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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perdoll-Zhou

(ノ ̄ー ̄)ノノ(º_º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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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喜

骄傲的破案小猫点明真相就可以洗清冤屈了吗或许这次是真的陷入绝境了

今天更新的我还没看,发完就去…求ycdl别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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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拐走所有的太太

【喜中心/生贺】可是喜羊羊自始至终都是喜羊羊

  #全员亲情友情向

  #时间线:跨救之后

  #温馨向生贺!

  ————————————

  “尽我所能,敬我不能”

  

  破碎的云层承载着世人的梦,残存的黑暗总是无处遁形,在这之下,逝者的灵魂安安静静,他们在时空长河中看到曾经的自己,像是两个契合的拼图,哪怕时过境迁、云破夹缝,也依旧当初。

  初春的到来掩盖了冬日的寒气,连带着冰冻的棱角和破碎的经历,一起坠入深海。

  喜羊羊做了一个梦。

  那是很早之前的过往,到处找时空迷失者的日子。

  送完儿时的自己后,逗逗的时空警报器还没有安好,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他暂时留了下来。

  太阳暖洋洋的,给了充满压力的人...

  #全员亲情友情向

  #时间线:跨救之后

  #温馨向生贺!

  ————————————

  “尽我所能,敬我不能”

  

  破碎的云层承载着世人的梦,残存的黑暗总是无处遁形,在这之下,逝者的灵魂安安静静,他们在时空长河中看到曾经的自己,像是两个契合的拼图,哪怕时过境迁、云破夹缝,也依旧当初。

  初春的到来掩盖了冬日的寒气,连带着冰冻的棱角和破碎的经历,一起坠入深海。

  喜羊羊做了一个梦。

  那是很早之前的过往,到处找时空迷失者的日子。

  送完儿时的自己后,逗逗的时空警报器还没有安好,为了防止有什么意外,他暂时留了下来。

  太阳暖洋洋的,给了充满压力的人片刻喘息。

  儿时的喜羊羊回到应在的时空后记忆已经泯灭,小男孩淡然的站在那里,眼神是不加掩饰的警惕,他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少年,特别是伙伴们因为更喜欢这个知心温柔的喜羊羊而常常围过去时。

  小男孩一步一步跟在少年身后,看着喜羊羊自始至终贴心陪着伙伴们干各种无聊的把戏却依旧没有不耐时,警惕松了些。

  那张长开的面容更加清俊,温润的眸子包含着笑意。

  应该不是灰太狼想出来的新花样。

  小男孩蹙了蹙眉,他现在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喜羊羊你变得好温柔。

  “长大后的我为什么是这样?”

  那个少年愣了一下,轻笑:“为什么不能是这样呢?”

  “这样不好吗?”

  “也不是”,小男孩烦躁的揉了揉刘海。

  “…你和我想的长大不太一样”

  小男孩抬着眸望他,属于孩童天真固执的眸子倒映着能一下子吸引所有人注意的少年。

  像是时空交错。

  喜羊羊从小到大一直都很有自己的主见。

  男孩认真的看着对面的自己。

  少年翩翩公子似的,肩膀挺直,却感觉弯的不能再弯,像是背负了无数责任,淡蓝色的眸子如琉璃流光,永远平和,仿佛没有脾气。

  喜羊羊下意识就想问,那你心中的长大是什么?

  随及这句话卡在了他的喉口。

  按理来说,自己想要长大后什么样子,自己应该是最清楚的。

  但脑子里像是蒙了一层灰,薄薄的,却擦不去抹不掉。

  他记不起来了。

  小男孩压了压眉眼,垂落的指尖触及衣角,轻轻摩挲着布料,他一向很自信,他也不觉得自己未来会很差劲。

  所以呢?

  “为什么?”

  少年张了张口,无数的话卡在嘴边却什么也没说出来。他只是看着记忆里那个男孩站在背光处仰着头,眼神依旧是坚定的。

  ……

  从深崖往上冲的风像猛兽尖锐的牙,咬带着人们的恐惧越过气流。它携着夜晚冰冷的气息,顺着衣角进入,冲击着少年的皮肤。

  颤动的睫毛猝然睁开,在眼眸中打下一层淡淡的阴影,他下意识后撤一步,愣愣望着面前的悬崖。

  这是第三十一次梦游。

  而且又梦到乱七八糟的事了。

  喜羊羊揉了揉眉心,习惯性的转身往回走。

  还好每次都能和悬崖相错一步。

  “……喜羊羊醒了”

  几颗头在树木的遮掩下动了动。

  “那我们回去吧”

  影子的主人悄咪咪站起来,在月光下被拉的很长。

  “下次该我拉喜羊羊啦”

  ……

  冰冷的手指推开屋门,被相对于外面高一点的温度裹挟着,喜羊羊打了个寒颤。

  忽然,他指尖一顿,鼻尖围绕着一股怪味,挥之不去。

  那味道酸涩的,像是霉味,又如同腐烂的泥泞。

  少年皱了皱眉,摸索着开关,白炽灯照亮了黑夜的寂静,他仔仔细细翻找着,却没有发现一丝异常。

  他怀着不解,又关了灯,走到床边时,却迟迟没有坐上去。

  无形中的渊源指引着他。

  喜羊羊的手鬼使神差触及床头的恐龙玩偶,指尖一片柔软。

  玩偶在他的动作下缓缓移开。

  借着月光,他看到了味道的源头。

  他认得,那是属于儿时的童真。

  但现在看,是腐烂的理想和发霉的梦堆叠在一起,它们颓废的发烂发臭,就像过了花期的枯瓣,黑黢黢一片,经过时空的碰撞,一下压倒在少年的眼眸里。

  喜羊羊恍惚一瞬,喉口忽然刺裂的灼烧。

  他撒了谎,那时自己其实一直都知道小时候的自己想要的模样。

  小时候的喜羊羊想当长跑员,他很喜欢奔跑时自由自在不留余力的样子;小时候的喜羊羊想当航海家,他觉得水很清澈,世界上的任何事物又格外新奇;小时候喜羊羊想当发明家,把无数在脑子里构想出来的东西创作成实物很有意思。

  男孩有无尽的想法,唯独一点。

  小时候的喜羊羊不想当英雄,因为他觉得英雄连最基础的保证自己受伤都做不到。

  他最怕痛。

  ……

  那时的喜羊羊已经很勇敢,很优秀了。

  他骄傲,自信,对一切都很有信心。虽然偶尔也会给大家些小麻烦,但他依旧是那个救大家于危难的羊。

  但。

  长大后的喜羊羊成了别人口中的救世主,却是小时候自己见了就要先皱皱眉的。

  小时候的自己会说痛,但长大后的喜羊羊被重任所压,面对人们希冀的托付和无时无刻都可能出现的灾难,他只会说我没事。

  能有什么事?大家没事吧。

  喜羊羊因为各种经历的磋磨太害怕失去友人亲人了,于是连儿时的自己什么时候消失都未曾察觉。

  喜羊羊颤着指尖,把玩偶放回去。

  没有从前的样子,喜羊羊还是喜羊羊吗?

  少年蜷起手指,脑子里像是有个隔阂,叫他分不清到底什么是自己。

  突兀的开门声忽然打断了喜羊羊的思考,他转头看去,瞳孔紧缩一瞬。

  打开门的喜羊羊呼着气拿起杯子将水一饮而尽,额头上的汗水还未擦干,便已迫不及待打开日记。

  他好像看不到自己。少年斟酌着,轻轻地走过去。

  “变为完美的自己第一百零八天,我不再恐高”

  少年注意到了喜羊羊还有些颤抖的双腿。

  下一刻开门声再次传来。

  那个在书桌前写日记的喜羊羊和刚开始的喜羊羊一样诧异地看过去。

  又一个喜羊羊开门进来,翻到了日记的下一页。

  这时少年惊奇的发现,那个第一次进来的喜羊羊能看到自己了。

  “变为完美的自己第二百一十四天,我不再怕疼”

  静默的两个羊看到了第三个喜羊羊身上密密麻麻的淤青。

  后面喜羊羊变得越来越多。

  日记也越来越厚。

  清晨总是宁和舒适的,能看到慢慢升起的太阳照亮半边天,轻薄的雾气笼罩在所见之处,春天的风是暖的,被分割到各个角落,洗涮冬日最后的寒气。

  喜羊羊捻了捻指腹,推开日记,却更加不知所措。

  等再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敲响了村长家的门。

  他还是一有什么事情就来找慢羊羊。

  和蔼的小老头推了推眼镜:“喜羊羊啊”,他笑着把少年拉进屋。

  “这么早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村长”

  喜羊羊喉头紧了一下,发音似乎用了他很大的力气。

  “我以前是什么样的啊?”

  慢羊羊愣了一下,下意识去看喜羊羊的眼睛。

  “以前啊”

  小老头语调慢了些,像是在回忆:“你小时候可调皮了,看起来乖乖巧巧的,眨着圆溜溜的眼睛,实则无时无刻不在淘气”

  “我做实验的时候啊,你老是爬上桌子去碰化学剂,每次啊,都能给我吓得心惊”

  “还挑食,什么也不吃,可把我愁坏了”

  慢羊羊顿了顿:“再大一些,你会跑了,跑得特别快,跟个小龙卷风一样,怎么撵都撵不上”

  “你爸爸的发明天赋你算是继承了个透彻,后面都会自己造炸弹了”

  喜羊羊垂了脑袋,下意识捏了捏指尖,声音有些嘶哑:“那我那时候是不是很讨厌啊”

  “天天拿炸弹捉弄大家”

  “是个坏小孩吧?”

  慢羊羊静静看着他,宽厚的手掌摸了摸喜羊羊的头:“傻孩子”

  “虽然调皮,但你当时已经展现的聪明勇敢了”

  “所有人都会喜欢这样的喜羊羊的”

  “可是”

  喜羊羊焦急得眨了眨眼睛,水雾散去些,他接着道:“我好像把他弄丢了”

  “他说,我不是他想象中长大的样子”

  “那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现在的少年就像是春日初开的花,花瓣还微微蜷缩着,当微风拂面,阳光笼罩,才会焕发艳丽生机。

  “如果有很多人找你帮忙,但都是一些小事,你会拒绝吗?”

  “不会”

  “如果有人想要欺负你身边的人呢”

  “不留余力的去反抗”

  “那要是对方很强大,打不过呢?”

  “……”

  “喜羊羊绝不退缩”

  慢羊羊笑起来,点点头,拄着拐杖站起来。

  “你之前也是这样回答我的”

  喜羊羊一愣,站起来跟在慢羊羊身后。

  慢羊羊院子里有一株向日葵,细长的花瓣一层层叠排着,向着太阳。由于昨天刚下过雨,花瓣尖上还挂着小小的露珠,透过露珠远看世间,朦胧又幻美。

  这时只需一阵由下而上的微风,水滴便会被分的丝丝缕缕,连向天边,如同绸线。

  “那时候我给你们布置了观察作业”

  “听懒羊羊他们说,是你一直在清醒的引导他们”

  少年抬手轻轻触碰花瓣,停留一秒后又放下来,碰巧风拂面绕转,那朵花往手离开的方向偏了几度,轻轻蹭上他的指肚。

  少年愣了一下,再看去,一切都恢复如初。

  他垂下眸,捻了捻指腹。有一刻的情绪波澜,那株向日葵倒映在少年眸底,渐渐的,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个男孩细心的绕着向日葵一圈又一圈,在本子上圈圈画画。

  “知道错了就可以改正,从现在开始认真仔细的完成,村长不会责怪我们的”

  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这次事里的主角却飘荡成了局外人。

  “其实记录植物生长的过程是个很有趣的事情,自己可以完成的事为什么要用其他力量呢”

  男孩的湛蓝眸子在阳光下映着暖色,如同闯入水波的光栅,他拒绝了朋友一步就位的帮忙,语言清晰透彻:“懒羊羊,超能力并不是能做到任何事情”

  是的。

  那时候的喜羊羊已经独立清醒得高出同龄人。

  “永远善良清醒,这一直都是你啊”

  “我的孩子”

  所有为什么要怀疑自己呢?

  就算是调皮捣蛋的喜羊羊也永远有柔软的一面。

  他会在美羊羊不想参加运动比赛时,用自己的方式带她撤离。

  “你为什么要装成灰太狼的样子?”

  “你不是不想参加比赛吗,这样比赛就押后了,才不算弃权呐”

  少年领袖,风光肆意,这都是喜羊羊。

  越来越脱离掌控的困局让喜羊羊不得不时时刻刻珍惜眼前人,他开始把内心所有的柔软全部展现出来,这是他自己的选择,也是他必然的道路。

  堵塞心头的迷雾已然悄然而去。

  他一直都是喜羊羊。

  ……

  悬崖的风依旧不减,暖羊羊要拉喜羊羊的手却扑了空,她愣望着少年清澈的眸子:“喜羊羊,你醒了啊”

  少年轻轻弯了弯眼眸,看了一眼草丛中蹲着的几个好友,风裹挟着他的声音,听起来轻飘飘的:“这段时间,辛苦你们啦”

  “你可真是给我们吓坏了!”

  狼王骂骂咧咧扯开头上的藤蔓。

  “天知道如果第一次不是沸羊羊健身回来晚了些发现了该怎么办!!?”

  喜羊羊陪着笑脸,几人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逐渐拉长。

  新开的日记一页上笔墨新鲜。

  “变为更好的自己第五百二十五天,我学会了接纳自己”

  玩偶下会埋藏新的理想与信念。

  所闻到的也只是花香。

  月光下,喜羊羊在时空长河中与不同时期的自己对视,双双伸手,掌心相握。

  就算是茁壮的枝桠也会以落地腐烂的叶为养料。

  自春意闹,旧逝世,松柏常青。

  或长大的道路总有不定性,当茫然铺就了遮纱,不要怀疑,这就是成长。

  青春里的少年本就一往无前。

  喜羊羊绝不退缩。

  让喜羊羊成为喜羊羊。

  把喜羊羊归还喜羊羊。

  —————————————

  *背景补充:选取跨救题材是因为我感觉喜羊羊一直在愧疚于自己撞碎时空宝石,对自己有很深的责备感,也是接羊狼和平后磨合阶段喜羊羊性格最大的转变时期,在此文章内出现的梦游到悬崖,就是喜羊羊背负压力很大的象征。

  我是想说,我们小羊的内核永远强大。

  是生贺文,但开学后就没时间了(也不信定时发布

  彩蛋是第一版的,内容该是围绕喜羊羊和朋友们的互动但还没改进去其他四只小羊,后来觉得慢羊羊实在有对喜羊羊成长的话语权,这在适合不过了

炎夏永昼

满打满算十年未作画了,一时念起在家翻箱倒柜捯饬了半天,能用的笔都翻不出来一只,找完笔坐下来发现还得找橡皮......总之会不会复键不好说,先让我把《烈阳冻海》给更完吧哈哈哈(疯狂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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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打满算十年未作画了,一时念起在家翻箱倒柜捯饬了半天,能用的笔都翻不出来一只,找完笔坐下来发现还得找橡皮......总之会不会复键不好说,先让我把《烈阳冻海》给更完吧哈哈哈(疯狂暗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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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醉三千客
是上一棒的配图,配合实用效果更...

是上一棒的配图,配合实用效果更佳。又是和老炎联动上嘞。

上一棒: @炎夏永昼 

下--棒: @粉碎性骨折 


是上一棒的配图,配合实用效果更佳。又是和老炎联动上嘞。

上一棒: @炎夏永昼 

下--棒: @粉碎性骨折 


炎夏永昼

[铁面喜五一24h/1:00] 夏光寄竹间

“几乎要踏遍这山间,才叫我寻得你。”

一个小羊暑假回灵熙国看师兄的故事。


  上一棒:@别看我,看文

  下一棒:@花醉三千客(配图为题)

ps. 三千客画阵,炎某执文,在此拱手高呼一声:我爱小白!立帖为证!

