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l烬】真的是万人嫌吗(一)
假如黎苏苏穿越时间点更加靠前,在澹台烬困于深宫的时候
宗门被灭,那个魔头明明有机会在她走前动手,却又眼看着法阵开启不为所动,黎苏苏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如今。
黎苏苏醒来时眼模糊,只听见有人在叫什么,御医?
难道这就是五百年前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一个白须老伯似乎正在替她把脉,刚刚那些人叫什么,御医,难道这是在皇宫。
“叶二小姐已无大碍,控是被什么惊了神,稍作歇息即可,敢问二小姐您身体可还有其他不适,若是没有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黎苏苏从他说的一句话里捕捉到了几个信息,她是叶二小姐,这个人叫自己下官,那是不是她的地位比这御医高。......
假如黎苏苏穿越时间点更加靠前,在澹台烬困于深宫的时候
宗门被灭,那个魔头明明有机会在她走前动手,却又眼看着法阵开启不为所动,黎苏苏百思不得其解,直至如今。
黎苏苏醒来时眼模糊,只听见有人在叫什么,御医?
难道这就是五百年前了,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清晰,一个白须老伯似乎正在替她把脉,刚刚那些人叫什么,御医,难道这是在皇宫。
“叶二小姐已无大碍,控是被什么惊了神,稍作歇息即可,敢问二小姐您身体可还有其他不适,若是没有下官就先行告退了。”
黎苏苏从他说的一句话里捕捉到了几个信息,她是叶二小姐,这个人叫自己下官,那是不是她的地位比这御医高。
“嗯,没什么,你,你下去吧。”
“下官告辞”
旁边一个小姑娘一下扑过来哭
“小姐!您可算是醒了,真是吓坏春桃了”
“你是?”
“小姐,您这是摔坏脑子了吗,我是春桃啊,您的贴身丫鬟”
“噢~,我当然知道你是春桃嘛”
黎苏苏故作镇定尴尬地笑了一下
“那,那我是谁”
这一问给春桃吓得不轻
“小姐啊,您是叶家的二小姐叶夕雾啊,坏了坏了您真的摔倒脑子了,我再把那个御医请回来给您看看吧”
春桃一脸惊恐,可若是暴露了她并不是叶夕雾,那这事情可就不好办了。
“哎哎别,我就是有点记不清以前的事了,我问你你再告诉我不就好了”
“可是小姐,万一您真有什么事儿春桃可谈不起这责”
“好了!现在小姐命令你,坐这儿!我问什么你一五一十答就行了。”
春桃也被黎苏苏这一气势镇住,就乖乖坐下了,谁叫她是整个叶府最蛮横的二小姐呢。
“小姐您问,春桃知道的就都告诉你”
“我家里是什么情况,做什么的,爹娘叫什么名字,家中都有些什么人,还有,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听春桃说完黎苏苏捋了捋大概知道了她如今的身份,她爹和弟弟皆是将帅,家世显赫战功屡屡,而她又是叶家唯一的嫡出,身得家中万千宠爱,就是似乎脾气不怎么样,看春桃样子好像也有点怕自己。
叶夕雾本是与父亲一同入宫庆祝六殿下在逍遥宗学成归来,但她为了与那个什么六皇子多攀谈几句,就让父亲先行离去,带着丫鬟,中途不知为何被一大黄狗追逐,脚踝一扭失足摔到磕了脑袋,接下来,便是黎苏苏所见的一切了。
黎苏苏想着既然已经了解了情况那就直奔主题吧
“好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可知道有没有一个人,名字叫...澹台烬”
春桃一下瞪大了眼睛,她一定知道点什么
“您说澹台殿下吗?”
“他还是殿下?你细细说给我听”
“澹台殿下是景国多年前送来的质子,而且您平时,不是最讨厌他吗,您还说,他是...”
春桃眼睛撇了下旁边嘴巴一歪最后把那个词咽了回去。
不明所以的黎苏苏还是有些疑惑,既然澹台烬是质子,那应该就在宫中,择日不如撞日,就算现在不能杀了他,早些去会一会心里总是有个底的。
“春桃,你知道澹台烬住哪个宫,带我去”
“啊?!小姐您这才醒呢,又要去”
“又?我怎么就是又了”
这叶夕雾到底做了什么
“好吧我带您去”
春桃轻车熟路非常熟练地带着黎苏苏兜兜转转,一路遇到不少宫女太监都对自己恭恭敬敬,只是这路怎么越走越偏,路边杂草快有她腰那么高。
这地方怎么感觉不像一个,一个殿下应该住的地方,破破烂烂大白天还带着些阴森,虽然是质子,也不至于连窗户都是破的吧。
里面还有些人声,在嬉笑。
黎苏苏比了个手势示意春桃别发出声音在一边躲着,她侧着身子向里看去,只看见一个笔直的背影跪在地上,一个身着华贵衣衫的胖子,还有一群人跟在他身后。
黎苏苏悄悄换了个地方再看去时,那张脸,太像了,根本就是一模一样。
那个杀人无数,杀了她爹爹师兄以及宗门众人,为祸人间的大魔头。
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变成魔,就是个孱弱的人躯,跪在那里被一群人包围着,那胖子拍了拍他的脸,他眼睛里没有别样的情绪,没有恐惧没有委屈也没有愤怒,过于平静,嘴角也微微向上一个弧度,皮笑肉不笑。
“你这家伙真是恶心,笑成这样是想勾引哥儿几个吗,昂哈哈哈哈哈,是吧五殿下”
那肥头大耳的满意地点点头慢悠悠理理衣袖,那圆润的手挑起澹台烬的下巴,让黎苏苏看得更加清楚,是这脸没错了。
他那双眼睛极美,似带了双钩子勾人心魄,两瓣薄唇都没什么血色眼眶也是水润润的泛了红纯真可怜极了,唯一不足就是他的眼神,显然与他现在的行径相违,那向上的嘴角似笑不笑整个表情怪异地渗人。
“你别以为那萧凛回来你就有好日子过了,他这么护着你,怕是早就尝过你滋味儿了吧,一副狐媚子样,不如让我也...”
话还没说完就让一侍卫打断,那个五皇子带着一班人急匆匆地离去了。
就只撂下一句狠话
“你给我等着,下次来看我不艹死你”
黎苏苏想着还好刚刚没冲出去,这个胖子居然还是皇子,自己显然横不过他。
不过刚刚胖子这么侮辱那小魔神,他连一点反抗都没有,就任由他们这么辱骂了,黎苏苏心里的落差感还是不小。
毕竟刚刚经历完被这人灭族,现在又看见一群人如此待他,说不气是假的,即便现在的魔神还什么都没有做是个可以任人凌辱的他国质子,可是心里的恐惧也是有的,她有些恶毒地想,既然他本就过得这样艰难,那她不如就把这人囚起来,带她找到破坏邪骨法子后,再杀了他。
等那些人走后,澹台烬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站起来拍拍衣服就进了屋,脸上那怪异的笑容也是一瞬间就垮了下去。
他正要关门之际,一双手卡住大门一把推开,来的人正是黎苏苏。
在澹台烬眼中,她是叶夕雾才对。
“叶二小姐又来了”
“怎么,本小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待如何”
“不如何”
他这幅低眉顺眼的样子让黎苏苏心里的恐惧压下去不少,只是澹台烬的嘴角依旧保持着一个诡异的角度,这让黎苏苏不由自主又想起那魔神屠戮时的神情,也是如此。
“你笑什么笑,不许笑了,真的让人...反胃”
澹台烬果真立刻收了笑容,像一条听话的好狗。
“算了,今天放你一马”
说罢黎苏苏立即踱步离去,她本来是想找澹台烬麻烦来出出心里恶气,可始终还是逃一般离开了。
带上春桃行色匆匆就这么走远,澹台烬从窗边望着她离去,他想不明白,那个叶夕雾今天是吃错什么药。
他也不明白,为何萧凛也是如此,大家都夸他是风光霁月和煦如风,书中也提到伸手不打笑脸人,而到了自己这儿又成了恶心反胃。
《不堪言》:不能忍受的痛
虽然看过虐文,但是看《不堪言》是我从头哭到尾。
啥,没听过?是有点冷。
我承认我泪点低,但这本书看完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文中的受沈堪舆绝对是我见过最可怜的人(找不到形容词,就是心疼)
因为意外的出生,才有了小鱼,所以他的父母非常讨厌他,他还有个心脏病的哥哥,哥哥是这个家唯一对他好的。
小时候的小鱼,一直想讨好父母,他从小听话,懂事,在父亲生病时为父亲熬汤,可却被父亲一巴掌打倒在地,他不哭不闹,依旧想方设法讨大家喜欢。
一次发烧,小鱼怕父母担心就忍着没说,结果得了心肌炎,父母知道了反而把他打了一顿,骂他生病了也不说,是想害死他哥哥吗,从此,小鱼知道了,发烧会传染,即使再难受,他也...
虽然看过虐文,但是看《不堪言》是我从头哭到尾。
啥,没听过?是有点冷。
我承认我泪点低,但这本书看完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文中的受沈堪舆绝对是我见过最可怜的人(找不到形容词,就是心疼)
因为意外的出生,才有了小鱼,所以他的父母非常讨厌他,他还有个心脏病的哥哥,哥哥是这个家唯一对他好的。
小时候的小鱼,一直想讨好父母,他从小听话,懂事,在父亲生病时为父亲熬汤,可却被父亲一巴掌打倒在地,他不哭不闹,依旧想方设法讨大家喜欢。
一次发烧,小鱼怕父母担心就忍着没说,结果得了心肌炎,父母知道了反而把他打了一顿,骂他生病了也不说,是想害死他哥哥吗,从此,小鱼知道了,发烧会传染,即使再难受,他也会跑出去,他说外面空气流动,呆一会就好了。
长大后的小鱼,对他而言就只有两个重要的人,一个是不爱他的爱人,一个实现其他的女儿,因为用了手段,所以爱人和他母亲特别不喜欢他,女儿像只白眼狼,每次回来都只问爸爸要吃的,从来都没有说爱爸爸。
小鱼一天从早忙到晚,他努力工作,每天早早去买菜,做饭,却换来爱人一句“我恶心你”
由于小时候和生女儿是落下的病根,所以小鱼身体特别不好,他经常发烧,腰因为工作原因经常疼,他的肺不好,深夜总是咳血,他怕别人看见,总是刚咳完就匆匆去洗被子,他的胃也总是疼,左手一直骨折。但他从没喊过疼,他一直默默忍着,忍不住就用指甲抓自己胳膊。
他每天想着如何省钱,给女儿和爱人做最好的饭,买最新鲜的水果,可从未受到理解。
(痛苦,说不下去了)
后来,他病的很严重,但在妈妈给他打电话让他给爸爸捐肝脏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就像害怕别人不要他的肝脏似的,然而,再捐肝过程中,小鱼被查出有心脏病,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可父母知道后,把他打了一顿,骂他有心脏病为什么不早说,这是想害死他爸吗
之后,小鱼写好了离婚协议书,并画了一幅画,上面有爱人,女儿,却没有他,他说,我不配有家。
他拖着病体,给女儿足了做了最后一顿她爱吃的蛋黄仔,他嘱咐女儿“爸爸要走啦,你要好好爱爹地,爹地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他送女儿很多东西,却都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因为害怕她不要。
当他走出家门的那一刻,女儿才真正意识到,可能爸爸再也回不来了。
当初我是抱着想看追妻文的思想看的这篇文,但发现,这与寻常套路都不同,在攻追妻时,受从没有像其他文一样生气呀什么的,小鱼始终都爱着阿笙,当阿笙对他好时,他只是反复说着:别对我这么好,让我以为我在做梦。
他说过最多的话就是:对不起,我错了,我很脏,别打我好不好。
最后,小鱼再生小葫芦时差一点死掉,女儿顾雨甜终于久违的嚎啕大哭,她说,我不要弟弟了,我也不要蛋黄仔了,我要爸爸回来。
在番外,小鱼在小葫芦8岁时,还是走了。
他从来没把不把阿笙和甜甜住的地方当家,他的“家”是自己租的一个简陋的出租屋,他说,屋里有一扇窗户,阳光照着很暖。
他说,你们三个要幸福的生活,我是灾星,我不配有家。
小鱼走后的饭桌上,在甜甜崩溃痛哭时,一向沉默寡言的小葫芦只是静静地给姐姐加菜,说:姐姐,别哭了,吃饭。
顾雨甜再也吃不到爸爸做的菜了,不知她是否还会想起在她三岁时,爸爸每天给她买的水果,为她做的蛋黄仔,却换来她的一句:我不喜欢爸爸。她也许再也不会在爸爸晚来接自己时怨恨他。
阿笙呢,他非常的后悔。
看完整本书,我沉默了好久,
我觉得小鱼好蠢,那么多人算计他,讨厌他,他还拼命的对他们好。同时又觉得他好伟大。
他不幸,出生在那样的家庭,每天忍受病痛的折磨。
他又很幸福,在苦尽甘来后有那样爱他的人。
虽然他不是现实中的,带我还是想跨破次元,告诉他:
“沈堪舆,我祝福你。”
(文笔太差轻点骂,建议看原文,小50章)
【All烬】人非草木3
这宫殿本就地处偏僻,平日里总是寂寥无人,此刻根本无人知晓这殿内正在发生的一切。萧凉肥硕的身躯死死地压制住了澹台烬,尽管上半身衣物还完好,但对方的亵裤早就被他急不可耐地扯下,露出匀直白皙的双腿。
可是澹台烬两条腿实在是夹得很紧,他尝试着进入数次都无果,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萧凉直起身子,用力扇了澹台烬一个耳光,恶狠狠地威胁道:“把腿给我张开,你要是再不听话,信不信我把你腿给你打断。”
澹台烬的头被扇得偏到了一边,脸上迅速浮现出指印并且肿胀了起来,嘴角也裂开渗出一丝血迹。但这一巴掌没有把他打懵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不可以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转过脸来冷冷地说...
这宫殿本就地处偏僻,平日里总是寂寥无人,此刻根本无人知晓这殿内正在发生的一切。萧凉肥硕的身躯死死地压制住了澹台烬,尽管上半身衣物还完好,但对方的亵裤早就被他急不可耐地扯下,露出匀直白皙的双腿。
可是澹台烬两条腿实在是夹得很紧,他尝试着进入数次都无果,顿时有些气急败坏。萧凉直起身子,用力扇了澹台烬一个耳光,恶狠狠地威胁道:“把腿给我张开,你要是再不听话,信不信我把你腿给你打断。”
澹台烬的头被扇得偏到了一边,脸上迅速浮现出指印并且肿胀了起来,嘴角也裂开渗出一丝血迹。但这一巴掌没有把他打懵反而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不可以就这么坐以待毙。
他转过脸来冷冷地说:“五殿下,今日之事你是非做不可吗?”萧凉没多想:“没错,谁让你长了个狐媚样儿,今日必须得把你办了!”澹台烬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的伤口:“五殿下,你可曾想过后果?”
澹台烬的粉嫩的舌尖滑过嘴唇,倏忽又隐去不见,他的嘴唇是没有什么血色的淡粉色,想来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但这淡淡的粉色却偏让人想起池塘里那种快要凋零的芙蕖,不似盛放时那样艳丽,有种荼靡颓废又惹人怜爱的美。
萧凉心中愈加烦躁:“什么后果?你不过是一个无人在意的质子罢了!”澹台烬沉默了一瞬,嘴角浮现出一个笑容,这笑容美极艳极,却让萧凉后背隐隐有些发凉,因为澹台烬的眼中没有笑意,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萧凉,那么的淡漠冷峻,带着怪异的平静。
“你可能没有弄清楚一个事实,五殿下。我是质子没错,但我并非无人在意。”澹台烬顿了顿,“我虽从小幽居盛国,但我毕竟是具有景国正统血脉的皇子。景国与盛国纷争多年,大大小小的仗打了多少次,若非双方都精疲力尽各退一步,怎会有如今和平共处的局面。两国休战,景国国君为表诚意,才将我质于盛国。我是质子没错,但你好像并不真的明白,我的存在对盛国的意义…”
澹台烬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嘴角的伤口因为说了太多话渗出了更多的血丝,不过比起脸上的痛,被扭断的手臂更痛。澹台烬鸦羽般的长睫淡漠地垂下,遮住了他那双流光溢彩的眼眸,看不出他的情绪。
萧凉心念一动,邪恶地笑了:“只要你没死,谁管你在我盛王宫中过得如何,这么多年,景国有管过你吗?”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撕开了澹台烬的衣襟,一身玄色更衬得他胸前肌肤似雪,萧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澹台烬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啊,只要我没死……但,若是我死了呢?”他眨了眨眼,伸出舌头猛地咬了下去。
萧凉反应很快,赶紧捏住他的嘴,可是还是迟了,血还是从澹台烬的嘴里涌了出来,顿时吓得萧凉下半身都软了。
澹台烬这个不要命的,居然敢咬舌自尽!
虽是质子,但他若是真的死了,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萧凉抖抖索索地从他身上爬了起来,四下张望想要找点什么止血的东西。可惜这殿内本就凄凄惨惨,哪来什么止血的东西,慌乱之中还把床头那装着小黄花的破罐子拂到墙上碰了个稀烂。
罐子碎裂的声音在这空荡的殿中显得格外突兀,罐子里的水溅到了澹台烬带血的侧脸,他闭着眼好像昏了过去,嘴里还在不断涌出鲜血,显得他更是妖异又纯洁。
但此刻萧凉心里那些旖旎的想法全都烟消云散,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可别让澹台烬死了。
忽然,他摸到了腰间佩戴的香囊,不由得拍了拍大腿,这下有救了。那香囊里装着的并不是普通的熏香,里面是景国国君萧昳给自己儿子准备的最上等的止血金疮药,每个皇子都有,以备不时之需。萧凉忙不迭地掏出来,给澹台烬敷上。
看着血终于止住了,应该不会闹出人命了,萧凉几乎是连滚带爬地离开了宫殿,走时只胡乱地用被子将衣不蔽体的澹台烬掩盖了一下。
澹台烬在萧凉转身离开的瞬间就睁开了双眼,冷冷地看着对方蠢猪一样的背影。他可没那么傻,他并没有真的想要咬舌自尽,他不想死,他想活着,他只是咬破了自己的舌尖而已。
至于血为何会流得那么惨烈,这都是他故意为之。从小就被侮辱殴打,渐渐他发现自己好像和旁人不太一样,比如他记得之前兰安磕破了膝盖,大概五六天才愈合,再比如莹心,割破了手指也是三四天才好。
可他不是,有一次被萧凉一伙人用石头砸破了脑袋,瞬间就流了好多血,那伤口看着很是惨烈,但第二天就愈合得差不多了,莹心看他的眼神就像看什么怪物,不过这些他并不在意。
他知道自己很容易受伤,似乎比常人要脆弱许多,但与此同时愈合也比常人迅速许多。今天若不是这样搞得血流满地,怕是不能让萧凉收手。
澹台烬咳出了一些血沫,紧绷的神经慢慢松懈下来,他忽然觉得有点撑不住了,在视线变得模糊之前,他努力抬起眼皮,看到门口出现了两个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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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大家意见,萧凉太丑了,我也不忍心美人被这样玷污…(扭曲爬行
下面出场的你们猜猜会是谁?
萧凛还是萧凛他爹(不怀好意
【盛王X澹台烬】龙钟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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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邪门cp出现了!盛王萧昳X澹台烬,不喜勿入!
当澹台烬入宫面圣后,以及在盛王宫澹台烬是如何生存的。全文3K+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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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些日子没见,背上便多了这么些伤?”
“看的,真叫孤心疼啊……”
男人黏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两只又肥又大的手如同毒蛇一般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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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警:邪门cp出现了!盛王萧昳X澹台烬,不喜勿入!
当澹台烬入宫面圣后,以及在盛王宫澹台烬是如何生存的。全文3K+ 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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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好些日子没见,背上便多了这么些伤?”
“看的,真叫孤心疼啊……”
男人黏腻的声音在耳边回响,两只又肥又大的手如同毒蛇一般地在身上摩挲着,伸入了他的衣襟,爬进了他的下摆。
粗喘的声音仿佛是破旧的风箱,明明老态龙钟了,偏偏还是一副强撑的生龙活虎。
一颗散发着奇异香气的丹丸被递到了嘴边,澹台烬被熏得皱了下眉头,将脸别了过去,无声的拒绝了。
好在那人倒也不恼,只是有些叹息,好似他不曾见过什么好东西似的惋惜了一声,道:
“罢了,质子殿下到底还是年轻,孤便不强求了。”
说着,那丹便进了那暗色松垮的口中,没一会儿,这人便肉眼可见地精神了许多。
于是,不止那手,甚至用腿也将他缠住,像是一棵枯藤老树,将猎物紧紧围困一般,只剩下志得意满的肆无忌惮。
澹台烬总是搞不懂这人是在想什么。
年幼时候,这人放纵皇子侍从对他百般苛待,却在两年前,却忽然如同现在这样,时常叫他来到这里,做些如今这样的事情。
哪怕在之后,他的日子会好过一些,吃到了几颗随手给他的果子,可他仍然记得的,姑姑们教过他,这并不是在给他吃的。
而是,在欺负他。
第一次遭受这种欺负的时候,盛王惊喜于他的不会流泪,无动于衷,像是得到一件可以藏起他龌龊心思的宝物般,让人将他抬回去的时候,塞给了他一颗玉珠作为奖赏。
盛王的意思是,几日后希望再次相见。
莹心见到他时,吓得手中的托盘都落了地,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不敢碰他。
记忆里莹心总是在哭,并不如兰安坚强有用。
于是他只得主动提醒道:
“姑姑,萧昳给了我一颗珠子,那个,应该够换几天吃的了。”
他又痛又累,这活儿便只得莹心来。
只是她真的太胆小了,颤颤巍巍地,取个玉珠用了许多的时间。
澹台烬并不清楚那珠子到底有多大,只是一直感觉着应该不能太小。
直至亲眼看见,小小的淡绿色圆润,沾了些乳白滴答的湿意,这让他着实有些失望。
看来,大概也只能换个一两日的食物了。
莹心又哭了。
她不敢碰他,便佝偻着身子自己一个人哭。
他其实并不想与这样的她搭话。
只是,有些事情,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姑姑,我饿了。”
是了,他已经两日都未曾用过饭了。
前些日子下了雨,好歹还能喝个水饱。可偏偏近几日天气晴朗得很,树上的叶子又不能一次性全摘光吃掉,就连附近的老鼠,窝都已经给掏遍了。
如今这般与那盛王周旋,真真儿的,最后一点体力也不曾有了。
不然,早知莹心手脚如此不麻利,何必又让她来帮自己?
再不吃饭,他会死的。
莹心红通通的眼睛望了过来,愣愣地看着他,在他再次提醒后,才像是失去了灵魂一般,晃晃悠悠地走了。再次回来时,手中拿着的,是两个窝窝头。
回忆到此结束,如今只是几个月没见,这萧昳仿佛便又衰老了许多。
“我不要玉珠了。”
乘坐在真正的“龙辇”上,他晃晃荡荡,盘算着晚上还会不会再挨上那叶二小姐的鞭子,想着盛王给的东西会不会被没收时,忽然开口道。
萧昳正是兴起之时,满足于他的顺从,自然是满口答应。
只是,那笑容澹台烬虽然看不懂,却是让他心头渐渐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放心,孤这次赏给你的,即便是你那妻子看见了,她也只得乖乖叫你收着这个恩赐了。”
————————
作者的话:
彩蛋:支离破碎小魔神,盛王恩赐“满满”,黎苏苏亲自照顾竟落泪。1K5+字
要是喜欢本篇文章的话,可以留个小心心小蓝手评个论嘛?
番茄就是很喜欢看许许多多的评论哒~那就是更文的动力鸭~
当然,如果是文字类的评论就更好啦~
ღ( ´・ᴗ・` )比心
【燃晚】红灯行 01
*现pa,不平权αβο。
*离婚冷静期非常规带球跑,薛定谔的追妻。
午夜刚过,楚晚宁叩响了书房紧闭的门。
房间内传出alpha时有时无的谈话声,因为隔着门板,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但楚晚宁并不急于求证。
总归,没有一句讲给他的就是了。
早已见怪不怪。
omega推门进去时,西装革履的男人仍然端坐于办公桌前,桌案上醒神用的黑咖,已经见了底。
“墨燃......”
楚晚宁喊了他的名字,男人带着耳机没能听见,仍自顾自的说着。
“你才回国不久,不知道...
