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哪吒/你】天庭顶流也会把自己赘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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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游背景,搞笑文学
哪吒各个版本都有参考所以想代哪个版的形象都可以,但我流哪吒会有私设,本篇更侧重于活了几千年的少年意气+成熟感,不吃勿入
切勿考据,主打恋爱流爽文
普普通通凡人你x哪吒
你=女主≠妹,请代入,不设名字,但文中有设定你的笔名,介意勿入
>>>1
近日来,长安街头巷尾传遍了一个奇怪作者的话本子。
各种酒肆茶楼因此排得是场场爆满,说书人们穿着颜色鲜亮的长衫衣裙,惊堂木拍的铮铮作响。即便店小二添了数次茶,说书人依旧是讲的口干......
全文免费,放心阅读,全文共2w6+字,粮票彩蛋,请提前准备好瓜子饮料矿泉水,幸福的进入吃饭时间
西游背景,搞笑文学
哪吒各个版本都有参考所以想代哪个版的形象都可以,但我流哪吒会有私设,本篇更侧重于活了几千年的少年意气+成熟感,不吃勿入
切勿考据,主打恋爱流爽文
普普通通凡人你x哪吒
你=女主≠妹,请代入,不设名字,但文中有设定你的笔名,介意勿入
>>>1
近日来,长安街头巷尾传遍了一个奇怪作者的话本子。
各种酒肆茶楼因此排得是场场爆满,说书人们穿着颜色鲜亮的长衫衣裙,惊堂木拍的铮铮作响。即便店小二添了数次茶,说书人依旧是讲的口干舌燥。
随着“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的结束语响起,观众席随之引起了一阵哀叹。长凳和蒲团上坐满了女子,脂粉香浓,十步可闻,和叮咚作响的环佩钗饰声交杂在一起,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这……著者她没有写下一章……叫我如何说得去……”说书人也是位女子,因着嗓门过于威武洪亮被前夫家嫌弃退了亲,没想到却因为以女子读者为主的话本爆火,阴差阳错之下给自己找了个说书人的工作。
说书人翻了翻书,目光复杂地在笔名“今日吾得财乎”上游移了下,内心想的却是,该死的出版商,竟然把著者的“才”写成了“财”字!生生把她心中的写作之神拉低俗了!找打!
如果你能听见这番内心感言,你会非常义正言辞地为自己发声——
“我!要!发!财!”
你刚刚在书肆卖掉了下部《霸道王女心悦清冷御医》,店长见了你活像见了财神爷似的,边给钱边催更,话里话外还有想垄断你的意思。
“好说,好说!”你抱拳,拎着钱袋子跑的飞快,时至今日,你总算是在陌生的唐朝站稳了脚跟。
是的,穿越女这口大锅,终于在半年前砸在了你身上。
在跨入景区宫殿大门的那刻你出现在陌生的长安街头,以为是幻觉的那瞬间你闭上眼又睁开,给自己做了无数遍思想工作后终于接受了现实——最后一丝幸运是你穿越时正好穿着齐胸襦裙在游玩,不用接受唐朝群众看猴一样的围观。
你一个现代黑户,想找份工作都难,每天想钱想到抓耳挠腮。无奈之下干脆给自己起了个“今日吾得财乎”的笔名,开始写21世纪狗血文学给自己赚钱。没想到唐朝人居然对此接受良好,不管是达官显贵还是平民百姓,广大妇女对你的狗血追的甚是起劲。你攒钱买通坊正给自己上了份女户,终于不再是大唐无名氏。
不愧是包罗万象,雍容华贵的盛唐啊!
你抱着钱,擦了擦辛酸泪。
至于回现代的事没有办法,总要活下去,才能撑到回家的那一天。若是每日自怨自艾以泪洗面,那便是连万分之一的希望都没有了。
你打起精神,回家后便为自己铺好宣纸,毛笔蘸了松烟墨,开始奋笔疾书。
“第八回——冷面将军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小娘子摁在桃树上,染血的战甲被丢弃,眼尾染上一抹猩红,他低声说:‘叫声夫君,命都给你。’……”
直到响起敲门声你才停下了创作的脚步,拍了拍脸让自己意识清醒些,才惊觉此刻已是夜色朦胧。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雪白狐裘的贵妇,妖娆妩媚地斜斜靠着门框,眼波流转间露出的眼尾颜色浓郁到像往下滴着胭脂。
“你就是‘今日吾得财乎’吧。”女子对你笑了笑,你感觉魂被钩去一半的同时也为这个羞耻的笔名流了两滴汗。
从美女嘴里喊出来怪怪的。
“姑娘可写过狐狸报恩的故事?”她不等你回答,又自顾自说了下去,“我们……啊不是,自古以来狐狸精在男子笔下就没一个好东西,不是吸人精气,就是扒人皮囊。”
狐裘贵妇咬牙切齿:“都说狐狸精千不好万不好,但那些见色起意的书生才子就又是好东西了?自诩清流,脑子里想的不还是男女那点事?”
夜色深沉,你似乎看见九条蓬松的尾巴在狐裘贵妇身后一晃而过。
“……扯远了,总之,你写一篇狐狸报恩的故事,这是我想看你写的内容,诺,都在信里了。”
“夫人,您这是要定制话本吗?”你小心翼翼地问向她,她恍然大悟一般点点头连声称是,又从怀里掏出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你条件反射般伸手捂住眼,感觉眼睛好像被什么东西晃晕了。
“这是定金,姑娘写完了还有报酬。”狐裘贵妇拍拍你的手,“我姓胡,你喊我胡夫人即可。”
你被天降之财砸得瞬间忘了刚刚看见九条尾巴的怪事。
>>>2
近日来,妖界的街头巷尾传遍了一个人类作者的话本子。
起因是一本《青丘狐女带崽跑后仙君他疯了》以奇奇怪怪的名字闯入妖精们无趣的生活中,带着好奇翻开后却被内容惊掉了眼球,讨论度飙升。
“鼠妹,你说这仙君不是吃饱了撑的嘛,又喜欢狐女也不拒绝仙子,这搁谁谁不伤心?”
“羊姐,仙君就是很爱狐女啊!不然也不会为她自断修为下凡追妻!”
“呜呜,我真是太敬佩狐女了!敢爱敢恨,仙君救了她她便交付真心以报恩,负了她后她果断离开,如果我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
这本讨论度飙升的话本子自然也摆在了铁扇公主的面前。铁扇公主翻着书页,眼睛盯着文字,脑海里却想起了那个负了自己的夫君。
她想起了新婚之日的那天,牛魔王在她的芭蕉扇上写下了定不负卿的承诺,对她笑得张扬,直到那张笑脸逐渐和几百年后搂着小情人的笑脸重合,她才回到了现实。
或许她也该学着这青丘狐女的样子,放过自己,但是在此之前,她定要这负心汉身败名裂!
铁扇公主冷哼一声,朝着你的住处飞去。
另一边,你受到胡夫人启发,题材从人类扩展到不限种族,销量却不减反增。看着金光闪闪的钱币,你想明白了一件事。
从古至今,人类的姓癖其实都一个样。
只是最近找你定制话本的顾客越来越奇怪了,就比如面前这位英姿飒爽执扇轻摇的女子,神色凛然地称自己是铁扇公主,要你把她的故事写下来,重点描述她夫君牛魔王的薄情。
你茫然地眨了眨眼睛。
“夫人,您的意思是……您和您夫君”(铁扇公主瞪了你一眼)“——呸呸,您和负心汉分别作铁扇公主和牛魔王的化名吗?”
“什么化名?”铁扇公主奇怪道,“我就是铁扇公主啊!你不知道我吗?也是,你是长安人士,离我们火焰山是有点远。”
你看着她手里轻轻摇晃的迷你芭蕉扇,感觉自己像是被那把扇子狠狠扇了一巴掌,眼前直接一片漆黑。
好消息,穿了,是西游世界。
坏消息,穿了,是西游世界。
“能不能写啊?”铁扇公主等了你半天却见你干站着没反应,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催促你的回应。
“能,能写。”你梦游一般应下,又梦游一般送走了满意的铁扇公主。
怪不得那晚你在胡夫人身后看见了九条尾巴,原来她真是狐啊!
你绝望地捂住了脸。
从那天开始,你有点疑神疑鬼。
你拿笔杆子捅着宅院里的那棵树,边捅边问道,“你不会是树精吧?你会变人吗?我天天在你这里碎碎念写小说,我的秘密你可都知道,你不许活,听见没?”
然后又看向手里的毛笔:“你不会也能变人吧!我的老天,你知道你相当于什么吗?你就是我的手机!我的聊天记录我的浏览记录可都在你这里,你活了我就身败名裂了!你不许活!”
树/毛笔:“……”抱歉,真活不了。
唯物主义战士心碎时刻。
你带着怨念写下了以铁扇公主和牛魔王为主角的《追妻火焰山的百种姿势》后,决定再也不写精怪类小说,天知道什么时候会得罪哪些妖怪,被抓走后连个全尸都留不得。
你转变思路,决定男人的钱你也要挣,于是开始写经典爽文——龙傲天。
>>>3
近日来,天庭的街头巷尾传遍了一个人类作者的话本子。
其实并没有到达爆火的程度,只是哪吒三太子几乎隔一个时辰就要下凡去买最新一话,其行为之反常引得众仙纷纷侧目,连南天门守卫都忍不住诱惑,让仙友给自己捎了一本来看看。
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勾引得三太子茶饭不思。
小守卫怀疑是某种不能言说的椿宫图,三坛海会大神高大威猛的形象稍稍有些坍塌。
然后小守卫看了看四下无人的南天门,用脚拱了拱云雾,好形成一个遮罩,让自己光明正大的摸鱼。
右手一翻,《龙傲天证道录》六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打破了小守卫春意盎然的幻想。
哪吒把最新一刊话本揣进怀里,路过了石化的南天门守卫时斜了他一眼,顺便无情地嗤笑了声。
每当哪吒经过李天王身边,都会用淬了冰渣子的眼神扫过他手里的七宝玲珑塔——它此刻已经在发烫了。李天王忍无可忍,亲自翻开了《龙傲天证道录》,他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坐立不安!心神不宁!
男主人公龙傲天是个仪表堂堂玉树临风的天才,不仅文武双全,还有着经商挣钱的天赋,与此同时,为人还十分正直,从不乱搞男女关系,简直就是这世间最优秀的男子。
但龙父并不是个好东西。
龙父为争权夺利干尽了丑事,杀人放火无恶不作。龙傲天在为了百姓奔走时,龙父却出卖自己的亲生儿子给敌军,尽显小人媚态。
龙傲天极度痛苦无奈之下在皇帝面前揭发了父亲的种种罪行。正文目前写到龙父游街示众,被百姓扔臭鸡蛋的爽文时刻。
李靖:……。
三十三重天之上,哪吒看着话本简直要咬碎一口银牙,混天绫感知到他的情绪也进入了备战状态,紧绷支棱着,却不知道该往哪飞。
哪吒恨不能以身替之,直接把这该死的龙父就地正法。
“怎么没了……这著者真是会吊人胃口!”哪吒将书向身后一甩,托着腮盯着日晷表,混天绫颇有灵性地跟着脚尖一起往地上点着数秒,待巨大的晷针缓缓滑动一刻后,人间终于又到了新的一天。
“来了!”
哪吒踩着风火轮就往凡间飞,逛遍了长安东市最大的几个书肆却发现自己要找的最新本还未发售。少年眉眼是晕开曙红一般的浓丽,又美得张扬,偏生浑然不觉自己这般浓墨重彩的人有多惹眼,只顾着没找到心仪的书而生闷气。
引得几位小娘子躲在卖花的老妪后争相探着头去看,窃窃私语着又羞红了脸。
哪吒找了个偏僻无人的地方,一把拽出了土地公公。火尖枪冒着三昧真火在地上戳着,吓得土地公公直哆嗦。
“最新章还没到?”哪吒皱着眉,更显额间朱砂红得刺目,“说好今日申时发售,现在都酉时三刻了!”
被烧焦胡子的土地公公欲哭无泪,谁能想到堂堂三坛海会大神追连载能比捉妖还要积极。
而你放了哪吒鸽子的理由也很简单,你被绑架了。
绑架犯正是在你怨念时刻怒而黑了个遍的牛魔王。
牛魔王双目赤红,对你亮出来一对獠牙;面色铁青地重重喷着气,伸手便燃起火焰,将你面前堆成小山《追妻火焰山的百种姿势》炸成了火星子。
你吓得往后一缩,正巧看见有一本火焰烧剩的残页上被朱砂标注了“邪门歪理”四个大字,有点不合时宜地想发笑。
但绳索绑得你皮肉生疼,你被牢牢捆在积雷山牛魔王的洞府里,面前是熊熊燃烧的烈火。看着牛魔王此刻的表情动作,怕不是也想把你投进火中,做成烤肉串。
“小丫头胆子倒是不小。”火焰的照射将牛魔王投在岩壁上的影子扭曲成了更可怖的形状,“让铁扇夜夜笙歌?俺老牛去捉女干还要被辣椒水泼眼?”
“不,那个,文学创作是在想象的基础上……与事实无关……切莫代入现实……”你声音颤抖,火焰的热浪扭曲着空气,扑面而来的灼烧感烤得你眼干咽痛。
“惯会狡辩!看我不锤死你这丫头!俺老牛受够了口诛笔伐!”
>>>4
哪吒从土地爷处得知了你被牛魔王抓走一事,沉默一瞬,想起了他也曾慕名前去看你写的其他话本。
简直是……不知所谓!
让寡了千年之久的哪吒三太子理解爱情之事并非很困难。
凡间也有前去哪吒行宫求姻缘的男女。在哪吒不得不参加天庭的各种宴会应酬时,总会任由自己的元神去凡间行宫开小差。
与其应付一堆糟老头子,不如去听听自己守护的这片烟火人间里,人类心中最深的祈愿。
即使他想不通有些凡人为何不去月老庙求姻缘,却来他这哪吒行宫。
所以他的雕像高坐金阙宝座之上,低垂着芒辉流转的眼,替他看惯了这世间的情意绵长,爱别离苦。
直到哪吒看到你的21世纪狗血文学,产生怀疑的不只是“这真是《龙傲天证道录》的著者本人?”还有“这爱情我真看不懂”
什么“牛魔王为爱跳入忘情河水”“女人你在玩火”“后来,他总算学会了如何去爱可惜她早已远去消失在火海”
再看结尾,铁扇公主在抛弃牛魔王后不仅收了诸多容貌俊俏的郎君做入幕之宾,还利用火焰山独特的地理优势开了烧烤店,做大做强后变成火焰山烤肉总部,东至长安西至女儿国,上至天庭下至地府开满分店。铁扇公主带领穷困贫瘠的火焰山脱贫致富,变成餐饮美食旅游圣地,还与龙王达成了合作,在保证水资源丰富的情况下真正把火焰山建设成为绿水青山。
哪吒内心:如果孙猴子能拜读此文必将著者引为知己并请她继续建设路上剩下的八十难。
总而言之,事业线非常认可,感情线不予置评。
哪吒感叹着,把扭曲的五官掰回端正,拿起朱砂在牛魔王的部分重重标注了四个大字:“歪门邪理!”后随手丢入了凡间。
以上是他赶往积雷山去救你路上的所有感想。
少年踏着烈焰破开云雾,火尖枪轻易挑开牛魔王下在门口的禁制,乾坤圈在他手中嗡鸣震动着,心里隐隐有些令自己感到陌生的慌张。
非常久违的,怕自己来不及了。
“伤我著者者,死!”
一道清冽的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声音冲开你面前的烟云,你攥着笔的手微微停顿了下,抬眼看去。
然后瞪大了眼睛。
你看着他赤色的混天绫蜿蜒如焰火,枪尖燃起的三昧真火凝成了绽放的红莲。他本人却比灼灼红莲更要刺目,生生把红莲的艳色压下去半分。
你嘴巴张成了o型,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
面前这位漂亮得像从工笔画里走出来的谪仙,好像真是传说中的哪吒三太子啊!
而哪吒看着你坐在书案前,举着手貌似在奋笔疾书,白净小脸上东一道烟灰西一道笔墨的样子甚是滑稽。
你们俩茫然对视着,明明是初见,但由于这样那样的离谱原因,都对彼此熟悉的很。
哪吒摆好的动作和想好的台词都化为了一句:“你……在这干嘛呢?”
你张了张嘴,组织了下措辞:“我……写话本……”
牛魔王也愣了。
“不是,你们两位认识?”
你和哪吒扭头看向牛魔王的动作非常统一,异口同声地说了句:“不认识。”
哪吒摇摇脑袋,这莫名其妙的开场把他预设的步骤全都打乱了,他努力把话题拉回正轨:“敢绑人?你这身牛皮子又痒了不成?”
牛魔王一脸无辜:“俺老牛可没为难这臭丫头!只是请她来帮俺修正名声,重新写一本夸俺老牛好的话本子!”
“臭丫头将俺写成那副样子!今日不过是给她立个下马威,好杀杀她胆子,叫她知道什么人是惹不得的!倒是三太子殿下为了个凡人杀上俺老牛的洞府,千百年的情面是一点也不顾了!”
“你我之间有什么情面?”哪吒大步迈向你,将你手中的笔抽出来扔飞,本想将你从地上拽起来,目光却在你手腕上的勒痕处凝固了下,只好拉着你的小臂助你起身。
话题中心的你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哪吒的脸,耳朵已然屏蔽了全世界。
“你所谓的情面不过是每次见面都被我揍成一副蠢样。”哪吒没注意到你也快变成了一副蠢样,“人我带走了,这种事别再让我看见第二次。”
牛魔王不服,亮着獠牙问道,“她抹黑俺老牛的事就这么算了?”
“此去长安路途遥远,只能背你过去,若有不适,”哪吒没搭理牛魔王,只看着你低声道,“忍着点。”
你不受控制地缓缓滴下一滴鼻血,晕乎乎地点了头,享受了此生最高待遇——被童年男神背着回家。
“站住!”牛魔王气急,不愿就这样放过你。混铁棒在手中攥得死紧,若不是他与哪吒战力实在悬殊,今日里子面子都被拂了个遍,怎可能甘愿忍气吞声。
哪吒显然有些有些不耐了:“她所写的桩桩件件,哪件不实?你为夫不忠,为父不尊,还敢在小爷面前叫嚣着要名声?”
在哪吒背着你踏着风火轮腾空的瞬间,牛魔王怒急攻心,竟将混铁棒向你的方向甩来。哪吒连忙侧身躲开,你在他背上不受控地摇晃,鬓边的小桃花连带着发丝一起被气流削断,你为了稳住自己,两只手竟一把抓住了哪吒头上的两个小团子。
好,好像在开吒托车……
手感好好,捏一下会发出“啾”的声音吗?
你的内心疯狂刷屏着卧槽,缩手的速度这辈子没这么快过,迅速背到了身后去。
哪吒一边后悔着今日还不如扎高马尾出门,一边扭过头去。
沉如墨的瞳孔紧缩成线,眼底的金色逐渐蔓延开来,杀意在里面疯狂跳动。
混天绫瞬间暴长,牢牢捆住牛魔王,让他四肢大敞着钉死在地上,柔软的红绸此刻像铁丝一样陷入牛魔王的皮肤里,渗出大片的血来。
“牛魔王,”哪吒的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语调没有一丝起伏,“你真的想死?”
牛魔王的痛呼像被锯了嗓子似的戛然而止,终究是怂了,他惜命的很,躺在地上断断续续回话。
“三太子殿下……俺老牛上了头干了蠢事……殿下莫怪……日后再不敢了。”
哪吒没再给他半个眼神,只将他的浑铁棒又狠狠砸在他手腕上,听得骨头清晰碎裂声响才用混天绫卷起你写过的几张纸,带着你离开积雷山。
>>>5
哪吒脚下的风火轮踏过云层,荡起飘渺的云雾,混天绫划出一道道赤色的流光。你伸手挥散了那些缠绕在你们周围的云雾,第一次感受到云就在你的不远处,触手可及。
被哪吒背着这件事,在此刻终于让你有了实感。
你怕冒犯他,不敢真趴在他背上,手臂也是虚虚搂着他的脖颈,偏过头去努力和他隔开一点距离,掩耳盗铃般掩饰自己如雷的心跳。
堪比军姿,这辈子没这么立正过。
哪吒想笑,却忽而想起了正事。
“你最新章的《龙傲天证道录》写完了吗?”他箍子你腿弯的手紧了几分,好让你别避嫌避下云端去;混天绫也绕住了你的腰,哪吒也同样不愿冒犯了你,只轻轻护在你身上,刚好是你发觉不到的程度。
“哈?”你愣住,“你…您…啊不,三太子殿下……”你舌头打着结,“你看我写的话本?”
