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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图发出来给大家看一下,不知道能不能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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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 vis.

啊啊啊啊哈哈哈哈我是快影妹哈哈哈哈就这么生硬怎么滴吧 我都看咒术回战了你就让让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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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纸

【咒回乙女】拯救不了男友就给他买口好棺材

阅读tip:

*内含夏油杰

*甜饼

*是一些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大概是个拯救不了男朋友就帮他买口好棺材的温馨故事(?)

*bgm:康士坦的变化球—在你死后才想起曾经答应陪你去散步

*ooc预警


上一棒:@二伪「看看新置顶嘛」 

下一棒:@下笔如挥刀【请看置顶】 


以下正文↓


01.

  你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恐怖的梦。


  你梦到你那向来视保护弱者为己任,性格温柔善良又体贴,堪称“正道之光”的男朋友,竟然叛逃了。

  他在一场任务中咒杀了一百多名普通人后叛逃,被视作极恶诅咒师并遭到高专通缉,往后的十年...

阅读tip:

*内含夏油杰

*甜饼

*是一些黏黏糊糊的小情侣

*大概是个拯救不了男朋友就帮他买口好棺材的温馨故事(?)

*bgm:康士坦的变化球—在你死后才想起曾经答应陪你去散步

*ooc预警


上一棒:@二伪「看看新置顶嘛」 

下一棒:@下笔如挥刀【请看置顶】 




以下正文↓




01.

  你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非常非常恐怖的梦。


  你梦到你那向来视保护弱者为己任,性格温柔善良又体贴,堪称“正道之光”的男朋友,竟然叛逃了。

  他在一场任务中咒杀了一百多名普通人后叛逃,被视作极恶诅咒师并遭到高专通缉,往后的十年之中,一直为“创造只有咒术师的世界”这个理想而努力,最后更是策划了一场大型咒术恐怖攻击,并在失败后被五条悟杀死了。


  这都还不是最恐怖的。

  更恐怖的是,男朋友死后,他的尸体被一个奇怪的诅咒师夺走,那人以他的容貌、声音和术式出现在众人之前,几乎与他本人毫无二致。


  他策划了一场堪称日本末日的咒术恐怖攻击,不仅封印了五条悟,重创了许许多多的咒术师,还——

  还杀死了你。


  梦的尽头,是你一身血泊倒在地上,模糊的视线被血色占满,濒死之际仍然一眨也不眨地望着立在你面前、面容熟悉又陌生的黑发青年,执拗地问:“你是谁——你不是夏油杰!你不是夏油杰!你到底是谁!!”

  你听见自己声嘶力竭地吼着,破碎颤抖的声音像困兽临终前绝望的悲鸣。


  然后,你看见那个和你的男朋友长得一模一样的青年忽然笑了。

  他抬起手,轻轻扯开了额角的缝线,当横亘在额上那条缝合线彻底松开时,头皮竟连着头盖骨被彻底掀开来,露出了底下一颗长着嘴巴的大脑。


  视线下移,是青年古怪又恐怖的笑,他的尾音上扬,带着恶劣戏谑的调笑:

  “你们一个个的,到底都是怎么发现的啊?”


  你目眦欲裂,那一瞬间心口痛得仿佛心脏被人狠狠地凿穿了一个洞,疼得连灵魂都在颤抖。


  啊,可不就是心脏被人穿了一个洞吗?


  “啊——————”

  你听见自己愤怒又绝望的尖叫。




02.

  你猛地从床上坐起。

  惊魂不定地环顾四周,你发现自己正身处在高专的宿舍里,身上盖着被你攥得发皱的被子。


  ……原来只是一场梦。

  可梦中那种灭顶的痛苦仿佛还残留在身上,令你浑身止不住地发着颤,如同溺水获救的人般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抬手往脸上摸,摸到了一手的冷汗和泪水。


  待心情缓和了些许后,你蓦地想到什么,连忙摸向床头把手机拿过来,并找到那个被置顶的电话号码,拨了电话过去。


  “嘟——嘟——”

  你死死地咬住下唇,心急如焚地等待着,可是等待的时间好久好久,好像一辈子都过去了,电话却迟迟没有被接通。


  等到下唇已经快被你咬出血时,电话终于接通了,那头传来少年低哑的嗓音:

  “喂……?”


  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是睡到一半被电话吵醒,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困意和沙哑,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

  你沉默着,直到对方察觉到不对,语声温柔地问你是不是做恶梦了,你才忽然呜咽一声,忍不住哭出声来。


  “呜——哇——”

  低低的啜泣声很快就变成了孩子般的嚎啕大哭,眼泪像是瞬间溃了堤,随着梦中那股又悲痛又委屈的心情倾泻而出。


  你用力地哭着,仿佛伤心痛苦到极致的模样令电话那头的少年立刻慌了神,急急询问:“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


  “呜,我、我做恶梦了。”

  你泣不成声地说着,哭到像要把胃给呕出来,不停地喃喃说着:“我做恶梦了,我做恶梦了——”


  “我好害怕,好害怕,杰——呜呜。”

  你的语声破碎,伴随着急促的呼吸,悲伤又无助。


  “别害怕,我马上过去。”

  少年温声哄道,紧接着电话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似乎是他下床了,正在走动,“你别挂电话,我很快就到,嗯?”


  “嗯……”

  你点点头,泪水扑簌簌地滚落,你将脸埋进膝盖里,努力想抑制失控的哭声。


  男朋友的声音不断自电话中传来,他不停说着些话哄你、安慰你,每一道只属于他的声音,都像是良药般一点一点抚平、治愈了你在梦中受到的严重创口。


  大约过了五分钟后,窗户被人敲响,你泪眼蒙眬地抬起头来,看见你的男朋友乘着咒灵飘在你的宿舍窗外。

  他打开窗户,披着满身月光自外头踏进屋内,此刻他正微微喘着气,看向你的目光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没有冰冷陌生的眼神,没有恶劣戏谑的嘲笑,也没有额上那一道古怪的缝合线。


  这是夏油杰,是你的男朋友,是你此生除了父母以外最爱最爱的一个人。

  不是梦里那个,用卑劣的手段抢夺了别人的身体的、该死的冒牌货。




03.

  夏油杰很快就来到你的床边,他披散着长发,甚至没有穿鞋,显然是接到你的电话后就急忙赶来了。

  见你哭得双眼通红,满面泪痕地抱着自己坐在床上,看着他的眼神既可怜又委屈,仿佛受了天大的欺负似的,他连忙坐到床上将你拥进怀里紧紧抱着。


  “杰,是你吗?”

  你呆呆地窝在他怀里,像是在确认什么般迟疑地问了一句。


  “嗯,是我。”

  夏油杰又将你抱得更紧一些,并轻轻抚着你微颤的背脊,失笑道:“不是我还能是谁,难不成是鬼吗?”


  你忽然抬手环抱住他的腰,将脸埋进他的怀里,闷声说道:“就算是鬼也没关系,只要是你,就没关系。”

  夏油杰闻言一愣,尚未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又听你说:“……我做恶梦了。”


  “好可怕、好可怕、好可怕的恶梦。”

  你委屈地说着,又落了几滴眼泪下来。


  夏油杰轻轻摸着你的头发,温声道:“梦到什么了?告诉我,说出来就不怕了。”


  “我梦到你——”

  喉头倏然一哽,你不愿再回忆有关梦里的任何事,于是话到一半又不说话了。

  

  夏油杰也没有追问,他低头亲了亲你的发顶,安慰道:“别害怕,只是梦而已,那都是假的。”


  是的,都是假的。

  你闭上眼睛,用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感受着他用力的拥抱,忍不住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仿佛这样你与他就永远不会分离,他不会为了理想丢下你,也不会为了所谓大义步入幽冥。


  你像只缺乏安全感的小猫咪般挂在他身上,夏油杰轻拍着你的背脊,嘴唇贴在你的耳畔说尽温柔的安慰。


  在他的安抚之下,你渐渐放下惊惧,缓缓脱离梦里的状态,可内心还是有些许不安,于是你仰起脸,扯着他的衣角问:

  “杰,你今晚可以在这里陪我睡吗?”


  见他愣住,你连忙用恳求的眼神看着他:“拜托拜托,求求你了。”


  夏油杰:“……”

  心脏受到了爆击。


  沉默几秒后,他揽紧了你,下巴抵着你的发顶,轻叹了一口气:“至少有点警觉心啊,轻易就露出这么毫无防备的表情,我——”

  话到这里一顿,他又叹息了一声,声音有些哑:“我可不是个正人君子。”


  你没说话,只抬起头讨好地亲了他的下巴一下,接着又把脸埋进他怀里。

  夏油杰:“……”


  虽然女朋友突然变得黏人又爱撒娇让他觉得很受用,但再这样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啊。

  他和你想像的可不一样,不仅不是个正人君子,甚至——


  眼神忽然暗下来,喉结也难耐地滚动了下,夏油杰看着怀中乖巧的你,沉默半晌,最后只是低下头,轻轻在你的嘴角落下一吻,并抱着你躺倒在床上。


  “睡吧,晚安。”

  他轻声说道。




04.

  你本不该如此在意一场梦。


  明明那只是场梦,内容也荒唐得很,可你却莫名有种一切都有可能会发生的感觉,为此整天心思不宁,总是担心夏油杰会出事,恨不得一天24小时都跟在他身旁。


  吃饭要跟,上厕所要跟,练体术时也要跟,连他和五条悟打游戏时都要跟,如果不是五条悟极力阻止,你甚至想跟着他回宿舍,洗澡睡觉都和他一起。

  

  “这里是东京咒术高专,不是东京恋爱高专!”

  当五条悟气急败坏地说出这句话时,你正挂在夏油杰身上,由着他喂了一口甜点到你嘴里。


  你像只小仓鼠般咀嚼着食物,睁大眼睛看坐在对面的白发同期无能狂怒,歪着脑袋疑惑地问他:“你生什么气?”


  “我生什么气?!”

  听到这句话后,脸上戴着墨镜的白发少年表情夸张地反问,怒气冲冲道:“你都跟着我们进男厕了我还不能生气?你只差在杰上厕所时在旁边盯着他看了!”


  啊,原来那样很过分吗?

  你小心翼翼地看了夏油杰一眼,耸拉着眼角露出一个既抱歉又可怜的表情:“对不起。”


  夏油杰摸了摸你的脑袋,笑眯眯地道:“没关系,别在意悟的话,我不介意。”

  你“嗯嗯”两声,蹭了蹭他的胸口撒娇。


  五条悟:“……”

  五条悟恨不得挖了自己的眼睛,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受到了严重的污染。


  他看着仿佛被什么恋爱黏踢踢咒灵给诅咒了,几乎腻歪成连体婴的两位同期,忍不住哆嗦了下,拒绝再与他们待在同一个空间,于是一边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同期们,一边怒气冲冲地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把桌上的甜食通通打包带走。


  你看着五条悟的背影,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男朋友,问:“所以他到底在生什么气?”

  夏油杰又喂了口甜点给你,道:“唔,大概是羡慕了吧?”


  你立刻了然,对孤家寡人没有亲亲女朋友投喂点心的同期起了一丝怜悯之心。

  可怜的五条,五条真可怜。


  不过五条悟的话给你提了个醒,你的确不可能24小时都跟着夏油杰,就算杰同意,其他人也不会同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见得了小情侣黏黏糊糊的。

  更不用说,你与夏油杰的术师等级不同,总会遇到他必须撇下你单独处理任务的时候,若是一般的任务,你也许还能跟去,如果是风险极高的特级任务,别说夜蛾了,就是杰也不可能同意让你跟随。


  那场梦境确实十分荒唐,可如果是全然荒唐的内容还不至于让你如此恐慌,你想,自己之所以那么在意这一场梦,大概是因为梦里的杰的一切转变都有迹可循。

  山石崩毁从来不是一蹴而就,那是日积月累,日渐毁灭。


  想到这,你忽然抬起眼,目光认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

  少年的神情一如你记忆中的那般温柔亲和,像他这样一个总是面带微笑,时时刻刻体贴旁人,总是以维护弱者的生存为己任人,也会感到疲惫吗?


  大概是,会的吧。

  为什么不会呢?


  你忽然愣住了。

  为什么你曾经有过觉得他不会累的念头呢?是因为他总是包容你的小脾气,从来不曾真正和你置气,既温柔又强大,所以你觉得他的心也和他展现出来的一样,坚不可摧吗?


  可即便是再坚不可摧的心,也会有脆弱柔软的一面,或许,只是因为他从来不曾向旁人表露而已。

  所以在那场梦境里,那个曾经和你的杰一样温柔的青年,才会被逐渐压垮,最终走至一无所有的境地吗?


  “……”

  你的喉头忽然一哽。



  “怎么了?怎么这样看我?”


  夏油杰注意到你的目光,轻笑着询问道,他以为是女朋友又调皮了,想央求他做些什么无伤大雅的小要求,所以才会用这种可怜兮兮、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的眼神看着他。

  他抬起手为你抹去唇角沾上的奶油,十分纵容地道:“有话就说吧,不管是什么我都会——”


  “杰,你很累吗?”

  你忽然打断了他的话,看着他一字一句地问。


  夏油杰一愣。

  停顿了三秒之后,他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不由失笑道:“当然不累,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甜言蜜语信口拈来,每一句话都真挚得仿佛是出自绝对的真心。


  真的是真心吗……?

  那么梦里的他为何一句话也不解释便抛下你,为何叛逃后去见了硝子,见了五条,见了所有人,却独独不来见你?

  他就像是有意避开你似的,明明梦里最执着地想要追捕他的人是你,可不管你如何努力,在那分开的十年内却从来不曾见过他哪怕一面。


  再一次见到他,那时的他也早已不是他了。


  想到这,眼眶一点一点地红了,意识到自己又陷入梦里的情绪后,你猛然回神,飞快地低下头,不想让他察觉端倪。

  当再次抬起头时,你的表情已恢复如初,唯有眼角的一点嫣红稍稍暴露了真实的心情。


  向来对旁人的情绪变化十分敏锐的夏油杰自然发现了,可见你显然不希望他看出来,他便也很贴心地佯装迟钝。

  他将最后一口甜点喂到你嘴边,温声道:“如果你喜欢这个的话我下次还买,只要是你喜欢的,我都会满足你。”

  说完,他爱怜地摸了摸你的脸颊。


  ……可我只想要你快乐。

  脑子里蓦然出现了这一句话,你沉默了下,脸上漾开了大大的笑容,语声甜蜜地道:“嗯,杰最好了,最喜欢你~”



  这句话是真的。

  我最喜欢、最喜欢的人是你。


  不管是在那场光怪陆离的梦境里,还是在做为现实的现在中。

  我都最喜欢你。



  你拉住他的袖口,轻轻地扯了扯,小心翼翼地说:“如果累的话,要告诉我。”


  夏油杰愣了愣,语声笃定地回应道:“好。”

  却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05.

  你决定要拯救你的男朋友。


  用“拯救”这个词其实有点不对,因为你的男朋友并没有表露出任何需要你拯救他的迹象,而你之所以想要“救”他,不过来源于一场荒谬的梦境。

  要是把那场梦境当作理由说出来,怕是连五条悟都会骂你是笨蛋。


  只是假设梦境里的一切真的会发生,而你想要阻止那个悲惨的结局,势必得做点什么。

  所以你决定要“拯救”夏油杰。


  你不想纠结于梦中的你与他之间的情爱纠葛,不想再纠结他为何抛下你,为何不向你解释,又为何对你避而不见,他是否真的爱过你,是否对你有过真心。

  因为那是梦里的夏油杰,而不是如今做为男朋友在你身旁的这个夏油杰。


  用梦里发生的事来埋怨你的男朋友,对他好像有点不公平。

  更不用说,当经历了惨痛的死亡后,那些埋怨似乎也变得微不足道。


  你只扪心自问,假如在一切都尚未发生之前,你希望夏油杰能够幸福快乐吗?

  这个答案是无庸置疑的肯定。


  你不只希望他能够幸福快乐,也希望他每一个笑容都是因为出自于内心最真切的喜悦与心意。


  可是问题来了,你该如何“拯救”他呢?

  思考了许久之后,你决定从最微不足道的小事做起。



  你正在关心夏油杰。

  “杰,你今天过得好吗?觉得此刻的心情怎么样?是不是对于五条在体术课上吹嘘自己胜过你且是最强一事感到十分不屑,打算午饭过后就去训练场和他单挑教他做人呢?”


  说完,一旁顿时传来五条的抗议:“喂!什么叫我吹嘘?我说的那是事实好不好!”

  他拧起漂亮的眉毛,一副要和你好好“理论”的凶神恶煞模样,结果还没走到你面前就被夏油杰挡开了。


  黑发紫眸的少年脸上挂着笑,对于你一天要问他数十遍的问题没有半点不耐,不厌其烦地回答:“今天过得还不错。现在的心情很好。的确如此。”

  话音落下,五条悟又炸毛了:“哈?杰你觉得很不屑吗?我们现在就去外面说吧!!”


  夏油杰避开了好友的手,拉起你往食堂走,一边走一边回头对炸毛的好友说:“别闹了,悟,要打等等再打,她饿了。”


  意识到杰说的“她”是指他的亲亲小女友后,五条悟又觉得自己的精神世界受到了严重的污染。

  他决定要吃完饭后去找夜蛾商量,务必立一条“高专学生禁止恋爱”的校规。


  否则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打完饭后,你继续关心夏油杰。

  “杰,你对于胡萝卜的喜好是?你真的喜欢吃青花菜吗?我刚刚看到你皱了下眉,请问你是否觉得这块五花肉的肥肉太多毫无营养?五条刚刚抢了你的肉,你是不是想用筷子戳爆他的脑袋?”


  五条悟又抗议了:“喂!你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想被我揍?!”

  面对最强同期的威胁,你很怂地缩了缩脖子,挪动屁股坐得离男朋友近一点。


  又一次制止了炸毛的好友后,夏油杰好脾气地继续回答你:“不讨厌。喜欢。五花肉的肥肉的确有些太多,如果能肥瘦相间就更好了。戳爆脑袋不至于,只是等等单挑时不打算客气了,因为那块肉我本来想给你的。”

  你闻言立刻感动地看着自家男朋友。


  五条:“……”

  啊啊,他是上辈子造了孽这辈子才会和这两个家伙同桌吃饭吧?早知道就该学硝子那样避开这两个腻歪到没救的家伙了!

  

  

  下午单挑完后,夏油杰和五条悟出任务去了。


  到了晚上,你给男朋友打了电话继续关心他:“杰,今天的任务还顺利吗?途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困境或波折?五条又胡来了吗?有没有遇见什么会怀疑信念的事情呢?”


  电话那头传来男友温雅的声音:“挺顺利的。没有。悟炸了栋楼,被夜蛾骂了,不过不算什么大事。”

  最后一个问题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迟疑了一下后才轻声问:“怀疑信念的事情?你指的是什么呢?”


