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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瓜鸡汤下面

【all霖】损友拿我女装照谈了六个男人?!


  离学校不远处餐厅包间里,独自坐在门边的人正局促不安地捏着手机。

  

  经过昨天晚上宋亚轩的事情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大半夜没睡的贺峻霖最后还是决定:

  

  他得跟他们六个人说清楚!

  

  这种事情,越拖下去,最后对这六个人的伤害只会越大!

  

  但是…但是…

  

  贺峻霖的大腿开始莫名地发颤,但是自己一次性把他们六个人全约出来是不是太冒进了?

  

  本来只是想着快刀斩乱麻的人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要面对六双眼睛的指责!

  

  说不定还会被六个人群殴!

  

  啊啊啊啊啊腿抖得更厉害了!怎么办怎么办!!

  

  贺峻霖强行...


  离学校不远处餐厅包间里,独自坐在门边的人正局促不安地捏着手机。

  

  经过昨天晚上宋亚轩的事情之后,在床上翻来覆去,几乎大半夜没睡的贺峻霖最后还是决定:

  

  他得跟他们六个人说清楚!

  

  这种事情,越拖下去,最后对这六个人的伤害只会越大!

  

  但是…但是…

  

  贺峻霖的大腿开始莫名地发颤,但是自己一次性把他们六个人全约出来是不是太冒进了?

  

  本来只是想着快刀斩乱麻的人一想到一会儿自己要面对六双眼睛的指责!

  

  说不定还会被六个人群殴!

  

  啊啊啊啊啊腿抖得更厉害了!怎么办怎么办!!

  

  贺峻霖强行摁压住自己现在想抱头逃走的冲动!

  

  长痛不如短痛!

  

  一次被六个人揍总比被揍六次强!

  

  咯嗒一声,身侧的门终于被推开,刚打起气的贺峻霖瞬间又蔫了下去,心脏又开始随着走进来的身影扑通扑通地乱撞害怕起来。

  

  “诶?小贺哥?你怎么在这儿?”

  

  捧着鲜花正以为要见到自己女朋友的刘耀文愣在了原地,脸上原本欣喜期待的笑容也没了。

  

  探过头视线再次扫过这间只有贺峻霖一个人的包间后,思考了一下的刘耀文却是眼睛一亮地再次勾起嘴角,一边后退一边跟贺峻霖挥手道:

  

  “啊,我走错包间了,哈哈真巧哥你也在这约人吃饭,哥我现在得先去找我女朋友了,拜拜啊。”

  

  贺峻霖:“………”

  

  紧张了半天的人被刘耀文这一进一出后,不知道为什么心绪竟莫名平缓下来了。

  

  正当贺峻霖数着秒地想知道刘耀文什么时候会发现没有走错再进来的时候,另一个人推开了房门。

  

  一身白色衬衫的男生温和又俊朗,却在看到贺峻霖的一瞬间动作一顿…

  

  “啊,不好意思,我走错了吗?”

  

  看着屋里戴着口罩的男生,拿着蛋糕的张真源也发出了同样的疑惑。不过这次贺峻霖却没有再让对方退出去,而是立刻地摘下来了口罩说道:

  

  “你没有走错,就是这里!”

  

  “啊?”

  

  被叫住的张真源顿时更疑惑了,而当他终于看清这个男生的脸时,他的大脑更是瞬间被问号塞得宕机住了!

  

  “你…你怎么…”

  

  张真源震惊地咬住了自己握拳的手,皱着眉地理解了面前这一幕好久,才磕磕巴巴地问出一句:

  

  “请问,你是小雨的双胞胎哥哥吗?”

  

  贺峻霖:“???”

  

  虽然这件事本身确实是非常难以接受,但你们一个两个的也别那么好笑吧,你们这样我很难愧疚起来的。

  

  “不是,这件事说来话长,等到人来齐后我会细细地解释给你听,你先坐吧。”

  

  看着顶着和小雨一模一样脸的男生拉开椅背让自己坐,张真源只觉得这个世界好魔幻啊…

  

  “等人?是小雨吗?”

  

  张真源一边局促恍惚地坐下一边仍有心怀希冀地发问,可惜还没等贺峻霖再张口,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巨响!

  

  是不知道在外面经历了什么的刘耀文抱着花冲了进来!

  

  但是,当他进来后发现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多了一人后,刚刚那股觉得是贺峻霖走错的自信就又消了下去:

  

  “啊,我刚刚好像没走错,但…额,我可能还是走错了!”

  

  砰地一声,贺峻霖就这么看着刘耀文连自己脸都没看清,就又风一样地关门出去了。

  

  “………”

  

  张真源和贺峻霖就这样安静地沉默了好一阵,正当张真源试图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吱呀一声门又开了。

  

  是宋亚轩。

  

  单手插着兜的男生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但贺峻霖还是一眼就联想到了昨晚他那红着眼眶完全不一样的那一面。

  

  因为只有宋亚轩知道他是男生,所以贺峻霖发给他的内容也不一样,只是说有些话想再和他解释,所以宋亚轩也并没有前面两个人那些乱七八糟的反应。

  

  但是当他看到椅子上的张真源时,眼底的情绪还是变了一变。

  

  不过他并没有表露出来,甚至都没有多说什么,自己就拉开椅子坐到了更靠里的位置。

  

  连贺峻霖主动开口让他稍坐一会儿都没有回应。

  

  

  

  “嘶,我怎么好像看到刘耀文了?”

  

  嘀咕了这么一句的严浩翔推开门,然后就和他的另外两位室友来了个亲密对视。  

  

  “?”

  

  严浩翔:我记错了吗?今天不是约会而是室友聚餐?

  

  没等严浩翔自我怀疑完,贺峻霖那张脸便又立刻给了他一个二次伤害!

  

  “??!!”

  

  等等!昨天那眼不是错觉??!

  

  不是,啊??!!

  

  

  

  “我靠!我好像还是没有走错!!”

  

  已经完全凌乱的刘耀文终于又冲了回来! 

  

  看到房间里又多出了两人的刘耀文还没来得及吃惊,就发现多出的两人他好像都认识?!

  

  “严浩翔?宋亚轩?贺…”

  

  ?????

   

  只见看到贺峻霖就突然哑火,贺不出来的刘耀文表情逐渐呆滞,内心更是落入了和严浩翔一样的境地。

  

  “小贺哥你的脸?你怎么…”

  

  在众人的沉默中,严浩翔终于问出了那句话:

  

  “你不会,就是小雨吧?”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瞬间又聚向了贺峻霖!

  

  而贺峻霖则是在这数道灼灼目光下直接狠心地宣布道:

  

  “没错,你们的女朋友,其实都是别人拿我的女装照片,骗你们的!”

草阳春堂

纸心脏

*现背|9k

*第一人称|双向暗恋|HE



“怎么样,才算运气好?”





如果有人告诉我今天晚上十一点踏入酒吧会遇到严浩翔,我想我可能会更早一点过来。我和他很久没见了,一晃时代少年团出道都已经是第十二个年头,如果我们还像十二年前那样整天黏在一起才不现实。




十二年的时间足够把我们从糯米糍变成会泡在酒精里的酒鬼,当然这是偶尔的事,不然我早被拍到上头条了。




这家酒吧在北京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私密性好到你一走进去就能遇到很多熟人。我曾经在这里遇到过几小时前还在和我录制节目的影帝,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然后扭头和其他人交谈,装不认识。...



*现背|9k

*第一人称|双向暗恋|HE



“怎么样,才算运气好?”





如果有人告诉我今天晚上十一点踏入酒吧会遇到严浩翔,我想我可能会更早一点过来。我和他很久没见了,一晃时代少年团出道都已经是第十二个年头,如果我们还像十二年前那样整天黏在一起才不现实。




十二年的时间足够把我们从糯米糍变成会泡在酒精里的酒鬼,当然这是偶尔的事,不然我早被拍到上头条了。




这家酒吧在北京一个很隐蔽的角落里,私密性好到你一走进去就能遇到很多熟人。我曾经在这里遇到过几小时前还在和我录制节目的影帝,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然后扭头和其他人交谈,装不认识。




在这个圈子里装傻是必要的社交一环。后来影帝趁黑摸到我身边,拿走我手里的酒杯问我今晚有没有空。我很诚实地调出排班表告诉他我明天早上七点要到电视台录早间新闻,如果你不想出现在我的新闻稿里,请离我远点。




其实在这个圈子里,装傻是最下等的拒绝方式,现在比较流行直接拒绝,因为总有傻*把你的拒绝当不好意思。而这位影帝就是这类人,他装喝大了想强吻我,我往他脸上泼了剩下半杯威士忌,正好也喝不下了,当浇花算了。




之后的某一天,他真的出现在我的早间新闻里。不过不是负面新闻,是他结婚的消息。在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男男女女人面兽心,说出来也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我在这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接触到最单纯的一群人就是时代少年团那几个。




现在想想那个时候哥几个萌得有点像装的,但我知道那会儿我们是真的很笨,笨到后来彼此出去闯一闯的时候都吃了很多苦头。




一开始吃了苦头,我们几个还会发在群里互相吐槽疗伤,再之后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只报喜不报忧,以至于现在群聊只能维持开开心心的表象,而我也没有刻意去了解他们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难处。




知道别人过得好不好对我来说没什么实质性意义,至于八卦,我这个主持人的身份已经处在吃遍圈内八卦的顶端。哥几个不来找我问八卦都算西边出太阳了。




这几个人里严浩翔算和我私下联系比较少的。我和他私底下聊天本来也不多,我们俩一贯都属于认为聊天是浪费时间的那类人,但我俩的聊天也没什么营养。




有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发来一个文件,说是新写的demo,让我听听怎么样。前几次发来的时候我还听了,后来我就没怎么点开过,统一回复是“挺好的,搭桥那部分很好听”。




严浩翔也很酷地只回一个“收到”。后来他新歌出了音源,我化妆的时候听了一下,发现整首歌根本没有搭桥。




然后我就一个人尴尬地不敢再点开和严浩翔的聊天框,干脆连朋友圈互动也免了,生怕我这个名字再出现在他眼里就会让他想起这件事。不过我也经常宽慰自己,不就是没有听他发来的demo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我是经常想的其实是,天哪,我连他发来的demo都没听,没听就算了还乱评价,我乱评价就算了严浩翔还没拆穿我。




死局,纯纯死局。




话又说回来,我从来没在这个酒吧里遇到过时代少年团的几个。不过据我了解他们几个应该是知道这个地方的,可能是每次来的时间都没凑到一起才碰不上。因此我和严浩翔就成为了第一对在酒吧重逢的队友,说实话我俩对彼此已经有点生疏,生疏到我看了他好几眼才确认这人真的是严浩翔。




而严浩翔也看了我很多眼,不过他好像会错意,端了杯酒朝我走了过来。说实话我有点不知所措,因为严浩翔显然是跟朋友一起来的,要不然以我的性格早走到他那边去坐着了,才不会一个人孤零零坐在吧台边上。




我能感受到他朋友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我刚没精力去看他的朋友我认不认识,不过我和严浩翔是队友的事估计是传遍天下,而我现在抛头露面的次数比其他几个加起来都多,说实话想不认识我这张脸也有点难,顶多是能不能叫对名字而已。




严浩翔很自然地在我对面落座,把酒递到我手里,笑了声说这么巧。我很干巴地回应说是啊好巧,没想到你也来这。严浩翔倒是没惯着我,直截了当地说我之前有次在这见过你。




嗯?我完全没印象。




他看我很疑惑,说了个名字。我恍然大悟,那是那位影帝的名字。搞半天我被他调戏的那天晚上严浩翔也在场,我的心情顿时变得有点复杂,不知道是在怨严浩翔明明看到了还不上来帮我,还是因为严浩翔好像默认我也变成那群很莫名其妙就能滚到一张床上的人。




我“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严浩翔有点手足无措,说话也急。他说我那天本来想和你打声招呼,我刚走过来就看到他要亲你,我以为你们两个是那种关系才走开的。




我冷哼一声,很不给面子地对他翻了个白眼。




“怎么,想说同行多年不知我是攀强附贵的人?”