“哼,”他轻哼一声,“在你心里神仙都是一副老古板的样子?小爷我不止会看话本,还会打马球,行酒令呢。”
“哇!”你惊叹一声,脑补出了少年骑着马身姿挺拔如松的样子,又再脑补了一出美人醉酒图。
“喝花酒啊,”你喃喃道,“当真是赏心悦目……”
哪吒踩着风火轮来了个急刹车,你慌得瞬间搂紧了他,他侧过来脸看着你,眼里写满了无语。
“你想到哪去了?”哪吒在看过你的话本后对你天马行空的脑子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背着你飞到了一处池塘前,将你稳稳放在地上,“天庭的酒席可没有你想的那些风月之事,以后若有机会带你去玩玩。”
“啊?我可以吗?”你兴致勃勃地扭来扭去“可是我只是个凡人耶,我可以去吗?”
“那有什么不可以?”哪吒奇怪道,“神仙也是凡人做,只是凡人心不坚,哪分的那么清,有什么神仙呢?”①
你显然就属于心不坚的那类凡人,悟性及低,只听懂了‘哪吒要带你去天庭玩’这一个意思。
还没等你抒发自己的兴奋之情,哪吒就已经无情地伸出了手:“我要的书呢?若是没写完,你就自己划着船穿过这片池子回家吧。”
赤裸裸的威胁。
“我被绑架了!”你震惊道,“哪来的时间赶稿嘛!”
你看着变脸速度极快的哪吒瞪大了眼睛,又扭头去看了看这漫无边际的池塘,真要你自己划船回去,怕是等人都熬成干了还在原地打转。
周围倒是朱墙金瓦的宫殿模样,连廊檐下还挂着青铜风铃,随风摇晃着,带出连串的叮咚轻响,应和着水波带来了一阵阵清凉之意。
哪吒悠悠然用池塘中荷叶给自己化了个躺椅,顺便再捞起一片扣在脸上做个遮阳帽,声音闷闷的从叶子底下传来。
“没有就在这写吧,写完再走。”
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你说的是偶像滤镜。
莲花与荷叶托举着水波交织而上,在你面前化成了桌凳,荷叶微微并拢,与根茎一同化为了笔墨纸砚。有一朵莲花还绕到了你身后,花瓣温柔地向前推动你,催促你快坐下开始写。
你的指尖轻轻拂过柔软细腻的莲花瓣,触感光滑,你没忍住轻轻挠了花瓣几下。余光里似乎撇到哪吒在躺椅上不安地缩手又翻过身去,样子倒是少见的局促。
你撅着嘴一屁股坐下,牛魔王是来硬的绑架你,哪吒则是来软的“绑架”你,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不能因为哪吒这里待遇好,你就心软!
那朵莲花又绕到你的面前,你故作凶巴巴地瞪它:“我歇会再写不行嘛!怎么啦,犯法?”
小莲花弯着腰拂上了你的脸颊,花瓣将你脸上脏兮兮的灰尘笔墨擦干净,莲香干净幽深,清而不素,带着凉意和纯净,直把你心里火气浇灭。
这味道和哪吒身上倒是有些相似。
说着绝不心软的你被可爱的小莲花监工萌到吐血,谁会不喜欢给你擦脸脸的乖宝宝啊!好好好,不就是写小说吗?写,写一百章!
哪吒透过荷叶看着你一脸英勇就义的模样在池边苦思冥想,没过一会就进入了专注的状态,写到纠结处还会托腮鼓脸。
你梳着长安女子时兴的发髻,整个修长白净的脖颈全露了出来,碎发挽得干净,只在发包处随意簪了几朵小花。只可惜被牛魔王打落,眉眼倒是因鼓脸的动作显得灵动的很,像极了小莲花成精。
哪吒抖抖手,你夸赞牛魔王的残稿就落了出来。
“噗——”
你好像听到了什么奇怪的声音,扭头看去哪吒还是那副悠然的样子躺着,周围也没别人。
真是奇怪,你又转过身去进入写作状态。
哪吒脸上的荷叶滑落,露出一双通红的耳尖。
不能怪哪吒有如此反应,只见你的大作上赫然写着,“牛魔王虽为一方妖王,但如此粗鄙不堪,獠牙外露举止粗鲁一身蛮力又胸大无脑用情不专,毫无仙家风范,真不知道铁扇公主和玉面狐狸看上他哪点,先不说别人,就说哪吒战神,少年英明……”
虽然平时没少被旁人夸赞,但通过自己喜欢的著者笔下夸出来,这种感觉还真是让人觉得心里有些暗爽。
哪吒又悄悄翻了一页。
“二郎显圣真君杨戬,更是气度非凡,堪称三界第一美男子,同时还排在最想嫁的男人榜单第一名……”
哪吒耳尖的通红尽数褪去。
“最后,更别提齐天大圣孙悟空,身如玄铁,火眼金睛……”
哪吒:越看越烦。
“小莲花宝宝,我好渴,这水能喝不,能喝的话你从池子里给我舀杯水呗。”莲花沉默一秒钟,卷起荷叶给你端了杯水。这池水喝起来味道倒是比山泉还甘甜,还很是有提神醒脑的功效,一杯水下去你连神思都清明了不少。
“小莲花,我好晒,你帮我遮下光嘛。”你拽了拽花瓣,屁股带着凳子一起往莲花的方向蹭了蹭。
莲花不动如钟。
你疑惑于刚刚还帮你温柔擦脸又递水的莲花突然变成一副“我是真植物我听不懂人话”的样子,又拽了拽花瓣。
“小莲花小莲花——我好晒我好晒——”你开始挠荷叶,莲花终于不再装死,娇小的花朵猛地向上生长,直变成了巨型食人花,在你的卧槽声中俯下身子,将你整个人罩住。
“你使唤我使唤得很起劲嘛。”
身后响起一个测阴阴的声音,你被莲花罩着,眼前一片朦胧,只能隐约感觉到一个人走到你面前,还伸手弹了你一个脑瓜崩。
“这,这莲花是你?”你挣扎了两下,花瓣层层叠叠笼罩着你,柔软而坚韧,让你挣脱不得。透过半透明的花瓣,你看见一个身长玉立的模糊影子站在你身前。
“不止,这一池的莲花都通着我的神识。”哪吒皮笑肉不笑的勾勾唇角,“小爷倒的水可还满意?现在还晒不晒?”
“呜呜,错了错了三太子殿下!”你放弃挣扎,本想愤愤咬一口,想到它连着哪吒的神识你又不敢放肆,“我写完了!你快来看!”
哪吒收了莲花,看你憋得小脸通红的样子心情甚好,拿过手稿也不在意,随便就揣进了怀里。
“你不看?”你看着他的动作愣了一下。
“不差这一会儿。”哪吒言简意赅道,“先送你回去,再耽搁下去天黑了,妖怪要吃你我可懒得救。”
“还有,”哪吒偏过头去挠挠耳朵,“别喊什么三太子,听着怪怪的,要喊就喊哪吒!”
你伸手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可这真不怪你,倘若有人能面对如此别扭可爱神态的哪吒能不心跳,你要给她竖大拇指。
“走了。”哪吒在你一连串的“诶诶诶诶”中直接把你打横抱起,轻盈地落在莲花中央。
忽而又腾空,哪吒足尖轻点荷叶,在水面上激起淡淡一圈涟漪,你小鹿乱撞的心跳被他的动作直接打散,只顾拉着裙子惊呼道:“我的衣服!沾水了沾水了!”
你穿着件水绿色的八破裙,裙摆在他起伏跳跃间翻飞如同新生的荷叶,长长的腰带垂落在水面上,沾湿了细微两三处。
他注意着你的裙摆,在你出声提醒后手腕微转,将你的腰带缠在了他手腕上,舒展开的裙子也被他压实在你腿弯处。
你感觉自己有点压不住脸上的红晕了。
哪吒身上的莲香与你刚刚被莲花罩着时闻到的香味完全不同,初闻着有些辛辣冲人,只有和他呆的久了,才能在他身上寻着一丝清冽甘甜。
他抱着你跃起,又落在另一朵莲花上。
你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如擂鼓般响起。
>>>6
哪吒很高兴,特别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交往过凡间的朋友了。
他一向厌恶将什么人神妖魔分为三六九等的封建法制。在他刚封了神的时候,还经常兴冲冲的来凡间,还希望自己能和之前一样。可凡人见了他总是诚惶诚恐去下跪,好没意思,久而久之,哪吒就再没交往过凡间的朋友了。
和你相处,让他久违的回想起了儿时那一小段开心的时光。
以及,他可以当面催更了。
第一次在自家房檐上看见哪吒,你害羞。
第二次,你心动。
第三次,你稍微有点习惯了,但还是很开心。
第无数次在自家房檐上看见哪吒后,终于爆发了:“哪吒!你要不要看看时间啊!现在是深夜!深夜!”
哪吒叼着根草:“那有什么的?我知道你没睡才来找你玩。”
他倒挂在房檐上,仔细瞧了瞧你的脸:“你眼圈都黑了啊,得财。”
你握紧拳头。
“说了很多次了那是笔名!不准喊我得财!你以为我是哮天犬吗哇呀呀呀!”你扑上去想抓他的脸,被他用混天绫包住手,一同抓到了房檐上,还恶劣的晃了晃,让你以为自己没站稳,只能抓着他肩膀。
你:☄ฺ(◣д◢)☄ฺ
哪吒低笑一声松开你,径自倚靠在混天绫上,你凑了过去与他并肩坐在一起,抬头看着那轮渐圆的月亮。
“你还真是奇怪,白天不写,晚上写。”哪吒侧头看你,月光映着他眉眼柔和些许,少了平日里逼人的明艳凌厉,垂下眼看你的样子竟像是藏了三分情意的缱倦。
你当然知道是自己多想了,但也确实受不住他这样的目光打量,美色实在误人。
“哼,晚上才有灵感嘛。”你得意道,随即声音又小了下去,“你追的这么起劲…不觉得荒谬嘛,又不是什么正经的书,我写来也只是为了糊口罢了。”
“起初,是有些可笑,”哪吒回道,“但后来又觉得,龙傲天比之小爷当年,也就差一点吧。”
“就这么点。”他捏出微不可查的一隙。
“你写龙傲天被父亲出卖而看着万千百姓送命时那段,他心里当真不恨不悔吗?”
你看着哪吒,心里一抖。
作为从小听着哪吒故事长大的好青年,你对他的过往一清二楚,了解程度仅次于他本人。或许哪吒在你胡诌的龙傲天身上当真看见了自己的几分影子。
“是悔是恨的。”你拉住他的手,“但是比他更勇敢的人是你,他是瞎编的,你才是保护了所有人的那个人!”
“切,那当然了。”
每个孩子最喜欢的桥段,都是哪吒从莲花中复生那一段。可直到你长大后再看着那个孩子一人立在东海断崖之上,以及其惨烈的方式回应了强权奸恶后,竟惶惶滴下眼泪来。
“千百年前的陈塘关,李靖也是这么拿剑指着我的。”哪吒抬头望着皎皎星河,眼底似有碎星流动。
“什么表情。”他捏了捏你的脸,你瘪着嘴,一脸泫然欲泣的样子,“小爷早不在意上辈子的事了。放不下的人不是我,是李靖。”
他扯出一丝极淡的笑,夜露粘湿了他鬓边碎发,你难过得很,便情不自禁替他抿到耳后。
哪吒咳了一声。
除了他曾经的娘,还从未有一个女子离他这么近过,他把这丝极淡的不自然迅速在心里抹去,转移话题道:“不提了,省的惹你不高兴。”
“来尝尝这个,从杨戬那偷的。”哪吒从身后摸出一个酒壶,又挥挥手变出了两个酒杯,“叫什么醉仙酿,他宝贝的很。”
你眨眨眼将泪意隐去,顺着他的动作看去,壶中酒液似星河般璀璨,倾洒间竟有万千光芒流动。
“怪不得叫醉仙酿。”你惊叹道,“这也太美了。”
“尝尝,”他将第一杯递给你,“这才到哪,下次有好吃的好玩的,小爷还是第一个找你!”
你晃了晃酒杯,看着杯中星辰分散组合成各种你不认识的星星,伸出舌头沾了沾酒液,香气倒是浑厚,还参杂了几丝夜空的冷冽感。
哪吒看着你小猫似的动作不禁失笑出声,“哪有这么品酒的?”他凝视着你唇边一点酒液沾染的星芒,竟亮过满天繁星。
哪吒不安分地捻了捻手指。
“我刘姥姥进大观园,没见过好东西,哼。”你对他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在哪吒满腹疑惑的“刘姥姥是谁”的问句中将酒饮下。
那一瞬间,你确实看到了置身星汉中的极致幻象。
雾气散开,你看见小小的哪吒在凛冽的暴风雨中伫立在断崖之上,剑指乌云,龙王的怒吼混着雷电的风暴。
你看见那个小孩子其实还没李靖的剑身大。
你看见他举起比自己更大的那把剑,在他动手剜下自己的肉前,你惊叫着不要冲了上去,把小小的孩童护在自己怀里。
“痛不痛啊哪吒?”你的眼泪混着雨水滚落在小哪吒的丸子头上,“别怕,你没错,错的人是他们!”
怀里的小孩子抬起头的瞬间,陈塘关的天气都变得晴朗,他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你,奶声奶气问了句:“你是谁?”
刹那间雾气聚拢又散开,你又到了另一个场景中,面前是一个古老的庙宇,青铜浇筑的少年神像的眉宇间积了灰,你走上前去,凝视着那双你已经熟悉的眉眼。
现下你已经了然,八成哪吒给你喝的酒出了什么问题,竟把你带进了他自己的前世今生里。
你走上前,伸手擦掉了那层积灰,又摆正香案,恭恭敬敬地净手,上了三炷香。
“哪吒,你在里面吗?”你用手指拂过他被烟雾缠绕的眉眼,少年神像自是无法回答你的问题,只睁着一双无悲无喜的眼,平静的目视远方。
雾气再散开时,你看到李靖砸了神像那一幕。即使你知道自己并不能改变过去的一切,你还是扑了过去,用外衣扑着神像上的烈火,即使烧到了你你也浑然不觉似的忍着痛,你对着李靖怒吼着:“他不欠你!为何你要赶尽杀绝!”
雾气带着你不停的穿梭在幻境里,你看着他在莲花中重铸血肉,死而复生;你看着他助周伐纣,立下赫赫战功;你看着他受封成神,执掌天界兵权。
他逐渐变成你认识的那个哪吒,少年战神,桀骜不驯,却还保留一丝赤子之心。
直到某一天,哪吒转过身来看着你。
“陈塘关东海之上是你,庙宇间的香客是你,封神之战也有你在,几乎处处是你。你和我在一起几千年,怎么还不来打个招呼?”
你心里一惊,想要开口身子却猛然沉了下去。
睁开眼是哪吒干净纯粹的眼,眉间朱砂灼灼红艳,竟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他的一缕发丝垂在你的脸边,和你的发丝缠绕到了一起。
“醒了?可还有不适?”
你的眼泪大颗大颗地涌了出来,滑落在你们缠绕的发丝上。
“哪吒,”你哽咽着翻身扑入他的怀中,少年僵硬了一下,以为你还没醒酒。
“你痛不痛?”
他的手顿了顿,轻轻落在你的头上。
>>>7
哪吒也没想到,只是一小杯的醉仙酿,竟让你直接闭着眼睛昏了过去,要摔下房顶的那瞬间吓得他直接甩出混天绫来接你,生怕你摔在地上。
“醒醒,醒醒!”他拍了拍你的脸,你睡得倒是安稳,呼吸柔和,可苦了哪吒大半夜抱着你去找杨戬救人。
杨戬一边心疼着自己的醉仙酿还没进嘴便惨遭哪吒毒手,一边又无奈他怎么什么东西都敢往凡人嘴里喂。
“这醉仙酿可助悟道,饮下便能看见前世今生,”杨戬扶着额道,“你给一个凡人喝,她能受住才怪,凡人未曾修道,哪能悟道?只怕眼下这会她已经进入不知哪位仙人的前世今生里去了。”
杨戬稀奇地看着哪吒紧张一位凡人女子的样子,问道,“这女子是你什么人?你竟如此小心她?”
哪吒探着你的脉,确认你无大碍确实只是进入了婴儿睡眠状态才去回答杨戬的问题。
“朋友。”
哟,朋友。
杨戬嘴角扬起一丝意味不明的暧昧笑容后摇了摇头,哪吒看了直心烦,他又想起你写的那什么‘女子最想嫁第一名’的乱七八糟排行榜。
“笑什么?像个开屏的孔雀一样。”哪吒翻了个白眼,“小心烂桃花。”
趁着杨戬发愣,哪吒直接抱着你回了云楼宫。
杨戬:?不儿,到底是谁在开屏种桃花?
南天门的小守卫在摸鱼时眼睁睁看着哪吒三太子抱着位昏睡的女子光明正大的进去了。
小守卫激动万分,觉得此八卦和他之前所猜所想大差不差,总归是千年的铁树开了花,一下班就窜出老远去分享新闻。
于是,天庭的街头巷尾这次真是传遍了哪吒三太子的风流韵事,糟老头子们抚着美髯摇头一笑,仙女们聚在一处叽叽喳喳,话题中心的男主人公却好似不觉,只顾一心一意等你醒。
直到他也尝了那杯醉仙酿去,才在自己的幻境中找到了你。
只可惜幻境中的他完全不认识你,自己从幻境中醒来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哪吒头一次觉得双目有点发直,只匆匆看了一眼还在昏睡中的你,几乎是逃般离开了云楼宫。
他从小就没因为什么事逃过,这还是头一次。
于是三太子今日练枪时,火气更甚于往日,窄袖骑装舞得唰唰作响,枪如出龙所到之处更是火焰旺盛,满脸写着三个大字——
“烦,死,了。”
好吧,其实抛开害羞,还有一个更让他烦心的事,哪吒清楚记得,姻缘树上根本没自己名字 ,注定他此生不可能和任何人发展出情缘关系,但此刻的心烦意乱又不似作假。
对!姻缘树!
哪吒收了枪,便风风火火地往姻缘树赶去。
月老的姻缘树矗立在月宫深处,不受水土滋养,只靠吸取情意生长。枝叶茂盛如云,树上挂满了金丝写作的红丝带,哪吒直接用混天绫迅速翻动着丝带,寻找你的名字。
居然也没找到。
哪吒刚刚还意乱情迷的心直如寒冰般冷冷坠了下去,手扶着苍劲的树干面色微沉。可怜姻缘树被他翻来覆去糟蹋下了不少叶子,此刻正抖着枝干,生怕这杀神又发什么邪性,看它一个不顺眼直接拿三昧真火开烧。
哪吒一刻钟前还在苦恼于自己心意是否该存在该表达,一刻钟后的他已经蜕变了,没名字是吧,写一个扔上去!
于是姻缘树下出现一抹奇观,哪吒不停往枝干上甩着红丝带,丝带接触到树枝的那一刹那却直接溃散成金光消散于世间。
哪吒化出八臂去扔,重重手臂直接带出残影。
片刻后,哪吒彻底炸了。
“敢跟小爷玩这套是吧?”哪吒眼中金光流动,声音低沉,“小爷直接刻在你这树干上,有本事你就连自己一起消散了!”
“诶——三太子手下留情——”身后传来一个慌乱的声音,扭头看去,居然不是月老,是司命星君。
“何事?”哪吒冷着一张脸瞥向来人,司命星君捧着命薄,气喘吁吁地在哪吒面前站定。
“三太子何苦折腾这姻缘树,没有的东西强求不来的道理,三太子早该明白。”
哪吒冷哼一声,“今日你是闲得无聊来教训我了?”
司命星君一抖,哪敢再惹这尊神,不敢再卖关子,赶紧把来意全盘托出:“三太子来此处寻名,早了整整一千四百多年。”
哪吒愣了愣,满身煞气尽数化去,眼神也有些呆滞,此刻倒真像个符合他年纪的少年郎。
“你说什么?”
