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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是那天胖子的阴阳怪气，我都意识不到我已经很久没有管闷油瓶叫小哥了。

     我正招呼小哥回来的时候记得买酱油，胖子看到了就站在小哥身后一脸猥琐地比划，我觉得不能让闷油瓶这么神仙的人物看到这种怪东西，愣是忍到闷油瓶走了才走过去锤了一下胖子厚实的后背，胖子很是不满拍拍他的神膘进行安抚，然后阴阳怪气道，“老～张～～酱～油～”

     我一懵，随后很快反应过来，这胖子在学我！要不是我成长了，现在肯定脸红的要冒烟了！

     我都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的了，但仔细回想，最近好像确实一直在喊闷油瓶老张。其实这本来只是一个称呼的问题，但现在被胖子这么一学，看起来像什么三/级片现场。

     我拒不承认，张嘴反驳，“我哪有你喊的那么恶心！”

     胖子笑的很得意，“我喊当然是恶心的，但小媳妇喊几句就能让我们老张身心舒畅，这几天看着睡觉都少了。”

     就像我现在对胖子的小媳妇论调和张海客的祸族妖妃污蔑已经坦然待之了，其实闷油瓶对于我们喊他什么也是无所谓的，他甚至欣然接受了瓶仔这个称呼，展现出了强大的心理素质，完全不像跟张海客有血缘关系的样子。

     胖子挤眉弄眼我有些臊得慌，实在是因为确实心里有鬼，最开始喊闷油瓶老张也是因为天天跟胖子一起看电视剧学到的中年夫妻小情趣，某天晚上心血来潮来了一句。

     闷油瓶第一次听到的时候还挺委屈的，手上的动作都停住了，站在那看我。只能说老张不愧是影帝级别的演技，明明没什么表情，眼神一变就看得我心慌。我最受不了他这样，跟他解释了半天，他的眼神却看起来越来越委屈，就差张嘴说我是渣男了，最后我只好支支吾吾地解释，其实这老张吧，是孩子他爸的委婉叫法。

     我刚说完，这挨千刀的闷油瓶子就笑了，他真的很少笑，这么多年我也摸索出来了，闷大爷能笑一个一般都是因为我真的蠢到他了。我一下子就明白这蔫坏的瓶子就是等着逗我呢！都是他装的！

     我气得第二天就抛弃了小哥这个称呼开始喊他老张，闷油瓶也从善如流地接受了，我就越喊越顺口，心里甚至有些窃喜，仿佛老张这么个十分普通的称呼成了我给闷油瓶的专属外号。

     本来，我以为胖子是不会在乎这种事情的，哪知道他人胖心细，估计已经憋了好几天了，就等着今天臊我一回。

     大概确实是年纪大了，刚开始我还有些难为情，甚至莫名其妙有种房/事公之于众的羞耻感，但懵了一会儿也就觉得没什么了，老夫老夫了，道上谁不知道我跟哑巴张的关系？

     于是我转客为主，摆出来一副高深莫测过来人的身份又拍了拍胖子的后背，啧啧摇头，“你不懂。”

     胖子被我气笑了，“得，您张家族长夫人，爱喊什么喊什么，就算管小哥叫狗蛋张海客也只敢放个屁。”

     我严肃摇头，批评他粗俗。

     毕竟张海客那孙子现在还顶着我的脸，实在有损我的名声。

     我批评完胖子就坐回我的躺椅上开始认真咂摸“老张”这个称呼，这个极具生活化和家庭化的称呼，喊着真的会上瘾，仿佛这样就可以让张起灵这个冷漠的名字染上一丝烟火气，把这原本落满长白冰雪的神明雕塑变成潮湿的福建小山村里盛满油盐酱醋的闷油瓶子。

     我的时间不多，但我仍然想用我有限的时间给他人间万千的烟火。

     看着张起灵这样神明般的人物越来越有烟火气，我是很高兴的。自从正式成为闷油瓶的合情合理监护人后，我就热衷于从每一个细节开始，让他变得越来越像一个普通人。

     老张一个单身东北男人，活了几百年糙惯了，有些习惯我实在无法忍受，只好揣着养儿子似的心情一条一条列出来要求他严格遵守，包括跑山后不准洗冷水澡、受伤了不准忍着不说、洗完头也不准不吹干就出门等等等。