*现pa,不平权αβο。
*离婚冷静期非常规带球跑,薛定谔的追妻。
午夜刚过,楚晚宁叩响了书房紧闭的门。
房间内传出alpha时有时无的谈话声,因为隔着门板,听不清说了些什么。
但楚晚宁并不急于求证。
总归,没有一句讲给他的就是了。
早已见怪不怪。
omega推门进去时,西装革履的男人仍然端坐于办公桌前,桌案上醒神用的黑咖,已经见了底。
“墨燃......”
楚晚宁喊了他的名字,男人带着耳机没能听见,仍自顾自的说着。
“你才回国不久,不知道也正常……”
墨燃指尖夹着根燃了大半的香烟,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电脑屏幕,举起了份文件,到摄像头前晃了晃。
“总之,这方案不行,国内不适用。”
alpha态度坚决的站起身,将文件塞进了身后的碎纸机。
“今天已经很晚了,明儿记得重拟一份,送我办公室来。”
视频会议另一端的人并不很好说服,以至于墨燃又多废了一番口舌,对方才勉强答应下来。
楚晚宁走近了些,想要引起墨燃更多的注意,却在瞧见碎纸机下堆成山的纸张碎屑后,再度踌躇不前。
今年,墨燃接手公司的第二年。
时值年关,是最该忙到焦头烂额的时候。
身为婚后还有幸能外出工作的omega,楚晚宁一直有着不打扰丈夫工作的自知之明,也自然明白,在墨燃还在开会的时候来打扰,是不合时宜的。
可自墨燃进家门开始,他就已经等了他整个晚上,而alpha日益繁忙的事务好似永无休止,终于将楚晚宁的耐心耗到了头。
视频会议还开着,楚晚宁已经径直走到了alpha身边。
“墨燃,我们谈谈。”
他用指节轻叩了两下桌板,将怀中的牛皮纸袋递给了墨燃。
男人这才抬起头,与楚晚宁对上了视线。
“你看看这版,我已经修改过了。”
“......现在么?”
墨燃眉头紧皱,用审视的目光将omega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语气很是不耐烦,毫不掩饰工作被打扰的不快。
“嗯,现在。”
楚晚宁垂下眼眸,指了指递过去的文件袋,里面装着的,是他已经单方面签好字的离婚协议。
终于做出这样的决定,楚晚宁其实思量了许久。毕竟,在旁人眼中,墨燃是一个对omega再好不过丈夫。
可在围城里的日子,从来都如人饮水,自知冷暖。
又怎能奢望旁人看的通透。
楚晚宁已经没心思顾及墨燃乐不乐意将家丑外扬,甚至不等对方拆开文件袋,就开了口。
“墨燃,我已经慎重考虑过了,我想我们还是......”
岂料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视频另一端的人,不合时宜的抢了话头。
“阿燃,是楚老师么?”
是个很年轻,也很温柔的声音。
师生一场,楚晚宁对这个声音太过熟悉,甚至熟悉到不需要亲眼见到,就已经笃定对方是谁。
“嗯。”
毕竟还有外人在场,墨燃神色间的不快转瞬即逝。
他掐灭了燃至指根的香烟,顺手将电脑屏幕转向楚晚宁,挑了挑眉,不知道在问谁。
“那要不要打个招呼?”
楚晚宁下意识后撤一步,不愿被曾经的学生看到自己身着居家服的懒散模样。
哪怕对方同样是个omega。
“躲什么?摄像头又照不到你。”
“......”
楚晚宁的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只见视频里的男孩子笑餍如花,和记忆中的年轻模样,丝毫不差。
“楚老师,好久不见啊。”
师明净依旧是亲近健谈的。
楚晚宁没有上前,也没有出声,只是站在摄像头照不到的地方,沉默的端详着他们。
墨燃自然查觉到了omega莫名其妙的窘迫,这才体贴将摄像头移至更偏,替迟迟不愿开口的楚晚宁解释道。
“老师已经出去了,我去找他,那余下一些细节,明日再细谈?”
“自然是老师的事情更重要些,阿燃,那今天就聊到这儿吧,记得代我向老师问好。”
师明净笑的眉眼弯弯,闻言并没有叫墨燃为难,就连挂断视频的礼貌寒暄中,还惦记着楚晚宁。
视频会议结束后,omega的脸色仍未见好转。
墨燃只好叩上笔记本,使了些力气,才将人拽至近前。
楚晚宁皱着眉,抚开了男人摸上自己腰线的手,对alpha触碰的抗拒心思亦不加掩饰,显然已经将他视为了洪水猛兽。
墨燃不怎么耐烦的撇撇嘴,被omega莫名其妙的脾气,搞的兴致阙阙。
“又怎么了?”
男人无所谓的撤回手来,自顾自整理好桌上散落的文件,将牛皮纸袋放在案上。
“如果你介意,我以后不在家里开视频会议就是了。”
“......”
墨燃说出这话,自然特指的是师明净。
丈夫缘何会如此爽快的妥协,楚晚宁怎会不知。
但他其实并不打算计较这些。
就像墨燃明知他递来的是离婚协议书,却一样没有计较,甚至仍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堂而皇之的说着以后。
“师明净分化成omega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楚晚宁下意识攥紧了拳头,他早已受够了敷衍,更受够了精明商人拐弯抹角的话术套路。
“同窗一场,我不应该知道么?”
墨燃觉得有趣极了,闻言侧过身,戏谑端详起正在气头上的楚晚宁 。
“倒是你,这么多年不曾和师明净联系过,又是怎么知道的?”
楚晚宁哪里想到alpha会如此厚颜无耻,不仅没有一句避嫌的解释,甚至将问题大言不惭的抛了回来。
“墨燃,你给过我最起码的尊重么?”
几乎是靠着全部的自制力,楚晚宁才没有失态。
“你总是这样,不乐意就说不乐意,谈什么尊重不尊重,上纲上线有意思么?”
楚晚宁气极,不愿再与油盐不进的男人多费一句话,上前夺过牛皮纸袋,将协议书抽出来,狠狠甩在了对方身上。
“离婚吧,这样一直耗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已经不是楚晚宁第一次提起离婚了。
所以当署过名的离婚协议被递到墨燃面前,男人神情里的惊诧,并不多。
没有哪家的omega胆敢主动向丈夫提离婚。
偏偏只有楚晚宁,为着些被墨燃视为鸡毛蒜皮的小事,一遍又一遍的挑战着他的底线。
生在福中不知福,还屡教不改。
许是因为还有昔日情未了,许是因为习惯了顺意眼前的omega,墨燃并没有如其他被忤逆的alpha丈夫一样,回以他爆怒咒骂,或回以他武力压制。
“又搞什么......”
墨燃面色如常的拾起协议书,将其上白纸黑字的条款瞧得仔细,直至看到对方允诺离婚后会净身出户时,无奈的合上了协议。
时针指向凌晨一点。
alpha被协议书上密密麻麻的字绕的头晕。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只加进去净身出户这一条?”
墨燃揉了揉酸痛的脖颈,从兜里摸出烟盒,外溢的信息素暴露出他的不耐烦。
“嗯,能改的就那么几条,其余的我就算改好,也做不得数。”
alpha今晚在饭局上喝多了酒,方才开会时,已经是在强撑,眼下放松下来,方觉头脑混沌,做什么都要慢半拍。
所以,直到楚晚宁开了口,他才后知后觉想起对方不喜他在家里抽烟,默默将香烟塞回了烟盒。
“楚晚宁,是不是我对你纵容太过,才让你觉得结了婚的omega可以来去自由。”
alpha站起身,沉着面色,与楚晚宁擦肩而过。
“我劝你,别做的太过分!”
气急败坏的男人摔门离去,留下桌案前的真皮座椅摇晃着空转。
楚晚宁的提议,再次被他视为了无物。
alpha走后,楚晚宁无奈蹲下身,沉默着拾捡撕碎一地的协议。
岂料,对方突然推门折了回来。
楚晚宁抬起头,见到墨燃的面色依旧很臭,显然已经没了再谈此事的兴致。
“把这个喝了。”
alpha端来一杯温度适饮的柠檬水,递了过去。
柠檬水里,还泡着其他东西。
这东西市面上不难买到,是专为omega调理身子用的保健品。或者说,是经过包装后的助孕助产慢性药。
是楚晚宁每晚都要喝的。
为了哄他喝药,墨燃只得不甚满意的紧逼上前,敷衍道。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我对师明净没有兴趣。”
楚晚宁一怔,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反感至极的推开了alpha递来的水。
“滚……”
omega不合时宜的拒绝,彻底激怒了他的丈夫。
墨燃猛地将玻璃杯打碎在地上。
杯底的白色药片还未来得及融化,就黏在了绒白地毯上,和破碎的玻璃渣混做一团。
“我真是给你脸了!”
被惹恼的男人几步上前,猛的拽住楚晚宁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
“这婚你是铁了心要离?!”
身高腿长的alpha藏在西装下的肌肉紧实,线条流畅,想要自体力上压制住omega,总是易如反掌的。
只有楚晚宁知道,他的alpha丈夫身材很好,尤其每每沐浴后,随意裹着浴巾时,最为漂亮。
曾经,这份紧实与漂亮,在alpha跪地求婚时,受过现场万千见证者的垂涎与艳羡。
可谁曾想,却在离婚前,成了楚晚宁的噩梦。
omega甚至来不及反应,就被男人连推带拽的拉进了卧室。
“不是要离婚么,那你就在这里,把话给我说清楚。”
alpha将人压在床榻间,居高临下的注视着楚晚宁,甚至不必刻意释放压迫信息素,就足够迫使猎物身处笼中了。
“我差的是你那点身家么?楚晚宁,你竟这样想我, 未免太可笑了。”
墨燃递过去的亲吻里,混杂着久未消散的酒气。
刚开始的时候,楚晚宁还强撑着在反驳,但很快,他就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了。
omega好看的指节攥皱了被单,立刻就被男人强硬掰开来,换成了不合时宜的十指相扣。
在一浪高过一浪的沉浮里,楚晚宁终于渐渐生出了悔意,却不是为了白纸黑的协议。
而是为了将时间选在今晚,去惹怒他的alpha。
他不该奢望一个醉鬼肯签下离婚协议。
怒意上头的alpha,近乎偏执的里外标记了楚晚宁一次又一次,直至将人搅得浑身酸疼难忍,他才终于在omega的哭求中,准许他换成了嘴……
直挨天色蒙蒙亮时,这场与楚晚宁而言的酷刑,才终于停歇。
离婚前的最后一晚。
墨燃将能做不能做的,该做不该做的,都做完了。
却唯独忘了,自己还欠着楚晚宁一个回答。
【燃晚】晚婚 02
🔺非典型abo/一个离婚后追妻的故事/现pa
他已有爱人了。楚晚宁不要他送的胸针,却收下了别人的戒指。
在听见楚晚宁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墨燃脑海中轰鸣一声,盯着楚晚宁水色的眸失语。他的面庞看上去相当平静而淡然,却像一张揉皱后再被抚平的白纸,在不显眼的每一处都藏着细细密密的伤痕。
“……抱歉。”楚晚宁收回了手,像是为刚才那一秒展现出来的幸福而感到愧疚似的说道:“我今天实在很忙。我们改天再谈,好吗?”
改天,不过心照不宣的托词,他与楚晚宁都清楚不会再有那一天。可墨燃觉得自己心里坍塌的一块很快就要漫出来,因此为了避免这狼狈的一幕应下来:......
🔺非典型abo/一个离婚后追妻的故事/现pa
他已有爱人了。楚晚宁不要他送的胸针,却收下了别人的戒指。
在听见楚晚宁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墨燃脑海中轰鸣一声,盯着楚晚宁水色的眸失语。他的面庞看上去相当平静而淡然,却像一张揉皱后再被抚平的白纸,在不显眼的每一处都藏着细细密密的伤痕。
“……抱歉。”楚晚宁收回了手,像是为刚才那一秒展现出来的幸福而感到愧疚似的说道:“我今天实在很忙。我们改天再谈,好吗?”
改天,不过心照不宣的托词,他与楚晚宁都清楚不会再有那一天。可墨燃觉得自己心里坍塌的一块很快就要漫出来,因此为了避免这狼狈的一幕应下来:“啊,好的。”
他与楚晚宁的婚/姻开始得很匆促,没有戒指亦没有仪式,或许唯一能证明这段关系存在过的证据就是楚晚宁扔掉的那幅照片。若要深究原因,大概是因为墨燃并不情愿,可是没有办法——他标//记/了楚晚宁,这是无法熟视无睹的,虽然在墨燃的记忆里,那.一.晚最初陪在自己身边的人并不是他。是楚晚宁又耍了什么手段罢,不然自己怎么会失//控至此?在楚晚宁眼里,可能自己也是什么势在必得的物品,不择手段也要牢牢抓住。这多么恶劣啊,墨燃想——楚晚宁也是个很恶劣的人。
他就这样仓促甚至有些不讲道理地下了定论,从那之后楚晚宁的所有付出都被他定义为别有用心。如果今晚楚晚宁会做晚饭,那么他一定吃完了再回来,然后在餐厅里看见楚晚宁原本点亮的眼睛逐渐黯下去,试探楚晚宁的底线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因为他看上去好像永远都不会难过。
楚晚宁果然如他所想的那样,他有自己的固执和坚持,即使墨燃并不领情。最极致不过说一句:“墨燃,你就这样厌恶我吗?”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累,却撑着没有熄灭。墨燃罕见地没有出言讽刺,而是目送着楚晚宁转身离开。他再次回来的时候端了一杯温好的牛奶,刚才的情绪也被重新掩盖,取而代之的是表面的完好无缺:“从今天开始,我们分房间睡罢。”
墨燃怔住,那是他的妻子第一次离开的征兆,可惜他毫无察觉。
“……墨燃,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一些。”
雷声隐隐传来的时候,墨燃的心里已经开始落雨。他摩挲着自己有些粗粝的掌心,想刚才在楚晚宁手背上看见的红痕,与曾经笨手笨脚为自己做晚饭时留下的烫伤是如此相似。
他颤抖地呼出一口气,以此遮掩自己通红的眼眶。
这次的轰隆声响是从屋外传来的。楚晚宁的目光从电脑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小字上移开,看见一场秋雨即将倾盆。
墨燃来他办公室的时候,好像没有带伞。
楚晚宁的眼皮忽然跳了一下。
中午吃便当。楚晚宁不熟悉这一带的饭店,随便点了个看上去还不错的,打开的时候却愣住——他忘了点不要辣椒的。勉强吃了几口便皱紧了眉,还冒着热气的饭盒就被他重新装进包装袋。
助理正好看见这一幕,小心翼翼问一句:“是不合胃口么?我知道有几家不错的店,可以推荐给您。”
楚晚宁对他笑了一下,但可能是因了长相太清冷的缘故,即使笑着依然让人觉得有距离感:“那就多谢你了。”
暴雨能够模糊一切声音,甚至是面容。楚晚宁撑着伞汇入马路上行走的河川时这样漫不经心地想道。上午发生的一切都已经了无痕迹,这么多年他已学会了不对任何事抱有期待,戒指也好,爱人也罢。
这样的生活,会很无趣吧?可是楚晚宁觉得,自己这样的人,无论是跟谁再携手后半生,都会是对那个人的一种辜负。
“……晚宁!”
汽车尖利的喇叭声、雨珠落于伞面的啪嗒声、沉闷的呼喊声,这一切好像都是同时发生的。他只是往后面退了一步,就游出了这条拥挤的河川,再徜徉回人间。
他的手臂被牢牢抓着,是那个刚刚让他免于经历一场意外的人。楚晚宁道谢的话刚想开口,却在看见那张面庞的瞬间偃旗息鼓。
“你回国了,怎么没有告诉我?”
那人沉沉对他笑,看着楚晚宁很缓地眨了下眼睛,过了许久才有些迟钝地开口道:“裴先生。”
不怪他如此惊诧,毕竟楚晚宁没有将回来的事告诉任何人。他与裴笙也算不上多么熟络,但在楚晚宁最困难的时候,也是多亏了他的帮助才撑了过去,因此他对裴笙也多了一份感激。只是裴笙,又是因为什么才回来呢?
“你这样叫我,倒是像陌生人了。”裴笙笑了笑,他的目光落在楚晚宁被打湿了的右肩,因此重新走到他的右侧,很温和地说道:“雨太大了,我们进车里再聊吧。”
即使冷静自持如楚晚宁也不得不承认,裴笙是个很容易让人产生依.靠感的人。这可能是来自他周正而温润的五官,也可能是他沉静的语调。楚晚宁短暂地盯着裴笙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出了会神,裴笙也不过比他大两岁而已,可能是因为他们都不年轻了罢。
裴笙拉开车门时楚晚宁鬼使神差地往后望了一眼,即使他知道在这样大的雨里什么也看不清——不,他看清了那个穿着黑色长风衣的人,比秋雨里的枫叶还要憔悴几分。
滴答。滴答。滴答。
像雨珠滚落,也像时针转动。
“怎么了?”裴笙替他掸去落于身上的水珠:“是看见认识的人了么?”
“没有。”
楚晚宁忽而绽开一个笑,几乎是这灰蒙蒙的天里唯一的明亮。
“我们走吧。”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tbc.
背德[1]
突厥王子x和亲小妈。小妈双⭐。非双处预警。
最近没啥手感,看看开车能不能让我兴奋一下。
——————————
容齐被嫁往突厥和亲已经是第二个年头,塞外的风霜对他本就不好的身体打击更是剧烈,久病有损颜色不说,更是浇灭了突厥可汗对他的欲望。
尤其是年长的可汗更喜欢熟透了的女人,哪怕容齐身上同样长着一朵花,依旧生涩地让可汗懒得去培育把玩。
对于容齐来说这不是一件坏事,他本来就对于这个已经妻妾成群、比自己年纪大的儿子都有了好几个的男人生不出任何爱慕的心思,更别提承宠的那些日子,对方带来的只有折磨没有快乐,容齐恨不得可汗一辈子都不踏进他的帐篷。
反正容齐是...
突厥王子x和亲小妈。小妈双⭐。非双处预警。
最近没啥手感,看看开车能不能让我兴奋一下。
——————————
容齐被嫁往突厥和亲已经是第二个年头,塞外的风霜对他本就不好的身体打击更是剧烈,久病有损颜色不说,更是浇灭了突厥可汗对他的欲望。
尤其是年长的可汗更喜欢熟透了的女人,哪怕容齐身上同样长着一朵花,依旧生涩地让可汗懒得去培育把玩。
对于容齐来说这不是一件坏事,他本来就对于这个已经妻妾成群、比自己年纪大的儿子都有了好几个的男人生不出任何爱慕的心思,更别提承宠的那些日子,对方带来的只有折磨没有快乐,容齐恨不得可汗一辈子都不踏进他的帐篷。
反正容齐是西启与突厥交好的一个标杆,就算是他不受宠,也没有人敢太过慢待他。可汗不来才方便容齐跟容乐躲在一边过着自己的日子。
可谁知道,就连这么一点卑微的祈求,上天都不打算应允,在一场夜晚召开的宴会上,刚刚为突厥立下功劳的男人突然指着容乐扬声跟可汗讨要,丝毫不管自己的年龄足够做容乐的父亲。
容齐是打算哪怕跟可汗翻脸都要保护住自己当亲妹妹看的女孩的,可是阿诗勒隼、突厥的小王子突兀得开了口,将那人话都堵了回去。所有人都以为是他看中了容乐,下意识以暧昧眼光在两人之间打量的时候,容齐握紧手里的酒杯,忍耐着落在身上侵略意味十足的目光,心底不祥的预感越发真切。
可汗晚上依旧没有去容齐的帐篷,可帐篷里却多了个不速之客。
阿诗勒隼掀开帘子走进帐篷的动作熟练,容乐看他丝毫没有被帮忙解围后应该有的感谢或者小女儿羞涩与爱慕,只有纯然的警惕。
他的眼神只似笑非笑的在容乐与容齐之间转了个圈。容齐就闭上眼呼出口气,哄孩子似的哄着容乐。
“乐儿,回去你的帐篷保护好自己,我跟三王子有事要谈。”
容乐走的不放心,她也的确应该不放心。她刚放下门帘走出去没有几步,阿诗勒隼就已经三两步走到容齐身边,撩了衣袍单膝往他身边一跪,平视着像是被冒犯了的容齐。
“您想护着的人护不住了,您做不到的事我做得到,可是您要怎么买通我呢?”
容齐的手都在抖,权力地位他都给不出去,除了自己,他一无所有。
【爱发电id:眠绮罗】
【爱发电见。】
燃晚|蚌胎⑩
古风|虐恋|追妻火葬场|揣崽|HE
帝王燃and蚌妖宁
————————
两人同床异梦了许多时日,踏仙君期间就只宿在楚晚宁寝宫里,甚至从未上过朝。
而楚晚宁的身子也在日渐着调养好,除却背后那道狰狞长疤。
墨燃以为他们便会就这么细水流长的相处下去,
但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终是将这场平静假面给打破。
刘公来禀,说师昧在殿前候着的时候,踏仙君正揽着人用午膳。
楚晚宁近来总算不在吃食上同他吊冷脸了,这也让帝王愈发珍视每日午时这段好时光。
于是听见对方在此时求见的时候,他眉眼立刻不耐着蹙紧了。放下玉箸,踏仙君不虞道:“让他先候着。”说完便要继续陪楚晚宁用膳。......
古风|虐恋|追妻火葬场|揣崽|HE
帝王燃and蚌妖宁
————————
两人同床异梦了许多时日,踏仙君期间就只宿在楚晚宁寝宫里,甚至从未上过朝。
而楚晚宁的身子也在日渐着调养好,除却背后那道狰狞长疤。
墨燃以为他们便会就这么细水流长的相处下去,
但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终是将这场平静假面给打破。
刘公来禀,说师昧在殿前候着的时候,踏仙君正揽着人用午膳。
楚晚宁近来总算不在吃食上同他吊冷脸了,这也让帝王愈发珍视每日午时这段好时光。
于是听见对方在此时求见的时候,他眉眼立刻不耐着蹙紧了。放下玉箸,踏仙君不虞道:“让他先候着。”说完便要继续陪楚晚宁用膳。
却不料刘公才刚阖住门出去,须臾又进来了,神色间也带些犹豫,“陛下,师公子说是有要事见您,您看这……”
瞧着对方为难的样子,墨燃睫帘微掀,烦躁的抬眸瞥向殿外。那放在木案上的拳掌也有些恨恨攥紧了。
“你乖乖吃,等本座回来,”他觑了一眼楚晚宁如常的面色,松开人的手掌复又握紧,最后还是不放心般,牵着那条长玉.琐.走到殿外。
落座于席榻上,两人之间的纱鲛屏风正好掩住踏仙君眼底积郁。
他黝紫的瞳眸古井无波,目光透过丝缕薄纱,却是落在了师昧身后的蕧花之上。
那玉白模样清冷如霜雪,气韵寒凉,叫他脑海中刹那浮现出了楚晚宁的身影。
袖下白玉被掌腹mo.挲着,踏仙君眼底有一闪而过的餍足。
“阿燃。”
座下人起身轻唤着他,从前熟悉万分的称呼,此刻却叫墨燃从心底里衍生抗拒。
他眉头蹙紧,蜷攥着玉琐的手也使了些力,轻轻扯拽。
但毫无回应。
“本座听刘公说,你有要事?”
墨燃索性特意的将声响阔亮了,避开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这期间他也不断轻拽玉.lian.,尽力想让楚晚宁心头舒畅。
“阿燃赐的蚌珠丹我已见到,如今药师也正商议着如何入药,”那人微仰脖颈,露出如花萼般姣好的面容来,借着浅薄日光,声音清亮,“我今日,是特意来谢你的。”
师昧说着,侧身露出他带来的蕧花。
墨燃早看中了这株“清冷竹”,见状攥紧玉琐的手不觉往前拽,黝紫瞳底也泛起红光。
“这是府上最近养出的竹品,也是我最喜欢的一株。”
叫人把东西抬近御前,师昧好似能看透屏风后帝君对这竹枝的喜爱,他刚打算走上去,却不料对方忽的出声拒了下。
“既然你喜爱,那本座便不做夺人所好之事了。”
听见师昧说出他也喜爱时,墨燃心底那点欣喜便顷刻间荡然无存了,他眉宇复又蹙紧,带了原有的不耐,“你也不必谢本座,就算是……对你这些年辅佐君策的酬劳。”
男人甚至懒得多说,道完这官话便起身要离去。
却被堂中一声“阿燃”忽的叫停。
墨燃神色蝮鸷,一个滚字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好在及时止了住,“还有事么?”