我呛人的本领大多数都用在时代少年团这几个人身上了,严浩翔今天也没逃过我的嘴。他看上去是真的对我感到抱歉,道歉说我没那个意思,我前两天看到他结婚的消息才知道误会了。




我想说的是严浩翔你真单纯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和他说话总觉得心里的火星子直冒,我很烦,所以喝了口酒。结果这酒不够冰,里面还加了草莓果酱,一口下去害得我嗓子糊糊的,浑身都刺挠。




所以我一声招呼没打就喝了严浩翔的酒,他的酒里放了颗冰球,看着就冰,喝起来也确实爽。我俩对视一眼,严浩翔终于败下阵说你今晚的消费我买单,我被他这句话逗笑,开玩笑说你要包养我吗,你能开出比影帝更高的价格包我吗。




严浩翔没说话,只用手捂住脸,他的动作很搞笑,具体参考小猫洗脸。他有点上脸了,脸颊微红,刘海被他刚刚那番动作弄乱,他抓着我的手说——




“我真错了,真错了。”




我又不是什么恶婆婆性格,就单纯想逗逗他,毕竟严浩翔成年之后这样向我求饶的样子就很少见啊。但我突然想起件事,就是那个demo。如果我没记错,那几条demo都是在影帝事件后,严浩翔才发给我的。




在此之前我和他大概已经有一个月没有私信往来。这是什么意思,误会我和影帝有一腿之后反而给我发消息联络队友情了?严浩翔神经病吧,我皱着张脸问他为什么。




严浩翔愣了几秒,松开我的手鬼使神差地开始转移话题——




“你说的那个搭桥…”




“好好好别说了,喝酒吧喝酒。”




差点忘了这件事。




严浩翔冷不丁提起来,害得我尴尬地拿错酒杯,把他的酒全干了。严浩翔只能灰溜溜地找酒保再点一杯。




我俩对彼此心怀鬼胎,连喝了三杯酒后对视一眼一起跑去厕所吐。吐完之后我俩又站在洗手台前面洗脸,看着镜子里对方的样子笑。




洗完脸就清醒很多,我轻车熟路地走到后院,找了个舒服的角落蹲着抽烟,严浩翔跟在我身后,也学着我的样子蹲着。




他看我从口袋里摸出烟,又熟练地用打火机点了火。我以为他是在惊讶我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但我误会了,因为下一秒严浩翔递给我一支薄荷爆珠烟。




他从我嘴里抽走了那根已经点燃的烟,流里流气地吐了一口烟说你抽我的。我挑挑眉,再点打火机的时候才发现没油了。




但我总不能就这样干叼着烟不抽吧,主要是严浩翔抽得很帅,如果我在他边上只蹲着不抽烟,莫名会感觉被比下去了。




于是我撞撞他的肩膀说带打火机没,借个火。严浩翔摇摇头,我正要开口埋怨他怎么只带烟不带火,他就着这个姿势朝我凑近。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他一点一点离我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某个地方。




“好了。”




这两个字让我重新开始呼吸,我低头看去,原来只是他把烟上的火星子借给我,点燃了我的烟而已。





自那之后,我和严浩翔之间好像形成了一层薄薄的膜,至于这层膜是隔开了我俩还是拉近了我俩,无从得知。




小草屋的群聊还在日复一日地维持着乌托邦的原状,严浩翔偶尔会在里面接几句话,马嘉祺问他最近在哪,怎么很久没看见你,半小时后严浩翔回复说在北京,写歌,刚拍完戏。




之后丁程鑫冒出来说你也在北京啊,我回了他一句难不成你也在,丁程鑫发了个定位说正在大西北吃沙,但你不也在北京么,你俩不见个面吃吃饭叙叙旧啊。




谢天谢地,其实我俩连烟都蹲在一起抽过了。我没回,因为我等着看严浩翔怎么回。几秒后,严浩翔百年不变的奥特曼御剑头像冒了出来,同时我的手机提示有人艾特我。




【严浩翔:@H 今晚?】




不知道他是缺心眼还是心眼多,在小草屋的大群里当着其他五个人的面大大咧咧地艾特我约饭,我想拒绝都怕尴尬到其他五个人。




所以我的回复是——




【H:我家还是你家】




这两条消息不联系上下文乍一看容易让人误会,宋亚轩就是误会的那一波。他叽叽喳喳地发了条长达二十秒的语音,其中十五秒都是他的尖叫,最后五秒他说这种话已经可以在小草屋里说了吗,请直播。




当晚我和严浩翔就开了视频,给他直播我们两个吃火锅。宋亚轩看了五秒之后骂骂咧咧地挂了视频电话说我们两个浪费他感情又浪费他时间,强烈谴责。




收到已反馈。




严浩翔说下次还要浪费他时间,我笑嘻嘻地说好,你下点肥牛呗,吃完了。严浩翔说好,然后下了一大盘肥牛山下去,并且对瞠目结舌的我问够吗,不够我现在再买点。




当然够了,说实话再加一个刘耀文都够了,但是再加一个张真源的话估计还得再买点。




那天晚上我俩吃火锅聊天叙旧了好久,久到富贵在我怀里睡了一觉,又迷迷瞪瞪地起床走去严浩翔怀里睡了一觉。严浩翔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变得很多,我俩越聊越兴奋,直到窗外响起的雨声打断了我俩说话。




我拿起手机一看,暴雨橙色预警。印象里北京都多久没下过这么大的雨了,无论如何今晚严浩翔都走不了了,我站在窗户边上往下看,目测明早上班的时候这水应该能淹到小腿。




迫于现实留严浩翔在我家住一晚。不幸的是我家暂未开发客房功能,因为我们几个在北京买的房都很近,哥几个来我家聚餐也不会留宿,出门走个十五分钟都能回自己家了。




偏偏就严浩翔的家和我家一个在东一个在西,见面都得开车来。




因为我家没有整理过客房,所以严浩翔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在客厅勉强睡一晚,还有一个是在我床上睡一晚。严浩翔不是傻子,再说了我俩也没有陌生到睡一张床都不肯,所以我俩时隔不知道多少年再一次睡到一张床上。




严浩翔洗完澡出来,身上穿的是我不小心买大一号的睡衣,和我身上的同款不同色。他掀开被角躺了进来,我终于察觉出有什么不对劲,是氛围不对劲。




富贵又从我怀里出去钻到严浩翔怀里,我气愤地在小猫头上戳小洞洞,说它有了爹忘了娘。严浩翔突然笑了,他笑了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什么爹什么娘,每次遇上严浩翔,我就觉得我的当家名嘴地位难保了。




被他笑得脸红,我一害臊翻身玩手机去了,结果充电线还短半截,害得我转一半又转回来,扯着充电线让严浩翔帮我拔一下插头,我要插到我这边的插头来。




严浩翔也在玩手机,他没带耳机过来,问我能不能外放。我头也没抬地说随便,本来我看台本和新闻稿的时候也会配点轻音乐听。几秒后,我听到他放了首demo,demo里是他自己的声音,很轻缓的音乐,和我了解到的他不太一样。




但demo里有一半是没有人唱的,我转头问他是不是合作曲。严浩翔点头,我随口问了句马嘉祺吗,因为这首歌有点苦情歌的调调,我会想到马嘉祺也不奇怪。




严浩翔摇头,说还没确定找谁。我点点头没再接话,继续拿着荧光笔在台本上勾勾画画。




晚上十一点,我关了灯要睡觉。严浩翔也跟着我一起躺下,其实我有点睡不着,可能是因为身边难得多了一个人的缘故。半梦半醒间,我听见严浩翔喊我的名字——




“贺儿,如果我说想请你和我一起唱,你愿意吗?”




我觉得他十有八九是在开玩笑,所以我的答案是——




“算了吧,我很久没唱歌了。”




他说好,然后这一晚就重归寂静,只剩下窗外的雨声还在不遗余力地维持喧闹。





之后我又去酒吧,不过这回是我和严浩翔一起去的。是他先说最近没什么灵感,可能要去趟酒吧,问我有没有空,正好我周末空了半天时间,所以就一块儿去了。




这回我俩坐在一块儿,不知怎么的我今晚遇到的熟人很多,害得我坐在严浩翔身边却一直在和别人打招呼,莫名有种显摆我交友圈很广的感觉。严浩翔也没插嘴说什么,坐在我身边安安静静地听我和朋友聊天。




朋友离开后,我才松了口气,大喝一口冰酒。严浩翔问我怎么看上去很累,我摆摆手,说你难道没觉得吗,在这里维系感情就是最累的事。他点点头,重复了一遍我的话,说是,维系感情本来就是最难的事。




他说错了,是累不是难,但我已经累得不想替他纠错。那天晚上我们两个又蹲在后院里抽烟,这次他没有借我火,也没有拿走我的烟。




自那晚之后,我和严浩翔的联系又断了。虽然早知道任何人的感情其实不一定能维系一辈子,但我还是短暂地为这次断联感到失落。然而我这股失落劲还没过,更让我受打击的事接踵而至。





被爆出负面新闻的当天,我甚至还在化妆间做妆发,膝盖上还摊着我圈圈画画的新闻稿子。制片人踩着她的高跟鞋走进我的化妆间,她一向精致的妆容上出现几丝裂缝,我知道应该是出了什么情况,但我没想到出情况的那个人是我。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微博热搜的时候我大脑是完全空白的,缓过来之后又很快气得浑身发抖。给我做妆发的姐给我递水,拍着我的肩膀柔声安慰说没事的小贺,你就当是休假。




我感受到她在一根一根抽走夹在我头发上的夹子,最后是我自己卸了已经化好的妆,卸到一半的时候我又觉得凭什么我要卸妆,于是我又自己捣鼓了一遍,颤抖着手给我自己上了妆。




我的化妆技术相当差劲,但至少还是能提提我的精气神。台里暂时没出对我的态度,只说今天的节目先暂停,明天的采访是否继续另行通知。




我走出电视台,意料之中地被很多媒体怼上来的话筒挡住了去路。我找了个最眼熟的卫视,对着他们的镜头露出一个笑,语气平稳地说——




“欢迎各位每周四晚八点观看我的访谈节目。”




免费的广告位不用白不用。




这段视频流传到网上,评论又说我看上去状态很好,还有心情宣传自己的节目,看来电视台也没停了他的工作啊,传闻是不是假的。




我受虐似的翻了很多评论,有帮我说话的,有骂我的,总之什么都有,好的坏的都来了一遭。这样的日子其实我每天都在过,只是突然爆发出来会显得很难看。




说实话我的心理素质并不足以支撑我维持这样平静的假象多久,小草屋里一反常态的寂静,但我一打开微信列表,看到六个人的聊天框都冒出了红点。




我突然就哭了,泪眼模糊地随手点了一个聊天框给他打了个电话。其实我不在乎对面是谁,我只知道这是他们六个里的其中一个,而我现在需要一个人听我说话,无论是谁都好。




接电话的人是严浩翔。




他听到我在哭,很安静地陪着我,直到我吸了吸鼻子说你在干嘛。他知道我应该是宣泄完了,回答说我在工作室录歌。听到背景声有点耳熟,我又问他是上次那首歌么,严浩翔说是。




我又想哭了,严浩翔问我怎么了,我哭着说我突然想唱歌了。




半小时后,他来我家把我接走,去了他的工作室。他的工作室我不常来,印象里就来过一两次。那一两次还是因为时代峰峻的录音室出了问题,临时借用了严浩翔的工作室录团歌。




我到了之后才知道他的录音室里不只他一个人,椅子上还坐了两个人,我认出他们,是那天和严浩翔一起在酒吧的人。严浩翔没有向他们介绍我,只是拉着我去了另一个小点的录音室,在那里只有我和他两个人。




严浩翔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当着我面接了电话,是马嘉祺打来的,说来问问他知不知道我去哪儿了。严浩翔看了我一眼,把手机递给我,我摆摆手,指了指喉咙,意思是我现在说话肯定会让马嘉祺听出我刚哭过。




于是严浩翔只好帮我说,说他在我身边陪着,让马嘉祺转告其他几个别担心。马嘉祺再三确认他真的在我身边陪着后才挂了电话。四十分钟后,有几袋外卖送到严浩翔的录音室门口,我开门拿了,问他怎么买了这么多。




严浩翔说他没买,转头看了眼说你看看单子上备注写了什么。我疑惑地拿起单子,五张单子甚至能连着一段,我多读了几遍差点唱出来,害得我气笑了。




严浩翔看我笑了还很莫名其妙地围过来看,看了之后跟我一起笑。




我在小草屋里发了条语音,说在外卖备注里写《破》的歌词到底是你们谁想的。丁程鑫答非所问地问我你是不是笑了,我看到他这句更想笑了,笑着说是啊怎么了,他说那就好,笑完吃点垫肚子,别饿着。