——————————

 

  舟行至江心。

  浪花在船舷处碎开,染了日光,一圈圈淌作碧绸上的金纹。白衫少年正倚着船栏,金铃在渡舟轻摇中一声声晃响,落入船公哼唱的俚调。

  两岸青山被夏阳煮得翠绿,山顶云絮也坠入水中,化作白鲢逐小舟悠游。

  少年望着水中云,探身捞起了一捧江水。

  水光飞溅上睫羽,凉意沁心而来,水气混着槐花蜜的甜香漫上鼻尖...

“几乎要踏遍这山间,才叫我寻得你。”

一个小羊暑假回灵熙国看师兄的故事。


  上一棒:@别看我,看文

  下一棒:@花醉三千客(配图为题)

ps. 三千客画阵,炎某执文,在此拱手高呼一声:我爱小白!立帖为证!

——————————

 

  舟行至江心。

  浪花在船舷处碎开,染了日光,一圈圈淌作碧绸上的金纹。白衫少年正倚着船栏,金铃在渡舟轻摇中一声声晃响,落入船公哼唱的俚调。

  两岸青山被夏阳煮得翠绿,山顶云絮也坠入水中,化作白鲢逐小舟悠游。

  少年望着水中云,探身捞起了一捧江水。

  水光飞溅上睫羽,凉意沁心而来,水气混着槐花蜜的甜香漫上鼻尖——这里的人,总爱在初夏蒸槐花糕。

  

  忽有白鹭一掠而过,羽翼轻点江面,追着天际而去,天际线上,隐隐浮沉着灵熙国的轮廓。

  喜羊羊在衣上抹了抹手,仰头望去,远山巅上似有飞檐,檐角正挑着一团白云,像是谁把练剑用的棉纱随手挂在了天上。

  他眉眼弯起,一声笑音清脆,在江风里飞扬开去——

  

  “灵熙国,我又来征服你啦!”

 


  

  一缕裹着槐花蜜与江水气的风,

  捎着少年清亮的笑嚷,越过云影与远山,

  吹到了渡口,又逐着人声穿进天街,

  撩着孩童嬉笑沿巷而行,

  直至天街尽头的一片重檐覆瓦。

  

  

  江风落入了合盟。

  殿中,长老正执笔临书。

  笔锋悬停时,一滴墨正巧坠在「安」字最后一捺,晕开了墨花。

  

  铁面腕劲一转,将败笔勾作了梅枝,仿着昔年在后山攀折的野梅,笔势横斜,又带三分倔气——倒像是今日他将见到的那个人。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映在他锦袍上的云纹间,光影明灭。嵌玉金冠高束长发,垂下一缕丝绦落于肩上,随呼吸轻晃。

  忽而,气流一震,那缕丝绦也随之轻颤。

  “报——!”

  门外小合卫跌撞而入,喘得兔耳打结。

  铁面未抬头,只一挑笔锋,梅枝末端恰好劈开落在宣纸上的晨光。

  

  “竹鼠门——被山贼劫了!尉长本在外执行要案,不在城中!”

  长老搁笔的力道震得砚台一跳。

  小合卫未及喘息,只听人一声沉而有锋:

  

  “召集合卫,我亲自去。”

  

  

  这帮山贼,来的真不是时候。

  铁面原本是安排了今日见人,兔小卫早早去了渡口接人,谁料半道生变。

  竹鼠门不过灵熙一隅小小门派,所在卧竹山腰,附近却盘踞着两拨山贼——一边叫白虎帮,一边叫黑虎帮,素来是死对头,山上遇了面都要掀一场土仗。

  偏生这竹鼠门又是附近出了名的“肥门”,年年丰收,门主精通商路,养着山下一整村人。山贼自然认得这种香饽饽,早就盯着了。

  如今一场乱,怕是避也避不开了。

  

  铁面出了藏剑室,一手拎着银勺为他打的新剑,袖袍却在门扉一拂,刮到衣摆。他顿步,低头扫了眼——长老锦服,玄金高冠,都是碍事的排场。

  片刻后,他换上了一袭尉长时曾穿的旧袍,腰挂长老令牌,推门而出。

  

  


  

  

    

  

  灵熙国渡口上,初夏江水新涨。

  兔小卫拎着一包从天街上顺来的点心,眼巴巴地守在渡头。他满心欢喜,只想着等会儿人到了,两人可以边啃点心边回合盟——就像当年秋祭逛完夜市那次,一路打打闹闹,笑着踏回老巷。

  可这一等,就是大半个晨昏。

  眼见着夏日越爬越高,兔小卫急得在岸边跺脚打转。

  ——人呢?!! 

  船也搭了三趟,岸也踏了两遍,就差翻江倒海了,还是没见着猫…啊不、羊哥的影儿!

  

  “不会又惹事了吧?”

  兔小卫挠着耳朵,连忙掉头,风风火火往合盟赶。

  谁料一问,才知铁面长老也不在。

  新尉长外出执案时,城里又出乱子——据说卧竹山的竹鼠门掌门独子被贼人劫了,铁面长老干脆亲自领队剿匪去了。

  兔小卫咬咬牙,只好自己带人去寻。

  寻着寻着,便在坊间打听到——

  有人在渡口见过一个领口挂着金铃的白衫少年,被一个穿着锦服的小孩拉着走,身后还跟着好几个壮汉,肩宽腰圆,凶神恶煞,看着就不像好人。

  再追问时,又有人说,那行人沿着江湾往卧竹山去了。

  兔小卫心一沉,匆匆带人往山里赶。

  

  

  卧竹山竹涛正盛。

  山道蜿蜒,暑气从林间潮潮漫出。

  兔小卫气喘吁吁冲上半山腰,正迎头撞上带队搜山的铁面,他刚要张口,却听林中窸窣一响。几道黑影闪掠而过,动静极轻,几乎与风声融为一体。

  铁面目光陡冷,当即掠出,只对兔小卫留下低沉一句:

  “稍后汇报。”

  转眼人已越过林梢,身影没入密林。

  兔小卫在后头急得跳脚,忙朝着渐远的背影扯着嗓子喊:

  

  “长老!你师弟可能也被山贼劫了——!”

  

  风大,林深,也不知那人听没听见。

  兔小卫叹了口气,拢了拢跑得歪斜的耳朵,只能咬牙稳住阵脚,安排手下分头搜山。

  小合卫们凑上来,悄声问:

  “长老还有师弟?”

  兔小卫看了他们一眼,笑道:

  “是呀——只不过,他是个‘挂名’合卫,一年到头都在外乡漂着,少有回来。”

  他顿了顿,又道,“……他在的时候,合盟可不太平呢。”

  见小合卫们听得兴致勃勃,兔小卫心念一转,索性一边部署搜救,一边在林间慢慢讲起那段昔年旧事。

  

  “这可说来话长了——那一年,铁面长老还只是尉长,合盟失了个叫麒麟鼎的‘至宝’,而那个人,偏偏正好在藏鼎阁被寻到……”

  

  彼时的灵熙国风急云涌,不如今日和煦。

  彼时的他们,还将在此负上太多苦难。

  而现在呢?

  兔小卫抬头望向山深处未尽的浓雾,又叹了叹气。

  ——羊哥啊,真是不叫人省心!怎么回回来灵熙国,落地就被卷进事端???

  好在两人都在这山中了。

  大约,不会有事的。

  

  

  

     

  

  “你没路了,伏法吧。”

  

  破败的旧宅院中瓦砾狼藉,一名肩宽腰圆、凶神恶煞的山贼半跪在地喘着粗气,左肩刺着白虎帮的刺青,衣襟血污斑驳,一身行头透着压不住的匪气。铁面将那山贼领头模样的人堵在旧宅前,长剑斜指而下,寒光一闪。

  

  谁料那贼头看看铁面,又回头望望身后死路,忽然一跺脚,破罐子破摔地大吼:

  

  “竹擎天!玩够了没!再不出来老子命要给你玩没了!”

  

  声音一出,山林间鸟雀四散。

  铁面眉梢微动。

  这山贼口中的”竹擎天“,分明是那理应被他们劫走的竹鼠门掌门独子。

  他正一头雾水地思索着“玩够了没”为何意,忽听屋脊一阵异响,只见瓦屑纷飞,竟滚下来一团赤影

  ——半大小子一记潇洒翻身,啪地落地。

  

  “你怎么这么久才找到我呀?上次去合盟后山那么大一座山头玩躲猫猫,都没这回找得久。”

  

  竹鼠小子拍了拍一身绣着金线暗纹的赤色锦衣,袖口垂着两团细软的白绒球,走起路来一晃一晃,平添三分华贵小气派。他昂着小脑袋,理直气壮地抱着肩,一副天大地大小爷最大的神气模样。

  

  白虎贼头眼看着这祖宗终于露面,哪还顾得上铁面长剑在手,几步冲上去,差点没跪下:

  “祖宗啊快别玩了!算你手头再阔绰,雇我一帮兄弟陪你玩,咱也玩不起被合盟满山追杀啊!赶紧回去,让你爹给你认个错!他保证了下次不会再忘了你生辰了。”

  

  小少爷哼了一声,扭头大步就走,看都没多瞧那腰挂长老令牌的合盟之人一眼。

  “你们真没劲。我还是去找那只小羊玩,他还跟我打赌,说他肯定藏得比我厉害呢。结果倒好,先让你们这个不识趣的找着我了。”

  

  铁面见此情此景,立在原地,半天没动。

  领了一队合卫顶着夏日追了半座山头,满山遍野搜剿,还误了去见人的时辰,结果——

  原来是个跟误了他生辰的老爹赌气,不回家,拉着一帮山贼玩躲猫猫的小少爷?!

  他压着脸上山雨欲来的暗火,正在消化眼前这桩荒唐,忽然听得“那只小羊“,眉头一皱就想开口问。

  可那白虎贼头竟比他还急,生怕晚一步又得遭罪,抢着劝道:

  

  “别去了别去了!那小羊是真比你能藏,早就窜到我帮死对头‘黑贼帮’那半个山头去了。你藏这破宅子藏了几回了?也不嫌被人笑话。”

  “你懂什么,小爷我就是要藏得意外啊,出其不意嘛。”

  “行行行,祖宗您懂得多行了吧,赶紧回去!”白虎大贼头都快哭了,嘴快得像连珠炮。

  “就不回!就不回!”小竹鼠少爷昂着头,气鼓鼓地道,“所以我的小羊哥呢?找着了怎么也不带过来?”

  山贼头头急得直跺脚:“黑虎帮那伙人是什么煞种你不知道?你爹的商队上月就是被他们劫了,杀得杀,抢得抢,都没个活着报信的人回去!”

  “说得这么玄乎搞什么!没人报信那你咋知道的?”

  “你就甭管了!总之快回!那外乡小羊刚到此地就碰上你这祸害也是命不好……唉,黑虎帮净是些吃吃生肉、熬骨汤、拿人头摆酒席的煞星,这会儿没被剥了皮生吞都算他命大……”

  “啊?!那你们还在这儿寻我做什么!!!”

  小少爷瞪大了眼,当场急了:

  “赶紧去捞他啊!那小羊生得好俊,我在渡舟上一眼瞧着就喜欢了,有你们陪着玩,他要还把命给玩丢了,我就叫我爹来揍……唉?刚那个合盟长老呢?什么时候走的??还说叫他也一起……”

  

  四下已无合盟长老的影子。

  早在听到“黑虎帮”三字时,铁面就已一掠而出,风卷残影,直往卧竹山对面赶去。

  

  

  比起白虎帮这群小打小闹、劫了村还顺手还帮人修个水渠,落下一句“怕你们饿死了,回头没的劫”的“良心山贼”,黑虎帮却是灵熙国近年冒出的地头蛇恶党,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合盟围剿了半月,才堪堪将他们压制在卧竹山北坡一隅,如今还在筹备一网打尽。

  

  喜羊羊今日到访灵熙国,按理该已被兔小卫接回合盟。可方才,兔小卫却一路急奔到卧竹山来寻他。

  

  铁面步履不停,密林的叶片从他衣袍上擦过,掀起一阵疾风,手心剑柄的温度一寸寸冷下来。太阳穴突突地跳着。

  一种不祥的预感,已经攀上了脊背。

  若喜羊羊真落在黑虎帮手中……

  

  眼前,隐隐现出寨子破旧的围墙轮廓。

  铁面眸色沉暗,长剑已然出鞘。

  初夏午后日头正烈,他却一身寒意如霜雪将发,怒意在冰下潜流,压着,只待一线引爆。

  今日——谁若敢伤了他那个不省心的师弟一根头发,就休怪他这合盟长老,血洗卧竹山!

   

  提气跃上围墙后,铁面垂目一扫——

  寨门虚掩,院中杂草丛生,风卷过破碎的旌旗,哗啦啦地挂在断墙上,像挂着的一张张破布人皮。

  他眯起眼,无声落地,步步深入,越往里走,心中越发警觉。他步子极轻,可除了自己踏草的细响,此处竟无半分人息。

  

  四下里静得诡异。

  

  黑虎帮人数不少,这处寨子又是他们仅存的据点——按理说,纵有溃败,也不该静到半个人影都不见。

  铁面正凝神听风,忽闻左侧林鸟惊飞,远林一阵急促响动,他眉间一沉,几乎不带犹豫,身形一掠已循声追了过去。

  

  林间枝叶飞卷,他如箭矢穿林而行。

  到了地方时,却只见一人倒地不起。

  那人身着黑衣,腰封半断,面孔在林影间日下清晰,隐隐与近来见过的一张通缉令上的画像相似。

  铁面剑锋微偏,挑了挑对方脖颈——

  未死,只是晕厥。

  正欲细看,林间又传来一声微响,他拂袖收剑,身影一闪,再度循声追去。

  

  又是一路追了半个山头。

  每到一处,只见杂草倒伏、人影横陈,却不见半个动手的人。倒地者膀上刺着黑虎帮的凶煞纹样,无一例外,皆是合盟通缉榜上的亡命之徒。

  

  铁面立在一株老槐树下定定地看了半响。

  终是按下剑柄,轻叹了口气。

  也不急着再追了。

  他从怀中取出锁扣,俯身给那昏厥的通缉犯扣上奇力锁,而后立起身,目光深深地望向林间未尽的雾。

  

  这片山里怕是不只藏着恶虎。

  倒还有一只,比虎更会折腾的小羊。

   

  合盟围剿了半月才堪堪压制的一帮恶贼,就这么被铁面一边循着风声在林间散步,一边原地抓了个干净。

  快到日落崖顶时,铁面行至山崖上一处松林入口,停步,终于远远望见了还站着的几人。

  那几人皆是被合盟通缉数月的黑虎帮要犯,此时一眼见了合盟官袍,一帮通缉犯竟活似见了救星,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嘴里喊着:

  “合盟——是合盟的人!”

  “救命啊!!!”

  “我伏法!现在就伏,快救我!”

  喊声里竟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

  

  可还未等他们靠近半步,忽听松梢一声轻响——一道白影从松间疾落,快得只留下一缕冷风。

  林中狂飙骤起,飓风卷着破枝飞叶劈头盖脸扫落下来。几个山贼连惨叫都未及出口,就已被风刃打翻在地,倒成一片,连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白影落地,立在在夕光中一动不动,似一柄利刃刺破了这片将暮未暮的松林。

  

  

  

  

   

  

  白衣少年落地时背对着来人。

  他站在倒成一片的山贼前,略略低头看了眼,确认人都晕得干净了,才轻吐一口气,拍了拍掌上的尘土。

  又似想起了什么,他忽地转身——

  

  松林尽处,一人立在落日金晖之间,身后,是一片开阔的山崖。

  

  铁面背着残阳而立,肩头渡着一层浅金,轮廓被光线温柔地描了边。他身上似还沾着一路风尘,唇边却有一抹笑意,轻得像风,又暖得像山林尽处初融的雪,落入眼底,便再难移开。

  他缓缓张开双臂时,少年早已笑着奔来,毫无顾忌地扑进了那怀抱里。

  

  “你来啦,师兄!”