掌管着三界命数的神明抚着命薄,无奈地对着哪吒摇头,“这姑娘是异世中人,根本不在三界内,若不是三太子非要强求一个因果要毁了姻缘树,老朽连这般都不能多说的。”
“至于她会出现在此的原因,只是千年之后……”司命星君沉默了,不知道如何开口,“若三太子还想再求得这份缘,便顺其自然吧,若是再强来,怕是易生变数啊。”
司命星君捋着银须叹道,“未来可溯及过往,过往之抉择亦会影响未来,因果循环,往复不息,此乃天道之理。”
“老朽好言相劝,望三太子听之,既然缘分已经产生,还是莫要毁去才是。”
语毕,司命星君像是怕被哪吒追着问东问西似的,一溜烟跑的飞快,腿脚之灵活完全不像个活了成千上万年的老头。
哪吒:“……”
看在他为了你巴巴赶过来的份上,暂且先放过这把老骨头。
哪吒叹了一口气,靠着姻缘树坐了下来,满树红丝飘扬,正如万千情丝,又好像少年满腹心事纠结缠绕,理不清绕不明。
良久,他伸手盖住眼。
眼前划过你的嬉笑怒骂,你的撒娇讨好,你与他的数次夜谈心事,最后定格在幻境中他的神魂滋养在铜像内,看着你迎着烈火扑在他铜像上,双目含泪地替他质问,替他发怒。
“他不欠你了!”
耳边似乎又响起这句话。
罢了,不就是一千四百多年吗?他等得起,还好他是神仙,有足够足够多的时间去等你。
哪吒站起身,眉间迷茫一扫而空,稍微活动了下筋骨便大步迈向云楼宫,眉梢眼角都染上了潋滟的椿色。还好他此刻见得到你,只是发觉自己,此刻很想很想见你。
某人认栽认得十分干脆。
>>>8
“我房子怎么办啊!”在你得知自己在天庭昏睡了整整两日后,你绝望地哀嚎出声,“人间是不是过了两年了!我好不容易攒下钱买的房子啊!”
哪吒满腔热情瞬间化为无语。
“你就光想着你的房子……?”哪吒一脸冷漠的把你从怀里拉出去,一张嘴就开始毒液喷洒:“你不怕失踪两年长安坊正给你销户了?别忘了,你还欠着书肆书坊半部书呢。”
“你那违约金要赔多少两银子?”
“啊啊啊啊啊——”你这下真的慌了,抱着头开始惨叫,“没事没事,长安混不下去还能去洛阳去扬州……大不了从头再来……”
哪吒捏住你的脸强迫你抬头,你虽然睁着眼直视他,但双目早已失去高光,穿过他落在了虚空某一处上。
“得财啊得财,”他咬牙切齿地喊你外号,“我之前怎么没发现这金银财宝就是你命呢?”
你把眼神艰难地聚焦在哪吒那张美到惨绝人寰的脸上,有气无力地答道:“因为我以前很穷啊,穷到断顿了还得花钱买纸写书,你以前坐过一砖一瓦,全是我一笔笔攒下来的啊……”
哪吒叹了口气,没舍得再为难你:“我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求求小爷?”他故作镇定地别过脸,指尖无意识地扣紧你身下的云锦丝绸,“你昏醉两日本就是我之过,我又怎能见死不救?”
唰的一下,哪吒眼睁睁看着高光瞬间回到你眼珠子里。
哪吒:“……”
在你亮晶晶的崇拜注视中,哪吒努力抿着嘴唇压下嘴角,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的频率已经快如战鼓……战鼓有这么快吗?他甚至思绪已经隐隐跳到了战场之上。
“哪吒?”你看着表现奇怪的哪吒拽了拽他的衣服,“别卖关子了,你快说呀。”
“很简单,”哪吒俯下身子凑近你的耳边,少年灼热的呼吸烫得你睫毛微颤,你下意识想躲开,却被他按在原地。
“我提交婚书,帮你登了位夫君,说你回老家成亲去了。房子还是你的,钱庄里的钱也都还在,至于违约金……”哪吒低声笑了下,“自然是由你的新夫代缴。”
你眨眨眼。
“你说的什么意思?”你的大脑霎时石化,“汝讲中文否?我什么婚了?谁结婚了?我结什么了?”
你没想到,在现代你长辈催了八百年催不来的婚事,相了八百场全失败的饭局,直接在大唐两天(年)搞定了。
不愧是包罗万象,雍容华贵的盛唐啊!
你直接双目一黑,想再次昏死过去。
哪吒及时扶住了你的后脑勺,测阴阴的声音在你耳边响起,却让你感觉没有之前那么撩人动听了,“别装死,你怎么一点也不关心你那新夫是谁?”
你睁开一只眼睛,怀抱着最后的希望问向哪吒:“其实根本没有这个人对不对?你是神仙啊,就直接发射一个混淆咒,什么一忘皆空啊混淆视听之类的就解决了对吧?”
可爱,又是这副试图装傻撒娇蒙混过关的样子,叽里咕噜说什么奇怪的东西呢,想亲。
哪吒扶着你的脑袋,发觉到这个动作似乎很适合低头就能堵住你那张总是说着他听不懂的句子的红唇,他略有些敷衍的应了一声,似是没忍住诱惑般低下头去,却在你唇上一点距离缓了缓。
算了,不能唐突了你。
“那还真是抱歉啊,”哪吒目光意味不明地凝视着你的唇,“你那新夫确有其人,正是区区在下很有才的小爷我。”
有一瞬间,你怀疑自己其实还没从醉仙酿的幻境中醒过来。
直到哪吒又带着你回了人间,将一纸婚书拍在了你面前,你怔怔的目光在上面游移着,逐渐唤醒了你僵化的脑子。
“维大唐永徽六年……”你喃喃地念着,“男方……x三郎?”你猛一抬头看向哪吒,“你怎么跟我姓了?”
哪吒极不自然地揉了揉鼻子,“凡人结婚不都变成一个姓的?反正我又没姓,就随你呗。”
好家伙,你这一觉睡的简直是捡了大便宜,不是把自己嫁出去了,而是把夫君赘回来了。
“……两姓联姻,结为夫妻,媒妁之言,天地为证,永结同心……嗯?媒人,杨二?”
你再次猛一抬头,“这,这杨二,不会是二郎真君吧?”
哪吒嗯了一声,随即又皱了眉,“凡人结婚要求还真多,还要媒人签字画押才算作数,只能随便拖个人来签字才写完这婚书。”
你闹了个大红脸。
若是说媒人,二郎真君确实真是,要不是哪吒偷了他的酒,你哪来的能耐能把哪吒赘回家里?
你捧着婚书叹了口气,哪吒伸手把婚书往你怀里推了推,又小心翼翼地从自己怀中拿出了他那份。
“一式两份,你收好啊。”哪吒呼吸都变得轻浅,目光柔和地看向你捧着婚书的手指,大红的喜字映在他眼底,倒让天生赤色张扬的人第一次添了份来自红色的喜悦。
“哪吒,”你犹豫再三,还是开口了,“这成亲什么的,我知道是你为了帮我的权宜之计,婚书上也并不是你的本名,天庭自然也不认这门亲事……我,我自己,我也不是这里的人,不会耽误你什么的,而且我们本就仙凡有别,那个……”
哪吒听着你的话,面色一寸一寸白了下去,眼睛低垂着,睫毛在白玉般的脸上投上一片浓厚的阴影,遮住了他自己郁郁的眼神。
“……你不高兴吗?”哪吒低声问,“我其实很高兴的。”
你瞅着哪吒像个小狗一样突然孤零零地碎了,脑子却抓住了一道一闪而过的思绪,连带着耳朵开始嗡嗡作响,呼吸也随之停顿。
“哪吒,你是不是喜欢我啊?”
哪吒瞬间把眼睛转开不敢看你,耳畔带着脖颈红得像扑了全长安最好的胭脂,“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知道的……”
“……我们不是两情相悦的吗?”
“啊?”今天这劲爆消息一个接一个,炸得你目不暇接。
“……你不喜欢我?”哪吒眉眼彻底浸了寒霜,少年一直都是以自己那副好脾气的样子对着你,猛的冷脸还真有些杀神的样子,在看见你有些躲闪他时还是下意识收了煞气,可委屈又泛了上来。
“你不喜欢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混天绫绕了过来安慰般的蹭了蹭哪吒的脸颊,“你……你……”
哪吒顿了顿,“不对啊,你就是喜欢我啊,你又抱我,又摸我的,还为了我掉眼泪,甚至连性命都顾不得了……你也不知道那幻境里究竟能不能要人命……生生陪我几千年,你不可能不喜欢我啊?”
“停停停!”你扑上来捂住哪吒的嘴,咬牙切齿地红着脸看他,声音带着一丝恼意,却又软了半分气场,“别说了!弄得我好像什么言情剧女主一样!”
哪吒的唇蹭着你的手心,倒是彻底安静了下来,睁着一双无辜干净的眼睛看着你,你在他澄澈乖巧的眼神中彻底败下阵来,只能感觉到自己整个人越来越烧,烧得连带着双眸都泛起了水意。
真可爱,想亲,要亲。
哪吒带着呼出的热气蹭了蹭你的手心,混天绫缠住你压向他的怀里,他没给你缩回手的机会,直接俯下身来,隔着你的手轻轻点在你的唇上,动作轻柔的像是怕吓到了你。
明明吻的是自己的手背,你却感觉唇上好像被重重石展过一般腾起了痒意,带着指尖都酥麻起来,支吾半天一个字都没吐出来,只能听见哪吒得意的在你耳边笑道:
“你就是喜欢我。”
你抬眼看去,明明这小子也羞得耳朵尖都泛红,却还能强撑着再去逗你。
不愧是活了千年的老人家,你同样红着脸感叹道。
>>>9
“哎呦,小娘子回来了?还带着夫君呢?”
“好久不见了,怎么看着你还这么年轻好看呢?”
“姑娘现在可还写书吗?”
你拉着哪吒赔着笑脸匆匆穿过街坊邻居,还好时间没那么长,你周围环境几乎没什么变化,只倒闭了些许几个铺子。老街坊很是热情,拉着你送了一堆瓜果蔬菜。
哪吒心情倒是好,在众人惊叹的一声声赞扬“好貌美英俊的夫君”中照单全收,替你拎了一筐又一筐。
而你怀疑这些食物都是冲着哪吒的脸来的。
待到没人处,哪吒干脆的化出八条手臂挂满了筐子,还能腾出来一只手去牵你回行宫,你看着这副奇景,深深的被震撼了。
被震撼的不只是你,还有千里眼和顺风耳两位八卦天王。
“三太子把自己赘了。”
“三太子不仅又争还又抢。”
“李靖知道这事吗?”
“反正我不说。
“你不说那我也不说。”
司命星君露出意料之中又运筹帷幄的笑容,在自己宫内笑眯眯地和自己对弈着,推动棋子滚落在星盘上。
“红鸾星动啊……这不归我管,月老的事。”
月老:莫cue,一把老骨头了并不想提前做一千四百多年以后的工作,大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两只都闭上最好,总之别喊我加班。
于是,在哪吒懒得瞒又根本瞒不住的情况下,有点本事的神仙都知道了三太子把自己嫁出去的事,除了李靖。
哪吒本人则是懒懒地抬眼瞟了下天空,表情莫测。
“原来这是你行宫啊!”你东摸西摸着惊叹道,“你第一次带我来写小说的地方居然是你行宫!我说怎么这么华丽呢!”
“你平时住在这?不是住天上嘛。”
“这里多好,”哪吒追了上来与你并肩,“比天庭自在。”
直到你转身看到了面前巨大的哪吒雕像,比你在幻境中所见的那座要雄伟壮丽上百倍,而你比雕像底座莲台上的朵朵金莲还要小,也让你第无数次的感受到了,渺小的自己与神明的差距。
九天之上的神祇神情淡漠,三头八臂各执法器,却因高居莲台而少了几分杀伐之气,倒透着超凡脱俗的悲悯之意,那双毫无情绪波动的眼低垂着看向你,眼眸半阖,但眼中没有你,只有众生。
这样的神明,真是你能拉入红尘里的吗?
你下意识后退了半步,撞在了哪吒的胸膛上。
哪吒打量着你惶然空洞的眼,心下了然,扯起嘴角苦笑了下:“你这是又要反悔?”
可他本人的眼里有你。
“哪吒,”你不再去看他,“你喜欢我什么?”
没等他回答,你又继续道,“如果你是因为幻境中几千年的陪伴而喜欢我,其实换了你的任何一位信徒都能做到,如果是因为你觉得我好玩有趣,写的东西吸引你注意,”你顿了顿,艰难的把自己剖白干净,“我只是,我只是提前沾了一千多年的光,一千年后的人都是这样的,大家都很有趣。”
“而且我终归是个凡人,仙凡有别,我会病,会老还会死,现在我还年轻,皮囊自然光鲜亮丽,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后呢?你让我怎么面对你呢?”
“我就是一个很普通很普通的凡人,一点都不特别,每天为了生计奔波,大学也很普通,工作也很普通,每天累死累活的只能挣点钱,想买自己喜欢的东西,也要掂量一下这个月存款。”
“而且我还很倒霉,活着就已经够辛苦了,还突然穿越到了唐朝,你知道吗?这是多恐怖的一件事,我,我是个现代人啊!”
你的眼泪喷涌而出,平时积在心里的恐惧与压力全部倾泻了出来,抓着哪吒的衣襟哭得凄惨,“莫名其妙就在唐朝呆了快三年了!我家人怎么样了呢,我都不知道还回得回不去家呜呜呜——”
“终于听到你的真心话了。”哪吒用两只手擦着你的眼泪,一只手摸着你的脑袋轻轻安慰,一只手又拍着你的后背把你当小孩子哄,剩下几只手忙着递手帕倒水,你再次被眼前奇景震撼,忘了自己还在悲愤的流泪,张着嘴打了个嗝。
“首先,为什么一定要是特别的那个,才值得喜欢?”哪吒一边继续着手上繁忙的工作,一边仔细回答你的问题,“不自信也没关系,和我在一起久了慢慢就会自信了。”
“意识到喜欢你这件事,确实是从幻境中醒来那一刻,不过后面想想,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意你的,也分不清到底是帮你擦干净脸,还是帮你提着裙子,亦或是与你对饮的无数个瞬间里。”
“不管是凡人还是神仙的爱情,我确实都见过不少。说实话,有些看烦了,来来回回就那么点东西,却翻来覆去的搅和不清。曾经我也庆幸过我无缘,现在才知道,不过当局者迷旁观者清罢了。”
“至于你,本身就是一个极好的人,旁的女子再有千好万好,自然也有千好万好的人去喜欢,与小爷何干?”②
哪吒伸手拂过你的发丝,被泪水浸湿的鬓发在他手中又用法术绾回了齐整的样子,他还是照例在你发包处簪了几朵花,又舍不得就这样抽回手,轻轻抚着你的脸颊。
“我娘子的容貌,自然胜却池中万千红莲。”
温热的指尖擦过脸颊的触感让你轻轻一颤,分不清到底是哭泣还是心动带来的蒸腾热意迅速灼烧着你的脸,少年神明垂着眼亲昵的抱着你对你诉说爱意的样子竟比盛夏骄阳更炙热,他俯下身来抵着你的额头,不许你逃避他的注视,一呼一吸之间竟将你牢牢禁锢在怀里。
哪吒眼中金芒闪动,“抛开上面这些不提,你也亲过抱过摸过我了,现在就连婚书也签了,就算你是异世人又如何?你敢告诉我你要反悔,我怎么可能让你跑得出我行宫里?”
这一套软硬兼施的组合拳打得你是措手不及,你看着哪吒异常严肃的表情,终于意识到哪吒是认真的,且认真过了头。
“你知道我的身份?”你震惊道。
“嗯,大概了解点。”哪吒点头道,“我也在想能帮你回去的办法,不过还需要些时间。”
“我,我没要反悔啦。”你低着头扭捏道,手指蜷起衣角卷来卷去,“你喜欢我,要跟我在一起,还赘给我,怎么想都是我占了大便宜,而且我也……咳咳,我也可喜欢你了!”
“那现在我知道你是真心待我的,我也不可能把你往外推呀。”
“就是我这个情况有些复杂嘛……”
哪吒捏住你的脸,你的嘴嘟了起来,鼓成了一张包子脸皱着面对他,他捏一下你就被迫发出“唔”的一声,你有点怀疑他是不是在报你上次捏了他小团子发包的仇。
“你就不能相信一下我?”哪吒无奈道,又气的连连捏了好几下你的小脸,“小爷除了是你夫君,大大小小也算是个神,你知道神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就是,只要你想做的事,小爷我都会为你办到。”
他低声蛊惑着你拉他跌入红尘,少年平时清亮的声音低哑了下来,几乎是要贴着你。
“你只用说,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我指的一生,是神的一生那么长。”
>>>10
自哪吒说要回天庭帮你找回家的办法之后,你数月没再见过他了。
倒也是正常,毕竟天庭和人间有着时差。只是你一人在行宫很是无聊,哪吒把行宫上下打点得非常稳妥,你只需每天和来来往往的香客打打交道,把灯烛供果摆在案前,哪吒本人也非常欢迎你去偷些瓜果糕点吃,所以几月下来,香客们几乎都知道了三坛海会大神换了口味,除了原来的贡品,更是爱上了唐朝各地的招牌菜。
香客们:也行吧你说了算。
哪吒让你呆在行宫的理由也非常简单,此处不受神仙监视,还是他本人的地盘,不失为回家之前一个落脚的好去处。
唉,刚在一起就被迫异地恋的滋味谁懂啊。
你为了避免自己每日深陷于相思之苦,也不想做个被哪吒养在深宫里的娇娘子,更是出于对钱的热爱,直接在宫门口支了个摊子,开始卖护身符卖手串等各种文创产品。
“三太子开过光的!还能有假的不成!”你一身经典种田文女主妆造,头上裹着块布在给宫门口新栽的桃树填土,准备把哪吒行宫打造成5A级生态旅游景区,目前是正在开发植被的过程中。
顺便也不忘和砍价的香客进行拉扯。
“诶,娘子,这就对了!”你拿过银子把绣着混天绫与乾坤圈样式的布递了过去,“您把这布做成披帛,不就相当于把吉祥如意百邪不侵穿在了身上?”
哪吒行宫一度火热了起来了,来往的香客络绎不绝,小孩子们都穿着绣着哪吒法器的衣服,一个个红润圆滚的好不惹眼。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哪吒本人在天庭古老的藏书阁里寻找着穿越时间之法,专心到两耳不闻窗外事,却还能被路过的神仙们酸一句:“三太子近来可真是风光,香火旺的很是让人艳羡啊。”
哪吒:?神经啥呢,小嘴巴巴的羡慕我有老婆吗?
神仙甲乙丙:。其实有0个人提到了你有老婆这件事。
总之,你们两个人的事业都进行的如火如荼,各自也非常满意目前的进程,让人感叹真不愧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也有不少大娘看上了你聪明能干,想为自家儿郎来向你提亲,你乍一听大惊失色:“嘘嘘嘘,神明之前莫要提嫁娶之事!我早赘了夫君了!”
大娘们一听又是欢喜又是可惜,这样优秀的女儿家,合该赘位夫君来替自己打点府中家事的。
你心回头看了看大殿里哪吒的雕像,想到这行宫上下大小之事确实是他本人亲自给你打点好的,于是更心虚了。
春去秋来又是一年,偶尔在非常闲的时候,你也会摸着梯子爬到庙宇最高的房檐上,去看着月亮一次次的阴晴圆缺,习惯性的摆了两个酒杯,这次倒的却是你自己亲手栽的桃花酿成的酒。
“哪吒啊……你什么时候才回来呢……”你托着腮盯着月亮,想的却是某个倚着红绸的意气少年,月色清冷也沾染不上他半分,天生就热烈得像火,却绝不会灼烧到你。
你叹了口气,由于已经没人会宠着你抱你直接跳下房檐,你只得又自己顺着梯子默默爬下去,顺便把另一杯酒摆在雕像前。
自从去年把行宫的名头打了出去,今年来踏春赏景上香之人更多了,你穿着颜色鲜艳的窄袖短襦和沙罗长裙,肩上披着一条绣着乾坤圈与元宝纹样的披帛,长发梳成高髻,簪了时兴的大朵牡丹海棠,眉间也点了粘着珍珠的花钿,俨然一副金尊玉贵的老板模样。
“老板姐姐,老板姐姐,你就帮我们放起来这个纸鸢嘛。”
几个孩童绕着你叽叽喳喳,声音更清脆过树上的鸟儿,你低下头来捏了下眼睛最圆润的那位小姑娘的脸,潇洒地抽过她手里的纸鸢,带着孩子们跑下台阶,将纸鸢抛向了天空。
莲池畔的桃树也开的热烈,春风卷过粉白的花瓣铺成花径,你的脚步带起飞扬的花瓣拂过莲池,在水面上打着转。
曾经只有你和哪吒两人的十里莲塘,如今已是宾客如云,灼灼繁花绵延数里。
你将已经飞起来的纸鸢还给孩子们,孩子们嬉笑着跑远,你笑着抬头去看纸鸢飞入远处高山的云雾里,发间的桃花瓣顺着你的动作滑落,直挠的你鼻尖泛痒。
你没忍住打了个喷嚏,睁眼时却看见一个少年踩着满地碎琼乱玉走来。行走之间恰好有清风吹动檐角铜铃,哪吒踏着铃音步入你的眼帘,满池椿水盛进少年墨色的眼里,衬着他脸颊更冷白如染了椿意的玉。
“哪……三郎!”