五个袋子里有蛋糕奶茶炸串钵钵鸡,还有一份海底捞火锅外卖。我和严浩翔就算有四个胃也吃不完,所以我差他去拿给隔壁的人分了点。




那一整天我都泡在严浩翔的录音室里,这次他当制作人也当我的合作伙伴,我们效率奇高地录完了一整首歌,当天晚上十点严浩翔的微博就发了新歌预告。




【时代少年团-严浩翔:酷盖就要手插袋 @时代少年团-贺峻霖】




我心领神会地转发评论——




【时代少年团-贺峻霖:那我就要酷一半 @时代少年团-严浩翔】




其他五个也不知怎么的齐齐上线转发了我俩合作曲的预告微博,一时间我和严浩翔的大名,附带我俩的cp名在热搜高位不下。




我看着微博热搜风向转变之快,同时收到制片人发来的消息,她让我明天准时到台里,工作安排无变动。




至此,那段关于我的传闻是真是假,还重要吗。





我和严浩翔的原创合作曲是十二年才有的第一首,从预告释出开始就备受关注,音源上线的那天,严浩翔百年不更一次的微信朋友圈分享了这首歌,其他五个纷纷跟上。




宋亚轩忍不住在小草屋口出狂言说我们几个好像伴郎啊,你俩结婚我们陪一条朋友圈。我让他滚,他硬说我是被戳中心事害羞了,我又让他滚,他说我急了。我发了张竖中指的照片过去,宋亚轩回我一张,还说我的手指没有他的长。




总之那件事就这么无声无息地揭过去了,我正式出道后的第一个事业低谷期只维持了不到二十四小时。我和严浩翔的联系已经从半年一次到半个月一次,再到现在每天好几次。




他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北京,所以我们两个经常见面经常串门,甚至留宿对方的家。富贵和他已经混得熟到不能再熟,严浩翔经常抱着它坐在地毯上写歌,还把接收器插到富贵的猫毛里取过样。




有时候我出门上班,他俩都还在家睡着,搞得我每次出门都有种很奇怪的感觉。挠挠头,怎么感觉我和严浩翔像同居了似的。




与此同时有另一个奇怪的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要和严浩翔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甚至跳过了“我是不是喜欢他”和“他是不是喜欢我”的怀疑期,我的第六感貌似默认我们两个是两情相悦。




所以是吗,其实我从来没有找到过答案。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是在我们的十七岁。那一年很特殊,我和严浩翔都步入人生很重要的节点,是高考。




我和他从一开始就是很相像的两个人,小时候被人说长得像,长开后长相的相似减少,但我和严浩翔的性格却越来越像。我们两个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很倔的人,一旦认定某件事就两耳不闻他人言,不管不顾地埋头向前冲了。




因此头破血流的次数也很多,毕竟碰壁对十七岁的我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而身处娱乐圈,我们要面对的是成倍增长的欲望和明晃晃写在纸板上、被明码标价的机会。




我和严浩翔几乎是同时认识到,我们之间的感情成为了资本变现的工具。自那之后,我们两个心照不宣地希望减少被变现的几率,不过显然事与愿违,我们搞砸了这件事,或者说,我们都表现得有点太过火,反而不自然。




在那段时间,我是认真地思考过这两个问题的,一个是我喜欢严浩翔吗,还有一个是严浩翔喜欢我吗。




出乎我意料的是,后者的答案比前者的答案先一步出现。其实很早之前,严浩翔跟我说过喜欢。




那时候我们还睡着三人间大通铺,张真源回家体检去了,就只有我和严浩翔睡着。那天下午我和宋亚轩喝了奶茶,受到茶多酚影响的我直到凌晨都没有入睡。




但我也没有睁开眼,没有翻来覆去,我就是闭着眼很安静地酝酿睡意。就是在这样安静的时刻,我听到严浩翔喊我名字,我本来要应他的,直到下一秒,我听到他说喜欢。




这两个字是可以出现在我们之间的吗,我不知道,我也没勇气再应他。十七岁的胆小是可以被理解的吧,我觉得,毕竟就算是现在严浩翔和我表白,我也有很大几率会保持沉默或者下意识逃避的。




一直都没有告诉过他那天晚上我醒着,直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十年。十年能改变多少人多少事,我心里很清楚,所以现在这两个问题得不到答案的反而变成了后一个。




严浩翔还喜欢我吗,我不知道。




我喜欢严浩翔,我知道。





那天工作结束,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家门口有一个快递。里面是一封请柬,是曾经一起做过练习生的朋友发来的结婚请帖,我们七个都在邀请名单之列。




婚礼当天,我们七个除了马嘉祺外都去参加了,马嘉祺因为刚好在国外没法来,录了个祝福vcr,被我们六个拍下来在小草屋里循环播放,气得马嘉祺倒时差都要让我们别再发了。




婚礼安排在室外的草坪,我们六个自然被安排在一桌坐着,刘耀文和宋亚轩一见面就呛嘴呛个不停,丁程鑫和张真源在边上拉架,偶尔还拽着新郎叙叙旧。相比之下我和严浩翔就是时不时插两句嘴,等新郎去招呼别人的时候,我俩起身说要去透透风。




丁程鑫让我俩快去快回,一会儿仪式开始了。我俩走到附近的一个湖边,严浩翔似乎是知道我有话要说,安静地陪在我身边。




我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干干地笑了两声说时间真快,都参加同龄人的婚礼了。严浩翔点点头,我又兀自尴尬了一阵,最后一不做二不休地问他——




“你没打算谈恋爱么?”




严浩翔转头看我,对视的那几秒里,我好像能看到十七岁那天晚上他对我说喜欢的样子。




终于,他回答我——




“看缘分,谁说得清呢。”

“运气好的话下一秒没准就谈了。”




他自嘲地笑笑,我慌张地眨眼睛,鬼使神差地说:“怎么样算运气好?”




严浩翔又不说话了,我听到丁程鑫在喊我俩名字,转身就要走。身后的人却一把抓住我的手,惯性作用下我被拉进他怀里,我们两个的距离比那天晚上他借我火的距离还要近,近到下一秒他就能吻上我的唇。




他作势真的要吻,而我没有躲,只是颤抖着闭上我的眼睛。




但那个吻没有落下,我只听到近在耳畔的笑声。我睁开眼,看到他笑着看我说——




“这就叫运气好。”




我有点气愤他真戏假做没有真的亲我,趁丁程鑫的声音愈发近的时候,我突然搂着他的脖子踮了下脚亲在他唇角,随后快速跑开,边跑边笑着和丁程鑫说我来啦。




这是十七岁那年的中奖券,而十年后的我终于,给他兑了奖。




丁程鑫问我严浩翔呢,于是我又折回去,看到呆愣在原地的严浩翔,毫不犹豫地牵起他的手说——




“我们来啦。”

“没有人迟到。”




END.

纸心脏的纸 是第三颗糖的糖纸






一船清梦

【岁岁长相见·一愿/11H】李承泽但求一死

(书泽穿剧?两眼一睁就是死)


  李承泽觉得这个世界挺疯的。
  疯到什么程度呢?范闲都敢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公开投毒了。
  李承泽拿着范闲给他的小药丸,眨了眨眼,真眼熟,和他刚才自尽时候吃的毒药长得一模一样。
  范闲还在拍着他的肩膀说什么万一这枚才是毒药的话,李承泽却在心里把整个毒发过程都补充出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服毒自尽了,怎么一睁眼又活过来了?不但活过来了还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皇家别院里,那个刚才还坐在他面前要哭不哭的人现在竟然在嘲笑他?!
  熟悉又陌生的记忆涌进他的脑海,不过片刻的功夫,李承泽就被迫回忆了一遍“自己”的一生,悲从中来,没等范闲笑完就把那枚毒药吞了下去。
  ...

(书泽穿剧?两眼一睁就是死)


  李承泽觉得这个世界挺疯的。
  疯到什么程度呢?范闲都敢当着众人的面给他公开投毒了。
  李承泽拿着范闲给他的小药丸,眨了眨眼,真眼熟,和他刚才自尽时候吃的毒药长得一模一样。
  范闲还在拍着他的肩膀说什么万一这枚才是毒药的话,李承泽却在心里把整个毒发过程都补充出来了。
  真是奇了怪了,他明明记得自己已经服毒自尽了,怎么一睁眼又活过来了?不但活过来了还莫名其妙地出现在皇家别院里,那个刚才还坐在他面前要哭不哭的人现在竟然在嘲笑他?!
  熟悉又陌生的记忆涌进他的脑海,不过片刻的功夫,李承泽就被迫回忆了一遍“自己”的一生,悲从中来,没等范闲笑完就把那枚毒药吞了下去。
  “……”
  霎时间,屋内静得连针落在地上的声音都能听见。
  李承泽拍了拍手,问范闲:“你在酒里下的不是解药吧?”
  范闲嘴比脑子快:“你猜啊。”
  “麻烦。”李承泽啧了一声,转身就走,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在离开众人的视线之后,李承泽从戒指里取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毒药,扔进嘴里咽了。
  烦死了,这苦日子谁还要再过一遍。
  
  范闲不知道为什么李承泽忽然之间像是变了个人一样,心中不断喷发的邪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打断,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直到大皇子走过来拍了他一下,“哎,你给他的不是真的毒药吧。”
  范闲理智回笼,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不要命的事,喃喃道:“是毒药啊。”
  在大皇子拔刀之前,范闲连忙补充道:“但是解药在酒里,我就是吓吓他。”
  “那你确定他把酒喝了吗?”
  “喝了。”范闲肯定道,不然他也不敢把毒药给李承泽。
  如果范闲的眼神没一直往门口飘的话,大皇子可能会更安心点。
  “你知道谋杀皇子是死罪的对吧?”
  “我又不傻。”
  而等二皇子在回府途中毒发昏迷的消息一传出来,所有人都傻了。
  
  太医说幸好是发现得早,毒没入肺腑,还来得及解毒,不然再晚上一刻,神仙难救。
  被大皇子实名举报的范闲在皇宫里一直跪到李承泽转危为安,然后才被庆帝赏了一顿板子,命他自己闯的祸自己解决,亲自照顾李承泽直到他痊愈,万一期间李承泽再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范闲就自觉点跟着陪葬。
  范闲被侯公公搀扶着出来的时候遇到了发髻歪斜的淑贵妃。
  步履匆匆的淑贵妃停在范闲面前:“陛下对你说了什么?”
  范闲眼神闪躲,低着头说:“陛下恩赐廷杖,让我、让我去照看二殿下。”
  范闲声音越来越低,他也知道在谋害皇子的罪名面前,这些根本算不上处罚。对一位差点失去孩子的母亲来说,他以死谢罪都不足惜。
  淑贵妃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曾读史书,史书上凡是涉嫌谋害皇室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而陛下似乎并不想处罚你。”
  “我在想,你能全身而退,是因为下毒的人是你,还是因为被下毒的人是承泽?”
  侯公公连忙打断道:“娘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淑贵妃没有言语,径直路过他们,走到殿门前,跪下,腰背挺直,就像李承泽一样。
  侯公公扶着范闲继续一瘸一拐地向前走,还没有走出三米,范闲听到身后女人冷淡的声音。
  “承泽已经二十岁了,难道这次也是他贪玩疏忽才差点丢了性命吗?”
  范闲莫名的打了个冷战,他问侯公公:“‘也’是什么意思?”
  “小范大人,您别问了,快走吧。”
  
  还在昏迷中的李承泽不知道外面都发生了什么,所以他在一睁眼看到范闲坐在他床边魂不守舍时还有些恍惚。
  这是哪个范闲?说要给他一世平安的?还是给他投毒的?
  李承泽艰难地从被子里伸出手,拽了拽范闲的袖子。
  范闲回过神,看到李承泽终于醒过来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他问:“你是不是拿轮椅砸我了?”
  范闲脸色一僵,试图为自己解释:“我就是,一时激动。是你挑衅在先……”
  确定了,是那个发疯的。
  李承泽收回手,双手叠放在小腹,安详地闭上眼。
  快死吧,自己已经够苦的了,这个世界的“自己”好像还要更苦一点。
  越想越气,不想再受这委屈,速死速死。
  在李承泽合上眼的下一刻,门口传来略有些崩溃的少年音:“二哥,被气死了?”
  正是前来探望的三皇子李承平,身后还跟着太子和大皇子。
  他们没听清里面都说了什么,只看见刚醒过来的李承泽和范闲说了两句话就又晕过去了。
  范闲一回头,就看见三双悲伤不可置信又愤怒的眼睛。
  你们是真的觉得我能一句话把李承泽气死吗?
  好在关键时刻李承泽睁开了眼,洗脱了范闲一句话把人气死的嫌疑。
  李承泽艰难地坐起身,倚着床边说:“拿纸笔来,我写完遗书再死。”
  范闲看着李承泽苍白的脸没敢说话,怕真的一句话把他气死了,转头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三位皇子。
  太子和大皇子对视一眼,最后将三皇子推了出去。
  三皇子被推了个趔趄,对上李承泽的视线,不经思考地说:“现在写,是不是有点早?”
  “不早了,我赶时间。”
  四个人脑海里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样的问题:
  赶时间?赶时间干嘛?赶时间去死吗?
  对此李承泽表示:不然呢?
  在李承泽数次试图“以死明志”给他们看后,四个人终于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他来真的啊?
  最终这个烂摊子还是交到了范闲的手上。
  “是你下的毒。”
  “他中的毒不是我下的,我给他下毒之前已经给他吃解药了。”
  “是你启发他的。”
  “……退一步来说,他现在一心寻死你们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
  曾经谋杀未遂如今针锋相对的太子:“……”
  出现在范闲投毒现场但没有阻止的大皇子:“……”
  三皇子:“没有啊。”
  两个哥哥都心虚不说话,唯一没有负罪感的三皇子勇敢地走出了曾被范闲打晕的阴影,说:“父皇说了,二哥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得陪葬。”
  折腾了一通后又躺在床上气若游丝的李承泽:“那你早点准备棺材。”
  范闲:“……”我真的是活够了才想起来给李承泽下毒。
  问就是非常后悔。
  