  

  喜羊羊仰着头,发间沾着一枚不属于这片松林的竹叶。山风卷动暮光,落在他眉眼间,他眼眸里藏不住的笑,叫这一整山的暮色,都随之一点点亮了起来。

  “好久不见——”

  “是好久。”

  铁面低头揽住他,轻轻从他发间取下竹叶,捻在指尖,又细细替他捋顺额发。

  

  “几乎要踏遍这山间,才叫我寻得你。

  

  喜羊羊取了铁面手中竹叶,笑着将他的手拉起,牵着人出了松林,朝崖边走去。

  

  

  

  崖顶空阔,金风掠面,野花不语。

  他们逆着落日,站在草浪中,群山在背后绵延一线,山脊线轻托一片浅金色天幕。

  

  喜羊羊指间一叶,凑到唇边轻吹。

  他闭目时,山风灌满了衣袖,将那曲调也压成一线——是寒光教的《裁云》。音色薄如刃,削得暮色熔金,云絮散作流火,缓缓熄灭在风里。

  

  铁面静立,望着那少年。

  这一曲吹开了山间所有的风,也吹得他眉眼带笑。胸腔里压着的沉重,被拂得一点点散去,只余一片澄明。

  喜羊羊的白衫在夕光中染上了暖色,一缕细细系着的银发被风挽起,绵绵拂过肩头,又拂到他耳尖。

  

  曲将终,少年忽然扬睫,天光晖扑进眼眸,在他眉眼间融化了一片细雪,一笑盛着暖意、清透地投来。

  

  一时间,铁面忽然在想,

  这世间若真有一处能盛下所有温柔,

  大抵,是此地此时,此人此笑。

  

  

  

  

  

  下山时,铁面执意要拉着手。

  不为别的,只因——卧竹山占地十余里,窝藏贼徒百余,而他,今日生生踏遍了整座山,才把这个刚认他做师兄不久便远行、离开许久才归来、归来后人还未见着就已被卷入祸事的小师弟从虎穴里捞了回来。若是再让这小子走丢一次,他怕自己真能气得将这一座卧竹山都给掀了。

  喜羊羊拗不过,只得任着他牵着,笑着与他慢慢细说起了今日一场折腾的原委。

  

  

  他道,自己今晨本在渡舟上正吹风得意,谁知被一个穿着贵气的小竹鼠搭了话。

  那小孩脾气蛮横,却也有点心地——见船上拄杖老人无座,便把自己的贵席给让了,笑着跑到船案上蹲着玩。

  小孩盛情邀约他一同去山中玩,喜羊羊正欲推辞,却一眼瞥见他身后跟着个煞眉煞目的白虎壮汉。他眉心一沉,猜着这小少爷怕是被拐的,索性应了约,打算到了地儿再设法救人。

  怎料刚到渡口,就被一帮白虎围得水泄不通。喜羊羊张望四顾,也未见来接他的兔小卫,只得跟着去了卧竹山。

  眼看要被带入老巢,他急中生智,提议玩躲猫猫,竹鼠小少爷兴致勃勃,一帮山贼竟也应了,只叮嘱别跑到黑虎帮那头去。

  一帮山贼竟任他们玩,喜羊羊心底暗觉古怪,但还是顺水推舟,打算趁机引开人手,让小竹鼠藏好,自己再偷偷溜下山去合盟报案。

  谁知,林中一阵乱转,他误打误撞,便闯入了那黑虎帮的地盘。

  

  

  听到这里,两人已行至一片竹林。

  铁面终于开口了,忍不住问道:

  “那你又是怎么跟那’黑虎帮‘的山贼,玩起了‘躲猫猫’?”

  喜羊羊笑了笑,眼里闪着一丝小得意:

  “还能怎么办,当然是猫不变应万变咯。”

  

  

  一踏进黑虎帮地界,喜羊羊就惊了风声。

  几只黑虎帮的大汉围在他躲着的树下,他思索半响,当即在树杈上一阵凝神,待到猫耳横空出世,他才摇着尾巴跳了下来。

  少年落地,直道自己是

  ——白虎帮小弟,前来踢馆!

  

  “一山不容二虎,谁输了谁走人。”

  一窝子黑虎对着个小白猫干瞪了半天眼,最终哄成一片乌泱泱的笑潮:

  “你算哪门子虎?”

  小猫咧咧牙,拍着胸脯道:

  “算不算虎,赢了再说。”

  于是他提议玩一场躲猫猫——藏得住,就算赢。

  黑虎帮一群贼人被合盟围剿多日,堵在这山中早闷得发慌,这会儿见着个胆大包天的小猫崽闯上门来,直接杀了还不够塞牙,追着玩一玩还差不多,索性被挑起了性子,便应了。

  

  大虎只知小猫轻狂,却不知他是小羊。

  一个最擅以巧制敌、以快破围的小羊。

  黑虎帮的山头竹少林密,地势错落,直给少年铺开了天然猎场。借着地形之利,凭着轻功与速度,他将这帮山贼一窝一窝地分割、引散、逐个击破。

  于是,便有了今日铁面循着林间风声一路搜来,所见的那一路横陈倒地。

  

   

  少年眉飞色舞地讲着自己”英勇战山贼“的事迹,正说到得意处,忽听身旁传来一阵轻笑,侧头看去,只见——

  铁面半倚着一杆翠竹,肩膀微微颤着,竟笑得直不起腰来。

  

  听山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

  少年轻轻地望着那人。

  镀金的竹叶蜷在他脚边,一身月白的官袍上光影斑驳,正伴着他清亮的笑音,跃成一缕、一缕的碎金。夏日余晖从竹间倾下,在他眼角、颧骨、唇边都织出一层柔光,轻薄得,近乎透明。

  

  自他们相识以来,喜羊羊好像,

  还是第一次见到铁面这样笑过。

  

  还记得,灵熙国初见时,这人脸上是薄霜般的冷漠;拉扯对峙间,他眼底翻涌着几近压抑的怒意;直到误解渐渐化开,才多了些隐约的认可。

  可更多的,还是他们并肩对抗暗涌时,铁面眼底那无声的、积压了太久的沉重与执拗。

  喜羊羊还记得那场风雨欲来的一战。

  即便在灵熙国的阴霾散去、光明终至时,他笑了,也仍是带着掩不住的疲倦。

  

  现在,一切都似风过云迁。

  铁面在这一片夏日的竹与光中笑着,暖得近乎不真实。

   

  一时间,喜羊羊忽然在想,

  这世间若真有一处能托起所有沉重,

  大抵,是此地此时,此人此笑。

  

  

  

  

  竹光之中,喜羊羊忽然伸出手,拉了拉铁面的袖角,笑着道:

  “走啦,师兄,带我回合盟。”

  铁面抬眼望着他,眸光动了动,却未言,只是握紧了他的手。

  

  他们将沿着竹林小径缓缓而行。

  临走前,喜羊羊回望了一眼。

  风已远,竹林静默。一道浅浅的夏光,似乎被风遗落,斜斜悬在了林隙间,几片半蜷竹叶静躺于光中。

  

  仿佛是,那人的笑,

  也寄在了这竹间一隅,留下了一片明亮。

  

  少年眨眨眼,眸底柔光中盛着整片天青。

  他悄悄地,将这山林间最澄澈的一抹温柔,藏进了眼底。

  

  

  

  (终) 

  (小友们,五一快乐!)

炎夏永昼

烈阳冻海(廿七)花尽无声

归去来本以为,他这辈子都再不会为合盟的人起半分波澜。

可如今他望着这两个合盟之人为同门送行,心头却还是泛起了一股,说不清、也藏不住的,悲意。

——————————

 

  一树秋海棠生于长老殿天井之中。

  秋深渐寒,海棠花色已淡,枝头渐疏。常行于此处廊道的老者却从不看花。

  老者身后的少年,在风起时望了一眼。

  

  他早听闻这一处海棠盛时极美,奈何有人不许他踏进长老殿一步,那人也不肯带他进,他便从未看过几眼。如今倒是可以来了,却只看见花已将尽。

  零星花瓣打着旋落在阶石上,落得极轻。

  花盛时不曾见,花落时也无声。

  他驻足片晌,呼吸了一口散在风里...

归去来本以为,他这辈子都再不会为合盟的人起半分波澜。

可如今他望着这两个合盟之人为同门送行,心头却还是泛起了一股,说不清、也藏不住的,悲意。

——————————

 

  一树秋海棠生于长老殿天井之中。

  秋深渐寒,海棠花色已淡,枝头渐疏。常行于此处廊道的老者却从不看花。

  老者身后的少年,在风起时望了一眼。

  

  他早听闻这一处海棠盛时极美,奈何有人不许他踏进长老殿一步,那人也不肯带他进,他便从未看过几眼。如今倒是可以来了,却只看见花已将尽。

  零星花瓣打着旋落在阶石上,落得极轻。

  花盛时不曾见,花落时也无声。

  他驻足片晌,呼吸了一口散在风里的、错过的花信,才跟随那老者踏入廊中。


  “长老,今日还折腾尉长不?我看他早上翻案宗阁翻得都快把灰吃进去了。”

  “吃点灰好,清清心火。”

  “那属下要不要再给他添点火?”

  “火嘛,慢慢烧。急不得——他那脾气,烧不死就敢翻锅。”

  “翻得过我再说呗。”

 

  “不过……属下这般卖命,可是冲着尉长那座上去的。长老您该不会真打算让我白忙活吧?”

  “你要坐那位子,就得先让老夫看清你这张皮底下,是不是块真刀子。”

  “那得先有人让我动手不是?”

  “放心咯,不缺你出手的机会。”

 

  

  这几日,铁面依旧盯着“内鬼案”查得极紧,几乎昼夜不歇。连夜阅卷、晨起听供,案桌上常夜火未灭,人却早起于烛前。

  喜猫猫照旧查案巡街,暗地里替金筷动手脚。卷宗调换、线索引偏、供词注水,查着查着便绕进了死巷,铁面三番五次重翻案页,仍觉脉络零乱,偏偏始终找不出破口。

  直到那日,审堂内众合卫在场,喜猫猫当着尉长的面,未呈未审、擅自盖章,放走了一名有篡改卷宗之嫌、被扣下受审的文案吏。

 

  “喜猫猫,你私放要犯,知不知罪?”

  “回禀尉长,属下按规矩办案——若案中人无证无据,便不是‘要犯’,是清白。”

  “你动了多少卷,自己心里没数?”

  “卷宗都摆在这儿,您说我动了,敢问哪条?”

 

  铁面原是要当即纠错、按律处置,可这猫不仅不认,反倒越说越横,还一句“你别总拿律压我,律你自己都未必守得干净”生生噎在了他喉口,他眼神冷下来,终是压不住怒气。

  “够了!”

  铁面转身从执事台上抄起奇力锁。

  喜猫猫一见这“老朋友”,念未动,身已开撤,却终是慢了半步,被人反拽住手臂。

  锁齿咬合,脉门一震,奇力瞬息被封,他吃痛一哼,挣也挣不开,只得飞快翻了个白眼示意:“不是……你来真的啊?” 

  铁面不予理会:“扰乱审堂、以下犯上,立刻记过。” 说罢单手擒着他就往堂外拖,廊道上合卫纷纷低头让路。 

  “那你这算什么?!”喜猫猫步子跟得不上不下,语中仍带三分笑,“私刑?还是欺猫?”

 

  书房门一阖,外头即刻静了。

  合卫们站在廊下,听得里头“哐啷”一声,应是几本《律例辑注》砸到了墙上,纸页飞散。

  随即一阵断断续续、此起彼伏的争吵:

 

  “你这行为已越了律限!”

  “哈,律限?你那律,限得倒是挺巧。”

  “你在审堂当众放人,还敢强辩?”

  “喜羊羊那案子,你不是也差点下了天火?”

  “闭嘴!我已在翻——”

  “可你当初照办得多利落!”

  “你又是在听谁的令?话倒说得比谁都正,手底下干的事,怎么都冲着‘内鬼案’案眼拐?”

  “你倒是罚我啊?要不,学你对那个‘逃犯’似的——上个极刑,合盟面子才挂得住些。”

  ......

  

  最终,书房门震天而开,卷帘翻飞,铁面黑着脸摔门而出,袖风卷起两旁灯火一颤,怒火像是压至了极点。

  喜猫猫慢悠悠走出来,衣襟歪着,耳尖倒挺得自在。他朝廊下那站得笔直的小合卫懒懒一比:

  “去,把里头收拾收拾。”

  “——顺便,帮尉长把刚才那本还没摔坏的卷宗重新订一下,别让他下回舍不得。”

  说罢,他猫尾一甩,踏着书页未干的灰印,大步而去。

  

  

  当日午后,议事厅中铁面照例汇报“内鬼案”进展,却一改往日锋锐,只淡淡一句:

  “暂缓处理、另行稽查。”

  一时堂中无话,唯有金筷轻笑,长老拨了拨案前那串玉珠算盘,声声悦耳,似是极为满意;喜猫猫蹲在金筷案几旁的阶上,雪尾一甩一甩,竖瞳亮得像是刚帮谁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银勺冷脸瞪过来:“何时允许合卫坐到这台上了?”

  金筷摸了摸小猫脑袋,笑得悠然自得:“养猫嘛,就得惯着。”

  

  铁面行完礼退下,走至厅门前余光一扫,只见台上那猫冲他眨了眨眼。

  他背过身时无声一笑。

  ——下回觐见,要是这猫自个坐上他长老席了,也不知,金筷还笑不笑得出来。

 


  

  

  

  

  

  

  

  羊村守护者、灵熙国奇侠,及合盟尉长等人,于客栈中秋夜推演出一计连环、四策为骨的「荒谬之计」

  此计以喜猫猫为局眼、以身设饵,欲引金筷自踏网中,自露真形。

  四策成阵,层层相扣,分别为:

  ——扮虎藏刀、绯闻造势、弃子生引、请君入瓮。

  首策「扮虎藏刀」,已见雏形。

 

  

  

  

  

  

  

  客栈一隅,门“哗”地推开,铁面沉步踏进厢房,目光扫了屋里一圈,脸色极差。

  “灰太狼呢?”

  喜羊羊跟在后头,一边溜达一边看他急匆匆四处找人,也快笑不活了。

  “喏,在那儿。”

  铁面见了狼影,手中卷轴“啪”地丢他案前,灰太狼叼着一颗瓜子抬眼,笑嘻嘻拎起来一看:

  “哟,这不我给你俩写的‘书房骂战’初稿嘛。怎么样?骂爽了没?”

  铁面抱臂坐下,脸色未开,就已不顾人设似的语炮连珠了起来:“第七句‘你那律干不干净’,第十四句‘奉命行事何须明理’,还有最后那句‘要不上个极刑’——灵熙国笑话那日还没讲够?不是说好了谨慎行事???

  “你这不是明着拿冤案戳我,话柄直往金筷手上送!”

  “他若真起疑,怎么办?”

  灰太狼不急不忙磕着瓜子、抖着腿,一脸“我早料到你要发火”的无辜模样:

  “演戏嘛,就要真情实感。不然金筷怎么信?”

  “那老猴,话说得漂亮,干得肮脏——那就给他送个一嘴好听、爪子又利又快的猫,他才敢当自己人用。”

  

  喜羊羊边听边点头,笑眯眯凑过去:

  “灰太狼你真没借戏打人呀?”

  灰太狼也笑眯眯:

  “真没呢,我哪儿会骗人呀?”

