哪句。”

 

“ 我 不 知 道 。”

 

“ 真不知道?”

 

“ 真  不  知  道 。”

 

瞧着学生故意拉长话音一副赖皮样,Reborn挑了挑眉,用眼神向沢田纲吉示意:蠢纲胆子大了啊?

学生倒也毫不示弱,抬头回瞪老师一眼,意思是:是Reborn你先耍我的。

 

两个经历过生死又位高权重且年龄加起来能过三位数的成年人,不知道到底在为个什么东西相互较劲儿,幼稚起来简直像个位数年龄的小孩。

 

“ 那你的短信我再给你读一遍?” 

 

“ 嘶。” 被这人没脸没皮的做法惊到了,沢田纲吉愤然:“ 你就不能换个法子治我?”

 

“ 那你再说一遍。” 

 

“ 说什么?” 倔脾气上来的青年人偏要装傻。

 

嚯,有骨气!老师心想,嘴上却是半点不留情:“ 等到三月来到—— ”

 

“ 停停停!” 沢田纲吉是再也不想听到这段黑历史,他赶忙起身,伸手作势要去捂Reborn的嘴。青年人一米八几的身量一下窜起来还颇具几分压迫力。可Reborn是谁啊,真要被学生这么简单就搞定,世界第一杀手的名号怕不是要变成个笑话。

右手一把捉住学生探过来的手腕,Reborn对这样的事态发展兴味盎然,稍稍错开身位,他又开口继续念:“我们一起——”

手腕被牵制,沢田纲吉也不焦躁:“ 我们现在就在园里的花树下!” 话音未落,手腕就势一翻,反握住老师小臂的青年人用力把对方朝自己方向一拉的同时左脚跨出一步,早已曲起内收的右手手肘朝杀手的咽喉飞速击出——倒是不出意料被Reborn空着的另一只手接下了。

一拉一进间两人靠得极近,在双手相互制约的情况下如动静有致的探戈舞者般短暂停战对视。

 

“ 你管这叫春光正好?” Reborn调侃。

 

“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沢田纲吉则如此回复。

 

双方上盘都被对方限死,要赢就得——

两方几乎同时动了,沢田纲吉左手扣着老师的腕用力后拉,借势旋腰提腿上踢,目标是对方侧腹。Reborn被扯着,若卸力去躲,势必要被拉得失去平衡丢了先机。是以杀手索性左脚朝前一步迈出,不偏不躲,右腿干脆利落抬膝上击,选择同学生硬碰硬,就看谁更快。

 

至于谁更快?

那当然是声音更快。

 

两个人的动作才刚起势,就听不远处有人喊:“ Reborn你跑哪里去了,再不出来我不伺候了!别耽误我和美丽小姐们的邂逅!”

 

两人皆是一顿,不过杀手的本能让Reborn反应更快,膝击在下一刻毫不留情像沢田纲吉的腹部袭去。战场上分心,理应挨个教训。

沢田纲吉的注意力的确早不在同老师的交手上了,察觉到有人靠近,他的第一反应竟是不能让人知道他和Reborn现在正在一块儿。所以,青年人改拉为推,左手扣着老师的手臂在心虚的影响下使了十成十的蛮劲,却又瞧见Reborn正抬腿向他袭来,电光石火下心间一急,超直感给出的答案成了唯一解,乘对方单脚支地重心不稳,心慌了的学生再次一脚好准不准地踩死了对方那只已经不再锃亮的皮鞋。

为了能安全躲过一劫,也为了不让一会儿反应过来的老师太过生气,沢田纲吉踩着对方的皮鞋视死如归地抱紧了他,把自己垫在底下后在倒地的那一刻立即就势一翻,滚进了一旁的花丛里去。

 

“ 欸,人跑哪里去了?” 刚还看到点人影的夏马尔懵了圈。说好在这等的,这彭格列门外顾问首领兼世界第一杀手是真难伺候。

 

沢田纲吉透过枝叶间隙悄悄往外看,只看到外头那人一点白色的衣摆。

 

“ 躲什么? 不过就打个架,你在心虚什么? ”

 

被踩了两回现在还一身草皮的杀手无奈:“ 现在没事也成有事,你傻不傻。” 可他神情倒是一点不紧张,声音倒是一点不收敛。

“ 嘘!” 弄巧成拙的学生也自知理亏,也不好顶嘴,只得拼命向身下的老师使眼色,只求他赶紧安静下来。

 

“ 那你再说一遍。”

 

沢田纲吉今天算是开了眼界,头一回见到如此难缠还幼稚的老师。但他又不想主动认输,可偏生现在的状况又有求于对方,于是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纠结起来,五官皱在一块,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Reborn是向来不会放过捉弄自己学生的任何机会的。他恶劣地笑着,不但打算站起身来,还向沢田纲吉发出了最后会心一击:“ 我想把花盛开在——”

 

啊啊啊啊啊!有完没完!!有完没完!!!还有完没完了?!不就是条短信!不就是个含蓄的告白!他沢田纲吉就是没有恋爱经验!就是不敢正儿八经地说那三个字!!怎么了!这又怎么了!!有四个情人了不起!逗着他玩很高兴?!