  三人走后,范闲正想着和李承泽谈谈淑贵妃在御前说的那番话,叫了两声没人答应,走近了才发现李承泽已经睡过去了。
  本来就是刚捡了条命回来,余毒未清,刚才还有精力寻死觅活的闹腾那么一通已经很了不起了。
  范闲看着他苍白的脸,还有些发乌的嘴唇,心中升起一股烦躁。
  李承泽到底想要做什么?
  他已经问过太医了,李承泽中毒是真的,差点死了也是真的,但是李承泽中的毒并不是他给的。
  是有其他人趁机想要毒杀李承泽?还是李承泽真的要寻死?
  可是为什么?都说祸害遗千年,他宁愿相信李承泽是想要用命来栽赃嫁祸他也无法相信这个人真的要自尽。
  算了,范闲想,只要确保李承泽在我看顾的这段时间活着就好了,至于之后他要死要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事情显然没有范闲想得那么简单。
  李承泽是很认真的在寻死,包括但不限于吃自己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毒药和拿水果刀抹脖子。
  范闲在紧急抢救了两次之后,连家都不敢回了,吃住都在王府,时时刻刻提防着李承泽再次作死。
  李承泽在再一次试图高空坠落被拦下后,觉得这种事情再来几次自己就可以被气死了。
  刚好,范闲也是这么想的。
  “你就算要死能不能等我走了再死!”
  “我什么时候死还要听你的?您是哪位啊?”
  李承泽转身就走,气得范闲在原地深呼吸了两次才忍住把李承泽顺着窗子扔下去的冲动,刚要跟上去,就被两只鞋绊了一下。
  “李承泽!你不能光脚在地上走!”
  李承泽走得更快了。
  如此鸡飞狗跳过了半月,太医终于肯给出李承泽体内余毒已清的诊断,两个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正要欢送一下彼此,太医又兼职起了太监的活,“陛下说,二殿下痊愈应当办个家宴庆祝一下,宫中已经备好了宴席,请两位赴宴。”
  李承泽刚刚上扬的嘴角立刻就拉了下去。
  要说他对这个世界的范闲只算是不喜,那他对庆帝绝对可以称得上是憎恶。
  真见到了别说吃饭了,不吐出来都算是好的。
  直接死在路上算了。
  当了半个月的贴身保镖兼保姆,李承泽眼珠子一转范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抓住李承泽的手腕,“陛下说了让我们两个一起去,你要是路上出点事还是我的责任。”
  李承泽皱皱眉,甩开他的手,不耐烦地说:“知道了,我死之前会写封信说与你无关的。”
  范闲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
  两个人坐同一辆马车进宫,一路上都没说话。
  范闲觉得自己可能是在这半个月里被李承泽折磨出了心理疾病,他现在竟然会反思自己之前是不是做的太过分了。
  以前李承泽对他不是这样的,虽然自他出使北齐回来后他们就再没有心平气和地说过话,每次见面不是在争吵就是冷嘲热讽,但是至少,他是看得出来李承泽还对他抱有几丝和解的期望的。
  不像现在,李承泽对他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偶尔能和平共处的时候,他总觉得李承泽是在透过他看另外一个人。
  这种变化是从他把毒药给李承泽的时候开始的。
  可自己只是想吓吓他给他一个警告,没有真的想要杀死他。
  而且,明明是李承泽先不做人的,自己只是合理反击。
  范闲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却仍没有得来李承泽的关注。
  李承泽正抱着点心盒子吃点心。
  他还没吃午饭呢,一会去了家宴上又吃不好,当然要在路上抓紧时间垫垫肚子。
  他可以死,但是绝对不能饿死。
  李承泽蹲坐在马车里吃得投入,莫名的叫范闲想起上辈子养过的那只仓鼠。
  “不是不是。”范闲赶紧甩头,李承泽就是一条毒蛇,怎么能和仓鼠扯上关系。
  “对了,我之前从宫里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淑贵妃。”
  李承泽抬起头,“我母妃怎么了?”
  “淑贵妃对陛下说,‘难道这次也是他贪玩疏忽才差点丢了性命吗?’”范闲先后问过侯公公和大皇子,可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给他解释一下什么叫“也”,这半个月里这句话时不时地就要在他脑子里响起,叫范闲总是记挂着。
  但是这份记挂说出来好像又显得他有多关心李承泽似的。
  范闲话说到一半又不肯继续说了,李承泽也不催他,而是认真思考起来。
  之前只想着写遗书骂庆帝了,倒是把母妃给忽视了。
  “你带纸笔了吗?”
  “要纸笔做什么?”
  “写遗书啊。”
  这茬究竟要多久才能过去啊。
  
  范闲欲言又止了一路也没问出心中的疑惑。
  但是李承泽却差不多猜出他想要问什么了。
  毕竟朝夕相处了半个月,加之还有另一个自己的记忆,李承泽自认对这个范闲还是有几分了解的。
  聪明,正义,执拗,往那一站就是光明的具象化,嗯,除了在面对“李承泽”的时候蠢了点疯了点。
  自己所熟悉的那个“范闲”若是和他站在一起,恐怕也会被衬托成一个坏人。
  像范闲这样的好人会烦恼些什么?
  无非是发现自己这个大恶人竟然可能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可怜人。
  范闲自己大概也猜到了这种可能性,只是不想承认罢了,毕竟如果他承认了,还怎么理直气壮地对“自己”喊打喊杀?
  马车停下了,李承泽放下点心盒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掀开帘子下车,全程视范闲若无物。
  可是这个范闲怎么想关他什么事?他又不是那个想要被理解的“李承泽”。
  
  这种家宴庆帝一向都是等到快要上菜的时候才出现,然后三言两语把所有人都搞得食不下咽,如此才算是一次“完美”的家宴。
  李承泽到的时候太子三人早就等着了,正聚在一起小声说着什么,见李承泽进来立刻正襟危坐,视线紧紧地跟着他。
  上次去探病的经历实在给他们留下了心理阴影,生怕这次李承泽一个想不开又去寻死了。
  李承泽对太子极敷衍地拱手行礼时太子没说什么,但是见到李承泽径直往栏杆处走,太子开始疯狂给大皇子使眼色。
  大皇子“腾”的一下站起来,一个箭步就走到李承泽身边,拽住了他的手,“你干什么!”
  “我是说,湖边风大,你的病刚好,别受凉了。”
  李承泽看看水平如镜的湖面,问道:“今天哪有风?”
  太子跟了上来,“湖边寒气重。”
  李承泽从旁边的盆景里摸了两颗鹅卵石,笑了笑,“放心,我就是打个水漂。”
  太子和大皇子对视一眼,没有再拦,但也不敢走远,只能跟在两步远的位置看李承泽抡圆了胳膊打水漂。
  再近些不行,再近了会被李承泽的袖子抽到。
  三皇子看看聚在一起的三个哥哥,也跟了上去。
  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大概真的会以为这几个人兄友弟恭。
  范闲看着他们聚在一起的背影,心道李承泽这一寻死,倒是让他们兄弟几个的感情好上不少。
  石子扔完了,李承泽拍了拍手,转过身倚着栏杆,对范闲挑眉笑了下。
  范闲直觉不好,正要上前,却听见身后侯公公的唱喝声。
  其余三位皇子的注意力都放到了走过来的庆帝身上,只有李承泽还在看着范闲。
  范闲在上前拉住李承泽和转身恭迎庆帝之间犹豫了一秒,仅仅一秒,他就只能看着李承泽对他摆了摆手,双手撑着栏杆跳了一下,轻巧地坐在栏杆上,然后,后仰—— 
  “李承泽!”
  范闲冲到栏杆处,却只来得及摸了一下李承泽衣角,紧接着就眼睁睁地看着他如一只坠落的飞鸟般垂直落下。
  众人都被这变故吓了一跳,只有范闲想都没想地就跟着跳了下去。
  终于,他在落水之前抓住了李承泽的手。
  平静的湖面被砸出一个大大的水花。 
  
  天空如洗,碧草如茵。
  李承泽浑身湿漉漉的躺在岸边,脸色苍白,衣领散开,露出前几天尝试自刎时留下的伤疤,像一只被人强行从水底里拽上岸的水鬼,他咳出两口水,掀开眼皮看了一眼旁边正用内力烘衣服的范闲。
  阳光下,白色的雾气自他身上升出,不似凡人。
  李承泽有点想那个曾短暂地被他视为救命稻草的范闲了。
  也许那个范闲不会在将他救起后又臭着脸把他丢到一旁。
  不过也不一定。
  李承泽摊开四肢躺在地上,望着湛蓝的天空,眯了眯眼。
  毕竟那个范闲不曾将他救起过。
  侯公公带着太医匆匆赶来,见到呼吸微弱的李承泽时吓得脸都白了。
  太医放下药箱,检查了一通后擦擦额角的汗水,说小范大人救得及时,二殿下只是呛了两口水,并无大碍,至于为什么闭着眼躺地上不起来,大概是吓到了?
  范闲嗤笑一声,向侯公公拱了拱手,“既然二殿下没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等等,”侯公公说,“小范大人,陛下说了,既然二殿下身体不适,就不强留他参加家宴了,陛下让您把二殿下送回去。”
  “现在?”
  “是现在。”
  “连身衣服都不给他换?”
  “宫里哪有二殿下的衣服,当然要回府换了。”
  偌大的皇宫里怎么会缺了李承泽一身衣服?范闲简直想发笑。
  李承泽比他更早笑出声来,撑着胳膊从地上坐起来,“就是就是,还请侯公公替我谢过陛下体恤。”
  范闲见他这样更是生气,但又不知道自己在气些什么,索性也不理他,只是问侯公公:“宫里缺衣服又不缺人,为什么陛下要我送他回去啊?”
  “陛下说,谁把他带出来,自然是谁把他送回去。”
  “那还是陛下叫他进宫的呢。”
  “陛下这不是已经让二殿下回府了吗?”
  头发上的水还没干,水滴顺着发丝流进脖子里,洇湿了他的衣服,被湖边清凉的风一吹,泛起阵阵寒意。
  范闲想,他们正在讨论的对象,真的是一个圣眷素厚的皇子吗?
  或者说,真的是一个人吗?
  一只湿漉漉的手拍上他的肩,范闲一转头,就看见李承泽还在滴着水的脸。
  “有劳你了,小范大人。”
  范闲没有再争辩下去,正主都不在意呢,他在意个什么劲。
  李承泽没有要他扶,一个人晃晃悠悠地慢慢走,露出满是泥泞的后背,素来宽松的衣袍紧贴在身上,显露出单薄的身形。
  侯公公似是有些不落忍,小步追上李承泽,低声说:“殿下,您还是要好好爱惜自己的身子,毕竟,还有淑贵妃呢。”
  李承泽脚步微顿,作恍然大悟状,伸出只手挡着嘴,对侯公公附耳说道:“劳烦公公给我母妃带句话,就说,这人生漫漫,前路已定,实在是无趣。”
  李承泽拍拍他的胳膊,笑了两声,边走边叹:“无趣,真是无趣。”
  范闲快走两步追上他,犹豫了一下,输了一股真气过去,烘干了李承泽的衣服。
  李承泽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范闲扭过头,看向离得远远的宫人。
  “你现在不想杀我了?”
  “你刚才为什么要向我摆手?”
  范闲没有要回答的意思,李承泽耸耸肩,看在他给自己烘衣服的份上,决定好心回答他:“这不是看你对我贪玩疏忽的经历好奇,特意给你场景重现一下。”
  范闲眉头一挑,“你以前也跳过湖?”
  “是啊,小时候冬日里穿得多,跑热了,就到湖里凉快凉快。”
  “就你自己?”
  “当然了,是我自己贪玩,怎么敢再连累旁人?说错话可是要被陛下治罪的。”
  堂堂皇子,落水后差点死了都不敢追究,推他落水的凶手简直不作他想。
  原来淑贵妃的话是这个意思,困扰了他多日的疑惑得以解答,可范闲却觉得自己陷入了更深的迷雾里。
  这次无关于哪句意义不明的话,而是来自他自己。
  范闲看了眼神色恹恹的李承泽。
  他没有给李承泽烘干头发,头发上的水就不断顺着贴在额头上的发丝流下来,在李承泽的脸上留下蜿蜒的水痕。
  像哭了似的。
  路过的宫人都要小心又讶异地瞧一眼他们,可能他们也没见过素来骄奢淫逸的二皇子这般狼狈的模样。
  但李承泽却好像没有察觉似的,只在头发上的水快流进眼睛里的时候才用手抹一把脸。
  他的手上刚才还撑在草地上,也脏兮兮的,擦了几次就把脸也擦得灰扑扑的了。
  范闲有些看不过眼,从怀里掏出一方手帕,“擦擦脸,你手那么脏,再擦都成乞丐了。”
  李承泽接过手帕,略一挑眉,“你不会是在可怜我吧?”
  “可怜你?”范闲反问道,“我才可怜吧?好端端的被卷进你们这摊浑水里,你跳湖了还得我把你送回去。”
  李承泽哼了一声,用帕子细细地把脸擦净。
  范闲没有再说什么,直到李承泽上了马车,他叫住了他,踌躇几番,在李承泽疑惑的目光中说:“纵然你受了委屈,那也不是你视人命如草芥的理由。”
  “我知道啊,”李承泽说,“但是这个世上,人命本就轻贱,逃荒的难民会死,京都的百姓会死,我也会死,都是上面的一句话而已。”
  “我还是那句话,这天底下每天都有那么多人死,运气好的会被道一声可惜,有你这样的好人为他们伸冤,运气不好的连尸骨在哪都没人在意。”
  “人要是无法决定自己的生死,那他的生命就是草芥。”
  “所以上位者就可以草菅人命随意对弱者挥下屠刀?那庆国的律法还有什么用!”
  李承泽半蹲在马车上,单手撑着下巴,想了想,“可能是要交给你这样的人来改变世界?”
  范闲的怒火一顿。
  “别试图对我说教了,小范大人,我这种人啊,死到临头也回不了头的。”
  李承泽钻进车厢,没一会又掀开了车帘,问:“对了,你现在要杀我吗?”
  范闲咬着牙说:“不、杀。”
  “哦,”李承泽点点头,“那我走了,我和你不顺路,就不邀你同乘了。”
  范闲看看越走越远的马车,又回头看看肃穆的宫墙,摇了摇头。
  他真是疯了才会觉得李承泽还有救。
  
