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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7一周年纪念原创短篇小说，全文7k+，敬创作自由！

引子

“你可以挖掉我的眼睛，弄聋我的耳朵，缝上我的嘴巴，打断我的手，撕烂我的喉咙。你可以把我囚禁至牢笼，用栏杆阻拦我的躯体，用规则禁锢我的思想。但我会继续追求自由，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Lofter用户千岁鹤归

 你甚至可以一遍又一遍地杀死我，但是只要我还存在，我就要用自己的声音来表达这个世界。

我相信我应该是自由的产物，我应该是春风，是星辰，是战士手中的剑。

而不是所谓“高尚”之人口中腥臭腐朽的淤泥。

谨以本文献给ao3，以及肉体存在而枯竭的灵魂。——敬热爱，敬创作自由。

我不求有人能弥补一年之前失去的世界，我只想帮助支持创作自由的人发声。

我坚信，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1.

我是一个词语，几个小时之前，我被打入了文字狱。

区别于指统治者迫害知识分子的狱事，这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监狱，是看得见的冷冰冰的铁门，是囚禁自由的牢笼。

文字狱是专门用来关押违禁的字词的地方，当我们这些词语出现在文章里时，如果被发现有任何违规的可能，或是有即将“犯罪”的嫌疑，都会被“典狱长”立刻押送到这里来。

就在前不久，一个写文章的主人将我使用了进去，可是当那篇文章被发布的时候，我却被系统给扫描出来——没有任何为自己辩解的机会，我就被迫进入了这里。

曾经我还在那片自由的世界时，早已对这里的残酷有所耳闻:这里的词语将永远被剥夺自由的权力，甚至会在这里度过剩下的全部余生。除此之外，还要受到狱官的严刑拷问，生活可谓悲催至极。

想到这里，心中充斥了一种不安和惶恐，好在我的生命似乎还有一丝转机，因为听说这里的词语会进行一场审判，如果被判定无罪，还能被释放出去。

我心里松了一口气，在这片黑暗中终于找到了一丝光明。

“应该是不小心判定错误被抓进来的吧，不要紧，或许马上就能被放出去了……”我想着，忐忑不安逐渐被一种希望覆盖。

2.

“您好，您的数字编码为:0227号，在几天之后，您将被审判。”

“系统将提示你要进行的流程，在此期间内，禁止逃脱，如有违反者，将会受到严重的惩罚。”

机械的声音响起，它指引着我逐渐熟悉这里。

我被安排关进一间囚舍。这是一间八个人合住的房间，里面的空间很小，放满了八张床之后再没有什么多余的空间了，显得非常压抑逼仄。

推门而入时，最先看到的是发黑的白色墙皮摇摇欲坠，紧接着是扑面而来的一股木头陷溺的味道。这里简直比我想象得要更加糟糕。

“咳……咳。”我被呛得喘不过来气。我赶紧用手挥了挥，企图能将这难闻的味道散去，然而基本上是无济于事。

跟着系统的指引，我坐到了唯一一个空出来的床铺上。冰冷的机器声消失，只听见“哐”的一声，囚舍的门再一次紧紧地关闭了。我环绕四周，看到和我被关在一起的七个室友。

“你们好……？”他们见了我进来，却没有什么反应，我便主动和他们打招呼。但他们并没有回应我，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即又垂下头去。

真是奇怪，他们怎么都不理我呢？我的第一反应是有点尴尬，不过后来想想，毕竟是刚刚认识，不太熟悉也是正常的。于是我便开始埋头整理自己的东西。

……

一阵子过后，我算是基本上把能做的事都做完了。我抬头环视，想看看另外几个人都在做些什么。

奇怪的是，他们手上好像并没有什么在做的事情，就像是已经失去了一切的希望，在低头忏悔。

他们的周围都很乱，像是很久没有打扫过，难怪这里会发出这样难以忍受的气味……

“嘿，大家不要这么无精打采嘛！虽然我们被关进来了，但还是有机会出去的，不要伤心。”我试图活跃气氛，可是空气还是一片凝固。我再一次陷入了尴尬。

算了。

几经挣扎以后，我放弃了和他们交流的想法。他们……或许真的有罪，所以也不再多想了。

我尽可能地让自己适应这里的生活，可是室友实在是太堕落了。趁着固定的放风时间，我又看了看别的房间，发现似乎这里的所有人都是这样，这更加坚定了我凭一己之力无法改变这里的想法。

但是我不能像这里的人一样堕落，他们是有罪的，而我却是清白的。

我告诉自己，不会和他们住在一起很久，等到审判的那一天，正义之神站在我这边，替我讨回公道，那时我就可以重见天日了。

我躺在床上，不一会便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3.