你深吸了一口气冲了出去,哪吒缓缓站定,看着他朝思暮想的妻子拎着翻飞的裙裾眉眼带笑的向他大步跑来。
哪吒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你,你扑向他时用了十分的力道,陷进他怀里的瞬间连身子都飞了起来。哪吒将你抱得很紧,两只手紧紧搂住你的腰,抱得你微微吃痛。你呼吸因奔跑有些急促,哪吒身上清冽的莲香被你重重吸入肺里,终于唤醒你久违的安心感,你像小狗一样又使劲往他怀里埋了埋,哪吒闷哼一声,没舍得拽开你。
“力气见长。”他评价道,“亏小爷还担心某人想我想的茶饭不思。”
“哼,谁说我不想你,我好想你好想你!我还担心你不回来了呢。”
“笨死了,”他重重捏了下你的腰,你痒的一抖,从他怀里跳了出来,妆容在他衣襟上都蹭花了不少,看得哪吒噗一声笑了出来。
你赶紧举起披帛挡住脸,另一只手急得去拍他身子,“你还笑!哪有你这样的夫婿,抛弃新婚的妻子独守空闺,回来还笑她!快帮帮我嘛——”
哪吒眯了眯眼,觉得你这胆子在这几年间变大了不少。
他伸手点了点你的脸,将你的妆容复原,又随手摘了两朵桃花,印在你双眼的外眼角处。
呜呜,行走的补妆包!
你还没来得及激动,哪吒就一把抱起了你,一手揽腰一手托着腿弯,完全就是抱孩子的姿势,你下意识揽住他的脖颈,少年抱着你健步如飞,大步流星地往正殿走去。
你又羞又恼地捶着他的肩,“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干嘛呀!”
“你不是独守空闺欲求不满吗?当然是做正事。”他极富有暗示意味的抱着你往上颠了颠,你捏紧了他的衣服,咬着唇开始慌了。
“我刚跟你开玩笑的,大白天别乱来……”
待进入空无一人的正殿后,哪吒才把你放了下来,看着你通红的脸失笑出声。
“你在想什么?我说的正事是我找到了穿越之法。”
你瞬间变成死鱼眼,就不该对他这张嘴抱有什么期待。
哪吒挑了挑眉,“你要是想做别的……”
“做什么做!快说正事吧!”
哪吒看你脸上桃花都气的由粉白转为嫩红,终于歇下了逗弄你的心思,将他所查娓娓道来。
“你说,你要在我灵魂上刻下你的什么印记,这样才能用你的神力支撑法阵开启送我回去?嗯……然后还要用我的血来画法阵?听着怪像邪修啊……”
哪吒点点头,“同时,代价就是,你就算是死了,灵魂也生生世世也会与我绑在一起,这属于禁制法术,也将我的元神也禁锢在你的灵魂中了。”
哪吒叽里咕噜说了一堆修仙专业术语,听得你脑壳昏涨,只捡着重点努力理解了一下。
“这怎么都是好处啊,好处说完了坏处呢?”你摸着下巴陷入沉思,“能和你生生世世在一起,还有这种好事呢?”
哪吒沉下目光盯着你笑意盈盈的脸,喉咙有些微微发紧,“你理解生生世世的含义吗?”
你和他近乎永生的生命比起来,实在是太小太小了,你的年纪还不够他漫长生命的一个零头,笑起来的眼睛那么灵动明亮,小的像春日里的一只小燕子,一不注意就会从房檐下轻飘飘的飞走。
是想过将你禁锢在这里,牢牢放在他眼前,哪怕死了也没关系,作为一个神,他有太多办法留住你的肉体和灵魂,只要你只注视着他一人就好了,可是。
倘若代价是永远失去这双灵动明亮的眼睛,那他爱上的你和那个被囚禁的你,还能是同一人吗?
哪吒低头,将脑袋垂在你的肩上。你的肩膀也是那么小小的,甚至能透过春日轻薄的衣衫描摹出你锁骨的模样。
这样单薄稚嫩的肩膀,当真能抗下他那份沉重的感情吗?
“你没有反悔的机会了。”他没等你回答迅速总结道,准备拉着你在大殿内开始作法。
“等等——哪吒!”
你从他身后抱住了他。
“我在这里等了你很久,”你靠在少年宽阔挺拔的脊背上,轻声道,“有一次看日出,日照金山那样的美景,好想分享给你,总觉得那时候你就必须要在我身边才行。”
“所以我就在想,如果要你等我那么久,该是什么样的感觉?会不会难过,会不会绝望?”
“所以……我想把这里的每一部分都留下我的痕迹,不管四季,这里永远都有应时之景,会不会有种我还陪在你身边的感觉?”
“你提到禁制的时候,我真的很高兴,我们不仅占据了彼此的躯体,甚至还有灵魂,简直是灵魂伴侣物理版的终极释义啊!”
你踮起脚将一个亲亲落在他的侧脸。
“与君远相知,不道云海深。”
>>>11
哪吒绘制法阵整整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取血那一日,人类回想起了被医生所支配的恐怖,以及被针头扎进胳膊里的屈辱。
哪吒无奈,只能用出美男计,缠缠绵绵勾勾搭搭耳鬓厮磨地把你亲晕后,亲着你的嘴巴低声哄着你才成功取了血绘制法阵。
不过看他一脸乐意之至的,巴不得这样的活动再多来两次。
你倒在一旁无力反驳,只剩一点拉起衣服遮住某些桃花的力气。
剩下的时间里哪吒越来越黏你,有时你在一旁交接行宫事务,他都会说着说着话目光沉下来,摁着你亲上一会。
你理解他的焦虑不安,也心疼着,从不反抗他日益过分的举动,每天都是一副任君采撷的乖巧样子。但哪吒不愧是神明,确实定力十足,总能在最后一刻停下来,少年面love若桃love花(你好)呼吸love急love促(我好)的样子让你十分把持不住,在你委婉暗示点头之后,哪吒一副“知道你馋我美色很久了但我不想旱一千多年还是以后见面再说吧”的话术成功打断了你的吃肉之路。
你:哼。
法术成功那日,哪吒还没说什么,倒是你先掉了眼泪,哪吒一边感叹着你掉的金豆子都能在行宫再开辟个莲池了一边又习惯性的亲上了你。
“一会闭上眼睛,什么都不要想,睁开眼就回到家了。”
“我保证你一睁眼就能看见我,别哭了好不好?”
“我,我是心疼你才哭的!”你因为被他贴着双唇,讲话也是含含糊糊的像化了一样,哪吒轻笑,又啄了下你的唇。
“道别的话这几天说的够多了,心疼我的话就快点回去,以后的我还在眼巴巴等着你呢。”
你眼泪瞬间回收,拎着行李就往法阵中央跑。
“快快快321启动我不能让你久等了!”
哪吒:……
他大步迈向你,捏住你的下巴便又狠狠亲了上去,力道大的像是要把你(你好)揉(你好)进他的身体里。这一个月来,他几乎都是柔和缠love绵love地去口勿你,几乎让你忘了哪吒的本质是一个桀骜不驯神威凛凛的战神,只有这最后一次,才暴露了他一丝本性。
他夺走了你的呼吸,你几乎喘不上来气,要融化在他炙热的亲口勿中。你呼吸剧烈起伏,下意识想推开他。
却被他在你下唇恶狠狠咬了一口,像个凶狠的狼崽子。
哪吒心满意足地吸去你唇上溢出的血,伸手盖住了你的眼睛,低声道:“别睁眼。”
他将你推向了法阵。
你只来得及惊呼了一个字。
“哪——”
时间在你这里失去了意义。
好像是一秒,又好像是万年。你清晰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肉体与灵魂分裂开来,身子轻盈的荡向了远方,灵魂却被捆上巨石扔进海底,不停的解构重组,从指尖开始的每一处都烙上了哪吒的印记,重重灼烧着你的魂魄。
你痛得颤抖,直接向前倒去。
却有一个人接住你,带着清冽的莲花香气还有你不熟悉的机车尾气和金属味亲上了你。
你的思绪还未归位,眼前也是一片模糊,只知道面前的男人在重重口允口勿love着你唇上刚被哪吒咬出来的伤口,血珠被他吃了去还尤不知足,像是大漠里干涸的旅客终于喝到了第一口的绿洲水源。
“现在可以睁眼了。”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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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核放过我吧我写的很正能量,谢谢
二编:求求你了只要你放过我对我做什么都行
第一次写神话向乙女,反正也是免费的嘛大家有不喜欢的点补药喷我呜,然后看在是免费的份上多多!和我互动好吗!这样我才有动力继续更下一篇()
后面有空的话会写一下“你”在幻境中陪哪吒具体经历了哪些事的番外和现代番外,还是会免费,但是我会咕,我是年更选手谨慎关注
最后感谢观看!
①出自上美版哪吒中太乙真人的台词
②出自潘粤明版许仙的台词
③出自韩剧鬼怪台词
酸梅 14
[图片]
他是来自于旧世界的骑士,将那童真的誓言带进了有你的新世界。昨日的旧梦因他重现,又被他重新赋予色彩,甚至连爱情都不足以包裹那颗真心,他似乎将自己注入进你身体,给你全新生命。他是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是错乱世界中唯一的守序,是操蛋现实里唯一的理想,是冰冷现实里唯一的春天。
14
和承华从婚姻登记机关拿到离婚证的那天,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答应协议离婚,着实令你惊讶了很久。你了解他的,他敏感、偏激,应该是说着“恨你”、拒绝沟通的模样,却平平静静地在离婚协议里签了名。那一瞬,你仿佛回到过去,他依旧是那个坐在身后的大男孩,在你回头问他作业的时候露出腼腆羞涩的一笑。...
他是来自于旧世界的骑士,将那童真的誓言带进了有你的新世界。昨日的旧梦因他重现,又被他重新赋予色彩,甚至连爱情都不足以包裹那颗真心,他似乎将自己注入进你身体,给你全新生命。他是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是错乱世界中唯一的守序,是操蛋现实里唯一的理想,是冰冷现实里唯一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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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承华从婚姻登记机关拿到离婚证的那天,下起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他答应协议离婚,着实令你惊讶了很久。你了解他的,他敏感、偏激,应该是说着“恨你”、拒绝沟通的模样,却平平静静地在离婚协议里签了名。那一瞬,你仿佛回到过去,他依旧是那个坐在身后的大男孩,在你回头问他作业的时候露出腼腆羞涩的一笑。
“我给妈说,没有孩子是因为你,”你在家整理着东西的时候,他坐在一旁语气淡淡,“别说漏嘴了。如果你想要好聚好散的话。”
你明白过来,让他母亲心甘情愿舍弃你的方式,就是将这个“不孕”的帽子戴在你头上。承华的方法虽然仍旧是用逃避解决问题,但却省下了许多口舌上的纠纷。你点点头,没有反驳。
拉着行李箱,要出门的那刻,你还是没有忍住,回头问他:“为什么同意了?离婚的事。”
他的面容轮廓在没开灯的暗色屋子里不太明晰,沉默了很久,他开了口,声音像是从地底深处挤出来一般地生涩尖利。
“你以为,只有你能抛弃别人么?
“这次是我不要你的。”
他缓缓站起,走向你。
“我要走了,和上面申请了去成飞,”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你,眼睛里含着些水汽,“房子到期就别租了,”他说到这,又提起之前家里的那套,“——虽然写着我的名字,但我也不需要了。你看着办吧。”
除去你们两个自己住的房子,还有一套房子是婚后父亲帮忙出钱买的,只写了承华的名字,算作补偿。那一套你们没住过,是承华母亲在打理,偶尔租出去。到了阎良之后,你们自用的房子还留在那,那一套单独给承华的也一直空置着,只在这边租了一个小房子住。因为承华工作上的调动,你们本打算等过两年再在这里买房,顺便卖掉之前自用的那套,可物是人非,连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那是你的,我不会拿回去。也是...爸的意思。协议里写的很清楚是你的。”你摇摇头。
他突然讥笑了一下。
“你们家人都很虚伪,你知道么?”他的话令你皱眉,“买房、给钱...除了物质,还能给什么?”
没什么好说的,你转身就要离开,他似乎觉得难堪,拉住了你。
“你要搬到哪儿?”他的声音冷硬,你回头看他,顶光下眉骨的阴影将他眼睛周围盖住,有些阴郁的模样。
“单位宿舍,”你回答,还是决定和他好好讲清楚,便好好面对着他讲,“我爸只是想让咱们的生活容易一点,不要那么说他,他已经...走了。房子写了你的名字就是你的,我不会要,”你笑得有些苦涩,因为他的不理解,“况且,我们不是仇人,没必要针锋相对。”
他沉默,你觉得也等不到一个答案了,便转身开门,只是在走出去的时候听到他突然开口。
“还疼么?”
你长久地回望,他不看你的眼睛。你甚至不知道他说的是哪一次。但也不重要了,都过去了。翻山越岭,跨江过海,从他身边到那人身边去,他没绊住你,你已经足够感谢。
“不疼了。”你回答道。
再也不会疼了。
给母亲去了个电话,那边立刻接起,问你最近怎么样。
“我离婚了,妈。”你没有想到,自己第一个想要告诉的人,竟然是母亲。或许是因为你做了她一直希望你做的事,或许是因为你在心里终于真正地原谅了她,又或许,是因为你自由了,在这一刻,你突然懂她。
那边许久才传来动静,有吸鼻子的声音,伴随着一声清嗓子的咳嗽声,她终于回话:“好。你做什么妈妈都支持。”
走出单元门,就有雪花急急飘下,掉落在你的肩膀头发,你伸出手,接下几片透亮细小的六角晶体,手心的温度令它们快速融化,存在过的证据只是那一点晶莹的、没了形态的水。
很快又有新的雪花掉落,头发湿了些,手也凉了下去,你将手揣兜,拉着行李箱走出小区,轮子划过地上雪,留下两排痕和像西瓜瓤一样沙沙的声音。第一场雪就这么大,今年该是个丰年,这样想着,心情更加畅快,那一点冷也不算什么了。
有一个隐秘的愿望,有一个期待的人,在这漫天大雪中。冬天已过小半,但你即将有永恒的春。
电话响起,你从兜里掏出手机,是他。你笑着接起,他的声音就钻入耳朵,似乎连他的声音都有热度,你觉得很暖和。
“看对面。”
你看向对面,你的春天淋着雪,身上也都是白花花的,几乎要盖住那一身迷彩风衣——他穿得可真暖和,风衣上的蓝色毛领显他肩膀更宽,整齐利落的短发上落的厚雪不知是站了多久攒来的,也许是他在你们小区对面站军姿,自我惩罚一整天失神与紧张的结果。
“邓放。”你赋予春天姓名,没过马路,只是看着他。
他先走了过来,不需要任何犹豫。脸上带着笑,但电话没挂,还举在耳边,像是小时候玩纸杯传话的模样。他稍稍低下头,想憋笑却又憋不住地看着你,将那句正经又不正经的话问出。
“同志,可以向你申请一次约会么?”