  “老二当真这么说?”庆帝放下手中的弓箭,从书案后绕出来,“你说他这是说给淑贵妃听的,还是说给朕听的?”
  侯公公一脸为难,“这,二殿下是要老奴说给淑贵妃的。”
  “哦,那你怎么还不去啊?”庆帝摆摆手,“去吧,让她听听自己的儿子都在想什么,省得再把这次落水也怪到朕的头上。”
  过了一会,侯公公回来回话:“淑贵妃说,二殿下的事,她一向都是不管的,路是他自己选的,不后悔就好。”
  “哼,她倒是舍得。”
  
  次日早朝,养病养了许久的二皇子终于再度出现人前,看起来似乎与平时一般无二。
  只是快要退朝的时候,二皇子站了出来说要认罪。
  所有人都一头雾水,连那几个二皇子的亲信也都摸不着头脑。
  他们的罪过可多着呢,这是要认什么怎么认啊?也没人提前通知一声啊!
  庆帝神色渐冷,攥紧了手中参二皇子私设青楼逼良为娼的奏折。
  在众人惊疑的目光中,李承泽呈上请罪的折子和两本账册,有条不紊地陈述起自己的罪行。
  从抱月楼到牛栏街刺杀,再到与长公主同谋走私北齐。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承认自己私通敌国,庆帝就是想要从轻发落都做不到。
  更何况李承泽并不需要他从轻发落,陈述完自己的罪行,李承泽深深叩首。
  “儿臣上负皇恩,下负黎民,实在罪该万死,请陛下治儿臣死罪。”
  
  李承泽疯了。
  范闲看着眼前荒谬的一幕,惊愕却又有一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他想要用律法来堂堂正正地治李承泽的罪,如果不是李承泽中途闹自杀,他早就该被问罪了。
  可是他从未预想过眼下这一种情形,李承泽竟然自曝了?
  当初对付长公主的时候,陈萍萍曾说,身为皇室,天大的罪训斥了事,所以即使长公主勾结敌国窥伺君权,也只是被遣回封地。
  可是现在,范闲却敏锐地察觉到了庆帝此刻真切的杀意。
  是针对李承泽的吗?
  为什么?是因为他犯了错,还是因为李承泽不想在这摊浑水里挣扎下去了?
  理智告诉他虎毒尚不食子,庆帝不会亲手处死自己的儿子。
  可是他却忍不住想起李承泽命悬一线时庆帝只是罚自己跪着等消息,李承泽落水时庆帝甚至没有去看他一眼。
  他又想起淑贵妃的话。
  “你能全身而退,是因为下毒的人是你,还是因为被下毒的人是承泽?”
  事实上险些害了李承泽性命又全身而退的不止他一个。
  范闲看向跪在地上为李承泽求情的太子,忽然想发笑。
  李承泽是真的想死,庆帝也是真的动了杀心。
  而自己和太子这两个险些害他性命的凶手,竟然又不想他死了。
  于是范闲也跟着大半朝臣一样跪下求情。
  他知道,庆帝不会赐死李承泽,至少不是现在,至少不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
  “虽然你犯下大罪,但毕竟是朕的儿子,又诚心悔过,死罪就算了,打二十杖回去思过吧。”
  和二皇子所述罪行相比,这二十杖实在算不得重罚。
  但是看看二皇子这身板,这也和要他半条命差不多了。
  朝堂上还有人想要求情,庆帝却拂袖而去,“行了,这件事到此为止,退朝!”
  
  这顿打最后还是没有落在李承泽的身上。
  因为李承泽一出门就倒了下去,被门槛绊了一下,直直地倒下去,宫人来不及扶住他,他就只能一头栽在台阶上,摔了个头破血流,意识不清。
  范闲去扶他的时候才发现李承泽浑身发烫,想来是昨天着了凉,早就开始发烧了。他检查了下伤口,不重,就是看着吓人,止住血应该就没事了。
  负责行刑的官员小声问:“这、还打吗?”
  “打啊,”范闲给李承泽的额头撒了止血粉,又喂了颗退热的药丸,“他半个月前中了毒,十天前抹了脖子,昨天又跳了湖,你早点把他打死了,大家都省事。”
  那名官员涨红了脸,范建咳了一声。
  范闲呼出一口浊气,“抱歉,我的意思是,我先送他回府,就算要行刑,也得等人醒过来再说。”
  范闲把李承泽打横抱起,木着脸往外走。
  太子拦了他一下,“宫里有太医,何必舍近求远。”
  “宫里缺衣少人的,想来也没地方给他养病。”
  太子表情不自然了一瞬,还要说什么,却被大皇子拽了一下。
  “让他回去吧,范闲照顾他半个多月了,知道该怎么做。”
  范闲带着李承泽离开了,百官也都散了。
  只有太子和大皇子还站在原地,他们的目光落在台阶刺目的血迹上,久久不语。
  “这都是什么事啊。”
  
  范闲把李承泽抱上了自己的马车,从暗格里取出药箱,开始给李承泽处理伤口。
  伤口包扎完了,李承泽还昏着,范闲就给他放到了座板上。
  范家给他准备的马车自然不会简陋,只是马车布置地再舒适也不够一个成年男子躺的,好在李承泽自觉,被放下后就蜷成一团,还给范闲留了个坐的地方。
  范闲看他蜷缩着实在难受,就让李承泽把头枕在自己的腿上,手扶着他的头,防止车厢晃动让他的脑袋二次受伤。
  安置好李承泽后,范闲开始复盘今天的事。
  其实也没什么好想的,自己全程围观打酱油,就静静地看着李承泽不断地找死,最后把自己作成了这副模样。
  皇权之下皆是草芥。
  叶轻眉想要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却死在了践行理想的路上,留下了这样一位善用权术冷血精明的皇帝。
  而自己想要延续叶轻眉的理想,却试图依靠皇权来平息不平之事。明明,在这条路上,他最大的敌人不是长公主,也不是李承泽,而是坐在皇座上那位。
  只有他才手握生杀大权,随意决定别人的命运。
  “可我偏想要和他斗一斗,”范闲喃喃自语,“我偏要试试,能不能掀翻了他的棋盘。”
  李承泽似是被他吵醒,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盯了好一会才认出他是谁。
  李承泽笑了笑,拍拍他的手,说:“安之,你给不了我一世平安。”
  
  李承泽养病期间,范闲死抓着李承泽勾结敌国的罪名不放。
  长公主都被赶出京都了,凭什么二皇子就能好好的在京都待着?
  同时,太子一系也开始发力,势必要趁他疯要他命。
  对,李承泽疯了,这是所有人的共识。
  毕竟只有疯子才会在朝堂上自认勾结敌国就为了让陛下赐死他。
  太子翻开舆图,打断了幕僚的话,“要他命就算了,毕竟是本宫的二哥,他已经惹了父皇厌恶,把他赶出京都就好,去个偏远些的地方,他掀不起什么风浪的。”
  在幕僚们一片的“殿下仁慈”的声音中,太子的指尖落在了舆图上澹州的位置。
  疯子就该躲在角落里悄悄地活,澹州是范家的地盘,范闲又看不惯他,把李承泽放在这里,死不了,也兴不起事。  
  在这期间,二皇子府又传来二皇子病情恶化生命垂危的消息。
  又过了月余,关于二皇子的处置终于有了结果。
  二皇子被废除亲王之位,逐去澹州,陛下说澹州山清水秀民风淳朴,也许能洗一洗二皇子那颗不忠不孝的心。
  “不忠不孝”四个字落下,算是彻底断了二皇子继位的可能。
  
  李承泽离京的那天,三个皇子都去送他。
  大皇子说我有时间会去看你。
  太子说你最好老死在澹州。
  李承泽都一一笑着应了。
  只有还没出宫建府的三皇子眼里含着泪花花,拽着李承泽的袖子不撒手,“二哥,我长大了就去看你。”
  李承泽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见他吃痛瘪嘴又揉了揉他的脑袋,“别急着长大,也不要再提起我 ,权当我死了。”
  三皇子眼里的泪花转的更快了。
  李承泽看得新奇。
  宫里长大的孩子,没一个是好相与的,他那个弟弟小小年纪心性手段就已足够让他心惊,而这个,平白长了几岁,却和个小绵羊似的。
  这样的孩子……
  李承泽看向站在城门口的范闲,微微一笑。
  这样的孩子,也许以后会成为一个好人吧。
  