  你想了想,道:“就是,因为诅咒自人类的恶念中诞生,执行任务时难免会见到一些……嗯,险恶的人心嘛,只是突然想问问你,见到那些众所皆知的丑恶后,你也曾怀疑过自己所坚信的理念吗?”

  电话那头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他始终没有说话,你只能听见他轻浅平稳的呼吸声,直到你以为他睡着了,正想默默挂了电话时,忽然听见他说:

  “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夏油杰的确倾尽自己的所有温柔地对待你,可这并不代表他在你面前始终毫无保留。

  你与他相处时,更多时候是你在和他倾诉自己的想法,却很少能从他口中听见关于他内心那些真正的声音。


  他惯会隐忍,也许偶尔还会逞强,只是这一切被他完美地隐藏掩饰,所以当他说自己很好,说他没事时,你就真的相信了。

  可也许事实并非是这样。


  他可能也曾在夜里独自一人时,陷入前所未有的低落情绪;可能也曾脆弱,也曾质疑世界;也曾想要安慰,也曾努力说服自己接受那些其实他并不全然认同的理念;也曾有过恶意,也曾想要不负责任——

  不管是好的念头也好,不管是坏的念头也罢,如今的你全部都想要知道。


  你想要,更贴近真实的他。



  “你也会觉得累吗?杰。”


  你的声音忽然变得好轻好轻,尾音含着一丝淡淡的沙哑:“偶尔我会觉得累,会怀疑自己做的一切是否真的有意义,质疑自己的能力,质疑自己的想法是否太过天真,我想知道,你是不是——”

  “也跟我一样呢?”


  你可曾堕入无边恶梦,游走在善与恶的边界之间,在爱与恨中挣扎喘息,放弃一切又背负一切,直到自己蹒跚的脚步再也无力跨出哪怕一步?


  我想要知道你的一切,想了解你的灵魂,想贴近你的心灵,想跟上你的脚步,想要不再只是看着你离去的背影,却对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一无所知。

  想明白你,想安慰你,想拥抱你,想亲吻你,如果我的存在曾在某一刻、某一瞬间让你感到安慰,那也是好的。


  “告诉我好吗?”

  你轻轻地说。


  电话那头依旧沉默着,而你却耐心地等候着,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着,即便这个回答要你等一辈子才能等到,那也没关系。

  你能等,你愿意等。


  可你的男朋友绝不会让你再等他这一辈子,于是不到半分钟的时间,你便听见他说:“……嗯,会的。”

  他的声音有点哑,仿佛要说出这句话对他来说并不容易,而在说出口之后,你似乎听见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你小心翼翼地问他:

  “那么有什么是我能帮你的吗?”


  夏油杰又沉默了。

  过了几秒后,他轻声说:“只要你能一直在我身边,让我看到你幸福、快乐地度过这一生,就够了。”


  你一愣,正想再追问些什么时,又听见他声音传来,好像微微颤抖着、既笃定又执着:“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会为你实现,无论那是什么,又有多难。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不管是以前,还是以后。”


  “这句话没有骗你。”

  他说。




06.

  你正在跟夜蛾理论。


  当然并不是像五条那样要求他立下荒谬校规,而是为了维护咒术高专全体学生的身心健康向高层进行合法且合理的抗争,并争取学生们应有的权利。


  “我觉得我们的任务太多了!”

  你在夜蛾宣布今天的任务时,忽然一拍桌子从位子上站起来,引来了同期们注目的眼光。

  

  站在讲台上的夜蛾也把目光投向你,他向来没什么表情变化,神情威严得很,从前的你其实有点怕他,但现在为了同期们,这点畏惧无法阻止你抗争的脚步。


  于是你又猛地拍了下桌子,壮大自身气势:“老师!我们的任务太多了,即便给予薪资,也是不当的劳雇关系!”

  “我们虽然是实力坚强的咒术师,但也是人,而不是牛!!”


  五条悟被你突如其来的发言惊掉下巴,挂在鼻梁上的墨镜要掉不掉;硝子则摁灭手里的香烟,向来毫无波澜的表情起了一丝兴味;夏油杰则在片刻的怔愣之后,若有所思地看着你。


  夜蛾对于你的发言有些惊讶,可脸上表情依然没什么变化,只蹙了下眉问你: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高层应该要保护未成年学生,即便他们是二级、一级,甚至是特级咒术师,那也还是未成年的孩子,过度的任务负荷会对孩子们造成不利的身心影响,所以我认为,高专应该要合理地减少学生们的任务数量。”

  一口气说完这些后,你在夜蛾回应前继续严肃地说道:“老师,我知道这很难,即便您同意了,那些烂橘子也不会同意,所以我也不抱一蹴而就的期望,只是希望您、希望我们、希望其他年轻的咒术师能够意识到保护未成年咒术师这件事情的合理性与重要性。”


  “……”

  教室内的师生们都沉默了。


  你的目光一一扫过神情不一的老师与同期们,想到梦里的大家,忽然觉得悲从中来,眼眶立刻红了。


  在梦里,别说是叛逃的夏油杰了,其实所有人都过得很辛苦,五条也是、硝子也是,你也是,就连夜蛾也是。

  五条悟扛起一切,手刃好友不说,还被披着挚友皮的诅咒师封印,连你也被杀死,夜蛾则被咒术高层逼死,唯独剩下硝子一人独自面对一切——


  东京咒术高专创校以来最惊才绝艳的一届,最后沦落到只剩一人独活。

  这是何等的讽刺,何等的悲哀。


  “我们真的都好可怜!!”

  你忽然哇了一声,忍不住哭了出来。


  师生们立刻被你的眼泪惊呆了。


  五条悟率先反应过来,震惊地指着你道:“喂、喂,你是哭了吗?就因为这种事?”


  “什么叫这种事?这是很严重的事!!”

  你悲愤地反驳他。


  五条悟被你吼得变成了瞪眼猫猫头,而你吼完他以后,立刻想起梦里的他过得有多辛苦,不由面露愧疚,缓步走到他面前,并在他呆滞的目光下抬手撸了把他的脑袋。

  一边撸一边心疼地说着:“五条对不起,我不该吼你,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声辛苦了,义无反顾地背负起一切,为大家的光明未来而奔波,你真的好伟大,好不容易,呜呜呜呜呜。”


  五条:“……”

  完了,这家伙是真的被诅咒了吧!!


  在他开口前,你已然转移了目标,改而走到硝子的面前,同样一边撸她的脑袋一边嘤嘤嘤:“硝子也好辛苦,对不起,总是留你一人在背后守护着我们,让你为我们担心,真的对不起呜呜呜呜呜。”


  硝子:“……”

  硝子也惊呆了。


  接着你又走到夏油杰面前,在他复杂的目光下,你什么都没有说,只张开双手用力地拥抱了他一下。


  最后,你看向夜蛾。

  

  眼看向来乖巧、此刻却像是被什么嘤嘤怪咒灵诅咒了的学生,正眼里含着两泡泪,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时,总是神情严肃的夜蛾有一瞬的表情僵硬。

  他轻咳几声,在你走到他面前时说道:“我会好好考虑你说的这些,大家今天的任务全部先搁置,下课吧。”


  说完,他便急匆匆地走了,仿佛背后有鬼在追他。


  等到夜蛾走后,你依然没有停下嘤嘤嘤,就像真的被诅咒了似的,一下子摸着这个的脑袋说着“你好可怜”,一下子摸着那个的脑袋说着“你真不容易”,接着又抱住三位同期,一边嚎啕大哭一边哭吼:“大家都是小可怜呜哇哇哇哇!!”


  五条、硝子:“……”

  他们沉默了下,不约而同地向正在安慰你的夏油杰投去了一个充满敬佩的眼神。


  哥,你是我的哥,我唯一的哥。


  夏油杰无奈地笑着,让他们俩先走,并表示这里有他就行。

  两位同期立刻如夜蛾那般飞快地溜了。



  教室里只剩下你和夏油杰。


  夏油杰拉了张椅子过来,在椅子上坐下,并牵住你的手示意你坐在他的腿上。

  你听话地坐下,见他没有让你别哭了,而是你每落下一颗泪珠,他便不厌其烦地接住一颗,你的眼泪顿时溃堤,哭得一发不可收拾。


  你不知道自己究竟哭了多久,只知道当眼泪终于停下时,一双眼都肿了,估计肿得像两颗核桃,丑得不行。


  “不丑,还是很漂亮。”

  夏油杰拉下你欲遮掩双目的手,扬起唇角说道。


  想起刚才那个像是得了失心疯的自己,你后知后觉地感到丢脸,不由把整个脑袋都埋进他的怀里。


  夏油杰一下一下抚着你的脑袋,想到你说的那些话,他迟疑了下,缓声问道:

  “你刚刚说的那些……”


  后头的话没说完,仿佛在顾虑着什么。


  你扬起脸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有心想和他解释,可想起那不过是梦境,而梦里的一切又并未真的发生在现实,一时便不知该如何说起。

  因为一场梦而感到恐慌,甚至哭成这般凄惨的模样,即便是杰,也会觉得好笑吧?


  于是你说:“没什么,只是最近任务太多,觉得有点辛苦而已。”

  为了转移焦点,你反问他:“杰不觉得辛苦吗?”


  “嗯,最近的任务是很多。”

  黑发紫眸的少年并没有正面回答,经过这连日来的“关心”,你早已意识到、并习惯他这般不轻易吐露心声的一面,因此只是抱紧他,如同在安慰他似的摸了摸他的背脊。


  他不说也没关系,你明白他看似随和亲切,其实是个内心十分骄傲的人,有着不欲人知的脆弱。

  没关系,即便他不说,只要你能更多更多地留心他,总能发现一丝端倪,能看出他不愿旁人发现的心情。


  你继续拍着他的背,而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夏油杰抿紧了唇,轻抚着你后脑的手有些微的颤抖,像是在惧怕,又像是在庆幸。




07.

  对于那场梦,其实你也不全然都是恐慌,偶尔也会觉得感谢。

  感谢那场太过真实的梦境,让你在梦境以外能够更多地注意、关心身旁的人,并因此发现一些从前不曾留心的事。


  你发现夏油杰在吸收咒灵时,并不是那般的游刃有余。

  之所以能发现,除了是因为你近来十分留意他的一切,也是因为他一改以往,开始会当着你的面吞食咒灵球了。


  他从前总是会避开你吸收咒灵,也十分抗拒在吸收咒灵后与你亲密接触。

  当你问他理由,他只是笑着云淡风轻地带过。


  可现在不同了,你在“关心他”这一点展现出前所未有的执着,在你锲而不舍的努力下,开始能从夏油杰口中获知那些他曾经认为“没必要让你知道”的事。


  比如咒灵的味道其实很恶心,像处理过呕吐物的抹布那般,即便他经年累月地吞食,也始终无法习惯。

  又比如咒灵的负面能量并不是完全影响不了他,偶尔他也会被影响,会因此感受到情绪的波动,只是出于奇怪的自尊心,不愿告诉旁人,让你们为他担心。


  你开始可以知道他、明白他、理解他。

  而当你真的知道了他的心情后,却竟然不想再“拯救”他了。


  也许有些事情,是你不管怎么做都不能改变的,比如你想让夏油杰在吞食咒灵时不那么痛苦,可你既无法改变咒灵的味道,也不能阻止他吞食。

  唯一的解方是让他别当咒术师了,但你询问过他,他却说:“选择成为一个咒术师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的一件事。”


  所以解方是无解。


  你唯一能做的,只有在他吞食咒灵后递上清口的糖果、果汁,在他可能情绪低落时安慰他、陪伴他,但这种治根不治本的方式,真的能够帮助到他吗?

  即便夏油杰笑着表示帮助很大,你却仍然抱持着怀疑。



  渐渐的,你开始变得不想要勉强他。


  不想勉强他习惯咒灵的味道,不想勉强他在情绪低落时接受别人输出的正面能量,不想勉强他无视丑恶的人心,也不想勉强他理解世界的真善美,更不想勉强他坚守着所谓责任、履行强者的义务。

  如果这个世界不能让他发自内心地笑出来,那么不笑也没关系,如果对他来说,连笑也是一件疲惫的事,那么你并不想勉强他。


  既然不想勉强他,这也代表着你“拯救”不了他,可是又为何一定要救呢?

  你所认为的“拯救”,对他来说真的是救赎吗?


  你不敢肯定。


  也许你真的是个自私的人,无可救药的恋爱脑,你甚至想,如果那场梦其实是对未来的预知,而你的男朋友最终真的会如梦中那般选择叛逃,那么知晓一切的你,是否要为了其他人极力阻止他呢?

  答案也许还是那一句,如果那真的是他想要选择的道路,那么你,并不想勉强他留下。


  不过,不愿勉强他,并不代表你会放任别人在他死后夺取他的身体,利用他、亵渎他。

  假如夏油杰注定在未来叛逃,并被五条悟杀死,那么你唯一能做且一定要做到的事情,便是好好地为他处理后事。


  最好是一把火将他烧了个干净,再给他买口好棺材,选一处漂亮宁静的宝地,好好地安葬他,让他得以安息。

  为此你下定决心。



  于是某日,你偷偷找到五条悟,与他商量:

  “假如某天,我是说假如!你因为某个不可抗力的理由一定要杀了杰,我希望你在杀了他之后好好处理他的尸体,最好是一把火烧了干净,或是交给硝子处理,千万别让其他人有机会操弄他的身体,明白吗?”


  五条悟没有说他明白不明白,他只用仿佛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你。

  沉默几秒后,他迟疑地问:“……你和杰吵架了?”

  “没有!”


  同样的事你也悄悄地告诉了硝子,得到她一句:“夏油出轨了?对象是谁,五条吗?”

  “才没有!”


  你叹了口气。

  没事的,同期们现在不理解也没关系,反正所有事情都没有发生,你不过是先打个预警,假如未来真的发生了,你相信他们会明白的。



  当天晚上,高专男宿里。


  五条悟看着正拿着游戏机的好友,本不想参与情侣纷争的他,为了好友的安危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你女朋友的事?”

  夏油杰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啊。”


  五条悟欲言又止,止言又欲了一会,神情古怪又怜悯地说:“她说要把你挫骨扬灰。”

  夏油杰:“……?”


  没等夏油杰明白,五条悟一边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边惊魂未定地说:“女人真可怕。”

  夏油杰:“?????”


  就在这时,夏油杰收到了硝子发来的短信,上头写道:“你出轨了吗?”

  夏油杰立刻回应:“怎么可能。”


  硝子:“没有就好,要是真的出轨了,我不介意和她一起处理你的后事。”

  夏油杰:“?????”


  夏油杰疑惑,夏油杰茫然,夏油杰不明所以。


  正当他思考自己最近是不是真的哪里得罪你了,就见你忽然来了电话,接通后,电话那头传来你甜美欢快的声音:

  “杰,一起去吃宵夜吗?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想吃某间烧鸟店,我们去吃那个好吗?”


  嗯,明明和平常一样嘛。

  夏油杰弯起眼睛,将打到一半的游戏机扔给五条悟,站起来往外走,并对着电话那头道:“好。”




08.

  你彻底放下了那场折磨你、让你心烦许久的梦境。

  原因是,发生了一件和梦里的结果全然不同的事情。


  夏油杰和五条悟在执行一场秘密任务时,因为违抗命令而被处罚。

  你并不知道任务的内容是什么,但你记得在梦里,他们俩也接到过一个秘密任务,当时任务因为其他势力的介入而失败了,他们也在任务中受了重伤,五条更显些死掉,幸好后来觉醒了反转术式。


  可在现实中,虽然任务最终同样失败了,却不是因为旁人,据夜蛾所说,是五条和夏油自作主张才导致任务失败。

  除此以外,他们之中没有任何一人受到重伤,五条也没有因此觉醒反转术式。


  其实你也不知道这样是好是坏,但看着即便被惩罚依然吵吵闹闹的两个家伙,当对上夏油杰朝你投来的调皮表情,你想,也许是好的吧。

  现实的结果和梦境中有了出入,一切变得愈来愈不一样,这是否代表着,你可以不再在意那场梦了呢?


  你认为是的。



  彻底放下如同预知未来般的恶梦后,你在某天约会时,将梦境的内容告诉了夏油杰。


  奇怪的是,他的反应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你原以为他会在听完梦的内容后,失笑着问你怎么会做这种奇怪的梦,也许还会故意笑你那天难道就是因为这样才哭得那么可怜吗?也许会安慰你,拥抱你,告诉你梦里的一切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会变成梦里的那个样子。

  可是你预想的所有反应都没有发生。


  夏油杰愣在了原地。


  他蓦地停下脚步,直到你自顾自地说完,却见他不在你身旁,因而回头看去时,才发现他立在你身后几步之外,表情愕然地看着你。

  除了愕然,似乎还有一些别的情绪,只是被他很快地掩饰了,因此你并没有看清。


  你见状疑惑地问:“杰,你怎么了?”

  夏油杰依然沉默地看着你,听见你的声音后,他的表情忽然变得既灰败又狼狈,看向你的目光也多了很多你无法理解的情绪。


  直到你走回他面前,仰着脸又问了他一次“怎么了”,才听见他说:

  “然后呢?”


  他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暗哑,仿佛老旧的管风琴般既破碎又嘶哑。


  “然后呢?”

  夏油杰又重复了一次,你茫然地反问:“然后?没有然后了呀,那就是一场梦而已。”


  闻言,夏油杰扯动唇角,似乎是想笑却笑不出来,这个表情显得他整个人难堪极了。

  你吓了一跳,正想问他到底怎么了,忽然听见他说:“那么,你恨我吗?在梦境里时,你恨梦里的我吗?”


  你愣了愣。

  见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你,执拗又顽固的模样,你虽不知他为何这样问,可还是认真思索起来。


  想了一会后,你答:“恨的。”

  夏油杰眼睫微颤,他抿起唇,很轻很轻地“嗯”了一声。


  你继续说:“在梦里,当你一句话也没说便离开,唯独不来见我,只对我避而不见的时候,我简直恨透了你。”

  “你真的爱我吗?你对我有过真心吗?是不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话全是谎言,其实对你来说,我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人,随随便便就能被抛下,弃之不顾?”


  “……”

  夏油杰没有说话。


  此刻回想梦里的一切,虽然知道那一切都不是现实,可梦中的情绪却依然牵动了你。


  你被那些悲伤又深刻的感情影响,忽然苦笑了一声:“当我知道你被五条悟杀死的时候,我一滴眼泪也没掉,那时我便想着,啊,我可真是恨你啊。”

  说到最后一句时,声音里隐隐含着些许哭音。


  “可是,我见到了你。”

  你努力压下涌上喉头的哽咽,道:“那不是你,即便那个人的容貌与你一样、术式一样,甚至连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都一样,可我就是知道,那不是你。”

  “他用你的术式击穿了我的心脏,好痛,真的好痛,可你知道比身体受到的创伤更痛的是什么吗?”


