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盾冬】青杏之味(7)
* 愉悦的甜甜轻喜剧;(当然是)HE!
* 3n岁巴恩斯叔叔+17.99岁史蒂夫大侄子
上一章----6
6
巴基顾不上擦掉手上蛋黄酱,飞快赶过去。布洛克站在门口,黑皮夹克白T恤,好看得像个杂志男模。他一只胳膊夹着纸箱,一只胳膊抱着一大捧鲜花,上下打量半裸的史蒂夫,眼神很不客气。
史蒂夫也回瞪着他,毫不退让。
巴基这才想起布洛克说要给他送东西,心里呻吟一声,妈的,今晚也太刺激了。
布洛克的目光越过史蒂夫,望向巴基,表情和声音都变得柔和,我能进去吗,巴基?
史蒂夫抢先抗议道,不许叫他巴基,你已经是他前男友了,你没权力叫这个昵称。
布洛克根本不看他,只看着巴...
* 愉悦的甜甜轻喜剧;(当然是)HE!
* 3n岁巴恩斯叔叔+17.99岁史蒂夫大侄子
上一章----6
6
巴基顾不上擦掉手上蛋黄酱,飞快赶过去。布洛克站在门口,黑皮夹克白T恤,好看得像个杂志男模。他一只胳膊夹着纸箱,一只胳膊抱着一大捧鲜花,上下打量半裸的史蒂夫,眼神很不客气。
史蒂夫也回瞪着他,毫不退让。
巴基这才想起布洛克说要给他送东西,心里呻吟一声,妈的,今晚也太刺激了。
布洛克的目光越过史蒂夫,望向巴基,表情和声音都变得柔和,我能进去吗,巴基?
史蒂夫抢先抗议道,不许叫他巴基,你已经是他前男友了,你没权力叫这个昵称。
布洛克根本不看他,只看着巴基,这孩子是谁?你的新爱好是帮中学生辅导功课?
巴基本想说“跟你没关系”,但心念一转,说道,他叫史蒂夫。他不是孩子,是我男朋友。
听到这话,史蒂夫脸孔一亮,扬眉吐气地盯着布洛克,下巴都往上抬了一寸。布洛克皱起眉头,神情变得遗憾和怜惜,还有一点“我谅解你”的意味,就像看到朋友穿了太抓马、不适合自己的衣服。
巴基明白布洛克那个脸色的意思,他叹口气说,我不是故意气你,他真是我男朋友。
史蒂夫双手叉腰,真的,真是!我有录音,你想听吗?
布洛克耸耸肩,仍然不正眼看史蒂夫,说,好吧好吧,如果这么说能让你开心。巴克,让我进去喝杯水行不行?我一下班就从馆里开车过来,渴坏了……看在花的份上,嗯?他晃一晃手里花束,一大束“伯利恒之星”间杂小苍兰。
看着那束花,巴基想起往事:他们第一次约会,布洛克送的就是“伯利恒之星”和小苍兰,他说,我嗅出你喜欢用欧珑的小苍兰男香……
花香阵阵袭来。史蒂夫也转头看着巴基,巴基内心挣扎得厉害,他不希望布洛克进来,但他实在没有那个狠劲、把门摔在自己深爱过的那张脸上,他也不擅长拒绝,遂说,进来吧,就一杯水,喝完你就走。
史蒂夫立刻满脸失望,不悦,噘嘴,鼓腮帮子,年轻人不懂掩饰,情绪都像聊天对话框一样显示在脑门上。巴基苦笑,他的心脏哼了一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你就盼着把门摔到人家脸上是吧?
布洛克朝史蒂夫挑挑眉毛,小子,让让路,他请我进去,听到没?
史蒂夫看巴基一眼,转身往屋里走。
布洛克一进来就说,屋里这么干?你又忘开加湿器了?