  范闲远远地看见他们兄友弟恭,心想同样是获罪被逐出京都,李承泽的人缘倒是比长公主要好一点。
  竟还有这么多人来送他。
  启程的时间已到,三位皇子离开,范闲这才骑着马不紧不慢地追上去。
  谢必安提前得了李承泽的吩咐,见范闲上前也没阻拦,还吩咐人替他牵了马。
  “上车吧,殿下在等你。”
  “谢了。”范闲跳上马车,进了车厢第一件事是扔了两本书过去。
  李承泽接了书,翻看了两页后皱紧了眉头,真不明白这两个范闲都差了那么多了,为什么还会有一手一模一样的丑字。
  范闲假装没看到他嫌弃的表情,指着两本书介绍到:“厚的这本是曹先生写的,没写完,只写到第八十回。薄的这本是高鹗高先生写的续本。澹州路远,留给你路上解闷。”
  李承泽先去拿了薄本,粗浅看了几页便浅浅蹙起了眉,说这故事还是没有结局的好。
  范闲的目光一寸寸地从他脸上划过,从眉眼到鬓间再到脖颈,皮肤细腻如白玉,在李承泽高热昏迷的时候他已经检查了好几遍,没有易容的痕迹,他就是李承泽。
  李承泽将书放到一边,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来,连同手上的戒指一起交给范闲。
  “我给范无救传过信,没得到回信,想来是已经落到你手里了。将这封信和信物交给他,他会带着那队私兵听你差遣,左右我现在也养不起那么多人,不如做个顺水人情送给你,万一你哪天和那位斗输了,至少还能再拼一把。”
  范闲接过信,展开后仔细端详,字迹也一模一样,他抿了下唇,微微低头避过李承泽的视线,眨了眨眼,闷声说:“你这是鼓动我谋反。”
  李承泽嘁了一声,“如果你还是不肯和这个世道同流合污的话,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的。当然,既然我已经把人交给了你,那他们是生是死,都是你说得算。不过至少留范无救一命,我之前还答应过他让他参加春闱,现在看来是做不到了,他跟着我已经是算他倒霉,总不能让他再把命搭上。”
  其实自那日中毒后,李承泽几乎不怎么和范闲说话。
  今天倒是话多了些,可都是些别人的事,像临终托付似的,范闲耐着性子听他说了好久,一直到人声越来越远,隐约可以听见林中的鸟鸣声,李承泽终于肯谈及自己。
  他看着范闲,又像是看着其他什么人,像是怕被别人听见似的,很小声的说,“如果我死后不入皇陵,被随便埋在哪个山头,你会去看我吗?”
  在李承泽看不见的地方,范闲的指甲狠狠地嵌入了手心,他沉默了几息后才哑着嗓子说:“会。”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承泽却没有预想中的开心。
  如果连这个此刻与他势同水火的范闲都愿意去悼念他的话,那另一个范闲应该也会给出相同的答案。
  可是他会以什么心情去看我?李承泽想。
  无论是胜者对败者的怜悯,还是同为天涯沦落人的苦闷,都不是李承泽想要的。
  他受够了范闲一次又一次的居高临下,可是他也不想看见范闲跌入谷底。
  “算了,当我没问吧。”李承泽决定放弃这个问题。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要有个答案,就像不是所有故事都要有个结局。
  贾宝玉应该在大观园里日复一日地做他那离经叛道花团锦簇的美梦,而不是失去一切后落魄地消失在风雪中。
   
  李承泽没有什么要问了,于是他催促范闲将两样东西收好,“已经送了很远了,你该回去了。”
  范闲把那枚戒指攥在手心,手心处的伤口细细密密地疼着,慢慢地渗出血来,将戒指上的红宝石染的更红了。
  “李承泽,”范闲缓缓开口,“现在的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当然了,”李承泽抱臂倚着车厢,露出一个轻快的笑容,“听说澹州民风淳朴,也许我在那里待久了,也能做个好人。”
   “那也是他想要的吗?”
  李承泽笑容凝滞。
  范闲在他讶异又警惕的目光中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他从未叫过我安之。”
  风穿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林间的鸟被车队惊扰,扑腾着翅膀飞远,沉闷又规律的马蹄声伴着辘辘的车轮声清晰可闻。
  两人之间如死一般沉默。
  “我不知道,”李承泽轻声说道,“没有人问过他。”
  
  不是所有的问题都能得到答案。
  
  “祝你在澹州做个好人。”
  范闲深吸一口气,将被抓得皱巴巴的信和沾血的戒指贴身收好,起身欲走。
  “范闲,”李承泽叫住他,“史家镇那把火不是他放的。”
  “别把他想得太坏。”
  “我知道。”
  早就知道了。
  从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他就知道,李承泽身上背了很多东西,这些东西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估计连呼吸都要觉得辛苦。
  那样疲惫的人,那样发着疯还想和自己同行的人,是不会多此一举去放那把火的。
  “我就是太生气了。”
  生气李承泽不把人当人看,生气李承泽一次又一次践踏他的底线。
  虽然这世上的很多人都在这么做,可他就是最生李承泽的气。
  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也许他以后会知道,也许永远都不会知道。
  都不重要了,反正他也不是非要求一个答案。
  范闲骑着马走远了。
  马蹄声越来越远,只留下一道飞扬的尘土。
  马车从始至终都没有停下过,继续不紧不慢地向澹州前进。
  李承泽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次,急促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不知道车轮又转动了几圈,李承泽突然听到熟悉的马蹄声,越来越近。
  “李承泽!”
  李承泽从车窗伸出一只素白的手。
  车队停下。
  “李承泽!下次见面的时候,我想亲口问问他。”
  车厢里传来一声轻笑,那只素白的手比了一个大拇指。
  “祝你好运。”
  “我运气一直都挺好的。”
  
  车队再次开始行进。
  
  范闲停在原地,目送那辆马车越来越远。
  他摸了摸胸口,紧贴着心脏存放的戒指鼓起一个小小的凸起,随着心跳微微起伏着。
  剥离了那些被无端放大的愤怒与怨恨后,他才发现原来他和“安之”想做同样的事。

  “我也想许你一世平安。”

暮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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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可念不可说 倘若 作者: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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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弦上梨   作者:思慕君兮

8、苏幕遮 青山埋骨 作者:请叫我幽幽

9、攻心为上  作者:世贤哥哥的小娇妻

10、又逢君  作者:菠萝蜜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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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我爹是江澄    作者:霍星朝

13、靛星   作者:♣攻了卫庄的倾栗

14、青山长堤   作者:=谢远舟

15、两不相欠   作者:心有澄梦、

16、十载人间事   作者:岂曰无衣

17、贪欢   作者:紫贝壳

18、一言经年   作者:晚阳大刀

19、烟光凝而暮山紫   作者:1987

20、旧人间·寄花  作者:零锁霜天


🐬湛羡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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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姻错阳差   作者:酸糖球

3、我心匪石  作者:山川

4、多情人   作者:梧田

5、不动于心    作者:白日化梦🍡

6、月下美人浴  作者: 二大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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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浮生若梦   作者:笙孤竹

9、与卿  作者:菠萝蜜钟

10、江宗主没有被讨厌  作者:行得端坐得直,手机只玩一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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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南柯梦   作者:染柳烟浓

2、来自莫名其妙的明天   作者:不与君言

3、劳资名叫江晚吟  奶爸江澄  作者:云梦江夫人

4、当扯皮客服遇上暴躁老哥  锁乾坤   作者:青君

5、明镜知往   作者:思慕君兮

6、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作者:奎娄

7、往生人   作者:赤槿

8、死亡选择题   作者:倾晚

9、剑指   作者:时也

10、换命   作者:繁花为君开

11、另一种走位 历劫 作者:佑虹永生

12、局外人   作者:穆惟

13、假如江澄放下执念  作者:满洲里有象

14、封魔  作者:山风能不能别这么颓废了

15、江晚吟他始终走在磕CP的前线   作者: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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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白各位产粮的太太,有好看的文都可以推荐给我啊~







白露阶(约稿bot)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只缘感君一回顾,使我思君朝与暮」

槐序见夏

仓颉

• 模特极 x 歌手宝

• 破镜重圆 | 穿插校园回忆

• 私设 | 勿上升

• 2.3w+ 预警


——


“当星宿都沉没山岳

只盼你会抬头 看我寄托的弯月”


——


01


临时搭建的访谈棚内,一个小圆桌,两边摆放着木制椅子。左边的椅子旁边放着一把红色电吉他,一米开外的距离处立着一架电子琴。很显然,这期访谈的主题是与音乐相关。接受访谈的,正是刚发行个人单曲便横扫各大榜单TOP的歌手,张泽禹。


“作为新生代歌手,初...


• 模特极 x 歌手宝

• 破镜重圆 | 穿插校园回忆

• 私设 | 勿上升

• 2.3w+ 预警


——


“当星宿都沉没山岳

只盼你会抬头 看我寄托的弯月”


——





01



临时搭建的访谈棚内,一个小圆桌,两边摆放着木制椅子。左边的椅子旁边放着一把红色电吉他,一米开外的距离处立着一架电子琴。很显然,这期访谈的主题是与音乐相关。接受访谈的,正是刚发行个人单曲便横扫各大榜单TOP的歌手,张泽禹。



“作为新生代歌手,初次发行单曲就有如此骄人成绩是很难得的,请问您与音乐相遇的契机是什么呢?”


张泽禹盯着圆桌上的绿植,眼睛眨巴个不停。


“小时候看电视,见人家抱着吉他弹唱感觉很酷,就告诉爸妈想学吉他,老师觉得我在音乐这块还是可塑的,就一直学习。”


“新歌名为《禁果》,是根据自身经历取材的吗?还蛮好奇你的恋爱经历,有没有相关背景故事可以和我们分享一下?”



“抱歉,这个问题我们不能回答。”

张泽禹还未开口,摄影机旁观看的经纪人抢先打断了对话。作为正值上升期的歌手,恋爱是个被禁止的话题,更何况张泽禹刚满二十,正是吸引无数女友粉的时候,万不能在这里冒险。





夏天很容易令人心神浮躁,即使棚内冷气很足。




趁着休息的间隙,张泽禹拿起旁边的电吉他。不知道该弹什么,脑子里却很快闪过一串旋律,没有等大脑思考出歌名,手指已经先一步在弦上拨动,弹完一小段才后知后觉,木然盯着琴弦发愣。





“啊我知道这首歌!是《温柔》!我看过张泽禹两年前第一次参加的节目,唱的就是这首歌!”旁边正在干活的小助理突然拉着旁边人激动起来。





02



同样是夏天,是故事拥有起点的季节。




高二,不同于刚升上高中还怀有好奇的高一,更不同于紧张忙碌的高三,是人们打趣的说是承上启下的一年。刚开始分科,本该减轻压力,可课任老师布置的任务越来越多,夏季本就易困,谁也撑不过半面习题,便不再挣扎,趴在课桌上与周公同游。



这天午休时,张泽禹做了个梦。


梦里,他正靠在一颗大树下小憩,突然飞来一只蝴蝶落在他的鼻尖,它的身上有着奇异的花纹,色泽艳丽,很是好看。他想伸手触摸,蝴蝶却在他将要触碰到的时候飞走了,他立马起身跟在后面追。蝴蝶飞得很快,张泽禹努力地跑,可双脚如灌铅一般与他作对。


他看着蝴蝶越飞越远,逐渐要淡出视线,无措地在原地大喊,声音却全数闷在嗓子里。天突然下起了大雨,他终于在小河边找到了躲在草丛里的蝴蝶,抬起手,小心翼翼的靠近,为他遮挡风雨,轻声道


“别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蝴蝶像是听懂了他的话,微微扑闪着翅膀,贴向掌心。



没有落下的雨滴,张泽禹却感觉到手有一阵柔软的触感,耳边不断传来笑声,这才惊醒。


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然成为班里的焦点,同时自己的手还与另一只手相握。抬头对上另一只手主人的双眼,那人单肩背着书包,一手抱着刚拿的校服。风从未关严的窗户缝里溜进来,撺掇着窗帘齐齐飘动,阳光忽闪忽现地映在眼前人的半边脸上,直叫张泽禹看着笑颜愣了神。



“你好呀,我叫张极,新来的转校生。你欢迎我的方式还挺特别。”张极看着被握住的手,又微微加重力量回握。没觉得尴尬,反倒和背后观摩起哄的同学一起笑出声。



闻言,张泽禹迷惑地看向两人相握的手,猛然错愕,立马抽回,忙用另一只手捂住。双眼眨动的频率加快,慌乱的看向别处。



张极在张泽禹旁边的空位坐下,将书包整理好拿出课本,看着自己的右手想起方才的那一幕不觉又笑了起来。偏过头,与张泽禹对上了视线。



夏天的阳光是最热烈的。蝉鸣总会扰得人在燥热里更加乱了心绪,像是误入了迷宫,闷头凭着感觉向前横冲直撞。




03



放学后,两人均被留下单独补课,将内容重点讲解完老师就赶去开会,留下俩人在办公室写题。


办公室里的冷气开的很足,张极位处风口,哆嗦地打了好几个喷嚏。张泽禹见状起身,将扇叶向上打,又挪了挪椅子,示意张极往他旁边坐坐,继而埋头,在纸上计算未完成的公式。


张极对着练习本撑着下巴发呆良久,在草稿纸上画下毫无关联的数学公式后,一把趴在办公桌上,无聊又煎熬。


他见身旁的人就没停下过笔,好奇的凑过身,发现每道习题上都写得很满,既佩服又不解


“感觉你都会啊,为什么也会被留下来?”