没想到,离开旧日,拉着行李箱的第一件事不是搬家,而是短途旅游。
庆幸明天是周六,去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用及时赶回来,但仍是对着开车的邓放小声抱怨,只不过抱怨的内容是其他:“怎么不叫卉宁?她之前可是叫过咱们回去的。”
邓放的嘴角勾起,你数不清他从见到你到现在到底笑了多少次,但也足够令你回忆起《傲慢与偏见》里的达西先生评价简的话:她笑得太多了。
他笑得太多了。也太好看了。
脸有些红,你看向窗外,就听到他的回答:“下次吧。我不想让别人打扰咱们。”
白鹿原脚下的空军大院,是你们短途旅行的终点。你突然产生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那里的一切变了吗?你还能拾起小时候的回忆吗?你轻轻“嗯”了一声,对于即将到来的故地约会有些忐忑,这忐忑里夹杂着因对邓放过份喜爱带来的紧张,和私密旅途中的那份害羞期待。
雨刮器的频率很慢,雪不像雨,没那么强的攻击性,温和得像是世界给予你们的一个美好祝愿,将你们二人圈在白色世界中的小小空间里。
快下高速的时候雪小了些,地上的雪也变薄。车开过颠簸的那段小时候坐公交车进市里常经过的路,你们都笑出了声,你记得他小时候在那段路上晕过车,他也记得你不愿上公交对着父母的赖皮样子。
“开飞机不晕吧?”你调侃他。
他听到你的问话快速看你一眼,嘴巴咧开笑着又转回去看着前面的路,右手抬起,食指回勾,指背在你脸上温温柔柔地蹭了一下,这样的亲昵令你的心跳加快了少许。
“你说呢?”看上去没一点生气,反而对你难得的玩笑很是喜欢。
“试飞首席当然不会晕,”你难得强调他职位,想起卉宁的连环夸,笑着说,声音带了点轻哄,“我们两杠两星的小天才。”
他笑,仍目视前方,声音却在喉咙里含糊着,低低哑哑黏黏糊糊地有些不好意思,耳朵有些红,需仔细看才能看出。
车子很快拐到大院门口,卫兵走来,邓放降下车窗,将证件递出,对方看后还给他,对他敬礼,他还礼,然后将车开了进去。
一进去,儿时的那些记忆便争先恐后地涌入,一切都没太变样子,就连身边的人都是同个。
邓放将车停到路边,你们下了车,后备箱的行李先没有拿,他走近你,脱掉大衣披在你身上,大衣有些沉,但很暖和。还没等你开口道谢,他已经弯身下去找拉链,一路向上拉,直到停到领口。你看向他的脸,但他没看你,只是垂着眼将领口拢了拢,确认你没什么地方能钻风后才抬眼看你,正对上你的目光。
他的眼睛在已经有些暗色、开了路灯的环境里折射出一种动人的光,眼球的轻微颤动也能从中瞧出,他看得太认真,你的羞赧情绪浮上来,也不知有没有显露在面颊上。他拢衣领的手松开,微微上移,却在触碰到脸颊的时候因为有些低的手温而令你瑟缩了一下,他立刻不再碰,手垂了下去。
“走吧。先去那边逛逛。”他对你说,指了指一个方向,神色有些许的不自然。
还是想要他的触碰,在跟着他往前走的时候,你主动牵住他置于身侧的大手。你的手包裹在他的宽大衣袖中,只露出点指尖,牵他的时候有些硬的袖口刮过他手心,但他仍在第一时间找到你的手,向上一滑就完全握住,然后偏头看你,脸上又带了笑容。
经过升旗台的时候,你们极有默契的走过去,你找了条铁链坐下,扶着一旁的小柱子。他站在你面前,摸了摸你的头发,然后蹲了下来。
军人惯用的蹲姿,他蹲的模样娴熟,但放松许多,裤子在大腿处绷紧,一双眼从站着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你,现在与你的眼睛平视,嘴角勾起,得意笑着的模样。
“要不要闭上眼睛,”他的声音比零星飘落的雪花还要轻,还要温柔,“玩儿小时候的游戏。”他的话令你陷入童年回忆,这个游戏后来自己也玩过,但只有那时候的最幸福,你顺着他的话闭上眼。
“在想什么?”他的声音离近了些,除了几片冰凉的小小雪花,还有他温热的呼吸越来越近,你扶着一旁柱子的手收紧,指关节有些泛白。
在想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你。”
话音刚落,唇上就有热热的触感,鼻尖被碰到,呼吸都被那人夺走,一只手绕过你的身体扶着你的背,防止你后仰摔下去,些微干燥被浸润,他的呼吸声和唇与唇摩擦的暧昧声响从耳膜灌入,令你的心跳加快,扶着柱子的手搭上他的肩,但他肩膀太厚,你握不住,只能撑住部分。他吻得没什么章法,但极温柔,甚至有些小心翼翼,只是一些不轻不重的蹭。
雪花落到你们凑近的脑袋上,白色在乌发中像是天空给你们送来的浪漫——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
——邓放,我们,永远在一起吧。
“要不要回家看看?”牵着你的手走在路上,邓放突然问你。
“回家?”你想了想说,“房子卖了,只能去门口看看。”
“嗯。”他勾起一个笑,点了点头。你却觉得他的笑里面好像藏了事情。随着他进到楼道,到之前住的家门口时,他让你闭上眼睛。
起初只是以为来故地是他随心安排的约会,现在看来并不是。邓放为此怕是做足了功课。
你听他的闭上眼,然后听到钥匙转动和开门的声音,他牵着你的手,带着你向前走了几步。你似乎闻到一些熟悉的气味——陈旧的木头、旧皮革......还有一些新鲜气味——蜡烛、花香。
“可以睁眼了。”他在你身边,低下头靠近你耳边说,声音里有点隐隐的期待。
睁开眼看到的,是从前的家,但又有些不同。
木头柜子还在,布局还是那样,但阳台窗户换了玻璃,电视机不再是老式,地板瓷砖变了模样。
而正对着的客厅,是精心布置的。一张看似临时的小小方桌在正中间,上面放着一个深色方形盒子,周围摆着鲜花、气球、蜡烛、星星灯......邓放明明不像做这些的人,但却做了。他带你走到餐桌旁,拉开椅子,让你坐进去。
你仰头看他,他伸手替你轻拍了拍头发上的雪,笑着解释:“我找户主租了一段时间。”压不下去的嘴角,似乎很喜欢你的反应。
你也笑起来,回到这里对于你而言意味着太多。陈旧气味和新鲜空气对撞出一些些与回忆不同的东西,从前的日子牵引拉伸出的不仅仅是对过去的思念,还有和解,你不再在乎它们,你在乎的只有眼前人——来自于旧时光的旧人,也是即将陪伴你往后的新人。你注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很想拥抱他。
而你也的确,站起来,拥抱了他。
靠在他坚实宽阔的胸膛上,胳膊从他腰间绕过,仔仔细细嗅闻他的气味,然后抬起头,亲了亲他下巴上的胡茬。
“谢谢你。”
回应你的是他贴于额际的吻,湿湿热热,然后吻顺着额头到眉心,长久地停留,你闭上眼,它又落到你的眼皮。
低低地叫你的小名,邓放在吻至唇畔的时候停了下来,你睁开眼,正对上他有些犹豫又有些紧张的眼睛。
疑惑他的停顿,他却别开视线,让你别动。
走到你身后,在你要转身看的时候伸手扶了扶你的脑袋,无奈地说了句“听话”,你在这样的语气中悄悄红了脸,不再偷看。
头顶传来一点点拉扯和压力,你在那一刻想哭。
因为猜到了那是什么。
他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有点低低哑哑的,又有点忍不住的高兴。
“我答应过的,”他的嘴唇碰到你的耳廓,磁性的嗓音就在耳边,分不清痒和渴望,你的脖颈涌上粉色,一阵酥麻传到心脏,“小公主。”
他是来自于旧世界的骑士,将那童真的誓言带进了有你的新世界。昨日的旧梦因他重现,又被他重新赋予色彩,甚至连爱情都不足以包裹那颗真心,他似乎将自己注入进你身体,给你全新生命。他是过去,是现在,是未来;是错乱世界中唯一的守序,是操蛋现实里唯一的理想,是冰冷现实里唯一的春天。
转过身,你热烈地吻他,他反应了一瞬,更加热烈投入地回应。
有泪流出,被他尝到,他中断这个吻,认真地看你,给你擦泪,嘴巴里说着哄你的话,好像你受了天大的委屈,好像他都能理解。
“邓放,”你用手背擦干眼泪,捧上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永远找寻你的眼睛,“你知不知道,我很爱你。”
很爱你。
只爱你。
永远爱你。
他偏头亲吻了一下你的手心,然后转过来,按着你贴在他脸上的手,低下头,轻轻吻你的额头。
“知道,”他闭上眼,停留在这一刻,“我也是。一直都是。”
邓放去车里取行李的时候,你站在阳台往下看,车停得远,只看得到一个小小的影,又突然发觉他没有穿大衣——还在你身上。你笑了起来,因为他难得的马虎。
背着包、拉着箱子回来的邓放头发上又沾了雪,进门后低下头自己用力拍了拍,像只小狗一样抖落身上的雪,你走过去,抬手碰了碰他的脸,发觉冷冰冰的。
“你忘了穿外套。”你已经脱下他的外套挂在门口,向他指了指。他不在意地挑眉一笑,将包放到鞋柜上,行李箱推到里面。
“大老爷们儿,这点儿冷还扛不住就麻烦了。”
小时候,他的脚烫伤后,也是这副样子,说着“男子汉不怕疼”这样的可爱孩子话。但在看到你被那疤吓哭后,他又一下子慌了神,手抬起来又放下,支支吾吾说着“真的不疼”。
不过现在的邓放可能真的不冷,他甚至在整理床铺的时候脱掉了迷彩,只留了件体能服——或许是部队家属院的暖气太好了。阳台小屋和卧室在来之前都铺上了新被单,他只大概整了整。你们在阳台待着,有些狭小局促的环境却只有温馨,到了休息时间,邓放让你回卧室睡觉,言辞凿凿的。
“睡这儿冷,你忘了以前冻生病的事儿了?”他弯腰整理着被褥的动作没有停,回头看你一眼,笑着说。
你点头应下,还是回了卧室,换上吊带睡裙躺下,却翻来覆去睡不着觉,也不知他那边是不是同样如此。
想到第二天要去爬白鹿原,应该要早点入睡的,省得明天起不来,可越是这样想,就越是精神,甚至连一开始躺下的那一丝丝睡意都消失殆尽了。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又不是发梦那般的虚,是一远离他就有的思念和渴求,只是想在他身边,越近越能缓解那种不真实感,贴近他、触摸他才能踏实下来。
去,还是不去?你用被子蒙上脸,想将那点羞于讲出的念头藏起来,却只闻到洗衣液的香,你认得这香,你在他的外套上闻到过这香。渴望变得更甚,在被子里蜷着,你有种被他包裹的甜蜜感觉,但此刻你却想将这感觉具象化。
掀起被子,无视了被子外略低一些的温度,你没披上外套,穿着裙子踩上拖鞋,便出了卧室门,走向阳台。脚步声在暗夜里有些明显,你的心跳得飞快,好像在做一件冒险刺激的坏事。
踏进阳台,窗帘盖住了屋外的灯和月光,漆黑的夜里,你看不太清躺着的人是什么样,可还没等你走近,那人便开了口,声音低哑:“怎么过来了?”
你没回答,向声音走去,掀起一个被角钻进去,床太小,你几乎在躺上去的一瞬间就贴上他的身体,他的皮肤温度很热,你的皮肤又因为没穿外套发凉,他感受到这温差,立即伸出胳膊圈住你身体,大掌上下搓了搓你的胳膊,有些着急地开口:“怎么就穿这么点儿?”声线都变粗了些,在你旁边说话的气流钻入耳道,身体在他怀中,清晰感受到他说话时候胸腔的震动,闭了闭眼,你才勉强压下那点躁。
渴望他,想拥有他,你的心说。
于是转身,伸手搭上他的腰,脸埋进他的颈窝,浅浅的呼吸洒在上面,嘴唇轻触了下他的皮肤。
“邓放,”你的声音里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对他的依恋,“抱着睡好不好。”
圈住你的胳膊收紧,他低低“嗯”了一声,你感受到来自额头的一点温热——是他的吻,你仰头,渴望那吻落下更多。
然后果真落下更多。
邓放的一只手从胳膊上滑下,置于你的腰间,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掌心的温度源源不断传到你身上,细细密密的吻从额头一路到唇上,亲吻时候微微的刺痒不仅来自于干燥的唇,还来自于脸上的胡茬,你很喜欢,回应着他,他却停了下来。
掌心暧昧地擦过腰间,上移了些,拇指蹭过肋骨处的皮肤,鼻尖点了点你的,已经适应黑暗的你的眼睛看清他近在咫尺眼里的欲和渴。
“可以么?”
酸梅 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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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克服的?他想,他只是有更害怕的事。他怕自己不够强大,他怕有一天,没有办法保护你。命运为你书写的那段没有他的故事常常令他感到一种无力的心痛,揭示的真相也叫他不敢回望——你该有多害怕,你该有多无措,你该有多彷徨。他再强大,也敌不过命运这翻云覆雨手,生生隔开的空间和时间在那时还没有被深刻意识到什么不同,可在重逢后却将他的心放进机器里绞——该多去找找你的,该早点找到你的,他把你当成一种习惯,但却忘记真的捡起这习惯。重逢后,那些因你而起的痛苦就像是对这怠慢的惩罚,承受的时候却只有自责——朝圣路上的苦该他自己承担,但好在终点不再是海市蜃楼,他即将到达幼时就被你铸造在心海深处却高耸入云的...
怎么克服的?他想,他只是有更害怕的事。他怕自己不够强大,他怕有一天,没有办法保护你。命运为你书写的那段没有他的故事常常令他感到一种无力的心痛,揭示的真相也叫他不敢回望——你该有多害怕,你该有多无措,你该有多彷徨。他再强大,也敌不过命运这翻云覆雨手,生生隔开的空间和时间在那时还没有被深刻意识到什么不同,可在重逢后却将他的心放进机器里绞——该多去找找你的,该早点找到你的,他把你当成一种习惯,但却忘记真的捡起这习惯。重逢后,那些因你而起的痛苦就像是对这怠慢的惩罚,承受的时候却只有自责——朝圣路上的苦该他自己承担,但好在终点不再是海市蜃楼,他即将到达幼时就被你铸造在心海深处却高耸入云的庙宇。
13
叫出他的名字,好像一切都有了答案,无处安放的灵魂也有了归处,你渴望看着他,想要更真切地感受他的轻抚。
睁开眼的刹那,就看到萧瑟秋日中唯一的春。
这种季节的阳光都含蓄得有些雾蒙蒙,从推拉窗玻璃照进来,更是减弱了一半强度,训练室开着灯,补充剩下需要的亮,两种光照在眼前人的身上,将他的全部都毫无保留地展露在你面前。
脸上的小绒毛和胡茬在这光下显得温柔又可爱,身形是成熟男人独有的,眼睛却温柔清澈得如同第一次尝爱的少年。
你的少年。
情不自禁地抬起手,掌心贴上他的手背——他的触碰实了些,整只手掌贴上你的侧脸,大拇指却还置于唇上没动位置。你对着他微笑了一下,看见你笑的刹那就露出笑容的他将你的心融化,于是微微歪头,完全将那边的侧脸埋进他的手心——好像在用你的脸和手包裹住他的那只手似的。
你的动作像依赖大人的孩童,像眷恋爱人的宝贝,也像被吹走了好久好久才飘落到故土的那一小片叶。邓放在这样的亲密中激荡着心绪,低下头,额头与你相抵,闭上眼睛细细慢慢地感受这一刻——似乎用尽一生追寻的这一刻。
你随着他再次闭上眼,来自前额的他的温度似乎比他手上的温度还要高些,呼吸交融的小小空间里是私密到极致的感觉,不需要任何再亲近的动作了,你的心脏已经足够活跃。
好像过了很久,也好像只有短短的十几秒,但那余温还在,你睁开眼,对上他视线,他又笑,眼角的线纹分外好看,再次靠近,万份珍视地在你的前额长久地印下一个又干燥又湿热的吻,湿热在他嘴唇的中心那一点,包裹着中心的干燥一圈轻微磨你的皮肤。
红晕浮上面颊——你在春天里醉倒——在其他人的秋日午后。
邓放的吻停止的时候,手也从你脸上离开,眼睛却没离开你的,他温柔地叫你的名字,轻声却坚定地说道:“——我陪着你,”他的声音从此刻穿越回过去,又延伸向未来,“我们一起解决。”
你对他微笑,摇了摇头。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应该由我自己来。”
不依赖任何人——倘若真的要和过去的自己和解的话——应该自己将那些过去理顺、踏平,因为那是你的故事,是你的曲折。
邓放他,只需要在一切之后,等着你就好。
听到你的话,邓放的神色有些焦虑,似乎并不认同,也害怕你自己应对会出事,正欲开口,就被你抢先。
“我想自己先试试,你可以等我么?”你的问题在问出口的瞬间就知道他的答案。
他犹豫着点头,但仍不放心,却不敢不尊重你的决定。
“任何事儿,和我随时商量。”他的眉毛因担忧的情绪紧紧拧着,眉头都快拧成一个结。
你伸出手,指尖点了点他的眉心,笑了起来。
“又皱眉了,小老头。”
邓放的眉头舒展开,却还是不笑,抬起手握住你的,像那次一样。
但这次,他没有松开。
他的手和小时候不同,现在能完全能包裹住你的,手心很热,热得你整个人都发烫。他将你的手从额前移到唇边,垂下眼,嘴唇轻轻触碰你的指背片刻,认真而虔诚。
——延续上一次就想要完成的事。
“...邓放,”听到你再一次叫他的名字,邓放抬起眼看向你,你的脸上翻涌着淡淡的粉,不好意思的模样,在他梦里出现过的模样——但不同的是你的小声提醒,“...注意影响。”
他笑起来,眼尾嘴角都呈尖尖的弧度,你突然记起小时候他的笑,那时候他的眼睛小一些,内双也不明显,一幅还没长开的模样,但笑容一直没变过。他将你的手松开,你也收回了手。
“好。”他答应,声音沙沙哑哑地甜——像含着一颗过于酸的梅子刺激到喉腔的黏膜,可那梅子的后味却甜滋滋的,那甜染上他的眼角眉梢,染上他说出的每一个字,“我等你,多久都等。”
(后续见隐藏结局)
【邓放x你】尾迹云
*全文7k+,一发完,被猛戳xp的激情产物。
*不懂邓首席的都有难了。
飞机飞过天空的时候地上的人们往往是注意不到的,只有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天边长长的白色尾迹,才会和旁边的人说:
“看,飞机。”
00.
我看着眼前排到楼道口的队伍陷入沉思。
今天是某飞行大队体检,这帮飞行员个个金贵的要紧,体检项目的单子拉出来能有几米,医院今天就这件头等大事。
目前我面前排着的该大队一个生面孔,应该是新来的,后面跟着的是雷宇——上次试飞局体检他去出任务了,今天过来补检。
“上衣脱一下。”我面无表情地打开他的体检表。
这次我负责外科基础检查,检查......
*全文7k+,一发完,被猛戳xp的激情产物。
*不懂邓首席的都有难了。
飞机飞过天空的时候地上的人们往往是注意不到的,只有当他们抬起头的时候,看到天边长长的白色尾迹,才会和旁边的人说:
“看,飞机。”
00.
我看着眼前排到楼道口的队伍陷入沉思。
今天是某飞行大队体检,这帮飞行员个个金贵的要紧,体检项目的单子拉出来能有几米,医院今天就这件头等大事。
目前我面前排着的该大队一个生面孔,应该是新来的,后面跟着的是雷宇——上次试飞局体检他去出任务了,今天过来补检。
“上衣脱一下。”我面无表情地打开他的体检表。
这次我负责外科基础检查,检查期间这位飞行员有些娇羞地闭上眼睛,但又频频眯缝着睁开偷看我。
像他这样的我们见得多了,这帮飞行员身材好又经常光膀子练当然不怕脱衣服。女航医来来回回就那么几个,大部分早就名花有主了,但是医院年轻的女医生和护士却不少,每次都有那么几个见到漂亮姑娘话说不利索的。
“好了,没问题啊。”我在体检表上签了字,朝屋外喊下一个,“进。”
雷宇推门进来,正好里面那位飞行员换好衣服来拿表。我把东西递过去,他接了,站那不动。
“这位同志,你还有什么事吗?”
这位飞行员似乎进行了一番深思熟虑,嗫嚅了半天,然后鼓起勇气开口:“医生你有对象吗?”
“……”
桌子另一边的雷宇脸上表情空白了一瞬,然后又同时流露出欲言又止和同情,很难评价这两种表情能在一个人的脸上同时出现是什么样子。
我下意识的转头去看窗外的天空。
西北的天气依旧晴好,没有云也没有飞机划过的痕迹。手机在工作期间安静如废铁,雷宇也丝毫没有解围的意思,我只好哭笑不得地告诉他:
“……我已经结婚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年轻的飞行员脸色红白交替,忙不迭地鞠躬道歉,然后一溜烟跑了。
雷宇差点被门拍在身上,保持着一种非常扭曲的闪避姿势和尴尬的我面面相觑,最终他还是没憋住,扶着桌子狂笑起来。
01.
体检下午就出结果,沈天然来取的时候特意跑到楼上来找我。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雷宇那个大漏勺在他女朋友面前藏不住话。沈天然知道了邓放肯定也知道了,然后就会被记到邓首席的记仇小本本上,等着下次跟这个大队联合演习的时候找人家茬。
“姐,下班出去吃不?好久没去了。”她眨眨眼问,“雷宇他们今天是理论,明天休假,我们也不值班。”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微信上和邓放的聊天页面还是他昨天下飞机报平安的消息,再没有别的,也没说今晚回不回家,于是点点头说行。
雷宇和沈天然已经打了结婚申请,等上面批下来之后就准备去领证。本来恋爱过程水到渠成的,结果这个节骨眼上沈天然反而开始犹豫。
试飞员,或者说军队飞行员这个行业本身就是在刀尖上行走的,当年张队出事的时候我们几个都在,嫂子和骁龙的反应大家都看在眼里。虽然说都是已经做好了十足心理准备的,但想到枕边人在某天突然就变成烈火中的尘烟,任谁都会觉得胆战心惊。
因为邓放和雷宇的关系,我和沈天然相比其他同事要更亲近。她和雷宇谈的时候我跟邓放已经感情稳定准备结婚了,所以偶尔沈天然有什么感情问题就回来咨询我。
“姐你当时是怎么跟邓放在一起的呢?”
我夹菜的手一顿。
严格来讲的话我和邓放其实是青梅竹马,住上下楼,他大我一岁。
小学正是父母最忙的时候,我就和邓放一起上下学,几乎是风雨无阻。因此年幼时我对“邓放哥哥”有种天然的依赖,每天跟在他屁股后面跑,比跟我有血缘关系的表兄弟还亲。
上中学那会学校里青春期和小孩热衷于研究“谁喜欢谁”这种问题,那会邓放已经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同学们都知道我和邓放的关系,话题轮到我的时候自然就说起邓放。他在校园里人气高,大家也乐得讨论。
我本来在后排吃瓜,突然吃到自己头上,中学时小女孩脸皮薄,争辩说我不喜欢他但根本没人信。于是这气就只能撒在邓放身上,放学没等他直接就走了。结果回到家之后发现没带钥匙,我爸妈和阿姨都不在。我越想越委屈,只好边哭边坐在楼梯上等邓放拿备用钥匙给我开门,渐渐的就趴在腿上睡着了。
睡得头晕眼花的时候突然被人推了推肩膀,我睁眼抬头,看到邓放的脸。
他那时候就已经很高了,蹲在矮一级台阶上平视着看我,随着年龄增长变得英挺的轮廓在楼道顶灯下投出阴影。
“你哭了?”他伸手擦掉我脸上的眼泪,皱起眉头,“谁欺负你了?”
邓放对自己的领域向来有种谋定而后动的无畏精神,来自于聪明的头脑和因为优秀而近乎自负的自信。说罢他作势就要站起来,气势汹汹的就像去找人干架一样,我急忙拉他,慌乱之中拉住的是他的手:
“诶等……”
他力气很大,几乎直接把我从楼梯上拽了起来,但久坐突然起身的体位性低血压和压麻的腿让我眼前一黑,回过神来整个人已经都扑在了邓放怀里。
对我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邓放向来都很有耐心,甚至有时候我会觉得他对我是不是根本没有往异性的男女关系那边想,因为肢体接触实在太自然了,没有丝毫的暧昧感。
被砸的七零八落的思绪渐渐回笼,我在邓放的帮助下站起来,感觉自己脸上被涌上来的血涨得滚烫。
“没人欺负我,等你等睡着了捂的。”我皱了皱鼻子,有些不自然地抽回手,“有汗味。”
在学校没找到我的邓放显然是跑回来的,要是别人遇到这种事八成会谴责我是个小没良心的,但邓放不会。
很多不了解他的人都会觉得邓放眼高于顶,但恰恰是因为优秀,在某种程度上他会对很多东西表现出一种很特殊的宽容:除了对自己严格要求,偶尔的冒犯他甚至会挑挑眉之后照单全收。
闻言他笑了笑,挤过我上楼。
“走吧,给你拿钥匙。”
“邓放。”我叫住他,低头盯着楼道里的某处——今年夏季雨水似乎有些过于充沛,水泥台阶的角落里甚至长了一丛蘑菇,“你吉他学的怎么样了?”
“……”
邓放没有回答。
我也没有抬头,一直盯着那丛蘑菇,好像在研究它们可不可食用。
末了我听见他说:
“新学了一首曲子,你来我家吧,弹给你听。”
我感觉自己心跳得很快。
02.