巴基说,我才进门不久,没来得及加水。
布洛克把纸箱和花束放在茶几上,转身说,我去给你加满水,不然太干燥了你又要流鼻血。
巴基说,不用了!你坐下,我给你倒水。他瞥一眼,只见史蒂夫脸色难看地站在一边,低声说,卧室床上有给你找出来的衣服,去,去换上。
史蒂夫怏怏不乐地离开。巴基去厨房倒水的时候,布洛克熟门熟路地跟过来,打开柜门,拎出一只玻璃花瓶。
巴基把水杯“咚”一声放在他面前,谢谢你的花,以后不要再买花给我了。
布洛克恍若未闻,我送你那个黑瓷瓶呢?黑色跟白花更配。
巴基说,那个花瓶摔碎了。
那我再买个一模一样的给你。
巴基冷着脸说,不用买了,我是故意摔碎的。喝水,喝完你就可以走了。
布洛克扬脖咕咚咕咚喝干了水,放下水杯,低下头,再抬起头,面对巴基,脸上是诚挚的愧疚。巴克,我跟我那个同事只是一夜情,而且是他主动的。那两天咱们刚吵完架,在冷战,他说陪我喝酒散心,我喝多了他送我回家……
巴基说,所以你出轨是怪我吗?
布洛克摇头,摆手。绝没那个意思,只是上次你情绪激动,这个过程我没来得及跟你讲清楚——那张裸照是他趁我睡着了拍的。再后来他把照片发到Ins上,又发到你手机上,我完全不知道。我都不知道他怎么会弄到你的手机号。后来我跟他再没说过话。原谅我吧,求你了。
巴基沉默不语。
布洛克看他不说话,往前靠近了半步,像要过去抱他。巴基抬起一只手示意他不要靠过来。其实,你给我发的分手短信说得对,“咱们的关系出问题已经很久了”……
布洛克说,这些天我想过了,也想清楚了咱们的问题,就是我没有给你足够的关注和安全感,这个我以后会改。
巴基深深埋下头,眼睛看着地板,叹气。我即使跟你吵得再凶,也绝不会跟别人滚床单,这是忠诚问题。所以咱们俩有根本原则上的不一致,还是分开的好。我已经move on了,史蒂夫真的是我男友,我跟他是认真交往。我不会拿这种事赌气的。
布洛克正要说话,只听屋里音箱忽然播放出一段对话声:
——天哪,录口供吗,罗杰斯先生?史蒂维,我会陪着你,一直到尽头……我,史蒂夫·罗杰斯,这颗心永远属于巴基·巴恩斯,我期待与巴基共度一生,然后手拉着手,同时死去。今后我会对着每个生日蛋糕、每颗流星许这个愿望……
布洛克惊讶万分地抬头往空中看,说,这是什么?!
史蒂夫举着手机走过来,板着脸说,这就是证据,是他爱我的证据。
巴基把头转向一边,嘴角露出微笑。只听蓝牙音箱里播放出呼呼风声,哗啦啦的树叶声……
——不许按停,我要都录下来!全部……是要留罪证?我有点怕你了,年轻的先生……巴基已经是我的了!……
布洛克听得脸色阴沉。巴基说,好了好了,史蒂维,关掉吧。
史蒂夫自觉扳回一局,洋洋得意,手指在手机屏上一点,关掉了播放器,然后晃着手机说,这样的录音我有几个G,哼。
布洛克正要反击,看着他身上的T恤,愣了一下,转向巴基。这件限量设计师合作款,你不是从来不穿吗?
史蒂夫倒不知道身上衣服有什么来头,忍不住低头揪起衣襟,研究上面的印花。巴基淡淡说道,是啊,我自己不穿,但我乐意让他穿。
布洛克说,你瞧这孩子,根本不知道这T恤什么来头,简直浪费。
巴基说,浪费不浪费我说了算。还有,你不要叫人家孩子,他还有一个月就十八岁了。
布洛克冷笑一声,天哪,巴基,你的品位不至于跌得这么厉害吧?搞一个未成年人?他还是处男吧?你是不是还要接他上下学?那不是谈恋爱,那是给他爸妈当免费保姆。再说,他会什么呀?是不是中学生那一套把戏,到楼下弹吉他、送俗气的玫瑰?……
他本是随便说说,不想真的言中,史蒂夫脸气红了,像只小公鸡似的怒目瞪视。布洛克说,你瞧你还不服气,我给巴基过生日,能送他斐济岛五星酒店的双人房,你呢?送一个手工课上做的黏土小人儿?