对方却是突然的朝他跪下身来,清亮嗓音里带几分细.蝉.与怯意,“我今日前来,其实……”
“其实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复又落座榻上,踏仙君目光直往一旁觑着,遥遥的望向里室中。
师昧也状似不愿的开了口:“那妖丹因一路颠簸而沾染了浊污,医师说……须得取些妖物的血来净珠……才可再入药。”
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墨燃本就阴鸷的神色愈发冷寒,他猛地转过头,看向堂中那跪着的师明净。
他是怎么敢说这话的?
为了救他的命……他差一点就失去楚晚宁。
剥骨刨丹……
这辈子都会后悔的事,他墨微雨做了个尽!!
他如今怎么还敢来……叫他伤害楚晚宁呢??
喉间的怒意已经.喷.薄.yv.出了,踏仙君眼中猩宏.愈盛,眼见着手中灵力就要冲人面门而去。
玉琐却忽的被扯动。
顷刻间,眼前浑浊也散去大半……
墨燃无力松开了蜷紧的拳,玄紫色灵流化为烟雾,无声消散在黑暗中,“……本座不会伤他了,你回去吧。”
他竭力耐着自己心底阴鸷,连对方回话的机会都没给,襒袖离去了。
死寂大殿中,刹那只剩了师昧跪立的身影,他半边脸都藏匿在阴影里,玉兰似的面庞转眼间化身妖冶魔花,眸底尽是寒凉。
而踏仙君此刻却是心头焦急。suo.链被扯动的那刻,他眼前萦绕的昏暗如同被迅疾罡风吹散,胸口烦郁的焰气也刹那化为云烟。
推来门扉,墨燃近乎小跑着朝几案走近,与此同时,眼前那一幕,也深深的映入了他瞳底!
只见楚晚宁半屈身的跪坐于窗前,面色如常,腕间玉.琐.却是已碎落于蜀褥,滴滴答答,殷红淋漓。
踏仙君紫瞳倏地便瞪大了,他疯一般的冲到人身边,钳住了那正滴血的细腕。
力道大的也似要捏碎骨角。
“楚晚宁……”唇瓣剧烈的.蝉动着.,男人眼底猩红如feng.魔,刚平寂下去的心此刻也如那汹涌滔浪,怒火通天,“是不是非要把我逼疯了,你才乐意……”
他一字一顿,咽喉间因有浓烈的涩意澎湃翻起,堵在他心口,喘不上来气。
楚晚宁神色却是淡漠,那被男人攥紧的手腕如今紫雾缭绕着,溢血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我给他血,”
麻木般开了口,他对上踏仙君一双通红雾蒙的眼,字句诛心,“……你放我走吧。”
燃晚|蚌胎
存个脑洞 非正文!
谁都未曾想到
墨微雨他养的一只珍珠蚌竟会怀上身孕。
楚晚宁是在寒雪纷飞的一个冬元被人捡到的。
那是万木逢春的时节,却也是生灵寂亡的寒日。
男人依稀记得那日光景……
他通透的贝身干涸,涸死虫僵了遍地,皆被那苍白雪婴遮蔽。
少年望见将死的他时,一双紫瞳里几乎是泛出光的,楚晚宁不懂那是缘何,但浑浑噩噩间只听见对方欢喜极了的声音。
他跟着这个少年人回家了。
对方的家世显赫,居身亭榭楼阁,而他便是被人偷偷的带回了自己房中养活。
他得了救,想着自己该是要喜欢他的,毕竟他们人族不总是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么?
楚晚宁...
存个脑洞 非正文!
谁都未曾想到
墨微雨他养的一只珍珠蚌竟会怀上身孕。
楚晚宁是在寒雪纷飞的一个冬元被人捡到的。
那是万木逢春的时节,却也是生灵寂亡的寒日。
男人依稀记得那日光景……
他通透的贝身干涸,涸死虫僵了遍地,皆被那苍白雪婴遮蔽。
少年望见将死的他时,一双紫瞳里几乎是泛出光的,楚晚宁不懂那是缘何,但浑浑噩噩间只听见对方欢喜极了的声音。
他跟着这个少年人回家了。
对方的家世显赫,居身亭榭楼阁,而他便是被人偷偷的带回了自己房中养活。
他得了救,想着自己该是要喜欢他的,毕竟他们人族不总是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么?
楚晚宁觉得,合该这样的。
小恩公名为墨燃,是很好记的名字。
“莫燃,莫燃,星火莫燃。”
而且他每次来看望他时,眼底都是绽着亮光的,带着许多自己爱的糕点吃食,楚晚宁常会看呆了神,以为那便是人们口中的喜欢。
可直到后来……他身怀蚌胎,不过惹得他身旁人一点不快,自己满身的贝骨便被那一方见鬼神武斩到寸寸钝裂。
楚晚宁紧盯着那个曾令他欢愉,痛彻心扉的青年。
逢春的草木,遍地疮痍。
原来,他大抵从未爱过。
那些风月,真心
不过是他楚晚宁的自作多情。
兜兜转转……
终是,来错这趟人间……
【燃晚】:九世人间
前世,字数1w+一发完,刀
私设楚晚宁是九尾狐,其他都与原著前世一样
01
墨燃不知为何,去查了他的身世。
其实有关父母,楚晚宁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也几乎没有纠结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只要靠他自己,就好了。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有关身世的秘密,竟然被墨燃一点点挖出来了。
原来他是九尾狐仙,从炎帝在世时便集结天地万物之精华,经历上千年的沉淀,慢慢孕育而成,一旦化了人形,就连自己也不记得这些了。
墨燃说是为了寻找复活师昧的方法时,翻阅藏书阁上万古籍,才联想到他是不是九尾狐仙。
九尾狐遇蛇芯草就会显出原型,...
前世,字数1w+一发完,刀
私设楚晚宁是九尾狐,其他都与原著前世一样
01
墨燃不知为何,去查了他的身世。
其实有关父母,楚晚宁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也几乎没有纠结过这个问题,因为他只要靠他自己,就好了。
只是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有关身世的秘密,竟然被墨燃一点点挖出来了。
原来他是九尾狐仙,从炎帝在世时便集结天地万物之精华,经历上千年的沉淀,慢慢孕育而成,一旦化了人形,就连自己也不记得这些了。
墨燃说是为了寻找复活师昧的方法时,翻阅藏书阁上万古籍,才联想到他是不是九尾狐仙。
九尾狐遇蛇芯草就会显出原型,墨燃想验证他的身份,所以在他的饭里加了磨成粉末的蛇芯草,他立即就.露.出了耳朵和尾巴。
楚晚宁僵.硬地.坐.在床.上,看着纯白的狐狸尾巴一晃一晃的,不敢置信,却还是缓缓把手伸过去,轻轻.抚.摸.着那条毛绒绒的银白狐狸尾。
狐狸天生爱护自己的尾巴。
耳旁传来踏仙君的嗤笑声:“楚晚宁,我的好师尊,没想到你还真是一只狐狸。”
“之前骂你.骚.狐.狸,真是骂对了。”
楚晚宁低眉垂帘,头顶一对毛绒绒的银白狐狸耳也垂拉了下来,放在膝盖上的手用力收紧,脸色惨白。
踏仙君还告诉他,古籍里说,九尾狐仙,一条尾巴一条命,割下一条尾巴,就可以救一凡人的性命。
墨燃要师昧起死回生,所以要他一命,换一命。
02
这已经是楚晚宁呆在巫山殿的第八个年头了。
原本以为日子会很难熬,但没想到也已经浑浑噩噩地陪了墨燃八年。
墨燃说,他如今过的每一个不痛快的日子,挨过的每一次骂受过的每一次打,都是他欠着的,都是他该赎给师昧的。
其实也没错,师昧之死是他所害,如今师昧已死,他只能背着一身愧疚过一辈子,任由墨燃索.取,心甘情愿,哪怕赎回一星半点的罪过,换回墨燃的半刻心安。
所以说当墨燃要他用自己的一条尾巴,换回师昧的性命时,他自然是愿意的。
可墨燃从来不会这样想他,墨燃怕他跑了或是拒绝,就提前把他关进了地牢,四条铁.链.锁.着双手双脚,脖.子上的铁.环把白皙脆弱的脖.颈.勒的青.紫,甚至磨破了皮。
狐狸在最脆弱的时候,割下来的尾巴才最有功效。
楚晚宁站在地牢里一动不动,双膝痛的就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光着的脚掌已经冻到麻木,这几天巫山殿都在下雪,冷风从窗口.贯.进.来,单.薄的纯白衣衫随风飘起,冷的直颤。
他已经三天没有进食,不过这也没什么,放在平时,他也是不怎么吃东西的。
今天终于等来了墨燃。
墨燃灌了他一碗苦到发涩的汤药,想是那能让他显出狐狸身的草药熬成的,苦的他眉头发皱冷汗直流,却还是一言不发地一饮而尽。
这次药效很快就发了作,楚晚宁头疼地直冒冷汗,皱着眉头咬.着.唇把呼之欲出的闷.哼.咽下,墨燃解了他的铁.链。
没了铁.链的束.缚,他坠落到肮.脏的地板上,竟然不冷也不痛,因为手脚已经被冻麻木了。
狐狸耳朵与尾巴都显了出来,无力地垂着,已经是死物了一般。
墨燃之前问过他,既然他是九尾狐,为什么从来都只看的见一条尾巴。
楚晚宁当时也是一片茫然,虽然事关他自己,他却也不清楚。
总觉得好像本来应该知道的,只是他忘了。
平时墨燃见着他的狼狈样,免不了要嘲讽他两句,今日竟一言不发,只是提着不归靠近他,蹲在他的身旁,九琉珠冕晃的叮当响,不归的寒光刺进楚晚宁的凤眸。
可惜两人都低着头,一个没看清拿刀的手颤抖不停,一个不知道惨淡凤眸里恐惧聚集汇成海。
楚晚宁不怕疼,相反,他很能忍。可今日却不知怎么了,他总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刀还没有砍下,他就预感到了,会很疼。
会疼到双眼发黑痛不欲生,恨不得咬舌自.尽结束折.磨,会疼到他感觉心脏都在一抽一抽的,不想再去喜欢那个人了。
几乎本能的,他意识朦胧间握住了墨燃拿着刀的手,闭着凤眸轻轻摇了摇头,眼睫轻颤,他脸色惨白到不比雪暖多少。
可本能的求救马上就被无情的打断了。
墨燃猛地甩开他的手,就像是怕下一秒生出不该有的犹豫。
“楚晚宁,你就这么自私吗?”
他全身都在颤,谁都不知道那颗包.裹在八苦长恨花阴影下的心到底在想什么,这些话像是情绪紧.绷到极点的发.泄,又像是一字一句,说给自己听。
“你是九尾狐,你有九条命,分一条给师昧,你有什么不愿意的吗,啊?”
“楚晚宁!师昧是被你害死的啊,你害死了我最爱的人,你不应该偿还吗!”
“分去九分之一,就可以让师昧回来,你难道就真的是木头做的,冷血至此吗?”
一字一句泣血的控诉响彻在狭窄幽暗的地牢,这些话明明已经听了很多很多次了,可为什么还是会感到难过。
楚晚宁小心翼翼地收起那些没人怜惜,毫无必要的难过,就像过去的八年他做的一样。
然后闭着凤眸,冷汗从强装冷淡的脸上滴落,等着墨燃从这里夺取他的性命。
墨燃要师昧,那就给他好了。
割尾巴的时候流了好多血,蜿蜒的血就像触手在地上不断延生,怎么止都止不住。
楚晚宁一声不吭。
后来就是不归落地的时候刺耳的响声,墨燃颤着沾满血迹的手触.碰楚晚宁白到毫无生气的脸颊。
楚晚宁不理他。
他就连嘴.唇.都咬.破了,五指的指甲扎进了手心,疼的仿佛一寸寸抽干了他全身的血,一直到昏迷,他都没有哭,也没有求饶一句。
从走进这个地牢看见楚晚宁的那一刻开始,墨燃的胸口就开始隐隐的疼,此刻那疼痛好像集中起来要贯.穿他的心脏。
他慌张地抱起楚晚宁,一边往外跑一边一遍遍喊着楚晚宁的名字。
“楚晚宁?楚晚宁!楚晚宁,结束了,你醒醒!”
“御医他妈的都去哪了!本座不是说在门口等着!快给本尊滚过来!”
没人能知道踏仙君到底在想什么,可能连他本人都不知道。
他只是看着脸色惨白,呼吸清浅的楚晚宁,心口疼到眼眶发热,那人轻到好似会化成云,飘到天上,想抓都抓不住。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
他没错,他明明爱的是师昧啊,他怎么会错,他只是拿走了楚晚宁的一部分去补偿了而已,楚晚宁也不会死,只是痛了今天,仅此而已。
他没错。
03
楚晚宁发了好几天的高烧,昏迷在暖和的被.褥.里,却手脚冰凉,如坠冰窟。
巫山殿灯火通明,无一人敢安心阖眼。
一个人真的会口头说着恨,反复地伤害另一个人,然后每次又救他于命悬一线吗?
墨燃不要楚晚宁死,但是又不让他好好活,他不愿意承认的是,一旦病痛中的楚晚宁有哪怕一点点的示弱和求饶,他就会马上把那人拥.入.怀.里。
可惜楚宗师是个硬骨头,而踏仙君连自己都看不清。
他只是一直守在楚晚宁的床前,握着他的手,细细.亲.吻他的每一根修长手指,把那玉手包.裹.进自己温暖的掌心。
他不让楚晚宁死,以前是为了让他赎罪,如今赎了,他又为什么要救?
楚晚宁醒了之后,他又有什么理由继续囚着他……
总归是不能放走的,楚晚宁离了他还能去哪,以后好吃好喝供着就行,楚晚宁还有什么不满的。
04
楚晚宁做了好多梦。
很混乱,混乱的头疼到四分五裂,那些自己见过的,没见过的片段,就像是要硬.生.生往他脑子里.塞。
可仔细一看,原来每一帧每一秒都是墨燃。
他梦到了墨燃以前总黏着他,送他手帕和梨花白,还有自己做的荷花酥,墨燃甜甜地叫着师尊,师尊。对他笑,深深的酒窝荡.漾,好甜,好甜。
眼眶酸涩,楚晚宁感觉自己哭了,可是他为什么要哭呢,面对这种只能在梦里见到的墨燃,他怎么能哭呢。
他上前想要抱住那小小的墨燃,可那人儿一被他触.碰,便化为灰烬飘散了,他怎么抓都抓不到。
他就只能一个人走啊走,走过了春夏秋冬,一个又一个年轮,他不知道最终的终点是什么,他只是想找到有墨燃的地方。
那些在梦里只有一瞬的找寻,其实早已耗尽了他的几百年。
他终于意识到这些梦好像都是真的。
他从几千年前有灵识时,就遇到了墨燃,然后就开始了他这一生生一世世的付出与心甘情愿,开始了痛苦与遗忘,然后在盲目找寻之后,再次重新遇见,爱上那个人。
一个人真的会反复爱上另一个人吗?
墨燃之于楚晚宁,就是答案。
可每一世的墨燃,好像心里都会有个比他还要重要的人,那些被封存的记忆突然.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不堪入目。
墨燃总是认为楚晚宁是强大的,是不会倒下的,就算后来的巫山殿八年,碎了灵核的楚晚宁身.子弱到需要裹一层又一层的棉被才能不冷,他依然从没想过,楚晚宁有一天会被他耗尽生命。
因为楚晚宁这个人,晚夜玉衡,北斗仙尊,真是太让人有安全感了。
所以墨燃便毫无心理负担地从他身.上取走一样又一样东西,无止境地索.取,每一世,墨燃都可以从楚晚宁这割走一条尾巴。
他不觉得这有什么,这可以换回他弥足珍贵的东西,而只是拿走了楚晚宁一件并不算很重要的东西。
有些伤在脸上是看不见的。
他们只会藏在血液里,随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心脏。在没有人知道的黑暗角落,慢慢地凋谢。
没有什么比被自己深爱着的人割下一条命,再去救他心之所向,要更加痛不欲生了。
楚晚宁不说,墨燃也就真的没有意识到,他拿走的,可是楚晚宁的一条命啊。
被割了尾巴之后,楚晚宁那一世的人间便也结束了。他会遗忘掉那一世的姻缘,然后找到个没人的角落独自.舔.舐.着伤口,再次重新入人间时,他已经不再记得前尘了。
可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阴差阳错,两个人只要牵上了红线,就总会再次相遇。
所以在这一世时,楚晚宁在雪地里喂了奄奄一息的墨燃一口救命的热粥。
所以在这一世时,墨燃在海棠花树下一眼就相中了看着冷淡不近人情的楚晚宁,偏要拜他为师。
命运的齿轮缓缓转动,他们的故事再次开始。
可这已经是第九世了。
墨燃割去了楚晚宁最后一条尾巴。
05
“醒了?”
踏仙君在床头守了整整七天,楚晚宁睁开眼的刹那,他便察觉到了,一直悬着的心脏终于落下了,布满血丝的双眸定定地观察着楚晚宁的神情。
他竟然有一点点害怕。
可楚晚宁自睁眼之后就不动了,只是看着繁琐华丽的床.帐,然后没有任何生气地缓缓把目光落在墨燃的脸庞上,没有什么焦距,就像是一双失明了的眼。
他就这样一直望着,许久没有动,也一声不吭,墨燃竟不敢发声打扰他,怕一点刺.激,面前的人儿就碎了。
那双凤眸望的墨燃心脏一抽一抽地疼,他从没这么明显地感觉到他竟然在心疼楚晚宁,他看着那凤眸渐渐地就变红了,然后晶莹的泪珠汇聚到眼尾,从染红了的眼尾缓缓滑落,埋.进了鬓发。
“怎么了?怎么了?”踏仙君慌忙拿帕子帮他擦眼泪:“是哪里痛?哪里不舒服?”
楚晚宁缓缓阖上眼,不想再暴.露过多的脆弱,轻轻摇了摇头:“我可以走了吗?”
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给墨燃的了。
谁知墨燃竟握住他的手,攥的紧到他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方才好不容易带了点温.度的语气此刻再次染.上.阴戾。
“走?你想走去哪。楚晚宁,别忘了,就算你赎完了罪,你也还是我的楚妃,我们可是行过夫.妻.之.实的。”
踏仙君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唇
,冰凉彻骨。
“从今往后本座便再也不会为难你,你只要守好自己的本分,安安心心在红莲水榭住着,日子舒心的很。在本座身边,你要什么没有?”
楚……妃……
楚晚宁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肺部就像是被火烧一样疼,踏仙君连忙把他扶起来,轻轻拍着他的脊.背,可楚晚宁竟推开他的手,用了很大的力气。
然后一把掀起被子,光.着的脚板踩在了冰凉的地板上,他一步步走到窗前。
楚晚宁怕冷,红莲水榭的门窗墨燃从来都命人紧闭,可此时楚晚宁竟自己打开了。
窗外的寒风呼啸着吹进来,他竟有些站不稳,单.薄的纯白衣衫与三千青丝随风飘起,他眯着凤眸看着远方一重又一重的高山,一重又一重的白雪。千山雪蔓延进四.肢.百.骸,就算入眼辽阔他却依然被困.囚.笼。
“墨燃……”
楚晚宁瘦弱的肩膀在颤,他的声线都在发.抖,他已经不会再气了,冷风呼啸着贯穿过已经空了的心脏,他好像已经不会再疼了,只是一片荒芜。可都已经这样了,他还是好难过。
“墨燃,你究竟有没有心……”
你知不知道,我就要死了。
墨燃,我就要死了啊。
06
好吃好喝好玩的,一样不缺,人竟然会越养越瘦。
踏仙君发了好大一通火,全巫山殿上上下下心惊胆战。
他专门去御膳房质问了一番,后又去把全巫山殿的御医都骂了一通,楚晚宁本来就已经很瘦了,以前好好养还是可以恢复一点,可现在日渐消瘦的速度快到连他都慌了。
他怕楚晚宁无聊,以前从不让楚晚宁去藏书阁解闷,现在却几乎把整个藏书阁都搬到了红莲水榭,只为免了楚晚宁在风雪里多走那几步。
他还让人去集市收集了很多有趣的好玩的新鲜玩意儿,全部堆在楚晚宁房里。
他记得楚晚宁爱写信,便给楚晚宁买了很多笔墨纸砚,他没什么文化,不懂这些文房四宝有什么讲究,只是捡着最贵的买。可那信纸楚晚宁竟是一张都没碰,就连墨都没有研过。
每日红莲水榭内的餐桌上都摆着几十道甜食,他记得楚晚宁喜欢吃甜,便命人每天做了就送去,凉了就撤下来再重新做一份。
可楚晚宁偏偏好像换了口味,一口都不吃,他就给楚晚宁煮粥,嘴.对.嘴.喂进去,楚晚宁没骂他也没打他,只是平静地承受着。
后来事情竟然已经发展到,他每天晚上都去数甜点的数量,要是发现少了一个,那就是楚晚宁吃了一个,然后他就会开心地跑进屋抱住楚晚宁,亲.吻.他的脸颊。
他发现楚晚宁变得不一样了。
楚晚宁以前是喜静,可也不是如现在一般,静的如一潭死水。
他有时候可以在床头坐一整天,饭食放在他面前渐渐失去温度,筷子还是静静地摆在那,连动都没动。
他老是发烧,难受的时候就缩在被.窝里一动不动,小小的一团,是下意识的自我保护,谁也不理,一整天说不上一句话,就像是已经昏死了过去。
可如果你仔细瞧,就会发现,他其实睁着眼,只是凤眸里失了色彩,曾经装下整个山川河流的凤眸此刻就像静静落雪的冰霜湖面。
踏仙君此时是想望,也望不进.去了。
他只知道,楚晚宁总是不开心。
那种不开心不单单是伤心难过可以形容的,是一种流不出泪的疼,是永远去不掉的疤,是深.夜的辗转不能入眠,是勇气的缺失与对命运的默哀大于心死。
可惜踏仙君看不出来这些,他就连自己都理不清。
他开始频繁地问楚晚宁想要什么。
楚晚宁最开始只是不搭理他,后来他问的多了,楚晚宁终于舍得开口了,第一个要求却是天下苍生。
“我要你以后不要再去祸害平民百姓,不要再滥杀无辜,徒增杀.孽,不要再为难薛蒙,好不好?”
踏仙君愣了愣,把楚晚宁揽进怀里,说了声好。
“晚宁,你就没有什么自己想要的吗?”