沈天然给我和她自己杯子里添了汽水,部队有禁酒令,像我们这种随时可能会被叫回单位的医务人员也同理。
“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说你和邓放以前的事。”
“感觉你们关系好像发展的特顺,也算是从校服到婚纱了吧,”她拧上瓶盖,端起杯子说,“真羡慕啊。”
我和她碰了杯,然后把杯子抵在嘴边说,其实也不是,直到大学毕业我跟邓放都没戳破过窗户纸。
高三邓放就被空军招飞的挑走了,高考结束之后我们就见过一次,就是送他去机场的那次,我爸爸开的车。
因为叔叔的事,从很久之前我们就都知道邓放的理想就是当试飞员,招飞是他完成理想的第一步。阿姨曾经激烈地反对过,但恰恰是她也了解自己的儿子——像邓放那种人,母亲的反对并不能成为他达成理想的阻碍。
邓放走的前一天我去他家找他,那会我已经是准高三生,高考后志愿的填报也提上了日程。邓放坐在箱子前按照部队给的单子收拾东西,问我将来想做什么。
“我想报二医大。”
他闻言抬头看我,眯了眯眼睛:“你要做你想做的事。”
和之前不同,这次我抬起头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
“这就是我想做的事。”
这次我也没有骗他,考二医大并不只是因为他,至少不全是,学医确实是我很小就有的梦想。
邓放盯着我看了一会,说了句那挺好的,又低下头去收拾他的箱子。
我坐在他桌前的椅子上蹬着地晃来晃去,纠结了好一阵,才从口袋里把东西掏出来。银色的细链穿着白色石头,在灯光下发出幽幽的蓝紫色光。
“月长石,”我把项链放进他手里,“又叫旅者之石,保平安的。”
这块石头是小时候不知道在哪里买的纪念品,开始是因为好看所以带了很久,后来有懂首饰的人说这是月光石。
人们总喜欢给贵金属和宝石赋予神秘学意义,“旅者之石”的冠名来自于一些海洋国家的航海者,认为此物能使保佑旅行者一路平安。
当然,还有其他的含义,那也是我的私心。
飞行员的工资高,待遇也很好,邓放的工资基本上都会全部交给阿姨,每年我过生日也会寄礼物来。我上学那会是飞行员巧克力,后来还有手表、墨镜,以及他们去天南海北出差培训买来好多新鲜的、我没见过的小玩意儿,同时还有信。
邓放写信和他说话一样言简意赅,去了哪,看到了什么,每次拆信都是我最紧张的时候,生怕他这次在里面提到什么漂亮大方的女孩子。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我研究生毕业,被分配到西部的某个医院。
那时候我已经两年没见过邓放,早些年见面也都是匆匆吃顿饭然后他就走了。后来听阿姨和我父母聊天说他被分配到西部的某个飞行大队,我爸点点头说那好像管的特严什么的,出个门都要打报告,更别提回家。
我和同事被抽调去给大会做联勤保障,回宿舍的路上碰到几个穿制服的人过来问路。
那会我脑子里只剩下那句诗大喇喇地挂着:
人生何处不相逢。
几个年轻英俊的飞行员在机关众多大腹便便的秃头领导里显得格外突出,邓放尤甚。不过他不太喜欢把精力放在这种交际上,安静地站在队友们后面等。看到我他明显愣住了,然后向这个方向点了一下头,因为站的距离比较远并没有上前攀谈的意思。
同事因为走在前面所以是被问路的那个,我站在后面不知道该干什么,只好盯着邓放的鞋发呆,余光看到另一双飞行员皮靴停在自己面前。
“同志,请问你有男朋友吗?”
其实本来我根本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大脑浅显处理后的潜意识第一反应是去看邓放,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很奇怪——是在我面前很少见的,只有生气的时候才会出现的表情。
我随即突然反应过来,低下头嘲笑自己。
“没有。”我收回眼神,抬眼去看眼前这位飞行员。
他的长相同样英俊,在飞行员夹克和墨镜的衬托下尤甚,如果不是因为我喜欢邓放,大概是会想要和他发展一段关系的。
可是没有如果,邓放不需要任何东西衬托,在我心里也没有人能比得上他。
正当我想回复他拒绝的话的时候,突然旁边有人伸手拽住了我的手腕。我转过头,看到邓放紧绷的半个侧脸,眉头皱着,瘦削脸颊上的咬肌都微微鼓了起来。
他瞪着他的队友半晌,拉着我的手腕闷头就走,我甚至只来得及跟同事撂下一句“是熟人”。
身后只剩下那位来搭讪飞行员的怒喝:“诶不是,邓放你什么意思啊!”
我被拉着跟在他身后走,前方只能看到邓放修理平整的后脑勺短发。他个高步子大走的很快,我被拽着,突然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比如说邓放初三的时候依然会送我回家,他走在前面背课文,我拿着书跟在后面给他纠正,偶尔没看路被绊到的话会被瞬间扶住;比如说上大学的时候只有我送假期极短的邓放去机场,他的行李少到一个军用行李袋就能装满,我无所事事地跟在后面搅新款奶茶杯子里的布丁;比如说工作之后过年的时候我们被家长遣出去买年货,邓放对这种事情不擅长,推着购物车走在前面,我在后面对着货架挑挑拣拣,选好之后他接过去放到车里……
前面的人突然停住脚步,我反应不及撞到他后背上,坚实的背阔肌撞得鼻骨生疼,生理性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
我下意识捂住脸,感觉有人摘了我的帽子,从外面拢住了我的手。我听见邓放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穿进山洞里,带着某种不太真切的回响:
“对不起,撞疼你了吧?”
突然之间好像我对他的耐性好像突然消失了,小时候就算有不愉快我也不会对邓放说什么重话,这次却像是猫被踩了尾巴炸毛似的猛地甩开他的手。
“你刚刚为什么拉我走啊?”我感觉到自己瞪起眼睛,明明眼眶里还盈着眼泪,还是质问到,“人家问我有没有男朋友关你什么事啊?”
邓放难得支支吾吾的,张了张嘴,只说他这位队友风评不太好,从航校到现在共事多年女友换的极其勤快云云。
虚伪。
我冷笑着抹了一把眼泪,只是盯着他看。
“邓放,这话我只问一次,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邓放闻言沉默了,在我的眼神中移开视线。过了不知道多久他突然开口,只是问:
“你想好了吗?”
03.
沈天然自己没有青梅竹马,听完故事之后感叹了一番说,这很符合她对邓放的刻板印象。
“然后呢?你俩就这么在一起啦?”她问。
我耸了耸肩膀。
还没有戳破窗户纸之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爱情故事是美好且令人向往的,虽然国家现在是和平时期,但空军飞行员这个职业确实风险太高。
我已经过了做那种为爱情奋不顾身的小女孩的年纪了,但邓放对我来说太特殊了,他甚至超过青梅竹马的身份,即使常年见不到面仍然已经成为了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我们就像飞机和尾迹云,只有飞机还在天空中飞着,云就永远跟在后面。
沈天然拿筷子戳了戳烤盘里的鸡翅,扭头去看天空。
大西北晚餐时间的天空仍然还是亮的,我们坐在户外露天的凉棚底下能看到大片的晚霞。远方的沙漠层层叠叠,与赤橙的云连成壮美的山河图。
天空中没有飞机飞过。
她叹了口气。
我知道沈天然在忧愁什么,她和雷宇的感情不是问题,可张队的事仍然历历在目,那件事雷宇甚至是亲历者。但我和沈天然跟嫂子不一样,我们也是军人,同样责任在肩、使命在身。嫂子可以沉浸在悲伤里,但我们还有使命要承担。
邓放出事的时候我在手术室里给主任做一助,这台手术很难,下台已经过下班时间很久了。还没等我喘口气,急诊的电话就直接打到了科里。
两间屋子只隔了一睹墙,我下台之后连刷手衣都没换下来,连滚带爬地跑到外面,站不住了靠着刷手池,把手拿起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不停地打哆嗦,不知道是被常年低温的手术室冻的还是吓的。
主任专程拿了件白大褂过来给我,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里面主刀那位是他的老同学,技术比他只好不差,让我放宽心。他走了之后走廊里又只剩我自己,耳边时不时响起耳鸣,尽头的红色LED时钟好像在催促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隔壁神外那位号称“西北第一刀”的老主任终于打开手术室的门走了出来,口罩后面的脸没有什么表情,只扔下一句“放心吧”就甚至悠悠哉哉地离开了。
我猛地出了一大口气。
急诊的同事们在手术结束之后过来找我签单子,顺便送来了那件染着血的夹克。我在上衣内兜里摸到了一件硬硬的东西,摸出来一看,还是我当年送他的那条女式月长石项链。
那段时间科里所有的夜班几乎都让我一个人值了,没事的时候就去病房守着邓放,沈天然和雷宇他们轮番来帮忙也都被我赶了回去。
邓放醒的那天试飞局的老熟人们都来了,高英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他这段时间有多担心他的好兄弟,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我站在他们后面,等到众人终于停止互诉衷肠才凑过去。
谁也没想到,邓放开口说的第一句话是要跟我分手。
印象中那好像是长大之后我唯一一次跟邓放发火,当着在场他所有队友的面破口大骂他真他妈是没良心的王八蛋,如果不是在医院里大概会直接摔门出去,连来探望的韩局都愣在当场。
最后还是沈天然追出来的。
其实刚和邓放在一起的时候,我父母是不赞成的,因为邓放爸爸的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阿姨自己拉扯他长大有多不容易我们也都看在眼里。
当时我对我爸爸说,没关系,我已经不是小女孩了。
其实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如果真的有朝一日失去了邓放我会怎么样。但思来想去好像并没有什么结论。
骨子里我和邓放其实是一样的人,就像我那位认识双方的朋友评论“要是告诉他不结婚不给首席,明天就他就能带你去民政局领一个”,我也是受自己的理想驱动的、不会受外界影响而改变的人。
如果真的说失去了邓放,伤心是肯定会伤心的,但想我们这样的人是不会被悲伤压得低下头的。因为一旦想象到自己会做出那种因为悲怆而不振的画面,就会觉得是自己输了。
邓放出院的时候我没去接他,是雷宇把他送回来的。
那时候我们其实已经快结婚了,雷宇看着我的脸色,帮忙把行李拿上楼之后就识趣地开溜。我坐在沙发上淡定地给茶壶加水,一边等着他自己开口。
邓放收拾好了在我旁边坐下,思考了半天,吐出来一句对不起。
“以后这种话我不会再说了。”他在柔软的布艺沙发上正襟危坐,像军区开大会的时候在听领导训话一样,“对不起,这样对你……”
“道歉的话就不用说了,我接受。”我说。
这下估计把邓放打了一路的腹稿全都堵回去了,他坐在那愣了半天,然后磨磨蹭蹭地凑过来扒拉我的肩,见我没有反抗,这才一把将我搂进怀里。
“真的很对不起。”我埋在他胸前,听到他说话的声音胸腔共振隆隆地在耳边响起。
其实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有很多话都不用说出来,我心里也清楚,如果没有我,邓放大概真的会跟他的飞机过一辈子,然后在某次高难度飞行实验中把自己奉献给他的理想。
我吸了吸鼻子,听见自己的声音闷闷的:“道歉就省省吧,你以后记着惜命点就行了。”
即使没有飞机飞过,那些形成云的水汽和冷风也依旧会存在。只不过飞机飞过去的时候他们会跟在他身后,变成航行存在过的的一次短短的痕迹。
“好,”他抱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说,“我答应你。”
End.
我和沈天然的饭局接近尾声,店有两个男人一前一后走进来,轻车熟路地在我们这桌落座。
“你俩还要不要再吃点?”我问,顺便把喝剩下的汽水推到邻座的人面前。
邓放举起杯子吨吨吨喝了,然后说他们刚刚在食堂吃完来的。我想想也是,飞行员的餐向来好的很,这俩人对身体机能的管控向来都很严格,估计不会吃烧烤店的东西。
好不容易明天没有工作安排,那对小情侣先打车走了,我和邓放老夫老妻吃完饭压马路消食,他拉着我的手还是习惯走在靠前半步的距离,跟从小到大一模一样。
在邓放第三次回头满脸欲言又止的时候,我终于忍无可忍拽住了他。
“怎么了邓首席,支支吾吾的可不是你的风格啊。”
“老婆……”他凑过来揽住我肩膀,撇着个嘴,语气听上去很不高兴,“听说你今天又被人搭讪了,咱俩的结婚戒指呢?”
邓放就是这样,像某些大型肉食动物,所有自己看上的东西都要挣到手,打上自己的标签才行。
“我当时可是直接就说了自己已婚啊,工作不能带戒指,你知道的,”我掐了掐他的腰,没有软肉,又转战捏捏他耳朵。“雷宇不是都给你打小报告了吗,怎么,不是按实际情况汇报的吗?”
邓首席依然不高兴,哼了一声,握在我肩头的手紧了紧。
霞光已经渐渐散尽,天空中没有飞机飞过。
西北小城临着河道的街心花园里空空荡荡的,亮起几盏昏暗的灯。
听到他吞咽的声音就大概知道这人要干什么,果不其然,邓放扳过我的肩,直接就亲下来。
他这些年接吻的技术越发好了,过了一会我气喘吁吁地别开头,他还意犹未尽,追着往后躲的我使劲往过凑。
“诶,”我拍了拍他的手臂,“这是在外面!”
邓放眨了眨眼。
“那你的意思是,咱们回家干点晚上该干的呗?”
何运晨×你:我好想你
你叫陈望舒,北航飞行技术专业毕业的一名女飞。
全文3700,be,沾点甜也沾点虐。
建议搭配bgm苏打绿的《我好想你》食用。
“生命 随年月流去 随白发老去
随着你离去 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淡去 随梦境睡去 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我好想你 好想你 却不露痕迹”
—
分手一年后再见到何运晨,是在上海的一家饭店里。
上海漆黑的夜空不像小城,还有大片星子在点缀,偶尔能看见一颗两颗孤独却又明亮的,也并非星子,而是卫星。
在见到时的何运晨就像那卫星。
同一班飞机飞来上海,一起吃饭的乘务员小姐妹远远的指着何运......
你叫陈望舒,北航飞行技术专业毕业的一名女飞。
全文3700,be,沾点甜也沾点虐。
建议搭配bgm苏打绿的《我好想你》食用。
“生命 随年月流去 随白发老去
随着你离去 快乐渺无音讯
随往事淡去 随梦境睡去 随麻痹的心逐渐远去我好想你 好想你 却不露痕迹”
—
分手一年后再见到何运晨,是在上海的一家饭店里。
上海漆黑的夜空不像小城,还有大片星子在点缀,偶尔能看见一颗两颗孤独却又明亮的,也并非星子,而是卫星。
在见到时的何运晨就像那卫星。
同一班飞机飞来上海,一起吃饭的乘务员小姐妹远远的指着何运晨说,望舒,那不是你锁屏上的那个人吗。
是吗?与他相识七年,你似乎还从没看见过他那般的颓废,疲惫。
你摇了摇头说,应该不是吧。
说实话,你并不想见到他。
纵使在无数个没有人的深夜里,你也曾就着辛辣的酒感慨若是知道再次与他见面如此遥遥无期,那时便该好好告个别的。
但至少在此刻,你并不想见到现在的他。
少年时的何运晨总是意气风发,英姿飒爽的。
他还在杭州读书时,你便与他相识。
那时他已经在杭州读了三年的书,正准备着研究生考去北京,而你顺了自己从小到大的愿望,考上了北航。
小小的城镇天台装不下少年璀璨而又热烈的梦,杭州虽然大了很多,却也并不是他想去的乌托邦。
天空广大辽远,你用尽全力,终于离它更近了一步。
偏偏事与愿违,在即将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的时候,你失去了曾经的领路人,你的父亲。
何运晨正是在那个时候出现在你的生活。
你休学在家,将自己的生活过的一团乱麻,不顾亲人好友的阻拦日日进出酒吧,舞厅。
你便是在酒吧遇见的他。
现在想来,他那时确是遇人不淑,被一群酒肉朋友灌醉扔在酒吧,孤零零的像只没人要的小狗。
醉了的他社牛属性似乎更上一层楼,摇摇晃晃的坐到你对面的位置,与你谈人生话理想到深夜。
第二天醒来时,洁白的床单已染上鲜血,他将抱歉说了一遍又一遍,你却始终没有开口说一句没关系。
又怎么能没有关系。
沉默良久后,你对他说,何运晨,在一起吧。
后来你便再也没有去过酒吧。
捡来的姻缘倒也难得合适,每天拉着他去健身房之余,他也会牵着你去到他的学校,你趴在他的身边听着那些法律条文昏昏欲睡,他自顾自的做着笔记,却在你的头即将撞到桌子的那一瞬间,伸出手护住你。
偶尔你也会和他一起喝酒,但是为了使身体状态恢复到从前那般优秀,与他喝酒的次数变得很少。
你喜欢和他一起喝酒,喜欢看他在酒后对着空无一人的街道大喊,我何运晨,要成为全国最厉害的律师。
你忍不住笑他,却也在他的注视中将那句“我陈望舒要做全世界最好的女飞。”大声喊出一遍又一遍。
再回到北京就又是第二天的凌晨了。
偌大的房间,开了灯或是关了灯全都一个样,孤独从未被黑暗掩埋,它存在在你生命中的每一个角落。
洗过澡后,你对着镜子梳通长发。
他从前总爱在你洗过澡后,从你的身后抱住你把头埋在你的头发里。
他说他喜欢你的一头长发,总是带着甜兮兮的洗发水的香味儿,从头顶摸下来,顺滑得很。
怎么又想起他。
平时飞行时,你的一头长发总规规矩矩的扎在脑后,工作忙了的时候根本没有时间去打理,早就该打结的打结,该发柴的发柴。
手指从发尾滑下。
你总觉得与他分手自己并没有那么悲伤,已经尽全力陪他走到你力所能及的地方了,再留下的便只有遗憾。
如今看来,你确实也是悲伤的,夹在一头黑发中,数不尽的白丝,大概便是与他分开后才长出来的。
大概是的,不然他一定会气得跳脚拉着你去找个老中医,给你开上几副中药。
他25岁就要研究生毕业时,你也即将大学毕业,凭借优异的成绩拿到了北京一家航空公司的offer,那是无数飞行员挤破头都想进入公司。
你满心欢喜的计划着你们的未来,却得知他背着你签了一个综艺节目的合约,如果表现的好,可以拿到上海的一所知名律所的offer。
那时你想,他要向着自己的目标前进了。
是好事的。
是好事吗?