  你抬起头,直视他那双幽沉得没有一丝光亮的眼睛,哑声道:“是我看见你的身体被一个冒牌货利用,是我知道你即便死后也不得安息,是我发现你直到最后依然痛苦不堪,我好痛,又痛又愤怒,又伤心又绝望,而在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了——”


  “我爱你,我好爱好爱你,即便我努力说服自己应该要恨你,应该要诅咒你,却依然不能否认,我其实非常非常爱你这件事。”

  你说完了,那些萦绕在心头的情感与心绪随着说出来的话而烟消云散,你抬手抹去眼角的泪,脸上又重拾笑容。


  只是一开口,声音仍有些哑:“梦醒后我其实恐慌了很久,我害怕梦里的一切会在现实中发生,你又会再次离我而去,甚至落得一无所有的境地。”


  “……”

  夏油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挣扎了一会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直到他听见你用带着些许鼻音、柔软又沙哑的嗓音轻轻地说:“后来我明白了那只是一场不会发生的梦,就慢慢放下了,唯独一直想着一件事,我想……”


  说到这里顿了下,你忽然抬起手,手掌轻柔又爱怜地抚摸着夏油杰的脸,对他说:“在你疲惫痛苦的时候,我没能更多、更多地关心你,对不起喔。”

  “一直想对梦境里的夏油杰这样说,而这也是我想对你说的。”


  “……”



  你忽然被人紧紧地抱住了。


  他有力的双臂牢牢地环住你的腰背,以一个足够用力又不会伤害到你的力道将你彻底抱入怀中,你的视线所及是顶上明朗干净的天空、被微风吹落的樱花瓣,胸口感受到的是自他胸膛传来的心跳,一下又一下,强劲的跳动无声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感情。


  而在你看不见的地方,夏油杰红了眼睛,脸上的神情再不复往日的祥和平静,而是既痛苦又庆幸,既愧疚又心怀侥幸,过于复杂的情绪让他的表情变得分外狼狈。

  

  该怎么对你说,他其实也做了同样的梦,而与你不同的是,他清楚地明白那不仅仅只是一场梦,而是你,是他,是你们一同经历的“上辈子”呢?




09.

  夏油杰曾经想,假如你的存在、他对你的这份情感庞大到足以影响他的理想,他的大义,那么届时他定会毫不犹豫地杀死你。

  就如同他亲手杀死自己的父母那般。


  在理想与大义面前,不应该有例外。

  如果你是那个“例外”,那么他得除掉你,不容许任何意外发生。


  他是早已堕入地狱的魔鬼,无可救药的赌徒,既然能够冷血地杀掉父母,那么用同样的方式杀掉自己曾经捧在手心呵护的女友又什么奇怪的呢?

  这并不奇怪。


  他这样说服着自己,如同日日夜夜说服自己讨厌那些“猴子”一样。


  可是十年过去,你依然好好地活着,你跟随悟成了高专的教师,不再如学生时代那般娇气任性、需要他的呵护,而是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优秀能干的咒术师。

  你有了一群可爱的学生,有一群可靠的伙伴,有爱你的家人,支持你的朋友,往后可能也会有一个比他更懂得珍惜你的爱人吧?


  也许,仗着爱人对自己的包容与喜欢而任性妄为的人从来不是你,而是他才对。

  夏油杰偶尔会这样想着。



  真奈美常说,他擅长欺骗别人,也惯会欺骗自己,这是他的可恨之处,也是他的可贵之处。


  那时的夏油杰不过一笑置之,觉得她说的只有一半是对的,另一半则是错的。

  对的是说他擅长欺骗别人,错的是说他惯会欺骗自己,夏油杰从来不欺骗自己,他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坚守的每一个信念都出自本心,绝无半分勉强与虚假,也绝不后悔。


  真奈美见状笑着问他:“那你为什么唯独不敢去见那个人呢?”

  

  夏油杰很快意识到她指的人是谁,想起记忆中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孔,他沉默了下,扯了扯唇角道:“不是不敢,是没必要吧,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真奈美当时听了只是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而他无心去在意笑容的含义。

  他说的都是真话,他没必要见你,而你对他来说也确实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其实这十年之中,夏油杰也不是不曾见过你,很偶尔的时候他也会“意外”遇见你,毕竟你大概是高专阵营里最执着地想要逮到他的人,所以他遇见你也不奇怪。

  他只是没让你看见他而已,他与你的实力悬殊,若是有心不想让你看见,你再如何努力也见不到他。


  至于为何要如此,仍然是那句话。

  没必要,反正也不重要。


  看着你的时候,夏油杰经常问自己,此时此刻的你,对他来说有重要到会影响到他、让他必须杀掉你吗?

  不管几次,答案都是否定的。


  他从来不曾顾忌你,也从来不曾为你停下脚步,更不曾回头、不曾留恋、不曾后悔,而这一切的一切,无一不彰显著你的存在,的确对他来说无足轻重。

  瞧,他并没有骗自己。


  如果有一日必须要杀掉你,那么届时的他一定、一定能够毫不犹豫地动手。

  夏油杰笃定地想着。



  这天怕是不会到来了。


  当看见五条悟出现在巷子口时,夏油杰先是愣了下,接着如同从前那般笑了出来,道:“你来晚了啊,悟。”

  说完,浑身顿时脱力,他捂着自己的断臂,背靠着墙一点一点地滑下,坐在了地上。


  看到五条悟的那一刻他就明白,这大概就是尽头了吧。

  没想到会这样结束,既意外,又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五条悟问他,还有没有什么遗言?

  他垂下眼睛,说出了和他坚守的理想毫无二致的话,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他死前依然痛恨非术师,这也代表那些都是他内心真实的想法,他并没有骗自己。


  唯独,唯独——

  在五条悟动手前,夏油杰看了看他空荡荡的身后,又看了看顶上明媚的天空。


  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想要见你一面。

  可惜,再也见不到了吧。




10.

  老天惯会开玩笑。


  当发现自己死后,尸体被旁人夺走、利用,而他的灵魂却依然被困在这具躯体里不得离开时,夏油杰以为老天在和他开玩笑。

  直到他亲眼目睹夺走他躯体的家伙封印了五条悟,又在你找上门来时对你动手,他才明白这不是玩笑,而是惩罚。


  像在惩罚他犯下的恶孽,惩罚他的口是心非,惩罚他十年如一日、如同洗脑一般的谎言,要他面对真实,面对心意,要他承认自己其实早就后悔了,承认自己的确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可是、为何要用这种方式——



  如果有一天,他必须要杀了你,真到了那时,他能够毫不犹豫地对你动手吗?


  可以的,他不能让你影响他。

  可以的,他绝不会犹豫。

  可以的,任何例外都必须除掉。

  可以的,他必须对你动手。

  可以的,他真的会对你动手的。


  ……可为什么迟迟不动手呢?


  因为你对他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因为你的存在不会阻碍他的脚步,不会影响他的大义,因为他没必要杀掉你,因为你、因为他——


  因为他、因为他——

  因为、因为他在欺骗自己。


  欺骗自己并没有那么爱你,欺骗自己并不在乎你,欺骗自己不想见你、没必要见你,欺骗自己会对你的死亡无动于衷。

  所有的“可以”,其实全是“不可以”。



  ……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呢?


  当他看见“自己”对你动手,将你伤得奄奄一息,又用术式击穿了你的心脏,而你浑身是血地倒在地上,临死前用愤怒又痛苦的声音质问着眼前的人究竟是谁,笃定又悲痛地说着他不是夏油杰时,夏油杰承认了。


  他承认自己确实非常爱你,宁愿欺骗自己也不想伤害你,他其实很在乎你,其实很想见你,其实根本不想杀你,当他亲眼目睹你的死亡时,其实他恨得痛入骨髓,几乎魂飞魄散。


  他最喜欢你的眼睛,喜欢里头明媚纯粹的笑意,对他毫无保留的喜爱与信任,你总是用这双眼睛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所以他害怕,害怕有一天会在这双眼睛里看见痛恨与厌恶。

  而此时此刻,那双眼睛里既没有痛恨也没有厌恶,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悲伤与哀痛,愤怒与痛苦,即便你已经断了气,眼睛却依然没有闭上,而是就这么空洞的、绝望地看着他。


  那一刻,夏油杰感受到灵魂被蛮横地撕扯,如同血肉被一点一滴啃食殆尽的痛苦。

  他恨得双目流血,神魂俱灭,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眼前的一切,看着“他的手”将你死不瞑目的眼睛盖上。


  “其实本不想杀你的,毕竟你活着还是死了都不会影响到我,可惜你对这家伙来说似乎很重要,要是又横生枝节就不好了。”

  夏油杰听见“自己的声音”遗憾地说着。


  瞧,连一个冒牌货都比他还要明白自己的心意,他可不就是惯会欺骗自己吗?

  真奈美说的一点都没错。



  再然后,他从“梦里”醒来了。




11.

  梦醒后,他回到过去,而你一如当初。


  夏油杰既庆幸又痛苦,既愧疚又心怀侥幸,他死死地掩藏住“那场梦”,自私又贪婪地想要守护重得的一切。

  直到你说,你也做了同样的“梦”,他才意识到那些发生在你身上的,他早就已经发现、却欺骗自己不要在意的端倪,全是你也和他一样重生的证据。


  重生后的你,恨他吗?

  他忍不住问。



  “…………”

  “……”

  “。”


  你的回答太过美好了,美好到让他不敢相信,美好到他不过只是眨了下眼睛,眼泪便立刻落了下来。

  美好到,仿佛重生的一切,其实才是他死后做的一场虚假的美梦。


  庄生梦蝶,蝶梦庄生。

  到底哪一个才是真实,哪一个才是梦呢?


  此时此刻,夏油杰已经不想再继续思考下去。

  他紧紧抱着你,像抱着一场随时会破碎的美梦,当他终于能够再次毫无保留地感受着你的呼吸、你的心跳、你的气息时,只希望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就这么持续到永远。


  无法暂停也没关系,反正以后他与你的日子还很长、很长。




【完】




格纸的小小唠叨:

七月半写了篇应景的文~

其实是开放式结局,就看大家怎么理解啦!!




格纸

【咒回乙女】穿越到全员黑化世界的我很惨(8)

阅读tip:

*内含五条悟/夏油杰/乙骨忧太/伏黑惠/两面宿傩

*沙雕文

*人间小正道X神经病咒男人

*本文又名《你们咒术师都有什么大病》《拯救世界从我做起》《前辈和学生都黑化了该怎么办》《只有我是正常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ooc预警

*私设很多,慎入


以下正文↓


47.

  那次任务之后五条悟安份了很多。

  他如同自己所承诺的那般,每一次运行任务前都会放下“帐”,也会收敛自己尽量不造成不必要的破坏。


  不搞事的五条悟无疑是咒术师模范,他任务完成度之高、速度之快,无人能及,如果举办咒术师模范票选,你肯定会把票投给他。

  而在五条家主的以...

阅读tip:

*内含五条悟/夏油杰/乙骨忧太/伏黑惠/两面宿傩

*沙雕文

*人间小正道X神经病咒男人

*本文又名《你们咒术师都有什么大病》《拯救世界从我做起》《前辈和学生都黑化了该怎么办》《只有我是正常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ooc预警

*私设很多,慎入




以下正文↓




47.

  那次任务之后五条悟安份了很多。

  他如同自己所承诺的那般,每一次运行任务前都会放下“帐”,也会收敛自己尽量不造成不必要的破坏。


  不搞事的五条悟无疑是咒术师模范,他任务完成度之高、速度之快,无人能及,如果举办咒术师模范票选,你肯定会把票投给他。

  而在五条家主的以身作则之下,其他世家出身的咒术师即便再不情愿,也只得乖乖跟着接任务,学生们的工作负荷因而大幅减轻,连夜蛾也看五条顺眼起来。


  这让你愈发肯定拉拢五条悟的决定是对的。


  你有心要与他拉近关系,可原先恨不得时刻黏在你身边的家伙最近却忙得很,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出现在高专,据夜蛾所说,好像是忙着料理高层事务。


  你有点难以想像五条悟一本正经地和高层们议事的模样,不会是高贵冷漠地坐在主席上,谁说错了话提了笨主意就动动手指喀嚓掉吧?

  依照你几次陪同夜蛾出席高层会议的经验,烂橘子们的确很是惧怕他,就连乐岩寺也只是偶尔动一下嘴皮子讽刺他,并不敢真的和他正面交锋。


  凌驾于咒术界之上的咒术高层,几乎成了五条悟的一言堂。

  你想,只要五条家主不是个滥杀无辜的人,这样竟没什么不好。


  恶人自有恶人磨,你早就想看烂橘子被压制得话都不敢多说一句的模样了。


  不过你也无心思考太多关于五条悟与烂橘子的爱恨情仇,因为伏黑惠突然从京都校转来东京校了,成了你的学生。


  对于他的到来,学生们表示热烈的欢迎,唯有宿傩一脸像是吃到苍蝇的表情,看向他的目光里是满满的嫌弃。

  伏黑惠显然也不怎么喜欢宿傩,虽然不至于像他那样面露厌恶,但也不吝于把“不喜欢”挂在面无表情的脸上。


  你看着已经开始争锋相对的两人,忍不住又开始担忧起校内的建筑。

  要是再打坏一栋楼,你怕是真的得一辈子替高专卖肝了。


  幸好伏黑惠本质上依然是个不爱惹事的乖仔,无论宿傩如何挑衅,他都如同老僧入定般闻风不动。

  熊猫和狗卷对此表示十分佩服。


  你也很高兴伏黑惠能够转学到东京校来,只是对于他忽然转学一事还是不免抱持着几分怀疑。

  他毕竟和你认识的惠不同,在交流会上也是实打实地试图刺杀宿傩。


  然而,在你试探他之前,他竟主动来到你面前阐明一切。



  “我接到了祓除两面宿傩的任务,这是我突然转学到东京校的原因。”

  伏黑惠正站在你面前,神色正经地说着,坦然得不像个奉命而来的杀手。


  你微微蹙起眉头,忍不住上下打量着他,狐疑道:“高层应该不希望暴露是他们动的手吧?就像在交流会上想要伪装成宿傩是被咒灵杀死的‘意外’那样。”

  伏黑惠点头:“是的。”


  你更疑惑了:“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你不担心我阻止你,妨碍你的任务吗?”


  “……”

  伏黑惠没有立刻答话,沉默几秒后,他才低声说道:“因为我虽然接了任务,但还没有决定是否要运行任务内容。”

  你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我还没有决定是否要祓除两面宿傩,不,应该说,是否要祓除虎杖悠仁。”

  伏黑惠说,向来平静如死水般的眼眸里此刻隐隐浮现了粼粼波光,他认真地看着你,道:“您上次和我说过的话,让我思考了很多,最后我决定遵循自己的直觉。”


  “就像我告诉过您的,我从虎杖悠仁的身上,感受不到必定得被祓除的危险,所以决定再观察一下。”

  “如果经过判断,他的存活会对这个世界造成伤害,会害死更多的人,那么到时我——将会毫不犹豫地将他祓除。”


  听到这里,你高高悬起的心又落回胸口,看着眼前神色平静的少年,看着他即便自幼被卖入禅院家,依然不被那些乌烟瘴气所污染的澄澈目光,你忍不住笑了。

  “好,我相信他不会让你失望的。”


  听见你笃定的回答后,伏黑惠愣了一下,垂在身体两侧、正紧紧地握着的十指缓缓松开来。

  他低下脑袋,轻声道:“我也希望如此。”


  这时你突然问:“惠,你在禅院家过得好吗?”


  伏黑惠抬起头来,见你神情认真,脸上的关心不似作假,他不由一愣,心里升起疑惑,却又奇异地感到安慰。

  沉默半晌,他说:“不好也不坏,至少我和津……我的姐姐,没有必要再担心家里剩余的钱能不能负担得下个月的房租。”


  而且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48.

  伏黑惠的到来让你突然思考起一件事。


  跟随你从原世界来到这个世界的惠并没有穿越到自己的异时空同位体身上,而是附在宿傩的身上,且他也并不能如你掌控原主的身体般掌控宿傩,反而大多时候都在他体内沉睡,唯有宿傩失去意识时才能短暂地出现。


  据他所说,穿越时空之后不一定会附身在平行时空的自己身上,可你和五条前辈却又着实是附身在自己的异时空同位体身上。


  如果说,五条前辈的情况是因为每个世界只能有一个六眼的拥有者,那么你呢?

  只是因为巧合吗?


  更奇怪的是,五条前辈也只在那次你被五条家主吓得忍不住哭着呼喊他时才短暂地出现,但很快地又被五条家主夺回身体掌控权,这也意味着他和惠一样,并不能随意掌控平行世界的自己。

  可是,你呢……?


  你不仅附身在平行时空的自己身上,还全程拥有这具身体的掌控权,且是自你穿越以来便是如此,这又是为何?

  更不用说,你从来不曾感知到原主的存在,起初你以为自己是和原主互换了身体,直到惠到来以后,才知道穿越的只有自己。


  那么原主呢?她在哪里?

  也在这具身体里吗?

  

  这时,你忽然有了一个猜测。


  惠只在宿傩因重伤而失去意识时才能出现,难道说……你之所以能够一直占据原主的身体,是因为她也受了重伤吗?

  因为重伤,所以在这具身体里沉睡?


  想到这里,你再坐不住,立刻起身往医护室奔去,想要调查这具身体先前的病历,验证事实是否如你所想的那样。



  “你想看自己的病历?”

  对于你突如其来的请求,硝子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依你所愿调出了病历给你看。


  见你神情严肃,她以为你终于决定爱惜自己的健康,忍不住调侃道:“怎么,终于意识到自己也只是个凡人,不能再不要命似地为高专卖肝了?”

  她直起身子,懒洋洋地舒展了下背脊,道:“早就劝你要爱惜身体,否则照你这种活法,能够活到40岁就算长寿了。”


  听了她的话,你正在翻看病历的手指一顿,表情有些错愕地问她:

  “原……我之前,受过很多次伤吗?”


  硝子闻言有些好笑,挑着眉道:“你受过几次伤你自己不知道吗?难道是受伤的次数太多,记不清了?”

  她指了指你手里的病历,道:“唔,你看看上头的纪录吧,要是来我这里报到一次能集一个点的话,你绝对是当之无愧的集点王。”


  对于这个形容:你:“……”

  不过事实的确如硝子所说的那样,原主是这里的常客,好几次出生入死,也经历过几次惊险的抢救。

  除此之外,大大小小的伤更是多不胜数。


  因为反转术式能消除大部分的疤痕,所以留在这具身体上的伤痕并不多,你竟不知道原主竟有那么多次遭逢险境、性命垂危的经验。


  都说她是个性格木讷的普通咒术师,可这份病历上纪录的,哪里是一个“普通咒术师”应该有的经历?

  也难怪硝子会说出那些话了。


  你愈是往下看愈是觉得自己的猜测颇有可能,果不其然,在你穿越过来之前,原主的确受过一次重伤,昏迷了三天。

  第三天,正是你从这具身体里“醒来”的那天。


  病历上记载,原主是因为器官损伤导致了昏迷,而器官受到的伤害是术式所致。

  术式所致?是被诅咒师攻击了吗?