 

气急了的兔子是会咬人的,何况是狮子。被激急了的青年不管不顾一手扯过老师的领带,一手捂住对方的嘴,嗷呜一口咬在Reborn的脖子上,顺势又吮出个红印来,到最后,还把自己口袋里的蓝钟花别到面前人的口袋里去,声音闷闷响:“ 别再提短信了,我可是,可是说到……说到做到了!”

 

一时间没人说话。轰轰烈烈做完这一切后的沢田纲吉又变回了鸵鸟状态,而Reborn也因这出乎意料的举动怔了半晌。来回抚着脖子上的牙印兼吻痕,Reborn哑然,盯着从头到脚红个彻底的学生,话语里听不出情绪起伏:“ 开花?在我身上?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好啊,蠢纲出息了啊”

被点名的学生通红着脸,却也还强撑着不认输,他瞥了眼那朵蓝色的花,回敬:“ 是老师教得好。”

 

眼看两人又要就新的问题较起劲来,被忽略了半天的夏马尔总算是出声了:“ 你们在这干嘛呢? ”

 

听到声音,才意识到冲动下忘了自己处境的彭格列十代首领一瞬僵了僵,看了眼一副老神在在事不关己模样的Reborn,又转头看看表情微妙的发问人,沢田纲吉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 我说我们在练相扑你信吗? ”

 

“ 我不…… ” 

 

‘ 咔哒 ’ 是枪械的脆响。

 

“ 我不……信那是不可能的。你们慢慢练,我先走了。”

 

“ 到那边等我。”

 

“ 我等你个鬼。” 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色鬼医师最终也只是臭着脸点了点头,双手插兜离开了。

 

“ Reborn找夏马尔是有什么事吗?” 沢田纲吉看着医生的背影渐远,回过头望向老师。树荫打下的阴影罩住对方大半个人,叫他看也看不清楚这人脸上现在的表情。

之前被木刺划开一道口子的指腹现在才隐隐作痛,像某种糟糕的预感——他的直觉一向挺准,何况出外勤那段时间他还找到了除开直觉以外的东西。

 

“ 私事。不打紧。”

 

“ 真的?”

 

“ 真的。”

 

“ 那Reborn先去吧。”

 

“ 恩。” 

 

杀手向来是做事干脆利落的性子,要做的事,该做的事,死而复生的那一天他便早已做出了决定。他理了理衣帽,转身便走,只是没走出几步,又被叫住了。沢田纲吉站在他身后,朝他喊:“我说,假如回到我走的那一天,你会拦我吗?”

 

“ 不会。” Reborn头也不回:“你走,我不拦你。但你若归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会去接你。”

 

“ 还有最后几件事。”

 

“ 你哪来这么多事?”

 

“ 第一件:我不讨厌春天了;第二件:不是所有的花都开在春季;第三件:那盆龙舌兰我挺喜欢的!”

 

“ 最后一件:※※※!”

 

 

 

 

——花开与你,你语花开

 

 

 

 

                            To Be Continued

 

 

                          《花开于你》全文完

 

 

——————————分割线—————————

 

※ 写这篇的原因有二,其二是——我们先来回顾一下呱呱对我的迫害:

这人骂我上一篇刀她,问题重点是:这是她给我的梗,打向天堂的电话,甜的起来才有鬼了。最过分的是,此后一段时间她都给我打来电话。打电话干嘛?打电话给我朗读那条该死的短信和文里的句子。太羞耻了!好自闭啊!(虽然这该死的精神污染同样给了我剧情上的灵感)

是以,我要报复,看我这篇齁不死你!!!!!!(齁不死就算了,我认输,我秒怂

 

再就是上篇每条喊刀的评论都给我带来了莫大的欢乐,看一条我乐一次,差一点就憋不住想剧透有这篇hhhhh(虽然最后隔了一个多月才写完其实还没写完我就是觉得在糖里再发刀好像不太人道所以后面的剧情再起一篇好了这篇结尾还要再修但我不想改名叫兔歪所以先发好了

 

另外,我打赌你看的时候对了‘回来了’和‘我爱你’的口型。不要问我为什么是中文的口型,没有为什么,认真你就输了。

 

以上,是《让我把花开在你身上》的全部后记。感谢你看到这里——才怪,啰嗦的后记在这——点我

 

地中海蓝钟花长这样:

 

※ 关于文里世界线重置为什么会是一年后的原因,会在《弹簧游戏》《平行的可能性》两个短篇集后面的篇章慢慢解释(虽然我移栽都还没写完呢诶嘿~而且今天刚刚发现移栽还被关小黑屋了诶嘿~我好生气我好生气哦) 

 

※改用了梁实秋《送行》里的一句话:“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的风雨,我要去接你。”

 

最后的最后,问个问题:各位觉得人物是否有ooc?剧情安排感觉哪里会奇怪?(想得到答案,虽然以后该咋写还是会咋写,但是想知道别人的看法,写的时候挺纠结自闭的。乖巧.jpg)

 

最后的最后的最后,通过这段时间,我对自己码字的速度有了更加充分的认知,所以就,我不介意有人来催催我的唔。要不是周一立了这周不更新昵称倒过来写的flag,这篇还指不定什么时候写得完呢……