     那天我非常严肃地在客厅里对浑身散发着井水冷气的闷油瓶耳提面命，胖子路过，瞅了一眼就开始嘲讽我，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吴府家规吗？怎么嫁进你们家还得守这么多规矩？

     他嘲讽完还不过瘾，转头撺掇闷油瓶，“小哥啊，要不然你还是给户口挪出来，把咱们天真娶了吧，回头让他天天抄七出三不去，咱真男人不受气！”

     闷油瓶看他一眼，迟疑地盯着我刚列出来的专门针对他的一二三四五条半晌不答话，我微笑，“老张？你有什么看法吗？”

     闷油瓶一怔，摇摇头，说，“好。”

     胖子在一旁啧啧叹气，“东北男人就是这样，太听老婆话了，瞧给我们瓶仔委屈的！”

     我嗤笑一声，拦住抬脚就要跑的胖子，亲亲热热揽上他的肩膀，“我向来一碗水端平的，你也四五十岁的人了，就跟我们老闷一起养生吧。”

     从开始要求闷油瓶一定要吹头发后，我决定先帮他吹几天给我们老张来一个缓冲期。谁知道一吹就上瘾，这闷油瓶子平时整天一副硬的不能再硬的酷哥样，不仅身体柔软的可怕，发质也很细软。

     理论上来说这么柔软的发质是很难打理好发型的，但闷油瓶每天的发型都很坚挺在线，我一想到老张担负着他八百斤重的偶像包袱，估计从还是个小张开始就每天面无表情打理酷哥发型，简直要被他可爱疯了。

     我们家吹头发一直是在客厅进行的，胖子最开始还会调侃两句，后来已经完全习惯了，还可以面无表情地帮我递毛巾给瓶仔擦头发。这就导致张海客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受到了重创，他一脸菜色地坐在我和闷油瓶对面，我在认真给乖乖瓶仔吹头，闷油瓶闭目养神，胖子噼里啪啦嗑瓜子，而张海客表情风云变幻，还引得胖子关心了一句，“怎么了啊孩子他大伯？想放屁可以直接放。”

     张海客的表情更糟心了。

=================THE END.

彩蛋是挑战拒绝冷静撒娇的闷猫猫并失败的天真和被迫害的大伯哥

鸡和椒房之宠（又名胖妈妈带着孩子们看甄嬛传）

雨村的冬天是不冷的。我很喜欢午饭后搬个躺椅在院子里晒太阳，整个人放空，要是能摇摇晃晃地睡大半个下午，那真是感觉骨头都要被太阳晒酥掉了。不过闷油瓶不让我睡太久，他说下午睡太久会影响晚上的睡眠质量。我心说你要是真想让我晚上好好睡，就别天天折腾我，但转念一想，这可是百岁老人的养生秘笈，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还是听他的吧。

什么旁人求不来的福气，我自己都感觉最近说话有点恶心，都怪胖子非要看甄嬛传。胖子这段时间不知道是不是闲出毛病来了，每天晚上泡脚的时候搜电视剧看，看来看去的还找不到一个满意的，天天看，天天换。闷油瓶看起来不像是对电视剧感兴趣的类型，胖子说什么也要拽着我陪他一起看。前几天看新出的一念关山，胖子看了两集就看不下去了，我问为什么他说男主太丑，看了难受。我就道让他去看甄嬛传，记得前几年秀秀爱看，总在我们微信群里发片段，我被她带着把里面的名场面都看了个七七八八。这小丫头眼睛毒，一般的电视剧她还看不上。

“小丫头喜欢看的跟胖爷喜欢看的能一样吗？”胖子不以为然，又看向电视，“天真这电视剧真该你去演，就叫一念关根，一关十年，保准大家都爱看。”我笑骂道去你妈的，踹了他一身洗脚水。闷油瓶早洗好了坐在边上，见状有些不赞同地看我一眼，因为我方才动作太大，水有不少都溅在地上。胖子说他大人有大量不和我计较，让我把地拖了赶紧滚蛋，他再找点别的看。