  一狼一羊笑得人畜无害,跟俩反派似的,唯有铁面端坐案旁,活似一座上了火的玉雕,内怒外冷,好不折腾。不知情的还以为这人刚被猫爪乱挠了一通,又无可奈何,也无处置气。

  

  铁面冷不丁瞥了一眼头顶合卫帽的小羊,语声干脆:

  “汇报。”

  喜羊羊看着铁面那一脸“这儿没金筷盯着,我还是你尉长,识相就赶紧哄我”的架势,实在绷不住,捂着小腹笑得直打颤,笑完了才勉强立正,一边换气、一边规规矩矩地,汇报起了近日长老殿的动向。

  

  

  笑声落尽,「荒谬之计」各方筹备也正悄然推进。

  

  

  “扮虎”的猫近来确实摸到了些底——金筷身边的合卫、文案吏、案纪组、调配司这些外围手下,几乎都认了他这个“新宠”,只差没摸进爪牙核心圈。

  连边修部那几个旧将见他也会点头。那一支早年守外防、押驿货,如今干什么,没人说得清。只知金筷调令常落在他们手上,事却从不对外宣。

  越往里,线越断。

  他听闻有个专审供的人,话不多,善诱话,引人自供,不见刀口却句句逼心。有人说他提壶倒水间便能套话;有人说他能“替人把心里话说出来”。喜猫猫翻过一桩审录,三份供词像是出自一张嘴:

  “没图什么,只想换个轻判”、“是我做的,我全认”、”人是我伤的,怎么判都行“

  三人原无交集,罪也不轻,却供得极快、抢着认罪。

  他推测此人八成是“爪牙四首”之一,从不与外围接触,行踪极轻,却明摆着藏在合盟之中。他出手时几乎无声,名字没人敢提,调令也查无记录。

  那线一时摸不出来,但不是全无进展。

  喜猫猫先前与志小兔换班打扫金筷书房时,曾见过一张禁室图纸,由铁面顺着查下去,指向的是合盟东偏殿;那处禁室封得极深,双重机关套印,灰太狼与阵法门的师兄弟已开始破印。

  

  客栈另一头,美羊羊和暖羊羊正对着一摞江湖传报奋笔疾书,为第二策「绯闻造势」赶工;她们早已问过喜猫猫与铁面在合盟共事时的“相处细节”,今日听说书房争吵顺利上演,回放内容还原度极高,姑娘们相视一笑,便提笔如飞。

  

  厢房灯下,喜羊羊与铁面摊开卷宗,一边对细节一边排演哪些查案是暗查,哪些要做出破绽让喜猫猫来“坏事”,以及接下来的“争执”流程——何时该摔卷,哪句该卡火气,甚至连铁面该什么时候出手锁他、该锁哪一只手,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忙得眼酸了,喜猫猫索性拎了块点心边嚼边商议,还不忘抱怨:

  “你今日来那一下也不提前打个暗号?本来没这出戏。”

  铁面没抬眼,只淡道:

  “你在审堂当众放人,本来也没。”

  喜猫猫嘻嘻一笑,举起手腕晃了晃:

  “左手摸剑,右手写字,挑一个,你打哪只?”

  铁面头也不抬,平静作答:

  “都打。”

  对视一眼时,倒是谁也没再真笑——这戏要演下去,终归会旧痛添新伤。

 


  

  

  

  

  

  

  不出几日,二人才知,他们或许能明里闹、暗里笑地熬过伤痛。可这局棋中,有人疼到骨血里,却再也疼不到明日去。

 

  

  

  

  

  

  

  

  

  这日来到客栈,风六娘开门时脸色不对。

  直到将二人领至厢房,她才开了口。

 

  “……从北巷救回来的那只小兔,”女侠嗓音低哑,“今早走了。”

 

  喜猫猫脚步一顿,半晌才问:“怎么会?他前日不是还醒过一阵……是伤重?”

  风六娘摇头,目光落在窗边那株开败了的灯笼花上。

  “不,是毒。”

  

  榻上的小兔脸色苍白,睫毛落得极轻。

  那面容却忽与山洞中满身血污、哭着攥住他裤脚、一口一个“猫哥,救我”的模样重叠。

  喜猫猫胸口一窒——

  麒麟鼎的反噬,早被铁面日日补脉镇住,已有多日不痛,可此时,却似有百倍的疼翻江倒海般卷上心口,几乎将他吞没。回神时,身侧墙上一片石灰簌簌而落,拳心早已染白。

  

  “……真是老谋深算啊。”

  “算到我不动手,这人一活着,便是隐患。”

  最终,他也只低声咬出了这一句。

 


  待房中只余合盟之人后,喜猫猫沉默地褪下了身上的合卫官服,又摘了帽。

  他一件件卸下随身之物,袖中文印、令牌、巡职腰饰……都规规矩矩地递到尉长手边。

  铁面接过,眉眼未动,却已会了他意。

  

  塌上的小合卫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裳躺在那里,像是睡熟了,梦里去了不再疼的地方。

  喜猫猫趴在塌沿,额发藏在臂弯里,耳尖几乎贴到枕边,一言不发。

  尉长坐在他身侧,一寸寸替那小兔抹平衣角,又将歪斜的襟口重新束好,指腹落在胸前那枚微褪色的合盟纹印上,停了好久。

   

  合盟纹印——两个交叠的空心方形,像是规矩中套着规矩,牢牢困着中人。

  

  

  此图纹为开盟元老所定。年幼时,他曾问金筷此纹何以为意,长老如是说:

  「四角齐收,万事归中。

     无私为合,有律则盟。」

  盒饭长老却笑着同小阿铁说:“金筷说是治世标尺,我倒看它像极了关笼子的匣。匣里的人不吭声,便是顺民;一闹腾,就成了异端。”

  “……你以后要小心,这东西戴在胸口,戴久了,有时候,会忘了自己也是人。”

 


  已故长老的笑仿佛落在了耳边。

  铁面忽然想起,他任职尉长前一日,长老曾将他传至殿中,絮絮叮嘱了一通。

 

  

  

  

  


  那日临近晌午,少年新袍初着,站在堂下,一言不发。殿外槐花正开,风过,花絮擦着廊檐,扑簌簌落了一地。

   

  “尉长不好做,事多,脾气还得绷着。你年纪轻,又性子清冷,怕是不好带人。”

  

  长老叫人泡了盏新茶,端着点心盘,坐在塌上向他递来。他低头接过那碟青红豆糕,一口一口吃着,既不沾糖霜,也不看人。

  

  盒饭长老也不恼,只慢悠悠续道:

  “合盟虽有官府规制,可终究还是武家门派。习武,学文,凭本事立足。”

  “替苍生执刃,为天下持正——是开元长老初定之宗。”

  “金筷倒好,整出一套铁律,把合盟做得跟个军营似的。规矩是严了,人情却淡了。”

  “你入盟尚早,那些新来的合卫,都且算你师弟。训他们是你的职分,可心里,总得记着一个‘兄’字。”

  

  少年忍不住问:“您也做过谁的师兄吗?”

  “你银勺长老啊,当年就是我师弟,算是我拉扯大的。我做尉长那年,被那臭小子摸了腰牌,他竟把话本往密阁里丢,我逮着他揍了三天。”

  “他爱唤我‘师兄’,后来我做了长老,改口喊‘长老’,别别扭扭的,每次喊我就想笑。”

  “但终究,师兄的日子短,长老的日子长。

  

  那日少年未应,只把最后一口点心咬碎,坐那儿听着,直到堂外风停,落花不下了。

  走时鞋底沾了槐花絮,踏过廊下,一路踩得零零碎碎,转角时絮已散尽。

 


  回忆中,他听不到那日堂下的风声。

  如今想来,无言而故的长老,冥冥之中大约早知,他这一生,也会走得花尽无声

 

  

  

  

  

  


  良久。

  喜猫猫才听尉长一声低哑。如刃钝入、埋于风、却无泪。唯有悲意一寸寸沉下。

  

  “盒饭长老曾说——训合卫,是我的职分。”

  “但,合卫也是合盟弟子,须以‘兄’待之。既要训得严,也要护得住。”

  “……我却还是,辜负了他的嘱托。”

 


  合盟的尉长亲手将那穿着整齐的小合卫抱出了屋。喜猫猫静静跟着,肩膀未动,却透着些快裂开的倔强。

  阵法门师兄弟恰在走道转角立着。

  归去来没说话。

  只在铁面经过时,朝对方微微一颔首,以示节哀。

  甲乙丙也沉默着让路。

 

  

  归去来本以为,他这辈子都再不会为合盟的人起半分波澜。

  可如今他望着这两个合盟之人为同门送行,心头却还是泛起了一股,说不清、也藏不住的,悲意。

  人死得这样轻,活着的却还要背着。

  ——谁不是一样呢?

 


  

  兔阿九被葬在城南的一处坡地上。

  地势开阔,照得到早阳,也收得住晚霞。

  “金筷说他怕黑。”喜猫猫忽然笑了,苦得没什么声调,“那老猴满口鬼话……可万一,是真的呢。”

  说罢,他拍了拍那块温着阳的土,不再作声。

  

  半晌,铁面站在他身后,忽然开口:

  “你告诉他,我已查到了合盟东偏殿。”

  喜猫猫转过头:“但那禁室,长老原印只能开第一层封印……归去来说第二道锁,机关怪得很......”

  “所以,第二道锁——就让金筷自己给我们开。”

  铁面望着那方尚存余温的土丘,语声缓落而下。他目光尚未平静,落字却如山雨压松,声声沉响,不似花尽。

  

  “既然已让了他这么多步。”

  “——是时候,该我们落子了。”

  

  

  

  (待续) 

蓝被子

好难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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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难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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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永昼

烈阳冻海(廿四・下)月圆客栈

铁面本想抬手推开,却在看到少年那刻意亮出的、满眼盛着的欢喜时,只觉全身气力都叫那一眼给卸去了。

只听他轻声又问:

“那明年中秋,也一起过,好不好?”

——————————

  

  满月静得像一盏挂错了时辰的灯,

  客栈里却已喧腾得不认得今夕是何年。

 

  断水门的九味团子一锅揭盖,糖芋香四溢翻腾,小羊们手还没伸稳就开抢。

  守云与月明今晨回了一趟门派,拎了满满一竹篓山间特产来,此时正从篓中取出雪芽蜜酿、石耳酥,还有一罐未封口的栗露糖浆;懒羊羊团子还未咽下,就鼓着腮帮子已接来了新的美味。

  

  屋中设了两桌,一桌正席,大菜汤锅一应俱全;一桌点心,是风六...

铁面本想抬手推开,却在看到少年那刻意亮出的、满眼盛着的欢喜时,只觉全身气力都叫那一眼给卸去了。

只听他轻声又问:

“那明年中秋,也一起过,好不好?”

——————————

  

  满月静得像一盏挂错了时辰的灯,

  客栈里却已喧腾得不认得今夕是何年。

 

  断水门的九味团子一锅揭盖,糖芋香四溢翻腾,小羊们手还没伸稳就开抢。

  守云与月明今晨回了一趟门派,拎了满满一竹篓山间特产来,此时正从篓中取出雪芽蜜酿、石耳酥,还有一罐未封口的栗露糖浆;懒羊羊团子还未咽下,就鼓着腮帮子已接来了新的美味。

  

  屋中设了两桌,一桌正席,大菜汤锅一应俱全;一桌点心,是风六娘特意腾出来的——给那些吃两口就蹿影的小鬼头留的。

  这群小鬼头方才还挤在一起扒窗看游廊上的热闹,被风六娘一声唤回后,七歪八倒地涌向桌边;汤羹入口不辨滋味,团子塞嘴也不知是哪味,没三口,凳子腿已开始摇晃。

  风六娘不禁感叹:果然全客栈吃饭最省心的,还是懒羊羊一个小吃货。

  她唤小二取来一摞雕花木筹,”啪“地一声拍在小桌上——灵熙地界的「八方猜符」,牌少局快,正好拿来稳这群三句话不在座、五步路要翻窗的小神兽们。

  小神兽们闻言立刻眼睛一亮,鱼贯挤去点心桌那边重新落座,筹码噼啪乱摆,连沸羊羊都能认真个三轮。

  风六娘这才腾出身,回了主桌继续与月明聊着那批山货,说是断水门的藤条包得紧,运输途中竟连一枚团子都未散,还问要不要再定一批来做冬节供品。

  

  桌后热汤正翻,外头秋风未凉。

  这夜,热闹正好。

  

  沸羊羊终于摸清这牌的路数,几盘下来正打得起色,见喜羊羊总算把他那位尉长哄回了人间,从游廊进了屋,便立刻招手唤人过来。

  “来来来,今晚八方猜符,谁输谁喝!”

  喜羊羊欣然加入,铁面跟着落座,目光扫过那堆木筹,只落了句:“观战即可。”

  

  头几轮,喜羊羊战意高昂,连赢两筹,乐得仰头饮尽一盏浅酿桂花酒——掌柜的专为小羊们调的;酒味浅,甜得像汤圆心子,全当给胜局添彩。

  可越往后,牌风转冷,又栽三局,眼见手中筹码寥寥,还被美羊羊笑话一句“再输下去得喝风了”。

  又一轮下注时,喜羊羊正挠头琢磨怎么不输得太难看,忽见尉长面无表情地伸手,从他手牌中抽走一枚木筹。

  一符“缀风”被丢在桌上,声轻意重。

  “反手。”

  他说完便抬盏饮茶。

  众人来不及反应,那轮果然反手出奇制胜,叫他硬生生扳回一筹。

  

  喜羊羊顿时眼神一亮,一脸敬佩地看着尉长,像是刚认出了个牌桌杀神。

  铁面捧盏不语,只在杯沿后淡淡一挑眉,随口念了句“灵熙国谁不会玩这个”。

  沸羊羊和懒羊羊交换了个眼神,立刻开始串通:“各位注意!即刻起,全场围剿喜羊羊——谁让他背后有军师了。

  众人哄笑,筹码飞舞,一桌人吆喝着将笑声一路拉高,引得老牌手风六娘也来观局,偶尔为其他小羊指点一二。

  

  

  主席上气氛不若牌桌喧腾,却也不冷清。

  守云与月明正与阵法门师兄弟围桌小酌;几人谈到阵法门重建之事,归去来言辞虽淡,却将“重修宗门、复立门墙”数语带过,提及近来除研究分鼎之术外,亦着手重整旧址、搜集失传典籍。

  守云点头称许,月明亦低声道一句“灭门之事我们一直记挂”,话虽轻,却真心至意。

  归去来微一点头回应,眉眼已松了些;可那份温意未久,他目光一转,便落向点心桌那边——

  

  喧笑正盛,合盟尉长独坐其间;

  那人茶盏稳,神色却无波。

  

  他收回视线,眉峰微挑着冷声丢下一句:

  “倒是有人也记挂得深啊。”

  所指何人,一目了然,席间顿时一滞。

  

  灰太狼轻咳一声,抬盏倒酒,也替气氛添了个台阶:“哎,等喜羊羊和铁面为你们翻了案,可得狠狠讹合盟一笔启动资金啊,哪怕拿来修个门匾也值。”

  白狐少女闻言一笑,却未顺着打趣;她望向归去来,眼底浮起些感念:

  

  “你我两派,皆曾受凌虚老人托付……阵法门若非早作前车之鉴,断水门当年若未避世,今朝是何光景……谁说得准呢。”

  

  她身旁的小师弟放下茶盏,目光一敛;守云虽年纪尚小,个头不高,此刻却坐得极稳。

  少年掌门语声未扬,

  语调未重,却落得极清:

  

  “我以断水门掌门之名向你们约定。”

  “复兴阵法门之事,我派定会出一份力。”

  

  阵法门师兄弟对视一眼,皆未出声。

  那一刻,他们竟都没记起守云年纪几何,只听见了一句掌门人的承诺

  

  月明师姐望着身旁的少年,不遮不掩地向他投去一道欣慰而自豪的目光;随即一转语气,笑着打趣道:

  “不过重建归重建,到底谁当掌门呀?就你们俩了。”

  甲乙丙笑着举杯:“反正不是我,我可没那命,我还是辅佐师兄吧!”