  你实在疑惑,又苦无原主的记忆,只得试探地询问硝子。


  没想到硝子也不知道你是被何人所伤,她蹙起眉头道:“你当时是被恰好路过的辅助监督送回来的,他也不知道是谁伤了你,你刚醒来的时候夜蛾曾经问过你,你说你没有看见对方,后来他派了人去调查,似乎也没有调查到什么。”

  顿了顿,她若有所思地问:“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

  你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只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总不能说夜蛾问你时,你正处于刚穿越的茫然状态,这才胡乱找个说法敷衍过去吧。


  不过能够肯定的是,原主的确在你穿越前受了重伤,以至于你刚穿越过来便取代了她的意识。

  而她本人正在这具身体里沉睡的猜测,也是有可能的。

  

  你稍稍松了口气,在心里默念几句抱歉,请她原谅你暂时借用她的身体,并保证自己绝对会小心地保护这具身体。

  待你离开了这个世界以后,原主的意识应该就能醒过来了吧?


  你又往前翻了几页,愈看愈觉得原主简直是个拼命的狠人,心里也不禁对她起了十二万分的敬佩。

  就在这时,你突然注意到她在你穿越那天的五个月以前,竟然也曾受过一次受伤,当时昏迷了整整一个月。


  穿透性心脏外伤。

  到院前心肺功能停止。


  这几个字眼看得你一阵心惊,硝子见你表情不对,也走过来看了眼病历,道:

  “最惊险的就是这一次了吧,老实说就连我当时也没把握能救活你。”


  她在说这句话时的眼神十分平静,唯有拉得平直的嘴角稍稍暴露了她的真实心情。

  

  “奇迹吗?”

  “你的心脏重新恢复跳动的那一刻,我脑子里第一个想到的字眼是这个。”


  她说。




49.

  你在执行任务时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不错啊,比高专时期还强了。”

  说出这句话的黑发青年正坐在高处的钢梁上,屈着一只腿笑眯眯地看着站在底下的你。


  “前辈……?”

  你错愕地看着高坐在上方的青年,尚未反应过来,就见方才和缠着你和你打斗的一级咒灵忽然化作一团黑雾,被青年收拢于掌心。


  你:“……”

  你就说呢,明明任务里的目标咒灵已经被你祓除了,怎么还会冒出一个这么奇怪的咒灵。

  原来是夏油杰搞的鬼。


  面对你谴责的目光,始作俑者的脸上并没有半分心虚的神色,他仿佛心情很好地弯起眼睛,冷不防问你:“小后辈,千叶的铜锣烧好吃吗?”


  千叶的铜锣烧……?

  听见他的询问,你有片刻的茫然,直到几秒后才陡然想起自己前几天陪五条悟出任务时,在路旁买了红豆馅的铜锣烧来吃,不由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你跟踪我?!”


  夏油杰依然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情,他摊了摊手,道:“凑巧路过罢了。”


  ……你信了他才有鬼。

  这个世界的夏油前辈浑身上下弥漫着会骗人的气质,可你没想到他不只热衷于当传销组织头子,竟还当起了跟踪狂。


  你瞪了瞪眼睛,正想谴责他的行为时,忽然听见他说:“好奇怪啊,明明你在高专时从来不吃红豆馅的东西,有次灰原请你吃糯米团子,你咬了一口发现里头是红豆馅,立刻就吐掉了,怎么现在突然吃起红豆饼了?”


  他一脸苦思不得的疑惑表情,打量了你一会后,倏地收起了脸上的笑容,目光犀利如刀,冷冷地问你——

  “你不是我的后辈,你是谁?”


  属于特级咒术师的威压在一瞬间扑天盖地而来,瞬间震慑助你的灵魂,压得你喘不过气,额角冷汗直冒。


  “……”

  面对他极具压迫的眼神,你不由自主地感到背脊发凉,瞳孔不安地微微震颤。


  深吸了一口气后,你努力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冷笑一声道:“前辈如今不只三观扭曲,还得了妄想症了吗?”


  你如今使用的身体属于原主,你所拥有的咒力也属于她,哪怕是拥有六眼的五条悟,也绝对无法否认你就是“她”。

  只要你保持冷静极力否认,夏油杰也拿你毫无办法,他不过就是想诈你罢了,千万不能上当。


  夏油杰眯起眼睛,目光冰凉地与你对视着,他唇角勾起讽刺的笑:“那你怎么解释从不吃红豆馅这事?”


  你神色不变,眼睛眨也不眨地反问他:“前辈自高专叛逃后,至今已经过了十年了吧?”

  夏油杰没有答话。


  你轻呵一声,露出比他脸上的更具讽刺意味的笑容,语声平静地说:“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很多东西了,何况是一个人的口味。”

  “我又不是对红豆过敏,以前不喜欢吃,现在不能喜欢吃了?哈,前辈竟然因此怀疑我不是原来的那个人,想像力未免也太丰富了吧?我不是我的话,还能是谁?”


  “……”

  夏油杰依然没有答话,只定定地看着你,既没有被你的嘲讽激怒,也没有露出思索的表情,而是安静的、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

  你被他看得有些不安起来,又强作住镇定。


  片刻后,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

  “你睁眼说瞎话的样子可真有趣。”


  你被他噎了下,不明白他为什么那么笃定你不是原主,总不能是他看穿了你的灵魂——



  “我骗你的。”

  夏油杰忽然说,在你愣住的时候,他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一脸“好好笑啊骗到你啦”的调皮表情:“她高专时就爱吃红豆馅,糯米团子也不是灰原请客,而是我。”


  说完,他单手支着下巴好笑地看着你,揶揄的目光就像在说——

  继续狡辩呀,来看看谁比较会骗人。

  

  你:“……”

  你好讨厌这个夏油前辈!!


  这下饶是你再想保持镇定,也免不得有些慌乱起来。


  你没有原主的记忆,虽然知道她大概是什么样的性格,却不知道诸如“口味”、“小习惯”这种过分细节的东西,也没有人告诉过你。

  偏偏夏油杰脸上的表情毫无破绽,游刃有余,你竟分辨不出他哪句话才是骗人的。


  不对——

  你因为他的话而呆滞住的短短几秒,其实已经等于向他承认了你并不是原主。


  无力狡辩。


  转念一想,就算他知道了你不是原主又怎么样?他既无法举出证据证明,高专里的人也不会相信他这个“叛徒”。


  夏油杰显然也清楚这一点,所以他并没有以此来要挟你的打算,而是笑眯眯地对你说:

  “不用紧张,即便你不是她,我对你的态度也依然不变。”


  他朝你伸出手,像在哄骗单纯的人类主动向他献祭灵魂的恶魔般,用充满诱哄意味的语气温柔地对你说:

  “不管你是谁,我都希望你能站到我这一边来。”




50.

  “……”

  你并没有回应。

  既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只是沉默地仰头望着坐在高处,脸上悲悯的笑容如同渡世人过苦难的神明一般的青年。


  片刻后,你的表情渐渐转为困惑不解,你蹙起眉头,像苦思数学题而不得的孩童般疑惑地问他:

  “前辈,你痛恨的究竟是什么呢?”


  夏油杰一愣。


  “我不明白。”

  你知道这个世界和你的世界不同,夏油杰曾经遭遇的苦难也可能是你无法想像与承受的,所以即便知道他背弃原来的理想,为新理想而不惜叛逃为诅咒师,你也无法责怪或质疑他,甚至能理解他。

  虽然能理解,但却并不认同,更不能明白,他不惜放弃所有也要痛恨的究竟是什么呢?


  你说:“前辈,你口中所谓的‘猴子’究竟是指谁呢?是怀有丑恶心思的所有人们,还是单纯无法控制咒力外泄的普通人,抑或是怀有丑恶心思又无法控制咒力外泄的普通人?”


  夏油杰似乎没想到你会这么问,一时竟被你问得愣住了。

  几秒之后,他才冷笑着反问:“有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

  你点点头,语气严肃地向他阐明这三者间的不同:“如果你是单纯讨厌怀有丑恶心思的所有人们,那么不只普通人,那些烂橘子也该是你仇恨的对象;如果你是讨厌怀有丑恶心思的普通人,那么那些从未伤害过他人、既善良又平凡的人们,就不该是你下手的目标,也不该是你口中的‘猴子’。”


  夏油杰扯了扯唇角:“不是还有一个选项吗?”


  你点点头,语气笃定地说:”是的,但我认为前辈,并不是那样的人。”

  “……”


  见他不说话了,你继续执拗地问他:“如果这个世界的普通人都是些心怀光明、平凡又善良的人,前辈还会有这样子的‘理想’吗?”


  夏油杰拒绝回答这种问题,他扬起下巴,目光幽冷:“假设的问题毫无意义,因为这个世界并非如假设那般美好。”


  这看似油盐不进的态度却让你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弯起眼睛,一脸“前辈果然和我想的一样”的表情,道:“美好吗?哈哈,是的,你已经给出答案了,夏油前辈。”


  夏油杰:“……”

  他难得露出这种像是被雷劈傻了似的表情,你觉得有些好笑,心里也不由自主地生出了“反将他一军”的得意。



  “前辈,我也想和你站在同一边。”

  在夏油杰开口前,你率先说道,并像他对你伸出手那样,你也向他伸出了手:“但是,并不是我到你那边去,而是你到我这边来。”


  “我没有什么远大的理想,也不想成为世界的主宰,你要说我天真也好,要说我愚蠢也罢,说到底,咒术师和普通人真的有区别吗?每个人都有自己生命中不堪承受的苦难,只是你我更为幸运,拥有比绝大多数的人更为强大的力量,可即便是如你这般强大的咒术师,也真的彻底战胜了你生命中的‘苦难’了吗?”


  答案大概是没有吧。

  他被他强加在自己身上的责任压垮,选择了一条孤独且注定没有结果的路。


  并不是得走到最后才能知道结果,而是在他否认自己心里的“真意”时,你就知道对他来说这是一条没有结果的路。

  当善良与邪恶都不够纯粹时,结果只会痛苦不堪。


  “我只是想守护我心中的公平,只是想守护我爱的人们,想要让这个世界里所有值得拥有平凡与安稳的人们相信,世上依然有光明,我只是想——”

  只是想,回到我的世界里去。


  喉头忽然狠狠一哽,你定定地看着夏油杰,又哑声重复了一次:

  “我想要和你站在同一边,你愿意吗?”


  夏油杰没有说话。

  他缓缓地抬起手,将指尖指向你,尔后,倏地发动了术式——


  皮肉破碎的声音响彻耳畔,猩红温热的鲜血溅湿了脸颊。


  直到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声音,你才猛然回过身去,看见一个陌生的男人捂着脖颈倒地不起。

  这是……咒术师?!



  “太过纯粹的光明很容易惹来仇恨。”


  原先远在钢梁之上的声音忽然近在耳边,你抬起头来,对上夏油杰那双惯常含笑的紫色眼眸。

  他揽住你的腰将你护到身后,笑道:“看来讨厌你的人不少啊,小后辈,五条悟除掉了那么多,竟然还有人敢不知死活。”


  你闻言又是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夏油杰可不想为讨厌的家伙助攻,他撇了撇嘴:“是冲着五条悟来的,你只是倒楣地被当成了靶子罢了。”


  他一脚踩在倒地的咒术师身上,像在翻垃圾似的用脚底随意翻看了几下,道:

  “要杀你的是禅院直哉,这一个是想讨好他的家臣派来的,不过他倒不是真的想要你的性命,估计只是想试探五条。”


  说到这里,他蓦地看向你,勾着唇角笑道:“给你个忠告,离五条悟远点,不然下次我也救不了你了哦。”

  “啊,当然,如果你站到我这边来的话,那我肯定得时刻贴身保护你了。”


  你:“……”

  敢情你刚刚和他说了那么多,一点也没有动摇他吗……?!


  夏油杰似乎看穿了你的郁闷,他又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后,蓦地收起脸上的笑意,淡淡地说:“但是我,并不是想要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我只是想要终止一场无止尽的残酷马拉松罢了。”

  顿了顿,“而且,我也还没有做出决定。”


  你一愣,刚想问他是什么决定,他已俯身向你凑近,贴在你的耳边说——

  “決定要让哪一边,成为我的真意。”




51.

  回到高专后,你去找夜蛾汇报任务结果,并告诉他你被人暗杀一事。

  但没有告诉他你遇到了夏油杰。


  对于禅院家派人来暗杀你这事,夜蛾似乎没有很意外,他沉吟了一会后,道:

  “我知道了,我会让人加强高专内外的防护,这阵子你尽量待在高专里。”


  见他态度如此,你忍不住问:“老师,是因为我之前在高层会议上的提议吗?”


  你向五条悟提议咒术师不论出身都该按照级别承接任务,这件事惹恼了许多世家出身的咒术师,他们不敢得罪五条,只好拿你泄愤。

  夏油杰虽没有明说,但你猜测今天以前那些试图暗杀你的咒术师,大概都被五条悟除掉了,且夜蛾也知道这件事。


  可如果是因为那个提议,就算他们除掉你又如何?

  五条悟决定的事,岂是杀掉一个你就能改变的?他可不是个会因为受人威胁而改变念头的家伙,烂橘子此举只怕还会适得其反。


  还是如同夏油杰所言,他们只是想试探你在五条悟心里究竟是何等地位?

  如若真的是这样的话,你实在不得不感慨烂橘子们的愚蠢和不惜命。


  假如你真的是五条悟在意的人,烂橘子们对你下手有什么好处?

  不过是惹来一个最强疯子的愤怒罢了。


  这个世界的五条悟可没有五条前辈那样的顾忌,他要想杀谁,能够眼睛眨也不眨地一个不留。

  避着他都怕来不及了,竟然还敢招惹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夜蛾也和你有同样的疑惑。

  自从五条除掉了几个想暗中对你下手的家伙后,高层的人大概也明白了你不是他们能动的人,这阵子安分得很,不敢再轻易出手。


  但今天跑来暗杀你的这家伙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想的。

  

  他一边在心里为愚蠢的笨蛋默哀,一边温声安慰你:“别担心,去休息吧。”



  禅院家的家臣也想知道小少爷是怎么想的,怎么敢让他派人去暗杀你啊。


  外头都传言你是五条家主的女人,甚至还有人说你已经有了五条悟的孩子,早已被视为未来的五条家主母。


  世家的确是忌惮五条家主,但却并不想和五条家交恶,更没有想与五条悟作对的意思,即便是保守派的领头人乐岩寺大人,也不过是看不惯五条的作风才偶尔出言讽刺。

  哪怕是一向与五条家不合的禅院家主,也仍然在明面上和五条悟维持着积极且友好的交流,顶多暗中吐槽五条家家门不幸,这才出了个目中无人的神经病当家主。


  那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谁惹谁倒楣,可他们家小少爷倒好,竟然直接派人去暗杀他的女人,是不是真不要命啊?!

  小少爷不要命,他还要命啊!


  可惜少爷之命不可违,禅院直哉毕竟是未来的禅院家主,要是得罪了他,怕是在被五条悟杀掉前他就会被少爷给喀擦掉。


  因此即便家臣心中再是如何的叫苦连天,也只好苦逼地派了个人去暗杀你。

  为了不让暗杀成功,他派去的甚至是个二级咒术师,只希望五条家主能看出这并非他的本意,大发慈悲放他一马。


  五条悟的确看出来了,可他又不是菩萨,哪里来的慈悲心?


  于是下午家臣才派了人去暗杀你,晚上他就接到了五条悟的帖子,邀请他一起喝茶。

  看着请帖上恶意满满的童趣小唧唧,家臣仿佛看见了死神的镰刀悬在脖子上,差点吓尿了。


  要是他敢装死不去赴约,五条家主肯定能让装死变成真死。

  于是家臣只得心惊胆颤地踏上轿车,携着满腹已然拟好的解释与求饶说词前去赴约了。



  到达目的地后,家臣拉开和室的门,一看见坐在席上喝茶的五条悟,立刻感觉一股震慑灵魂的威压重重地压了上来,将他正欲出口的话全堵在喉头。


  五条悟甚至没拆下蒙眼的白绢,只是隔着柔软的布料看着他,就让他感觉到十足的杀意。

  宛如神明一般凛然高洁不可亵渎的青年姿态闲适地坐在位置上,他手里拿着一只瓷杯,好整以暇地向呆立的家臣示意:

  “坐啊。”


  顺着五条悟的目光看去,当看见他对面位置上那一滩暗红色的血迹后,家臣瞪大眼睛,忍不住一个腿软,当场吓尿了。



  

52.

  你接到了加茂家递来的请帖。


  加茂家即将在这周六举办一场宴会,不仅邀请了各大世家,还邀请了不少高专体系出身的咒术师,除了你以外,连硝子也接到了请帖。


  本来你并不打算出席,可夜蛾恰好到国外出差去了,乙骨也不在,若是高专无人出席的话,烂橘子们还不知该怎么编排你们。

  再加上,真希和真依也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强制要求她们务必出席。


  虽然真依早已跟随姐姐离家,可多少还是顾虑着在禅院家的母亲,因此决定去看一眼,真希不放心让妹妹独自前去,也决定和她一起出席。


  你曾听她们说过在禅院家的处境,怕禅院家为难她们,故再三考量后还是决定出席宴会。

  毕竟总是躲在高专也不是办法,既然他们想见你,你就大方地让他们看。



  到了宴会那日,你带着真希真依和伏黑惠一同出席宴会。


  一踏入布置奢华的宴会厅,原先觥筹交错、热闹非凡的大厅似乎诡异地静了一瞬,紧接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充满恶意与审视的目光纷纷投向了你们。


  真希拉着妹妹的手,感受到聚焦在身上的、那令人作呕的眼光,不由面露厌恶地“啧”了一声。

  真依有些不安地靠着姐姐,脸上挂着和姐姐相仿的表情。


  伏黑惠则是一惯的面无表情,只暗暗地观察四周,瞧瞧有无危险。

  就在这时,他眼尖地看见一道讨人厌的身影直朝着这里而来,正想提醒姐妹俩避开,那人却在他开口前便一个闪身来到你们面前。


  “咦,瞧瞧是谁来啦?”

  金发黑眸的青年有着禅院家的人惯有的英俊面容,他眉目俊逸,气质矜贵,上挑的眼尾为那双本就漂亮夺目的狐狸眼平添了一丝惑人的魅意。

  如果不是他脸上的笑容实在傲慢得很是欠打,你愿意多欣赏一会他的容貌。


  禅院直哉唇角微扬,故作亲切熟稔的笑容后头,是藏在那双狐狸眼之中的鄙夷和不屑。

  他看着真希和真依,摊着手语气无奈地道:“原来是我的两位小堂妹,发现在外头实在混不下去,打算腆着脸皮回禅院家了吗?所以啊,早点接受现实不就好了,明白自己只是女人,别做无谓的逞强,可怜叔父本就碌碌无为,还得为上不得台面的女儿们担心。”


  你:“……”

  这个嘴里吐不出象牙的家伙又是从哪个垃圾堆里冒出来的?