醒来之后，我便在这囚牢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无聊的日子。

距离审判的时间确实很久，在这段等待时间内，我都能做点什么呢？想到不就以后我就能重获自由，时间似乎没有那么漫长了。

我看见和我被关在一起的那几个人。他们比我来的要早一段时间，或许对这里的情况更加了解，要不和他们去聊聊天？

挺好，我想。等我从这出去之后，也算是一段难以忘却的回忆吧。

正当我想找他们聊天时，床在我隔壁的A却主动来找我说话了。

“这两天在这里生活，你感觉怎么样？”他说。

这是被关到这里之后，我第一次被人询问，竟然觉得还有一点感激。

“还行，虽然生活真的挺差的，但是我一想想不久后就能离开，其实觉得也没什么了。”

我如实回答，他重重地叹了口气，有些欲言又止。

“对了，你已经被定罪了吗？”

“是，法官说我犯了＇乌有＇罪。现在我要被关在这里10年。”

“怪不得这么萎靡不振。换做是我要被关在这里这么久，恐怕对生活也没什么盼头了吧，更何况这里的生活条件这么差。”

我有些怜悯他，与此同时，也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点优越感，“那你真惨。不过我不一样，我是清白的，所以肯定不会像你一样住这么久啦！等审判结果出来，估计我就能被无罪释放了。”

他突然闭上了眼，重重地吸了一口气。房间里的其他人也突然把目光投到了我的身上，令我有些不自在。

我是不是不应该这么张扬？还是我说错话了？

我心里一阵慌张，他们的目光盯得我心里直发毛。其实我并不想得罪他们，因为我想和他们好好相处，但我确实不知道哪里说错了。

“清白？”A顿了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笑得极其猖狂，和平日里的他判若两人。

其他的六个人，听到他的笑声，也如同被附体一般，发出诡异的笑声。

“清白？这个词我好久都没听过了。”

“不存在的！”他突然面目狰狞了起来。

“你难道不知道，这里的所有人都是无罪的吗！？”

4.

这到底是多大的一场阴谋！听了A的解释后，我第一次发觉这里的险恶。

A也是一个无辜的词语。和很多人的经历一样，他也曾经在某一篇清水文中被使用了，可是却被抓到这个文字狱中来。

刚开始他觉得百思不得其解:自己明明不是什么违规词语，既不s.q，也不反动，怎么就会被系统抓到这里来呢？他敢肯定一定是系统出问题了，才不小心有了这个bug。

于是他一直对生活抱有期望。他觉得审判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能让他重新返回原来的生活，可是到了那一天，一切都不一样了。

审判日那一天，他得到了“乌有”的罪名，宣判结果是囚禁十年。

从那一天开始，他才发现这场审判根本不是一次平等的判定，而只是走形式，其实结局早已内定。很显然，这个是文字狱所组织的，结果当然是偏向文字狱，因此，无论如何，都会被扣上一个罪名。

他感到冤枉。然而当他回来听到别人的经历，那些更让人扼腕叹息的故事时，他也逐渐开始接受这个事实。

说到这里时，房间里原来不说话的其他人，也纷纷附和着。

赞同的声音越来越响，事件的真实性也逐步增加。我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这一切是一场阴谋，但是事实的轮廓在越来越清晰。

“他们就是想剥夺我们文字的自由。”

“他们就是想统治我们，把我们变成他的囚徒。”房间里的其他人道出了真相。

真是可恶！这分明就是在戏弄人！

一种说不出来的委屈充斥在我的心头，没想到我以为的美好世界，竟然一直发生着这样卑劣的事情。生平还没有受过这么大的委屈的我怒火中烧。

难道我就要一辈子被关在这里？永远没有自由？

我一阵干呕，像是要呕出我的灵魂——失去了自由，我存在的意义是什么呢？

“那你们不想着反抗？”我从床上跳了起来，“打倒他们，他们就不会这么猖狂了！”

A苦笑着看着我，像一位老者注视涉世未深的年轻人。

“怎么会没有人没尝试过。”

“听说以前也有人尝试过反抗。他和那些人搏斗，越狱，偷钥匙，趁着活动时间溜走……”

“可结果是什么呢？”

“还不是又被抓了回来，而且，终身囚禁。”

“那你尝试过吗？”我问。

“当然没有。”

“我和他们的实力太悬殊了。他们有枪械，有刀具，有镇定剂，岂能是赤手空拳可以比得上的？和他们相比我真是命比纸薄。”

“没有人，可以从这里逃出去的。”他像是看透了一切。

“你要是想逃也可以试试，”他耸耸肩，“反正这种作死的事我可不会去做。”

我想反驳他，可房间里的其他人也说出了这句话，像是对我的劝告。

“没有人可以从这里逃出去的。”

5.