 

 


晓灵风-分号

【R27】The Seven Year Itch(译:七年之痒,史密斯夫妇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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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米兰分部突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中,他们每一个人都紧张的盯着纲吉和塔梅里克,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做些什么,那种一触即发的可怕氛围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不适,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


纲吉是彻底愣住了。


对于摆在面前的里包恩出轨的证据,刚一看到真的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当场将里包恩毙于掌下,可真当他怀着满腔的怒意回到家中却不是布置陷阱而是气急败坏的冲进地下室,他想要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里包恩是不是真的在欺骗自己。所以当他看到那个乱七八糟好像被蝗虫肆虐过的收藏室时完全没有控制住那种被欺骗的激动情绪,这个满口谎言的家伙真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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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米兰分部突然陷入了一片可怕的寂静中,他们每一个人都紧张的盯着纲吉和塔梅里克,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究竟该做些什么,那种一触即发的可怕氛围让每一个人都感觉到了一种难以名状的不适,迫切的想要逃离这里。

 

纲吉是彻底愣住了。

 

对于摆在面前的里包恩出轨的证据,刚一看到真的是气得七窍生烟,恨不得当场将里包恩毙于掌下,可真当他怀着满腔的怒意回到家中却不是布置陷阱而是气急败坏的冲进地下室,他想要确认这一切是不是真的!里包恩是不是真的在欺骗自己。所以当他看到那个乱七八糟好像被蝗虫肆虐过的收藏室时完全没有控制住那种被欺骗的激动情绪,这个满口谎言的家伙真值得自己为他放弃了那么多吗?!等那种极致的愤怒蒸腾过后,房间已经什么都不剩了。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有些空虚,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些什么。

 

而真等他面对对方时,里包恩那轻轻的一个吻就立刻让他沦陷了,到最后好不容易再度被挑起怒火向着里包恩挥出那样一团火焰时,在那种占尽先机的情况下如果不是下意识的手下留情了的话,换了X-BURNER或是死气零地点突破,那绝对不会是里包恩能够仓促间搞定的招式。

 

还有刚才,他面对里包恩的到来所下的第一个命令是撤退,塔梅里克没有说错,他下不了手,他真的下不了手,他下意识的在逃避,不管是从房子里仓促的开车离开还是现在此时此刻,他还爱他,可这个认知似乎来得……太迟了。

 

纲吉突然有种两腿发软快要垮掉的感觉。

 

“咳咳!”

 

突然,一阵噪杂的电子音过后,外置音箱中响起了一个令所有人都意外之至的声音:“真让我意外啊,蠢纲,你还真是准备了一个好盛大的欢迎仪式给我啊!”

 

怎么可能!

 

所有人一时间都不可置信的看向斯帕纳的电脑,上面的红点不知什么时候再度出现在了屏幕之上,顽强的,用一种好像在他家后花园游荡的速度踩着一地的废墟慢悠悠的向这里走来!

 

“不过用这么点礼花就想吓退我,蠢纲你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它们和你昨晚送给我的雷霆一击相比就像是春风般温柔舒适啊。”

 

“不可能!在那样密集的炸啊弹中你怎么可能还活着!!!不可能!!!”塔梅里克激动了。

 

“啧,话筒里的这位,我不管你是谁,但显然你对我的身份了解并不充分。只要我愿意,这个世界上没有炸啊弹能炸死我,要是没有点在枪林弹雨中保命的看家本事,我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回了!”

 

塔梅里克立刻被噎住了。

  

而一旁的纲吉突然悄悄呼了一口气,随后当机立断转头面对在场所有人喝道:“撤退!NOW!”

 

“怎么,蠢纲,不陪我玩了?”里包恩优哉游哉的声音再度出现:“难得为夫我这么披荆斩棘的干掉恶龙了,你这个公主竟然不愿意见我?太不厚道了吧。”

 

“放心吧,”纲吉轻松的看着所有的手下一个个的抓着把手滑向对面天台,包括不甘心的塔梅里克,揪住强尼二的领子拖着他向窗边最后一个装置的位置走去:“既然这么多礼花都没能搞定你,我会放手好好陪你玩一场的。”

 

话音刚落,一阵巨大的响声从大门处传来,大门只挣扎了不到两三秒的时间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给扭成了碎片,而纲吉刚好用零地点突破把浑身发抖的强尼二抓着把手的手给固定住,循声瞥了一眼从大门处杀进来的里包恩,露出一个让对方愣了一下的高傲笑容,随即趁着这个空隙狠狠一脚踹上强尼二的屁股,让他在一路惨叫声中滑向了对面大厦顶端。

 

“……真是一个令人感动到想要落泪的再会,你说是吗,蠢纲?”短暂的沉默后,里包恩将思绪从那个从来没见过的笑容上收回来,像是想要把什么东西从脑海里扔出去一样向左侧用力拧了一下脖子,发出咔嗒一声轻响,然后慵懒的举起手上的枪,正对上纲吉的眉心部位:“我已经很久没碰上能让我这么热血沸腾的敌人了。”

 

“彼此彼此。”纲吉此时已经进入了超死气模式,双手同额头燃起熊熊火焰,面无表情的用那双闪着明亮色泽的大眼望回去:“我也很多年没碰到过能用枪伤到我的家伙了。”

 

“哦,那这就不光是一个能让人落泪的重逢,也是一个振奋人心的重逢,是吗?蠢纲?”说着里包恩嘴角勾出一个微妙的弧度,道:“不给我来个欢迎回家的亲吻吗?就像你平时那样?”