  真希冷呵一声,面无表情地道:“你不说话,没人会知道你有口臭。”


  “哎呀,我只是实话实说嘛,小真希这是生气了吗?”

  禅院直哉脸上的笑容更灿烂了,他说话的语调和五条悟很像,也是那种故意恶心人的甜腻语气,可说出来的话却远比五条更令人作呕,多听一句都是精神上的污染。

  “抱歉抱歉哦,生气的话也只能受着了,毕竟我说的都是事实嘛。”


  真希额上青筋直冒,想干脆用拳头让他闭嘴,却被真依死死地拉住了。

  禅院直哉见状笑道:“是了是了,小真依这点就比姐姐好,一样的脸一样的胸,逞强也会逞,但心里明白自己是女人。”


  说到这里,他扬起下颔,借着身高差距居高临下地看着真希,一字一句都像淬炼了腐败恶臭的毒液:

  “不懂得跟在身后默默支持男人的女人,活该死于背——”


  “啪——”

  一记清脆的巴掌声蓦地响彻了整个宴会厅。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你缓慢地收回手,看着禅院直哉呆滞的表情与脸颊上的红印,你很是可惜地道:

  “哎呀,怎么没打出鼻血,好可惜好可惜,早知道我就应该要用拳头的。”


  禅院直哉瞪大眼睛,显然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在众目睽睽下甩他巴掌,还说出这种挑衅他的话。

  “你竟敢——”


  “我竟敢打你吗?”

  你抢走他的台词,忍不住笑出声音来:“打的就是你这种垃圾。”


  禅院直哉额上青筋直冒,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像要把你千刀万剐。

  他抬起手,像要发动术式,你也冷笑着运起咒力随时准备反击。


  就在这时,变故横生。



  “这里好热闹啊。”


  一道低沉含笑的嗓音冷不防传来,你一愣,正要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回头去看时,肩上忽然一重。

  紧接着,那人放在你肩上的手微微使力,便轻而易举地把你纳入了一个满是名贵薰香的怀抱里。


  你抬起头,看见了来人线条完美的侧脸。


  “在聊什么?也和我说说嘛。”

  五条悟勾起唇角,他脸上挂着饶有兴致的笑容,一副对话题十分感兴趣的模样。


  刹那间,原先议论纷纷的宴会厅瞬间归于一片死寂,再无人敢应声。




53.

  一看见五条悟,禅院直哉便飞快地冷静下来。


  他扫了眼被五条悟揽在怀里的你,以及五条那看似随意、实则如同宣誓领地般极具占有欲的动作,心下顿时明了几分。


  虽然禅院直哉恨不得把你这女人千刀万剐,可他毕竟是禅院家的次代家主,该有的眼色还是有的,也并不是个会因为忍不下一时恶气而冲动的蠢蛋。

  于是他飞快地解除了术式,脸上挂起无懈可击的笑容:“原来是悟君。”


  “悟君”这个亲昵的称呼令在场所有人纷纷一阵恶寒,唯有五条悟面色不变。


  禅院直哉无视众人古怪的目光,继续说道:“只是在和好久不见的堂妹们寒暄啦,悟君你也知道,自从两个小堂妹离家出走,我的叔父就很是担心,今天恰好在这里看见她们,我这个做堂哥的便来关心堂妹们的近况。”

  说到这里,他还装出一副好哥哥的形象,一左一右揽住了真希和真依,结果被她们嫌弃地挥开了。


  五条悟没有答话,只是笑着看他。


  禅院直哉被他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得背脊微凉,想到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家臣,他忍不住扫了你一眼,试探性地道:

  “不过,这位小姐是悟君的……?”


  五条悟这次终于说话了。

  “看不出来吗?”


  他的声音很轻,明明含着浅浅的笑意,却莫名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话里并没有表态你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可在场除了你以外的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听懂了。


  只有你一脸莫名其妙。

  ……看得出来什么?


  禅院直哉在心里暗骂了句“糟”,面上却依然挂着笑容,呵呵地笑着:“那真是恭喜悟君了。”

  他一边说一边忍不住打量起你来,愈是打量便愈是为五条悟的品味感到疑惑。


  像你这种女人,看起来也没什么特别的啊,长得又不是绝顶漂亮,性格大概也很糟糕,肯定不是个会跟在男人身后默默支持的柔顺女人,浑身上下没有哪一点和世家主母应有的特质挂钩。

  唔,不过胸倒是……



  “直哉。”

  五条悟忽然喊了一声,当禅院直哉抬起头时,蓦地对上他那双漂亮璀璨的六眼,只见那蓝色深处,分明是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


  禅院直哉立刻僵住了。

  五条悟依然笑着,虽是笑着,却比不笑的时候更令人胆寒。


  “再多看一眼的话,杀了你哦。”

  他说。


  虽然是玩笑的语气,可禅院直哉却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不是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敢杀他。




54.

  五条悟把你拉走了。


  宴会厅二楼有一条长廊,长廊上的每一道门后都是一间华贵的和室套房,五条悟强硬地拉着你,一路来到了其中一间和室里。

  关上门以后,他动作有些粗鲁地将你推到墙上,单手扣住了你的双腕,将你彻底堵死在他与墙壁之间的空隙。


  你被他这一连串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见他蛮横地扣着你的手腕,力道逐渐加大,你吃痛之余也有些恼火。

  “五条,你发什么疯——”


  “你来这里做什么?谁给你的请帖?”

  五条悟打断了你的话,他此刻没有笑,表情反常地很是严肃,甚至隐隐透着几分怒气。


  见惯了他轻浮调笑的模样,你难得见他这副正经的模样,当下不由愣住了,只呆呆地看着他。


  此刻仔细一看,才发现他今天的样子也和平常不同,休闲西装换成了绣有五条家徽的色纹付,华贵的面料为他本就矜贵的气质平添了一丝雍容,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他大家族家主的身份。

  平日里或柔顺地垂下、或因为戴着眼罩而整个往上撩起的雪白头发,今天也罕见地梳成了背头,将漂亮得极具攻击性的五官完整地露出来。


  你本就清楚地知道五条悟有一张好看的脸,可他今天委实……漂亮过头了。

  当他凝着眉峰定定地看着你时,你竟觉得脑子里一片空白,雪白的脸颊也情不自禁地涨红了。


  五条悟见状一愣,正疑惑你怎么突然脸红了,便见你红着脸、时不时躲避他的目光,他只稍稍思索,立刻明白了。

  原先萦绕在心里的怒意和不安迅速消失,五条悟俯身凑近你,鼻尖几乎快贴上你的,他低声笑道:“哦,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蓦然拉近的距离让本就心虚的你愈发慌张,他身上好闻的薰香一时萦绕在你的鼻息间,仿佛沿着呼吸漫入大脑里,令你有片刻的呆滞和恍惚。

  你屏住呼吸,艰难地移开目光,可下一秒,五条悟又坏心地凑过来与你对视,不管你如何偏开脑袋,他都像是非要和你作对似地凑过来,距离一次比一次近,像是就要吻上来。


  “走、走走走开……”

  一开口,你便发现自己竟然开始结巴了,当下愈发窘迫,脸红得如同滴血。


  这种像是小奶猫故作凶狠的姿态自然吓退不了脸皮厚如城墙的男人,原先扣住你手腕的五指逐渐松开、下移,改而与你十指紧扣。

  感受到你柔软的手被他紧紧收拢在掌心里,五条悟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满足感和难以言喻的悸动。


  心口的跳动似乎也在逐渐加快加重,“砰砰砰”的心跳声沿着脉搏被传到耳里,一下比一下更欢快的律动令他清晰地感受到这股情感的妙处。


  他在那家伙的记忆里看到的,却迟迟感受不到的情感,原来就是这样吗?

  似乎,比他想像的还要更令人着迷。


  想要,好想要。


  五条悟忽然抬起眼,将视线投向了放在和室一角的镜子上。

  他看着镜子上映出来的你和他,蓝宝石一般璀璨的眼睛亮得仿佛黑暗中也会发光的星星。


  几秒后,他唇角一勾,露出一抹灿烂的笑容。

  原先含笑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沉锐利起来,眼神更是专注得有些恐怖,像在透过那面镜子看着另一个人。



  「你也拥有同样的一双眼睛对吧?」

  「那就睁大你的眼睛好好地看清楚吧,现在在我身边的这个孩子,是只属于我的那一个。」


  是他遍寻了这世上不同的灵魂之后,终于找到的、最难能可贵的、只属于他的那一个。


  他会好好保护的。

  绝不会让其他冒牌货把你夺走。



  “喀擦——”

  角落里的镜子忽然碎了,而你对此毫无所觉。




【To be continued】




格纸的小小唠叨:

还是忍不住迫害了猪猪一把。

这不是爱是什么!




哈哈哈

  画师:@dattara_iina_5

  五条老师马上就要变成一只小雄犬啦!!

  (自译)

  回礼是原图+翻译过的图

  画师:@dattara_iina_5

  五条老师马上就要变成一只小雄犬啦!!

  (自译)

  回礼是原图+翻译过的图

MementoMori-五条悟乙女向游戏

小透一下登录界面的内容

下次更新在3月14号

会有详细的演示和第一章(部分)试玩的视频

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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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再看看

一击即中🎯 最强家主S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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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耶(o゚▽゚)

首先可以肯定你不是咒术师(三-21)

【3-21 没想到是大冒险】

与许多一进入咒术世界就断然抛弃了逻辑思维,从此只看重法术和体能修炼的咒术师不同,伏黑惠还挺喜欢科学的。他在国中时各科成绩都很好,还被建议去参加奥数竞赛。这与他打遍学区无敌手的不良少年名号叠加起来,成就了一个“能用右钩拳和代数痛扁你的学霸”传说。而且他不仅对理科感兴趣。闲暇的时候,他还会阅读历史,经济甚至心理学的科普书籍,原因只是“看起来很有意思”。


提到这些,意在说明,他知道有一个俗称为“尴尬恐惧症”的心理学现象。当患者看见别人经历非常尴尬的社交情景时,会不由自主地着急起来,甚至比不知情的本人焦急更甚。这种症状经常出现在情绪敏感,精神脆弱的群体身...

【3-21 没想到是大冒险】

与许多一进入咒术世界就断然抛弃了逻辑思维,从此只看重法术和体能修炼的咒术师不同,伏黑惠还挺喜欢科学的。他在国中时各科成绩都很好,还被建议去参加奥数竞赛。这与他打遍学区无敌手的不良少年名号叠加起来,成就了一个“能用右钩拳和代数痛扁你的学霸”传说。而且他不仅对理科感兴趣。闲暇的时候,他还会阅读历史,经济甚至心理学的科普书籍,原因只是“看起来很有意思”。


提到这些,意在说明,他知道有一个俗称为“尴尬恐惧症”的心理学现象。当患者看见别人经历非常尴尬的社交情景时,会不由自主地着急起来,甚至比不知情的本人焦急更甚。这种症状经常出现在情绪敏感,精神脆弱的群体身上,因为本身处于焦虑状态,或者共情能力非常强,所以会过分地为别人感到忧虑。


伏黑惠认为,自己完全不是这种人。


所以真的很难解释,为什么此刻整个房间里的人中,只有他一个感到如此地尴尬。


***


事情要从上周末说起,当时轰轰烈烈的涩谷事件已经过去快两周,各种主要的战后处理都尘埃落定:地铁事件在舆论上被解释为国际恐怖活动;名为羂索的神秘诅咒师被悬赏追查;伤患在咒术师的合作下尽可能快速地恢复;甚至人们的记忆也在修复:从繁忙的市区经过时,能看见建筑角落摆着悼念的花束和卡片,但从匆匆而过的行人身上,已经看不出悲剧的痕迹。

另外,咒术协会为特级咒术师远山觉恢复了名誉。她从此不再需要五条悟的监管,可以自由活动。


“应该出去吃一顿来庆祝这件事,我们请客!”野蔷薇在下课时兴致勃勃地提议说,被邀请的远山学姐有些惊讶。

“有这个必要吗?”

“当然有!经过艰苦的努力终于证明了自己,这样的事情不应该好好庆祝一下吗?”

“说的也是,”学姐微笑了,“不过是我请客才对吧?”

“因为是我们提起来的,所以——”

“当然是我请客啦。”学姐不容置疑地说,“我有好多人要请呢。谢谢你们提醒我!”


于是事情就这样决定了。学姐离开了,看起来心情很好的样子。伏黑惠和野蔷薇面面相觑。

“有没有觉得远山学姐变得有点像五条老师?”

“也许这就是特级的风格吧。”伏黑惠说,“但是,你为什么会想主动请客?”

然后野蔷薇说出了让他大吃一惊的话。

“帮虎杖制造机会。”她骄傲地说,“我觉得他想向学姐表白!”


这个观察,当然,出乎伏黑惠的意料。他迅速思考以后就告诉这位兴致勃勃的同期:这不太可能。


“宿傩的问题没有解决,虎杖根本不会主动对别人告白吧。这不是让喜欢的人为难吗?”

野蔷薇大怒:“你是想说他没有资格谈恋爱吗?”

“只是说他是这种人……倒是你为什么会那么想?”

野蔷薇给他分析了虎杖的一系列行为:时不时在学姐跟来上课时走神,放在桌上的手机显示出关于“礼物”的搜索页面,跑去问了真希“远山学姐比较喜欢的东西”。而且每次二年级走过时,都首先和学姐打招呼。


“这不是非常明显吗?”


不得不说,伏黑惠有点动摇,但是他坚持了自己的看法:“涩谷那天晚上远山前辈帮了虎杖啊。所以他想送礼物表示感谢也很正常。”

“咒术师战斗上互相帮助的事,有必要如此郑重吗?”

“及时避免宿傩杀害无辜,对虎杖来说还是很重要的吧……”

话虽如此,伏黑惠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具体发生了什么。战斗后半程他咒力耗尽失去了知觉,还是快凌晨时才和其他人在涩谷汇合的。

偶尔几次聊天提到的时候,虎杖也不像平时那样什么事都和盘托出,倒像是有点不好意思似地,总是简单地说“很感谢学姐”然后就略过了。

“所以肯定是有情况!”野蔷薇笃定地说,“我觉得他们两个性格很合适!走在一起也非常可爱!虽然有点对不起优子……”

她后面的话伏黑惠都没在听了,因为他脑海里充斥着几个大字:

——这不行吧?!



***


听起来有点怪异。但是直到最近伏黑惠才确定了那个他一直隐约地察觉,却也一直没敢相信的想法:五条悟对他负责监管的对象怀抱着别样的感情。


这么说似乎过于委婉,但也很难找到合适的词语来解释。即使伏黑惠从小就认识五条悟,他也时不时地觉得这位监护人在情感上与人类基准相差甚远。他当然是个“好人”,甚至算得上最好的那一类,但他是不是和其他人一样地体会“渴求”、“痛苦”与“爱”呢?对仰望着五条悟的人来说,很难不觉得他潇洒顽劣的表象下,是超出人类的另一种东西。非常巨大、恒久又稳定,像浓雾中不可堪全的高山。没有什么东西能把他击倒,所以也不会有什么东西能让他的心灵产生波澜。


所以,百鬼夜行之后,五条悟隔了几天才出现在学校,伏黑惠没有那么想。A02成为悬赏对象,五条悟动不动消失去追查,伏黑惠没为他担忧。远山觉神秘地突然出现,五条悟二话不说下手炸了整座山,伏黑惠顶多感到有点费解。甚至五条悟当众扯人家衣服,伏黑惠也不觉得怎么样。他和其他人一样,认为五条悟是五条悟,与其说他有意冒犯女孩子,不如说因为这家伙不在意人类的社交规则,又闹出一些笑话罢了。


在过去的一个多月,五条悟带着形影不离的监管对象来上课,伏黑惠偶有怀疑,却也没能从他笑嘻嘻的态度和亲昵的举止里把握出什么确凿的证据。


直到那天从涩谷结界里走出去。

他远远看见时就觉得两个人离得很近。但有些暧昧的气氛马上被艰险之后的快乐团聚冲散了。一行人一起走出地下通道。黑暗被留在后面,晨曦照射进上行的阶梯。两个女生走在前面,野蔷薇叽叽喳喳地描绘晚上遇到的战斗,学姐微笑着在听。

伏黑惠抬头,看见五条悟在看着她。

目光柔和又专注,好像冰面上的风雪散尽,露出始终燃烧的一捧火焰。


那一刻伏黑惠恍然大悟。


他难掩震惊地盯着两人直看。五条悟转过眼睛,显然察觉了他的注视。这位导师没说什么,只对他笑了笑。

意思是承认了。


这其实……挺好的。发现你无所不能的长辈原来也是普通人类,会喜欢上某个女孩子。虽然多少有点尴尬,但总的来说,伏黑惠觉得应该为他感到高兴。


只是完全不该还有这种展开啊!


他坐在教室里,整个人都呆滞了。野蔷薇还在给他分析她的高专情侣观察报告:“不过虎杖未必能行。我一直觉得远山学姐和乙骨学长会是一对。他们感情很好,而且都是特级......”


你这么磕cp,你班主任知道吗?伏黑惠虚弱地说道:“我觉得不行。”

“哪个不行?”

“都不行……”

“为什么?而且你怎么从开始就很在意的样子?”八卦少女洞察的目光转向了他,“难道你——”

“你别说了!我没有!”


***


所以就是这样,星期五这天晚上,两个年级的学生聚集在一家小料理店的包厢里的时候,伏黑惠难得地感到坐立不安。他很确定虎杖确实准备了礼物,就放在旁边的背包里。这让他感到头皮发麻:平心而论,这根本不关他的事,但是想象一下他的好朋友在他的监护人面前对喜欢的同一个女生表白的场景,实在是忍不住夺路而逃的冲动。

而且那可是五条悟啊!这么干真的没问题吗?


教师们临时有会议,需要集体迟到一阵。野蔷薇牵头玩起了纸牌游戏,虎杖表现超级自然,完全不像要做什么大事,不愧是能生吞诅咒之王手指的人。伏黑惠闷了一杯白水,寻思着到底是和虎杖说实话,还是找个机会让玉犬把他的包偷出去。这时有一只爪子伸过来有力地拍他的肩。是熊猫。


“要加入吗?”

“不了,我不想玩——”

“不是那个。”熊猫对纸牌挥了挥爪子,“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是同道中人。我们开了盘,要入局吗。”

“什么盘?”

“一号乙骨,二号虎杖,三号真希,四号以上皆非。时限为一周,一个月,和三个月。两项全中金额翻倍。三个月无结果庄家通吃。但私下给你个提示,真希自己在忧太身上押了八百块,所以我建议你不要选她。”

伏黑惠手指颤抖:“谁开的盘?”

“绮罗罗。他远程帮金次压了两千。”

“……赔率是多少?”