可惜楚晚宁只是摇了摇头,然后疲惫地把下巴靠在他的肩膀上,阖上了眼,像是又睡着了。
心怀天下苍生的楚宗师,当真……没有一点私心吗。
当然是有的,只是……不敢再奢望了。
踏仙君渐渐在这种安静至极的生活中感觉到了惶恐,他视线再也不敢离了楚晚宁,他能感觉到有什么在流逝,所以他只能盯紧楚晚宁,就像他以前做的那样。
可他的视线落在楚晚宁身上,楚晚宁却从不分一丝一毫的注意给他,他总是望着窗含西岭千秋雪,总是听着雪花飘落空悲鸣。
踏仙君感觉他要被逼疯了。
“你想要什么?啊?楚晚宁,你和我说句话,你到底想要什么!这天下都是我踏仙帝君的,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你就开口和我说句话啊。”
“晚宁,你和我说句话……”
他以前总嫌楚晚宁张口闭口天下苍生,嘴硬总是不说好话不服软,也从不给他好脸色看,见着他不是骂滚就是骂畜.牲。
可如今楚晚宁就是骂,也不愿意骂了。
他只是平静地看着墨燃突然要捧到他眼前的好,看着墨燃激动地扶着他的肩和他说,你要什么我都给你,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惊讶,会有点小欣慰,会感觉到迟来的温暖。
可没有,好像什么都没有。
就好像,他真的不想再爱这个人了。
不是不爱,是不想再爱了。
“我想吃荔枝,你给吗。”楚晚宁低下头一点点掰着床头的花,他听见自己轻轻地说道。
现在是腊月,大雪纷飞的季节,又哪里来的荔枝。
可没想到墨燃犹豫都没有犹豫,直接答应了,他说你等我,就要出门去让人寻荔枝,最后被楚晚宁无奈地拦下。
楚晚宁只是随口胡说的。只是突然想起之前有修仙门派给墨燃进贡了荔枝,又大又甜,他不知为何也分了一杯羹,尝了一个,那甜味便记到现在。
只是后来两人又吵架,一盘子荔枝被打翻,楚晚宁事.后也也拉不下面子再去要。
况且墨燃还骂他不配吃,那些谩骂的内容如今也不愿再想起了。
楚晚宁深知自己熬不过这个冬天,便也等不到来年的荔枝了。其实也没关系,他这一世的遗憾还少吗。
“那你还要什么,告诉本座,本座就去给你带来。”
踏仙君看着楚晚宁终于有了点生气的神情,笑着攥.紧了他的手,双眸弯成月牙,墨燃本来就很好看,只是楚晚宁如今见他却总忍不住想起他双眸染血的模样。
总是不太纯粹了。
楚晚宁靠着窗,一只手伸了出去,细细密密的雪花飘落在了他的掌心,他的手太冷了,就连雪都不会融化。
“那我不想再下雪了。”
巫山殿的雪从来没这么厚过,从入冬以来就一直在下,变得越来越冷。
墨燃从背后揽住他的腰,把他整个都罩进了温暖的怀抱,纯白的貂裘都不及他肤色之万一,纤长的眼睫垂下,像是小扇子一般,染.上了白雪。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墨燃看着楚晚宁,便只剩下了心疼。
他甚至开始想,他以前为什么会那么恨。
“那我便带你去不下雪的地方。去江南如何?江南烟雨养人。”
楚晚宁轻轻摇头,唇角微翘,笑他无知:“谁让你以前不好好读书,如今江南也下雪呢。江南的烟雨季还要等个半年,到时候再说吧。”
虽然他熬不到那个时节,却也可以去一个不下雪,不冷,不悲,不痛,不负他的世界了。
07
墨燃提着饭盒进红莲水榭的时候,刚好看见楚晚宁在手腕上割了一道伤口,鲜红的血顺着纤细白皙的手腕往下滴落,落入了一个瓷碗里。
手上的东西都落了地,墨燃急忙跑了过去,中途因为太急被绊倒摔在了地上,又连忙.颤.着.腿.爬起。
“楚晚宁你他妈干什么呢!你是不是疯了!”
他抢过楚晚宁手上的刀扔到了地上,握住他冰凉的手看着手腕上狰.狞的伤口,原本如玉帛般的手腕裂了条触目惊心的伤痕,还有源源不断的血往外冒。
踏仙君的眼眶几乎是一瞬间便红了起来,他颤着声叫来人,快来人,传御医,他撕下自己尊贵的紫金龙袍把伤口包扎起来企图让那些血停止四溢。
可是那些血还在往外冒,从惨白的手腕滴落在地板上,怎么都止不住。
“楚晚宁,你要干什么啊,啊?你到底要本座拿你怎么办才好?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泪珠从通红的眼眶往下滴落,踏仙君害怕的全身颤抖,那种离死亡的及近距离让他此刻慌张到每一寸血脉都在尖叫,他好像第一次预感到楚晚宁会死去,会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地死去。
如果楚晚宁死了,他又如何活?
他好像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在他对未来的规划里,从来就只有一个楚晚宁。
楚晚宁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他。
其实不是很疼,可能人在油尽灯枯之时是感觉不到多大痛苦的,甚至五感都有些模糊了,很多时候他根本听不清墨燃在说什么,被墨燃抱在怀里的时候依然觉得冷,他其实很想和墨燃说,不要再给他做那些甜食了,因为他已经快尝不出味道了。
所以他与墨燃,曾经有过那么近的距离,现在却好像越来越远,他也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支撑着他追上去了,墨燃的悲欢他如今竟能做到冷眼旁观。
其实他没有想干什么傻事。他只是今日翻阅古籍,发现有说上古九尾狐仙之血可以净化一切浊物。
他竟然下意识地想到了八苦长恨花。
若说这世上他还欠谁,那便是墨燃。他欠墨燃从年少就开始的,本当一生平安喜乐的人生。
如果他的血可以解了八苦长恨花,那他抽去一身血液又何妨。
只是这赎罪在最初是掺.杂了些不可言说的感情的,那些融.进血液里的爱意被一点点消磨,到了现在,好像也就只剩下一位师傅对徒弟的责任与折.磨了他整整八年的愧疚。
他只是想安安心心地走。
他楚晚宁,晚夜玉衡,北斗仙尊,一生斩妖邪卫正道,众生为首,己为末,一生都背负着重如泰山的责任,却从没人想过他的肩膀也是血与肉塑成的,也是会疼,会断,会垮。
只是现在竟然连拿天问的感觉如何,都想不起来了,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人。
他把自己的一分分血,一寸寸骨都献祭了出去,他的灵核碎了满地,他的心早已被挖了去,想保个天下太平,想让自己心爱之人不再背负八苦长恨,还他一个灿烂人间。
只是从没有一人领情。
楚晚宁看墨燃眼眶红的厉害,墨燃握着他的手都在颤,他的心里依然是细细密密的疼,像针扎,可他竟然哭不出来,眼眶干涩,心里被生生挖去的位置有冷风贯过去,又疼又冷。
“墨燃……其实我……”
“其实你什么?你现在是在报复本座吗?你在拿你自己的身体开玩笑?是不是如果本座来晚一步,就只能看见你的尸体了?”
踏仙君哭的声音都在颤,好不让人心疼。
“你赢了,行不行?楚晚宁,你赢了,我现在就是在意你,我见不得你受伤,我见不得你死!你……你满意了吗?”
楚晚宁愣住了,浅淡的凤眸看着面前这个说着关心他,说着在意他的男人。
“那师昧呢?”
以往只要一提师昧,墨燃便会暴怒,便会清醒,然后骂他,说他不配提这个名字。
可今天竟然没有。他好像特意把师昧这两个字隔绝了。
“你管好你自己吧!本座几个月没动你你竟然都敢做这种傻事了,看以后本座怎么收拾你!”
方才墨燃做什么说什么都没有让楚晚宁有太大的情绪起伏,可如今“以后”这两个子就像一把利.剑.刺.穿他的心脏,像刽子手的刀高悬在他的脖子上,已经割破了他脖.子表层的皮肤,就快要落下了。
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那双漂亮到惊为天人的凤眸染上了水雾,轻轻一眨眼,晶莹的泪珠便滚落了下来。
哪还有以后啊,傻墨燃。
墨燃以为是自己话说重了,心里有些慌,可又拉不下脸来哄,只好把楚晚宁抱进怀里,温柔地.吻.着他的耳.垂。
是了,之前他每次.做.的狠.了,楚晚宁再坚强再嘴硬,都会哭,他又怎么能再拿这种事情威胁他。
他以后还要对楚晚宁再好一点。
08
巫山殿又下雪了。
墨燃去红莲水榭找不到楚晚宁,又慌忙去别处找,终于在后山发现了楚晚宁。
他从来没有否认过楚晚宁的美,就算是恨他入骨时都没有,可如今的景色还是实实在在震撼住了他。
楚晚宁的美从来都不是单单的倾国倾城,绝世无双这些简单的词可以形容的,他凌厉的五官每一笔每一步都是勾勒出的水墨画,那是积攒良久,合着岁月一起磨的墨,沉淀了整整九世的情缘。
这是一片只有雪的高地,空旷的荒芜地盘偏偏生出了一颗海棠花书,在寒冬的时候盛开,突破了四季轮回的限制,寒风吹来,树枝摇曳,万千海棠落,而楚晚宁就坐在这冰雪世界里的唯一色彩之下。
他靠在树上,阖着眼,墨燃踏着自己的心跳一步步走近。
有粉.嫩的海棠花瓣落在了楚晚宁的肩头,他纤长的眼睫上落了细细碎碎的雪,他的眉间落下了一万年的雪。
楚晚宁的美又何止是这样简单,他的美是于痛不怕,于死不惧,他永远想着保护别人,明明非亲非故他却总要护着天下苍生,羞.辱.折.磨他依然去活,给予付出他慷慨大义。
然后在心底留了一点点自己的私心,一点点的奢求被爱,小心翼翼地护着心底的柔.软与脆弱,希望有一天自己的爱会得到回报。
他美成这样,足以让人爱他九生九世,恨意留于表面,而爱意刻苦铭心,不得超生。
楚晚宁竟然.露.出了两只毛绒绒的银白狐狸耳朵,这次是立起来的,纯白绒毛比雪还要纯澈,是月光余晖的银白。
就像一只高傲的雪狐。
他最好看的其实是眼睛,那一双凤眸,藐.视众生时高不可攀,被.揉.捏.践.踏时殷.红可怜,那是一双望尽众生的眼。
如今却再也不能睁开了。
墨燃跪在了他的面前,漆黑龙袍拖在雪地上,白与黑泾渭分明。
楚晚宁原来已经没有呼吸了。
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选择自己一个人面对死亡,在一个没人的地方,安宁又寂静地,慢慢消散。
他从来没想过和墨燃一起面对。
09
墨燃其实从来没有动过那只狐狸尾巴。
自从割下来之后,他连看都不怎么敢看,他踏仙君从不怕鲜.血,他早已满手.血.腥,可这被楚晚宁的血.染.红的狐狸尾,他竟不敢碰。
他更没有拿这条尾巴去让师昧死而复生,他知道他应该那么做,可他夜不能寐,他总是听见楚晚宁在哭,在他心里哭。
他曾经口口声声说的一命换一命,如今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他竟不敢再往下走了。
他把那尾巴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
如今他拿这尾巴去换楚晚宁的命,毫不犹豫。
可迟来的弥补从来都不凑效,后悔是一种最没用也最疼痛的情感。
他其实已经经历过很多次了。九生九世都是他亲手割下楚晚宁的一条尾巴,又是他痛彻心扉要拿这尾巴换回楚晚宁的命。
墨燃从来没有真正想让楚晚宁死,从来没有,他以为九尾狐丢了一命还有八命,楚晚宁依然可以长长久久地陪着他。
可原来这已经是楚晚宁的最后一条尾巴了,他的九条命已经耗尽,从此不入轮回,不坠人间,他不当神也不当人,何处都无他,雪融.了海棠还会再开,楚晚宁却只有这一个。
魂飞魄散了,人世间便再无楚晚宁。
10
而今离别的果,正是相遇的因。
与你别离后,你便存在于时时处处,万物之中。
11
踏仙君之前托人去找的荔枝到了,都运来了巫山殿。
来送的人兴高采烈的,听说这是踏仙君为楚妃寻的荔枝,只为爱妃一笑,他这下是投其所好,说不定陛下一高兴了,他也能得赏赐。
冬天哪里那么好找荔枝,这荔枝是荔枝庄那藏起来用灵力养的,不是寻常货.色,不仅味甜多.汁,还延年益寿。
谁知他一路踏上巫山殿,一路没见着人。
巫山殿可真冷啊……
千重万重山,千重万重雪,无声无息,死气沉沉,巫山殿的牌匾都被暴雪遮盖了,所有的恩怨情仇都掩埋进了厚厚冰层的黄土之下。
不为外人道也。
荔枝终还是晚来了一步,可楚晚宁也从来不相信,墨燃会因为他一句话,便在寒冬时节,派千万珍珑棋子去寻找荔枝。
12
楚晚宁死后,墨燃发现,他原来熬不过一分一秒没有楚晚宁的日子。
人死后,可以想起前世今生。
整整九世的缠.绵,整整九世的有缘无分,整整九世的求不得,空欢喜。
他的眼里心里全是楚晚宁的容颜。
笑的,哭的,恼的,倦的,害.羞时烧.红的耳.根,吃到荷花酥时凤眸里.荡.漾的笑意,受.屈.辱.时凤眸眼尾的泪滴。
他娶了楚晚宁九次,杀了楚晚宁九次。他们同.床.共.枕了千千万万个日夜,楚晚宁这样的人,一旦遇见了,就不可能再忘,不可能再遇到更好的了。
楚晚宁就是他的整个人间。
墨燃走到奈何桥头,想的却是,整整九世,他都没有和楚晚宁共白首。
他不喝孟婆汤,不饮忘川水,他要生生世世,永生永世,记得楚晚宁。
然后在下一个转世,由他去寻楚晚宁。
可楚晚宁又如何再等他。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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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位
作精大学生金丝雀×温柔大美人明星金主
扮猪被老虎吃
1
罗云熙顺风顺水的人生出现第一个转折点,是十八岁那年分化成omega。做omega倒也没什么,罗云熙接受良好地过了十来年。只是他体质不好,抑制药从一次一片变成两片、三片,又换成抑制针剂,最后终于沦落到什么方法都失了效。
圈里人普遍结婚晚,也普遍有固定但不公开的伴侣。收到医生的禁用抑制剂警告后,罗云熙想了一晚上,决定给自己养个alpha。
陈飞宇就是这样进入罗云熙的世界的。他满足罗云熙对床伴的一切要求,长得好看,个子够高,青涩但经过调教后床技很上道,会逗人开心,大部分时间都很乖。
之所以说“大部分时间”,那肯定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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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猪被老虎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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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云熙顺风顺水的人生出现第一个转折点,是十八岁那年分化成omega。做omega倒也没什么,罗云熙接受良好地过了十来年。只是他体质不好,抑制药从一次一片变成两片、三片,又换成抑制针剂,最后终于沦落到什么方法都失了效。
圈里人普遍结婚晚,也普遍有固定但不公开的伴侣。收到医生的禁用抑制剂警告后,罗云熙想了一晚上,决定给自己养个alpha。
陈飞宇就是这样进入罗云熙的世界的。他满足罗云熙对床伴的一切要求,长得好看,个子够高,青涩但经过调教后床技很上道,会逗人开心,大部分时间都很乖。
之所以说“大部分时间”,那肯定还是有不乖的时候。陈飞宇黏人爱撒娇,有点娇养出来的小脾气,时不时就爱闹罗云熙。罗云熙倒是耐心得很,温温柔柔地惯着他,不仅给的钱多还不吝宠爱,比圈里其他明星金主不知道好多少。陈飞宇总说自己捡到宝贝了,盯罗云熙盯得很紧,但凡有哪个alpha靠近罗云熙他就要亮爪牙,像恶龙守着他装满金币的山洞,非常小气。
罗云熙觉得陈飞宇这样也挺可爱,二十岁出头的小年轻对自己的omega占有欲强正常得很,即使他们一直没有完全标记。
结婚毕竟是一件大事,罗云熙没想过就这样圈住陈飞宇一辈子。两个人开始在一起是为了解决生理需求,后来越了界,渐渐有些不清不楚的暧昧,甚至情到浓时差点标记。猛然清醒过来后罗云熙还是挣扎着推开陈飞宇,红着眼说:“不可以”。
那一瞬间,陈飞宇的脸色忽然变得特别难看,像马上要哭出来一样。罗云熙讨好地去吻他,他还偏头躲过。直到第二天,他主动说的第一句话是:“你可不可以暂时不要找别人。”
说完又是“刷”一下两行清泪下来,哭着絮叨:“我可能还不够好,我还太小,大学都没毕业,你家里都催你结婚了我连法定婚龄也没到,可是你能不能等等我,我会成长我也会变沉稳……”
金丝雀儿想上位变凤凰,换作别人家的,圈里人可能会嗤笑一声,说:“痴心妄想。”但这位金丝雀若是罗云熙家的,熟知他的人一定会笑说:“那谁可不就是罗云熙给自己养的小老公。”
罗云熙工作间隙和陈飞宇聊微信,发语音的时候根本藏不住喜欢。家长里短的事情让他俩聊出蜜来,只听得同组的其他演员自动退避三舍,免得抖落一地鸡皮疙瘩。
罗云熙也曾以生活助理的名义带过陈飞宇进组,其他包养情人的明星也是这样做的,罗云熙有样学样。但片场人多眼杂,罗云熙还是有些顾虑。陈飞宇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都笑了,说:“哎哟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比其他小孩乖,准备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整天跟着你呀?”
罗云熙还没来得及回答,陈飞宇就又说:“放心啦,我在酒店不出去。”
金丝雀要有金丝雀的自觉,最重要的自觉就是不能让人拍到金主不好的新闻。陈飞宇一反常态地懂事,罗云熙抱歉地揉了揉他低下来的脑袋说:“我去拍戏,你白天就去外面逛逛玩玩嘛。”
罗云熙金屋藏娇,“娇娇”本人在横店自在熟络地像回了老家,白天去瞎逛拍照,晚上回酒店陪睡,每天还有大把零花钱拿,一切消费有罗云熙报销。“娇娇”还有事没事就发微信轰炸,敬业如罗云熙也会在休息时间手机不离手地回复他。
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罗云熙对陈飞宇有多惯,陈飞宇有那胆子试图上位转正也是罗云熙给他的自信和勇气。罗云熙下意识的拒绝伤了他的心,后来哄了几天才算好。
陈飞宇说他看到一些业内爆料,说罗云熙准备找个人结婚安定下来了,所以一时兴奋过头就想标记,可是罗云熙不让。
“我就着急啊你是不是想和别人结婚,不是和我?”
罗云熙简直整个大写的无语,说:“我就在你跟前,你看什么业内爆料?我没打算结婚啊。”
手握三四个小号潜伏在罗云熙粉丝群里的陈飞宇说:“我观察过那个爆料人挺准的……”
罗云熙揉揉陈飞宇的头发,温柔却又冷静过头:“以后有事直接问我,好吗?”
陈飞宇乖巧点头:“好。”
2
这事就这么过去了,陈飞宇没能把omega标记成功,损友群里炸了锅一样全是嘲笑,气得陈飞宇想把他们一个个约出来打一顿。
自从做了罗云熙的“小情人”,陈飞宇就再也没有参加过他们小圈子的聚会。正好这两天有个相熟的设计师邀请了陈飞宇去他的酒会,哥哥和几个朋友也会去,陈飞宇划拉一下罗云熙的行程单发现他那天有工作不在家,就打算去酒会见一下朋友。
酒会那天,罗云熙出门前给陈飞宇留了个吻:“宝贝,我今天会晚点回来噢。”
陈飞宇说:“知道了,我在家等你。”
实际上在想:“但愿我能在你之前回到家。”
罗云熙一出门陈飞宇就也跟着出门,打车回了自己家。脱下大学生的T恤牛仔裤,换上笔挺的定制西服,和哥哥一起去赴宴。
这是一个私人酒会,陈飞宇端着香槟杯和周围的人一一打招呼。很久不见的发小上来就取笑他,说:“哎这不是罗云熙老师内生活助理嘛,怎么罗老师没来?”
他亲哥也跟着损:“你什么时候能带对象来见我?”
陈飞宇不爽但脸上保持微笑:“快了快了。”
他随口一答,也是没想到会那么快应验。陈雨昂和设计师聊天的时候,陈飞宇瞟了一眼门口的方向,正好看到身穿白西装的罗云熙在工作人员簇拥下走进来。
他急了:“罗云熙怎么会来?!”
设计师说:“噢,他是我们签的新大使,还没官宣,我上次跟他聊得挺好就顺便叫他来玩玩儿。”
陈飞宇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香槟酒杯往他哥手上一塞就要跑:“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设计师不明所以,只有陈飞宇他哥和他朋友看猴戏一样忍不住笑。罗云熙被另一位设计师拉去聊天,陈飞宇趁机做贼似的逃离了酒会现场。
这个圈子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刚好能让当年的陈飞宇从身边人的八卦里知道罗云熙要找个“伴儿”,刚好陈飞宇还被爸妈保护得好好的,没有过多的露面。
陈飞宇去应聘”生活助理”,说自己是好不容易考上北电导演系的穷学生,想跟罗云熙讨个包吃包住的活儿,刚好罗云熙是演员,跟着罗云熙说还能攒攒人脉。
罗云熙信了,当晚就让过来“试用”。做的时候陈飞宇一边爽得想哭,一边难过地胡思乱想:“要是我没听那一嘴八卦可怎么办啊,罗云熙是不是就要跟别人上/床了?”想到这,陈飞宇第一次对自家爸妈的工作产生由衷感激。
后来跟罗云熙去拍戏的地方,陈飞宇是怕遇到认识的人才不跟着罗云熙的,实际上他好想去看罗云熙演戏。不去看就不去看,陈飞宇还讨巧地卖了个乖,和罗云熙说:“我在酒店等你,你也要多想着我哦。”
虽然早就知道罗云熙越来越红,他们终有“破圈”的一天,可陈飞宇还没做好准备。要怎么说这是一场早有预谋的欺骗?陈飞宇还是想做罗云熙的金丝雀,他怕罗云熙知道真相就不要他了。
但愿陈雨昂见到罗云熙不要乱说话。
陈飞宇给他哥微信发了几个表示“闭嘴”的emoji,陈雨昂没回复,急得陈飞宇狂戳手机。等到有反应了,却是直接打来一通电话,陈雨昂语气紧张:“快来,你家omega出状况了。”
“什么意思?”
“不知道,像是信息素炸了。”
陈飞宇脑袋立刻也炸了,他一把拽起刚脱下的西服外套往外跑,来不及想穿这一身出现在罗云熙面前要怎么解释。他知道罗云熙因为之前常年打抑制剂身体不太好,有一段时间信息素稀薄到只有陈飞宇能依稀闻到,又有一段时间随时信息素爆发伴随发情……
陈飞宇急得眼泪都快要流下来。
幸好有陈雨昂帮忙看着,罗云熙很快被转移到楼上的房间休息,门口守着两个保镖。陈飞宇赶到的时候,房间里的空气已经甜腻到像打翻了热巧克力酱,浓稠质密,铺天盖地的都是罗云熙的气息。
“云熙?”
陈飞宇走进卧室,看见罗云熙把自己罩在被子里拱成一团,身体细细密密地颤抖着。也许是嗅到熟悉的气味了,罗云熙在陈飞宇走到床边的同时,突然从被子里钻出来紧紧搂住陈飞宇的腰。
“飞宇……”
3
罗云熙当初找alpha情人,很重要的一个条件是“活儿好”。陈飞宇过来“试用”之前,特地看了很多小视频学习技巧。然而才滚到床上不久,罗云熙就惊愕地问了一句:“你是处?”
陈飞宇沮丧地发现即便自己很努力了,还是没能改变第一次做技术极差的事实,他看着罗云熙在自己身下抖成狂风中的帆,眼泪扑簌簌不要钱似的往下掉,心里愧疚又心疼得不行。
那时陈飞宇就想好了,如果罗云熙说他试用期表现不好要换人,他死缠烂打也得把这份“工作”拿下。于是做完一轮以后,陈飞宇抱着罗云熙在怀里哄,温温柔柔地舔他颈后的腺体。罗云熙喘着,没好气地瞪他,他再三保证说:“我下次一定会进步的,老板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拜托拜托。”
罗云熙心软,又或者罗云熙是有那么一点喜欢陈飞宇……那张脸。总之罗云熙鼓起勇气和陈飞宇做了第二次,才给他发了“试用期合格”通知。
陈飞宇并没有那么天赋异禀,一开始弄得罗云熙好疼。第二次碰上罗云熙发/情期,两个人窝在酒店房间里连做了好几天。虽然罗云熙还是哭,但陈飞宇知道这会儿终于不是疼哭的了。
在一起越久身体越契合。到现在,罗云熙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对陈飞宇很依赖。医生不让罗云熙再吃药或者打针,陈飞宇就秋风扫落叶一样把家里所有抑制剂全拿走。每次罗云熙要发情陈飞宇总能及时出现,这晚的酒会也不例外。
陈飞宇站在床边让罗云熙抱,大手扶上他的后颈安抚着:“要在这里吗?”
罗云熙点点头:“快点。”
陈飞宇却弯腰一把抱起他往外走:“还是忍一忍,我们回家。”
罗云熙错愕地抬起了脸,只看到陈飞宇意外凝肃的表情。他伸手圈住陈飞宇的脖子,双腿也在陈飞宇腰侧乱蹭:“不回家了好不好?”
陈飞宇也不理他,自顾自抱着人出了门直奔车库去。
路上罗云熙忍得难受,情/潮发作下热出了一身的汗,回到家整个人已经从里到外湿了个透。他死死地咬着陈飞宇的肩膀,又气又拿他没办法。
陈飞宇心里有气,甚至回了家把罗云熙扔在床上就自己去了浴室,半天都不出来。罗云熙抖着一双腿去浴室找陈飞宇,门一打开看到他在雾气朦胧中站着,水早就停了。
“你在这里干什么?”