  归去来斜睨一眼:“你说的‘辅佐’,不会是光站边上看我干活吧。”

  席上人皆一笑,酒意缓散,先前几分沉重也随风拨散。

  

  

  彼时屋外风起檐铃,屋内灯暖人声;忽有一阵哄闹声自点心桌那头传来,惹得主桌众人皆侧首望去。

  

  

  「八方猜符」的热度已然升温,原不过是小羊们玩闹消食的小局,直到风六娘观战时顺手抽了一张筹牌,替懒羊羊挡下一轮罚饮。

  女侠笑意未收,动作倒利落得像个惯犯。

  输牌的喜羊羊倒是乐了:“灵熙国的都会玩,可看来——掌柜的玩得最老手。”

  铁面闻言,当即伸手在筹堆中一拨,“缀火”符被丢出,当场扳回一筹;而后便不疾不徐地将一盏酒推至风六娘案前,目光淡淡看去,示意女侠“这一杯,自己领”。

  风六娘挑眉一笑,一饮而尽,接受挑战。

  

  牌局就忽然变了味。

  此时,场上已然演变为两组阵营的对决:以风六娘为首的懒羊羊、沸羊羊,对阵以铁面带阵的喜羊羊。

  美暖两人夹在其间里勉强支撑,一个低头算筹,一个扶额盯牌,神情渐渐从“还能玩”变成了“尽力在活”。

  

  三只小羊起初还能跟上节奏,奈何局面逐渐失控:

  风六娘出牌快、手法刁,铁面出牌稳、判断准,节奏一轮比一轮凶;到后来,这俩“军师”几乎已不再等小羊举牌,直接伸手自对方阵营抢过筹码,亲自操刀。

  沸羊羊坐在中间,只觉自己像张移动的牌桌,前后都有人取牌;懒羊羊干脆把手一摊,宣布他只负责翻杯、等吃点心;喜羊羊忙于理解战术,数局下来已明显眼神游离、脑袋微飘;

  风六娘与铁面战得正酣,竟打了个势均力敌,几次互破布局,谁也没能真正拉开;正当他们双双按下最后一筹,战局胶着之际,美羊羊忽然冷不防翻出了一枚从未出场的“转符”

  ——落牌一击,反手翻盘!

  

  少女笑得淡定,语不多言,一举胜出,将两位本地军师统统压下。

  风六娘羽掌一拍,直笑称“好个藏刀的姑娘”,美羊羊朝她一抿唇角,俏得骄气;

  铁面盯着那一手算得极稳的翻局,罕见地露出了敬意,举盏向她一点,仰头饮尽罚酒。

   

  热度未散,灰太狼就拎着一沓新牌踱步而来,手起一甩,将「狼人杀」桌游牌拍在桌上,木片震得轻响:

  “好了好了,‘八方猜符’也打尽兴了——这回换个咱们熟的,看你们灵熙国人能不能反赢我们一局!”

  断水门师姐弟闻言相视一笑,

  立刻放下筷箸:

  “灵熙队,我们也助一臂之力。”

  灰太狼这才回头看向那正犹豫着是否起身的阵法门师兄弟,眼尾一挑,语气不急不慢:

  “你们真忍心看灵熙队全军覆没?”

  归去来挑了下眉,似是想说点什么,终究只是起身拎了椅,坐到了牌桌边上;甲乙丙见状,立马欢天喜地跟着坐过来,学起了游戏规则与黑话。

  

  

  一局开场,归去来抽牌,翻面是狼。

  首夜一睁眼队友还没认个全,他毫不犹豫地朝铁面一点,就回去睡了,动作过于流畅,狼队友沸羊羊差点就没忍住笑。

  铁面“死”得干脆,无遗言也免了申辩,索性去席上盛了碗热汤丸,塞到正目不转睛盯发言的喜羊羊手里。

  喜羊羊这一晚也光顾着玩了,接过三口两口急吞下好几个丸子,碗还给尉长就要起身指出灰太狼发言的漏洞。

  沸羊羊忽然一句:“我建议先票喜羊羊,他肯定是没好好吃饭就开始玩了!”

  此局新手居多,竟也不管场外干扰了,票数迅速通过,喜羊羊百口莫辩,只好“下场”拉着尉长回桌干饭去了,一边啃一边吐槽:“在你们灵熙国,狼人杀都能玩成个养生局。”

  铁面默默替他挑出面底的姜片,没回话。

  

  

  “啊?铁面又被刀了?总之先票归去来吧。”

  “别搞场外了,我这把不是狼,赶紧警左开始发言,有信息呢!”

  

  

  发言轮一开,喜羊羊虽为下位对跳,却从容冷静、逻辑缜密,上位预言家还未盘清查杀与警徽流之间的矛盾,就在他层层追问下被迅速带票出局;

  铁面摸着一张守卫牌,心道首夜守他应是守对了人,于是认真听人破案,听着听着,竟也不着边地思索起……“狼人杀是否可以纳入合卫考核“一事。

  直到入夜暖羊羊含笑一语:“狼人请睁眼。”

  铁面目睹着喜羊羊睁眼,冲他笑得跟只偷到腥的猫一般满足,被票走的“真预言家”灰太狼抱臂而坐,正朝他一脸“还没习惯吧,这小子话术刁得很”的无奈神色。

  铁面默不作声地缓饮了一口茶。

  之后数局,哪怕喜羊羊是神职、是平民、是发言第一个自爆身份的好人,铁面也是不动声色的一句“我不信”,已然是将对方永久划入了“高度怀疑对象”。

  

  

  “再场外就玩不下去了啊,从现在起,所有‘死亡’玩家入夜不得睁眼!”

  

  

  终局只剩四人,场上仅余一狼;此轮若民方成功投出狼,即刻胜利;若投错,夜间一人被刀,狼阵自动取胜。

  局面拉满,众人屏息。

  铁面端坐不动,听完风六娘最后一轮发言,缓缓警徽归票。

  风六娘出局。

  

  民方看似已占据上风,众人一阵哗然——

  “归去来前面救了个边缘位,还假装犹豫了一轮下毒,女巫早就坐实了吧?”

  “守云发言干净,没带什么节奏,肯定也是好人。”

  “那就铁面了。警徽在手,归票不犹豫,大概率是预言家;就算不是,也撑得住民胜。”

  “赢了!”沸羊羊一拍腿,“剩下的要还藏着狼,我当场吃牌!”

  

  谁料这时,喜羊羊叼着半块绿豆糕从主桌晃回来,径直走到铁面身旁,点心往桌上一放,手又往上一翻;

  铁面毫无波澜地抬手,轻轻一拍他手心。

  美羊羊当即宣布:”此局狼胜。“

  

  众人一愣——下一秒,才反应过来:

  “喜羊羊也是狼?!”

  “他刚才不是被刀了吗?!”

  “自刀???”

  “刚谁说要吃牌来着......”

  灰太狼当场复盘:“他上一轮急转发言调性,然后就自刀躲验,混淆视听!”

  懒羊羊瞪大眼坐直:“我早说归去来那轮发言就有问题,铁面还不归票,还以为他是保队友呢——谁知道队友竟是喜羊羊!”

  

  铁面默默低头喝茶,不作辩解。

  归去来靠着椅,这时冷飕飕地扔来一句:

  

  “他这一晚上都不敢刀我,哪还敢票我?”

  

  铁面正抿着茶,听得这话差点呛了一口。

  抬眼望过去,

  终于和那位阵法门的遗孤第一次对视了


    

  其实他一进屋就发现,今夜他与这人是刻意被“安排”开来的——喜羊羊与灰太狼一左一右守着,就没让他们正面碰撞过。

  阵法门满门被合盟覆灭,本是天大的旧怨;一朝同席,他原想着早晚要交谈,却迟迟未言......他实在不知该如何面对此人。

  可偏偏,是那阵法门的遗孤先开了口

  ——偏偏他对着灭门仇人,并无质问,也无翻账,竟是打起了趣。

  

  于是,未来的合盟长老沉了沉眉心,

  终是回了句:

  

  “暗中放刀,不还得是合盟吗?”

  

  此言一出屋中笑声骤止,酒盏半举未落。

  铁面也知这话不巧,却还是开了口。

  随后,他终于鼓起一番勇气,沉着目光、带着歉意,缓缓掠过这一屋子合盟得罪过的、他得罪过的人。

  见了某人眼里快压不下去的难色,他也没作停顿,只将目光收回,落向归去来。

  

  铁面端坐案前,低了低头,静等一场众目之下的问责。

  

  

  

  喜羊羊咬着牙,不说话。

  是他拜托大家今夜不提旧事,拜托灰太狼稳住归去来,可尉长竟要引火上身,竟要独自扛下合盟所有的错……只有他知道最该道歉的那个老东西,此刻还不知死哪儿去了净快活呢!

  念及此处,他心火上涌,几欲出声将真正的恶人指于众前,不让尉长枉为众矢之,却忽然——被灰太狼按住了手腕。

  灰太狼力道不重,却拦得住他整口气;冲他摇了摇头,抬眼示意:让他们自己说完。

  

  

  

  归去来似乎没料到铁面会说得这般直白,压低了眉头盯着对方。

  他看到那双眼中藏不住的愧疚,简直就跟那人的师父一个样。不过是少了几分稳重,多了几分逞强。

  偏偏的,他竟觉得好笑;好笑这人竟也会不避不讳,将旧账坦荡摊于月下。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一个合盟之人,如此的堂堂正正。

  

  于是,未来的阵法门掌门收回了审视,只是风凉地笑了笑,边笑边摇头:

  

  “那真是——正义的合盟啊。”

   

  喜羊羊与灰太狼也终于相视一眼、欣慰地笑出了声。

  一整晚拉扯小心、隔空调停的紧张,在这一瞬如潮水退去,悄无声息地散了,笑声忽然在桌边炸开,有人捶桌,有人起哄:

  

  “哎呀,这把简直是灵熙国崩坏实录呀,两个合盟的狼给民玩得团团转!”

  “归去来你真是大度啊,差点就刀得铁面参与感极差了哈哈哈哈。”

  “喜羊羊进了合盟,也是更会演坏人啦。”

  “铁面下次合卫入职测评直接改狼人杀吧!”

  连守云也忍不住补了一句:“那我们断水门,也得提前开设‘话术修炼’了。”

  

  

   

  众人笑作一团时,喜羊羊趁势溜到了尉长身侧,仗着吵闹掩护,悄悄搭上了他的肩,在那人耳边小声问:

  “尉长,中秋过得开心吗?”

  铁面没看他,却轻轻点了点头。

  

  喜羊羊笑着坐下,不由分说地环住了尉长的手臂,整个人往他身上一靠,肩头蹭得熟稔,下颌就稳稳搭在他肩窝上。

  铁面本想抬手推开,却在看到少年那刻意亮出的、满眼盛着的欢喜时,只觉全身气力都叫那一眼给卸去了。

  只听他轻声又问:

  

  “那明年中秋,也一起过,好不好?”

  

  铁面看着他,看了很久。

  目光深远得像夜色最浓处的雪;

  雪夜里,有无法对他说出口的念头。

  

  

  

   

  他本就打定了主意,要为这个少年”徇私一次“;今夜见了他的同伴,也越发不忍,叫这样一群守护者们,为分那源自合盟的鼎而折命。

  所以,他也不知,

  自己见不见得到下一个满月了。

  

  

  

  

  

  铁面最终也没答,只伸手从桌上取过一块月饼,往少年嘴里一塞。

  “你不嫌合盟晦气吗?还想着以后回来。”

  喜羊羊咬着月饼,含糊地说着:

  

  “合盟还有你呢。”



  (待续)

炎夏永昼

​​《猫误融了鼎,铁面做人难:论如何重启羊守10在金筷小胡子底下藏鼎开局》


炎老师起了个三国皆恶人至上的头,风小友又一手将异国三部曲环环串联@风兮木叶下. 的构思着实厉害!

故事终究要落回灵熙国——重启羊守10、鼎还融给效忠铁面的原装猫喜、又得防着不让金筷发现——这点子就妙了啊,炎某嗅着刀子的味道又来了。

重启羊守10这个老师熟啊,太熟了,那么今日就给小友们娓娓道来——这一步棋该如何下、如何圆,如何骗过一国之人再护下一人之命。

——————————————  

  

书接上回风小友的展开,既然是猫喜被卷入金筷布下的“借三掌门之手带走麒麟鼎,后因盒饭拦截未果,遂变计为一蛇刺杀盒饭、再嫁祸于误入者喜羊羊”的原始情节,那么首先要改一笔的,便是盒饭之...


炎老师起了个三国皆恶人至上的头,风小友又一手将异国三部曲环环串联@风兮木叶下. 的构思着实厉害!

故事终究要落回灵熙国——重启羊守10、鼎还融给效忠铁面的原装猫喜、又得防着不让金筷发现——这点子就妙了啊,炎某嗅着刀子的味道又来了。

重启羊守10这个老师熟啊,太熟了,那么今日就给小友们娓娓道来——这一步棋该如何下、如何圆,如何骗过一国之人再护下一人之命。

——————————————  

  

书接上回风小友的展开,既然是猫喜被卷入金筷布下的“借三掌门之手带走麒麟鼎,后因盒饭拦截未果,遂变计为一蛇刺杀盒饭、再嫁祸于误入者喜羊羊”的原始情节,那么首先要改一笔的,便是盒饭之死、以及在场何人目睹了融鼎。


「一蛇」  

且说三掌门偷鼎被盒饭拦截,此时再来个原装猫喜,别说带鼎走了,三掌门还能捡条命回去都是奇迹,所以观局的一蛇必然要提前下手


一蛇第一枪不打盒饭,而是打鼎——将鼎一击打落至三掌门所战之处,总之先融个人,再给盒饭来一枪,速速打完两枪他就开溜。


此举缘由:

  其一是因猫耳闻风识敌,一识一个准,冲猫打枪不仅带不走猫,反易暴露己方位置,暴露在此于金筷于他皆无益;

  其次,枪既已开,猫被转移注意,自然会给三掌门携鼎逃离的机会。何谓爪牙MVP,此计优秀啊。

  

忙于开溜的一蛇也便没有看清,这鼎到底是融给了谁。


  

「喜猫猫」

猫呢,正跟偷鼎三侠打成一片,只觉脑袋被什么玩意儿给砸了,还当是这仨憨中谁使了阴招,回身一个飓风刃甩出去掀翻三人刚解了个气,就发现——这听名字就命不长的老猴竟真的命不长啊…?还有,鼎也不见了。

而这憨憨三侠方才净忙着挨他的打,并无空挡开暗枪;于是,猫当即意识到——此地还有暗敌杀人与夺宝之间,自然杀人为重,他即刻改变目标搜寻起了刺客,偷鼎三侠开溜也罢,反正打憨憨没意思。


  

「盒饭长老」

盒饭还是给个上帝视角:

弥留之际,他看清是猫碰了鼎。


若鼎融之人是一介误入者,他自当留痕以防此物流落天涯、福祸难料;但这一次,猫已算是“合盟中人”了。是否为替金筷干脏活者,他未及深思,但在此刻他想到一种可能:

  

  金筷对麒麟鼎的暗中图谋,或许会在他“如何处置一位误融了鼎的合盟弟子”这一处,露出破绽;

  这一破绽,或可引起其他合盟中人的不安,或可埋下迟来的质疑之种。无论结果如何,这,都是他临死前能留下的最后一道缝。


盒饭长老这一次,便是不带遗言的给走了。

  ——他以沉默为引,暂且隐去“猫误融鼎”之事,不给金筷第一时间处理隐患的机会;就让这个隐患得以潜伏、发酵,终有一日或许会反噬局势。

  

  


好了,送走了盒饭,又制造出了在场“无人”目睹融鼎过程的局面,视线回到开局情节。


  

▷▷

  喜猫猫追蛇未果,回来汇报藏鼎阁事发、盒饭长老为刺客所害,金筷便将“杀人夺鼎”的罪名按原计划、顺理成章地栽赃给偷鼎三侠及其“帮凶”刺客,开始在上头施压,要铁面查出融鼎人。

  ——金筷态度冷硬,说得好听是维稳,说得难听点,就是要拿人祭旗、稳住合盟脸面。

▷▷

  

「铁面首先“感觉下属有问题”」

小猫开始梦里惊醒、身体发虚,种种旁人难察的细节,逐渐对应上了旧卷中所载“融鼎者”的特征。他亲手探体温时撩开额发,只见明晃晃一个“鼎”字刺得他眼底生疼。

  

铁面冷静下来一盘,也不难理清因果:

  ——猫一向顽劣,宴会上一个没看住就蹿出去乱跑,未记“勿近藏鼎阁”之令,听得动静过去乱打一通碰上了鼎;又没细查鼎失踪节点,擅自追刺客,回来才迟报。总之是规矩没守,麻烦惹了。

  

好歹是在鼎还在合盟。

铁面原打算照规程来——如实汇报、设法分鼎、物归原位,再领个“管教不周”的罪名,此事也算是善了。

  

▷▷

  而就在这时,金筷忽然一锤定音,说要对融鼎人处以“天火雷罚”,不容上诉、不容留情。说得太轻松了,仿佛根本不是对一个“人”动刑,而是要将一件令合盟丢脸的“失控之物”销毁给天下看。

▷▷ 

  

「铁面其次又“感觉上司有问题”」

仔细想来,金筷长老从没真把喜猫猫当作一个“合盟中人”:

  表面上和气,送东西哄猫、顺水推赏;但每逢危险、棘手的任务,批的第一个就是猫;

  私下还多次让铁面“多盯着点”,试探猫是否为猫女王的卧底,甚至含糊问过他:“若他真来刺我们的人,你会怎么做?”