我道我脚没泡好，等会儿再拖。其实我就是懒，想磨蹭一会儿，等着过会儿闷油瓶帮我拖，或者到最后胖子急了自己去拖。结果他学聪明了，听见这话嗤笑一声：“你这脚要泡满一百八十天泡出美味泡出鲜还是怎么的？麻利点儿起来拖地去！”说完他还把暖壶从我这边拎走，摆明了是不想让我再磨蹭。我只好擦干净脚站起来去拖地，拖到最后我欺负胖子泡脚站不起来，拎起暖壶就冲到楼上。然后立马进屋，把胖子的骂声关在门外。

过了几天，中午饭桌上，胖子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对我说：“甄嬛传太他娘的好看了。”我冷笑道：“你昨天还说不看的。”他翘兰花指：“娘娘有所不知，昨夜陛下吩咐……”我是真听不下去他尖着嗓子学太监，三两下吃完饭就跑出去喂鸡，把闷油瓶留在房间里陪他演。

家里的鸡平时是闷油瓶在喂，它们不怎么叫，我觉得不爱说话这点随它们哑爸爸，一群闷油鸡。但我明明手里拿着饲料，它们看见我还是四处逃，这就不像哑爸爸了。闷油瓶看到我，虽然也不会投怀送抱，但至少不会绕着我跑。索性我也没事情做，今天就跟这群鸡杠上了，都是鸡饲料，只吃闷油瓶的不吃我的，这是什么态度？他娘的，我吴邪今天还非把鸡给喂了不可。

闷油瓶是个好爸爸，修的鸡圈绝对是鸡界的豪华大别墅。但这也就导致他的好儿女在里头活力四射地乱跑，我这个喂饭的在后面死活追不上——如果以前下斗遇到的那些怪物都跟闷油鸡一样灵活，那我坟头草已经三丈高了。以后等我和胖子死了，就让闷油瓶在我们俩的墓里放他养的鸡，这不得把进来盗墓的都给叨死啊？不过现在查得严，他没法大兴土木给我们修地宫，但要是真有人过来查，打开门就看见到处都是守陵的鸡，也不知那人是什么表情。

扯得有点远了。当时我抓鸡抓得一脑门汗，闷油瓶悄无声息地摸过来：“吴邪。”他出声给我吓一跳，手里捏着的饲料撒了一地。我扭头问他干什么，他却突然低头去蹭我的，鼻息打在我脖子上，给我整出一身鸡皮疙瘩。这老小子平时也没这么腻歪啊，该不会是被胖子看甄嬛传给带坏了吧。

我想象闷油瓶在青铜门背后，双手合十虔诚地对门说些什么“逆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之类的话，刚才的鸡皮疙瘩还没下去就又起来了。

“花椒。”他抬头说。我脑子没转过弯，还是甄嬛传里的情节，心说这人该不会是想要我给他整那什么椒房之宠吧？于是我顺口就道：“啊？小哥你要是真的想要，那也不是不行，只是有点麻烦，重新施工的时候也没地方住……”话还没说完，看见闷油瓶眼神里满是疑惑，我就知道自己又跟他对错电波了。

他说：“你身上有花椒味，鸡不喜欢才会跑。”我道原来如此，难怪这群鸡看了我如临大敌。胖子这天起晚了，闷油瓶巡山没回来，他拉着我去厨房打下手，估计就是那时沾上的花椒味。没想到这群闷油鸡鼻子还挺灵敏的，我自己是真的一点儿味道都没闻到。他又问，为什么有花椒要重新施工，是不是想安新的通风管道。

我能怎么跟他解释，难道要告诉他我在脑补我们俩演甄嬛传吗？于是我吧唧一口亲他嘴上，打哈哈道我要睡觉，有什么事情我醒了再说。他看起来还是很困惑，但听说我要睡觉也就没再问下去。我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越摇越困，迷迷糊糊的似乎听见闷油瓶对我说他下午要去巡山，到时候让胖子喊我起来。