史蒂夫说,我只知道我绝不会背叛巴基,永远不会!
那不叫背叛,成年人的恋爱不是非黑即白。你还小,没经验,不懂也不怪你。布洛克嘴角泛起一丝笑。不过有些事你不懂,可太委屈巴基了。比如你懂得他爱玩什么play吗?哪种体位能让他嗨得最久……
巴基打断他,你闭嘴!
史蒂夫咬牙说道,混蛋,你才配不上巴基,我早就想替他揍你了。告诉你,我今天已经进过一次警局了,我不介意再进一次。
巴基说,别,史蒂夫!……
然而史蒂夫的拳头已经打出去了。
他个头高,动作快,臂力足,距离又近,这样一拳十个人有九个人是躲不过的。
谁知布洛克就是第十个。
他一晃身子,史蒂夫的拳头竟然从他耳边擦了过去。布洛克似笑非笑地盯着他,说,真要来这个吗,小子?他闪电般一拳打回去,结结实实打在史蒂夫脸上,砰一声闷响,史蒂夫踉跄后退。
巴基冲过去,扳起史蒂夫的脸查看,随后以责怪的目光瞪着布洛克。布洛克一耸肩,是他挑起来的,又不是我。
史蒂夫站稳身子,推开巴基,眼神坚毅,两手攥拳,两臂一前一后摆好架子,对布洛克说,再来!再来!我能跟你打一整天!
那张颧骨流血的脸上满是倔强,巴基心中涌起爱怜,但不得不拽住他胳膊,低声说,你别跟他打,布洛克是搏击俱乐部的教练,你打不过他的。
史蒂夫用力甩掉巴基的手,皱眉瞪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话?我怎么可能不打就认输?
布洛克摊开手,巴克,你要不要告诉你的小男孩,我打人是要收费的?而且很贵。
巴基说,你出去。
……巴克。
出去!以后你也别再来了。分手了,咱们分手了,朗姆洛先生,BREAKUP,你到底哪个字母不认识?
有一瞬间,布洛克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他垂下双手,说,詹姆斯·巴恩斯,你想要我重新追求你?好,我愿意。他转身向房门走去。巴基在他身后说,不,我不愿意!
布洛克回过头,却不跟巴基说话,只盯着史蒂夫一笑,金发小宝贝,记住,这只是第一局。
他大步走出门去,砰地一声关了门。
巴基朝那扇门瞪了一会儿,叹口气,转头看着史蒂夫,苦笑。一晚上打了两架,很行啊你,罗杰斯先生。
他让史蒂夫在沙发上坐下,凑过去端详他颧骨上的破口,然后小跑着去找创口贴,又拿了一袋冰豌豆,先把伤口贴住,再让史蒂夫把冰袋敷在脸上。
史蒂夫始终不说话。巴基说,其实布洛克是手下留情了,他要使出全力,一拳真能把人鼻梁打断。
他伸手摸摸史蒂夫的脸。史蒂夫却一歪头闪开了,眼睛看着一边,不看他。
那个动作里含着怨气。巴基才发现史蒂夫还是满面愠色,嘴唇抿着,气鼓鼓的样子。他揉揉他的短发,柔声说,行啦,我不是把他赶走了么?下次我不会让他进门了。
史蒂夫把冰豌豆重重扔在茶几上。你刚才为什么不帮我?
巴基愣住。我……怎么不帮你了?
你跟我说他是搏击教练,让我不要跟他对抗。
我说错了吗?我那是为了保护你。
可能我确实打不过他,那你就要帮我打啊!你居然还劝我认输?你应该绝对坚定地站在我这边!史蒂夫越说越气,最后大声说,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我才是你男朋友?
巴基胸中也升起薄薄的怒气。他说,我怎么没站在你这边了?你没听到我跟他强调了多少遍?这还不够?你想干什么?三个人分两队,打一场架?
史蒂夫的蓝眼睛直直瞪着他,居然像是“没错”的意思。
巴基惊讶得张大嘴,双手抱头,又放下手。天哪,生气了就要分拨斗殴?你真觉得这能解决问题?