  好一副“笑着递你糖,转身让你拿猫挡刀”的姿态;或许,金筷从始至终,只把这猫当作一件“明日顺手送来的便宜兵器”。

   

如今“至宝失窃还死了个长老”的合盟颜面在危,金筷大抵根本不会在意一件兵器的死活,甚至还能利用此事给他早看不顺眼的猫女王头上赖上一笔,宣称“这猫是她派来的卧底”。

  

  

「于是,铁面当场开始“左右不是人”了」

这猫若是他亲口供出,恐怕连“本性顽劣”这块挡箭牌都保不住

  ——就是明明白白地给他往死路上送,送成一个最合用、也最可抛的牺牲品。

  

他一向奉律而行,可如今律法与人心对峙,

他要怎么选呢?

  

起初,他只当这猫疯得不讲理,却一点点看出这小祖宗底子里是善、是义、是拗得要命的正气,虽无章可循,却知所为何事;偏偏这疯猫还把衷心全押在自己身上,一天声声唤他主子、三次讨打五次蹭肩,没一句是规矩里的,可每一声都叫他动摇。

  

铁面早认了律做天,可一想到他若是按律办事,还得亲手执行极刑,还得听着这猫一边唤他主子一边被架上刑台、以正合盟律令......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也不真是铁打的。

  

“律法决定对错,长老下令自有定夺”,这话他从前信得一字不差。可现在,他的律、他的情、他的义,都被架在火上烤了——他哪一步都不能退。


可再过上几日,他就会得知,鼎为命噬之物,融者命数将尽;再不动,眼前这只猫也要被鼎给啃没了。

  

   

▷▷

  铁面心一横,决定先藏起了猫的融鼎之事,即刻明查麒麟鼎案、暗查分鼎之术;总归是既要查清真凶、物归原位,也要保下猫的小命一条。

  这一查不要紧,竟查到了出席合盟宴会的一帮外乡人也在打探这事,而这帮外乡人似乎还与他的猫渊源不浅——宴会当日就在合盟里外四处打听“猫卫”踪迹。

  此时这些人暂居那间客栈,合盟尉长便循线上门,欲问个清楚。

  

  

  说起这几位如何知猫误融了鼎,还得追溯回宴会当夜——皓月公主与力将军携狼羊众人以外交身份赴宴,实则借机寻猫。那晚猫恰好追蛇未归,未能相见,二人便留在合盟暗中探访;私下堵猫劝他离开时,见了小猫额前鼎字印记,再与风六娘相问,才推出此事。

  

  

  再说店小二给合盟尉长请至客栈后院,说掌柜在等。

  一推门,他就被风六娘冷眼看着、被一狼四羊不由分说地围着开打,要他赶紧还猫还羊以及撤销天火刑令!

  

  铁面边拆招边解释:

  “首先,这是我的猫.....”、“不信去问他”、“我没有虐猫”......

  可话刚出口就被喊:“你还狡辩?你们合盟都拿他当多久兵器了?!”

  

  合盟尉长打得一众狼羊、听得一顿狠骂、也落得一阵头痛,只觉自己此时无论再说什么都是越描越黑。

  这事也算是......没法问了。

  只得先按下不表,留待改日再让猫亲自过去,解一解误会。

▷▷

   

这就完了吗?不!铁面还得跟北冥打一场呢。


  

▷▷ 

  要在金筷眼皮子底下藏鼎,终归得混淆视线——纸终究包不住火。

  反正都私藏通缉犯了,索性就私藏个彻底吧?于是,铁面心一横横到了底,也从合盟牢底捞出了一个罪大恶极、刑期将至、且奇力高深的犯人出来交易,叫人给顶上“杀人夺鼎”罪名,替他的猫挨个天火;此人挨天火不至于真死,做成假死也算是免了诛杀。

  至于事后?——事后再杀也不迟。

  这等事呀,金筷早在他少年时期就给教了个通透;刽子手当久了,合盟的尉长自是信手捏来。

  

  

  合盟便对外宣称:

  杀人夺鼎重犯现已伏法。

  

  

  金筷听了也没多究真假。鼎是谁融的不重要,反正北冥会来;那鹿角小子跟他抢鼎抢了这么多年,这回定不会袖手旁观。

  ——早点放天火,也能早点把“魔头”钓出来搅一波混水。

  而铁面连犯人名头外貌都死死扣着,通缉令也不往外传,就防有人识破。

  ——早点放天火,也能早点给他的猫洗掉一层嫌疑。

  

  

  于是就有了此般奇幻开场:

  

  丢了鼎的金筷和藏了鼎的铁面一拍即合,即刻予合盟重犯执天火雷罚之刑,斩除后患!

  

  

  

  狼羊一众从客栈闲客口里一听得这消息,当即神色大变,以为喜猫猫有危,正欲动身去跟铁面抢人,却忽在原地听得一声嗤笑:


  “谁要同我合盟的尉长抢人啊?”

  “——不自量力。”


  众人猛地回头。

  一只原以为安危未卜、踪迹不明的喜猫猫,此时竟好端端地立在客栈廊下,连发丝都没乱一根。 

  

  原来,行刑当日为了不节外生枝,尉长一早将喜猫猫支开,令他披着斗篷暗中潜入客栈去执行个什么“要等任务”,实则为安排一波旧识重逢——骗猫自个过去认亲。

  

  几经波折、追了两国、思友无比狼狼羊羊总算寻到了人,哭哭抱抱都顾不上,即刻就开始尝试唤醒喜羊羊:左抚情右动理,想给他劝住了别回合盟、等着分鼎、分完鼎就回家!

  

  喜猫猫越听越不对劲——尉长骗他到这儿,专程见一群口口声声说认得他、还要带他走的人……主子这是胆子大了、竟敢想弃猫了吗?!

  一念至此,小猫心里一跳,像是被丢进了水里;他顾不得多想,只想立刻回去找人问个明白——谁拦都不肯停。


  恰逢路人言道:

  “合盟尉长正在天街刑场执法。”

  他便头也不回地,一路疾奔而去。



  

  远远地,刑场已现。

  喜猫猫一眼就望见——尉长被个戴着遮面斗笠的一人重击砸进了废墟,身形没入乱石之中,久久未起。

  

  他耳旁忽然万籁俱寂。

  

  

  

  刑场之下,五门三派门人聚如潮涌。有人注目北冥的下一步动向,有人蠢蠢欲动,想趁乱劫夺刑台上的“鼎主”;全场无一人注意到

  

  ——小小一顶斗篷下、小小一只猫,脚步无声无息地立在场外,周身气息忽然间全乱了;他一动未动,天地却像被什么生生撕裂了个缝。

  

  直到有人惊呼一声:

  “麒麟——麒麟现世了!”

  人群才在一道乍现的天光中哗然四散,风声、惊叫、脚步声皆响作一团;谁也没看清光源之中那少年究竟是何许人也,灵熙国五门三派只在此刻骇然目睹

  

  ——有偌大异兽之骨,从少年的躯体中寸寸撑裂而出,靛青烈焰如吞天浪涌,燃透长空。

  

  麒麟仰首长啸,扑到邢台上就是一句怒鸣,震得山河色变、惊得“魔头”诧异:

  

  

  “那个人只能被我咬、被我打、被我杀——”

  “你是谁啊?!也敢碰他?!!!”

  

   

  

事态发展简而言之——

  猫怒得一怒之下化成大猫生生将北冥打退了去,一战打完当场进入睡眠节能模式,被追至刑场的狼羊众人捡回客栈疗伤。


  

  喜猫猫醒后依旧左右不听劝,一睁眼就非要回去确认尉长安危。

  他心里有本账:

  所以那个叫北冥的,是个天下第一?

  有鼎的暴打一顿“天下第一”,也差点打不死他;没鼎的主子被“天下第一”暴打一顿,只怕是差点没死了

  

  大伙纷纷劝他先自己歇着保命要紧,猫压根听不进去;即便此时已知明日女王的猫糖路数,众人还是极度怀疑起了一件事——

  合盟究竟还给喜羊羊下了什么蛊啊???

  

  就在制猫还算有几分经验的灰太狼也快按不住猫、小懒的泪水也快没了效果的时候,忽然有人找上客栈来。

  

  风六娘冷眼带着合盟尉长进来时,灰太狼是彻底按不住猫了;喜猫猫一见着人影,“唰”地一下就扑了上去。

  

  铁面稳稳接住怀中软软一团猫,都犯不着环顾四周,一时间只觉整间屋子人气压骤然低了三分。

  

  想都不用想,尉长是负伤未愈刚处理完就爬起来干活的,合盟没了他主子早得散了!憋了一肚子气的喜猫猫,压根没给人开口的机会,只想赶紧回合盟——总之先别让只会一个人闷头干到趴的主子自个折腾死了

  

  为这天火行刑一事提心吊胆了一天的守护者们是不可能答应的。

  

  已知灵熙国合盟里有个不是善种的高层,合盟一把刀的尉长不仅扣着人不还,还当日就差点放天火烧了个人,此时又明目张胆地将他们的喜羊羊蛊得团团转……左看右看也不像是个善种!

  眼看好不容易才寻回来的人又要被合盟尉长给带走,灰沸二人眼一急,已然挡在了门口,寸步不让。

  

  铁面尚未来得及表态,

  喜猫猫却已先一步回身。

  他伏低身形,挡在尉长身前;露出爪尖,姿态低沉如兽,嘶气声直冲喉间,分明是要与拦路之人撕开一场架势。

  

  双方之间剑拔弩张,气氛一瞬间凝固。

  

  

  就在事态将要一发不可收拾之际,铁面大抵是——终于读出了“这猫大约是被迫失忆过、自己记不起来同伴了”这么一回事。

  

  他也于此刻,终于想出了一个最直接了当、一举制得住猫的对策。

  

  

  尉长一声断喝,打破僵局:

  

  “喜猫猫,听令。”

  “不得出手、不得伤人、不得驳他们所言。”

  “他们皆出席了鼎事当夜之宴,是此案的关键证人;你应以护证之责视之、护证人周全。”

  “你误融麒麟鼎,此为过;欲补其过,须配合查明分鼎之术。”

   

  说至最后,他忽而顿住。

  少年回头望他,猫瞳中满是疑惑。尉长却只与他对视片刻,便冷声斩断一切犹疑:

  

  

  “令都不从,就别再做我的合卫。”

  

  

   

▷▷  

那么故事且先讲到这里,小友们有缘再续!

奶茶麻烦全糖去冰

「喜中心」呐呐呐,演都不演了

伪娱乐圈pa + 伪杀青梗 + 奇侠背景

全员友情向 偏懒喜  灰红赛高 灰喜cb

一些爆料论坛体 4800+

现在的时间线是:

小羊们 17

灰太狼 36

小灰灰 11

——————

[喜灰宇宙]:

由灰太狼牵头带着喜羊羊和他的朋友们拍摄的电视剧作品合集,改编自五六年前主角团的亲身经历。

近日喜灰剧组的新晋怪谈:

如果是从最新热剧《少年游》入坑的新人,一定不要错过以下,老各家大粉云集的干货帖子,包括但不限于:

[是谁敢质疑喜灰班子的实力?!]

[早...

伪娱乐圈pa + 伪杀青梗 + 奇侠背景

全员友情向 偏懒喜  灰红赛高 灰喜cb

一些爆料论坛体 4800+

现在的时间线是:

小羊们 17

灰太狼 36

小灰灰 11

——————

[喜灰宇宙]:

由灰太狼牵头带着喜羊羊和他的朋友们拍摄的电视剧作品合集,改编自五六年前主角团的亲身经历。

近日喜灰剧组的新晋怪谈:

如果是从最新热剧《少年游》入坑的新人,一定不要错过以下,老各家大粉云集的干货帖子,包括但不限于:

[是谁敢质疑喜灰班子的实力?!]

[早期懒骂喜不争气名场面]

[群演:完全不敢砸]

[沸美:完全不用演]

[淘导's导戏名场面]

[灰太狼:你在质疑谁?]

[灰懒争宠:喜羊羊,谁最对你好?]

[喜羊羊:你够了]

——————

《呐呐呐,演都不演了》

1L 楼主

哇塞塞你们是,你们这个剧宣直播,我都,我都懒得喷好吧

2L

跟着标签进来的,楼主我懂你……

3L

都说火了之后难二搭,而我们喜灰十四搭的后果是,直播完全没有距离感哈

4L

说的就是你哈,某懒羊羊直接全程没骨头挂我喜身上了这是,就算得宠也不能这么嚣张吧!

5L

整个直播间唯一的局外人就是我们吧。他们跟团建一样,完全不需要主持和记者,熟人局毫无底线,纯聊就都是瓜

6L

哈哈楼上上的第一句是不是在直播间说过一模一样的话,小懒看到了还回了我们来着:“怎么了,你们没有自己的喜羊羊可以抱吗?”

7L

妈呀演都不演了,直接点爆整个直播间

8L

是呢,亲历者作证,接下来刷了三分钟的[万人血书求每家一喜]

9L 楼主

其实小懒也是演完《少年游》后狠狠ptsd了吧,换我我也不撒手了

10L

是啊是啊,最最开始,就是[宝石系列]第一部的时候,灰叔说是聚齐全班人马重演这一出,说“谨以此片致青春”

11L

这还是开播前期的宣传,当时好多人以为是什么温馨美好的日常生活,结果哈←_←

12L

不懂就问,灰叔铭记这些刀子要做什么呢?是想着不能只自己挨刀应该血流成河是吗

13L

然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啊……

14L

这才有喜灰十四搭的圈内记录嘛

(不过其实他们也确实只是为了纪念过去才演戏的,其余的都没涉及)

15L

等等等等,新人想问下,所以,这十四部,不会真的都是他们的亲历吧???

16L

啊?是啊,所以每部都会打[纪实]标签来宣传的。要是不信,你有人脉的话可以去时空管局找淘淘总管查时空记录

17L

啊啊?这是何等人脉啊……

18L

哈哈,这是我们小懒嘴快才爆的

19L

当时是我们家小喜在主持那个直播,还是很早的时候,那时喜还端着呢,就很乖。弹幕有好多黑子跳脚说他们虚标[纪实],我们家小喜宝宝乖乖的一个个反复解释,结果那群黑子更嚣张了!!!

20L

然后然后,在喜羊羊后面沙发上玩手机的我们家小懒——[全网最毒的喜羊羊毒唯],直接不干了,一个箭步冲上来,抬手护住喜羊羊,往那一站就是骂

21L

哇塞塞,那哪里是小懒,那场直播后直接被喜粉加封懒少好吧,帅我一脸啊

22L

还有还有!懒少收拾完那帮黑子后,转头就不争气地数落小喜,还说了一句当时听会很莫名其妙的话:“你喜猫猫大人的气势呢?喜羊羊你现在应该摇着寒冰扇,像看蝼蚁一样看他们懂吗!”