胖子这人是真的贱。他就不肯好好喊我起床，一边狂摇我的躺椅，一边尖着嗓子说什么“娘娘，该预备接驾了”，他倒是玩爽了，可我梦到自己没穿衣服，被一群海猴子太监绑在凤鸾春恩车上晃。

我掏手机看时间发现才两点半，更火大了，死胖子非提前半小时喊我干什么，闷油瓶平时都三点多才喊我！我愤怒地看向胖子，他一脸淫荡：“不早点喊你起床，怎么给小哥椒房之宠啊？”

完蛋，没想到闷油瓶这么求知若渴，我不告诉他他就去问胖子。 胖子这几天看甄嬛传从早看到晚，估计闷油瓶一说花椒和施工他就想到这上面了。妈的，我的老脸还要不要了啊？

我看天看地看躺椅，就是不接话。胖子推我：“起都起了，来陪我看甄嬛传。”我才道我看过秀秀发的了，他又说：“你那看的只是剪辑，看不到精华。别说了，来看！”

胖子把我拖到沙发上坐下，然后打开甄嬛传。没想到才几天过去他已经看了几十集，我操，他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电视剧了吧？我注意到他的黑眼圈，心里默默把睡觉的时间也划掉了。

我没睡好，本来只是被他拖过来在沙发上瘫着，又在看又没在看的。结果看着看着真给我看精神了，一边看，一边还跟胖子满嘴跑火车。

“你说我让小哥扇你巴掌，他扇不扇？”胖子问。我说去你妈的我不是甄嬛，要扇也是扇你。胖子就道不让我演甄嬛，那让小哥演。“吴邪，打烂他的嘴！”胖子捏着嗓子学齐妃，我脑补了一下他趾高气扬地站在那让我扇巴掌，小哥可怜巴巴地在旁边跪着，笑得不能自理。“臣妾做不到啊！”我戏瘾大发，做抹泪状倒在沙发上。

闷油瓶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我和胖子都在电视机前，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没人做饭。他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就也坐过来看。我感觉到旁边的沙发往下陷了一点，这才注意到闷油瓶回来了，我立马踹了一脚胖子，想骂他不做饭，开口却变成了：“娘娘回宫了，死胖子还不快去做饭！”他娘的，早知道一时改不回来，下午就不和胖子演了。

“奴才该死！奴才这就去办！”胖子接戏，冲向厨房。闷油瓶问我怎么回事，我说他电视剧看多了。但闷油瓶想问的不是这个，他提醒我说：“花椒。”“胖子没告诉你吗？”没想到这大爷还惦记着花椒，我还以为胖子都跟他说了。闷油瓶道没有，他中午问胖子为什么有花椒要重新施工，结果胖子听了也不告诉他，就一个劲儿地在那笑。他等胖子笑了一段时间，胖子还是不说话，他觉得胖子很莫名其妙就直接上山了，等着晚上来问我。

我一瞬间有点怜爱他了，他该不会下午巡山的时候还在想花椒吧？但是转念一想，要是跟他解释那我可真老脸丢尽，还是不告诉他了。反正以前他蒙我的日子多了去了，现在收个利息也不算过分。

我清了清嗓子，正色道：“胖子最近总做味道很大的菜，什么花椒辣椒全都往里搁。我担心味道太大，冲撞到你的宝贝小鸡，这不是得安个新的抽油烟机吗？”我这话编得漏洞百出，他看起来不太相信我，但还是点了点头：“不用装新的，过几天它们习惯就好。”“那可不行，你的宝贝小鸡就是我的孩子，不能欺负孩子。”我满脸慈爱道。