 

“免了!”

 

话音刚落,两个人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同时向着对方扑了过去!两个身影在空气中划出两道残影在大厅的正中间相遇了!

 

轰!

 

纲吉率先挥拳,带着高温的拳头向着里包恩腹部的位置狠狠的砸过去,里包恩却双手同时用力一上一下避开旺盛的火焰夹住了纲吉挥过来的右手手腕,随即用力向上一扭,脚下朝着纲吉的一条腿腿弯处狠狠别过去,强大的力道带的纲吉不由自主的向着里包恩的怀里靠去!

 

里包恩正想借机制住对方时,纲吉另一只空着的手自下而上,朝着里包恩形状完美的下巴砸了上去!

 

“啧!”

 

里包恩狠狠的咂了一下嘴,随即不得不仰头避过这一拳的同时松手抬脚踹向纲吉后腰,借着纲吉利用火焰强大的反推力避开那一脚的时间,从身上抽出之前用过的铁尺一样的东西,向前迈了一步用力向着纲吉脖子的位置像挥剑那样挥去,纲吉险险避过了。

 

 快速的交手过后两人同时收回了力道向后跳开,重新恢复了对峙的状态。

 

“真意外,”里包恩有点惊讶的看着纲吉道:“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炮啊台式人物应该不擅长近身战才对。”

 

“就像我没想到爱用枪的你竟然也擅长近身战一样。”纲吉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怎么,用十手那种防御意义大于攻击意义的武啊器是瞧不起我?”

 

里包恩眉毛轻轻一扬,将十手随手插回后腰,轻笑着说:“怎么,想要跟我近身肉搏来上一曲战斗探戈?”

 

“探戈?”纲吉额角动了动,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冰冷的话:“那种东西去和你的碧洋琪玩吧!”

 

说罢,纲吉猛然甩出了一团火焰向着里包恩所在的位置扑了过去!

 

里包恩有点黑线的侧身避过,然后以一只脚为轴心原地180°的滑步转身向后轻巧的踏了一步避开了紧随其后的第二次攻击,随后如同跳舞般极具节奏感踏出数步,优雅之至的避开了接下来的数次攻击。

 

“和碧洋琪只是逢场作戏,我跟她没什么。”里包恩难得很有耐心的解释着,然后在立刻就变得越来越密集的火焰攻击中忍了忍终究还是开口了:“蠢纲,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你再这样不留情面——”说到此时,里包恩为了躲避一前一后照着他脸部和腿打过来的火焰不得不用力后仰打了一个车轮恰好停在了大厅的一根柱子后面随后爆发出一句气急败坏的咒骂:“该死的!!你疯了!!!”

 

一股巨大而炽热的能量向着里包恩所在的柱子疯狂袭过去,夹杂着纲吉的怒喊:“我看探戈就是你把妹的经典伎俩才对吧!!!你这个混蛋!!!”

 

终于,面对强大的生命威胁,里包恩不想再忍了,他从柱子后闪身而出,一把抽出腰上别的十手像挥刀那样从上向下迎着炽热的橘色火墙狠狠劈下!

 

轰!

 

远超于在家中的那次能量对撞,这次纲吉甩出来的那面火墙突然被一道黄色的闪电从中间劈开,里包恩举枪正对他的身影紧随其后从那道强行撕裂的缝隙中突破出来,向着他所在的方向扣动了扳机!

 

见状纲吉急忙甩出一道火焰同那枚子啊弹在空中相遇,没曾想抵消了第一枚子啊弹后,冷不丁的又一枚子啊弹从相同位置窜出,这竟然是一次时机掌握的异常巧妙的连射!裹着黄色火焰的子啊弹同本就趋于强弩之末的橙色大空火焰在空中再度碰撞,挣脱层层束缚生生冲破阻碍向着纲吉面门直扑而去!

 

可恶!

 

纲吉暗恨,上半身急忙用力后仰总算让那发凌厉的子啊弹从自己的鼻尖擦了过去,留下一道微小的血痕,而那发子啊弹越过纲吉头顶射中了他身后的墙壁,墙壁如同瞬间被布满了蜘蛛网般飞速出现数道黄色的裂纹哗啦一声碎裂开来!

 

当高处的疾风从碎裂的墙壁处刮进来拂动了刚刚直起身的纲吉额前碎发时,里包恩的枪口刚好抵上了纲吉的眉心,金属特有的冰凉质感从与皮肤相接触的那点四散开来,冷彻心扉。

 

画面,定格了。

  

“我的火焰可没有多到像你那样可以拿来浪费。”里包恩嘴角噙着一副胜利者的微笑,轻笑着说:“集中全力突破一点比全接下来要容易得多,你说是吗?蠢纲?”