23L

我记得我记得!当时还是[宝石系列]第一部的剧宣,也就是整个[喜灰宇宙]的第一部,所以还没到猫猫的部分,还没见过面呢

24L

看完[营救分支]的第一部就回味过来小懒的形容是多贴切了(猫猫踩我!)小懒不愧是能协助改剧本的文学功底啊

25L

???不是?他们剧组班子没人了吗?剧本都是他们演员自己写?

26L

好一个没人了……口出狂言

27L

口出狂言

28L

口出狂言

……[已为您折叠相似楼层56层]

85L

哇塞塞宝宝你是不知道他们剧组有夺少拿钱砸都请不动的大神啊

86L

就算不说那些剧抛角色哈,先是狼王灰太狼牵头,时空管局第一继任鱼淘淘当导演(因为导这些戏,时空管局就顺位给了他弟弟),所有科技装备可以说都是喜羊羊带资进组,涵盖了慢羊羊,羊果果,狼将军,灰太狼,甚至智羊羊几位科技大腕

87L

所以,那些,我觉得像,经费大把燃烧的特效,都是?

88L

你以为噢,实打实的干架

89L

你以为噢,实打实的爆炸

90L

你以为噢,连景都没有一处是棚里搭的,全是实地到场取景。

91L

妈耶我何德何能18大洋的VIP看这个质量的剧……(不过18我也肉疼

92L

毕竟是自己经历的 而且主角团一起写就很顺手,也算是全面一点的多视角了

而且据小美宝宝透露,其实剧本都收敛了,好些镜头是因为根本过不了审才艺术处理了的

他们原来的经历视觉效果上更 爆 炸

93L 楼主

说到剧本,就刚好正下楼

还有谁不知道,《少年游》的剧本最开始是灰叔一手写的,和前十三部主角团一起商量的那些都不一样

94L

看完《少年游》就知道了啊,这又是一段比《次时代》还让他们不愿意回忆的经历啊,想必他们一开始都打算略过这段了吧

95L

那倒也是……我们小喜啊啊!你们干什么欺负他!那个破鼎到底是谁在稀罕啊

96L

灵熙国你……

97L

合盟你……

98L

金筷你……

99L 楼主

(心疼小喜宝宝加一)其实我想聊的是,灰叔写的那份剧本……呃,实在,虽然我也是喜的五年妈粉了哈,但素灰叔你

100L

哈哈哈我知道楼主说的是哪段了,妈耶灰叔眼里的喜简直了(●°u°●)​ 」

101L

那份剧本直接铁证我们狼王先生[全网第一喜吹 兼 究极喜嬷]的称号当之无愧哈

102L

(举手)其实我当年挺疑惑的,是不是有点子矛盾了,后面发现完全不哈,喜羊羊战力拉满也完全不妨碍他撒得一手好娇

103L

当时某次聚会上来了一次娱乐版的剧本围读,反正我是没见过我那样稳重的暖姐姐那样憋不住笑的表情

104L

喜羊羊锐评:娇妻文学

105L

噗哈哈哈哈哈哈,灰叔你,十米滤镜名不虚传

106L

妈耶宝宝你知不知道娇妻文学是啥就……

107L

事实证明他不知道,只是硬要骂便骂了,不过……看过美姐账号爆料的狼王那剧本的几个片段倒是也觉得,骂得该(x_x;)

108L

而且而且灰太狼不信邪,拉着喜羊羊拿上剧本去找导演鱼淘淘(目前喜灰所有作品都是淘导的手笔,我们鼓掌),喜子为了防灰叔不认账,还悄悄录了视频

109L

啊啊啊?这个有发吗有发吗!这又是啥上古物料啊……求求链接!

110L

链接这里!《淘导不语,只是一味地想这次是谁能保他》

淘导:(看一眼剧本)(看一眼灰太狼)(看剧本)(看灰)(转一圈笔)(看剧本)(看灰+瞟喜羊羊)(咽口水)(看剧本)(深呼吸)“我觉得,除了滤镜重了点,其实,还,可以?”(看喜羊羊)

喜羊羊(微笑):“那你带上灰太狼的十米滤镜换个男一号”

111L

哈哈哈哈我淘淘溢出屏幕的求生欲,两个都惹不起

112L

深思熟虑之下熟了一下

113L

淘淘:赌错一次,赌上一生

114L 楼主

其实我们淘导在导戏的时候还是蛮专业的

115L

不止是专业,还,很有胆量

116L

萌新求带!刚看的《少年游》,然后翻了翻花絮,感觉这个组好多料!我猛猛吃

117L 楼主

比如啊,比如今天下午五点的那段花絮吧,其实那一幕所在的那一集早就播了的,但看了内容就不难猜出,应该是组里哪个“叛徒”背着淘导发的

118L

怎么说呢我来形容一下

那一场是铁面尉长押送喜羊羊去行刑的戏,就是其中扔泥巴那段

那些群演根本不敢朝喜羊羊扔泥巴啊,有些是有点放不开,毕竟是在灵熙国当地召的群演(其实如果在我们草原召集的群演,那更是下不去手),就不敢扔,有些是,忌惮灰太狼他们

119L

我……我是在场的其中一个群演,不过我不是灵熙的啊!我是奇猫国的!去打杂的而已!

然后我还就在沸羊羊旁边,只要我抬手,沸羊羊就斜一眼过来,就阴恻恻的,还有他旁边的美羊羊更是,我天呐就,美姐就是眼神戏的王者,感觉要是我敢扔喜羊羊,她就能把剩下的泥巴糊我脸上π_π

120L

这已经不是戏不戏的问题了,我美姐她是真的想糊你一脸……

121L

笑了,这场戏主角团演都不演了,没有技巧,全是感情

122L 

所以窝就更加不敢了啊啊啊啊……

123L

是的就是这里,然后,为了不让这场关键的戏被NG到晚上,我们淘导就下来给群演说戏了

124L

其实在他之前,协助的副导茶太狼就已经拿过喇叭反复说“没事的没事的,你们放心扔,就是要带上情绪这场才有效的”

125L

根本没有用哈,该怕还是怕,该不敢还是不敢。只能说关键时刻还是得淘淘

126L

淘导(抢过喇叭脱口而出):

“这家伙哭着可好看了,你们不想现场瞧瞧吗?给我弄哭他。使劲,弄哭他”

127L

有人懂吗我第一次看到这句的时候就是一个宕机的状态……

该说不愧是和十年前小喜羊羊一样有八百心眼子的鱼淘淘吗你

128L

不懂,我只知道,我要弄哭他!哭!给老子哭出来瞧瞧!(窝是喜五年老粉了)

129L

无需自证粉籍哈,路人表示就是看的这场戏沦陷的

130L

唉,也是给我灰叔心疼坏了啊,那场戏结束后灰叔就去和二象打对手戏,那演员说灰太狼跟跟真的要拿他命给喜羊羊出气一样……

131L 楼主

是啊是啊,当天晚上灰叔就带喜去吃好吃的了,好吧还带了其他小羊,美姐的vlog里他一个劲给喜子夹菜,又是摸头又是捏脸的,生怕少了一块

132L

灰叔双标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宝石系列]的那几部的花絮里灰叔还在片场追着喜要他吃他亲爱的红红做的蛋炒饭哈哈哈

133L

噗,现在也追着喂呢,照着他不知道哪里搞来的大补食谱做的玩意儿,用喜子的话说就是“既糟蹋粮食也糟蹋我……”

134L

说到双标,有一个采访名场面!

135L

噢噢,关于《少年游》里的星光仪的!

记者:“剧里星光仪那件事,是真的吗?”

灰(?这是什么话):“当然啊,一从灵熙国回来我就安在喜羊羊家了”

记者:“台词也是每个字都是真的?”

灰(?搞什么飞机):“当然啊,(重复了一遍台词)我和小灰灰设计制作了一个星光仪,特意做成了喜羊羊最喜欢的铃铛样子”

记者:“噢噢好”(不敢再问)

136L

哈哈哈哈哈当局者迷

灰:你在质疑我对喜羊羊的爱?

记者:谢邀,我是替小灰灰质疑的

137L [守护者 灰太狼 V]

?她是这个意思吗原来

我对红红和小灰灰的爱也很多很多很多啊

138L

139L

140L 楼主

狼王…您……这个黄V……是真的吗?

141L

? 

…… [已为您折叠相似楼层]

231L[守护者 懒羊羊 V]

呵,假的,喜羊羊脑残粉罢了

232L

!小懒!小懒细说!

233L

……[已为您折叠相似楼层]

344L[守护者 美羊羊 V]

本来就够乱了你还多嘴……

345L

啊啊啊啊美姐美姐我唯一的神!

346L[守护者 暖羊羊 V]

啊这个帖子,灰太狼懒羊羊你们再引战……喜羊羊可要闹了啊,他近来猫化不稳定来着

347L

?不是,变猫猫也是真的啊?

348L

唉新粉听我的,别管什么离不离谱的,都当成真的那样信就得了……喜灰剧组那人脉能绕地球跑个五六圈,你还要质疑什么?嗯?

349L[守护者 沸羊羊 V]

班长啊,已经晚了哈,有一对猫耳朵已经气到发抖了,因为有些人说着马上到,结果还在刷帖子

450L[守护者 喜羊羊 V]

灰太狼,你还要多久

451L[守护者 灰太狼 V]

好好好,既然喜羊羊都开口想本大王了那本大王立马就去开天狼号速通

452L

……何等滤镜

453L

喜子:灰 太 狼,你(到底)还(想)要多久(啊?)

灰叔:好耶我儿子想我了

454L[守护者 懒羊羊 V]

刚好,喜羊羊你说,谁是你最好的朋友!

455L

哇哦?

456L

哇哦哇哦

457L

哇哦哇哦哇哦!

458L[守护者 喜羊羊 V]

……灰太狼是我最好的朋友,懒羊羊你是我真正的勇士

459L

又给小懒爽到了……他根本不在意最好的朋友吧,他只是想听后面那句

460L

小喜也是真的宠……我们小懒想听他就都会说

461L[守护者 灰太狼 V]

喜羊羊本大王不是你的勇士吗?亏得本大王时时刻刻紧张你,啥好事都先想着你,拿你当亲儿子疼,管你衣食住行,管你出入平安,顾你身体健康,给你找营养食谱,守着你……(更多展开)

462L

哈是谁手贱点了展开然后被刷屏了T_T

463L

全网第一喜吹的功力哈

464L[守护者 喜羊羊 V]

。灰太狼你够了

温馨提示,你还有两分钟,否则

465L[守护者 灰太狼 V]

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来了(沸羊羊你们还不赶紧想想办法给他猫化消了!

466L[守护者 喜羊羊 V]

一分钟

467L[守护者 灰太狼 V]

——————

终于……写了想了很久的论坛体

其实羊守10要素不多

新年快乐!

小透明XXX

[喜中心]长命锁

突发奇想,想看一点和隔壁一样的长命锁文学,开写!


cp:all喜友情,主写灰喜,一家四口预警()

时间线:奇侠及奇侠之后的事情

预警:奇侠时间线大量捏造预警,主打的就是一个宠喜和ooc,还有想看点灰太狼一家四口


——

两位小朋友,要平安长大哦

——


“我还记得,那是个天空没有一丝云朵的夜晚,天上繁星密布,下面战火风飞……”


龟去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念叨着“又开始了这人”。


这一路上,龟去来已经听灰太狼说三次他和自己妻子相遇、四次他们一家三口如何相亲相爱、两次他和喜羊羊如何跨越种族成为挚友的故事,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龟去来本来都要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

突发奇想,想看一点和隔壁一样的长命锁文学,开写!


cp:all喜友情,主写灰喜,一家四口预警()

时间线:奇侠及奇侠之后的事情

预警:奇侠时间线大量捏造预警,主打的就是一个宠喜和ooc,还有想看点灰太狼一家四口


——

两位小朋友,要平安长大哦

——


“我还记得,那是个天空没有一丝云朵的夜晚,天上繁星密布,下面战火风飞……”


龟去来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念叨着“又开始了这人”。


这一路上,龟去来已经听灰太狼说三次他和自己妻子相遇、四次他们一家三口如何相亲相爱、两次他和喜羊羊如何跨越种族成为挚友的故事,耳朵都快要起茧子了。


龟去来本来都要以为自己已经逃离了灰太狼那絮絮叨叨的故事,结果现在他们的团队里又加入了一个二当家。这下可好,灰太狼“社恐”大发作,又讲了三遍他和喜羊羊的爱恨情仇……


“够了,我是说,够了!”龟去来尖叫,“你已经讲了三百遍你和你那个羊朋友的故事了!咱能不能别再说了!”


灰太狼表示我不,我要向全世界安利我们最好的喜羊羊。


龟去来:😅🖕


有一说一,合盟的检查也是有点儿松弛感在身上的,要不然灰太狼和龟去来带着一个刚“二当家的救赎”的二当家,怎么可能能好端端地在街上乱逛。


不知道是不是喜羊羊的功劳,但灰太狼还是默默地双手合十,感谢喜羊羊用喜猫猫的身份混入了合盟。


现在是大白天,他们这里又属于商业区,所以自然有吆喝的人。


“快来瞧快来看!锻造门出品造物!品质有保证!”


龟去来切了一声,说了句“这就是骗人的”,刚要走,一转头,发现灰太狼不见了。


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灰太狼你看啥呢,这玩意儿骗人的。”


灰太狼却摇头,“不,这好像真的是锻造门的东西……”


龟去来不屑开口:“呵,锻造门的宝贝玩意儿怎么可能——”


“vocal这真的是锻造门的东西啊!”


真的假的龟去来是真的能分辨出来,而且这个摊位上的东西是真的啊!


不是,你们锻造门已经堕落成这样了???


“哎呀,行家啊!”摊主笑嘻嘻地开口,“客观有什么需要,我们这都有啊!有攻击的武器、防御的盾牌、祈福的饰品——”


“等等,祈福的饰品?”灰太狼忽然开口,“能给我看看吗?”


“唉?当然可以,我来给客官找找。”


摊主翻找了一番,随后拿出来了两把锁。


“这个可是我们锻造门的宝贝!真正得到过上天祝福的长命锁!买了绝对不会吃亏,保准能保护你的孩子健健康康。”


听到“长命”二字,灰太狼的眼睛颤了颤。


“摊主,你们这长命锁是有什么寓意吗?”


摊主倒是震惊了,上下打量了一下灰太狼,而后恍然大悟。


“客官是外面的人吧,不知道也正常。”


“长命锁,长命锁,自然是为了保护小孩,健健康康、长命百岁啦。”


“长命百岁”


“只剩三个月寿命了”


……


灰太狼咬紧牙关,最后艰难开口,“摊主,这个长命锁……是不是真的有用?”


“啊,一般来说,长命锁只是起了个祈福的作用,让家人安心嘛。但我们的长命锁不一样,这个锁上面还加了可以保护人的阵法,虽然是一次性的……”


龟去来听到阵法,垂死病中惊坐起,拿起来长命锁就看。


“vocal这上面真的是那个阵法啊!”


不是你们锻造门到底堕落成啥样了啊!!!不对我们阵法门不就只有我一个了吗怎么还有阵法啊!!!


“买了!”


“我倒要研究研究……等等灰太狼你说什么?”


灰太狼拿出钱包,一脸坚定地开口:“这两把我全都要!”


摊主愣了下。


“呃……虽然挂两把长命锁也有先例……但客官,物极必反哇,就不怕孩子被福气压住?”


灰太狼微笑。


“我有两个孩子。”


——


灰太狼怀里揣着长命锁,脑子忍不住地想该怎么样把这锁送给喜羊羊和小灰灰。


一个是他的亲儿子,一个是他的挚友兼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都是灰太狼放在心上宝贝的人。


按理来说这玩意儿是一起送的比较好,两个小孩子一起收到长命锁,肯定比分开来送的能得到更多快乐。


只是……


喜羊羊只剩一天了,如果明天不分鼎,长命锁送出去也无济于事,现在送出去的话……估计明天会让喜羊羊更难过吧……


“灰太狼,怎么了?”