他看起来更不信了，毕竟中午我还追着孩子满鸡圈跑，看起来根本不是舐犊情深，反而像有深仇大恨。幸好胖子喊人端菜，我刷一下就站起来往厨房里冲。

胖子紧赶慢赶，下了三碗面条出来，热气腾腾的。他用的是福建这里的线面和中午剩的汤，我看着满满一大碗面，心说这不得快点吃完，不然线面能从碗里爬出来把我们三个都吃了。线面会繁殖，我第一次吃线面吃的慢悠悠，结果吃之前一满碗吃之后还是一满碗，他娘的，后来我全给闷油瓶吃了。

我们三个也没怎么说话，光顾着吃面。线面本身没什么味道，主要还是看汤。胖子手贱但是手艺好，中午的鸡汤很鲜美，细软的面条和汤泡在一起，入口即化，有一种在喝面条的感觉。我吃的浑身发热，有点冒汗，抬头去看闷油瓶，他也吃出汗了，刘海贴在额头上，见我看他，他竟然有些委屈地看向我。

胖子问：“瓶小主，陛下御赐的椒房之宠怎么样啊？”死胖子一说我才注意到，闷油瓶碗里搁了不少花椒，难怪他刚才看着我一脸委屈。“你有病吧？”“椒房之宠？”我和闷油瓶同时开口。

“小主有所不知，这椒房之宠乃是取花椒温暖多子之意，还望小主早日诞下皇子啊！”胖子说话的嘴脸跟电视剧里的内务府总管简直一模一样，他娘的，真该给他那玩意儿也割了。“椒房之宠本是在房间里用花椒涂墙，但天真…陛下说重新施工太麻烦，只在晚膳里头放点花椒就算是了。小主，奴才真替您委屈啊！”说到后面，他还捶胸顿足，说得好像我真是那负心汉皇上。

“死胖子我去你妈的！”我勃然大怒。妈的，胖子怎么就和花椒过不去了？要不是他非说甄嬛传，我也不会往那去想，他才是罪魁祸首！胖子嘴里念叨着什么“奴才有罪陛下饶命”的，端着碗就跑。

我转头看向闷油瓶，闷油瓶没说话，只是低头挑花椒，但我透过刘海，隐约看见他恍然大悟的眼神。我觉得今天晚上没法睡好觉了，上次看见他这种表情还是我们刚确定关系那会儿，闷油瓶折腾了我大半个晚上才让我睡觉。

当天晚上闷油瓶问我：“吴邪，你想要孩子？”他一边说话还一边摸我的肚子。我怀疑如果我说想要孩子，他立马就会让张海客去找张家生子秘药喂给我，把我变成女的，然后给他生十个八个，从张海绵宝宝生到张海贼王，从百草园生到三味书屋。

我告诉他不想。他道：“椒房之宠……？”后面的话没说，但我大概能理解他的意思，就翻了个身面对他：“那都是胖子瞎说的！”“中午是你先说的，花椒，重新施工。”他不依不饶。

闷油瓶现在越来越不好糊弄了，这要是放在十年前他肯定不会这么追根究底的问。我只好叹了一口气，告诉他那是因为我当时神游天外，在想他在青铜门里演甄嬛传，所以一听他说花椒就想到椒房之宠上面了。他半晌没接话，但是我看见他抿着嘴在笑。

他笑得我有点不自在，就道甄嬛传真的很好看，明天我们三个一起看，他应了声好就亲上我，手还很不老实地脱我裤子。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和闷油瓶睡了这么久还是不懂他，方才还在聊甄嬛传转头就能去脱我裤子，真不怕晚上做梦有人告发咱俩私通。

算了，给他找点事干转移注意力其实也挺好的，免得他以后总拿这事取笑我。这么想着，我也就没去拦他的手。结果当天晚上闷油瓶把我翻来覆去干了三五次，我什么好话都说了他就是不停，到后面我他娘的直接昏过去了，第二天闷油瓶喊我吃午饭才醒。

我倒是想起床，但我浑身都痛，起床的动作实在有点困难。好在闷油瓶十分体贴，像拎他的小鸡一样，把我提起来给我穿衣服。我眼尖，看到墙上有黑乎乎的小点，思来想去也想不明白那是什么，就问他。他说先穿衣服，衣服穿好了他带我去看。