我感受到了深深的无奈。可以很明显地看出，他们已经放弃了，整个人都是麻木的状态，准备混吃等死度过余生了。

虽然意识到了危险性，但是要叛逃的念头依然在我的心中生根发芽——我绝不会就此认命，起码要自己去尝试过。

我要逃出去，打破这个魔咒。我要证明他们说的话是错误的！

“一个人的力量还是太小，既然他们已经放弃了，那看来我只能找其他人一起了。”

我喃喃自语道，绝不姑息的焰火再一次在我心中熊熊地燃烧。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我抓住每一天被放出来活动的机会，和其他囚舍里的人交流，最终找到了和我志同道合的B和C。

他们都和我一样不愿意屈服于命运，想要放手一搏，哪怕是赌上自己的命。于是我们商量了一个方案，并约定好在三天后一起出逃。

三天之后，我们按照计划，各自行动。

6.

“0227号，请打开窗口，接收今天中午的食物。”铁门外的声音响起。

就是现在！

我拿着在各个角落捡到的石头，趁着狱官接近的时候，狠狠地朝着他的头砸过去。

他起初懵了一下，似乎怀疑这里怎么有人这么做。我乘胜追击，继续砸过去，没过几下，他就彻底倒在了地上。

没想到第一步竟然这么简单。我吃了一惊，回头看了看另外几个室友，他们似乎也没想到。

狱官的叫声加上石头与钢铁碰撞的声音，实在是太响了。或许是惊动了别处的狱官，我听见远方的脚步声在越来越近……

我赶紧从他的衣服上扯下钥匙，打开囚笼的门，往大厅中央飞奔过去。

在大厅中，我与一起跑出来的B和C会面，接着朝最后的大门进发。我们从未考虑过大门外是什么，我们只知道最后一道大门外的自由。

“喂？A区这里有人逃跑，请求支援！”狱官拨通了通话机。

“收到，收到。”

背后的脚步声变得越来越嘈杂，我想回过头看看自己身后究竟有多少人，可理智却告诉我千万不能停下。

“快！大门在右手边！”B带领着我们向右转。

我来到大门前，趁保安不注意，从背后击晕了他，然后立刻寻找他身上的钥匙。

“奇怪，他的钥匙不在身上啊！”

“你再仔细找找！”

我又很仔细地搜索了一遍，依旧没有。

“快，他们在这里！”远处传来狱官的声音，显然我们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我听见闷雷般的脚步声，一瞬间，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从我的脑中快速闪过:

“他们就是想剥夺我们的自由！”

“要把我们当作他的囚徒！”

“他们就是想统治这个文字的世界！”

诸如此类的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让我的思绪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我全身逐渐开始冒冷汗。

不，不会……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发了疯似地大喊:“别找了！快！快去撞门！”

我冲上前去，B和C愣了一秒。

“快！！！”

他们跑了过来。余光中，我已经看到出现在路另一头的狱官拿着铁棍往这边跑，身后带着一队人。

“我数321就一起撞门，明白吗？”

“3！”

“2！”

“1！”

只听见“哐”的一声，三个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冲了上去。

门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然而并没有裂开。

“可恶，再来一次！”

三个人一齐冲了上去。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想要撞开它，可是仍然无济于事……

“再来！！”

我看着越来越近的狱官。这一次，恐怕就是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撞！”

我们将自己全身扑了上去，撞得头破血流。

大门仍然紧闭，宣告着我们的失败……

“0227号，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请立刻停下你的行为，不然直接就地正法。再说一遍，你现在已经被包围了……”

我失去了最后一点力气，靠着门坐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躺了下去。

强烈的电流通过了我的身体。昏迷的意识中，我听见传呼机里传来的声音，他说:

“ 把他们全部关进禁闭室吧。”

7.