灰太狼回神,看到喜羊羊他们正围着自己,除却喜羊羊那单纯的担心外,其余的小羊似乎都带着点责备。


这几个小羊,估计以为他在想明天自己去替喜羊羊分鼎呢。不过嘛,灰太狼大王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啦。


小孩子才不需要为了世界去牺牲,这种事情交给他们这些做大人就好啦。


“在想你怎么这么倒霉。”灰太狼一把把喜羊羊揽住,空出的手忍不住地钻喜羊羊的太阳穴,“真是的,真不让我省心。”


喜羊羊吐了吐舌头,说自己也是没想到嘛。


“好在你明天分完鼎就好了!”灰太狼把喜羊羊松开,喜羊羊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倒,站起来后又瞪了灰太狼一眼。


灰太狼笑着放下了在喜羊羊后衣领不远处的手,又敲了下喜羊羊的头。


现在灰太狼知道自己应该什么时候把锁送给喜羊羊了。


就明天吧,明天早上起来,先将锁给喜羊羊,再把另一把锁给龟去来,让他在分完鼎后给喜羊羊,喜羊羊会知道这把锁该给小灰灰的。


对了,再留一封信吧……他真的怕喜羊羊和红太狼小灰灰接受不了……


灰太狼咬紧牙关。


谁不想和爱的人共度余生呢?就算是最无情的猎人,他的心中也总会给爱的人留下一片净土。


更何况灰太狼还不是那种无情的人,他只是想给自己在意的人以最好的,哪怕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只是这命运总是那么的喜爱折磨人,那个最善良的家伙居然能倒霉成这样。先前为了保护所有人恨不得自己吸收了黑暗能量,现在要是知道自己分鼎会牺牲一个人……


喜羊羊还这么小,绝对不能经历这些!


所以,一个分鼎的想法在灰太狼脑海中慢慢成型……


——


好消息:计划没用上,灰太狼不用牺牲了,信也不用写了,笔墨被省下了,真好。


坏消息:因为喜羊羊跑了。


灰太狼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恨不得抓着甲乙丙和龟去来问为什么给喜羊羊说这个。但是木已成舟,骂得再多、说得再多,也改变不了喜羊羊已经跑了的事实,灰太狼只能把责骂都吞到肚子里去,准备出门去找喜羊羊。


就算是打晕的,他也要把喜羊羊抓着去分鼎!


可惜天公不作美,不仅喜羊羊跑了,合盟还找上来了。


灰太狼:*草原粗口


双方像“小孩子”一般吵吵闹闹地闹腾了一番,另一个重量级的来了,北冥从天而降,直接把合盟的人干得四脚朝天,晕死过去,顺手还打重伤了一个合盟长老。


灰太狼:……


要不是因为是子供番,灰太狼早就用脏话骂出来了。


灰太狼都好奇喜羊羊是不是误入了什么万人迷小说里面,怎么每个人都想要喜羊羊……虽然不是正向的就是了。


不过这么看起来,喜羊羊跑了也好,毕竟喜羊羊落到北冥手里活下来的几率不大于百分之零,跑了的话他们去找还能找到,也能活下来。


难不成喜羊羊真的是天才?连这个他都能算到?


在和北冥对峙的时候,灰太狼的脑子里在胡思乱想着这些。


只是情况不会因为灰太狼的胡思乱想而改善,相反,它逐渐滑向了灰太狼最不愿意看到的局面。


在看到喜羊羊跑回来的一瞬间,灰太狼真的很想哭。别误会,灰太狼是头成年老狼了,所以并不是因为感动而落泪,而是被喜羊羊这样永远把别人的生命放在第一位的傻子行为给气哭的。


这个家伙,就不能为了自己自私一回吗!


这家伙的个人英雄主义灰太狼可以拉张Excel出来大说特说几天都不带停的,小到都快冻死了还在关心身为“狗”的他有没有事,大到……好吧还是那个该死的黑暗能量。说实话,要不是喜羊羊还小,灰太狼早就教育教育喜羊羊这该死的个人英雄主义了。


……其实这何尝不是因为这是他们惯的、是他们太弱小了而导致的呢?若是他们能多和喜羊羊说说自己的想法,若是他们能再强大一点,是不是就可以将喜羊羊保护在身后。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小羊们被北冥的傀儡拦住,而他则狼狈地被傀儡压住,所有人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喜羊羊被北冥带走,只留下喜羊羊绝望的一句“对不起”……


灰太狼捶地。


喜羊羊怎么可能在北冥的手底下活下来……


他甚至连长命锁都没来得及送出去……


——


那是他的挚友、他的孩子、他三分之一的世界。


灰太狼感受着心脏处密密麻麻的疼痛,话都说不出来。


那是什么感觉?一个人的灵魂,被粗暴地抽走了三分之一,然后那三分之一就这么消失不见了,一点痕迹也找不到的。


灰太狼时常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人。


幼年时经历了父母的失踪——母亲为了保护自己而失踪,又亲眼见证了父亲的“死亡”,让他小小年纪就不得不独自一人闯荡世界。


后来遇到了红太狼,那是他狼生中的第一束光,照亮了他原本孤寂的世界,让他的世界变得丰富多彩。可就是他们的感情过于独一无二,所以红太狼才能在那时义无反顾地将他和小灰灰一起推离危险,自己消逝在重置的光芒中。


喜羊羊,他的宿敌,他的挚友。在他刚来到青青草原准备大干一场的时候,这个七岁的小羊就打破了他的一切幻想。之后他们又多次作为对手、战友,虽然是宿敌,但却是这个世界上最懂对方的人。后来他们理所应当地打破了种族的偏见,使得青青草原迎来了万族和平的盛况……再之后便是天杀的冰川,现在又是……


小灰灰,他的孩子,红太狼带给他的至宝。这是能证明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好证据,也应该是他们夫妻二人爱意的最优去向。小灰灰本来应该是在充满爱意的环境中长大的,可是一次偶然间的穿越,自己却又让小灰灰经历了和小时候的自己一样的痛苦……


你什么都保护不了……


红太狼痛苦地抬头,最终却笑着说“别让小灰灰受伤”。


你什么都保护不了……


喜羊羊抓着他的手腕,坚决且绝望地大喊“我就是封印本身”。


你什么都保护不了……


小灰灰在胶水怪体内,愤怒地大吼着“你有想过我们的感受吗”


如果他能再快点、如果他能再坚定点、如果他能再强大点……


“喜羊羊……”灰太狼捂着心脏。


他又感受到在妙狗国时的那种绝望了,痛苦、悲伤,几乎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黑暗不断滋生,让灰太狼忍不住想要堕入其间。


可是不行,红太狼小灰灰会不开心的,喜羊羊会不开心的……他们都会不开心的。


还有灵熙国,这该死的地方,虽然是他们这辈子都不愿意再来的地方,可这里还有许多无辜的人,还有他们的朋友需要拯救。


灰太狼向前走了两步,却身形摇晃,在龟去来将要扶住他的时候,灰太狼却挥手,阻止了龟去来的动作。


“起来!小羊们!”灰太狼仿佛回找到了当初在妙狗国称王时的感觉,但不同往日,这一次他真的清醒,也非常清楚自己接下来应该干些什么,才不会让他们三个人失望。


“我们去给喜羊羊报仇!”


——


事实证明,上天还是眷顾他们这个剧组的,至少他们现在不用担心他们剧组下一部改名叫做《灰太狼的奇妙旅程》了。


喜羊羊能活下来了,仇还是自己报的,可喜可贺。


在一切结束后,他们抱着喜羊羊又哭又闹的好久,一是庆祝喜羊羊再次“死而复生”——小小年纪死了两次又活了两次,恐怖如斯;二是心疼喜羊羊一个人难受了这么久,慢羊羊都恨不得把金筷从坟里刨出来再杀一遍,被暖羊羊和喜羊羊一起拦住了。


“好啦好啦,村长,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喜羊羊笑着抱住慢羊羊,安抚慢羊羊的情绪,“能跑能跳能飞,我现在可是很厉害的!”


“对啊,村长,冷静点。”暖羊羊也安慰着慢羊羊,“金筷他已经不在了,所以说我们要想打他得先联系逗逗他们——”


暖羊羊,露山不露水。


喜羊羊瞳孔地震,表示班长你要不听听你在说什么。


灰太狼没说什么,只是轻轻地抱了下喜羊羊,感受着怀里终于不再偏凉的正常温度。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毕竟,如果你不回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干出点什么……


”我是喜羊羊哎!当然能回来啦!”喜羊羊松开灰太狼,那笑容耀眼得仿佛前面三个月就像是一场无伤大雅的小伤而已。


小灰灰从旁边跑过来,跳着抱向喜羊羊,喜羊羊也顺利接住,抱着小灰灰在空中转。等到这温馨的一幕结束后,红太狼才走近喜羊羊,怜惜地揉了揉喜羊羊的头,之后又忍不住,抱住了这个孩子。


“……你还在,就可以了。”红太狼沉默了良久,才笑着如此说。


小灰灰不懂妈妈在说什么,但刚刚也隐约感觉到自己差点儿就失去喜羊羊哥哥了,于是乎他就缩在喜羊羊的怀里,紧紧地抓着喜羊羊哥哥的衣服,任凭灰太狼怎么求抱抱都不松手。


一时间,空气里充满了快活的气氛。


只有村长,在无意间听别人说喜羊羊刚来到灵熙国就只有三个月寿命的时候,差点儿心梗过去,成功地吓到了众人,为这难得的重逢添了一点小小的波折。


——


“……你要将这个给他们吗?”


“当然啦!两个小孩子,祈福祈福也很好啊!”


“(笑)我知道了。”


——


喜羊羊接到灰太狼通知,说去狼堡一趟的时候,人在实验室,刚出诊疗舱。


在得知了“还剩三个月”后差点儿心梗的慢羊羊,之后又得知了他们来的那一天恰好是“最后一天”,爆发出尖锐爆鸣,不管三七二十一,一回到羊村就开始给喜羊羊进行紧急治疗,顺便把灵熙国划到了“羊村人最不能去的旅游景点”榜首,推荐程度负五百,一骑绝尘。


好在喜羊羊一切正常,慢羊羊硬是没查处什么病,搞得慢羊羊也认为自己是不是大惊小怪了点,幽怨地把喜羊羊放跑了。


喜羊羊自然对灰太狼的这份邀请充满了感激之情,爽快答应了灰太狼后,就快快乐乐地往狼堡赶。


今天的天气格外地好,连向来阴沉的森林也亮堂了许多,照得喜羊羊更开心了,一路上遇到的熟人陌生人都主动打招呼,都收获到了有爱的回复。


等到喜羊羊来到狼堡大门前时,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了。


按理来说,喜羊羊进狼堡是可以直接进去的,但不知怎地,他今天就想晚点儿不一样的,先敲门,等到门后的人开门了,再随机吓TA一跳。


刚敲下门没多久,喜羊羊便感觉自己的眼睛被一双小小的手给遮住了,那手小得都只能呢个勉强遮住喜羊羊的眼睛,但喜羊羊还是很配合地闭上了眼睛,故意问“是谁啊”。


“猜猜我是谁~”


哦,是灰太狼的声音啊,看起来应该是灰太狼抱着小灰灰在玩这种游戏。


“听声音,是灰太狼咯。”喜羊羊故意答错,小灰灰松开手,笑着说喜羊羊哥哥答错啦,喜羊羊再乘机偷袭小灰灰,顺利让小灰灰来到自己的怀里。


“灰太狼,叫我来干什么?”喜羊羊抱着小灰灰,问。


“就不能是想你了才叫你来?”


在接受到喜羊羊的白眼后,灰太狼咳嗽一声,道:“其实,这一次叫你来,是有礼物要给你。”


喜羊羊指了指自己。


“我?”


“没错,而且,小灰灰也有呢。”灰太狼揉了揉小灰灰的头,小灰灰激动道原来也有小灰灰的份嘛。


喜羊羊脑子转了一秒,忽然笑道:“连小灰灰都瞒着,灰太狼,你送我的不会是什么小玩意儿吧?”喜羊羊或多或少也猜出了灰太狼可能要送什么重要的东西,虽然可能性为零,但喜羊羊还是要嘲一下灰太狼的。


“怎么可能!”灰太狼拍了下喜羊羊,把喜羊羊拍得一趔趄,“开门!等一下你就知道是什么了!”


从刚刚的动作里,喜羊羊还感觉出来灰太狼有点……紧张?要不然灰太狼也不会下手下得没轻没重。考虑到灰太狼的狼品和怀中的小灰灰,虽然有点儿怀疑门背后是什么“惊吓派对”,但出于对挚友仅剩的信任,喜羊羊还是在小灰灰的催促下开了门。


门后只有红太狼一人,她手拿着两把像锁的东西,一个带有铃铛,一个没有,银质的物品在狼堡中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光亮,晃得喜羊羊有点儿晕乎乎的。


“长命锁,祈求长命。”红太狼走近,先将带有铃铛的那个给了小灰灰,那个没带铃铛的则给了喜羊羊,“避鬼及兵,令人不病瘟。小灰灰,喜羊羊,希望你们能带着这个,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


喜羊羊手有点儿抖地接过了这个象征着长寿的长命锁,一时间有点发愣。


“那什么,在灵熙国那边,有长辈为小孩带长命锁祈福的传统。”灰太狼眼神有点飘忽,这好像是他第一次直接明说喜羊羊是“小孩”,虽然四人都对彼此的关系心照不宣了,但灰太狼还是第一次打破这个心照不宣。


“我想着,既然灵熙国那边让你受了这么多苦难,我得从它那边薅点好意图过来,不能让你吃亏了……所以我搞了这个锁,又根据你和小灰灰的实际情况增减了点东西……”


喜羊羊第一次实体地感受到这明晃晃的关心,一时间还有点儿不知所措,他想要把锁还给灰太狼,说不必这么麻烦,可那长命锁像是长在喜羊羊手上一般,喜羊羊怎么也张不开手。


“……这锁,有什么具体的含义吗?”


灰太狼和红太狼对视一眼,笑着回答,异口同声。


“祛灾去邪,长命安康。”


“而且,我还在这上面加了点小巧思,除去上面本来就可以保命的阵法外,我还带了点小小的保护装置——”


灰太狼还没介绍完自己的发明呢,喜羊羊拿着长命锁,忽然就哭了出来。


灰太狼和红太狼一看,连忙去安慰喜羊羊,连小灰灰都先把长命锁抛到一边,关心起喜羊羊来。


“……没事,我没事……”喜羊羊抹了眼泪,“我就是……太开心了,谢谢你们的礼物。”


灰太狼一阵心痛。


这个孩子,长这么大,收到这么具有代表意义的物件还是他颈部的铃铛吧,更何况这个铃铛还是在喜羊羊没记事的时候送的。现在灰太狼突然送了这么一个饱含心意的物品,自然是感动得哭了出来。


……一点小惊喜都能被感动到,他们还是太少关注喜羊羊了啊……


“谢谢你们,我会好好保护这个长命锁的!”喜羊羊笑着挥挥手上的长命锁,眼角还带着泪珠。


灰太狼恨铁不成钢般捶了下喜羊羊的头。


“这玩意儿是保护你的,不是你保护它的,倒反天罡啊!”


“你不陷入绝境,就是最对得起我们心意的了!”


喜羊羊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嗯,不过算了,今日天气好,阳光好,本大王不跟你计较这个!”灰太狼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自拍杆,“拍个照片吧,记录一下我们喜羊羊库库的画面!”


“喂!你别这样啦!”


“喜羊羊哥哥!笑一个笑一个!”


“快准备好哦!三、二、一!”


灰太狼和红太狼一起把两个小孩揽在怀里。


“茄子!”


——END——


非常好一家四口,使我生病的大脑旋转🙏

接下来就专注开坑了,嘻嘻🙏

我是杂食党 不要拉黑我啊T□T
是紫铁(其实我个人更吃铁紫 。...

是紫铁(其实我个人更吃铁紫 。可能之后会发铁紫。请自行避雷。对不起我左右位无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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