“目前大部分人都选了乙骨,野蔷薇和东堂投了虎杖。真依投了真希。食堂阿姨投了你。”

好家伙,伏黑惠大彻大悟:“我选四,一个月,两万。”

“好气魄!”熊猫用尖尖的爪子给他比个拇指,“英雄所见略同,我也这么觉得!”

伏黑惠很意外:“你也?”

“人类靠的是直觉。”熊猫很骄傲,“熊猫靠的是嗅觉。小觉有喜欢的人啊。”

“你说小声点——”

“而且不是学校里的人,熊猫早就发现了。”

伏黑惠睁大了眼睛:“啊?”

“看在咱们是一条船上的,这个秘密只告诉你。”熊猫说,拿爪子示意在说笑的女生,“看见她头发上别的东西吗?”

“……有玫瑰花的发梳?”

“是。去年没有带过,但是回来第一次见到时就在了。”熊猫高深地说,“看起来是不怎么样的手工艺品吧?也没有用咒力保管。但有好好地放起来,每次出来玩才会戴。”

“……”

“说明什么?是男朋友送的!不是学校里的人,所以不想别人发现。但感情非常好,所以总是把信物带出来。”

熊猫说完了,对这番推理很得意,冲伏黑惠挤挤眼睛。伏黑惠呆若木鸡,片刻后,他喃喃道:“我尽力了。”

“啊?”
“没什么,能不能帮我把菜单拿过来?”

***


在这个问题上,伏黑惠和五条悟犯了一样的认识错误,或者这是五条悟自己的问题:他这么轰轰烈烈地看上人家女孩子,居然没问过女孩子有没有男朋友。伏黑惠认为这件事已经不是他拦住一个虎杖能够控制的了。他心安理得地点了美式咖啡,又开始看铁板烧。而旁边的野蔷薇还在为她站的CP努力:他们在玩真心话大冒险,她很努力地试图从学姐那里套一些感情问题的话。


“提问:男朋友是什么样的类型呢?”


“等下,”是真希不太高兴地打断她,“小觉她没有入学之前的记忆,所以这样问——”

“这样吗?所以是没有吗?”

被问的对象有点不好意思:“算是有的吧。”

“欸——”

伏黑惠从菜单上抬起头:“真的有?”

野蔷薇也大吃一惊,但还是用手肘敲他:“这么惊讶的语气也太没礼貌了吧!难道学姐这么可爱的女孩子找不到男朋友吗?”

“是!很抱歉!请不要在意我的话!”

“没关系啦。已经不在一起了。”


野蔷薇和真希一起满怀感情地“哦”了一声,伏黑惠竟感到一丝同病相怜的同情。

“是前男友!所以是什么样的人呢?”

“性格很可爱,经常突发奇想,有点自我中心……不过别人看起来可能是比较恶劣的类型吧。”学姐露出怀念的表情,“有几次我也气得够呛……跑来告诉我是因为和朋友打赌才告白的。”

“什么——”所有人都大声叫起来,真希叫得格外响亮,“这不是人渣吗?!”

“确实有点过分,不过我一开始就猜到啦。”

“什么?那为什么要答应啊?”

“没办法。”女孩子拿起杯子,遮住了有点红晕的脸,“真的很喜欢他。”


怎么会这样,不仅委曲求全地喜欢着人渣,而且旧情难忘,甚至都不在意被恶劣地甩掉……伏黑惠目瞪口呆,盯着那个如今很显眼的发卡看。虎杖或者赌局什么的,现在都是小事。他脑子里出现了一大堆血腥的社会新闻,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可能是某一天五条悟听说这个故事的反应。

旁边听到野蔷薇故作镇定的声音。

“听起来很有故事啊,多说一点吧!”

以及乙骨很高兴地打招呼道:“老师!”


那种强烈的尴尬感觉又回来了。伏黑惠迟缓地转向门边,只见门帘上带起一阵细雨,不知何时大人组们已经走进店里来了,都在听这个八卦。日下部含笑抖着沾水的风衣,看起来觉得有趣,七海表情有点严肃,旁边的夜蛾满脸不赞同。硝子的眉毛皱起来,大概对这个恋爱选项相当不满意。


后面跟着五条悟,像平时一样唇边带着浅笑。手里捏着一把完全没打湿的雨伞。伏黑惠盯着他,五条悟若无其事地把雨伞放在支架上。


支架好好地纹丝不动,底下的地砖像蜘蛛网一样地裂开了。




是mio酱鸭

建 议 带 上 耳 机 食 用

建 议 带 上 耳 机 食 用

是mio酱鸭

《封  闭 电梯里的你和他》

《封  闭 电梯里的你和他》

百变小花

【咒回乙女】满嘴跑火车后我被最强们打了(2)

*高专悟x你x高专杰

*说话越骚伤害越高,今天是用骚话迫害可爱小咒灵的一天

*沙雕ooc

*时间线有改动

*我很好我非常的好,和我的头像一样好

*谢谢喜欢!!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度去找硝子。


“没想到竟然可以通过这个方法快速和同学熟络,谢谢最强们,我悟了。”


硝子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下了狠手,在我嗷呜一声之后说了句好了。


我感激地就要拉起她的手用我的眼神传达对她反转术式的觊觎,可她躲避技能点满,miss...

*高专悟x你x高专杰

*说话越骚伤害越高,今天是用骚话迫害可爱小咒灵的一天

*沙雕ooc

*时间线有改动

*我很好我非常的好,和我的头像一样好

*谢谢喜欢!!

 

 

 

 

 

 

 

我拖着疲惫的身子再度去找硝子。

 

“没想到竟然可以通过这个方法快速和同学熟络,谢谢最强们,我悟了。”

 

硝子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了我一眼,随后面无表情地下了狠手,在我嗷呜一声之后说了句好了。

 

我感激地就要拉起她的手用我的眼神传达对她反转术式的觊觎,可她躲避技能点满,miss掉了。

 

 

可恶。

 

 

“女人,本王劝你最好教我反转术式,不要不知好歹,否则我跪下来求你。”

 

她翻了一个白眼。

 

“夜蛾老师给你发布任务了你知道吗?和一年级的七海建人一起组队,祓除一个二级诅咒。”

 

 

听完此话,我直接瞳孔地震:我这才是刚入学第一天吧!?太阳都没有下山啊!!

 

好家伙,想不到正道的光也会搞狼性文化,针不戳针不戳。

 

“在后辈面前你可要收敛一点。”

 

家入硝子给我塞了几瓶药,我好像半知半解地明白了她想让我自求多福的意思。

 

“在那位后辈面前做出这样的事,你绝对会后悔的,绝对。”

 

 

 

 

 

……是的没错。

 

打扮严谨的学弟站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我感觉到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紧张与压迫。

 

在这么成熟的后辈面前没忍住说骚话的话,我一定会当场痛哭恨不得把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拔下来递给他当球玩并以死谢罪。

 

“初次见面,我是七海建人。”

 

“……彩濑千里。”

 

咬破舌尖把一长串的“既然你诚心诚意地发问了那么本王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芸芸混合着铜臭给咽了回去,我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既然您没事的话,我们就尽快出发。”

 

金发的学弟面无表情地说道,深邃的瞳仁闪烁出冰冷的幽光。

 

“一定要在放学之前结束任务。”

 

“……好、好的!”

 

不知道为什么,从学弟的语气中读出了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意味啊?仿佛已经从他的身上看到了他未来的样子……大概是个绝对不会加班的超级打工人??

 

看着学弟颀长的背影,我把心中升起的敬佩给尽数压了下去。

 

 

 

 

 

 

 

 

窗的判断有误。

 

我们面对的并不是「二级」,而是「特级」。

 

 

将已经受伤的学弟护在身后,虎视眈眈地盯着眼前这个脸上都是缝痕看一眼就让人san值狂掉的丑恶咒灵。

 

七海的侧腹被这个咒灵给伤了。即使有了时间束缚的加成,但显然目前的他还不是这个咒灵的对手。

 

看起来……这还是个成长型的咒灵。

 

 

“哎呀,看来你下意识地用咒力保护住了灵魂呢?不过……下一次,绝对会改变你的~”

 

 

扎着双马尾的咒灵用婉转的嗓音说道,听得我一阵恶寒,张口就啐了一声:

 

“*的,死给!”

 

真人:“……?”

 

“摆着一副高*脸是想勾引本王吗?呵,真是不知廉耻的东西!”

 

真人:……??

 

浅蓝发色的咒灵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阴沉地看着我:“你找死,你有病吧!”

 

我熟悉地歪头,给出两字必杀:

“就这?”

 

 

 

 

死斗一触即发。

 

“就这啊?我还以为多牛批呢。”

 

空间里的咒灵被瞬间扭曲,下一刻又被他自己恢复原样。

 

“你惹怒我了。”

 

真人的神色千变万化,下一刻像个跑马的汉子一样一蹬腿朝我袭来,可他在半路就被迫停下了动作,动弹不得。

 

“欢迎来到本王的米奇不妙屋!”

 

双手成势,我大声地喊到。

 

 

“听说你是特级?是特别垃圾的等级的意思吗?”

“你好可爱,我好想一屁股坐死你。”

 

“无路赛无路赛!”

 

 

咒灵睚眦欲裂,显然被我冗长的话术折磨到了极点。我悄咪咪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学弟,发现他也是一副被我的话语折磨得面如死灰的样子。

 

……好,好。不存在的表情增加了。

 

无视掉咒灵的挣扎,我松开桎梏,在他动身的下一瞬间,又操控着玄妙的术式瞬间将他挤成了一个肉球。

 

有点恶心。

 

我苍白着脸将他狠狠地压入地下,蜘蛛网般的裂缝以他为中心向四周蔓延。

 

怎么打都打不死,这和蟑螂有什么区别!!

 

我,彩濑千里,最tm讨厌蟑螂了!!(震声

 

 

“不……我和蟑螂可是有着本质性的区别哦。”

 

 

恶魔森冷的声音下一秒在耳边响起,浑身的血液都在此刻冻结逆流。

 

我余光撇到了身旁恶心的脸,又看着被自己压成肉球的咒灵。

 

……绝对不会有错,我把他碾压了。

 

所以这是……分身?

 

 

 

 

“噗……”

 

即使再快地躲开,他突然变成电钻模样的手还是伤到了我,从侧腹流出的汩汩鲜血一时半会难以止住。跌坐在地上的时候,冷汗都从额头上冒了出来。

 

 

好家伙,七海,我们就是同样被变态捅了侧腹的难兄难弟。

 

也不知道这咒灵是疯了还是怎么的,竟然没有第一时间上来补刀,而是在原地捧腹大笑。

 

“哈哈!你受伤了吧,哈哈哈哈!!”

 

我:……?

 

“区区致命伤,不值一提。”

 

 

缓缓抬头,在咒灵的目光中再度撂出一句狠话。

 

 

 

“你今晚biss!”

 

 

真人脸上的表情变化莫测,最后只化为一句话:

 

“下地狱去吧。”

 

 

 

是我彩濑千里不够*了还是你真人飘了?

沉痛地看了一眼金发的学弟,我捂着侧腹缓缓站起身,咒灵的攻击被隔空阻止,我缓缓说道。

 

“我的术式是「力空间」,在划定的空间里,可以改变任意以力为单位的量。”

 

“但是,它有个束缚。”

 

我深吸一口气。

 

“我的束缚是「语言」。更深去追究,就是……说话越*伤害越高。”

 

在真人有那么一瞬间懵逼的眼神中,我破罐子破摔,干脆闭眼大声喊道:

 

 

“官人~!!来陪奴家玩啊!!!”

 

 

 

 

无穷无尽的力量在此时涌进了躯体,我听到学弟缓缓用手捂住自己眼镜的声音,还看到真人露出一副好像被人突然在0.2秒内往脑袋里塞了半年份垃圾信息般呆滞的表情。

 

 

再见了,我那随风逝去的节操。

 

咒力迸发,咒灵在我的眼前一次次被碾压成令人作呕的肉球。我杀不死它,却也让它无法逃离出我的力空间。

 

“七海,你快走。”

 

拖住真人的同时,我回头看了一眼学弟。

 

那张失去了颜色好像万念俱灰的脸在我的呼唤下回到了和我同一维度的空间里,我看他机械又快速地起身,随后猛地跑了出去。

 

跑吧跑吧,七海君。本王会带着我的节操和这只咒灵一起下地狱的。

 

 

“你……无法杀……死我……”

 

纵然形体如同阿花笔下的速写人物一般不断扭曲,可这只咒灵还是半得意地挤出破碎的言语。

 

 

“给本王闭嘴。”

 

 

咬着牙输出咒力,逃出去的七海应该很快就会向咒高的各位联络。我无法杀死这个恶心的橡皮泥,但是五条悟呢?夏油杰呢?或许他们可以?

 

 

 

 

 

“叮铃铃——”

 

手机铃声在这时作响,我连忙掏出来,看到上面显示着陌生来电,想也不想地接通。

 

“请问是彩濑吗?”

 

是夏油杰的声音!!

 

我他妈当场差点泪流满面,“是我是我!夏油杰你简直就是佛祖在世,我再也不嘲讽你是小眼睛了!!”

 

“……”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瞬,随即又被另一个人拿走。

 

“莫西莫西?是彩濑吧,听说你们遇到了特级咒灵唉。娜娜明说你把它给牵制住了,那你再坚持一会儿,我们买完伴手礼很快就赶过去。”

 

 

 

我一口气哽在喉咙里差点吐不出来。

这两个人,在别人殊死搏斗的时候竟然还在买伴手礼吗!??

 

我再也止不住我的暴脾气,捏着手机猛地吼道:

 

“御前不带刀侍卫快点特*给本王护驾啊,否则本王就砍了你们两个的脑袋——!!”

 

 

“嘟嘟……”

 

电话显示忙音。

我愤怒地一把砸了它,看向不远处的咒灵。

 

扭曲的速度渐渐变慢,看着他的笑脸,我再次怒上心头。

 

“别说话!!吻我!!!”

 

 

 

 

“轰——”

 

新的咒灵从身后猛地窜出,卷起我的腰身将我向后拖去。

 

被置放在冰冷的水泥地上,我抬起在顷刻间石化的脸,看向了面带笑意的五条悟和夏油杰。

 

“原来彩濑同学,喜欢这一款啊?”

 

 

草。

 

千言万语化为一个字,我的身影化为灰烬消失在风中。

 

谢谢,请火化我。

 

 

 

五条悟抬了抬自己的小墨镜,犀利的六眼已经洞察了一切,“喔喔,确实是有些特殊的咒灵呢……”

 

“但是。”

 

白发少年,高高举起一根手指,脸上带着惧人的笑意:“这不还是杂碎吗。”

 

“术式反转•赫。”

 

我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早就听说五条家的六眼天才掌握了无下限术式,这种战力天花板的存在光是听到就让人战栗。

 

然而……

 

空气十分寂静。

 

只有被我不断扭曲的咒灵。

 

“哎呀,失败了。”

 

五条悟毫无心理障碍地收回手指,向前一步,和夏油杰并排站。

 

“既然如此……杰,我们上吧。”

 

“嗯。”

 

 

我解开了力空间。亲眼目睹了什么叫做最强混合双打。真人,真人都口吐白沫了,可是他的手既不能碰到夏油杰,因为他闪避点满了,也不能碰到五条悟,因为他是个挂逼。

 

 

我看着他们一顿痛击,最后真人……就这样被活生生揍死了???

 

我:???

 

谢谢你们,和我切磋的时候没有下狠手。

我一边用外套包扎着自己的伤口,一边面无表情地想着。

 

 

 

 

 

五条悟后退一步,把主战场留给了兄弟。

 

夏油杰垂下眼眸,神色不明地召唤出熟悉的小黑球。

白发的少年双手插兜,同样静静地站在一旁。

 

 

重复千百遍的祓除,吸……

 

“等等。”

 

在夏油杰即将吞下的那一瞬间,我抬起了头,制止了他。

 

他回头看我,我看见他眸中一闪而过的疲惫与厌恶。

 

“怎么?”

 

 

“把他给我。让本王来扬了他的骨灰。”

 

捏紧手指。明明知道让咒灵操使吸收掉他比较好,可我还是出言制止了他。

 

mad……让他伴随着我的节操一起下地狱吧。

 

听到我说出这种话的不管是人是鬼都必须人道毁灭,没有例外,除了五条悟和夏油杰。

 

他们不是人。也不是鬼。

 

 

夏油杰顿了顿。

 

然后干脆果断地说:“不要。”

 

“??”

 

弱女子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都不实现,你还是个人吗??

 

 

夏油杰可不管这么多。他拿起小黑球,就要吞下。由人心的诅咒诞生出来的咒灵,比他曾经吸收过任何一个咒灵都要污秽恶心,近距离看着自己的术式的时候,黑球中明灭的光影就已经让他感到干呕。

 

吃吧吃吧。

 

强大自己,然后去保护弱者。

 

咒术师,要保护非咒术师的存在。

 

 

黑球即将落入口中,他像是等待处刑一样闭上了眼睛。

 

然而……

 

“哈哈!想不到吧!你张嘴的样子像极了一颗猪笼草!!”

 

我操控着力空间将两位最强定在原处,随即飞身上前夺走了那颗小黑球。

 

“这个怎么弄?怎么弄?”

 

使劲摇晃了手感冰凉滑腻的术式,我瞪大眼睛,最后破罐子破摔,将它往前方一扔。

 

“压。”

 

双手并拢,黑色的污秽顿时在空间里爆开,粘液贴着看不见的屏障缓缓滴落地面。

 

 

 

 

“你在干什么啊?”

 

术式解除后,身后的五条悟上来就弹了我的脑袋。

 

我捂着后脑勺疯狂后退。

 

然而因着术式的余韵,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了让自己后悔一辈子的话:

 

“你敢弹我?你信不信我把你的***给弹断?”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

 

夏油杰:“……?”

 

五条悟:“……??”

 

我:“……???”



—tbc—


准确来说,真人是被五条悟单方面打死的,毕竟六眼无所不能(?)


1000fo快点梗!!想写点有趣的东西!!


补充一下:


那三个*号是  小🐔🐔的意思

格纸

【咒回乙女】穿越到全员黑化世界的我很惨(6)

阅读tip:

*内含五条悟/夏油杰/乙骨忧太/伏黑惠/两面宿傩

*沙雕文

*人间小正道X神经病咒男人

*本文又名《你们咒术师都有什么大病》《拯救世界从我做起》《前辈和学生都黑化了该怎么办》《只有我是正常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ooc预警

*私设很多,慎入


以下正文↓


30.

  事情逐渐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原先还抡起拳头说要把你的学生揍得只剩半条命的东堂,此刻正一边含泪盯着宿傩——额头上那张虎杖的小嘴,一边张开双手走近他,道:“看来我们是挚友呢,my best friend!”

  虎杖闻言语声茫然:“啊?我们今天是第一次...