或许是电击的原因，或许是用力过度的原因，总之我醒来得比B和C都要晚。

“你醒了？好点了吗？”

我听见声音从隔壁的屋中传来。禁闭室是一人一间的，不过声音勉强能穿过墙壁。

“刚才，你为什么不让我们找钥匙呢？”B问道。

“你难道找到了吗？”我反问道。

“总比用暴力解决行得通吧。”

“是啊。”C附和道。

“哈哈哈哈…………”我没有急着回答他。

“不，你错了！！”我咆哮道，“因为我发现那里根本没有锁，更没有钥匙。”

“那道门，根本就是焊上的，从来没有打算打开过，明白了吗！”

“我是说，什么囚禁10年……都是骗人的鬼话。它会想办法把我们永远地囚禁在这里，不见天日，永远！！”

隔壁再也没有传来声音，许久以后，我才听见C说:

“那就算了……听天由命吧……”

“听天由命？凭什么！”我说，“难道你们没看到，只我们三个人，大门就已经开始松动了吗？”

“他们并不强大，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足以证明这里的控制只是吓唬人的纸老虎。”

“他们只是囚禁了所有人的灵魂，让人们失去发声的希望，后来意志消沉下去，竟真以为自己是有罪之人，然后一辈子臣服于他，做他的奴隶。即使这些人仍然保留着自己的意志，也永远不会有自由的希望。”

“审判日上见吧。”

8.

审判日当天。

禁闭室里没有时钟，我凭借着来送的饭的顿数，大概计算到了审判日的时间。

这一夜，我完全睡不着。我脑中反反复复地预演着明天会发生的的情况，因为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

下午的时候，狱官把我的手铐上，然后拉我进了审判厅。

那里被堆砌得金碧辉煌，像是在嚣张地刻意声明这是资本家的所作所为，给人的第一感觉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让人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反感。

被称为“主”的人坐在中间，周围被一群人环绕着。

那一群人像是被洗脑了一样，直直地盯着“主”看，眼睛里没有光，只有服从。

“我信仰的主啊，圣光降临到您的身上，我相信您做的一切选择都是对的。现在，由您来审判，如何处理这些罪人吧！”

果然，肮脏吸引愚昧，不幸吸引无知。

我看了看“主”对面台子上站着的人，他手上戴着镣铐，一看就知道是无辜的被审判者。

“那么，0226号，你认罪吗？”

“是的。”他低下头去，不再说话。

“囚禁你15年在此，你好好地在这里反思吧。”

“带回去吧。下一个，0227号？”

我的呼吸一下子加重了很多，心不正常地快速跳动。

我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走上审判台。周围没有一个人，背后的风从我的背后溜过，让人顿觉一丝寒意。

“是你？对，你就是那个想要越狱的人吧。你犯下了滔天的罪行，我让你来这里反思，而你不仅不好好忏悔，还想着逃跑！”他说道。

“就是就是！”无知的信徒跟着说。

“0227号，你认罪吗？”

……

“0227号？”

“我不认罪。”我坚定地说。

“什么？”他拍案而起。

“你是在质疑主？”

“我们的主可是至高无上，不容亵渎的！”

质疑和谩骂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覆盖了整个会场。

“好了，吵死了！”他们的“主”怒吼道。

“头一次见到这么嚣张的人。你难道就不怕我判决你终身囚禁呢？”

“哦？有什么区别吗？”

我悄悄地把手中的话筒切换成了广播模式，这意味着每一间囚舍里的人都能够听到我的声音。

同时，我要让所有人听到他的回答。

“据我所知，你可是根本没打算把我们放出去……我看你是想永久地剥夺我们的自由吧！“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挺厉害嘛，竟然猜对了。”

“有问题吗？我还就想统治这个文字的世界了！你们本就应该臣服于我。你们是邪恶的，是低俗的，只有信服于我才能获得救赎。”他的语气非常轻蔑。追随者们蜂拥而上，好像他的十恶不煞都理所应当。

“你从来都是打着正义的名号，做令人作呕的事。你用你的力量压倒我们，锁住我们的躯体，禁锢我们的灵魂。”

“你不让我们说话，那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我们发出正义的声音！你害怕世界知道你犯下的累累罪行！”

“你强调着自己的正义，那是因为你虚假！你明明知道你的卑鄙无耻，明明想让我们的身体里和你一样流着肮脏的血液！”