这可能解决不了什么,但这是个态度问题。
你知道这有多幼稚吗?罗杰斯先生,你是小孩子吗?哦,不好意思我忘了,你还真是小孩子!
这句话委实伤人,史蒂夫噌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脸色铁青,想说什么,又紧紧闭起嘴唇。
其实话一出口巴基也后悔了,他舔舔嘴唇,想要说点什么找补一下,但史蒂夫已经转身大步朝门走去,头也不回地说,你的限量版T恤、裤子明天我会快递寄给你,麻烦你把我的衣服也寄来。晚安,巴恩斯叔叔!
转眼屋里只剩巴基一个人呆呆坐在沙发上,对着一袋逐渐融化的冰豌豆生闷气,长叹一声,手扪胸口。
心脏:你为什么要让朗姆洛进门,你直接把门摔上,不就没这些事了吗?
巴基:我不是那种人。
心脏:得了,老弟,你的小心思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想听那个混蛋的道歉,想听他怎么低声下气地求你复合,然后你再冷傲地拒绝他。
巴基:哼,你爱说什么说什么吧。
心脏:两个爱你的男人为你大打出手,有没有一种虚荣获得满足的愉悦感?
巴基:呃……
心脏:你说实话,这儿又没别人。
巴基:一点点,有一点点吧。我感觉我梦见过这种画面,不过梦里为我打架的是美国队长和钢铁侠。
心脏:屋里要是有摄像头,能把刚才那幕录下来就好了……操,他可真性感。
巴基:别说脏话,史蒂夫不喜欢。谁?你说谁性感?
心脏:那个混蛋。
巴基:哦,是。他大概是全世界混蛋里最性感的一个。我最生他气、跟他吵最凶的时候,也忍不住想“这家伙真是该死的火辣”。
心脏:你后悔了没有?
巴基:你为什么总问我这个问题?不后悔,我不后悔。说到性感,小史蒂夫比谁也不会差。唉,只是要跟这孩子把恋爱谈下去,为什么这么难?
心脏:也不能全怪他,少年人嘛,他想象的是那种最纯粹的关系,最分明的爱憎,没有中间地带。你站在他的角度想想,你这么和颜悦色地把朗姆洛请进屋,还窃窃私语,是不是有点旧情难忘的样子?让人家孩子不多心也难。再说,他在你面前输给朗姆洛,本来就自尊扫地,你还雪上加霜,劝他就地认输……
巴基:你说大实话的时候特别烦人,知道吗?
心脏:话说,你有什么打算?明天去学校等他,哄哄他?
巴基:哄他?见鬼,我才不去!我又没做错。让那小鬼自己好好反省反省!还剩一个月就十八岁了,是个大人了,也该懂点事了。
心脏:万一,我是说万一,他也不来找你怎么办?
巴基:……啊,我真是讨厌死你了!小心我做个手术换了你。他爱我爱得那么疯,他能忍得住几天?哼。
(TBC)
我很少写吵架戏,因为吵架需要你来我往的逻辑,需要有一层层的情绪递进,捋起来有点麻烦。不过偶尔写一次,还是蛮爽的…XD
很多恋爱是被细节和琐事杀死的。
少年人气盛,容易沉不住气,巴恩斯叔叔也不能每次都包容……恋爱真不是件容易事呀,小史蒂夫。
“真要跟我打吗,小子?”
情迷工作日(23)【一天2更我好勤奋!耶<-还不是因为每次更新都太短】
23、
局长离开后,崔斯克把Hank叫到了门外。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赏你,Hank,你有天赋,而且也非常聪明。”崔斯克说,“但是你的话太多了。”
Hank愣了一下:“对不起,博士。但是这么大强度的用脑真的……”
“你今后不要再和实验体接触了。”博士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明天去基础研究的小组报道吧,那里可能更适合你。”
抑制血清的作用在消退,但是没有人来帮Charles补打一针。周围的医生都带上了一个看起来蠢爆了合金头盔。因为据崔斯克博士所说,“虽然现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实验体掌握了靠脑波控制别人的能力,但是本着科学的严谨性,我们依然要预防这种可能的发生”。
神经病,Charles...