阅读tip:

*内含五条悟/夏油杰/乙骨忧太/伏黑惠/两面宿傩

*沙雕文

*人间小正道X神经病咒男人

*本文又名《你们咒术师都有什么大病》《拯救世界从我做起》《前辈和学生都黑化了该怎么办》《只有我是正常人的世界太可怕了》

*ooc预警

*私设很多,慎入




以下正文↓




30.

  事情逐渐往奇怪的方向发展。


  原先还抡起拳头说要把你的学生揍得只剩半条命的东堂,此刻正一边含泪盯着宿傩——额头上那张虎杖的小嘴,一边张开双手走近他,道:“看来我们是挚友呢,my best friend!”

  虎杖闻言语声茫然:“啊?我们今天是第一次见面吧?”


  东堂继续情真意挚地道:“真正的挚友在第一次见面时就能认出彼此,这大概就叫一见钟情吧?”

  虎杖更茫然了:“一见钟情不是这个意思吧?!”


  “Brother,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害羞呢。”

  “我们以前不认识啊!” 


  “嗯?你忘了我们国中时那些美好的时光了吗?”

  “我和你不是一个时代的人啊!”


  也许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奇葩的人,堂堂“诅咒之王”也有些崩溃了,见东堂步步逼近似乎想给他一个“兄弟拥抱”时,虎杖急忙对宿傩道:“小鬼,快后退!”


  宿傩怎么可能任人指使。

  他不仅没后退,甚至在东堂近前时主动迎面而上,尔后抡起拳头狠狠地揍上他的左脸颊。


  “唔……!”

  巨大的冲击力使得身材魁梧壮硕的少年凌空朝后飞去,在地上滚了一圈后,他稳住身子,单手撑地半蹲在地上。


  东堂抬眼望向宿傩,面上浮现赞叹的笑容:“真是惊人,明明身体比我瘦弱,基础力量却比我还要强,不愧是被brother 选中的人。”

  “不过你似乎还没学会如何正确地运用自身的力量,实在是可——”


  “废话少说。”

  宿傩翻了个白眼打断他的话,他猛地飞身上前,不过一个眨眼的时间便来到东堂面前,并将汇聚了强劲咒力的一拳狠狠地砸向后者护在身前的手臂上。


  “轰——”

  脚底在地面摩擦发出了刺耳的声响,只见东堂的双脚就像镶在地上似地,即便他整个人因为承受了拳头撞击的力道而往后滑行,脚底却始终没有离开地面。

  但见他滑过之处擦出了深刻的裂痕,足见宿傩那拳的力道强度。


  “你的咒力会延迟吗?”

  东堂面露思索,“在拳头撞上对手身体时,咒力并不会同时击在那人身上,而是产生了细微的延迟,因而造成二次攻击……很有趣的思路,不过这种模式只能对付程度一般的对手,面对特级时可没有用。”


  宿傩闻言脸上没有多大的表情变化,只在几秒的沉默后突然笑了:“是吗?”

  话音一落,他忽然一个闪身出现在东堂面前,汇集了咒力的拳头一瞬间便来到东堂的眼前。


  东堂见状一笑:“我说了,这种攻击只能——”

  后头的话倏地止住了。


  当拳头击在东堂的额前时,被强化过后的咒力不再是如同方才那样以延迟一拍的模式出现,而是——和肉身的攻击同时到来,二次叠加产生的攻击竟以相乘的效果实现了!


  “唔呃——”

  饶是东堂的防守力再好,也被这超乎想像的一击给揍得向后腾空飞去,身体重重地撞上身后的教学楼,强劲的力道令墙壁瞬间裂出无数裂痕。


  你瞳孔一缩:“宿傩,等——”

  来不及了,又一次的巨大撞击令本该坚强的教学楼在几秒钟的时间内瞬间塌了一半。


  “……”

  你看着如同疯狗一般、乐此不疲地在飞扬的尘土与断垣残壁之中与人打架的宿傩,只觉得腹内也涌现了一股强劲的咒力。

  ——来自强烈的愤怒情绪。


  “我说了,不准破坏学校的建筑——!”

  你怒声道,抬起手就要发动术式。


  就在你即将出手暴揍学生之间,一道身影蓦然出现,抢先你一步阻止了他们。


  “鵺、虾蟇。”

  “不知井底——”




31.

  随着那人的话声落下,无数只长着翅膀的蟾蜍赫然出现在地面上,长达数尺的长舌用力一甩,便缠住了正打得不亦乐乎的两人。


  “式神?”

  宿傩一愣,唇角勾起一抹笑,刚想爆出咒力破开缠住他的长舌,一只自地面拔地而起的巨蛇又立刻吞噬了他大半个身子,直带着他重重摔到地面。


  少年闷哼一声,随后眼里浮现怒火,冷笑起来:“哈,真是见鬼了。”

  他一个暴起,正欲用咒力破坏式神,却忽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迅速压缩,直迫得他渐渐喘不过气。


  这种熟悉的压制感令他下意识打了个冷颤,扭过头,果然对上你似笑非笑的眼神,宿傩:“……”

  虎杖默默地阖上了眼睛和小嘴,不忍再看。


  你勾勾手指,自四面八方迫住宿傩的空气立刻带着他挣开式神,来到你面前,待他降落之后,你自他身后勒住他的脖子,用力收紧,少年立时闷哼,额角冒出了青筋。

  你无视他的挣扎,皮笑肉不笑地道:“自己说,光是这个月以来你已经炸了高专几栋建筑了?我是不是说过,即便要打架至少也得先把‘帐’给降下来?”


  宿傩被勒得脸都红了,咬牙切齿地道:“你这女人,你管老子——”

  见他丝毫不见悔改,你更生气了,手下又是一个收紧:“我也说过了,不准再自称老子!”


  “你、你管……我!”

  宿傩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他憋得面色渐渐泛起了青紫。


  不远处的东堂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见身材纤细娇小的女子只一只手就把方才还狂得要上天的少年勒得连话都快说不出来,他不由发出感慨:

  “不愧是被brother选中的人,口味真是独特呢。”


  正感慨着,原先缠住他四肢的蟾蜍倏地收回了长舌,随著式神解除,一道修长挺拔的身影也来到他面前:

  “东堂前辈。”


  东堂闻声望去,对上了一双如同死水一般毫无波澜的眼睛,他立刻兴致缺缺:“是你啊,伏黑。”

  身穿京都校制服,面容俊逸冷漠的少年淡声道:“校长请你过去。”


  东堂拎起丢到一旁的上衣,一边穿上一边说:“不用你说我也打算走了。”

  伏黑惠闻言一顿,直觉他的“走了”跟他想的不是一个意思,便多问了句:“前辈,你要去哪?”


  东堂笑了一声,神秘兮兮地从衣襟里掏出一张闪亮可爱的门票,挑着眉笑得一脸健气:

  “当然是去小高田的握手见面会——!”


  伏黑惠:“……”

  伏黑惠:“在那之前,请你先去见校……”


  话还没完,东堂已经从他身旁走过,摆着手道:“我没空,要是害我赶不上电车错过了握手会,我可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着他这番近似于威胁的话,伏黑惠头疼地揉了揉眉心,没有阻止他离开。


  这时东堂忽然停下步伐,扭头看向刚被你放开、正双手叉腰弯身咳嗽的宿傩道:“宿傩,交流会上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希望届时你也能让我见识到更多有趣的东西。”

  宿傩闻言不耐烦地看了他一眼:“啊?”

  东堂但笑不语,又接着说道:“看来今年的交流会不会无聊了,还有——”

  他对着宿傩的方向眨了下左眼:“Brother,下次见。”


  你:“……”

  宿傩:“……”

  虎杖:“我现在该回应他吗?”

  宿傩:“闭嘴。”

  虎杖:“哦。”



  待东堂走后,你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伏黑惠,一见到他,你顿时面露惊喜,下意识喊了他一声:“惠?”

  伏黑惠闻言朝你望了过来,表情有些困惑,似乎是不明白东京校的老师怎会如此亲昵地喊他的名字,还一副和他很熟悉的模样。


  瞧见他身上的京都校制服后,你才意识到眼前的少年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惠,于是你连忙收敛了表情,笑道:

  “是伏黑同学吧?歌姬经常和我提起你。”


  伏黑惠这才恍然,他十分有礼貌地朝你行了个礼,道:“您好。”

  直起身子后,他环顾四周的一片狼藉,正声道:“关于被东堂前辈损坏的东京校建筑,我会回报给乐岩寺校长,由京都校进行赔偿。”


  你“啊”了一声:“关于这个——”

  伏黑惠又朝你行了个礼,语带歉意道:“很抱歉造成您的困扰。”


  “……”

  这下你倒是推托不得了,而且似乎也没有推托的必要。


  看着眼前乖巧有礼的少年,你竟莫名有种热泪盈眶的冲动,对比你那些换了个世界就一个个狂得恨不能上天去的前辈和学生们,这个和原世界没有多大区别的惠是多么地难得啊!

  瞧瞧,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里总算出现一个正常人了!


  伏黑惠一抬起头,看见的便是你欣慰得抹泪的慈爱目光,他:“……?”

  正疑惑着,又忽然感觉到一道充满杀气的目光如刀剑般狠狠扎在他身上,侧目看去,就见站在你身旁的粉发少年正眼神不善地瞪着他。


  那就是,虎杖悠仁的容器……

  伏黑惠敛下眼睛,暗暗思量,面上却半点端倪也没有,只又低头道了句:“那么,告辞。”


  转身离去的那刻,原先毫无波澜的眼睛里忽然浮现了一股凛意,他想起校长和加茂前辈的嘱托,垂在身侧的双手不由微微握紧了。


  “被虎杖悠仁这个诅咒寄生的少年,如今也和诅咒没什么不同了。”

  “此次交流会,我们一定要祓除这个诅咒——”

  “杀了两面宿傩!”




32.

  交流会如火如荼地展开了。


  姐妹校交流会向来以二、三年级的学生为主力,只是今年的东京校没有三年级的学生参加,因此除了二年级的四名学生以外,还多拉了个一年级的宿傩做为递补。

  至于京都校,由于三年级的加茂宪纪留在京都代替校长乐岩寺接待高层,因此三年级只派了东堂葵与西宫桃二人参加,二年级则有三轮霞和机械丸,共四人,因和东京校相比还少一人,故额外增派了一年级的伏黑惠。


  方才两校的学生已经见过面了,此刻正在各自的休息室中,等待两校校长致词完之后便正式开始。

  教师们则被迎进了观战室中,透过冥冥与分散在会场各处的乌鸦之间的视觉共享进行观战。

  

  你有些委靡地坐在观战室里,即便才刚灌下两大杯苦涩的茶水也遮掩不了满面的疲惫和心累。

  乙骨坐在你身旁,见状又给你倒了杯热茶,面露担忧:“前辈,要不你今天先回去休息吧。”


  你摇了摇头,接过茶水正欲一饮而尽,却被尚未凉下的茶水烫得舌尖一痛,一边微微吐着舌一边给自己搧风:“不、不用了……窝没事。”

  乙骨望着你被烫得有些红艳的舌尖,正想发动反转术式替你治疗,又忽然意识到什么,连忙放下抬到一半的手。

  一旁的歌姬见你模样狼狈,不由微微蹙眉:“你是通宵处理任务,这才刚赶回来吗?怎么看着一副被榨干的模样?”


  对于这个形容,你:“……”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


  手里端着茶盏的冥冥优雅地浅抿了一口茶水,淡笑道:“听说昨晚银座附近的一栋大楼发生了爆炸,有不少民众目睹了,柚月是去处理这个了吧?”

  歌姬“啊”了一声,纳闷道:“爆炸和你有什么关系……”

  话到这里一顿,她面色古怪:“是咒术师?”


  你面若苦瓜地点了点头。

  歌姬皱眉:“哈?不会是处理任务时没放下‘帐’吧?这年头还会有咒术师忘记放下‘帐’吗?这么基本的常识,得是哪种笨蛋才会——”

  冥冥笑答:“五条悟。”


  “五条——”

  歌姬骤然一噎,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五、五条悟?!那个没礼貌的混蛋怎么——”


  冥冥唇角微扬,勾起一抹兴味的笑:“堂堂五条家家主如今是隶属于东京咒术高专的咒术师,这个大新闻早就在京都传遍了,不是吗?”

  歌姬抽了抽嘴角:“是有这个传闻没错,可我也没料到竟是真的呀,京都咒术圈里古怪的传闻那么多,还有传闻说柚月是被五条悟私藏的情人呢。”


  “噗——”

  你猝不及防,刚入口的茶水冷不防呛了出来:“咳、咳咳咳咳!”


  歌姬见你反应激动,不由微微睁大眼睛:“诶?你不知道吗?我还以为你都知道,只是懒得搭理这些虚假的谣言呢。”


  你:“……”

  不,你什么都不知道啊!


  “歌姬前辈,跟前辈有关的谣言还有什么?”

  说话的人是乙骨,他正微微蹙着眉,幽沉黝黑的眼睛里暗得没有一丝光亮。


  歌姬一边回想一边道:

  “我想想啊,有人说五条为了柚月不惜出手伤了世家的人,还有说柚月是被五条悟定下来的下任五条家主母,更有说柚月已经怀了五条悟的孩子呢……”

  她一一枚举了近十则传闻,一则比一则还要荒谬无理。


  你:“……”

  你要疯了,这都是些什么惊世骇俗的谣言啊?!


  乙骨抿了抿唇,沉声道:“传闻都不是真的,前辈近来天天都待在高专里,和五条先生几乎没什么交集。”

  歌姬点点头:“我当然知道是假的,柚月的眼光怎么可能那么差。”


  乙骨面色凝重,道:“前辈不知道这些传闻,所以没有反驳,可五条先生不可能不知道吧?”

  冥冥听到这里忽然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是啊,他不可能不知道,也没有人胆敢不经过五条家主的允许就随口编造关于他的传言。”

  你忽然有不祥的预感,“前辈的意思是……”


  “谣言之所以在京都圈愈演愈烈,除了是因为五条悟不曾矢口否认以外,还有个原因是他曾经亲口说过——”

  冥冥说到这里顿了下,特意模仿五条悟的语气笑着说道:“啊,对哦,那孩子的确是我的东西。”

  

  你:“……”

  啊啊,你迟早有一天要亲手砍了那个混蛋!


  一想起你这几日忙着替这家伙善后快被他炸穿的东京各地窟窿,而他却在外散播这种子虚乌有的传言,当下不由怒从心起,猛地拍了下桌子从位置上站起:

  “老子才不是他的东——”


  “咻咻——”

  贴在墙上、代表会场中每一只咒灵的符纸忽然齐齐燃烧了。




33.

  代表东京校的红色火焰只在一瞬间就把墙上的十一张符纸通通燃烧殆尽,引得观战室内的教师们纷纷愕然。


  歌姬率先开口:“比赛结束了吗?还全是东京校祓除的?”

  你心口发紧,道:“我知道学生们的能耐,这种情况除非是宿傩把悠……虎杖给放出来,诅咒之王的力量足以秒杀场内的所有咒灵,可是——”

  乙骨笃定地说:“宿傩不会那么做。”

  你点点头:“是的。”


  宿傩是个高傲的人,而且极其讨厌悠仁,即便是在必须以一抵百的情况下也绝不会想借用悠仁的力量。

  而悠仁更不是那种不知分寸的人,即便他如今是恶名昭彰的“千年诅咒”,你却依然觉得他与原世界那个善良热心又有着自己原则的少年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你相信他。


  冥冥查看了下屏幕,道:“乌鸦什么都没看到,应该是由于某种原因导致共享视觉的连接中断了。”

  这时,始终沉默不语的夜蛾忽然开口:“如果是被未登录的咒力祓除,也会是红色火焰。”

  “您的意思是,有入侵者?”

  “天元大人的结界失效了吗?”


  夜蛾从位置上站起,道:“我去天元大人那边,忧太、柚月和歌姬保护乐岩寺校长与学生们,冥留在这里搜索学生位置,再逐一和忧太他们报告。”

  “是。”



  你和乙骨等人正在奔往会场的路上,就原先明媚晴朗的天空逐渐被黑色的“帐”笼罩,布“帐”的人手法高明,特意让视觉效果晚于术式效果,看似未完全落下的“帐”,其实早就完成了。

  你见状心头阵阵发沉,只觉得眼前的情况有种难言的熟悉感。


  直到你们来到“帐”前,发现除了乙骨以外的人都能进出“帐”之后,你才赫然想起那股奇异的熟悉感是因为什么。



  “这是以拒绝五条悟进入为条件——”

  “这是以拒绝乙骨忧太进入为条件——”


  “任何人都能自由进出的‘帐’。”

  “看来对方那里有很高明的咒术师。”



  ……对上了。

  你看着黑漆漆的“帐”,浓烈的不安彻底笼罩住心神。


  在原世界时,也曾经有过一起诅咒师伙同特级咒灵在交流会上入侵高专的事件发生,而他们真正的目的是——

  抢夺被保存于高专忌库的宿傩手指。


  那么在这个世界里呢,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抢夺被高专保存的虎杖悠仁手指吗?


  虽然这个世界里荒唐的事情多得去了,可事到如今你依然觉得你遭遇的这一切真真是——

  荒唐到了极点!




34.

  乙骨被挡在了外头,只有你和歌姬、乐岩寺成功进入“帐”。

  一进到“帐”里,浓烈的诅咒气息顿时铺天盖地而来,一个神神叨叨的光头诅咒师挥舞着斧头拦住你们的去路,被乐岩寺挡了下来。


  你和歌姬兵分两路,往高专内部去,沿路寻找学生们的身影。

  虽然猜到了这些入侵者此行可能是想抢夺虎杖的手指,可你并没有急着往高专忌库去,毕竟比起手指,还是学生们的安危更重要。


  你在路上遇见了被西宫用扫帚运着在天上移动的狗卷和真依,只见两个孩子已经因为伤重陷入了昏迷,你让西宫赶紧带着他们往“帐”外去,乙骨就在那里。

  西宫连忙道谢,又简短地和你说明了目前的情况。


  有个未在登录上的特级咒灵突然攻击了他们,狗卷和真希均在战斗中深受重伤,机械丸也被咒灵破卝坏,是伏黑惠和真希联手引开了咒灵,才让她得以载着狗卷和真依离开。

  你问她:“宿傩和东堂呢?”