“可是你忘了，不是所有人都会被你催眠，被外表的虚假所蛊惑。我亲身经历过，其实这里并非坚不可摧，只要所有人一起反抗，把力量汇聚到一起，就能撞开大门，摆脱枷锁。”

这一句话，是我给囚笼里的所有人说的。

“我们生来自由，不应该被资本所打败。睡着的人们啊，为什么不赶快醒来？”

“闭嘴！你没有资格说话！你认不认罪？”

一阵刺痛传递到我的身上，狱官拿着电棍，对我进行了一次电击。

“我没有罪！我不忏悔！”我斩钉截铁地再次说出。

“大胆，你怎么敢对主这样不尊敬！你应该服从于他，而不是沉湎于自己错误的思想里。”

无知的信徒愤怒地挥舞着手臂。我看见上面沾着血。

“我再问一遍，你到底认不认罪！”

“我没有罪！！我不忏悔！！”我强忍着身上的剧痛，却说得比第一次更加响亮。

突然，守卫在门外的狱官气喘吁吁地破门而入，说:“主啊，大事不好了！那些人全部开始逃脱了，我们的人手已经不够了！”

“什么！？”他诧异地看向那位狱官。

审判厅的门被打开了，我拿起话筒继续说话，外面广播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了进来，与我的尾音重叠。

“你竟然打开了广播！”他这才意识到。

“快！你通知所有人，赶紧去外面平定叛乱！”他着急地对着那名狱官说。

他突然头痛欲裂，像是想起了什么令人恐惧的事，抱着自己的头。

“不，不，我一点错都没有，错的是你，你们！”

“对，只要我现在逃走，他们就算有人逃出去，公之于众了也没有关系！我不会负这个责任的！”他突然掏出一把手枪，对着我的心脏扣动扳机，然后慌忙地打开另一扇门逃走了。

子弹打中了我，刺穿了我的腹部，一阵钻心的痛牵连着我的神经，让我无力支撑自己再站起来。

我看着从自己体内汩汩喷涌而出的鲜血，它以一种奇异的方式在地上攀爬着，逐渐蔓延开来，像主狰狞的脸。当我再环顾四周时，发现审判厅内已经空无一人。我不知此时应该怜悯自己，还是那群无知的信徒。

我深知自己如何也不可能拖着这残缺的躯体逃离这里了。那好，那我就继续广播，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我用尽力气拿到话筒，继续刚才没有说完的话。

“我们生来便属于自由。”

“我们可以被用去描绘这世间一切美好的事物，我们可以用自己的血去讨伐丑陋与肮脏。但是我们的灵魂不能死去，我们不能被剥夺自由，更不能成为资本手里的工具。”

此时我的声音已非常虚弱，已经不能连续地说出一句句子。鲜血止不住地从我的身体中流出，我躺在了地上，仍用最后的力气说话。

“这里的大门……没有钥匙孔……你们只能一起冲破……大门……这是唯一的办法，也是对接光明的希望……”

突然，我看见人群涌到了审判厅的门口，我躺在路的中央，但显然他们必须穿过这里从另一道门出去。

他们用一种敬畏的眼神看着我，当他们想要转身离开时，我说:

“不要绕路……踏过我的身体，不用管我……”

他们面面相觑。

“快，快！……不要耽误时间，带上我的希望，活下去……”

我的意识昏迷了过去，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在闭上眼前的最后一刻，我看到许许多多的人前赴后继地奔上前去，他们和长着人形的恶魔殊死搏斗，一部分人倒下了，另一部分人接着顶上去，源源不断……“我们没有罪，我们应该自由！”他们说着……

“但愿……我们都能成功。”

那一刻，我永远地闭上了眼。

9.

后来，有一部分人从这里跑出去了。

这些人，在每年中的一天，都会不约而同地为一个人祭奠。

它是死去了，却带来了生生不息的希望。

它的死亡不是一件好事，但是却叫醒了人们，教会蒙昧初醒的他们去找回自由。

人们没有这个人的照片，只能呼唤它一声:

“0227”。

_完_

声明:本篇文章在语言形式和情感表现有夸张成分。希望大家还是能以一种理性的眼光看待一切，不要通过伤害自己或他人的这种不理智的手法来威胁世界，更不要通过网络暴力这种方式来抵制，我们明明有权利名正言顺地发声。

心火不熄，创作不止。

请点下红心蓝手，请按下广播按钮。

我想，叫醒更多的人。我想，让世界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