 

“比起这个,”纲吉面不改色的说道:“我更好奇你是怎么从刚刚的连环爆啊炸中活下来的。”

 

“这可是商业机密,至少目前我不会告诉你的。”说着,里包恩将枪口从纲吉头部移至心口处,“而现在吗,”里包恩突然用左手闪电般从腰间抽出一把枪,头都不回的朝着左侧那一排窗户上的装置连开了七枪!响声过后,所有安装在窗沿附近的脱离装置全都被毁了!做完这一切,他才皮笑肉不笑的说:“从这往下十层的大厦因为你刚刚搞出来的欢迎礼花落下了防火门,而你所准备的脱离装置也全都被我毁了。”

 

“那又如何?”

 

“我想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好好谈谈了,蠢纲。”

 

说罢里包恩仍然保持着枪口对准纲吉心脏的动作另一手却一把捏住了纲吉的下巴狠狠的,用几乎算是咬的力道吻上了他!

 

他们的唇齿在厮杀。牙齿和舌头在配合着进攻、防守、胶着,力道凶猛,仿佛他们面临的是一场生死之争,谁都不愿意退却,谁都不愿意轻易放弃攻击,势均力敌的气势配上同样强硬的决心杀得难解难分,气温随之开始上升了。

 

过了好像一个世纪那么久,里包恩才总算放开了纲吉。纲吉虽然眼里泛了点水光显得分外旖旎,但总体来说还是气势不减的。

 

里包恩看着这副相识七年结婚六年都从来没见到过的艳丽画面嘴角勾出一个不正经的弧度,道:“如果不是担心接吻时被烧掉头发要时时刻刻小心姿势,我倒挺喜欢你现在这样,征服起来更有成就感。”

 

“你!”

 

“我有说错吗?”里包恩舔了一下纲吉稍显红肿的嘴唇,道:“平时这个力道的吻你早都晕过去了!”

 

说着,里包恩捏着纲吉下巴的手毫不客气的从他脖颈后面一路滑下滑到腰部某个他们彼此都很熟悉的部位用那种能气死人的微妙力度轻轻一捏,然后满意的收获了某人压抑的闷哼。

 

“你说,”里包恩用牙齿轻轻咬住了纲吉的耳朵,呢喃着将温热的空气送进对方小巧的耳道,引起对方一阵颤抖:“我就在这里要了你怎么样?说起来,”里包恩瞥了一眼破碎窗户对面那栋大厦的顶层,恶劣的说道:“你的那群手下指不定正拿着望远镜焦急的看向这里呢。”

 

“你这个万年发情狂!你就不怕我现在杀了你?”纲吉一把捏住了里包恩的枪口。

 

“好啊,可以比比是你挪开枪或者做小动作的速度快还是我扣扳机的速度快。”里包恩成竹在胸的回应道。然而几乎就在话音刚落的瞬间他忽然面色大变猛然松开握住枪的手迅速后跳了好几步!然后咬牙切齿的站在几米远的地方瞪着那把还握在纲吉手里的枪气得够呛!

 

 “我不需要挪开枪,”纲吉还是那样面无表情的说着,如果不是面上的红晕和红肿的嘴唇,几乎看不出来他刚刚经历过一番怎样的唇角厮磨,看得里包恩分外想用一切手段打碎那副冷冰冰的样子:“我只需要握住枪你就输了。”

 

说着,纲吉将已经被一层晶莹剔透的好像冰一样的物质裹住的手枪从胸口拿开,当着里包恩的面松开手指让它掉落在地上。

 

“零地点突破,很好,你果然是彭格列初代的直系后裔,连这招都会了!”里包恩看着食指处那一层薄薄的冰块黑着脸道。刚刚要不是他反应快迅速松手,恐怕现在他整个人都变成冰雕了!“我该庆幸和你同床共枕这么多年都没被你做成冰雕吗!”

 

“随你怎么想。”纲吉正想说些什么,突然从破碎的窗户外面传来阵阵警啊笛的蜂鸣声,刺耳的声音撕碎天空,警方来了。

 

听到声音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对视一下,之后纲吉转身走到刚刚那面破损的墙根处,向下看了眼,回头对里包恩露出一个颇具挑衅意味的眼神,两手后伸爆出橙色的火焰,以极快的速度划过天空,只留下一道里包恩曾经在沙漠里见到过的橙色光芒后消失在天际。

 

而被闪在原地的里包恩挑起一边的眉毛,耸了耸肩,然后走到纲吉之前和他相拥的地方从地上捡起那块包裹着手枪的冰块在警啊方突入这里前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大厦结构中。

 

——TBC


蓝泽今天没更新

【All27】推文——内容较多,小心流量

*含晋江46篇,贴吧57篇,lofter51位老师

*主要是我看过的文 

*还记得cp的会标注

*推文+避雷

*部分作品可能有争议,请各位自行判断,不要吵架哦~

*13位推特上的老师又加回去了,如果不能fo马上删
*可以在评论讨论,但引战会删,扫晋江文确实容易踩雷,请大家理性看待


一. 晋江

纯家教部分——非魂穿

1.1. 《不是命运》

    ALL27,已完结,有原创角色


1.2.  《旁观者》

    G27,穿越初代时期,...