大概对于他来说是的,遇见了德高望重的导师,结交了志同道合的好友,拿到了心仪的offer,甚至还收获到了一群被他所激励的粉丝。
人类总是很奇怪的生物,见面时未来可期,分隔两地了却又好像对方哪里都不顺眼,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
和好后赖赖唧唧的和对方说,一定要早一点再见到,以后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容易等到有机会见到,却又有一个又一个突如其来的事情,一个又一个自欺欺人的理由。
何运晨他哪里像节目里的那样,像是一个出家人,清心寡欲,什么都能做的好,什么都能想得开。
平日里,因为一件小事吵吵嚷嚷的是他,丢三落四找不到东西的是他,心情烦躁了会忍不住对着你吼上两句的也是他。
脱下了光鲜亮丽的外衣,他将最真实的何运晨留给了离他最近的你,却将最完美的外表给了那些遥远的隔着电视屏幕的人们。
你也曾不解,也曾因为这件事与他生气,但生活总在一天一天的过,生过的气也不能因此就一别两宽,只能藏在心底,等待他满到往外溢。
后来你又打开他参加的那个让你们产生隔阂的节目。
他哼着没有几句在调上的歌,与知己,好友,一起加班到深夜,可是你无论如何都回想不起来,在那个深夜你又在哪里。
是飞过千千万万遍的繁华都市,亦或是从未经过的异国他乡,你记不得了,只记得那时听到他被锦天城录取的消息,开心的被机组的实习生骗着请了吃了饭。
最近你总想起他。
似乎也并不是最近,决定离开往往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可是释怀太难,分开已经一年有余,你依旧无法释怀。
到底为什么分开呢,说到底其实你与他也并非是因为他的前程似锦而产生了隔阂,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你总觉得自己和他不在同样的圈子了,像个局外人,却提不起一点兴趣去融入。
那天是你父亲七周年的忌日,你很早就和何运晨说好要一起过去祭奠。
他也早早的在律所请好了假,却在要启程的时候接到了节目组的电话,临时的录制,他说他没办法拒绝。
他的确是没办法拒绝的。
你独自坐上飞往杭州的飞机,去的时候还心里默默吐槽这个机长技术没你好,想着有一天一定要拉着何运晨坐你开的飞机,让他看看他老婆可是世界第一的女飞。
刚下了飞机天上就掉了雨点,甚至都没等你走出机场打上车,就已经转变成了滂沱大雨。
手机弹出一条又一条信息,某市发生洪灾,你作为有救灾经验的飞行员被安排在第二组运送物资,需要在明天之前回到北京执行任务。
雨点打在你身上,脸上,你突然感到迷茫,突然很想,打个电话给何运晨。
电话接通了,那边声音嘈杂,你听见有人叫他,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饭。
他没有犹豫,说不了,晚上要去陪女朋友。
叫他的人笑了几声,说着好,那就下次再聚。
你没有说话,他轻声的叫你名字,说,望舒,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节目结束就赶过去陪你。
“运晨,我要去救灾了。”
他愣住了,一时间像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能不能不去啊,太危险了。”
“不能。”
你感觉脸上爬了热热的东西,伸出手却只摸到雨水。
“运晨,我不能去看爸爸了。”你声音哽咽了起来。
母亲在生你的时候过世了,从小是父亲将你带大,他是一位很优秀的飞行员。
你十八岁的时候,他去救灾,投放物资的时候遭遇极端天气,遇难了。
你开始工作以后积极参与各种救灾抢险,对于极端恶劣天气的飞行得心应手,但这一次,你害怕了。
踏上回北京的飞机时,你心跳的像擂鼓,不知道为什么,怎么样也平静不下来。
救灾任务完成的很顺利,再次回到北京,你在自己的小出租屋里看见了何运晨,他系着围裙,做了一桌子你喜欢的菜。
他兴奋的扑过来,将你翻来覆去的检查了一遍,确定你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似的轻轻的吻了你。
你搂住了他的脖子,将这个吻无限加深,手也不老实的在他的身上游走。
他明白你的意思,抱着你去厨房关了火,便往卧室走去。
你全身都很疼。
在他抱着你颤抖着声音喊你老婆时却还是主动的迎合着。
你说何运晨,何运晨我爱你。
他不说话,在一次又一次的撞击中宣泄着对你的爱意。
那次过后你们就分手了。
是你提的,他问你原因你只是说,太累了。
他定定的看着你,眼睛里全都是疑惑与悲伤,却又什么都没有再问,点了点头说,好。
他走后你看着桌子上的菜,眼泪止不住的流,三菜一汤,你就着酒将它们全都吃进肚子里,又撑得趴在卫生间吐的天昏地暗。
从灾区回到北京的路上你努力的在想,那个叫何运晨去吃饭的人是谁呢,是李晨吗,还是齐思钧,听声音好像都不是。
你想不出任何一个他认识的朋友是这个声音,也可能你也好久都没有过问他交了什么新的朋友。
有些感情可能并没有过错方,也没有那么多的错误但是就是走不到最后。
后来在分开后认识的好朋友刘梦章的要求下和她并没有告诉你名字也没有告诉对方你的名字只据说是个年轻有为绝对和你能聊到一起的帅哥见面,相亲。
那时二十八岁的你再次见到三十二岁的何运晨,看着旁边齐思钧和刘梦章叽叽喳喳的感慨你们两个竟然认识好神奇,你对他说,好久不见何运晨。
这一顿饭你们一如从前那般聊得来,似是没有任何隔阂,坐下来以朋友的身份聊天。
饭后,你们告别,说着下次再一起吃饭,今天很开心之类的话。
刘梦章问你,还喜欢他吗。
黑暗中出现的一束光,一直照亮着你,从过去到现在。
你说,称不上喜欢。
她又问你,那要不要,再争取争取。
你回想起从前的岁月,回想起最后的吻。
你说,不了,太累了。
十八岁的陈望舒在深渊中遇见了她的光,她义无反顾的奔向他。这么多年,这一束光一直照亮着她,从未暗淡,但二十八岁的陈望舒不会义无反顾的奔向他了。
他与她之间,隔着工作,隔着生活,隔着现实,而在这些之间,爱是最单薄的了。
高铁上激情码字,好多想写的,等我回去更他个一万篇。
【李健ⅹ我】兜兜转转
本来想讲个故事,无奈越写越长。
写到后来不太满意,还是发出来了。
我是在十八岁那年认识他的。
那年他三十八。
十八岁那年,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人生大考发挥失常,报考志愿又一再滑档。命运送给我的成人礼是悲怆。
我决心做个坏女人。
而他是我命里的神。
遇见他时,那是个雨夜。
我穿着暴露,在酒吧门口揽客。
他的车停在酒吧门口,看他下车向门口走来,我忙递上半露着的两团,用带着香的手帕擦他额头的水珠。
“进来陪我聊聊天吧,哥哥。”我学着那些妖艳的女人的样子,一手顺势搂上他...
本来想讲个故事,无奈越写越长。
写到后来不太满意,还是发出来了。
我是在十八岁那年认识他的。
那年他三十八。
十八岁那年,我经历了人生第一次彻彻底底的失败。人生大考发挥失常,报考志愿又一再滑档。命运送给我的成人礼是悲怆。
我决心做个坏女人。
而他是我命里的神。
遇见他时,那是个雨夜。
我穿着暴露,在酒吧门口揽客。
他的车停在酒吧门口,看他下车向门口走来,我忙递上半露着的两团,用带着香的手帕擦他额头的水珠。
“进来陪我聊聊天吧,哥哥。”我学着那些妖艳的女人的样子,一手顺势搂上他的脖子。
谁料他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扔上他的车。
他猛地开出去,吓得我一愣神儿。
“哥哥,咱们这是去哪呀,地方你挑,价儿可就不是那个价儿了啊。”我抚上他的胸膛。
那结实的胸肌,他定是常常健身。我心想。
他按下我的手,“送你回家,住哪?”他面无表情。
“去我家可不好,我家的酒可配不上哥哥你,要不然咱们调头回店里取两瓶?”挣不开他的手,我却刚好可以摸到他下面那处,轻轻揉着。
“嘶…”
他把车平稳地停在路边,钳住我的双手,转过头看着我。
“小姑娘成年了吗?”
“哥哥你看,巧了吗这不是,我啊,昨儿个刚成年。”
“不上学,出来干这个?”
“赚得多嘛,哥哥心疼我就多给点。”我不老实地探头过去要吻他,被他躲开。
后来他从我口中得知,我够上末等一本的分数却滑到大专,又听到了我的家人都在外地打工。
他说你可以去我家借宿。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的初恋曾被人骗到夜店之类的场所。
后年你和她一样大。他说。
于是我跟他回了家,当时是他家。
我记得那天晚上他把我安排在客房,我硬是在他睡着后爬上他主卧的床,钻进他被子里的瞬间惊醒他然后被他擒在身下。
“干什么?”刚醒的他低头看着当晚捡回来的女孩,愤怒的神情无法抑制。
我解开两个睡衣扣子,露出一片风光。
“我想我该补偿你点什么,趁我还是干净的。”我可能是存心要气晕他。
他起身下地,离开我的视线,一阵玻璃杯接触桌子发出的动静之后,他回来站在我身边,呼呼的喘着气。
他说,小姑娘你太小了,你不该做这个,你的人生不应该是像那些女人一样的。
“可我没别的选择。”
“上大学,学习,这是最光明的一条路。”
“大专哪会有光明的出路?”
“学下去就有。”
“哪来的钱供我学下去?”
“你的家人呢?”
“你觉得全家人勒紧裤腰带光为供我一个人是值得?”
“那我供你。”
“凭什么?”
“我只是想拉回一个小女孩,不要让她误入歧途。”
……
我们说了很多,总之我否定了他每一句提议,好像在教他,你看,穷人就是这样的,穷人家的孩子就是这样的,不要奇怪,你要理解。
你叫我该怎么办啊。他说。
只记得前面句句回应我都理直气壮,可听完他最后这句,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后来那晚我是在他怀里哭着睡着的。
他替我系好扣子,什么都没做。我想他该是个好人,最起码是我命中的贵人。
我说,谢谢你。
之后他鼓励我复读一年,我开口就是拒绝,可他没听。他带着我去学校办复读手续,又托人找了好的老师让我进了好的班。
我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前一天才捡我回去,后一天他就能像对女儿一样对我。
甚至我的父母都未曾尽到的责任义务,他却做到了。
这是我能想到的对你来说最好的一条路。他揉揉我的头发说着,好像我真的是他女儿。
“为什么这么对我?”
他逗我说没事闲的。
后来他说如果我觉得亏欠他,就好好学下去,以后凭知识赚钱还他。我说好。
然后我就进入了和前一年一样的,紧张的高三。
他要我住在他家,上下学都是他接送我。
他是个写歌的,专给别人写歌,名气很小很小。但他爱音乐,甚至偶尔有兴致给我哼几句,叫我给他点评。
开什么玩笑,我知道个啥,我都没学过音乐。所以我总是点头说真好。他写的也的确真好。
我和他的关系熟络起来,熟的好像真像他在我的入学信息上写下的舅甥关系。
我以学习为由抢占了他书房的桌子,天天霸占到深夜。他开始认命地到客厅茶几上写歌,后来嫌在那窝着脖子,又搬来书房一个椅子,挤在桌上一个小小的空处。
这倒方便了我看他出神。
他是帅气的,虽然已近四十,但面容精致得还像个小年轻。他常爱喝茶,离得近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茶香。他好像总能克制住所有欲望,暖黄的台灯灯光照过去,他温润儒雅的样子满足了当时还是小女孩的我,对男人的一切幻想。
我常常拄着脑袋看他,用目光描摹他的轮廓,不自觉就让笑挂上眉梢。
“想什么呢姑娘,笑得这么开心,嗯?”
“想你。”
然后他就会露出一个特别奇怪的表情,我赶忙和他说开玩笑。
但谁在和他开玩笑啊,我是真在想他。我想,我可能是有点喜欢他。
偶尔会和他闲聊,聊聊我的学校生活,聊聊他那三十八年的经历有啥趣事儿。
那天忘了怎么提到他的初恋,那个不幸的女孩。
“你很像她,长相像,性格也像。”
“所以你才把我带回来。”
“可以这么说,但也不全是。”
“那我是她的替代品,是吗?”
他没肯定,也没否认。我就知道该结束聊天了。
那晚我学完习收拾桌子时,他突然跟我说,“我的心告诉我,我该带你回来。”
我挤出个笑来和他说嗯。
我想我不该喜欢上他。
日子过得真快啊,东北十月末就很冷了,转眼下初雪,过冬至,跨了年就近了腊八,小年前天下午就放了假。
父母那年又回不来,我说完了李健,今年过年你哪儿都跑不了,跟我过吧。他笑,“我往哪跑,这我家。”
小年那天我缠着他非要买灶糖,他就给我扣上帽子,拿他的围巾给我绕了一圈又一圈。他真心像个老父亲。
“哥,我是东北人好吗,我不怕冷的。”
嗯,反抗无效,又绕一圈。
寒假过后再开学的一段时间,我的身体状态就不怎么好,经常莫名其妙的低烧,但我自己也没太注意,或者说不舒服时也没意识到发烧。
李健说,是有一天晚上我睡觉前跟他说了几句胡话,他才知道要送我去医院。
倒也没检查出来什么,只说可能是压力太大,他就给我请了一周的假,要我放平心态。
在家没事就看看笔记翻翻书,但还一直没精神,常常靠在椅子上昏睡或是难受得无力缩在沙发里。他也就常常抱我回床上,有时为我低声哼着他写的歌。
有他,我安心。
症状没怎么减轻,他就说带我去旅游。
我和他去看三月闪着银光的玉龙雪山,去看满载虔诚信仰的布达拉宫,去天安门前看了升旗,他说以后你要往北京来,大都市,然后匆匆转去内蒙古的草原上和马儿奔跑,住到了四月份。
可能是雪水洗涤了我的身心,或是祷告带走了厄运,我足足半个月没再发烧晕倒。
我的心里刮起一场自由又温柔的风。
“李健,你这样对我,真的会让我有点爱你。”
他只打了个哈哈。我知道时机不当,至少这份爱意,该忍到高考之后。
学还是照常上,夜还是照常熬,现在所流行的“早C晚A”被他给我换成“早C晚M”。
“红酒助眠。”
“喝酒伤身。”然后递来杯热牛奶,“一口不许剩。”
越来越像个老父亲(笑)。
然后天就慢慢暖和起来,柳絮纷飞,草木萌新,带来了一片生机和畅快心情,还有好消息。
“李健!吉春大学的护理,我被录取啦!”
我拒绝了他的建议,执意要留在吉春。离家近,离他近,我心安。
父母来操办我的升学宴时,我没让李健露面。
事实上我从未让父母知道李健的存在。他们若是知道我爱上一个大我十岁的男人,定会觉得我疯了。
所以我情愿只疯给李健一个人看。
开学前,他又带我去旅游,找了个不知名的湖,说带我放松心情,顺便他去找找灵感。
我在那向他表了白。
他拒绝了。
二十几岁的小女孩总会错把依赖当作爱。
他对我说。
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看似委婉地照顾的方方面面,实际上最懂得一针见血刺痛人心。
“能讲为什么吗?”
“说过了,姑娘你只是因为有人为你安排好衣食住行而产生了安全感,你还小,不懂什么是爱。”
“我懂得,我懂什么是爱!”
“姑娘……”
……
“那我能抱抱你吗?”
然后我抱了他,“我是真的爱你”,留下我去大学前给他的最后一句话。
我们两个,默契的,开学他没去送我,上学后我没再回他家,那个曾经我以为会是我们两个的家。
大四实习,我被派到离他家很近的医院。日子忙得飞起,让我抛掉了对偶遇他的担忧。之后轮转到了急诊,人来人往,更加喧闹。
我根本没想到还能再见他。
那天夜班,困得发昏的我只在心里默默庆幸,伸来抽血的手臂上血管还算很鼓。
抽完血迷迷糊糊去送检验,起身差点绊倒了凳子。
“躲我到这种程度吗?”
我的耳朵瞬间轰鸣,采血管掉落地上炸开让我瞬间清醒。
几乎是回头看向他那一刻,我的眼泪就不争气的流出眼眶。
我哽咽,“李健……”
再给他抽血的时候他就逗我:“我要有多少血才够你抽啊?”我就又哭了。
胃镜做下来就是胃出血,扎好点滴我坐在他面前气愤。“你要干什么啊李健?你喝酒不要命啊?喝酒伤身不是你和我说的吗?”
“呵呵,工作需要嘛,喝酒比送礼实在,呵呵呵…”
“你有毛病啊,工作重要身体重要?我看是你躲我吧李健,你是不是想喝死了让我再也见不着你你就高兴了?你想干什么啊李健,我求求你……”
“你还对我有好感吗?”他突然来了一句。
我一愣,“那你说我为什么管你喝不喝酒…”
“我考虑过了,跟我在一起吧。”
我扑在他胸口,泪水不止。
打完针已经快亮天了,我让他在值班室躺会,我窝在他怀里。
“这些年为什么不回家?”
“你也没叫我回去。”
“你的电话是空号。”
“谁被暗恋对象拒绝了还会留着联系方式。”
“我怎么觉得你把我当仇人呢。”
“比仇人还恨。”
“那还爱吗?”
“一直爱。”
理所当然的,我又回到了,哦,我们的家。
那年冬天简直不要太幸运。我顺利通过考研初试,很多歌手欣赏他的词曲风格,让他有了施展才能的平台,他开始有了名气甚至接到采访。
他的胃也慢慢好起来了,出门应酬时我总警告他最多两杯,虽然偶尔他也推托不掉,可好在我自学药膳,他的胃病倒也有所好转。
窝在他家度过我们重逢后的第一个除夕,他说他的小姑娘又大一岁了,我说你也是,又老一岁了。
“嫌我老?”
“哪敢呢!”
其实他一直觉得大我二十岁,差得太多,在一起是耽误了我,可我从不觉得他老,也没觉得这二十年之差是多么不可跨越的鸿沟。
初夏的时候我参加医护救助比赛拿了一等奖,拿着奖金去请他吃大餐时,他和我说,他要成为歌手了,有公司相中了他的嗓音,录了两首歌在网上的反响极好。
“恭喜我健哥熬出头了啊!”
“这才哪到哪,刚刚开始呢,倒是你,小姑娘长大了,都能赚钱请我吃饭了。”
日子平稳,我边读研边工作,他边旅游边创作,我轮转到手术室参与医护生涯中第一台手术,他发了第一张EP开启了演唱会之旅。
那晚趁我休假,刚好他工作空闲,我们在异乡的酒店相聚,像是私奔。
“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我早对他的身体早就抱有幻想。
他就倚在床头,玩味地看着我,问:“做什么?“
“李健你别装不懂。”我跨坐在他腿上捧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与他接吻。
他一向觉得婚前性行为是不对的,所以在他明确拒绝我的邀请后,我说,我们结婚吧李健。
他笑,“你小小年纪想什么结婚。”
“为什么不可以,反正最后也是要嫁给你。”
但那晚我俯在他胯下欲博他笑颜时,他终于对我屈服。
“我下去买。”
“买过了。”
“你……”他盯着我半天憋出一个字。
最后我还是在他身下欢愉了,我终于是他的了。
那次之后我俩很久没见,我们都越来越忙。我的护理技术水平越来越高,他的歌有越来越多的人在听。
“但我们早就不是我们了,可能是不再爱了吧。”我和朋友在路边摊的对话恰巧被回家路过的他听到,于是我被他扯着胳腾拽回家。
“你那句话,什么意思?”
“正好被你听到我也就直说了,李健我不爱你了,没有人会一直爱着一个大自己那么多岁还总也见不到面的人。我觉得我们到这,可以了。”
“为什么?你不是不嫌弃我大你二十岁,怎么…”
“李健,人是会变的,我承认当时是我太小,不懂真正的爱是什么,所以谢谢你这么多年的照硕,但我认清现实和我自己的心了。”
“丫头你再等等,过了这段时间,忙过这段我就有空陪你了,到时候你想去哪咱们就去哪,你想做什么我就陪你做什么好不好?”
我没理他,简单收拾了下行李,然后站在玄关处对他说:“抱歉,我只能和你说句对不起,我也想过我自己想要的生活,放过我吧好吗?”
离开时我头也没回。
我怕回了头就忍不住泪水,我又何尝愿意离开他。
只是他的经纪人把钱推到我面前那句“你就只当是为了他好”让我考虑自己是否真的会影响他的前途。
我把钱打到他的卡上,告诉他当作还债,然后把他拉黑。
也多亏有朋友帮我演的那场戏,让那句“分手”终是从我中说出。
他大概是消沉了一段时间,那一阵在网上找不到他的任何动态。等我不再关注他,他演唱会开到我们的城市的消息就铺天盖地而来。
可笑啊,曾经和我同床共枕的人如今海报贴满了街头巷尾,而我们关系的结束竟是由我亲口说出。
我明明可以和他同甘了。
这样,之那些苦算什么?笑话吗?
“为什么来找我,不和他说?”
“李健老师重情义,他就算自毁前途也不会答应的。”
“所以你是觉得我不重情义还是觉得我的话他会听?”
“李健老师总把世界想象得太美好,他不相信吐沫星子能淹死人。既然我能找到你,狗仔早晚有一天也会拍到你们,到时候……”
“好。”
后来我到偏远山村参加公益救助活动,那个村子离毕业旅行他带我去的那片湖很近,我抽空去湖边散步。
那时我已近了他带我回家时的年纪,仍不明白当初他为什么要带我走。
那段时间我有点抑郁倾向,因为工作压力,也因为离了他。
那片平静的湖让我尝试体会他总是稳重平和的内心究竟是怎样。我也尝试开导自己。
所以是我不该动心还是他错在不该捡我回家。
然而开导失败,我仍是发愁。
然后意料之外的,遇见了他的经纪人,当时要我离开他的那个人。
“怎么来了这?”
“李健老师说来找灵感,凌晨到的,还在酒店睡着。”
“哦,他最近…怎么样?”
“他说有点累了,要写写歌歇一阵,旅游,让我跟着。”
“你喜欢他吗?”我心里酸溜溜的。为什么偏偏让你跟着。
始料未及的,她说,“喜欢,他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我愣住。
“但我从没想过逾矩,你俩的事是公司考虑大局,并不是我的私心。”
“哦。”
我能说什么,说我理解我甘心离开,还是谢谢你不是第三者?
“麻烦你,别让我见到他。”
但实际我要离开山村的那天早上,还是碰到了他。
又或者说他早就在那等我了。
我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十有八九是那天和他经纪人说话被他看到。
他说,你别被别人影响,你的意愿很重要,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我一直想你。
甚至他算好了时机我来不及回话就要上车。
回去之后我的抑郁愈加严重,我常常不甘不能伴他,也常常愤怒于抑郁本身对我工作的影响。
我开始进出酒吧,借酒浇愁。
然后莫名其妙的,有一晚再次被他捡回家。和多年前那个雨夜不同的是,我这次醉得完全没有意识。
等我在他的床上清醒过来,看到的就是一张愤怒的脸,“能不能有点安全意识?你觉得酒吧里没坏人?”