23、
局长离开后,崔斯克把Hank叫到了门外。
“你知道我一直都很欣赏你,Hank,你有天赋,而且也非常聪明。”崔斯克说,“但是你的话太多了。”
Hank愣了一下:“对不起,博士。但是这么大强度的用脑真的……”
“你今后不要再和实验体接触了。”博士毫不留情的打断他,“明天去基础研究的小组报道吧,那里可能更适合你。”
抑制血清的作用在消退,但是没有人来帮Charles补打一针。周围的医生都带上了一个看起来蠢爆了合金头盔。因为据崔斯克博士所说,“虽然现在没有任何迹象表明实验体掌握了靠脑波控制别人的能力,但是本着科学的严谨性,我们依然要预防这种可能的发生”。
神经病,Charles想,如果我有控制别人的能力,我又怎么会乖乖送上门来啊。
“我需要一个人的环境。”Charles说,“帮我解开束带,所有人都到门外去。另外,拿一张纽约地图过来,还有电子表。”
他的这些要求都很快的得到了满足。看来局长的话真的管用。Charles活动了一下被捆得太久已经麻木的四肢,正式开始工作。
一旦开始他才知道这有多困难。就算一秒钟扫描一个大脑,48小时也紧紧够他排除20万人。而他目前面对的数目却是100万。但他已经没时间绝望了,他马不停蹄的一个人接着一个人的扫过去,跳过老人和小孩,同时寄希望于恐怖分子在下一个就出现。
2个小时后,头痛的症状开始浮现,伴随着视力模糊和耳鸣,Charles把头埋进水池,用凉水猛冲自己的脑袋。
4小时候后,Charles忍着剧烈的头痛,在地图上用红笔划掉了一小部分区域,大概只相当于整个曼哈顿岛的一百分之一。
6个小时后,Charles开始呕吐。他抱着垃圾桶,呕到几乎连胆汁都不剩。视力的下降已经让他没办法看清地图。现在的他只是凭着一股毅力在乱打乱撞。
“Erik……”Charles默默地说,眼泪随着胃液一起涌了出来。
咚咚。咚咚。天花板上传来奇怪的响声。Charles抬起头,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到天花板上的一块瓷砖被移开了,Hank的脑袋从里面探出来。
“Charles,你还好吗?”Hank小声说,“这里没有别人在吧?”
Charles胡乱的用衣角擦了擦眼泪鼻涕一塌糊涂的脸:“没,没别人。”
“太好了。”Hank用引体向上的姿势抓着瓷砖边缘从天花板上垂下来,松手轻轻跃下。他掸了掸身上的灰尘,打开双肩背包,拿出笔记本电脑和那个升级版的脑波发射器。
“你这样不行的。”Hank说,“曼哈顿那么大,没等找到恐怖分子你就先累死了。”
Charles叹了口气:“试一试也是好的。”
“还是试试我这个吧。”Hank说,指了指手中的机器,“这是我刚刚研制出来的设备,它可以把你的脑波放大几百倍。坐到椅子上去。”
Charles顺从的点头,坐到椅子上。
Hank拉下那个缠满铁丝的帽子,看着Charles:“害怕吗?”