*含晋江46篇,贴吧57篇,lofter51位老师

*主要是我看过的文 

*还记得cp的会标注

*推文+避雷

*部分作品可能有争议,请各位自行判断,不要吵架哦~

*13位推特上的老师又加回去了,如果不能fo马上删
*可以在评论讨论,但引战会删,扫晋江文确实容易踩雷,请大家理性看待




一. 晋江

纯家教部分——非魂穿

1.1. 《不是命运》

    ALL27,已完结,有原创角色


1.2.  《旁观者》

    G27,穿越初代时期,已完结


1.3.  《家教之通往首领之路》

    定位是:纲吉被白花花杀死去现代看了家教的动画再穿回来,且不记得第一世记忆,记得第二世。

    ALL27,已完结,入V


1.4.  《纲吉是个阴阳师》

    因为这篇手游阴阳师关系不大就提到前面来了。

    27中心向,已完结,入V


1.5.  《不可抗拒的Destiny》

    虽然好多人推过了,还是再放一次,巨坑。


1.6.  《纲吉不存在的世界》

    观看体,作者前几天回来更新了,入坑谨慎。


1.7. 《被害妄想症患者沢田纲吉》

    连载中,入坑谨慎,作者:伽尔什加


1.8 《纲吉的悲剧进化史》

    完结,作者:双水木

     评论区避雷:后期有纲京/27all情节


1.9 《漠空》

    完结


1.10 《复活》

    完结入V,270重生,作者:霜湘家的猫

    群体提醒:有原创女角


1.11 《兔子首领逃家记》

    主R27,完结


1.12 《魔族皇室彭格列家族》

    All27,完结    


1.13 《家教之守望》

    All27,入V,完结




综漫部分——非魂穿

2.1. 《感觉纲子萌萌哒》

    避雷点:性转,出生即女孩子 ,综网王部分角色(非主角),纲子二次元迷设定

    正文完结,番外连载中


2.2.  《吸血鬼纲吉君》

    综jojo,正文连载中,作者:伽尔什加
     该作者争议较大请各位理性看待


2.3.  《纲吉在暗黑本丸》 

     综刀剑乱舞,正文连载中,作者:伽尔什加


2.4.  《彭格列式教父成长日记》

    综文豪、fate等,完结入V,作者:木铎屿


2.5. 《吐槽系黄金之王》

    综K,完结入V,作者:木铎屿


2.6.  《被世界宠爱的纲吉君》

    含三日月,综K等,无CP向,完结入V,作者:木铎屿


2.7. 《纲吉的英雄世界》

    主他英世界观,综文豪、他英,完结入V,作者:灵文石


2.8. 《纲吉的回家之路》 

    综全职猎人,完结,作者:灵文石


2.9.  《纲吉的史莱姆亲友团》

    综史莱姆,目前主要将2.7,作者:大大宇

    lofter也有更新,作者lof名:大大宇


2.10. 《辉夜纲吉》

    综手游阴阳师,作者:北城薄荷

    已结束阴阳师篇、初代篇,尚未进入现代篇

      评论区提醒:性格与27偏差较大,69前世有母兔子设定


2.11.  《今天十代目又吓到谁了?》

    完结入V,综夏目等,虽然是综漫还是推一下这篇

    作者:袋之


2.12. 《当超级英雄遇上彭格列[综]》

    完结入V,综漫威,CP:史蒂夫X纲吉

    评论区提醒:最后有部分8059

    作者:袋之


2.13. 《纲吉的绝对倒霉体质》

    连载中入V,综齐木楠雄的灾难、滑头鬼之孙,作者:双水木


2.14.  《纲吉今天也在瑟瑟发抖》

    综家教、文豪等,完结入V,作者:七辞于箴

    在综漫里算是我比较喜欢的一篇


2.15.  《纲吉在雄英》

    综他英,完结入V,CP:轰焦冻X纲吉,作者:舞殇曲

    评论区提醒避雷:6918


2.16. 《我做老大好多年》

    总银魂、猎人等,连载中,巨坑,作者:竹细工


2.17. 《家教之永远抓不住重点的纲吉》

    综滑头鬼、齐木楠雄、四月一日等,连载中,坑


2.18. 《所谓老师这种生物啊》

    综3年E班,CP:1827和业渚,完结