闷油瓶拉着我走到墙边，带着我的手去摸墙上的小点。我感觉他有点莫名其妙，这玩意儿疙疙瘩瘩的也没什么手感可言，难道是他昨天半夜没做尽兴，把我干晕过去还不够，要把家里的墙给祸害了？想到这里我就也扣了一下墙，黑点掉在我手上，我心想，碰一下就掉，这东西也是个豆腐渣工程。

他把掉下来的那东西放我嘴里，我下意识地咬了两口才发现这是花椒……还是和水泥混在一起刷墙的花椒。我扑到床上抓起水杯漱口，问他为什么要这样，他却很无辜地看着我说，他听我说椒房之宠，以为我会喜欢这样，想给我惊喜。

妈的，这闷油瓶子。我有点想骂他，但看他那副表情又骂不出来，只好恼怒地喝干剩下的半杯水。

胖子可能是怀疑我们又搞起来了，一直在底下扯着嗓子喊快去吃饭，我和闷油瓶就先后下了楼。楼梯走到一半我看见鸡圈，突然想起这群鸡昨天被我沾的那点花椒味熏得到处乱跑，现在房间里全是花椒，估计以后我更不招他们待见了。

我走到鸡圈边上，那群鸡一见到我过去就吓得乱窜，看他们这怂样儿，我估计自己身上味道还挺大。不知道闷油瓶身上有没有花椒味，也不知道这群鸡发现它们哑爸爸变成花椒爸爸什么反应，等下吃完饭一定要抓闷油瓶来喂鸡。

“陛下请用膳，这是娘娘亲自下厨为您做的韭菜炒蛋，有壮阳补肾之功效，希望陛下您能保重龙体啊！”胖公公端着菜上桌，故意重重地说壮阳补肾和保重龙体。我被他说的老脸一红，想想昨天晚上也确实做得太过，一句骂他的话卡在嗓子眼里到底还是没骂出来。

饭桌上胖子还是一直在叨叨他那甄嬛传，我大脑放空，他的话左耳进右耳出，一句没听进去。一顿饭过去，胖子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但我和闷油瓶都不接话，给他气成一只愤怒的河豚，骂骂咧咧地进厨房洗碗。

我在桌子底下踢了闷油瓶一脚，说我想看他喂鸡。闷油瓶不理解我为什么一定要看他喂鸡，但他很听我的，抓了一把鸡饲料就往鸡圈走。

他娘的，这群闷油鸡看人下菜碟。闷油瓶身上肯定也有花椒味，但鸡就不躲他，看见他就一股脑地往他身上拱；我昨天明明手里拿着饲料，这群鸡见了我就跟见瘟神一样到处躲。还有我们家那几只狗，分明是闻着我裤衩子长大的，但还是更亲近闷油瓶。奶奶的，我又不是五六岁那种谁都嫌的年纪，怎么在这就鸡嫌狗不待见的？

闷油瓶可能是怕我不高兴，搂住我蹲下，给我手里放了一把饲料，又托着我的手去喂鸡。那群鸡可能还是有点怕我，但它们哑爸爸在我后边，我手里还有吃的，慢慢也有几只走过来试探着从我手里啄食。过了一会儿，还有胆子大的，见我另一只手虚握着没打开，自己凑过来蹭我的手，想看看里面到底有没有吃的，我顺手就摸了一把——手感不错，不愧是我们闷油瓶亲手养大的。

闷油鸡不待见我也没办法，它们只喜欢哑爸爸。但我才是一家之主，哑爸爸也得听我的，他的鸡就是我的鸡，怕花椒也得被满身花椒味的我摸。

摸完闷油鸡我也困了，冬天的午后总是格外让人困倦。闷油瓶今天不去巡山，我就扯着他一起去躺椅上午睡。这摇椅躺两个大男人有点挤，闷油瓶就先躺上去再把我抱在他怀里，我听着他缓慢但有力的心跳声，品出了些岁月静好的滋味，慢慢也就睡着了。

杲杲冬日光，明暖真可爱。

移榻向阳坐，拥裘仍解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