Charles摇头。
Hank把帽子安在Charles头上,又把其他的线接好。在启动开关那一刻,他有点犹豫:“你知道,之前一切都是理论上的,这仪器从来真正使用过。所以……”
“没关系。”Charles打断他,闭上眼睛,“开始吧。”
Hank按下开关,瞬间的电击感让Charles死死咬住下唇才没有尖叫出声。但是接下来的感觉却奇妙无比,他仿佛看到全纽约的人一瞬间全都出现在了自己眼前,而自己则像上帝一样审视着他们的心灵。每个人的想法都在那一刻一览无余。他几乎只用了一秒钟就找到了那个心怀鬼胎的人。
“成功了!”Charles欢呼道。
“小点声!”Hank赶忙说,“等我先离开。”
Charles急忙捂住嘴。眼睛瞪得圆圆的样子差点让Hank忍不住笑出声。
“别告诉他们你是怎么办到的。”Hank说,“让他们保持一点敬畏,这对你没坏处。”
“谢谢。”Charles感激的说。这意味着Hank将不得不把巨大的研究成果隐藏起来。
“不客气。”Hank说,“听着,关于他们对你做的那些事情,我很抱歉。”
Charles摇了摇头:“没关系的。”
“还有,不要再对Erik感到愧疚了。害死他未婚妻的是那些混蛋们,不是你。”
Charles苦笑。
“手伸出来。”Hank说。
Charles乖乖照办。
Hank掏出一支针管,把液体注入Charles的静脉。
“这是抑制血清的解毒剂。”Hank说,“接下来24小时抑制血清将对你不产生作用。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就直接用脑波联系我。”
然后他爬回天花板的洞里,把瓷砖复位。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重逢的三个昼夜【4】
第二天
“……两天,或者是三天——我是说我在雪里埋着的时间,医生也只有粗略的判断。他们猜测我是从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的,幸好下面是一片树林,我先掉到了树梢上,滚落下来,又幸好那些天刚下过一场十年不遇的大雪,积雪缓冲了落地时的冲击力。更幸运的是,我养父刚好出来打猎。狗抢在狼群之前发现了我。”
这一天,你开始向我讲起那场“事故”。
其时我们正坐在一个小饭馆里。列车在某个小站停靠两个小时,增补饮用水和燃料等补给。旅客们都从车里下来,到外边散步,进咖啡馆或是酒馆喝酒,吃午饭。
这个城据海而建,火车站就在港口旁边。海水在海湾的怀抱里闪闪发亮。我们出了...
第二天
“……两天,或者是三天——我是说我在雪里埋着的时间,医生也只有粗略的判断。他们猜测我是从很高的山崖上摔下来的,幸好下面是一片树林,我先掉到了树梢上,滚落下来,又幸好那些天刚下过一场十年不遇的大雪,积雪缓冲了落地时的冲击力。更幸运的是,我养父刚好出来打猎。狗抢在狼群之前发现了我。”
这一天,你开始向我讲起那场“事故”。
其时我们正坐在一个小饭馆里。列车在某个小站停靠两个小时,增补饮用水和燃料等补给。旅客们都从车里下来,到外边散步,进咖啡馆或是酒馆喝酒,吃午饭。
这个城据海而建,火车站就在港口旁边。海水在海湾的怀抱里闪闪发亮。我们出了车站,沿着海岸的路往前走,随便选了港埠一角、最清静的一家饭馆。
我们点了炒小牛肉,奶油炖花椰菜,土豆泥,醋拌洋蓟。
你吃东西的样子非常好看,就像对每一口食物都特别欣赏珍惜似的。
你挑的座头在窗边,透过打开的窗子,可以看到微波荡漾的海水,有船只缓缓驶入港坞,桅杆高高耸立,主桅和前桅上悬挂洁白的横帆,就像生着巨翅的神鸟从远海向岸边游来。
饭后我们要了酒,一边喝一边说话。你讲起那场“事故”,开始时似乎只是要解释凌晨那阵发作,但后来,我发现你是真的打算倾吐,并把这种坦诚作为另一种形式的谢礼。
我安静地听着。你说话的时候神色如常,平静得让人难以置信。我不知道要做到这样,需要多少勇气。
“我养父把我从树林里背回去的时候,我已经差不多快死透啦。肋骨折了一半,断了一条胳膊一条腿,颅骨骨裂,胸椎断裂错位,以及肾衰竭、肺炎……后来左边手臂坏死,只能截肢。幸好腿总算保住,不然我就成了半边人。您看得出我的右腿短一厘米吗?”