我火气也腾得一下就上来了:“你管我?你和我什么关系你管我?”
“我他妈扌喿过你的关系!”
他一嗓子给我吼傻了。那是我印象中他第一次骂人。
良久,他打破僵局。
“对不起我不该吼你,但你的行为真的很危险,是对自己的不负责。要不是我刚好路过,我不敢想象如果你发生了什么我会怎么样。”
我注视着他的双眸,他就继续说,
“我说过,我一直想你。但我不知道你怎么想。我不希望是因为我的职业让我们这样疏远。我不怕舆论丫头,但决定权在你手,我只想你别为我委屈了你自己。”
“我不…”
“但爱意藏不住。”
我那一刻终于意识到这二十岁之差不是白差的。他什么都看得透。
如果按照小说里的情节,下一步应该是相拥。
但我嘴硬。
“不过是你太自恋…”
话还没说完,他就抓过我的双手举过头顶压在床上,整张脸向我俯冲而来,在即将贴近时突然停住。
“你闭眼了。”他说。
结果就是任我嘴硬能奈他何。
“威逼利诱”下我终于承认为什么讲分手。
他一把捞起我把我摁在他怀里。唉,还是没逃过小说的这一情节。
疾病的恢复总是缓慢的。就像他的胃还是总会疼,就像我的抑郁一直没好转。
再次同居后,半夜总是不消停的。我失眠得翻来覆去,他胃痛得翻来覆去。
拉亮床头灯对视看见彼此眼中的红血丝时,我没忍住笑了出来。“咱俩算是对付了。”
所以能怎么办呢?我还是坚持给他做药膳,他也督促我按时吃药多运动,恢复慢吧但总归有效果。
一个普通的日子,他跟我说他不打算出去抛头露面了,写写歌作作曲挺好。
“为什么,因为我?”
“姑娘你咋总这么想。我都快五十了让我歇歇好不好啊,你放心我挣的钱够养你啦。”
“李健…我总觉得你应该站在台上闪着光的,我真的有点怕耽误你奔赴更好的未来。”
“宝儿,你听好了,既然我们在一块儿了,你就别考虑这些问题。我看不得你为我这样患得患失,你放心我做的所有决定是遵从了我的内心。”
他就这样耐心地解着我的心结,一遍又一遍地强调我值得被爱。
“我爱你一生。”
“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后来我常常遗憾我和他没有一个孩子。实话讲,他大我二十岁,必然会先我一步走。我不敢想,离了我的精神寄托我要怎么熬到离开人世。
他就说这还早的很呢想这干什么,咱俩先把眼前这几十年过好了,愁啥,再说我的歌还在嘛。
“没心没肺,能吃能睡”就完美地诠释了他的状态。
“陪我到我睁不开眼睛那天,也算爱我一生了。”
“好。”
他就牵着我的手,和我在月光下起舞。
你说一生
我也默认
我们在这月光下十指生根
谢谢您看完我流水账一样的故事.
【布雷斯X你】当他只爱过你
第二人称。
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他只爱过你。
CAST:布雷斯·扎比尼
这个梗应该不算新的了,但最近刷《老友记》看到JR,灵感就来了。
男主视角🔪(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圆满)
布雷斯代海默,西奥多代阿沙。
ooc、撞梗致歉
设定:同院,全员26岁,毕业后你和西奥多分分合合,而布雷斯一直隐忍暗恋多年。
01
“西奥多就是个混蛋!”
“是啊,真他妈混蛋。”
布雷斯一边附和着,一边自然地按下你正欲续杯的手。
你醉醺醺地看着他,突然就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有泪珠争先恐后地从眼眶跑出来。
自从毕业过后,你和西奥多都各有各的工...
第二人称。
当你是他最好的朋友,而他只爱过你。
CAST:布雷斯·扎比尼
这个梗应该不算新的了,但最近刷《老友记》看到JR,灵感就来了。
男主视角🔪(有时候遗憾也是一种圆满)
布雷斯代海默,西奥多代阿沙。
ooc、撞梗致歉
设定:同院,全员26岁,毕业后你和西奥多分分合合,而布雷斯一直隐忍暗恋多年。
01
“西奥多就是个混蛋!”
“是啊,真他妈混蛋。”
布雷斯一边附和着,一边自然地按下你正欲续杯的手。
你醉醺醺地看着他,突然就傻乎乎地笑了起来,笑着笑着,有泪珠争先恐后地从眼眶跑出来。
自从毕业过后,你和西奥多都各有各的工作、交际圈,聚少离多。
就连这一次分手的源头,都是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为什么维持一段关系这么难啊……”你瘪着嘴哭嚎。
“……丑死了。”布雷斯别开目光,一口气喝光了一整杯火焰威士忌,“罗斯莫塔女士,再给我一杯。”
你有些不满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声音瓮声瓮气的,“你失恋还是我失恋啊,布雷斯你怎么能只顾着自己喝!”
布雷斯低眸揉了揉被捶的肩胛骨,轻笑一声,“你想我说什么?安慰你能找到更好的?得了吧,你过几天还不是会屁颠屁颠地跟他复合。”
“屁,不可能。”你捧着酒瓶,说着豪言壮语,“我就算是孤独终老都不会吃回头草!”
他瞥了你一眼,“我信了好几次了。”顿了顿,他喉间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音,“……这次鬼才信你。”
你翻了个白眼,豪爽地举杯,“管你信不信,喝!”
酒过三巡,最后还是布雷斯的掌心垫着你狠狠撞向桌面的脑袋,头顶上方传来一声嗤笑,“酒量不好还学人借酒消愁。”
丢下几个金加隆后,他牢牢地背起你,脚步平稳地从三把扫帚离开。
你从他的肩膀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小声地说,“我爱你…”
这句话就这样伴着晚风,轻轻地传入布雷斯耳中。
他呼吸一窒,身子僵了一瞬,连步伐都乱了几分。
然后,你看着在夜幕下被映成黑发的男人,埋头蹭了蹭。
“西奥多……”
“……”布雷斯敛起眉眼,不经意嗅到那阵拂过你发丝的风带来的鸢尾花香。
他还记得六年级的时候,斯拉格霍恩的高级魔药课里,你碰了碰他的手肘,“迷情剂,你闻到了什么?”
他抬眼看着呈螺旋状上升的蒸汽,眼神晃动了一下。
“黑湖的海风,火焰威士忌,还有……”
他看到已经被西奥多·诺特吸引了全部注意力的你,缓缓止住了话音。
……还有,你身上淡淡的鸢尾花香。
02
你喝醉酒以后很乖,反而比平日还少了几分张牙舞爪的劲儿。
甚至有点温软得过分。
布雷斯把你放到他的床上时,你便举起双臂搂着他的脖子,他就这样被迫弯着腰与你四目相对。
“西奥,我想要亲亲……”
你湿漉漉的眼眸眨啊眨,仿佛能扇起那阵拂过他心头的悸动的风。
“……”
布雷斯垂眸,盯着你还在嘟囔着什么的唇,眼神晦涩不明。
如果你喊的是他,他早就不管不顾地吻上去了。
可是,你喊的是西奥。
在你借着手臂的力凑上去想要亲他时,布雷斯侧过头,你轻如微风的吻便恰恰擦过他的脸颊。
“……你醉了。”他轻声说。
布雷斯再怎么混蛋,也不会趁人之危。
更何况那个是你。
他不想你后悔。
所以好不容易将你哄睡后,布雷斯能做的,只有在夜深人静时轻柔擦拭着你脸颊上的泪痕。
然后逆着床头的暖色灯光,轻轻的,在你的额角上印上一吻。
“…晚安。”
03
在沙发上将就了一晚的布雷斯,在第一缕阳光照进室内时便醒了过来。
听见清脆的门铃声响起后,他甚至还在不紧不慢地为吐司涂抹着黄油,再叼着面包慢条斯理地打开门。
“扎比尼,她在哪?”
西奥多·诺特正站在门的另一边,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是一如既往的清冷疏离。
慢慢嚼完一口吐司后,布雷斯才噙着笑开口,“她在我的床上还没醒来呢,你管得着吗。”
……
当你揉着宿醉后微微发疼的脑袋走出来时,看到的是两个脸上各带着淤青的男人。
布雷斯的嘴角擦伤了些,正拿着酒瓶冰敷着伤口,看到你来后故意暧昧地笑着,“早啊,亲爱的。”
你没好气地踹了他一脚,故作不经意地看了眼西奥多,瞧见他脸上的伤后下意识微不可察地微微蹙眉。
西奥多的眼角和颧骨都挂着彩,不知道某人是有意无意,拳拳都往他的脸上揍。
他依旧冷着一张脸,那双好看的蓝色眼睛只有在见到你时渗出丝丝暖意。
“我来接你回家了。”西奥多说。
他们都刻意避开刚刚的打斗,你也不好提起,只想起昨日闹的矛盾。
你无视西奥多,径直走向布雷斯,指尖轻轻碰了碰他嘴角的伤,“……疼吗?”
“有点疼。”
布雷斯背起伤痕累累的手背,看在近在咫尺的女孩,眸里有星光明灭,甚至脸上浮现起难以克制的笑意。
你闻言重重地摁了一下他的伤口,“疼还打架,你今年是二十六不是十六岁,扎比尼先生。”
他倒是笑了起来,“关我屁事,又不是我先惹事的。”
你的动作顿了顿,抑制不住地瞟了眼孤身一人站在门边的西奥多,纠结地咬了咬唇。
布雷斯敏锐地察觉到了,沉默了片刻,闭了一下眼同时深吸口气,然后主动退开与你的距离。
“……”眼里的酸涩在几下眨眼间消散,他继而笑着嘲讽道,“走吧,我就知道你又会吃回头草。”
你抿了抿唇角,从布雷斯身旁起来,出乎他的意料,你轻车熟路地翻开他客厅的抽屉,随后递给他一块创可贴。
“别指望我给你疗伤——还有,早上别喝那么多酒啦。”
布雷斯抬眸深深地看着你,染着红晕的眼角像极了四月盛放的桃花。
“…好。”
一直低着头静等的西奥多看到了停在眼前的影子,他抬眼,凝视着还在别扭地生着闷气的你。
“我错了。”他脱口而出。
然后,西奥多小心翼翼地牵着你的指尖,那双你爱极了的蓝眸只映着你的身影。
“我攒了不少假期,可以好好陪你。”
“霍格莫德村,麻瓜世界,还有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回霍格沃兹看看吗?”
“只要你想,去哪里都行。”
话音刚落,西奥多附身,羽毛般的轻吻落在你的指背上。
“我爱你,这是你最不需要质疑的事。”
你眨了眨眼睛,瘪着嘴扑进他怀里,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料,闷声说,“我知道。”
“——我也爱你,西奥。”你小声说,冷风却没能盖过你的声线,清晰将爱意传入两个男人耳中。
西奥多微凉的手捧着你的脸,吻上你,唇齿相依,清冷的薄荷气息扑面而来。
霎时,布雷斯被锋利的瓶盖刮到了指腹,只是自嘲地笑了一下,置之不理。
他倚在沙发后,别开头不去看正在亲吻缠绵的两人,小口灌着啤酒,麻痹着神经。
“……差不多得了,我不想看着你们亲热。”他不耐地说。
吻罢,你轻咳一声,满脸通红地瞪了布雷斯一眼,“你就不会闭着眼不看吗?!”
你却没有迎来他一如往常的辩驳,最后倒是西奥多摸了摸你的头,轻声说,“你先走吧,我跟他谈谈。”
你有些顾虑地看了他们一眼,还是妥协道,“不要又打架了,你们俩已经够伤的了。”
“嗯,不会。”他扯了扯嘴角,答应了你。
待你走后,西奥多走到布雷斯面前,淡淡地出了声,“谢谢你昨天照顾她……也谢谢你,没有趁人之危。”
后者笑出了声,“你怎么知道我没有?”
西奥多愣了一下,布雷斯继续说,“我列出了一大串你的缺点——”
“可她还是爱你。”
布雷斯的嘴角仍是扬着,清澈的眼眸却开始闪烁起了泪光,最后沿着眼角落下。
“真他妈不公平啊……我连说爱她都要小心翼翼的,而你就能肆无忌惮地跟她分开。”
“……”西奥多无言以对,只是皱着眉看着他。
他别开目光,手背往脸颊上狠狠一抹,然后扬起了往日的笑容,“所以滚蛋吧,诺特。”
在西奥多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抿抿唇离开后,布雷斯看着紧闭的门,上扬的嘴角缓缓落下。
——他的手心还紧紧攥着那块创可贴。
04
你要和西奥多结婚了。
就在初春,布雷斯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他收到请柬时安静了很久,就连平日总是能迷恋众多女巫的笑容都不见了。
直到你手上那杯薄荷汽水的气泡都消散了,他才将自己面前的烈酒一饮而尽。
然后,布雷斯轻笑了一下,“我还以为你会嫁不出去。”
你闻言翻了个白眼,“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是啊……太错了。”他低声呢喃。
布雷斯还记得四年级那年,你还没有喜欢上西奥多。
在一个霍格莫德周末,你看着成双成对的情侣,又瞥了瞥精心打扮明显要去约会的他,叹了口气。
“所以又只有我一个了?”
他笑了笑,开玩笑般说道,“我欢迎你加入我们。”
你瞪了一下他,继而郁闷地踢着小石子,“认真的,万一我一直孤身一人,嫁不出去怎么办?”
布雷斯挑了挑眉,随口说。
“那要不然三十岁以前,你还嫁不出去,我就娶你吧。”
他已经忘了那天听到这话后,你的反应是什么了。
反正,这个承诺也没法实现了。他想。
05
婚礼前一天,你和朋友们在三把扫帚里搞了个单身派对。
布雷斯是为数不多受邀出席的男生,自然而然的成为了游戏中被女士们炮轰的一方。
酒瓶又一次对准他时,一个他叫不出名字的女生问道。
“六年级那年,你怎么就突然不跟其他女生约会了?”
布雷斯愣了愣,思绪飘到学年开始的一个霍格莫德周末。
他和别的女生面对面坐在帕笛芙夫人茶馆,不经意一瞥,窗外是牵着手的你和西奥多。
再收回目光时,大抵是对面前的女生再无半点兴趣,连原本甜腻了的蛋糕都索然无味。
然后,接下来他再也没有答应过随便任何一个女生的邀约,除了你。
要真说原因的话,大概只是因为,没心情了。
布雷斯看了一圈期待地等待着答案的众人,舌尖轻抵了一下腮帮子,随后一口干了手上的火焰威士忌。
“啊……”旁边传来你的倒彩声,你不满地撇撇嘴,“布雷斯你不会是渴了吧?真心话大冒险再喝酒就没意思了啊。”
他散漫地托着下巴,看向你,“问题都这么刁钻我能怎么办?”
……倒是他委屈起来了,你无语凝噎,拍了拍手开始下一轮。
又一轮,布雷斯看着酒瓶悠悠地停在他面前,无奈地捏捏鼻梁,咬了咬牙,“……问吧。”
“这次我来问!”你兴致勃勃地举起手,明亮的眼眸盯着他,里头仿佛有星河流淌。
他抬眼看了眼你,算是默认,得到首肯的你想了想,摩拳擦掌地开口。
“你有真心的爱过谁吗?”
布雷斯沉默了片刻,喝下了半杯新倒的烈酒,在所有人以为他又要以喝酒逃避问题时,他才看着你轻声说。
“有过,一次。”
后来,不管大伙儿再怎么追问,他也始终闭口不言。
直到散场后,你搀扶着烂醉如泥的布雷斯,正准备带他回家时,他枕在你的肩膀上,抬起头轻眯起眼看了好一会儿,然后弯起眉眼笑得灿烂、纯粹。
“是你啊。”
你没好气地推开满身酒气的他,说,“对啊是我,不然你还指望你自己回家吗?”
此刻的布雷斯倒是异常乖巧,一米八的大个子就这样挺直着腰杆站在路灯下,低垂着眸,摇了摇头。
“不是——是你。”
晦暗的暖光落在他的脸上,晚风吹过,让他清醒了一瞬。
布雷斯看着仍摸不着头脑的你,无所谓地笑了一下,晃了晃昏沉的脑袋。
“回去吧,你明天还有很多要忙的。”
你微微蹙眉,凝视着站得还有些不稳的他,正欲伸手扶他。
“——回去吧。”他执拗地说,难得地轻轻推开你的手。
那天的最后,布雷斯伫立在昏暗的无人处,目送着你幻影移形离开原地。
他慢慢移开了目光,看到了不远处一片雪白的山坡,才发现此时正是梨花盛开的季节。
“你有真心的爱过谁吗?”
“有过,一次。”
“是你。”
就像梨花开白了山坡,却说不出春天已来。
06
婚礼当天,布雷斯穿了一身黑色正装,全神贯注地看着身穿婚纱的你进场,连眨眼都不敢,仿佛想永远将此时此刻定格。
你一步又一步地徐徐走来,略过他,再走到另一个男人面前,手缓缓落在那个男人的掌心。
布雷斯望着聚光灯所在的地方,眨了眨眼,刹那间,似乎有星辰从他的眼里坠落。
他陪了这么多年的女孩啊,现在是属于别人的了。
后来,他站在台上,拿着稿子,喉咙有些干涩,终是把想了一个通宵的稿子塞回了衣兜里,一手握着麦克风,舔了下发干的嘴唇,轻轻开口。
“其实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找我当伴郎,今天早上我一直在想,如果我搞砸了你的婚礼怎么办?当然了,我并没有在担心,你知道的。”
布雷斯很满意地看到西奥多翻了个白眼,他继续看着你,说道。
“但是不管怎么样,你委托的事,我还是想做好,希望我这个伴郎当得还算称职。”
“我认识你有多久了?十五年?也许更久——这样说有点矫情,不过还是谢谢你能够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梅林的安排也许不算完美,但可能真的是最好的。”
布雷斯的目光安静地描摹着正专心致志听着他的话的你,轻轻咳嗽了一声。
“无论如何,祝你幸福……我爱你。”他说。
你憋着在眼眶里驻留的泪水,眉眼弯弯,“我也爱你。”
他看着一袭白纱笑靥如花的你,慢慢扬起了嘴角。
终究是互相袒露了爱意。
不过一方是单纯赤诚的友情,另一方,是他藏在伟大友情下无望的爱意。
07
那天晚上,布雷斯喝得比不断被人灌酒的西奥多还要醉。
回到家后,他勉强支撑着身子找到藏在抽屉深处的一封信,信纸已染上了时光的痕迹,清秀的字迹却依旧清晰可见。
亲爱的Y/N,
你现在还好吗?
嗨,这里是十六岁的布雷斯。
写这封信的缘由只是前一天在休息室里,听说有人在毕业前想写封信给十年后的自己。
这个主意挺无聊的是吧——所以,我选择了写给十年后的你。
所以如无意外,现在在看这封信的就是二十六岁的你了。
希望你这十年过得还算不错,没有再对那个诺特那么死心塌地了。
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吗?
好像是在我十岁,我的母亲第四次婚礼。
我从正厅躲到花园透气,而你恰好躺在树枝上歇息,被突如其来的脚步声惊扰到后就掉了下来,差点没把我压死。
我已经不记得你那天穿着的礼服颜色了,但我还记得你向我伸出手时,那双透亮清澈的眼眸。
——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场星空都要绚烂夺目,原来真的有一刹那,能被称之为一眼万年。
如果我早知道未来会那么爱你,我就再记得清楚一点了。
是的,我爱你。
有的爱就是来得蓄谋已久,却发现得突如其来。
如果十年后的我有足够勇气将这封信交给你的话,我想我不怕承认这一点。
如果没有,那么这份爱意也只会永远尘封于字里行间,再也不见天日。
好了,现在的你快要上完占卜课回来了,我要赶去迎接你了。
对了还有——
我爱你,不管现在,还是十年以后,始终如一。
你真诚的,
布雷斯·扎比尼
布雷斯微垂着眸,将信纸重新折起,扔到燃烧得正旺的壁炉里。
信纸在瞬间被火焰吞噬,连带着那份义无反顾的爱,一同化为灰烬。
看着仍旧炽热燃烧着的烈焰,布雷斯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他轻声笑了笑。
——你一定要过得比他幸福啊。
—END—
(和西奥多在你走后的单方面对峙)
(你的婚礼上)
(来自十年前的一封情书)
(壁炉前的祈愿)
注:
“像梨花开白了山坡,却说不出春天已来。”出自陆苏的《小心轻放的光阴》。
“藏在伟大友情下无望的爱”源于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