     评论区提醒:副CP较多,all27洁癖党慎入


2.19. 《与名侦探的约定》

    综柯南,设定纲吉与新一小时候就认识,完结


2.20. 《今天的十代目也在积极向上呢》

    综文野,连载中,是坑


2.21 《沢田纲吉的论坛救世之旅》

    综他英、火影等,完结入V,重点避雷:8059

    副CP较多,纲吉CP1V1,原谅我忘记是谁了··


    CP为6927


2.22 《当沢田纲吉成为黑王》

    虽然标了言情,接近无CP,综K、fate等


2.23 《繁华的尽头》

    综网王,CP:迹部X纲吉,完结


2.24 《纲吉的快穿计划》

    综网王、柯南等,入V完结


2.25 《纲吉成为审神者》

    综刀剑乱舞,连载入V


2.26 《当十代目变成女爱豆》

    女装非性sex转,综黑蓝、齐木楠雄、柯南等,完结入V


2.27 fate和家教的三部曲

    第一部:《[fate/zero]纲吉要回家!》

    第二部:《[综]纲吉在轮回!》

    第三部:《[Fate/zero]纲吉的愿望!》

    以上都已完结入V,作者:霜湘家的猫


2.28 《[网王+家教]老师是教父?!》

    综网王,All27,入V完结


2.29 《天空的语言》

    综了什么不记得了····完结


2.30 《当泽田纲吉遭遇黑子哲也》

    综黑蓝,all27+all黑子,完结入V

     生煎包老师友情提醒:含XS


2.31 《我,似鸽,废柴首领》

    综他英,完结入V




!!以下魂穿!!——几乎都是All27,不描写细节

3.1 《[家教]不是蛤蜊,是彭格列》


3.2 《伪万能的家教生活》

    


以上晋江共46篇




二. 贴吧——贴吧文共同点:缺页

背叛文:

1.1 《回来,好吗?》

    综网王,玛丽苏带火葬场,已完结,吞楼较严重


1.2 《涅槃重生的大空》

    也是一篇被贴吧吐出的背叛文,坑 


1.3 《寻回被背叛的大空》

    背叛文,晋江也有,13年的文应该是巨坑了


1.4 《改变》

    背叛文,未完结 ,被百度吐出来的选手,贴吧已禁背叛文 



综漫:

2.1 《纲吉的假日》

    作者说可能会综网王、柯南,巨坑 


2.2 《人生果然是杯茶》

    综柯南、网王,坑


2.3 《光与暗》

    这篇在家柯文里应该挺有名了,似乎未完结(?),贴吧缺楼严重 


2.4 《光与影的铭刻》

    家柯,已完结 


2.5 《黑手党与侦探》

    综家教,完结,缺楼


2.6 《审判》

    综漫威等,连载中上次更新2020-3


2.7 《萌狮的暗杀时间》

    综3年E班,连载中,个人感觉CP是杀老师X27


2.8 《被付丧神养大的首领》

    综刀剑乱舞,可能不是All27,个人感觉还挺好看的就算进来了

    连载中,作者在lofter有更新,指路这里 



性转:

3.1 《彭格列之BOSS很烦传》

    纲吉性转,大坑


3.2 《彭格列之后宫真烦传》

    守护者性转,已完结,有实体书 


3.3 《假若从剧情还未开始纲吉是女生》

    性转27,是坑


3.4 《这样的纲吉君很可爱!》

    短篇已完结



其他:

4.1 《归于永夜》

    10027,完结


4.2 《逆转印象》

    All27,连载中,上次更新2019-3-13


4.3 《从零开始》

    All27,完结


4.4 《命运既定》

    All27,血族梗,连载中,lofter有发文,作者名:世隐少女


4.5 《我的脑内选项总是逼着我作死》

    连载中,巨坑


4.6 家教之神哥哥和首领弟弟

    总共有四部,已完结,避雷点:分言纲和纲吉


4.7 《少年彭格列之烦恼》

    上次更新2018-4-8


 4.8 《战斗系萝太》

    女装27,是坑


4.9 《沢田家光,你对你家儿子根本就不了解》

    很好看的一篇文,但它是早年巨坑!!!