张泽禹没有抬头,唰唰的将草稿纸上计算的结果抄在习题册上。


“前段时间去录制节目,好多章都落下了,所以得跟上进度” 说完转头看向张极的习题册,见空白一片,轻笑一声 “咋啦,是不是遇到不会的了?”


张极自动忽略了最后一句话,“啪”一声将习题册合上


“录制节目?那你是不是要成为大明星啦?”



张泽禹笑得更深 “那确实是我的梦想,但……”


张极听到回答后更加激动,兴奋地搭上张泽禹的胳膊,打断了话语,来回摇晃

“那你可以唱歌给我听吗?”




张泽禹看着被张极丢在一旁的作业和笔,短短半天的相处,就已了然于心,张极对任何事物都有极大兴趣,除了学习。




既然提到了,张泽禹也没有心思写题,收拾好书包拉着张极跑上教学楼的天台。



门被锁链缠绕,张泽禹七绕八绕,熟练的将锁打开,示意张极跟着他走。他们往里走向张泽禹平日最喜欢的观景处,这里总是最让他放松的地方。


“你有想听的歌吗?”张泽禹将书包随意的放在脚边,转过身看向张极



“你随便唱,我都行”


张极在面向张泽禹时,不自觉地露出笑容。额前的刘海被风吹起,如同卷起的浪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向额头,他那满是期待的目光如似水般温柔。




没错,温柔



“走在风中 今天阳光 突然好温柔

天的温柔 地的温柔 像你抱着我”





张泽禹开口缓缓唱着,右手虚攥成拳想象着手里拿着话筒,他看着张极,莫名的就有股力量使他更加自信。



从第一个音起,张极就认真地看着张泽禹唱歌。这里没有搭台,只有他一个听众,即便如此,张泽禹依然如同站在聚光灯下的歌手,享受着、满足着




张极觉得还是少了些什么,环顾一圈,突然后退两步,正对着张泽禹单膝蹲下,打开手机的闪光灯,如同举着荧光棒,对张泽禹摇臂挥舞,喊着他的名字,仿佛这真的是演唱会现场



张泽禹没有想到张极会做出如此动作,微微愣了神,心底某处封闭已久的地方好像开始有了松动。



他想到了前段时间的节目录制



那是他为自己的梦想,鼓起勇气迈出的第一步。


可以顺利通过海选进入录制是他意料之外的,但无疑给了他更多的肯定和自信。直到录制那天,同台的还有个音乐类的大前辈,他看见场外粉丝做的应援,场内几乎人手一个手幅的呐喊欢呼。前辈唱歌时,台下粉丝会齐声喊着名字应援,好不热闹。


可轮到自己唱歌时,是一片安静,并掺杂着猜疑。



没有手幅,没有回应,甚至需要场务为自己借粉丝调动气氛。那些人好像并不在乎自己唱了什么,亦或唱得如何,只会皱眉小声讨论着为何还没有结束。


他安安静静地唱完歌,认真听完评委老师的点评,继而落寞退场。




坐车离开时,他看着场外的灯牌大旗,耀眼而瞩目,可望却不可及。





是同样的一首歌



但此刻,在没有聚光灯的平地,却有一束专属于他的光;没有成片的粉丝应援,独有一个为他而欢呼的声音。



布满黑色的夜,有一颗星星温润坚定地赶来

推促着光携带自由从黑暗里奔赴出逃



 


一曲闭,张极不停地鼓掌

“真好听!节目播出后你一定会大火的!那我就是你的第一个粉丝!”



张泽禹被逗笑,又开始好奇张极

“这学期都上一半了,你怎么这个时候转来?”



张极脸上的笑容逐渐淡下,随意拨弄了被风吹乱的刘海,望着远处的街景。



马路上的车,亮着尾灯堵成长长一列,车里的人为缓慢动了一小步而拨云睹日,身居高处的他因望不见尽头茫然自失。



“我从小走模特的,小时候一次比赛拿了童模冠军,爸妈便想让我走这条路,他们希望我能考上北服,就转来北方上学,这样课后培训也方便”



“难怪你看着气质就不一样……哎,那你可以教我走几步模特步吗?”这回换张泽禹双手扒拉着张极的胳膊。



张极听闻转过头,看见张泽禹满眼期待的眼神,到口的话又咽下,点了点头




“要走在一条直线上!”


“诶不是你别扭来扭去!”


“注意面部表情!你别笑!”


“你跟着点节奏,别同手同脚啦!”


“……”




最终以张泽禹左脚绊倒了右脚,给自己来了个平地摔为结束,张极捧腹笑出眼泪。



少年们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两人在天台你追我打,给安静的夜增添不少欢声笑语。后来两人跑累了,张泽禹从包里拿出水,仰头喝了大半,正要拧回瓶盖时,余光瞥见旁边人探来的神情,他偏过头看见对水充满渴望的张极,又迷茫地转回来看看自己手上的水


“我……我这就一瓶……”



“没事,我不嫌弃~”

张极跑的满头是汗,顾不上擦去,忙把水从张泽禹手上抢来,仰头喝完剩下半瓶。



不知是被哪句话或哪个动作共同戳中笑点,两人突然都不由自主地笑起来。张极险些被没咽完的水呛到,张泽禹见状,抬手抚顺他的背部,没两下又作势要去挠他痒,张极只得边躲着,边嘟噜含着水的双唇对着张泽禹,这下即便是合了张泽禹的意,最终受害人还得是他本人。


还未休息上的两人,开始了新一轮逐闹。




夏夜的晚风,不似正午时的炽热,倒像根羽毛,轻拂过心脏表面,夹杂着两人身上散发的汗味浇灌着青春期懵懂的情愫,惹得一阵痒痒,荡起少年们心中的涟漪。






神说,要有光,天地间便有了光

神说,禁果不可摘取,亚当和夏娃却没有经受住诱惑,跑进伊甸园偷尝


后来啊,他们受到了神的惩罚

那现在,是不是对自己的惩罚呢,张泽禹心想






04



“张老师,耽误您点时间,补拍几张花絮照。”

张泽禹应声,将手中的吉他放回原处。



这边刚收工,口袋里的手机恰时地震动两下。

“我回来啦!有空出来聚一聚吗?”是邓佳鑫。



“没空。”

张泽禹拿起外套,藏不住嘴角的笑意,跟助理打了个招呼就向外走。刚关上车门,手机又一次震动



“那就老地方见”



一年没见,交流方式倒是没变。







张泽禹和邓佳鑫是高二分班后认识的,老师在调座位时将两人分为同桌。邓佳鑫不说话时总会有一种生人勿扰的气场,导致张泽禹一开始愣是没好意思找人聊天。


直到有天,张泽禹坐在位置上,纠结下课买什么吃。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拿着笔,笔尖在两点之间来回点,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



“窝窝头,一块钱四个”




不对劲,这口音没听过啊,饿出幻觉了吗难道


张泽禹正想探头往窗外望,寻思着是不是楼下有小摊在吆喝,转头看见的,却是自己的同桌一脸单纯的笑,末了还捎带一个wink


……



果然人不可貌相。






当然,邓佳鑫也是张泽禹和张极恋爱史的唯一全局见证者。



张泽禹和邓佳鑫是同桌,隔着走道另一边坐着的就是张极。偶尔两人闹小矛盾,张泽禹就会跟邓佳鑫换位置,美名其曰眼不见心不烦。这倒没什么,但是张极平均隔五分钟就会丢过来一个小纸条,从问东问西到低头认错,虽然有时候也不知道错哪了,但是先低头总是对的。直到最后一连串的撒娇,张泽禹终于忍不住写了回复。一来二去,邓佳鑫觉得自己两边的人像是在打羽毛球,而他就是中间的那张网,时不时还会挨球砸。




这能还能忍?必然不能!老师这边刚一喊“下课”,邓佳鑫立刻撸起袖子转过身,一个胳膊肘率先卡住张泽禹的脖子,按在自己怀里。张极见状立马扒拉开邓佳鑫的胳膊




“干什么干什么!男男授受不亲不知道嘛!”




邓佳鑫恨自己为什么会和一对小情侣做兄弟,另一只胳膊愤愤的想制服住张极,却被张极反手擒拿,并趁机解放了被另一只胳膊压制的张泽禹,笑嘻嘻道




“你想一挑二还是二打一?”



邓佳鑫被擒住的同时,两位当事人借机压在背后肩贴着肩,额头相抵,牵着手暗渡陈仓。




烦了,毁灭吧。








在张泽禹收到音乐学院录取通知书那天,邓佳鑫突然告诉他自己要出国深造。两个人都是音乐生,平时玩闹归玩闹,提到专业都会立马正色。张泽禹去参加音乐类的节目,也主要是邓受佳鑫鼓舞的,他没多说什么,只有支持。




这是自上次一别后的首次见面。





05



张泽禹一进门就看见邓佳鑫手拿着外套,朝着自己呼呼转着打招呼,生怕看不见他似的。


“我说,能不能稳重一点。”张泽禹端起邓佳鑫给他点好的咖啡,故作嫌弃。


“这不是老朋友相见,分外想念嘛!听说你新歌反响不错,你出来也不戴个墨镜不怕被认出来吗?”邓佳鑫随手糊乱把外套折叠几下,塞到一边。



“跟你见面怕啥,我又不是在搞地下恋情,你以为跟上学一样……”



提到这,两个人都顿了顿。张泽禹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提起往事,端起刚放下的咖啡一口闷下。



邓佳鑫也沉默了,良久才小心的开口

“你们……现在还没有联系吗?”






张泽禹沉声

“是他先消失的。”






快要两年了,张极如同一个过客,突然出现在张泽禹的世界里,就连离开也只留下了简单的“分手吧”三个字。



邓佳鑫对此也是不理解。当年两人热恋时,自己受虐最多,可他看着好兄弟可以幸福也就满足。放假爸妈带着去泰国旅游,去的前一天还在陪张泽禹给张极准备恋爱一百天纪念日的礼物。在旅游时手机不慎丢了,回来再次联系到张泽禹,听到的却是两人分手的消息。





凭什么呢,凭什么张泽禹陷在这漩涡里沉沦,而他张极却能潇洒退场。



邓佳鑫想要把张极揪出来,拳脚相加大骂“浑蛋”来为张泽禹打抱不平。可张泽禹每听到这都会厉声正色“不许你这样。”




起初,邓佳鑫以为,过客呗,过去就过去了。


张泽禹午睡后时常叫不醒,有天邓佳鑫忽生一计,在耳边轻声呼气



“张极回来了。”

很轻,轻到若不是话出自邓佳鑫口中,他都不知道在说什么的地步。可张泽禹立马条件反射的坐起身子,拼命揉着眼睛,探身向窗外。邓佳鑫见玩笑成功,捂嘴大笑,直到他看见张泽禹双眼从覆满希望到神色逐渐黯淡,才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了。



那一整个下午,平时能叭叭不停的张泽禹罕见的没说一句话。






“行了,好不容易见上面,去喝点别的。”

邓佳鑫拿上外套,拽起张泽禹走出门。





06



到地后邓佳鑫去停车,张泽禹站在路边等待。斜对面商场的外部LED大屏上,正播放某大品牌的广告,男人背影刚出现,张泽禹就认出来是谁。



张极如愿走上名模之路。



就在张泽禹发行单曲的前两个月,张极在一场大秀上大绽光芒,吸粉无数。那段时间在哪都会看见张极的名字,热搜、推送消息以及路边报刊的杂志封面。



可以联系上张极的方式有很多,张泽禹逐一推翻。他站在亭子前,无声地对着报刊上的二维码扫一扫,带走了那本印有张极封面的杂志。





“走吧”

邓佳鑫停好车走过来,伸手揽住张泽禹的肩膀,走入巷子里。


张泽禹没想在迪厅里醉生梦死,所以挑了个可以坐下后交谈不用靠扯着嗓门大吼的清吧。



如果两个人的相遇是命定的缘分

那本该缘分散尽的重逢,又是什么呢


在跟张极对视上的那一刻,压藏在心底的各种情绪全然崩裂。冲击着五脏六腑,刺激着每一处感官,他不知道自己此刻作何反应是正确的、合适的,尤其是在躲于拐角缝隙里的镜头前。



邓佳鑫之前问自己,不怕被拍吗?他当然知道一路都有看得见或没看见的镜头一直跟着自己,可自己坦坦荡荡,无所畏惧,多一个可以揣摩的微表情都没有。



但面对张极呢,尤其是,突然消失了两年,再一次出现在他面前的张极。 



是该冲到人面前大声质问一番,再拽起人衣领大招天下这是自己的混蛋前男友


还是在这个日思夜想的人面前装作陌生人,压住内心的激荡,像是参加一场商业聚会,相敬如宾呢。




前者会成为网络上爆炸性新闻,一瞬间提升国民知名度


后者会让张泽禹先行爆炸




张极也看见了张泽禹,不过并没有留下多余的表情,转头举起酒杯,在与周围人碰杯后一饮而尽,好像他更知道如何扮演陌生人。



明明是走几步路就会热得流汗的季节,可张泽禹现在如同封在冰块里,沉溺到难以呼吸,旧时的回忆刺破冰块,如同玻璃碎片,在肌肤表面横行割裂




“张泽禹~小宝~别生气了嘛~”

张极右手拿着刚买的甜筒,左手抬起,给张泽禹挡太阳

他不知道哪里又惹张泽禹不开心了,但是看面前人鼓起的腮帮子,明明正气呼呼,却盯着手上的甜筒时圆溜溜的眼睛眨巴个不停,好笑又可爱。


张极看着险些笑出声,张泽禹立马一个警告的眼神瞪过来,张极只得憋住。



非要给生气找理由的话,就是天热,烦。

尤其有女生找张极要微信,并且有意无意碰到了手。


挺没事找事的,张泽禹自己也这么觉得。他的小脾气被张极惯的越发肆意,想想不能这样下去,他先妥协地咬上一口甜筒。



“我是不是挺无理取闹的,每次都要你来哄我”张泽禹被冰淇淋冰的说话含糊不清。


“哪有!你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多可爱哈哈哈……”

张泽禹又一个眼神瞪过来,张极立马收住


“你不开心了,当然得我哄,不论何时,都不会晾着你一个人的,你于我就像这冰淇淋,含在口里怕化,拿在手里怕你会悄悄消失。”



张泽禹听笑了,又咬下一口

“我才不会悄悄消失呢……不是你能不能换个形容,含在嘴里多恶心啊!”