罗云熙走过去搂住陈飞宇的腰,陈飞宇没有动,只说:“离你下次发/期还有一周吧?”
罗云熙闷闷地“嗯”了一声。
陈飞宇问:“你喝酒了?”
罗云熙还是“嗯”。
“是谁要动你,罗云熙,如果不是陈雨……你怎么就这么没警惕性呢?”
在社交场莫名其妙被诱导发/情也就罢了,陈飞宇还要怪他,罗云熙顿时觉得好委屈。
“我让你陪我出席这些场合你哪次去了?你说你忙,学校课多,可是现在暑假,你拿钱不办事还说我?”
“拿钱办事”戳痛了陈飞宇的心,他转过身来握住罗云熙的肩膀,咬牙切齿地,却说不出一句重话。他不能陪罗云熙去很多地方,是因为他不敢。他怕自己的身份被发现,怕他对罗云熙的意义只是“人形抑制剂”,又怕他不在身边罗云熙会乱用抑制剂,他快疯了。
罗云熙的肩膀被他握得生疼,眼眶通红,身体也渐渐受不住了,一气之下说:“你爱做不做,不做我换人。”
话音刚落,陈飞宇就猛地弯腰把罗云熙扛在了肩上,径直往床边走。
“当然要做,只是,你一会儿别喊停。”
卧室里信息素纠缠不休,湿淋淋的两个人把床单也弄得湿润不堪。
陈飞宇气来得快,消得也快。做到后半段就温柔得像化了水,抱着罗云熙说对不起。酒气在他们的一次次接吻中共享,陈飞宇觉得自己醉了,醉得一度失去理智。
罗云熙的眼睛雾蒙蒙的,努力睁开才看到陈飞宇在愧疚地吻他的指尖,原本想说的抱怨的话就这样咽了回去,罗云熙舍不得骂他。
4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这晚的陈飞宇。酒会邀请的人不多,不是明星就是圈中高层或二代。罗云熙第一次去这样的场合就着了道,想必对方也不是普通人。
陈飞宇像被侵占了领地的狮子,焦躁地在罗云熙身上留下印记。后半夜好不容易情绪平复下去,罗云熙在身边睡着了,陈飞宇一打开手机又看到些膈应人的东西。
自从上一部剧大火之后,罗云熙就有了个甩不掉的“绯闻男友”吴长风。粉丝致力于从边边角角扣出证据证明他们在一起了,比如罗云熙脖子后面的抑制贴从五颜六色变成了黑白灰色调,罗云熙习惯穿的衣服品牌换了,罗云熙身上出现暧昧的可疑印记,罗云熙戴不值钱的手工编织绳……
全是陈飞宇的手笔,全都被当成了罗云熙和别人相爱的证据。
空气里的甜腻消散不去,乱成一团又被展开来的被子上都是斑驳的水迹。罗云熙睡梦中无意识地离陈飞宇越来越近,嗅着熟悉的信息素睡得安稳。
第二天又是被高热弄醒的,罗云熙迷迷糊糊地在陈飞宇身上乱蹭。醒过来的陈飞宇把他按住了,拿来手机打开说:“睁眼。”
说完觉得自己语气太过强硬,趁罗云熙还没完全清醒赶紧换个态度:“宝贝,他们又在乱说你的恋情。”
于是罗云熙一睁眼,就看到耷拉着眼皮的委屈alpha在诉苦,给罗云熙整懵了。他昨晚虽然不太清醒,但还是有一点记忆的,陈飞宇的怒气、陈飞宇的质问甚至指责,都是真实发生过的。这一大早又卖什么惨呢?
床头灯打开了,陈飞宇窝在床头给罗云熙一条一条地念绯闻通稿,罗云熙尴尬地去抢手机。
“别念了,手机给我。”
陈飞宇不敢不给,把手机递给了罗云熙。罗云熙只看了几眼,就转去微信给工作室发消息叫他们买营销澄清。
“还气吗?”
罗云熙给陈飞宇看他发出去的微信,哄人的意思足够明显。陈飞宇瘪瘪嘴说:“我哪儿敢生你的气。”
“你这就纯属瞎说了啊,小气鬼不是你吗?”
“不是不是。”
陈飞宇耍赖皮,脸埋进罗云熙怀里蹭。罗云熙最后一点委屈被他蹭没了,一抬手,又是控制不住的温柔。
清晨最易冲动,陈飞宇就着床头灯,仔仔细细地看罗云熙为他情动的样子。他恶劣地做着要人命的事情,却说着委屈的话:“你昨晚说了什么,你记得吗?”
“你说爱做不做,不做就换人。”
“罗云熙,我对你来说,是不是除了度过做/爱没别的用处了?”
罗云熙难耐地抓住了陈飞宇的手腕,摇着头否认:“不是,不是的……”
陈飞宇附身亲吻罗云熙,把他的呜咽和辩解全都堵了回去,他红着眼:“可不可以不换人,你答应过我的。”
罗云熙被弄得快失了神,听到这话又急得回了魂,他不知道陈飞宇哪来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委屈和不安全感。
“我没,没说过要换人,你瞎想什么?”
罗云熙一句一喘,恨恨地抬眼瞪陈飞宇,看到他通红的眼眶又很快心疼起来。
“别哭啊,我只要你,别哭。”
有人说在所有的爱里,怜爱是最致命的那种。罗云熙紧紧咬着下唇,才把那句“标记我”咽了回去。
5
醒来和清醒是两回事,罗云熙觉得自己在每个月的那几天里就没清醒过。三天后情/热褪去,罗云熙一早起来洗把脸,又是那个神采奕奕的神药美人……如果忽略身上狗啃一样的青紫的话。
陈飞宇赖在床上不起来,罗云熙去催他陪自己吃早饭,他从枕头里一抬头就是幽幽怨怨的眼神,像被抛弃的小狗。
罗云熙问:“一大早的,谁又招我们小陈了?”
陈飞宇特别“委曲求全”且懂事:“没有。”
“真没有?那你把小狗护食的眼神收一收。”
“没有护食……”
陈飞宇的演技带有一种故意的拙劣,就是要露出马脚来让罗云熙追问,罗云熙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你又看网上的东西了是不是?”
陈飞宇点头。
罗云熙问:“他们说什么了?”
陈飞宇哑着声:“我昨儿不是让你发我们的手环?”
“是啊。”
“她们又说这是吴长风同款了……”
看着陈飞宇明明抓狂到不行,却还要克制隐忍的样子罗云熙反而笑了出来,他走过去搂了一下浑身散发怨气的alpha,熟练地给他顺着毛。
这样的事不止发生过一次,每当陈飞宇感到有危机就会暗戳戳地找找存在感。给罗云熙穿他的大一号的卫衣啦,让罗云熙晒情侣杯套啦,甚至故意在脖子上留吻痕啦……桩桩件件,全都指向粉丝“已塌房”。可几乎每一次,又都会被歪曲成罗云熙和前同事的恋情证据。陈飞宇看到就要发疯,一疯就更加喜欢找存在感,又开始了一次死循环。
罗云熙给炸毛的小情人拍拍背:“不生气不生气,气出病来坏人笑。”
陈飞宇皱皱鼻子,抬头发现罗云熙的表情像极了在哄小孩,一下又被哽住。他是罗云熙才成年没多久的小alpha,作为被包养的床伴,年轻是他的资本。但作为爱人呢?陈飞宇想站在罗云熙身边,事实上他现在凭借父辈的庇佑也能做到,只是他真的不敢。
看怀里的人安安静静地没了声儿,罗云熙把他拉起来走去衣帽间,主动让他帮忙选衣服。等两个人穿上类似款的T恤之后,陈飞宇才后知后觉这是要他跟着出门的意思。
“我们去哪儿?”
“去拍杂志。”
“我也去吗?”
“对啊,你不想陪我吗?”
陈飞宇有些犹豫,上次酒会那事他还后怕,现在也担心会倒霉遇到认识的人。
罗云熙说:“看吧,你又不乐意陪我出门了,顺便说一下我今天的杂志封面和长风一起拍。”
“我去!”
汉语之博大精深,就在这两个字的一语双关里头。罗云熙被陈飞宇斩钉截铁的“我去”逗笑了,抬手推了一下他的肩膀:“你就这点出息。”
陈飞宇巴巴地跟着罗云熙出门,墨镜口罩一戴,比罗云熙排面还足。罗云熙嗔他:“你是艺人还是我是艺人?”
陈飞宇说:“你是明星我是保镖,保镖都要戴墨镜的。”
司机和助理同时“噗”地笑出声。
陈飞宇也是没想到这排面真的能误导人,他等罗云熙化妆期间出去上了趟厕所,回来路上就被工作人员拦下管他叫“吴老师”。他跟吴长风身形差不多,穿衣风格也像,吴长风这会儿迟到了半小时,工作人员还以为他是吴长风。
“不是不是,不是吴老师。”
陈飞宇摆摆手,迅速溜回罗云熙化妆间。刚好罗云熙做完造型走出来,整个人精致好看得不行,陈飞宇看得心猿意马,往四周扫了一眼发现没人注意这边,低头快速地隔着口罩吻了一下罗云熙的唇。
“好漂亮,云熙。”
被亲又被夸,罗云熙的脸颊都红了起来,抬手往陈飞宇胸口招呼了一巴掌:“光天化日,你还真敢。”
陈飞宇笑:“忍不住,熙熙太漂亮啦。”
越说越犯规,罗云熙听不下去了,越过他走向拍摄的地方,他就乖乖地跟过去。
过了一会儿吴长风姗姗来迟,做造型又让罗云熙等了好久,陈飞宇在旁边臭着一张脸,看起来艺人本尊没发火,他个“生活助理”倒要掀桌子了。
到正式拍摄的时候陈飞宇看得更火大。罗云熙和吴长风现在是炙手可热的荧屏情侣,经典AO组合,站在一起就能引来山呼海啸一样的尖叫。所以摄影师也在要求他们亲密些,最好拍出情侣感来。
“罗老师靠近一点,手可以放腰上。”
“吴老师头低一点,靠近靠近。”
“啪!”陈飞宇不小心摔了手机,引得罗云熙朝这边看过来,对上醋溜小狗的一双幽怨眼,感觉那如炬的目光都能拧出醋汁。
罗云熙笑了,眼睛亮亮的很好看。摄影师捕捉到这个镜头,满意得啧啧赞叹,说就这张做封面最好,不是对视胜似对视,对味儿了。
拍完一组之后有休息时间,陈飞宇看人的时候明明脖子都伸长了,却还是坐在原地等罗云熙主动走过来。罗云熙来了,他尽助理的职责给艺人拉椅子,扇扇风,递水喝。
罗云熙把他按在旁边凳子上坐下了说:“别忙了,你这脸色给谁看啊?”
陈飞宇撇着嘴:“反正不是给你看。”
罗云熙说:“小醋缸,你的醋要溢出来了。”
陈飞宇说:“哦,那就酸死你。”
罗云熙又笑了,他和陈飞宇待在一起就总是因为一些小事笑,连陈飞宇的无理取闹他都能笑着全盘接受。
“别酸,回去让你咬一口,甜回来行不行?”
这话说得也很犯规,alpha几乎立刻把视线移到了罗云熙的后颈上,若有所思地说:“那不能只咬一口吧?”
6
杂志拍摄的消息早就放出去了,不出意外有人蹲点拍罗云熙和吴长风的上下班图,都是在地下停车场的。让人猝不及防的是一张室内的偷拍图,在深夜以火箭般的速度窜上了热榜。
照片拍的是化妆间门口,身形高大、穿着黑T恤的男人俯首隔口罩吻罗云熙。罗云熙的脸拍得很清楚,黑衣人则戴着墨镜口罩,看不清长相。于是罗云熙和吴长风的恋情“锤”跃居热搜第一,都觉得黑衣口罩男一定是吴长风。
陈飞宇可以说气得七窍生烟了,一会儿咒骂偷拍的人,一会儿怪自己在外边做过分亲密的事害了罗云熙。他在屋里坐立不安,偏偏罗云熙那边电话不断,大半夜的在和团队商量澄清通稿怎么发。
罗云熙回房间时看到的就是床上鼓起的一包,走过去揭开被子一看,陈飞宇眼眶通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委屈的。被子只揭开了一下又被陈飞宇扯了回去盖住自己的脑袋,罗云熙哭笑不得,只好隔着被单张开双臂搂住他。
“又生气了,怎么老生气呢?”
“我有时候想不明白,是你包养的我还是我包养的你啊?”
“哎呀别生气了嘛。”
罗云熙哄人会不自觉地撒娇,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陈飞宇每次都挡不住这种诱惑,这次也不例外,没多久就从被子里钻出来了。
他问:“你怎么澄清的?”
罗云熙说:“很简单啊,就说是和助理错位了而已,其实没有亲上,而且长风那天也不穿黑T恤。”
陈飞宇哼唧了一下自己掏手机看评论,发现围观群众也分成了好几派,相信只是错位实际没亲上的有,仍然在嗑CP的也有,甚至还有零星几个人说:“还真有人信没亲啊?不是吴长风也是别人。”
评论扫几眼就过去了,罗云熙凑过来亲亲陈飞宇让他别看了,两个人倒回床上安静地拥抱了一会儿,陈飞宇才算彻底消气。
他们都以为这件事能就这样翻篇,没想到第二天醒来,网上的风评急转直下,又出了新的状况。有人在论坛里发帖说罗云熙和吴长风各自有情人,还都是大学生,罗云熙的是个男性alpha,吴长风的是个女性omega。
罗云熙脑袋“嗡”的一下,看着帖子里被偷拍的他和陈飞宇一起进出小区的照片,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他每刷新一次,就能看到更多更尖锐的回复,那个发帖人直接扫射整个演艺圈说二十八岁以上还没结婚或者公开恋爱的,要么在偷偷恋爱,要么出去约,要么养着小情儿,beta除外。
不是所有的A和O都像罗云熙这样倒霉,会遇上抑制剂失效信息素紊乱的事。但也几乎没有人会老老实实压抑自己的生理需求,以至于圈里甚至发展出了一条灰色产业链,中间人专门帮有需要的艺人牵线搭桥。现在这种普遍但隐秘的灰色交易被拿到了台面上说,自然遭到排山倒海一样的讨伐。
陈飞宇醒来就坐在床上阴恻恻地刷手机,和罗云熙对视一眼,什么都没说。
论坛流出了更清晰的正脸暧昧照,没多久就逼得吴长风出来官宣了,说那个女孩不是什么包养的情人,是正儿八经以平等关系交往的女朋友。
看戏的众人一边不信这种说辞,一边等罗云熙发声明。不用陈飞宇提,罗云熙自己就把陈飞宇从这件事里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说法和吴长风差不多。吴长风官宣还带了一张情侣氛围很浓的照片,罗云熙为了不让陈飞宇出镜只发了一行字。
这种不需要商量的默契源于不同的目的。按照以往陈飞宇的性格,有机会官宣他肯定比谁都会秀,这回静悄悄的,是实在不敢出镜怕被人认出来。
两方官宣之后微博和论坛都炸了,陈飞宇被那些骂罗云熙的话气得要命,才安静了一会儿又开始作妖。
“他们不相信你爱我,”陈飞宇抱着枕头说,“他们都觉得我是受迫害的大学生。”
“说得也对啊,我不就是被你包养的嘛?”
“可是为什么这话那么难听。”
“罗云熙,骗人是不对的,我要做你男朋友。”
陈飞宇尖尖的下巴搁在枕头上,眼睛眨巴眨巴的装可怜。
罗云熙头疼地皱了皱眉:“你和我男朋友还有区别吗?哪家像你似的天天给老板脸色看。”
陈飞宇摇头:“有区别,你都不让我标记,也不打算跟我结婚。”
罗云熙又搬出他那套说辞:“飞宇,你才二十岁啊……”
“你又嫌弃我年纪小了,我要怎么证明我不是年轻幼稚冲动呢,罗云熙,我是真的爱你啊。”
少年人的赤诚像火一样烫,罗云熙不自觉一步步靠近,可太近了又被烫得条件反射性地缩回去。他确实顾虑良多,并非自卑自怜,也不是因为觉得陈飞宇是“涉世未深的单纯大学生”过于幼稚。
他看着陈飞宇披荆斩棘而来,把一捧炽火装在玻璃罩子里,递给他问他愿不愿意要这一盏温热。
其实他是愿意的。
他们的开始算不得多浪漫,甚至带了这个大染缸里独有的腐朽气味。罗云熙从不愿意妥协到不得不接受,又从冷静处理需求到萌发更多的渴望。他是陈飞宇,罗云熙曾经一遍遍告诉自己。
那又怎么样?罗云熙脑子里蹦出了这句话。
陈飞宇坐在床上朝罗云熙伸出手,很快怀里就多了一个人。罗云熙安静地抱着陈飞宇,与以往的每一次都不同,他们心跳很快很快。
两个人倒在床上,没有信息素引导,只凭爱意去亲吻和拥抱对方。标记的时候陈飞宇紧紧搂住罗云熙,把他因为疼痛而挣扎的本能压下去,他一遍遍说“我爱你”,omega终于软下因为终身标记而僵硬的身体。
颤栗慢慢褪去,罗云熙枕着陈飞宇的手臂,在他的耳边第一次说出“我爱你”。
他们有过数不清的痴缠夜,有过接吻和牵手,有过为对方吃醋发疯,有过在密友面前炫耀新买的同款卫衣。情侣做过的事情他们都做过,除了说“我爱你”。
陈飞宇听到这句话眼眶都红了。
7
恋情公开后,陈飞宇更加肆无忌惮地用各种方法秀。他故意在Ins上发罗云熙的半张脸,自我认证“罗云熙男友”的身份。ins评论并不总是很好看,骂他靠身体上位,迫不及待秀正宫身份的有很多。
越骂他越来劲,有一天被私信问候全家后,陈飞宇发了张在床上拍的照片。没有拍到脸,只拍了他和罗云熙一大一小的两双腿,然后没过多久又删掉了。
其实是被罗云熙教育了,要不然他还不想删。
暑假结束的时候,罗云熙正好也进组拍戏。陈飞宇几乎日更ins,弄得围观网友都麻了,甚至懒得再骂,还有嗑到转粉的意思。
异地了一个月,国庆一放假陈飞宇就跑去剧组找罗云熙,还是那副大墨镜黑口罩遮脸的样子。罗云熙带他去片场,没忍住说他:“我们公开了,你就没必要遮遮掩掩了吧。”
他说:“你不懂,我们学校特别多你的迷妹,我怕被拍到,等我回去就会被她们撕碎。”
说得还挺有理有据,罗云熙笑了说:“那随你。”
陈飞宇在酒店住了一周,白天去片场看罗云熙拍戏,晚上在房间陪罗云熙睡觉。七天顺顺利利甜甜蜜蜜地过去,第二天就要回北京了,陈飞宇特别舍不得。更倒霉的是最后一晚上罗云熙竟然有聚餐,不能和陈飞宇一起吃饭,陈飞宇立马就想闹了。
“能不能不去?”alpha委屈巴巴。
罗云熙摇头:“不能哎,要不然你和我一起去嘛。”
“……”
陈飞宇非常、非常认真地想了一圈,确定罗云熙剧组没有见过他的人,才重重地点下头:“我陪你去。”
饭局上,陈飞宇第一次摘下口罩,罗云熙的同事一个劲儿地夸他好看,把他夸得都有点不好意思。好在,这群人里真的没有认识他的。
落座后,一桌人迟迟不点菜,就只是聊天。陈飞宇奇怪地歪了下脑袋,问罗云熙:“还有谁没来吗?”
罗云熙说:“张国平老师没来,要等他先点菜。”
陈飞宇立刻吓出一身冷汗。
老天爷,现在逃跑还来得及吗?
他还在头脑风暴想离开的理由,包间的门就打开了,陈飞宇熟得不能再熟的张叔来了。
一桌人站起来和前辈打招呼,陈飞宇却恨不得钻到桌子底下去。可惜没用,张国平还是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的老友的儿子,直接喊他:“飞宇!你怎么也在啊?”
导演还特别没眼力见地回了一句:“张老师和云熙的男朋友认识?”
张国平几乎瞬间两眼放光,跑过来把陈飞宇扯起来,急问:“哪个是云熙,你什么时候谈恋爱啦?”
陈飞宇心里一片兵荒马乱,抬眼看罗云熙,却见他没什么表情。张国平介绍了一番,剧组的人才知道陈飞宇是那个极少露面,甚至连名字都被捂得严实的陈导家二公子。
一时间陈飞宇成了话题中心,被围在中间扯东扯西地聊起来,只有罗云熙一语不发地坐在旁边。陈飞宇很着急,随便应付了几句就突然自己有事,然后起身拉着罗云熙出了门。
一路走到地下车库陈飞宇才停下来,过程中罗云熙不说话也不挣扎,乖乖地让他牵跟他走。陈飞宇觉得罗云熙安静得可怕,这不是他想象中的,向对方坦白的情景。他在想罗云熙是不是已经气昏了头,碍着剧组同事和张叔的面子才没有当面发作。
罗云熙终于知道了,他的小情人才不是什么没钱买摄影机的穷学生,也不是离了罗云熙就无处可去。他们的开始就是一个天大的谎言,是陈飞宇编造的,楚楚可怜的流浪小狗的故事。
地下车库空气浑浊,陈飞宇感觉难以呼吸,他站在原地没有回头,听到罗云熙平静得不合常理的声音。
“你要带我去哪里,我还没吃饭呢。”
“我……”
“我饿了。”
都这时候了还吃饭,吃什么饭,罗云熙越平静陈飞宇越觉得他在阴阳怪气自己。
“对不起,我骗了你,你不要跟我分手!”
身后的罗云熙又安静了好一会儿,久得陈飞宇都以为他悄悄走掉了。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头看看时,陈飞宇听到他说:“你转过来,看着我。”
陈飞宇没动,罗云熙叹了口气,催他:“转过来嘛。”
又在撒娇了,陈飞宇不由自主地缓缓转过身来。
罗云熙说:“你抬头,看我。”
陈飞宇抬头,猝不及防地撞进罗云熙盛满笑意的一双眼睛,惊得愣住。更意想不到的是,下一秒,罗云熙就跑过来撞进了他的怀里,然后蹭着他的胸口忍不住笑得一抖一抖的。
“笨蛋,我早就知道了。”
“啊?”
“我说,我早就知道你爸妈是谁了。”
“那你,那你不生气我骗你吗?”
罗云熙抬头,眼睛还是一如既往地亮,因为在笑就更好看了。
“嗯,一开始觉得你来寻刺激,玩玩而已,就想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后来啊,发现你还真是,真是执着得很。”
陈飞宇被这一番话砸懵了,不知道该回什么好。罗云熙继续说:“所以能告诉我,在我不认识你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来做我的alpha吗?”
陈飞宇结结巴巴:“噢就是,就是我看电视觉得你特别好看,我看了你的所有采访,我还在时尚活动遇到过你只是你没注意到我。”
“所以还是见色起意咯?”
“是……也不是,后来肯定不是啦!”
罗云熙笑:“没关系,我也是见色起意。”
陈飞宇怔了一下,也笑了:“那我们还真是般配啊。”
两个人站在那儿傻傻笑了一会儿,陈飞宇没忍住捧起罗云熙的脸亲,“啵啵啵”好几下,最后来了个深吻。罗云熙的肚子很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来,陈飞宇才放过他。
“我们就不回去了吧,另外找个餐馆单独吃饭?”
“好啊。”
话说开以后,陈飞宇整个人松弛下来,牵着罗云熙的手大大方方地走去找车。
到晚上一回到酒店,经纪人的电话打过来说他俩又被拍了,这回陈飞宇的正脸侧脸都拍得清清楚楚。经纪人说:“剧组漏风,你那小男朋友的身份被扒了你知道吗?”
陈飞宇在旁边听着,回了一嘴:“那我可以公开了吧?”