  西宫面色一僵,表情有一瞬的古怪:“东堂和宿、宿傩在森林里,我们没遇到他们。”

  你点点头表示了解,让她赶紧带着狗卷和真依去治疗,接着乘着风继续往诅咒气息最浓厚的地方去。


  在原世界里,闯入高专的是一只可以遁入植物之中、无限接近于精灵的特级咒灵,那只咒灵比现阶段登录于册的任何一只特级咒灵都还要强大,当时不少学生在与它对抗的过程中受了伤,只剩下东堂和虎杖苦苦支撑着。

  后来五条前辈破了“帐”,咒灵自知不敌五条,正要遁走,却被五条前辈攻击,在前辈那威力强大的术式下,高专方最终也没能确认咒灵是否已被成功祓除。


  如果这次来的也是那只咒灵,那么在没有五条前辈、乙骨又被挡在“帐”外的情况下,学生们可就凶多吉少了。

  乙骨毕竟不如五条前辈经验丰富、通晓结界术,也不知他需要多少时间才能破除“帐”……


  在乙骨成功进来之前,你必定得护好学生们,能送一个离开“帐”是一个。



  另一头,伏黑惠和真希正与咒灵于河边搏斗,他们合力偷袭咒灵不成,反倒被咒灵暗算,腹部扎入了能吸食咒力的花朵种子。


  随着咒力被花朵飞快吸食,伏黑惠双腿一软,眼前阵阵发黑,一个踉跄便险些栽倒在地上。

  他狠狠地咬了口舌尖,尖锐的痛意夹带着血腥气在嘴里漫开,令本以渐渐陷入混沌的意识稍稍恢复了几许清明。


  摇晃的视线内,是被咒灵缚住的真希与咒灵居高临下的眼神,只听咒灵用人类的语言语带悲悯地说:

  “我劝你别再使用术式,打进你身体里的芽最喜欢咒力了,愈是使用术式,它的根愈会往你的身体里延伸。”


  “哈,那还真是谢谢你亲切的说明。”

  伏黑惠咬了咬牙,并没有因此停下在体内勉强运转的咒力,即便五脏六腑痛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他也强撑着试图挤出咒力来。


  他与其他人不同,他会选择要拯救的对象,他背负的东西最少——

  正因为如此,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比其他人还要先倒下!


  伏黑惠颤抖着将双臂伸向身前,嘴里轻声喃道:“布瑠部……”

  真希意识到他想做什么,连忙厉声喊道:“惠,不可以!”


  伏黑惠浑身运起咒力,无视真希的制止,艰难地继续轻唤:“由良由良,八握……”



  “空气操术·风刃。”

  一道清脆的嗓音在这时蓦然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由压缩的空气构筑而成的利刃自四面八方猛地袭向了咒灵。

  咒力遁入空气中的状态形成了完美的隐匿,在风刃骤然攻击而来之前,咒灵甚至没有察觉有另一名陌生的咒术师靠近。


  “轰隆——”

  威力强大的攻击斩断了树木和巨石,令本就水流不深的河道瞬间碎裂,河床破碎激起的巨大水花彻底淹没了咒灵的身影。


  你踏着风凌于河道上空,身旁是同样被风承载着腾空而起的熊猫,与被他抱在怀中的真希。

  见咒灵破开水雾,抬头朝你看了过来,你朝它浅浅一笑,语气里却带着冰冷的怒意:“嗨,你刚刚,对我可爱的学生做了什么?”


  话到这里,笑容忽然消失了。

  “——找死。”




35.

  咒灵冷笑一声,自地面唤出无数道粗壮的植物树枝猛地朝位于上空的你攻击而来。

  见你不闪不避,伏黑惠瞳孔一缩,仰头吼了一声:“小心——”


  下一秒,他亲眼目睹咒灵的枝桠倏地停在了你的眼前,与你相距不过咫尺距离,就像是……时间暂停了?

  不对,并不是时间暂停了,而是被一道看不见的屏障给挡了下来,在那道屏障面前,那些锐利的枝桠甚至动弹不得。

  

  你见状勾唇一笑,轻轻晃了晃手指,下一秒,眼前的枝桠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彻底压得破碎。

  见咒灵愣住,你耐心地解释道:“我的术式是空气操术,顾名思义就是能操纵空气的术式,空气能够被我的术式压缩成各种形状——球状、刃状、屏障,唔,刚刚那个就是屏障。”


  “除此之外,我最近刚学会了一个新的技能——”

  随着你话音落下,咒灵忽然感觉到一股仿佛生命的源泉被扼住,逐渐窒息的感觉,眼睛上的树枝飞快地干枯,与此同时,以它为中心,方圆数十米以内的植物也正逐渐枯死。


  咒灵不可置信地扬起头,对上你灿烂得有些疯狂的笑容:

  “幸好来的是像你这种类型的咒灵,要是别的咒灵我还真没把握能用这招对付它,你自大自然中诞生对吧?本身无限趋近于精灵也近似于植物,既然是植物,没有空气就不能活,而空气中又包含了氧气、二氧化碳、水气、氮气等等的这些植物的必需分子。”

  

  “我可以控制空气中的分子成份,将植物所需的分子降到最低,同时增加对植物来说如同毒药的分子,就像这样——”

  见咒灵已经跪倒在地,一副十分痛苦的模样,你缓缓敛了笑意,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它,道:“不过这个术式需要的咒力十分庞大,本身也存在着不稳定性,因此维持不了多久,但也足够了。”

  说完,你垂眸看向半跪在河床里的伏黑惠,发动术式将他摇晃的身影拎到半空中来。


  你查看了下正深深扎入他腹部的咒种,眉头紧锁:“惠,立刻解除术式,暂时不要运行咒力。”

  看着你担忧的表情,伏黑惠一愣,竟下意识照着你的话做,待咒力停下运行后,深埋在他身体中的芽终于不再往体内深处延伸。


  你稍稍松了口气,以风为船载着几个学生们就要离开,伏黑惠却喊住了你:

  “我们就这么走了?那个咒灵——”


  “啊,没事的,现在也该交棒了。”

  你俏皮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语气骄傲地说:“我的学生可是很厉害的哦。”


  话音一落,你解除了令咒灵虚弱痛苦的术式,与此同时,两道身影蓦然携着强大的咒力从天而降。

  ——是宿傩和东堂。


  你在离开前不忘朝着底下喊:“在这里不用顾虑什么,用全力打,最好是给我祓除了这个家伙!”


  宿傩掏了掏耳朵,哼笑一声:

  “知道了,啰嗦。”




36.

  真希因为重伤已经陷入昏迷,你便让熊猫先带着她赶往乙骨那处,自己则带着伏黑惠一边往“帐”外移动一边搜索其他学生的身影。


  你正低头朝森林里四处查看,忽然听见身旁的伏黑惠说:“您是两面宿傩的班导师吗?”

  你闻言一愣,扭头对上了伏黑惠那双平静的眼睛,你点头道:“是的。”


  “这样问或许有些唐突,但是……按照咒术法则,被特级咒物寄生的两面宿傩,在原则上已经不是人类,当依咒术法则被视为诅咒祓除,您为何——”


  “你想问我为何会将他留在高专,还当成自己的弟子尽心教导吗?”

  你打断了他的话,见伏黑惠沉默,你忽然问他:“在交流会上,你想杀了宿傩对吗?”


  在原世界中,乐岩寺也曾暗中下过让加茂宪纪杀了虎杖悠仁的命令,这次交流会加茂没来,顶替他执行命令的便成了伏黑惠。


  “……”

  果然,伏黑惠一怔,似乎是没想到你竟会知道,他张了张嘴,可到了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显然是默认了。

  你又问他:“为什么?仅仅只是因为乐岩寺校长的命令?”


  “……”

  又是一阵沉默过后,伏黑惠哑声开口:“不只是如此,而是我经过判断过后,认为宿傩的存在只会是威胁,杀了他——对整个咒术界都好。”


  “那你为什么没有动手?”

  你反问道,刚才在森林里搜索学生们的身影时,你也找到了许多咒灵的残骸,那些在登录上的咒灵均死于特级咒灵之手,唯有乐岩寺暗中布下的准一级咒灵不是。

  按照残骸上的咒力痕迹,它分明死于伏黑惠之手。


  “……我不知道。”

  伏黑惠垂下脑袋,“我只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没办法用常理与逻辑来解释的感觉,虎杖——我从虎杖悠仁的身上,感受不到必定得被祓除的危险。”

  “他和我所认知的诅咒,一点都不同。”


  “……”

  其实这也是你一直以来的疑惑,究竟为什么悠仁会成为恶名昭彰、被咒术史视为史上最恶诅咒师的存在?


  原世界的宿傩性格残忍,酷爱杀伐,他令世人忌惮、视为威胁的原因有迹可循,可是悠仁——

  你在他身上看不见半点做为诅咒应有的样子,是因为他太过擅长伪装,骗过了所有人吗?



  “我不确定这样的决定是否正确。”

  伏黑惠突然说,你侧头望去,就见他面色绷紧,双手紧握成拳:“如果被我所救的那个人,到头来却伤害了更多的人呢?”


  如果他所救下的那个人其实并不值得呢?

  如果那个人,害死了更多的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可我知道你的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见伏黑惠抬眼对上你的视线,你认真地反问他:“如果你准备杀死的这个人,其实能救下很多人呢?”


  没等他回答,你已经笑着说道:“没有答案,因为没有人能够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不会发生什么,所以我们唯一能做的,唯有在当下遵循本心、努力不要让未来的自己后悔。”

   “……”


   “说到这里,我也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想起方才面对特级咒灵时,分明想放出八握剑和它同归于尽的伏黑惠,不由轻叹了一口气,正声道:“伏黑,你认为自己生命不过如此,所以可以轻易地早于其他人被舍弃吗?”


  “……!”

  伏黑惠震惊地看着你,眼里闪过一瞬的慌乱。


  看着他的反应,你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当下不由对他愈发怜惜。

  这孩子真是……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点也没变啊。


  你的目光软下来,可表情却愈发严肃:“把同归于尽视为一种手段并无不可,可若是视为随时都能被亮出的‘底牌’,那就不是一个好习惯,无论在哪种境地下,都不要将死亡视为杀手锏,以死拼搏和拼死获胜可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概念哦。”


  “人们之所以能够进步,是因为他们想像出自己变强的样子,并将此化为动力不断尝试与努力,而你也应该如此。”

  你注视着少年略带愕然与恍惚的眼神,笑着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比自己想得更有价值,你的生命倍受珍惜,你的能力也绝不止如此,所以,稍微、再努力一下吧。”


  “下一次,不要再轻言谈死,也不要再舍弃自己,惠。”




37.

  将伏黑惠送出“帐”之后,你又踏着风赶往宿傩和东堂所在之地。


  “帐”内的诅咒气息依然无比浓厚,代表着那只特级咒灵尚未被祓除,除此以外,你还发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

  正常来说,咒灵被祓除后,身体会消失掉大半,只剩下一些咒力残骸,可你却在林子里发现了一只遗体完整的“咒灵”。


  不对,那不是咒灵,他有肉体,他是——

  他是人,被咒灵化的人。


  “哈,这里到底闯进来多少奇怪的东西。”

  你烦躁地揉了揉头发,加快速度往诅咒气息最浓厚的地方而去,可还尚未到达,忽然在底下浅浅的河道上看见了宿傩的身影。

  只见他正仰躺在河道上,双目紧闭,胸膛上有着被术式穿心而过的伤痕。


  你瞳孔一缩,在一瞬间落在了他的身边,正弯下身子想查看他的伤势时,忽然感觉一道不寻常的气息逼近。


  你蓦地回过身去,术式立时发动:

  “风刃——!”


  由风构筑而成的攻击撞上来人之前,被另一道赤色的术式给阻断了:

  “百敛·穿血。”


  是赤血操术?!

  你见状一愣,难不成来的人是加茂宪纪?

  不对,如今的加茂宪纪应该没有能够重伤宿傩的实力,那么是谁……


  随着飞扬的沙土逐渐散去,一道陌生的身影缓步走了过来,但见那人面色惨白得不似活人,鼻梁中央横亘着一道青色印记,双目眼圈淡红,正眸光冷冽漠然地望着你,又时不时分神注意躺在地上的宿傩,表情似乎有些恍惚。

  你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道:“你是谁?诅咒师?你是加茂家的人——”


  “我叫胀相。”

  青年开口,他将目光投向躺倒在地面的少年,脸上的恍惚与迟疑消失无踪,换上了笃定:“我是——那孩子的兄长。”


  “哈?”

  你没料到他会这么说,据你所知,宿傩由爷爷养大,本身并没有兄弟姐妹,更何况这人方才使用的术式分明是赤血操术,那是加茂家的祖传术式。

  “在我杀了你之前,你最好先——”


  “因为术式的关系,与我血脉相连的弟弟们如果有什么异变,不论多远我都能感觉得到,包含了对生物来说最大的异变——死亡,我在那时的确深切地感受到两面宿傩的死亡。”

  名为“胀相”的青年低头凝望着自己的双手,只见那双与面色同样惨白的手在自身目光的注视下逐渐颤抖起来,他的面上也浮现了近似于悲哀和懊悔的神情。

  “两面宿傩是我的弟弟,我竟然……差点亲手杀了我的弟弟!”


  “?!”

  你惊疑不定地打量着眼前的青年,实在不知道他的话是真是假,这样的情况,是你在原世界里不曾经历过的。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了剧烈的咳嗽声,是宿傩醒了,你见状连忙飞奔到他身边,并制止了也欲上前的胀相。

  “在我确认你话里的真伪之前,你就站在那里不要靠近!”


  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出于做为兄长竟伤了弟弟的愧疚,胀相竟真的停在原地,踌躇着不敢靠近。


  你扶起宿傩,这才发现他胸膛上竟是“穿血”留下的伤,还直接贯穿了心脏,饶是宿傩的耐受力再强也难以承受。

  虎杖忽然张开了眼睛,道:“我替小鬼治好了心脏的伤,但是那家伙的血里有毒,毒并不在反转术式的治疗范畴内,恕我无能为力。”

  你抿了抿唇,“谢谢你,悠仁,我带着他去找硝——”


  “等等,教师小姐。”

  虎杖打断了你的话,语气古怪地说:“说起来有点难以解释,不过现在的小鬼并不是你认识的那个小鬼,他——”

  没等他说完,“宿傩”已经睁开了眼睛,当涣散的瞳孔逐渐聚焦之后,他望着出现在视线中的你,又惊又喜地道:“老师?!”


  你被他这一声“老师”喊得一愣,这家伙素来是个没礼貌的小孩,总是“你这女人你这女人”地喊你,从来不曾如此亲昵地喊你“老师”。

  此刻骤然听见他喊你“老师”,你竟下意识打了个哆嗦,又立刻察觉不对。

  等等,这声音——


  你错愕地看着“宿傩”,在他又喊了你一声“老师”时,不可置信地脱口而出:

  “惠……惠?!”

  

  这声音,怎么听都是伏黑惠的声音啊!




38.

  “惠?!”

  话音一落,就见“宿傩”点了点头,道:“老师,是我。”


  虎杖这时又开口了:“咦,原来你们认识啊,那真是太好了。”


  你震惊地看着用宿傩的身体说话的“伏黑惠”,只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

  “你、你你你你真的是惠?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伏黑惠”见你惊愕得整个人都结巴起来,便猜到了他现在应该不是在自己的异时空同位体中,而是在别人的身体里。

  他解释道:“那位天使术师说,穿越时空之后不一定会附身在平行时空的自己身上。”


  “……穿越时空?”

  你闻言一愣,猛地瞪大眼睛:“你、你也是从别的时空穿越过来的?!你难道——”

  “夏油老师见老师您迟迟没有回来,就让我也穿过狱门疆的暗门,来到这个世界查看老师的情况。”


  “等等,你说的夏油老师难道是夏油前辈吗?是我的前辈、咒术师保护协会的理事长夏油杰?”

  “是的。”


  “那、那你说的狱门疆——”

  “那是什么?”


  话完,就见伏黑惠面露愕然,道:

  “老师,您不记得了吗?”


  你摇了摇头,只觉得自己快被这接二连三的消息砸得脑袋里全是浆糊,你问:

  “我、我该记得什么?”


  伏黑惠叹了口气:

  “那位天使术师的确说过,不同时空间的能量可能导致人的记忆错乱,那么我就把前因后果从头到尾说一遍吧。”


  紧接着,你便听见了一则令你无比匪夷所思的故事。



  在你的原世界中,日本爆发了涉谷事件,五条前辈在事件中遭歹人暗算,被封印于特级咒物狱门疆中,东京就此沦为地狱。


  待五条悟被封印后,咒术高层趁机发难,不仅将所有试图解封五条的人全部视为反叛份子,更连下数道旨意,试图处刑夜蛾和虎杖。

  与此同时,最恶诅咒师羂索开启了“死灭回游”,试图将全人类同化为咒术师。


  你和夏油杰在险恶的情况下,勉强保下夜蛾和虎杖,又帮助伏黑、虎杖、乙骨等学生们进入死灭回游里,最终成功平定了这场乱事,还找到了能解开狱门疆的术师。


  可当狱门疆解开,被封印在里头的五条悟却消失不见了,待那名拥有天使术式的术师查看过后,才发现狱门疆里竟有一道能连接其他平行时空的暗门。

  五条悟——可能穿过暗门去到了其他时空里。


  得知此事后,你自告奋勇要穿过暗门、去到平行时空带五条悟回来,可在你离开不久,你与其他人定下的束缚却突然断了,夏油杰因此又派了伏黑惠过来。


  “我过来之后,意识却被困在这具身体里无法醒来,直到现在才终于见到了老师。”

  伏黑惠沉声道,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奇道:“说起来,我是在谁的身体——”


  话还没完,他突然看见了长在手背上的嘴巴:“这是……宿傩?我在虎杖的身体里?”

  小嘴可惜地道:“不对哦,是反过来才对。”


  “这声音……虎杖?——等等,反过来的话,我在宿傩的身体里,而你是虎杖?!”

  “答对!”


  这下饶是伏黑惠再冷静,也免不得像是被雷劈了似地僵立在原地。


  虎杖是诅咒之王,而宿傩是容器的世界……

  怎么会有这种荒唐到了极点的世界啊?!



  没等伏黑惠崩溃完,你忽然面色凝重地问:“如果五条前辈也穿越到这个时空,那么前辈现在究竟在哪?会不会他也像惠你这样,在别人的身体里沈睡?”

  说完,你想到了前阵子忽然喊了你名字的五条家主,心里缓慢地浮现了一个令人心惊的猜测。


  “不会哦。”

  说话的人是虎杖,只听他语气认真地说:“你们那个世界的五条悟也拥有六眼对吧?像六眼这么特殊的东西,不是每个世界都会有的,更不用说同一个世界里有两个了,假如真的有这种情况,那么——”


  “他们肯定是同一个人!”

  你和伏黑惠同时开口,“所以五条前辈/老师一定是在——”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传来一道如同气球破裂的爆炸声,你错愕地仰头望去,就见原先笼罩在高专上空的“帐”消失了。

  是乙骨破除了“帐”?不对——


  你定睛在天空中搜索着,接着冷不防瞧见了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那人一头落了雪般的白发正随风飘扬,手指勾着刚从脸上扯下的黑色眼罩,此刻那双仿佛被多重折叠的天空般漂亮冰冷的蓝眼睛正自上而下、睥睨着万物众生。


  望着那道凌驾在万物之上的身影,你几乎是无比的笃定,当下便颤着声音道:

  “……五条前辈,在五条悟的身体里。”




【To be continued 】




格纸的小小唠叨:

写了好久,终于要进入主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