4.10 《性别什么的就请不要再问啦!》

    27是O,2017年更新的,应该是重开不了了


4.11 《kaidou》

    神偷设定,依旧是坑


4.12 《After Future·Before History》

    这篇由于我没看完,CP不能确定,各位谨慎选择,已完结


4.13 《空色》

    已完结


4.14 《这和剧本上写得不一样》

    未完结,坑


4.15 《幼空》

    是坑


4.16 《我只是喜欢着这样温柔的大家》

    未完结


4.17 《地狱之光》

    All27,妖魔风,13年巨坑


4.18 《我的青春恋爱物语果然有问题》

    是坑


4.19 《霸道总裁爱上我》

    已完结,缺楼严重

    评论区提醒:是叶七三老师的文,我没认出来我有罪


4.20 《胜者为王,败者暖床》

    主R27的All27,14年巨坑


4.21 《幸福?谈何容易》

    已完结


4.22 《蔚蓝天空,七色彩虹》

    上次更新15年


4.23 《纲吉所经历的过去现在未来》

    已完结,贴吧排版比较混乱


4.24 《哥哥是后攻之主》

    主G27,好看,可惜是个坑


4.25 《三年后,表示又来了》

    未完,是个坑


4.26 《家教之野望》

    主1827、r27,是坑,有原创人物


4.27《存在,是为了你,我们唯一的大空》

    非全清水,难得的完结文


4.28 《那些温柔》

    完结文


4.29 《请一直陪在我身边》

    主6927,设定兄弟年下(好像非亲生),好文是个坑系列


4.30 《空之涯》

    27微黑化,已完结


4.31 《童怪奇谭》

    已完结,妖魔鬼怪设定


4.32 《我们的大空》

    巨坑


4.33 《抓住那只纲吉》

    已完结


4.34 《等待》

    27重生,开头微虐,已完结


4.35 《Child of God》

    正文已完结,幼年版27


4.36 《大空使然》

    主G27/R27/2727,作者说含几乎所有热门CP,由于我也没看完不能确定有哪些,各位谨慎入坑。

    连载中,上次更新2020-3


4.37 《蝴蝶效应》

    作者确定已坑,有原创角色,虐了下27


4.38 《我太受欢迎了怎么办》

    连载中,上次更新2020-3


4.39 《超能力纲》

    连载中,但几乎不更,上次正文更新2019-8-5


4.40 《因为是他》

    27重生且非彭格列十代目,有原创角色,是27的妹妹(?),坑


4.41 《沢田纲吉变小了,该怎么办?!》

    27变回小孩子,连载中,作者在lofter有更新



以上贴吧共57篇



三. Lofter

lofter大家应该都挺熟的,所以这里主要放老师们的主页,和部分长篇连载的序章/第一章——排名不分先后


写手:

1.1. 一叶子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去死吧玛丽苏

            

1.2. 千叶玥(原谅我用简体_(:з」∠)_)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Whisper od Cloud(阿劳迪X27)


1.3. 路人明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听说国家包分配伴侣

              这位首领明明超强却过分消极


1.4. 双生蛊凰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我,彭格列,莫得继承》


1.5. 半路失踪的猫伯爵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弗兰今天也很绝望

             全世界只有我没重生


1.6. 温蓝蓝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天使纲吉


1.7. 橘猫炖咩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隔壁邻居说自己是大BOSS


1.8. 廾匸(gongxi)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向彭格列献出心脏吧!

             小妈


1.9. 曼珠沙华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在·玛菲亚学院

              玩·层层恐惧


1.10. 超级爱吃生煎包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我有彭格列就够了


1.11. Aolika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记忆来自十年后


1.12. 空心圆(私心和圈圈贴贴)

主页:空心圆

连载中:辛辛苦苦几十年,一觉回到解放前

             命运赌场


1.13. 00:00分段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合租人


1.14. 游灵漓梦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论如何将一只小天使养成中二病


1.15. 27的条纹胖次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办公室恋情是禁忌


1.16. 西风残照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关于我明明是个教父却成了警视科新人这件事


1.17. 养兔大户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非理性讨论《教父》中沢田纲吉的表现


1.18. 坂田兔兔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冻痕


1.19. 夜游晚舟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当家教众人观看未来战


1.20. 红藜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杀死沢田纲吉


1.21. 一代渣孽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不小心删号后所有人都疯了


1.22. 叶七三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出道吧彭格列男团


1.23. 立夏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白兰说你们对天使一无所知


1.24. 因为网课头秃的胡杨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魔鬼恋人


1.25. Tartufo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团宠27的成长史


画手(放主页):

2.1. 落三乐

主页:点这里


2.2. 查查

主页:点这里


2.3. R雨吸兔兔

主页:点这里


2.4. 午火火

主页:点这里


2.5. 星光

主页:点这里


2.6. 妄想花园

主页:点这里


2.7. 木星橙城乘诚澄

主页:点这里


2.8. 尹熄

主页:点这里


2.9. 果子布丁

主页:点这里


2.10. 乐炣

主页:点这里


2.11. Yakult

主页:点这里


2.12. 無言BOT

主页:点这里


2.13 老黑

主页:点这里


2.14. 六只松

主页:点这里


2.15. RUuu

主页:点这里


2.16. 春日莉欧

主页:点这里


2.17. 小佐佐佐佐

主页:点这里


2.18. 每天要浇水

主页:点这里


2.19. 矛木

主页:点这里


2.20. 光耀

主页:点这里


2.21. 阿野不野p

主页:点这里


2.22. 时雨金时

主页:点这里


文画双修:

3.1. 霖哒露哒酱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光之美少女沢田纲吉

             噢!我这该死的无处安放的魅力


3.2. 湘北有橘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死神候补的成长记录(修正版)


3.3. 肆柒落

主页:点这里

连载中:我家暗杀部队很不对劲


3.4. 唐朝的松子

首页:点这里

连载中:纲吉君不想战斗



Lofter老师共51位

 
 

 四. 推特—>看题就知道要翻墙

翻墙技术千千万,请自行研究

因为我看不懂韩/日语所以都是画师


1. shiki

主页: 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4shiki_kkmd

这是位神仙!


2. maka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kakikakikana

这位老师画的96非常可爱


3. 奏芽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kn_h3x0

老师站6927和1827


4. めこ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hatake_09720


5. シオ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ssiooo0


6. ユリ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yuri_6927


7. 나미모리 _낙5자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_sw001


8. 那瀬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y_nase


9. 西岡三郎のもっこりあばぶぅ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EzMarimo


10. 足太郎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ashi_taro

老师站5927


11. 麻倉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asa_m9t7

老师主推69


12. はな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hanaxxx0u0

这位老师的画超可爱


13. asm

主页:https://l.bst.126.net/cms/18031/404.html?1&2=/asm_draw

又是一位画风可爱的老师



一共13位老师如果不能fo喊我一下,我立刻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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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内容较多,如果有错误或补充欢迎大家在评论指出


小声:小心心或小蓝手能给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