经纪人除了说可以还能说什么?陈飞宇嘚瑟地登上很久不用的微博大号,正式官宣他就是罗云熙的那个“在校大学生alpha男朋友”。
一时间,之前论坛起的“人设极好的男星实为衣冠禽兽包养大学生”和“大学生靠做人形抑制剂上位虚荣拜金”高楼全都变成网友参观打卡地。
陈飞宇看着满屏幕的“他好爱他”、“谁能说这不是爱情”非常满意,搂过罗云熙又亲了一大口。
“宝贝,我以后可以不戴大墨镜大口罩啦。”
【双Leo/隼蝶】什么叫吃醋
阿诗勒隼×蝶,小甜饼一枚,3.6k一发完。前文👉🏻前文
阿诗勒隼带着白蝶去见自己旧部,说是旧部,其实都是从小在一片草原上长大的兄弟。叛贼已除,两国交好,互通商路,阿诗勒隼既无意可汗之位,便打算着长居中原,同兄弟们做些通商之事。今日相聚,只是为了让大家认认脸,日后若自己离家,也好托他们照顾一下这不谙世事的小蝴蝶。
草原人热情奔放,虽然白蝶知眼前这几人都是阿隼好友,但他还是有些怕生,打过招呼后就往阿诗勒隼身后躲着吃着桌上的桂花糕,不打扰他们喝酒。
谁料中途杀出了一个李长歌,大马金刀地往阿诗勒隼对面一坐,伸出手就往白蝶那边碰:...
阿诗勒隼×蝶,小甜饼一枚,3.6k一发完。前文👉🏻前文
阿诗勒隼带着白蝶去见自己旧部,说是旧部,其实都是从小在一片草原上长大的兄弟。叛贼已除,两国交好,互通商路,阿诗勒隼既无意可汗之位,便打算着长居中原,同兄弟们做些通商之事。今日相聚,只是为了让大家认认脸,日后若自己离家,也好托他们照顾一下这不谙世事的小蝴蝶。
草原人热情奔放,虽然白蝶知眼前这几人都是阿隼好友,但他还是有些怕生,打过招呼后就往阿诗勒隼身后躲着吃着桌上的桂花糕,不打扰他们喝酒。
谁料中途杀出了一个李长歌,大马金刀地往阿诗勒隼对面一坐,伸出手就往白蝶那边碰:“哪里来的小美人啊?”
阿诗勒隼伸手将白蝶往后一挡,使李长歌的手扑了空,警告道:“你注意点。”
李长歌撇撇嘴收回了手,端起眼前的酒一口闷掉。
白蝶见气氛有些冷,便鼓起勇气主动开了口:“你好,我是白蝶,你可以叫我蝶或者小白。”
阿诗勒隼皱眉看向他,白蝶立刻改了口:“你叫我蝶吧。”小白是阿隼才能叫的。“你也是阿隼的朋友吗?你叫什么啊?”
“我叫李长歌,不过我和他,”李长歌指了一下阿诗勒隼,“算不上朋友。”
阿诗勒隼哂笑一声,不过李长歌也说得对,他们算不上朋友,不过因为之前有过共同的敌人合作过一场,有几分英雄惜英雄的意思,倘若两国起了战火,那便只会算计着如何取得对方首级。
不过现下既无战事,那停下来一起喝杯酒的交情也算是有的。
看着李长歌一杯接一杯地豪饮,阿诗勒隼提醒道:“一会儿记得自己付酒钱。”
“小气。”李长歌瞪了他一眼,本是军中事务烦心,想出来喝点酒解闷,正好看见阿诗勒隼身旁有个生面孔,本想攀谈两句,却没想到这人护的还挺紧,李长歌随口一问:“他是你什么人啊?长得也不像你弟弟啊?是收的徒弟吗?”
毕竟不是同路人,阿诗勒隼仍对李长歌有所设防,便不打算多与她说关于小白的事,淡淡回道:“不是。”
却没想到身后的白蝴蝶突然开了口:“他是我相公!”
掷地有声的回答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但白蝴蝶并不觉得脸红,他只是在陈述事实啊。
李长歌会心一笑,怪不得阿诗勒隼护的紧呢,原来是心上人啊。
倒也稀奇,这冷面特勤也有动心的时候,不禁勾起了李长歌极大的兴趣。
她转身吩咐店小二再上两盘桂花糕,将已经空了的盘子撤下去,新上的鲜美的桂花糕往白蝶眼前一推:“刚刚多有冒犯,见郎君偏爱着桂花糕,便以此做赔礼,请小郎君多多包涵。”
白蝶眼睛瞬间亮了光,他确实十分喜爱这糕点,只是刚刚都吃光了一盘,所以不敢多要,现在竟有人送到了他面前,不禁让他心生好感,点头道谢后迫不及待地去拿,却被阿诗勒隼挡住了手,白蝶不解地抬头看他。
阿诗勒隼自然也看得出小白对这桂花糕的钟爱,只是今日这一盘全让他吃了,怕再多吃晚饭便吃不下了,便没有再帮他要一份。
却没想到被李长歌送到了眼前,阿诗勒隼虽有心去拦,但对上白蝴蝶那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便瞬间软了心,提醒道:“再吃两块就够了,晚上不是还想喝羊肉汤吗?”
白蝴蝶最是喜欢阿诗勒隼做的美味的羊肉汤,自然要为它留些肚子,便又伸手拿了一块,一手一块,将剩下的桂花糕推回给李长歌,笑眼盈盈:“谢谢长歌,我吃两块就够了。”
这幅乖巧模样令李长歌想起了家中小妹,不由得伸手想去摸白蝶的头,白蝶乖顺地蹭了蹭,阿诗勒隼不悦地皱起眉,全被李长歌收入眼中,她打趣道:“哟,这就吃醋了啊。”
阿诗勒隼没有回答,只是将白蝶又往自己身边拉近一些,众人皆是没眼看,只有白蝶还在懵懵地问着:“吃醋是什么意思?好吃吗?”
“不好吃,酸死了。”李长歌捏着鼻子冲阿诗勒隼做了一个鬼脸,得意地起身离开了。
回家路上,白蝶一直抓着阿诗勒隼的袖子强调道:“醋不好吃,阿隼就别吃了。”
“不想让我吃的话,以后就别让别人摸你的头。”
“好。”白蝶点头答应,又道出心中疑惑:“可是为什么不让长歌姐姐摸我的头啊?她给了我桂花糕的,阿隼给我做羊肉汤的时候我也让你摸了啊?还有,摸头的话跟吃醋又什么关系啊?”
阿诗勒隼扶额,看着不停追问的白蝶叹了口气。
白蝶天性单纯,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这些说辞,实际上对情爱之事一知半解,还以为所谓的以身相许便只是同吃同住喊两句相公呢,别人给口吃的居然就乖乖让摸头了。
阿诗勒隼心中愈发不悦,决心吃完饭后定要教会他,他们对彼此是与众不同的。
“阿隼?”白蝶喝完最后一口羊肉汤,满意地摸着圆鼓鼓的肚子,轻声唤着一直面无表情盯着他的阿诗勒隼,小心翼翼地问:“阿隼,是不是生气了啊?”
“没有,我在想一些事情。”阿诗勒隼收拾着碗筷,心中盘算着一会儿如何和小白开口。
白蝶见他一直不言语,心中不免难过,扯着他的袖子:“阿隼不要生气了,我以后不让长歌姐姐摸我的头了,只让你摸好不好?”
阿诗勒隼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看出来李长歌是女的?”
她今日明明着的是男装。
“我闻出来的啊。”白蝶据实以答,“她身上香香的,和别的女孩子一样的味道,肯定也是女孩子啊。”
阿诗勒隼知白蝶飞凡人,乃花中蝴蝶所化,鼻息灵敏,自然是喜欢花香之类,今日亲近于李长歌也是有几分本性所在。自己一个大男人,整天在外风吹日晒,臭烘烘的,不熏着他都算好的了,哪还妄想比得上那香喷喷的女子啊。
心中多了几分惆怅,阿诗勒隼默不作声地将碗筷收拾好,便决定要上街去买些东西,叮嘱白蝶在家中乖乖等他。
站在门槛上看着阿诗勒隼走远,白蝶不禁有些落寞,阿隼一定是生气了,都不肯回答自己的问题,还不带他出门,他以前不这样的,是不是厌烦自己了啊?还是嫌自己吃太多阿隼养不起了呢?还是仍在生让别人摸头的气呢?那自己以后少吃一点,少问两句,也不碰别人好了,他不能没有阿隼,没有阿隼就又没有家了啊。
想到此处,白蝶不禁落了泪,正好被散步的润玉瞧见,他连忙上前询问:“怎么哭了呢?你家阿诗勒隼不在家吗?”
白蝶被戳到伤心事,大哭道:“阿隼他不喜欢我了。”
润玉吃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白蝶便将今日所发生的的全部告诉了润玉,润玉听完之后忍俊不禁:“他这是吃醋了啊,喜欢你才会吃醋呢。”
白蝶不敢置信:“那吃醋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润玉莞尔,附到他耳边轻言。
阿诗勒隼提着一袋子香料回了家,刚进门便被白蝶抱住,阿诗勒隼轻笑:“怎么了?我回来了,是想我了吗?”
白蝶靠在他怀里闷闷地嗯了两声,随后才想起什么,将阿诗勒隼摁到椅子上,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
阿诗勒隼瞳孔瞬间放大,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人。白蝶见他没有动静,又在他左右脸颊亲了两口,最后忍不住亲上了阿诗勒隼的红唇,蜻蜓点水,却搅得阿诗勒隼心中翻江倒海,一把将人揽到怀中,去寻对方的小嘴。
白蝶见阿诗勒隼笑了起来,便又主动仰头亲了他一下,开心道:“润玉果然没骗我。”
阿诗勒隼不解:“骗你什么?”
白蝶十分诚实:“润玉说,吃醋就是因为阿隼太喜欢我了所以不想让别人碰我,今天就是因为长歌摸我所以你吃醋了,然后我就问润玉,那你吃醋生气了怎么办,他说亲一亲就哄好了。”
阿诗勒隼不禁失笑,看着怀中天真无邪的小蝴蝶,压不住蠢蠢欲动的心思,低声道:“那我觉得这样亲还是不够的。”
“那要怎么样亲才可以?”白蝶异常认真,“我今天一定会把阿隼哄好的。”
阿诗勒隼心一瞬便化了,低头贴上他的唇:“张口。”
白蝶乖顺地张口,所有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对方掠夺而尽,白蝶的脸颊渐渐起了红,不由得抓紧了阿诗勒隼的腰带,好似被磁铁吸住了一般往对方身上蹭。
饱食一番后阿诗勒隼才放开了白蝶,白蝶使劲将头埋进对方胸口,耳朵尖红的要滴血,小声道:“阿隼,我可能要死了。”
阿诗勒隼如遭雷劈,惊慌失措地捧起他的脸问他怎么了,白蝶眼中莹光闪烁:“我心跳的好快啊,感觉自己都不会呼吸了,身体也觉得好奇怪啊,怎么办啊……我不想死,不想离开阿隼……”
阿诗勒隼忍俊不禁,将人揽进怀里,轻声安慰道:“死不了的,这只是接吻的正常反应,多练练就不会觉得奇怪了。”
白蝶仰头看他,半晌平复了气息后小声问道:“那可以再来一次吗?刚刚好舒服啊……”
阿诗勒隼咬牙忍了忍,放开了白蝶,拿起刚刚放在桌上的香料,垂眸道:“晚一些吧,我先去沐浴,身上臭烘烘的。”
白蝶倾身在他身上闻了闻:“哪里臭烘烘的?明明还是很香啊。”
阿诗勒隼摇头:“我身上哪有什么香味啊,你别闻了。”
“就是有啊。”白蝶确信道,“是大草原的那种清香,一阵风吹过,散发出来的嫩草的清香,最好闻的。”
“真的吗?”他知道小蝴蝶不会对他撒谎,但他还是想要再确定一遍。
“真的。”白蝶再次给了确定的答案,阿诗勒隼不由得起了攀比之心:“那我和李长歌谁比较好闻?”
“当然是阿隼了,阿隼是我闻过最香的人。长歌的味道很常见的,但是阿隼的味道我从来都没有闻过,甚至想变回蝴蝶在你身上飞呢。”
阿诗勒隼窃喜,追问道:“那蝴蝶是不是最喜欢大草原上的青草味道啊?”
白蝶确定地点头:“嗯,最喜欢阿隼的味道。”
无用的香料立刻便被扔到了地上,阿诗勒隼抱着白蝶坐到自己腿上,轻声道:“那还要再亲一次吗?”
“要,要刚刚那样的,”白蝶盯着阿诗勒隼的红唇,第一次觉得自己像个小色鬼,将声音压到最小:“要……要伸が舌头的……”
阿诗勒隼笑着吻了上去,如他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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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文👉🏻后文
惜玉(一)
1.预警:生子,三观可能碎成狗
2.HE这个好像可以保证(大概)
3.问一句,白切黑的萧炎,黑成碳的岩枭,你们更喜欢哪一个(很重要!关系到谁能活到大结局)
01
“少侠少侠,贫僧适才掐指一算,你近年红鸾星动,必有血光之灾,恰有一物,可助你消灾免祸!”
萧炎看了看被强塞到怀里的辟邪秘籍——《武林美人图谱》陷入了沉默。
“良心价,五钱银子”算命先生比划了五个手指头,笑得高深莫测“这也是看你有缘……哎哎哎,这样好了,五十文,十文十文跳崖价甩给你了”
一个老人家愣是不依不饶地追了三条街,少侠于心不忍还是当了冤大头掏了钱,最后善意地提醒道“老伯,不是我说你,出来骗…咳,混江湖也得稍微专业一点不是,红鸾星动,明明是命泛...
1.预警:生子,三观可能碎成狗
2.HE这个好像可以保证(大概)
3.问一句,白切黑的萧炎,黑成碳的岩枭,你们更喜欢哪一个(很重要!关系到谁能活到大结局)
01
“少侠少侠,贫僧适才掐指一算,你近年红鸾星动,必有血光之灾,恰有一物,可助你消灾免祸!”
萧炎看了看被强塞到怀里的辟邪秘籍——《武林美人图谱》陷入了沉默。
“良心价,五钱银子”算命先生比划了五个手指头,笑得高深莫测“这也是看你有缘……哎哎哎,这样好了,五十文,十文十文跳崖价甩给你了”
一个老人家愣是不依不饶地追了三条街,少侠于心不忍还是当了冤大头掏了钱,最后善意地提醒道“老伯,不是我说你,出来骗…咳,混江湖也得稍微专业一点不是,红鸾星动,明明是命泛桃花,怎么就血光之灾了?再说了,一本美人图册又如何能化解?总不能我与仇人共赏此书后就能一泯恩仇了吧”
“用你教我!”被人质疑了专业素质的老伯气得跳脚“我这不手头也没别的东西…老头子我给人算命的时候你媳妇儿还没来月事呢!”
“我媳妇儿不来月事,呸,我没来月事的媳妇儿,呸呸,我还没媳妇呢!”
“这不就对了,你老老实实从这上面挑一个当媳妇儿,断了痴心,绝了妄想,此桃花煞自破”
“什么叫老老实实地娶一个”萧炎委实无语“老伯你以为这本书里只是颜如玉吗?是男人们的梦想!娶到即赚到啊!还有人能胜过她们?”
老人家连连摇头,留下和表情一样高深莫测的人生见解“呵,年轻,不喜欢就不算赚,真稀罕的话命丢了都不觉得亏”
02
血光之灾,萧炎是不怕的,身为药老关门弟子,整个武林能伤到他的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玄重巨剑,名动江湖。武林盟主都亲自盖章赞其“至刚至猛,以力破力,千斤似四两”。
红鸾星动,倒是提醒萧炎了,年少有为的自己是应该谈一场轰轰烈烈惊天地泣鬼神的恋爱了。
“我明白了!”萧炎推开把自己活埋的情爱话本,黑成墨的眼圈也掩不住英气和兴奋“原来每一段感情都是这样子开始的!”
“师父,我今年一定把你漂亮善良温柔可爱的徒媳领回来!”萧炎收拾好行装就风风火火离开。
这句他已经听出茧子来了,药老不在意地掏掏耳朵,开始收拾散落一地的书籍。
《盟主夫人第九十九次逃婚》《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狐王夫君》《魔头的祭品新娘》
药老沉默了,且神情诡异。
没过多久,武林皆知,少侠萧炎,一身正气,好行侠仗义打抱不平,
尤爱英雄救美。
应无数被拯救出水深火热之中的“美”们要求,武林盟主绷着脸把牌匾隆重地颁给了萧炎,腮帮子肉因憋笑时不时抖动两下。
“铁手护花”
图谱里的一个都没见过,思及纷纷要求以身相许的芙蓉花姐姐们,萧炎背地里把牌匾砸了个稀巴烂,他现在只想辣手摧花。
你们是我见过的最差的一届花。
03
清苍山有一匪头,占山为王奸淫抢掠,无恶不作。
这土皇帝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天皇老子,自设三宫六苑,把抢来的美人统统纳入内。
借着夜色的掩护,萧炎潜入了山寨里,摸到了关押美人们的后宫。
“……”萧炎无语地看着面前挂着“冷宫”小木牌的牢房,不知道是不是该夸一句这后宫真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冷宫一点也不冷,相反,炉火烧得让人心里都跟着暖烘烘的。
一白衣人一手举着咬了一半的苹果,一手持着一册书卷,闲庭信步地在这巴掌大之地遛弯。
大概是老天爷真的良心发现了,
萧炎呆呆地看着屋里人清雅姝丽的面容一时热泪险些盈眶,自己终于遇到了一位货真价实不掺水分的美人。
要问有多美,就是如果让萧炎编纂武林美人图谱的话,白衣美人一定排在榜首的锦觅姑娘前面的那种程度。
萧炎还没来得及收起眼中的惊艳,视线就到了美人平坦的胸部……
美人是男的!
还没来得及惊讶,视线又触及美人圆滚滚的肚子和手里的书册……
封面上大字醒目《产妇的自我修养》
这下萧炎彻底惊恐了,头脑加目光都万分凌乱。
美人自然是注意到了不速之客的表情变换之精彩纷呈之迅雷不及掩耳,把嚼到一半的苹果咽了下去,尴尬地干笑两声“饭后消消食”
04
擒贼先擒王,萧炎捆了人把匪头悬在正厅的房梁上,大厅里熙熙攘攘都是被救出来的男男女女,正聊得热火朝天,唠起了自己的身世遭遇。
“好巧,我也是上个月路过此地被捉来的,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拜个把子吧”
“妈了个巴子,老娘好不容易找到个男人嫁出去了,愣是被抢亲回到了这里,我那死鬼相公估计做梦都要笑醒了”
“嘤嘤嘤,也不知道我那苦命的志明哥哥还在不在等人家,他要是敢和张家那小狐狸精好了……”
“好不了了,我也在这儿呢”
萧炎的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白衣美人,他身形清瘦,即使大着肚子也无臃肿拙笨之态,一手扶着本应纤细的腰肢一手护着肚腹不被碰到慢慢在人群中移步,丝毫融入不了喧闹热烈的环境中,楚楚玉立显出一丝弱小可怜无助。
“都安静,跑这买菜来了?”萧炎把玄重尺磕在地面,嘭地一声砸出一个大坑,人群立马消了声。
“大家都懂点事,咳……”萧炎正想怎么委婉地一点也不刻意地关照一下美人,灵机一动开口道“多照顾一下身边带着更重要东西的人”
美人下意识地摸了摸装着重要东西的肚子:“……”
于是,本想不动声色地溜走的美人被众星捧月地拥坐了上座,享受到了端茶倒水捏肩捶腿一条龙服务。
“好俊秀的公子啊,想和他拜把子”
“我滴乖乖,长成这样还会怀孩子,真是一点活路都不给我们女人留”
“不用谢我”萧炎故作深沉地摆摆手“这本就是你应得的”
美人:“…………”只好咬紧了后槽牙才忍住没爆发出来。
“奸淫掳掠的时候想过今天的下场吗?”一贯直接动手揍人的萧炎今天破天荒地一改粗暴作风走起流程。
“少侠饶命!少侠,我只掳掠,不曾奸淫啊!”匪头大呼冤枉。
“你当我傻?!你吃饱了撑得绑这么一大帮人到这白吃你家大米啊!”直觉头脑被侮辱的萧炎给了一记左勾拳。
“我是有那个贼心但是没那个贼胆,”在谈到没胆的时候匪头谨慎地瞟了一眼美人“我说的真的是真的,少侠不信就问他们”
得到众人一致否认后,萧炎百思不得其解“可是为什么啊?你该不会不行……”
“当然不是!这位公子可以作证”男人的资本被质疑是不能忍的,匪头着急地申辩“公子你替我说句话啊,那天我明明在你面前硬得一柱擎天,是不是老雄伟壮观了”
又被无辜牵连成为焦点的美人“……”片刻后咬牙切齿地点点头。
萧炎则是一点就通,合着这还是坐拥三千佳丽偏不雨露均沾偏要独宠一人的痴情皇上。
食色,性也。
对比美人和其他人长相,同为男人的萧炎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但是绝对不能原谅!
萧炎劈头盖脸地把人揍了一顿“你都把最好看的给搞大肚子了!”
“还敢说自己没有淫乱,我今天就替天行道”
被搞大肚子的美人偏头看了眼立于地上的玄重尺,在考虑一剑送少侠归西的可能性有多大。
“冤枉冤枉,我根本没搞过他!”肿成了猪头的匪头格外滑稽地护着自己的脸。
少侠一点都不侠,打人光打脸。
匪头不是没动过歪心思,但是美人的能耐可比长相剽悍多了,自己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碰到还险些断子绝孙,只能当成祖宗给供着奉着。
“人都这样了……”萧炎一转头就看见美人一阵青一阵白的脸色,想当然认为他回忆起了难堪的经历所以心中又气又委屈得不行,下意识降低了音量“别怕,我一定给你主持公道”
美人:“……”那能麻烦您自戕吗,现在立刻马上的那种。
“真不是我干的啊,我用手下弟兄的性命发誓”
萧炎咄咄逼人“那你倒是说清楚怎么回事”
“这个……”匪头只好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会不会…吃多了?”
“吃多了吃多了”萧炎索性连脚都用上了“你给我吃成这样试试”
玄重尺抵上脖颈的时候,匪头脸也顾不上护了歇斯底里地向美人求救“祖宗,你倒是说句话呀,我连你衣角都没摸到过,就算死也得让我知道下哪位大侠能耐这么大能睡了你吧,我也想死个明白啊”
“你别怕,无论是谁,就算是当今武林盟主,我也一样把他抓到你面前来向你磕头认错”
远在天边的盟主打了个喷嚏。
“落花有意随流水,流水无心恋落花”美人缓缓地站起身,鸦羽似的睫毛投下浅浅的阴影,语气低落“罢了,本就是我一厢情愿,此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什么意思?”匪头表示完全听不懂。
“他喜欢你,喜欢到愿意为你生孩子”萧炎气冲冲地解说。
“啊?”匪头脑子有点不够用“喜欢我?什么时候的事?”
“不是,没理由啊,”匪头还是颇有自知之明的“我又配不上你,不对,那孩子也不是……”
“少侠”美人打断了他,不卑不亢地一揖为礼“此事不怪他,是我咎由自取,我意冷已无所求,惟愿你网开一面,饶他一命”
当事人都开口了,萧炎也不好再说什么“你也别太难过了,谁年轻的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
美人精确地捕捉到了安慰话语中的青涩,嘴角微微上扬,暗中准备扳回一局“是啊,要是能早日遇见少侠的话,只可惜,我恨君生迟,恨不相逢未嫁时”
此话别有深意,萧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地涨红了脸,嘴更是快于脑子“你对我有非分之想?不行,不行的”
然而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不行的理由,也看不出美人笑容中的揶揄之意,临了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鬼“你这人怎么这样,见一个爱一个的”
突然被指责的美人僵硬道“是我水性杨花了,请少侠不要当真”
萧炎郑重地点点头接受了道歉,心中难以自控地涌上丝丝遗憾。
这人怎么这样,怎么就不让当真了。
05
次日,村口,声势浩大的忏悔大会上。
鼻青脸肿的匪头声泪俱下地朗诵着道歉书,一字一停的惹得村民们阵阵哄笑。
“我,王老五,”匪头回头看了一眼像门神一样站在身后的萧炎,咽了口唾沫“在此郑重声明,并未碰过任何一位姑娘和公子,连手都没摸过”
不放心他们单独下山,萧炎彻夜亲自把每个人送到家门口,完事后又亲自指导大字不识几个的匪头写了洋洋洒洒好几页的声明,片刻休息后又挨家挨户敲门把村民一个不少叫来这里。
第一次见到这种周到细致的见义勇为。
真是个傻子,美人站在后面,目光幽幽地落在萧炎如苍翠挺拔的背影上。
萧炎似是心有灵犀地回头,和美人四目相对,浅浅的梨涡漾起,掬住了一方小小的暖阳。
美人偏过头,心想今日日头是大了些。
“要是有半句假话,我就吃饭被噎,喝水被烫,洗澡没水,生孩子没屁眼”
“如何?”萧炎走到美人身边,把他带到拥挤的人群外“这么毒的誓言,村民们肯定都会相信的”
“……实在粗鄙”
“要是像你这样说话,也没几个能听懂的人呀,你不是这里的人吧,你住在哪?我送你回家?”