我由衷地说:“看不出来,您的腿现在很健美。”
你略显得意地微笑,像是在一场抢夺中毕竟赢回了点什么似的。
“截肢手术不太顺当,我发烧昏迷了二十多天。等我清醒了,能说几句话之后,人们问我的名字、从哪儿来,发现我一样也答不上来。医生说,这里,出了点问题。”你用手指点一点太阳穴。
我表演出了恰当好处的震惊和惋惜,把那个表情保持了一两秒,然后像惊魂甫定似的呼出一口气,再抬手去拿酒瓶的时候,碰翻了自己的酒杯。
所幸杯里剩下的酒很少。你停止讲述,我说:“啊,对不起,我手脚太笨了。”男侍立即过来,抹净桌子,我对他说,“请给我和这位先生再来两杯苏格兰威士忌。”
你低下头,正要把一根烟放进嘴里,我用手指叩叩桌面,引你抬头看我,然后用谴责的目光盯着你的香烟,缓缓摇头。你“呵”地一笑。
我说:“至少剩下这两天,就请你约束一下吧,我可不想再半夜去砸厨子的房门。”
我是故意弄翻酒杯的。我必须打断谈话,做点别的,或者说点别的。我的心太疼了,快疼出眼泪了,我得让它缓一缓。
可是我又那么迫切地想听下去。
所以我不顾死活地开口问:“后来呢?”
“我不记得自己的名字、国籍、年龄,所有重要的东西,我都不记得。我身上没有能标志身份的东西,衣服都被树枝挂烂了,剩余那些布条也不是任何一个参战国的军服……”
你的蓝棉衣确实不是军服,而原本你是有军士身份铭牌的。就在我们去拦截佐拉博士的火车的前一晚,我嫌那牌子一直晃来晃去总打我的脸、太碍事,就一把扯下来。你夜里从我的帐篷溜走时太匆忙,狗牌就忘在我枕头下面。第二天,我忘了还给你。那之后就再也没机会还给你了。
如果那晚我记得把它挂回你脖子上,如果……
“我听得懂英语和法语,也都说得不错。从口音上判断,我应该是美国人。我查过那段时间美军所有行军路线、大大小小的战役,没有哪次发生在甚至靠近我被发现的地方。所以我不大可能是军人,也许是个失足掉下山崖的旅行者。”
不,巴奇,你是军人中的军人,是英勇殉国的烈士,是英雄。
我仰头把杯子里的酒喝干,“嘶”地吸一口气,抬手拿手背挡住额头和眼睛,装作眼里泛起泪光是因为不胜酒力,自言自语地说:“这酒劲真大。”
你笑了,“干嘛喝这么快?咱们的时间还很充裕。”
你没发现我的声音有点浑浊。
我又把目光挪向窗外的海水,水面泛起粼粼波光,就像有无数银鱼跳跃。我说:“起风了,要不要把窗子关上半扇?”
你伸手在胸腔处拍抚一下,“哦,不用,我觉得我已经完全好了,史蒂夫,您是个太体贴的朋友,我都要不好意思啦。”
一切到了现在,都只剩下平淡的陈述,夹杂在一口一口烈酒之间。你离开我那年,我试了能搞到手的所有烈酒,没有一种能把我灌醉。
我请你继续讲下去。
“我的养父母,波莉和鲍勃,一对非常善良的普通夫妇,最大愿望是能在村里的园艺大赛中获头奖。
“他们有一个儿子一个女儿。长子菲力,1943年死在意大利战场上,一整支队伍遇上了敌军轰炸机,全军覆没,连遗体都没能找到。我见过菲力的照片,参军之前的便装照。高个子,卷发,宽肩膀长腿,是个生气勃勃的漂亮青年,那样的好青年再也不能回家,确实让人心碎。
“接到阵亡通知书的三个月后,鲍勃在树林里救回了我。您也觉得很巧吧?我就像是上天补偿给他们的儿子。”
海风从敞开的窗子吹进来,带着咸腥和湿意,远处有海鸥的叫声。阳光非常亮,让人头晕目眩的那种亮。阳光灼烧着靠窗的那半边脸颊。我吞下最后一口冷酒,像咽了一把针。
你坚持由你来结账。我们走出饭馆,顺着港口边的路缓缓踱步。又有船只进港,下锚,甲板上的水手们收卷帆布,向岸上的人说话、呼喝,阵阵喧哗。
你跟我并肩走着,就像以前一样。因为腿受过伤,你的步幅和频率有极细微的变化。不过我稍稍调整一下,就又能跟你速度一致了。
我又一次阻止了你拿出香烟来吸。
我问道:“后来呢?”