美人轻轻摇了摇头,不知道是在说他无家可归,还是说不愿归家,转移话题道“你为何要大费周章做这些?”
“人言可畏,这事要是不解释清楚,到时候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她们淹死”萧炎摸了摸后脑勺,道理讲得一套一套的“送佛送到西,救人救到底咯”
“救人救到底么?”美人重复了一遍,终于下定了决心,覆上萧炎的手。
萧炎被手背上突如其来的热度吓了一跳“喂,你不能老这么随便”
“是是是”美人态度还是很端正的,诚声道“少侠你能把我手松开吗?”
萧炎像被烫到一样松开手,振振有词“我是怕你再动手动脚”
萧炎看了看手中的水蓝色珠串“你这是干什么?”
“此乃人鱼泪,水灵玉种,我有一事相求”
玉声清越,玉色纯粹,玉珠颗颗圆润如浸在深蓝海水中,萧炎虽不是行家也能看出这并非俗物。
珠串上还残留着余温。
“不行!”萧炎大吼一声,好似声音愈大就底气愈足意志愈坚定“我已知晓你的心意,但是这定情之物我绝不能收”
“……定情?”
萧炎从怀里掏出《武林美人图谱》,拿书的手不知为何抖得厉害“这里面才是我的梦想,是我的人生巅峰”
“……”美人这才记起自己说了什么惹得他这般疯癫“昨日只是玩笑话,我亦无此心思”怕他生气又继续违心夸道“锦觅姑娘娇俏可爱,实乃良配,少侠定能得偿所愿”
“玩笑?!”萧炎嗓门更大了,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应过激掩饰性咳了两声“那就好那就好”
任谁少了一位追求者,都会难免心生失落的,嗯,没错。
“我现下身子诸多不便,太过引人注目,难免惹人非议,在孩子出生之前我想……”
“扮成夫妻?”萧炎听着他的计划皱起眉头。
“只是掩人耳目的权宜之计,名存实亡的假夫妻,待孩子生下你我便大路朝天,各走一边,我绝不会再出现在少侠面前”
听他将分别说得决绝干脆,萧炎不禁有些郁结“真薄情,那你将来要怎么和孩子讲他是你生的”
“不,他娘已死,有事烧纸吧”
萧炎:“……”第一次见有人咒自己咒得如此痛快利落。
这人来路不明,能拿出价值连城的手链,能说出名声并不大的锦觅的名字,明明是男子却身怀六甲,话语处处隐瞒,假扮夫妻绝对另有目的。
理智告诉萧炎要拒绝三连。
美人一向玲珑心思,自然知道自己提议有多荒唐,今日不知为何居然对仅相识一天的人说出口,旁人根本无须为自己做到这步,看萧炎神色犹豫便不再强求“是我言多,少侠就当做玩笑话,一笑置之吧”说完就去拿回自己的人鱼泪。
手上一空,心也被人顺手揪走了一块,萧炎夺回人鱼泪攥紧在手心“又是玩笑,你这么喜欢开一点都不好笑的玩笑吗?”
“啊?不是……”
“不就是假扮夫妻吗?救人救到底”自己大概是想留住什么,也许是不菲的人鱼珠泪,也许是那一丝丝温度,亦或是别的什么。
手腕上珠串于微光中熠熠生晕,都道玉养人,萧炎拨弄着珠子,竟在不合时宜地想他的肌肤是不是也像一块莹润清透的瓷玉“现在总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少侠今后唤我夫人便好”
“切,不愿意说就算了”萧炎嘴上抱怨,不愿提很可能是因为名气显赫,脑海中却在搜索耳熟能详的江湖人士中可以对上号的。
思索未果,萧炎不死心道“我总不能朝连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喊夫人吧”
“嗯”美人乖顺地应下,明眸善睐,清浅的笑容含蓄澄澈,柔声道“夫君”
“谁是你夫君?”耳根红到脖子的萧炎扭头就走,小声嘟囔“也就几个月而已,想叫就叫吧”
名字的事就这样悄悄翻篇了。
旭润 | 姐姐 | 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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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feng)得(de)不(yi)清(bi)天魔共主凤×男扮女装隐忍玉
生子文学,姐姐文学,全员恶人,狗血照头浇。
一句话梗概:如果润玉是女孩子(假的)。
棠樾从梦中惊醒,魇兽睡在他手边,在睡梦中吐出一颗蓝色的梦珠。
他那时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常常喜爱缠着润玉,纵使回回都惹来父尊与娘亲的争吵。说是争吵也不尽然,早在他出世以前,旭凤就鲜少与锦觅说话了,更多的是锦觅像疯子一样的怒喝与旭凤无言以对的沉默。
吵架的内容总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多却与润玉有关。他们从不避讳棠樾,旭凤任由锦觅将禺疆宫上好的瓷器摔得满地的碎片,蹙着眉一言不发。
棠樾早就习惯这场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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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feng)得(de)不(yi)清(bi)天魔共主凤×男扮女装隐忍玉
生子文学,姐姐文学,全员恶人,狗血照头浇。
一句话梗概:如果润玉是女孩子(假的)。
棠樾从梦中惊醒,魇兽睡在他手边,在睡梦中吐出一颗蓝色的梦珠。
他那时还是个半大的少年,常常喜爱缠着润玉,纵使回回都惹来父尊与娘亲的争吵。说是争吵也不尽然,早在他出世以前,旭凤就鲜少与锦觅说话了,更多的是锦觅像疯子一样的怒喝与旭凤无言以对的沉默。
吵架的内容总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大多却与润玉有关。他们从不避讳棠樾,旭凤任由锦觅将禺疆宫上好的瓷器摔得满地的碎片,蹙着眉一言不发。
棠樾早就习惯这场面了,坐在一角静静地望着母亲摔门而去的背影,而他的父亲则慢慢地朝他走过来,蹲下身与他平视,目光落在他的面颊上,柔软而又空洞,就好像在透着他望着某个失去了很久的人,声线滞涩却又认真地告诉他,“棠樾,你的大伯,不是你娘亲口中的那种人。”
天帝之尊的润玉一下一下地拍着他的脊背,那双眼温柔得淌着水,比起魔尊和魔后,都更倾向于扮演为人父母的角色,润玉轻声哄他,“棠樾,你睡不着吗?”
润玉的手纤细,骨节分明却有力,那不像一双女人的手,润玉拥着他的力道轻柔,胸膛却宽阔。他身体已经很不好了,所以很瘦,棠樾忽而想起那个传闻,天帝润玉还是少年时,曾被当作女子,教养万年。
他们是瞎了眼罢,棠樾无聊地用手指在床沿上画圈,这样的人,怎么会是女子呢?
“嗯。”他迟迟地应,“父尊和娘亲又吵架了。”
他察觉到润玉的怀抱瞬间便紧了紧,声音被压得更低了,甚至还哽了哽,“他、他怎么了……我是说你的父尊和娘亲,他们怎么了?”
看罢,旭凤和锦觅哪个都不在意,甚至连他自己也早就麻木了,只有他这无关的大伯还把这看作一等一的大事。他早就敏锐地察觉到润玉对他的家事过度的关心,就好似听到的每一个相关的字眼都会化作淬毒的利箭,却又近乎自虐地从他口中得知每一个细枝节末。
“娘亲她……”棠樾顿了顿,歪着头似乎在寻找那么一个合适的措辞,好光明正大地以子女的身份在润玉面前控诉双亲的不称职,而后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罢了,好在我还有大伯。”他翻了个身,面朝着润玉,抬起小鹿一样湿润的眼瞳,抓紧了润玉的前襟,“大伯会永远陪着棠樾的,对吗?”
我不在乎,棠樾在心中对自己道,只要大伯陪着我,我不在乎旁的。
润玉许久不曾应声,半晌才摸了摸棠樾毛绒绒的后脑勺,“他们也都是第一次做父母,虽然大人们总是会有一些烦心的事情,这些事也许会干扰着他们的心情,让他们说一些气话,但他们始终都是爱着棠樾的,棠樾明白吗?我会同你的父尊和娘亲好好谈谈的,好吗?”
棠樾猛地抬高了声线,突然抽噎了一声,“你总说要和他们谈谈,可他们不爱我,他们讨厌我,他们也根本不想见你!每一次你离开魔界他们都要吵架!”他握紧了润玉前襟的双手慢慢卸下了力道,“都是因为、都是因为我长得、我长得……太像你了!”
润玉的指尖颤了颤,无力地攥成一团,徒劳地松开。他下意识地想要去抚一抚棠樾抽噎着颤抖的脊背,又觉得自己无甚资格,苍白到近乎透明的指尖便又滞在了棠樾的面前。
他眼前的是棠樾,他与旭凤锦觅三人纠葛的前尘旧事,若说他还能苟得了旭凤的爱意,面对锦觅尚能自若,可他却无法面对这么一个无辜又脆弱的孩子。
“棠樾。”润玉阖了阖眸,“你还小,你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不再是个孩子了!哪里有我这样的孩子!哪里、哪里有我这样爹不疼……”棠樾的语气低了下去,他抹了一把泪,“娘不爱的孩子……就连你、就连你也不爱我!你对我好,都是因为父尊是不是!”
润玉替棠樾掖了掖被角,轻轻咳了一声,语调平淡,却不置可否道:“棠樾,若是你想你的父尊和娘亲了,我明天便派人送你回去。”
润玉说的点到即止,就好像他曾经做过的无数次那样,以最平静的态度将棠樾再度推离了自己的身边,而棠樾也好似忘记了他最初,只是想要一个润玉会永远陪着他的承诺罢了。
棠樾不记得那天他回答了什么,梦珠之后的内容便模糊不清了,总无非是一些说了又说的陈词滥调,就如同每一回说过的那样。他回到魔界的不久之后,天界的丧钟便响彻了六界,润玉殁了,他成了天界唯一的大殿下。
他点散了梦珠,索性从榻上坐起来,望着窗外。窗外电闪雷鸣,隐约有山雨欲来的趋势,沉沉地压在他的心间,这里是天界,落下的每一道雷都有天道赋予的独特含义。
兴许是哪路神仙就要飞升了罢,不知能否熬过此劫,亦或是身死神灭,这与我没什么关系。他淡漠地想。
璇玑宫的殿门被人慌忙推开,来人正是破军,带着雨水打湿的气味,透着一股衰败的死气,连爬带滚到他面前,磕绊道:“殿下,出、出事了——!”
棠樾赶到时,劫雷正一道一道落在他的父帝身上,围观的仙神聚在一处窃窃私语,因着劫雷的反噬而不得上前,只远远观望,见棠樾前来便自动让出一条道来。
棠樾疾步向前了几步,而后猛然停住了。
他的父帝现出凤凰金光熠熠的原身,发出声声嘶鸣,正牢牢地护着怀中的人,在雨帘之下辨不清男女,湿漉漉的长发遮住了大半容颜,额上长出两截莹白如玉的龙角,天帝的朝服裹住了他整个身体,露出一段皎洁的龙尾,他是如此的瘦弱,整个依偎在旭凤的怀中,无知无觉。
可只要这模糊的一眼,棠樾便能认出来。
那是润玉。
是身死魂灭、在这世间消失了上万年、连一片飞灰都未曾落下的润玉。
“天帝旭凤,你可知错?”
“本座无错。”天帝道。
天道的问责犹如洪钟响彻在每个人的识海之中,巨大的威压使得灵力低微的仙家已然匍匐跪拜了一地,棠樾更是勉力凝住心神呕出一口鲜血,他慢慢地后退了一步,望着殷切盯着他的众仙家,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容。
冷风刮在棠樾的面颊上,簌簌作痛,他却站得笔直,好似当年天界大殿下的风采。棠樾当然知道这些心思九曲十八弯的神仙,他们的眼神是浑浊的,紧紧地盯着棠樾的一举一动,他们在揣测着天帝逃过这场劫难的概率,也在计算着簇拥新帝登机的最好时机。
谁会成为第一个为新帝递上新冠的宠臣。
“天帝旭凤,你可知错?”
“本座无错。”天帝又道。
的确是出事了,棠樾抬起头,望着蒙蒙的天色,这不是神仙历劫飞升的劫雷,而是罚雷,是天帝德行有失,有违天道,而降下的罚雷。
棠樾望着被巨大的凤凰裹住的润玉,忽而明白了旭凤这些年耽搁在省经阁的日月,也忽而明白了他的父帝犯下的大错。
旭凤带回了那条龙。
“天帝旭凤,你可知错?”
旭凤真真熬过了那九九八十一道罚雷,凤凰原身被血液染得鲜红,凤羽零落地散在地上,天帝渐渐现出满身伤痕、鲜血淋漓的人形,慢慢扫视过一圈周遭各怀心思的仙家,目光划过棠樾,却是牢牢地捂着怀中之人。
“本座无错。”旭凤抱着润玉,一步一步走过跪拜在地的朝臣,在走过棠樾之时顿了顿,每一步都走得极稳,沉声道,“诸臣尔敢。”
男后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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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爱帝后
此章BGM:金志文《出尘 》
第六十三章(大结局)
图南于一月之后到了大夏。
那日到时,润玉亲自去宫门之前接了他。
天气甚好,一轮暖阳挂在云头,润玉便看见那马车之上下来一个男孩儿,生的和他父亲一般眉目锐利,周身难掩贵气。
润玉知道,那是图南。
卑陆的小世子走上前来,身后跟着同来的伴当,图南对着面前高贵的皇后殿下行了礼,“图南见过殿下。”润玉伸出手,想要牵着这孩子,图南却没有伸出手,仿佛未曾看到似的忽略了,润玉未曾计较,只道是图南因双亲逝去而悲痛难堪,转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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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爱帝后
此章BGM:金志文《出尘 》
第六十三章(大结局)
图南于一月之后到了大夏。
那日到时,润玉亲自去宫门之前接了他。
天气甚好,一轮暖阳挂在云头,润玉便看见那马车之上下来一个男孩儿,生的和他父亲一般眉目锐利,周身难掩贵气。
润玉知道,那是图南。
卑陆的小世子走上前来,身后跟着同来的伴当,图南对着面前高贵的皇后殿下行了礼,“图南见过殿下。”润玉伸出手,想要牵着这孩子,图南却没有伸出手,仿佛未曾看到似的忽略了,润玉未曾计较,只道是图南因双亲逝去而悲痛难堪,转而抬手摸了摸图南的脑袋。
感受到那只瘦削的手触碰自己的头发,图南几不可见微微挣扎了一下,湛蓝的眸子里浮起了复杂的情绪。
王爷见了图南,便立刻抱着男孩子哭了。图南见着外祖,看着外祖两鬓霜白,再也忍不住,他失了父母,又离了家乡,心中又藏着事情,纵然年纪小比旁人稳重,却也在此种光景之下在外祖父怀里哭的可怜。
鸾太后坐在榻上,也不停地抹眼泪。
萧炎与润玉对视一眼,眼中都是物是人非之感。
“图南,到舅舅这儿来。”萧炎朝那孩子招手,图南从外祖父怀里抬起脸,“舅舅。”老王爷擦了擦图南的小脸,舍不得地放开了。萧炎拉过图南,征询他的意见,“你父母故去了,我们便是你的亲人,以后,你便跟着你舅父一起,还有祁表哥,在大夏生活,好不好?”
卑陆早在两年前便已经归属于大夏,卑陆虽称王,却不过算是一个藩王,不算独立的国家,同萧涟的封地没有什么不同。如今达玏故去了,图南太小,老王爷与鸾太后又太思念萧滢,自然便想让小世子在身边依靠着。
图南抹了抹眼泪,点了点头。
小世子便如此留在了大夏。
从宁圣宫出来,图南跟在那霜白身影的身后亦步亦趋,小世子始终与润玉保持着一段距离。润玉回过头,看着那男孩,“图南,走快些。”
图南看着那张清俊的脸,便想起了父王常常偷偷摸出来看的画,眼神微动,却还是点头,“嗯,殿下。”
润玉在这称呼里微微地蹙了眉,“你怎么不叫我舅父,小时候。。。”“小时候是小时候,图南长大了。”图南眼睛有些红了,直直地看着面前一身霜白长身玉立的人,有些固执地道。
润玉无奈道,“倒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固执。”润玉只当他是伤心,便也不再纠结,“你兄长此时应当已经下了学,正在等你。”
“大夏,以后就是你的家。”
北风呼呼而过,大雪纷飞,雪花弥漫了绿瓦红墙,甚至湮没了那霜白的身影。图南擦了擦眼泪,小脸上有些许怀疑,他回头望了一眼高高的宫墙,这儿,真的会是他的家吗?
——
建嘉十九年,十一月,御花园的枫叶开了满园,大夏的太子已经年满十六。
而润玉,也已经年近不惑,这许多年的光阴,似乎只是增长了他的年龄,于他的容貌上,却没有许多变化,依旧是清瘦俊秀,只是眼角几缕细纹,非但不影响男人的容姿,反而添了几分成熟的味道。
清瘦的手腕徐徐移动,便在雪白的宣纸之上写了一副字出来,墨香四溢,字帖一成,润玉便欢喜地拿起来,蓦地又因急切而勾起了顽疾不停地咳嗽起来。
一旁看书的萧炎忙上前来帮润玉顺背,一面无可奈何地道,“不过是单独立府邸罢了,不算什么的,你别急坏了身体。”润玉咳嗽得急了,眼角微红,那两道细纹也显得有些勾人,润玉将皇帝一望,眼眸里都是心满意足的笑,“无事,已经罢了。”冷白的指尖指上那副字帖,萧炎只暼了一眼,继续为润玉顺背,一面心疼,“玉儿,你怎么又瘦了?”
润玉摇头,“哪里有?”萧炎将男人的身体搂在怀里,“若是胃口不好,便叫霍清过来看看?”萧炎揉了揉润玉腰身,蓦地想起来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手掌摸向润玉小腹,欢喜地道,“莫不是。。。”
润玉疑惑地看了萧炎半晌才反应过来,蓦地失笑,“怎么可能?”萧炎又凑近润玉耳边,亲昵地咬他嫩白耳垂,“怎么不可能?你我日日睡在一起。。。”
说着说着,萧炎一双手又开始不老实地摸进润玉衣衫下摆,润玉闹不过他,“别。。。别在此处。。。祁儿那副字弄坏了怎么办。。。”萧炎笑得恶劣,一双眼里都是促狭捉弄,他凑到润玉耳边,舔了舔那红透的耳垂,“待这字镶到他府邸的匾额之上,祁儿怎么也想不到,他一向清正端雅的爹爹。。。在这字上还做了这样的‘文章’吧。。。”听到此话润玉立刻便急了眼了,眼角微红,清瘦纤长的五指攥紧男人的衣襟,“不许在此处。。。”言语之间已经带了些许威胁。萧炎便就是想看润玉着急,将男人细腰一搂,也半是威胁地眯了眯眼睛,“就要在这儿。。。”
“萧炎你。。。”
润玉正慌乱挣扎不让萧炎将自己抱到书桌上,蓦地却听见书房的敲门声。“爹爹。。。爹爹在吗?”
屋内正要行好事的两位双亲立刻慌了,润玉臊红了脸,忙挣扎着起来,拉好了自己的衣服,推开了还在发呆的皇帝,心说自己也是糊涂了,竟然要和他在书房乱来。
润玉打开了门,入目便是萧祁英气逼人的笑脸。
“爹爹!”
少年才从军队回来,未曾解甲,笑得眉眼弯弯,露出两颗小虎牙。萧祁虽才十六岁,却已经与自己的生父一般高,润玉看着孩子,有些尴尬,咳嗽一声,“嗯。”萧祁方才没听见什么动静,见着爹爹脸色微红,有些担忧,“爹爹,您身上不舒服吗?脸怎么这么红?”
“你爹爹没事,好得很。”
男人低沉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萧祁看了一眼,便立刻行礼道,“父皇!”萧祁看了一眼二位父亲,揶揄的神情从眼底一闪而过,他如今也十六岁了,哪里半点不通人事,
心里明白发生了什么,看着爹爹脸色通红,清俊眉眼有些尴尬难堪自然不会点破,萧祁薄薄的唇一抿,笑道,“父皇也在。”
萧炎颇不耐烦,只觉得儿子越大越烦人了,幸好这兔崽子要住在潜邸去了,省得在他和玉儿面前恼人。
“潜邸已经建好了,你早些搬过去。”萧炎挥手,“今日从军队回来,不解甲就来见你爹爹,成何体统?”萧炎三言两语,便要把萧祁打发走。萧祁弯弯眼睛,“儿臣这不是太想念爹爹了吗?”萧祁张开手臂就要抱润玉,却被萧炎隔开,“去解甲。”萧祁知道父亲醋意大,“好吧。”
“图南在军中可好?”润玉有些担心图南,他在大夏也过了这么些年,如今卑陆安定,他到底是卑陆世子,也是时候回去了,润玉有些看不透那个孩子,自从八年前接回图南,图南便与他不再亲近,似乎刻意躲着他似的。润玉只能用父母去世对他打击太大而解释了。
“挺好的。”萧祁点头,“爹爹怎么只计挂着弟弟,不记挂着我。”萧祁撇撇嘴,润玉无奈,“记挂你。”萧祁满意地弯着嘴角笑了,朝双亲拱手作礼,“那儿臣换衣服去了,等会儿再来见爹爹,父皇。”
萧炎揽过润玉,点点头。润玉反手抓住萧炎的手,笑了,“你和祁儿吃什么醋。”萧炎轻轻哼了一声,“你是我的人,只有我能抱。”
萧炎又想起方才两人胡闹时的事来,便召了霍清。润玉见萧炎如此郑重其事,一时之间也是有些慌乱,他近些日子是有些乏力,也没有胃口。难道真的。。。
不过霍清很快就给了答案,太医抬起头来,“殿下只不过是体虚乏力,并不是有孕了。”闻言,润玉有些遗憾,萧炎见润玉失望,心里有些歉疚。他是希望能给玉儿一个孩子的,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知道润玉其实还是对菱儿思念,常常看着菱儿的旧衣服旧玩具怅然若失。
润玉收回手,笑得释然,“无事,这是天注定的,霍太医请回吧。”霍清闻言,眼底有一丝痛惜,又叮嘱道,“殿下不要忧思深重,于身体无益,殿下这些日子是否少眠多梦,常常出一身冷汗?”
润玉揉了揉眉心,点点头,霍清叹了口气,这病是殿下的老毛病,殿下的身体,吃了许多补药,都不见强健起来,虽说本就底子弱,可和殿下后来日日忧思也有关系,霍清方才为他诊脉,已经觉出异象,殿下的底子,已经虚了。
他看着润玉泛着白的唇色,心中不忍,也不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犹豫着便退下了,他出了景阳宫的门,偷偷地抹了抹眼角。
大抵,就在这几年间了。可他如何敢说,若是说了,那位只怕是要杀了他。他只能用上好的药一味味地为殿下吊着命。
霍清揉了揉眼睛,抬眼,又是一双清明透彻的眼。
而宫殿中的帝后却不知此事,萧炎吻了吻润玉眉心,将男人搂在怀里,“玉儿,为什么每夜在我身边,你还睡不着?是不是在想别的男人?”萧炎想逗一逗润玉,便故意这么说,润玉笑了,“除了你,还能想谁?十八岁的你,二十岁的你,三十岁的你,”他看了男人半晌,薄唇一弯,“现在的你。”
萧炎在这眼神里动情,将润玉打横抱起,进内殿去了。
——
过了元日,图南便要回卑陆。在回卑陆之前,萧祁与图南约好了喝一场送行酒。
图南早就按着约定来了,少年躺在皇宫的绿瓦红墙之上,枕着手臂,目光落在墨色天幕之上的点点星子之上。在大夏生活了八年,他也作大夏打扮,除了眉眼还有外族特征,其他已经看不出来什么。
“图南!”
图南听见有人叫,撑起身子坐起来,便看见萧祁在叫他,“你在哪儿?”“这儿。”图南朝萧祁招手,“那边有梯子,你自己爬上来。”萧祁抱了一坛酒,“那你帮我接着。”图南起身点点头,“太子殿下小心一些。”
到底是身手矫健的少年,萧祁三两下就爬了上去,和表弟坐在一起,他嗤笑一声,“做什么爬这么高?”
“坐的高,看的远。”图南总是淡淡的,萧祁笑了,两颗小虎牙显得他十分明朗,“喝酒吧,明日你便要回卑陆了。”图南接过酒,面无表情地喝了。
两个少年在皇宫的琉璃瓦之上躺下,说着一些军中的事。萧祁又想起来方才从景阳宫出来,爹爹叮嘱他不要灌图南太多酒的事,他也觉得爹爹对图南从小到大都是十分关心的,甚至有时候对图南的关心都超过了自己,但是图南对爹爹似乎并不领情,总觉得他在刻意逃避爹爹。每次与图南聊到爹爹有多么潇洒俊朗,正直无私的时候,图南似乎都不屑一顾。到底是为什么,他对爹爹有这样的敌意?难道在图南小时候,爹爹也用讨厌的《孟子》《论语》
之类叫图南背书,背不出来就打手心,所以图南恨他?
明日图南就要走了,萧祁忍不住开口问出这个困惑自己好几年的问题。
“弟弟,你恨我爹爹吗?”
少年低垂的浓密长睫动了动,遮去了湛蓝眼眸里的纠结,“何出此言?”少年的胸廓起伏着,胸腔深处藏着的秘密似乎要在这深冬的日子里破土而出了。
萧祁听见图南的话,精准地捕捉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你真的恨我爹爹?为什么?因为他小时候打你了吗?”
少年摇头,“没有,殿下一直都对我很好。。”萧祁摇头,“你说不讨厌爹爹,可是却一口一个殿下地叫他,你怎么不叫他舅父。”
图南在萧祁的话里也有些痛苦,他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七岁的稚子了,十五岁的少年,已经明了事理,但明明知道那件事与那个人无关,他心里还是有些疙瘩。他将酒一口灌下,又猛地背对着萧祁躺下。
萧祁见他不说,便也不问了,他望着天空也沉默了。
在这一片寂静里,少年却开口了。
“你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吗?”
萧祁猛地睁开眼,“姑姑姑父不是失足跌落断崖摔死的吗?”
图南笑了,声音低低的,有些讽刺,落在萧祁耳朵里有些刺耳。
“是摔死的,可你知道原因吗?”
图南冷冷地开口,语气低沉,在这静谧的冬夜里有些诡异。
“十七年前,父王作为卑陆来使拜访大夏,于街道上看见一副画像,画中人清隽无双,丰神俊朗,你知道是谁吗?”
萧祁张了张嘴唇,没有说话,但他猜到了,也听见图南说,“没错,是你的爹爹,我的舅父。”
“父王对画中人一见钟情,得知是大夏皇后以后便死了心,并没有想与皇帝争夺,他娶了母妃,并且生下了我。但是他们俩的感情并不好,母妃生下了我后,父王便常常不见人影。我自从记事起,便常常见父王将那副画偷偷拿出来看,有一日,父王看画便被母妃发现了,因只是一幅画罢了,并没有什么证据,母妃虽心中有芥蒂,却也没有说什么,但自从那时起,母妃便怀疑父王从没有爱过她。有一日,父王又出宫了,母妃便乔装改扮了也跟着出去了,母妃跟着父王,尾随着他进了一所院子,看着他抱着一个男人亲吻,那男人的模样。。。”
萧祁听到此处,眼睛一瞬间地睁大了,他听见图南说,“是舅父的模样。。。”
萧祁猛地打断,“不可能!我爹爹不是这种人!那时候他在大夏!怎么可能万里迢迢跑去卑陆和。。。”他说不出口,脸色涨红,他狠狠地道,“爹爹绝不是这种人。”
图南却是依旧淡淡的,没有因为兄长的反应有所变化,“你听我说完。母妃见状,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受到了背叛,便立刻夺门而出,父王被惊动了便也追了出来,二人便跑上了断崖,母妃是决计要寻死的,她什么都没有给父王解释的机会,便从断崖之上跳了下去。父王没有抓住她,痛苦之下,竟然也跟着她去了。”
萧祁听完,已经说不出话来。
图南道,“父王抱着的那个男人,自然不是舅父,只是与舅父长得相似而已。。。兄长,这么多年,我对舅父的感情,很复杂,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他。对不起,兄长。”
——
润玉正歪在榻上捧着一本书,眼角却暼见一旁的披风,眉头一蹙,心道祁儿怎么如此丢三落四的,这么冷的日子,冻到了怎么办。润玉便索性起了身,禄儿见状,忙道,“殿下可是要去勤政殿?”
润玉摇摇头,“太子殿下忘了披风,你给他送过去。”禄儿正要拿着衣服去,润玉又接过来,“罢了,我去看看图南,明日他便要走了,我也去看看他,你去为陛下温些热水,待他回来,要泡一泡脚的。”
吩咐好这些,润玉才从景阳宫出来,冬日有些冷,他怕惊着两个孩子,独自一人到了演武场,却没见到那两个少年。
润玉正要开口叫人,却听见树上传来两个人的说话声。
他抬起脸,原来两个小子竟然爬了上去。到底是年轻,润玉心想,便打算将披风搭在梯子上离开,却听见图南的话蓦地停了脚步。
“母妃见状,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受到了背叛,便立刻夺门而出,父王被惊动了便也追了出来,二人便跑上了断崖,母妃是决计要寻死的,她什么都没有给父王解释的机会,便从断崖之上跳了下去。父王没有抓住她,痛苦之下,竟然也跟着她去了。”
润玉宛若被一盆冷水当头泼下,浑身战栗地愣在原地,瘦削手指抓住树干才没有软下身体。
滢儿和达玏。。。竟然是这样离世的?
是因为他。。。
润玉想起那年,那个异族王子看着自己的眼神,还有在营帐中突然抓住自己的手,那时候他并不懂这些,也并未多想,如今看来,今日后果,皆有前因,为何图南对自己疏远,为何图南不再黏他。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那两个少年郎还在说着什么,润玉已经无心再听了,他失魂落魄地回了景阳宫。
才到门口,便软倒下去。
润玉在宫门口晕倒吓坏了回到景阳宫的萧炎,他忙宣了霍清,风尘仆仆赶过来的霍清也吓坏了,忙为润玉施针,又是熬了药灌下,润玉才悠悠醒转。
醒来看见守在身边的萧炎,萧祁,润玉虚弱地笑了,他伸出手,勾住皇帝的手指,十指温柔地交缠,萧炎托着润玉削瘦脊背,心疼的吻了吻他,“玉儿,怎么了?”润玉苦涩地笑了,摇摇头,“无事。”
萧炎又接过药,一勺一勺喂到润玉嘴里,润玉看着萧祁,目光温柔,“图南回去了吗?”萧祁点头,“已经回到琅王府了。”
他担忧地握着生父的手,“爹爹,您怎么了?”润玉摸了摸儿子的脸颊,“无事。”
“玉儿,你怎么摔到宫门口了,你准备去哪儿?”“祁儿,你下去吧,我想和你父皇待一会儿。”润玉疲惫地闭上眼睛,不知道如何消化这个秘密,他只有面前的挚爱。
萧祁虽有些担忧,却也还是乖乖地听了话,转身离开了。
见孩子走了,润玉才将所听到的告诉面前的皇帝。他一双眼眸里都是痛楚,眼角微红,五指攥紧了男人的衣袖,“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我。。。”听完这个秘密,萧炎也是震惊,他忙搂住润玉,“玉儿,这怎么能怪你。。。达玏对你怀有异心。。。是他的错。。。滢儿的性子,太烈了。。。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可是与你无关。。。”萧炎知道润玉一向疼爱滢儿,知道此事与自己有关系,必然难受至极。他搂住润玉,“逝者已矣,罢了,不要再去想了。”
润玉闭上眼,心中痛楚稍退。
萧炎将润玉抱得更紧,心疼的吻了吻他的薄唇,“这世间,有太多的阴差阳错,可无论如何,也怪不到你的头上。这世间的命运,早就被安排好了。”
————
岁月荏苒,又是一年。
自从润夫人去世后,润玉的身体便每况愈下,他整日在药罐子里泡着,霍清常常来为他请脉,总是叮嘱他不要忧思多虑。
润玉心思通透,他近些日子逐渐觉得身子乏力,常常想睡觉,吃的东西也不多了,眼见着人便削瘦下去了。白日里嗜睡,到了晚上便失眠多梦,常常梦见菱儿,又梦见萧滢,梦见他们二人手牵着手,朝他招手,自从释怀之后,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到菱儿了。
润玉看着太医每次诊脉欲言又止,又想起自己做的那些逝去故人的梦,思及自己总是昏昏沉沉的身体,心里明白了什么。
他恐怕,活不久了。
这日,霍清过来请脉,润玉便直截了当地开口了,“霍太医,我是不是快死了?”霍清忙慌张跪地,眼神闪躲,怕望进那双清澈通透的眼睛里,“没有,殿下说什么呢,殿下定会长命百岁。”润玉苍白瘦削的脸浮起一个笑,“看你的反应,那就是了。”霍清惶惶然抬眼,殿下目光柔和,就像数年之前,在去滨州的那辆马车之上,那样望着自己的眼神,充满了信任,霍清突然觉出不对,“殿下。。。”
润玉轻柔地道,“不许告诉任何人。”
霍清眼中含泪,低头应下。
冬雪一至,景阳宫又烧起了热乎乎暖融融的地龙,几个宫人在外头议论,“自从太子殿下成了婚,便少往宫里来了。”“是啊,今日殿下用膳时,还朝陛下念叨呢。”
“殿下这些日子怎么瘦了那么多啊。”
“咦,太子殿下?”才说到呢,就看见太子殿下从宫门外跑来了。
萧祁一身墨紫,从外头进来,到了门口,解下了披风。白霜后来一直未肯嫁人,润玉拗他不过,便依了她。她从门口出来,喜上眉梢,“太子殿下来了?”萧祁将手上的披风递给门口候着的白霜,“姑姑,爹爹在里头吗?”白霜笑了,“太子殿下来的正好呢,殿下说没什么胃口,太子殿下哄他多吃点吧。”萧祁皱了皱眉,“爹爹又没吃东西?”白霜叹了口气,“殿下说身上有些乏力,没吃两口就放下了。”“叫太医看了吗?”
白霜蹙眉,“殿下说无事,就是没胃口罢了。”“父皇也依他?”萧祁长眉紧拧,只觉得爹爹不懂事,怎么父皇也陪着他不懂事了起来,这两年爹爹常常生病,一病便是好几个月,如何能够不重视?
萧祁忙迈了步子走进去,却猛然停了脚步。
“太子殿下,怎么了?”
萧祁脸色通红,“咳咳,没什么。”
白霜有些莫名,却听见里头殿下清雅温柔的声音,“无事,不过是我亲了陛下一口罢了。”
萧祁脸色更红了,看着面色自若的爹爹,不知道如何是好。萧炎也被润玉弄得脸颊发烫,他混账流氓了半辈子,还是头一回当着儿子被玉儿这样大方的吃豆腐。
玉儿近来怎么这么主动。
萧炎按住润玉的手,便看见润玉红着眼角目光柔柔地看着他。只觉得心神荡漾,心旌摇曳。
萧祁迈步上前,拱手作礼,“见过父皇,爹爹。”润玉朝儿子招手,“好孩子。”萧祁坐到润玉身边,看着他碗里没吃几口的饭菜,心疼极了,“爹爹,您怎么就吃这么几口?”
“胃口不好,吃不下。”润玉柔柔地弯起眼睛。“叫太医看看吧。”萧祁看向润玉,萧炎也道,“玉儿,你犟什么?为什么不肯看太医?”
润玉歪到萧炎怀里,也不避讳孩子,倒是弄得萧炎脸上一热,忙搂住润玉的腰,润玉闭上眼睛,淡淡地道,“不用看太医,我没事。”
他窝在萧炎怀里,苦涩地笑了,五指无力地抓住男人的衣襟。
萧炎与萧祁再也不准他任性了,立刻便叫了太医过来,润玉见到霍清,眉心微拧。他告诉过他,不许说的。
霍清忍了又忍,却还是在搭上那瘦削手腕时眼睛一热,蓦地留下眼泪来。萧炎慌了,怒道,“混账东西你哭什么!”萧祁也立在一旁,“我爹爹怎么了!”
润玉收回手腕,依旧是淡淡的笑容,他温柔地哄着生气的皇帝,“没事,阿炎,我没事。”
霍清却再也忍不住了,磕头跪地,痛苦道,“殿下。。。殿下的身体。。。已经油尽灯枯。”萧炎闻言大怒,猛地踢了霍清一脚,长眉倒竖,“你说什么!”
润玉无奈地抓住萧炎,“阿炎。。。”他晃晃悠悠,几乎站不住,萧炎忙将润玉搂住,哀戚地唤他,“玉儿。。。”
萧祁眼中泛泪,他看向太医,“霍太医,您医术高明,您救救爹爹。。。”
霍清眼中泛泪,“太子殿下。。。臣无能。。。臣无能。。。”
润玉心中却早已经豁达,他苦笑着看着这一屋子人为他即将走到尽头的生命哀恸,“知道结果,又有什么好的呢?你们还真是执拗。”
他抬眼看向萧炎,萧炎眼里的泪水簌簌落下,润玉见不得他哭,自己也难受起来,抬手去擦他的眼泪,悠悠地望了萧炎半晌,才叹道,“傻子。”
“为什么瞒着我?你是何时知道的?”
润玉撒娇似的凑到萧炎面前,靠在他的心口,“傻子,知道了,又有什么好处?要这样煎熬着送我走。”
萧炎抱紧了润玉,“不会的,玉儿,不会的。”
为何润玉这些时日总是那般主动,为什么他总做一些从前他不愿意做的事情,润玉会主动地亲他,亲昵地叫他,萧炎本以为是时隔多年,玉儿的脸皮终于被自己养出来了,可是谁知道。。。
玉儿早就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才依依不舍地与他温存。
萧炎只觉得心口锐利的痛起来,他的心脏似乎一瞬间地裂成了无数的碎片,他埋在润玉肩头,无声的哭泣着。
——
润玉走了。
走在萧炎温暖的怀抱里。
最后那段日子,润玉常常昏睡,意识混沌,半梦半醒,没有白日黑夜之分,萧炎常常搂着他说话,他便就那么睡过去。走的那日,润玉又从梦中苏醒,眼神竟然难得清明,一扫病中的失神,苍白的脸颊上,竟然透出难得的红晕来,润玉拖着病体起来,苍白瘦削的脸上浮起一个笑,他看着白霜怜悯悲伤的眼神,看着萧祁眼中的眼泪,又落在面前坐着的爱人身上,他看了萧炎半晌,几无血色的唇边浮起一个满足的笑,“阿炎,我为你画一幅画吧。”
萧炎便扶润玉起来,他搂着润玉,只觉得玉儿瘦的只剩下一副骨头。润玉就着萧炎的手走出去,才看到今日大雪,满院霜白。
润玉没有假手于人,自己磨了墨,展了宣纸,压上砚台,取了画笔,他朝看着自己的皇帝笑得温柔,“阿炎,坐下啊。”萧炎看着润玉,眼眶通红,他明白,这是回光返照,他多希望,玉儿是真的好起来了,能够陪在自己的身边,一起白头偕老。
润玉也没有在乎萧炎坐没坐下,提笔便开始了。他已经瘦的不成人形,眉眼之间却依旧透着清雅俊秀,他始终看着那副画,手腕用力,想要将男人的模样画下来,心口痉挛痛楚,润玉剧烈地咳起来,他捂住嘴唇,点点殷红从他瘦削白皙的手指之间流出来,落在宣纸之上。
“玉儿!不要画了!”
萧炎冲上前想要夺下润玉的笔,润玉却将他推开,紧紧地握着不曾停下,粘腻的鲜血不停的从润玉指缝中滴落,和宣纸上的墨色混在一起,妖冶又诡谲。
“不要画了不要画了!”
萧炎疯了似的抢夺着润玉手里的画笔,他听见润玉叹息一声,“好了。”
润玉闭上了眼睛,晃晃悠悠地软了下来。
萧炎在润玉倒下来的那一刻抱住了他,他慌乱地去擦润玉唇边的血,却止不住,润玉哀伤地睁着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阿炎。。。”
“我想去莲池。”
萧炎抬起脸,外面风雪大作,景阳宫银装素裹,满地霜白。
“好,玉儿,我抱你去。”萧炎眼睛通红,他忍了眼泪,将润玉打横抱起,只觉得玉儿一点重量也没有,轻得可怜。萧炎将披风裹在润玉身上,风雪在二人身上飘落。萧祁追出来,急切道,“父皇,您带爹爹去哪儿!”润玉搁在萧炎背脊上的那只手动了动,叫孩子进去,萧祁看见那手上的殷红,触目惊心,凄厉地嘶喊起来,“爹爹!”
萧炎抱着润玉转过身,大雪落在他的脸上,男人的眉目有些不明,萧祁听见父亲悲痛的声音,“回去。”
萧炎只说了这一句,便抱着润玉大步地跑出了景阳宫。
润玉歪在萧炎的怀里,长睫微微颤动,耳边风声萧萧,雪花翻飞,他的目光逐渐落在抱着自己的男人身上。
从他锐利浓烈的眉,到动人深情的眼,还有他吻过无数次的唇。
这一生,他与萧炎,爱过,恨过,纠缠过,别离过,辗转一生,到头来,才明白,放不下的,只有眼前这个人。
萧炎跑得很快,却很稳,润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起来那年他从滨州回来,萧炎也是这样抱着他,走过四十九条宫道。他还记得那日,天色灰暗,少年郎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朝他跑过来。
萧炎感受到润玉的呼吸渐渐浅淡,悲戚道,“玉儿,快了,快了,我快到莲池了。”
润玉躺在萧炎温暖的怀抱里,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虚弱的笑,他轻轻地应了一声,“嗯。。。”
眼前的帝王泣不成声,收紧了双臂,摇头,像是如此就能抱紧怀里的人不让他离去一般,“玉儿。。。”
润玉咳嗽一声,看着大片的雪花飘落,他的声音渐渐低微,目光逐渐涣散,眼前的雪花渐渐消失,他歪在萧炎怀里。
“阿炎。。。你第一次见我。。。也下着这么大的雪吗。。。”
怀里的人声音渐渐微弱,萧炎猛地停下了奔跑的脚步,不敢置信地低下头。
润玉歪在他的心口,就那样离开了。
坐拥天下的帝王在雪地里抱着离世的恋人站了许久后,终于发出了一声困兽般的嘶嚎。
——
润玉走了,痛的却是现世的人。
萧炎抱着润玉的尸身回来后,便像失了神智似的,失魂落魄地在景阳宫的雪地里跪下了。
皇后殁了,天下大丧。
本应是皇帝主持这些琐事,可萧炎却抱着润玉不肯放手。
已然是疯魔了。
萧祁忍着眼泪,到内殿去劝父亲,一身缟素的太子朝床榻边的父亲跪下了,痛哭流涕,“父皇,求求您了,爹爹已经走了。。。”
本在床榻边守着润玉尸身的萧炎猛地回神,起身便踢了一脚在萧祁身上,直把太子踹了个趔趄,皇帝衣冠散乱,眼睛猩红,眼底青黑,胡子拉扎,哪里有君临天下的样子,他怒道,“混账东西!你竟然咒你爹爹死!”
萧祁顾不得身上那一脚的疼痛,忙又爬到父亲身边跪下来哀恸道,“爹爹已经走了!父皇,求求您,让他往生吧。”萧炎咬牙,眼睛熬得通红,血丝遍布,他固执地摇头,“玉儿没有死!没有死!”
“他没有死。。。”
萧炎猛地扑到床前,趴在润玉早已经僵硬的尸身上,看着润玉苍白清秀一如生前的脸,痛哭着哀求,“玉儿。。。你抱抱我。。。抱抱我。。。”
殿内只有男人痛哭的声音,再也没有那人温柔地唤他了。
皇帝无力地从床榻边滑落,他知道,玉儿再也不会宠溺地拥住他了。
萧炎无力地闭上眼,从混沌之中醒来。
“入殓吧。”
——
建嘉二十二年冬,后殁,帝悲痛欲绝,大病一场,反复迁延,至第二年春,方愈。——《大夏本纪》
又是一年春日,春风拂过上京,柳条抽了新芽,万物生机盎然。
病好后不久,萧炎便又开始了铁血的统治,似乎润玉的离开并未影响这个英明的皇帝。
顺儿看着勤政殿里那垂头批折子的帝王,心里却知道,并不是的。
自打殿下去后,陛下每夜都睡不着觉,他常常守在外头,常听见陛下梦中唤殿下的名字。
陛下这样不分日夜地处理政务,分明是从未曾放下殿下。
今日陛下还未曾用过早膳,顺儿搓了搓手,远远地看见御膳房的人送了膳过来了,顺儿忙请示萧炎,“陛下,用膳吧。”萧炎抬起脸,看见御膳房的人已经站在门口了,便道,“叫他们进来吧。”一边手里的朱红御笔也没有停。
顺儿在一旁盯着布菜,处处细心,萧炎拿起一本折子,随口问道,“有些什么菜?”
顺儿一边看,一边道,“银耳莲子汤,熘鲑鱼片木樨汤,肉片焖熏肝,鲈鱼羹,八宝甜粥。。。”顺儿还未说完,便被萧炎打断,他没有抬头,顺口道,“将膳食送到皇后宫里去,朕陪他一块吃。”
顺儿愕然,连布菜的宫人们也迟疑了两分。萧炎蓦地回过神,朱笔一顿,在折子上勾出一笔大红来,顺儿脸色苍白,却还是道,“陛下。。。殿下。。。已经不在了。。。”
闻听此话,萧炎猛地将朱笔掷向宦官,“住口!”
顺儿忙噤声,只觉得皇帝周身笼罩着阴鸷狠厉,又透着可怜。
“将太子叫过来,朕有事要交待。”
“是。”
萧祁很快便到了勤政殿,看着父亲,心里也是心疼,他行了礼,才道,“父皇找儿臣何事?”“朕病着这三月,你做的很好。”萧炎悠悠地看向自己的孩子,他的眼睛,像极了玉儿。
萧炎无法放下润玉。
“父皇何意?”萧祁皱了皱眉。
萧炎这几日早就做好了决定,“你爹爹。。。”萧炎皱了皱眉,“朕,想去皇陵,陪陪他。”
“父皇!国不可一日无君!”萧祁猛地跪下来,朝父亲磕头,萧炎走出来,摸了摸儿子的脸颊,“好孩子。”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做了两年皇帝了。”
萧祁抬眼,父亲望着自己,眼里都是执拗,皇帝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然后笑了。萧祁眼睛微红,父皇,似乎老了很多。
萧炎拉起萧祁,抱了抱他。“这天下,交给你了。”
他这些日子,已经为儿子处理好了所有的事情,凡有异心的,格杀勿论。他为萧祁铺好了路,现在,他要去陪着玉儿了。
萧炎于三日后便颁布了退位诏书,离开了皇宫,他脱下了一身帝袍,换上了一身素雪白裳。
宛若,又一个润玉。
萧炎去了雲山,于数年以后,再一次来到了这所他曾经偷看过多次玉儿的小院。屋外桃花开的正好,萧炎心想。
他抬手推开了那座小院的门,柴扉年久失修,推开时吱呀作响,萧炎又小心关上,走进内室,目光逡巡,最终落在润玉常常写字的那张书桌上。笔架和砚台都还在,却没了那个清瘦的人。萧炎抬手抹了抹,看着手指上的灰尘,长睫颤抖。
萧炎于此处又住下了,像多年以前独自一人来到此处的润玉一样,打扫屋子,修缮桌椅板凳,将屋内陈设复原到润玉在的模样。
最后,天色已经晚了,天上星罗棋布,墨染星辰。萧炎点了一盏蜡烛,走出屋外像润玉那样,挂在门口,烛火悠微跳动,萧炎目光温柔,透着烛光,似乎望到了那个人。
他低低地笑了。
做完这一切,萧炎回到屋内躺下了,他闭上了眼睛,做了一个梦。
梦里回到了二十多年前,莲池之畔。
那日下着大雪,公子跟着父亲入宫,公子一身素雪白裳,眉目如画,一只小猫蹭到公子身边,用脑袋蹭了蹭公子衣袂,公子展颜一笑,就撞到了他的心上。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