“后来我在医院住了四个月,等待十几处断掉的骨头慢慢长合,等待体温不再忽高忽低,等待缝补好的内脏重新干起它们该干的活儿……出院的时候,全院护士都来送我。他们说我是个奇迹。起初那个月,有好几回殓房的人已经准备抬人了。
“我的养父母把我接了回去。住了好几辈的石头房屋,屋后有菜园,有果树,还有那条把我从雪窝子里扒拉出来的大狗‘将军’。非常温馨可爱的房子,是那种让人一看就喜欢、愿意称为之‘家’的地方。
“那时候我还不大能走路,在床上又多待了一个月。
“他们叫我‘王子’。后来那就成了我的名字。是我妹妹取的,她喜欢叫我王子,因为……您看过奥斯卡王尔德的《星孩》吗?
我说,“是的,我看过。”
“《星孩》是她给我读的第一个故事。故事的开端就是一场大雪,星孩从天上掉下来,掉在树林的雪地里,被他养父捡回家中,日后大家才知道他是个王子。等我能自己拿得动书,她又给我找来了很多小说,其中有圣埃克絮佩里的《小王子》,克萝伊——我妹妹——最喜欢那个故事。书里的飞行员是在沙漠里遇到了行星b612上来的小王子。克萝伊说,像我这样凭空出现,肯定是个王子。哦,史蒂夫,您可别笑啊。”
我说:“不会,您比世上一多半的王子都更像王子。”
你的两眼周围出现细细的笑纹,把那句话当做一句好听的客套话收下了。
距离港口远一些,耳边又安静下来,听得到潮水一下一下拍击水泥堤岸的声音,柔软得像一整块布料似的海浪,绵延到天另一边去。
一切宛如梦境。我就像是在梦境中与你重逢。
我问:“什么都不记得,会觉得痛苦吗?”
你那鲜红的舌尖冒出来舔了舔嘴唇,“我被人问过很多很多问题,像您这样问的,倒是头一个。”
“我‘这样’是哪样?”
“那些人常问的是:真的一点不记得?连有没有老婆孩子都不记得?或是:为什么不赶紧装一条假肢?一只手找工作很难找吧?诸如此类。您在车站见到我的时候,问,现在还会疼吗?现在问的是:会觉得痛苦吗?“你微微笑一笑,“您还真是个……心特别软的人,跟外表有点不一样。”
我把眼睛望到海面上去,也笑了一声。
巴奇,那些人伤害到你了吗?那些粗鄙的心灵,他们自以为有同情心,其实只是对神秘事件的低俗的好奇而已。
这个问题,等到我们回到列车车厢里,你才回答。我一度以为你忘记它了。
“要说是痛苦,不太准确。应该是……迷惑,不知所措,和一种飘在空中不知道该落在哪儿的难受。
“你看,记忆是安全感和归属感的来源,它会像钉子一样把人钉在某处。不过再想想菲力,想想那些死在战场的青年,我就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痛苦。更何况,养父养母和家里所有人都对我很好,非常好。”
在列车重新开动之后,我终于问出了一个重要问题:“你没想过去找一找自己原有的身份?”
这次,你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当然想过。不过也只是想一想。我知道波莉和鲍勃对这件事很矛盾,他们跟我说,绝对支持我寻找自己的过去,如果某天我能找回原来的身份,他们也会替我高兴。但是……”你面上第一次出现苦涩的神情。
隔了两秒,你把原本要说的话吞掉了。
在你盖着毯子午睡的时候,我靠在床头,把方才路过的小港口画下来。
巴奇,你真正的父母已经去世了。失去爱子的心碎,不是每一对父母都能承受得住的。你牺牲后两年,他们就相继去了那边的世界。即使你回到美国,也只能在他们坟墓前痛哭一场而已。
而如果你找回詹姆斯巴恩斯身份,你还会在你的军籍档案里发现别的东西,一笔不光彩的记录,或者说秘密处分,原因是有一次我跟你在会议室里拥抱亲吻,被折回来找眼镜的准将撞个正着,那时你和我的裤子已经褪到了膝盖。
你一无所知。并享受着一无所知带来的安宁平和。
灰蓝色的海消失在远方。
【这篇通篇调子都有点压抑,每次都让大家担心没法HE。谢谢小伙伴们的留言、点心心、点推荐,你们都是小天使,祝万圣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