张极看着张泽禹嘴巴一圈都是染上的冰淇淋,宠溺的笑了笑。为他挡太阳的左手下移至颈后,将人往自己面前一带,歪着头将那一圈吃干抹净。


灼热的日光,比不上此时溢满爱意的纠缠,枝上停留的鸟儿不声不响地飞走。冰淇淋融化落地,不知是谁留下的一滴汗水,混入迷情的汪洋。那一丝咸味,是盛夏捎来的贺礼。



“热。”

张泽禹低头看着地上的冰淇淋,满是可惜。


“我就要粘着你,你甩不掉我的。”

张极鼻尖左右轻蹭着张泽禹的,紧紧拥人入怀,偏过头,再一次缠绵爱意。





07



张泽禹选了个离张极最远的位置坐下,一杯接着一杯的酒闷入口




“我说,让你别在我不在的时候喝酒,也不能我刚一回来就这样灌自己吧?”

邓佳鑫夺过张泽禹正欲加满的酒杯。



张极刚消失那会,张泽禹学会了借酒消愁,他一遍遍念着张极的名字,哭累了才安静睡下。说放下,怎么可能,他借着醉意一遍遍的质问,诉说心里的委屈。邓佳鑫一边受着扭捏掐打,想要发火,却看着情形又心疼的安慰。


出国前给张泽禹立下的唯一要求就是不允许在他不在的时候喝酒。


别人不知道会不会受的住,起码邓佳鑫是懂他的。




“我现在酒量可没那么弱了,你看我不是还清醒着嘛。”

张泽禹看见张极一行人起身,准备离开,而那人全程没再往自己这边看一眼。他抢回酒杯,默不作声地又闷下一口。



邓佳鑫正要说什么,电话响起

“非要现在吗?好我知道了。”



他抬头看了看张泽禹,犹豫的不知如何是好。



“去吧,一会我就回去了。”


“你一个人真的能行吗?”


“行了,我又不是小姑娘家家,怕被劫色咋的?”



犹豫再三,邓佳鑫看着手机,嘱咐了两句便匆匆离开。



张泽禹看着刚才张极坐过的位置愣神,闷下最后一杯酒,起身出门。



夜色算不上深,但喧嚣已减不少,张泽禹在街边努力保持平衡地走。他看见地上被丢弃的矿泉水瓶,凭着视线寻找焦点,对准狠狠踢一脚


“浑蛋张极!”




背后拍下这一幕的人,满足的看着相机,拿起手机正要打电话,肩膀忽的被人一拍


“删掉。”






08




张极从张泽禹离开时就一直在后面远远跟着。


没敢靠近,是怕被察觉到,可想不到喝醉后的张泽禹防备意识这么低,狗仔就差没站在他面前给个特写镜头的拍摄。



花点钱可以解决掉的事,没必要多言。处理完后,他径直走到张泽禹的身边



“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



张泽禹觉得自己真的喝醉了。此刻竟然看见张极的脸就在自己抬手就可以触碰到的地方。


“不,不对,你不是张极。”

怎么可能是张极呢,明明不久前还在扮演陌生人。



“张泽禹,你看看我,我是张极。”

张极抓住张泽禹的双臂,让人正面着自己。



醉意令张泽禹的眼角染上一抹红,他伸手摸了摸面前人的鼻子、眼睛、额角,最终停留在了最熟悉的双唇。确认是张极后,眼眶霎时溢满委屈。他眨动着双眼,憋屈着嘴角,泪滴落在张极的手背上。 



张极此刻觉得心像是被插入利刃旋转搅动,无措又慌乱的不知如何去安慰。抬起手想要擦去张泽禹面上的泪水,忽然被一把推开,还没反应过来,对方就开始对着自己的胳膊又掐又拧,一边喊着


“浑蛋阿张极。”



张极没有反抗,任人对自己发泄,身上的痛,远比不上这两年压在心底的。




张泽禹力气逐渐小了下来,蹲在地上抱着自己裹成小小一团。张极擦干自己眼角的泪,轻声蹲下哄着。张泽禹情绪平静下来后,张极背起他,路灯拉长两人交叠的背影。他拐入一条没有行人的小路,小心托起背上的人,那人还在小声呜咽着,紧紧攥着自己肩上的衣袖,像个孩子般,委屈又害怕。





第二天,张泽禹是闻着饭香味醒来的。



清醒着面对张极,更是无所适从。


消失了两年的人,此刻就坐在自己隔着餐桌距离的对面,面前摆着的,正是那人做的早餐。

如果这是还未清醒的梦,张泽禹竟有些贪婪的想这个梦可以再延长一会



直到看见张极颈脖旁红色印记,突然从梦境里醒来。




“你这是……”张泽禹看着面前的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指着疑问。



“你不会酒醒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张极盛了一碗粥放在张泽禹面前,挑着眉打趣看着张泽禹。


“昨晚可把我好一顿折腾,现在还痛呢。”





张泽禹觉得这走向越来越不对了,拍着脑袋努力回忆昨晚自己究竟做了什么。





总不能刚见到前男友,还未来得及算账就先翻云覆雨一番吧

这未必有些过于狗血





再说,为什么痛的人会是张极





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





张极看着面前人皱着眉头苦想,乐得撩起特意换上的长袖,上面全是被张泽禹又掐又拧的印记,有些甚至已泛起淤青


“诺,你可得对我负责。”



张泽禹松了口气,转眼又瞪大双眼,急忙跑到张极身边,双手抓着胳膊


“我……我真不知道我喝多后是这样……我我我赶紧带你去医院看看!”


张极反手拉住张泽禹

“去医院人家还以为我被家暴了,没事,过几天就能消,我这几天穿长袖遮一遮就好。”





张泽禹反射弧还未随着他一起从被窝里爬起来,等赶到时,张泽禹才反应过来 



“你怎么来找我了?”



或许还可以换种问法,比如



“你为什么突然消失?”


“这两年你又在哪里?”




这下是张极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邓佳鑫打来的电话



“快看微博,出事了!”





09




张泽禹挂了电话后立马点开微博




张极的大名挂在热搜榜一,后面还跟着一个红色的【爆】字。



张极刚火起来那会没少上热搜,可最近他并没有什么亮相的活动,甚至社交动态也没发过。


张泽禹点开词条



置顶是一个没有填写任何个人信息的新号,纯白色的背景当作头像,微博里写的是关于张极的爆料——所谓的黑料。



“这怎么回事?”

张泽禹把手机举到张极面前,张极面色大变,手机也响起来电铃声。



“嗯,我知道,交给你们处理吧。”



张泽禹刷着微博,看下面的营销号,清一色的文案,甚至连里面的表情符号都没变。




「听说张极两年前就被潜规则了,那时还是未成年吧?果然模特圈都不简单啊,能突然爆火原来是有原因的。」



粉丝忙着逐一澄清,一时混乱,也没搞清重点



「那时候已经过完生日,成年了!」



得,越描越黑

网络上炸成一片,众说纷纭。




张泽禹攥紧拳头,很容易能看清上面暴起的青筋,抬头忍着怒气看向张极。


“你到现在还不肯告诉我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吗?”



张极异常的冷静,走到窗边,看外面车流人潮,想起了初识张泽禹那晚的天台。那时的他享受着和张泽禹在一起的快乐,听着张泽禹唱歌,心中念着岁月静好。



“你相信我吗?”

张极面无表情,好像答案并不是那么重要。




“我信。”

带着坚定,没有丝毫迟疑。




张极没想到会这么快的到回答,微微愣了神。



手机还在不停响着,张极按下关机键,把手机放在一旁。



“我全都告诉你。”





10




童模出生的张极,从小站在聚光灯下,是各大童装品牌的宠儿。他勇敢且热忱,说是人见人爱丝毫不为过,像是上帝精心挑选送往人间的宝物。



升入初中后,以学业为重的张极逐渐不再接商务,和普通中学生一样,课业之余被各种补习班、兴趣班安排的明明白白。


这同样恰逢少年的叛逆期。对于张极来说,喜欢的事情可以给人超乎预料的惊喜,而不喜欢的事强加于他,只会适得其反,中考便是很好的证明。


草草地在卷子上填满空白,写着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文字。英语作文上,他冥思苦想半天,想出来的全是以前训练时的伴奏,音符画满了大半面作文纸。刚考完试就连着消失一个礼拜,跟所谓的“朋友”在外花天酒地。


叛逆期的放荡不羁,让烟酒麻木了他的感官,等他玩够了,对这些都失去兴趣了,发现自己已经一无所有。


蔫蔫地打开回家的门,看见的是妈妈正端上他最喜欢的糖醋鱼上桌,转过头对视上终于回家的张极,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柔声笑道“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




看着张极的成绩单,张父张母知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是比较开明的父母,一条路走不通就换条路走。张极在服装表演方面有经验,也有过不错的成绩,于是决定高中开始重新捡起老本行,文化课不能松懈,专业培训也少不了。




他们在当地找了一家还比较有名的机构,每周末张极都要去上课,他本以为生活也就这样没有什么水花,还算凑合的过下去。



直到一天下课,张极去更衣室换衣服,因为他被单独留下了一会,所以等他更衣时人已经走的差不多了。他隐隐觉得哪里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什么异常,或许是自己多想,他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关上柜子,准备离开。


他先听见的,是更衣室的门从外面被反锁的声音。




“喂!开门啊!里面还有人呢!”



无人应答。



张极大力拍打着门,这个时候老师们基本上都下班了,加上更衣室在单独一个房间的隔间,隔音效果极好,被听见的可能性微乎极微。


忽然,更衣室里的灯光突然暗下,电源被人关了。



张极更加慌乱,正要拿出手机打电话,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并夺走他的手机,将张极压在墙边,呼吸近在咫尺。



“你……你是谁?”

张极一边极力避开那人凑近的距离,一边努力将人推开,但他的力气与这人比起来,简直是四两拨千斤。




“滚开!别靠近我!”

张极感受到那人低头埋在自己颈间用力呼吸,嘴角还有未刮完的胡渣,擦着自己的肌肤。视觉的暂时关闭令其他感官成倍放大,满身都是鸡皮疙瘩,胃里瞬间翻江倒海。双手奋力挣扎着,却被人一把按住,他感觉有只手掀开了自己的衣服,从肚脐缓慢向上抚摸。




“小极,你在里面吗小极?”

正当那人贴着自己的脸要更近一步时,张极听见爸爸的呼叫,像是抓到了希望的稻草,奋力呐喊


“爸!爸!我在这!”



听见动静后,那人松开了张极,消失在黑暗里。




“我在楼下等你大半天了,这前台也没个人,我看教室灯还开着,就进来看看,结果也没人,你怎么把自己锁更衣室了?”



张极还未从刚才那一幕缓过来,匆忙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更衣室的门一打开,立刻拎着包大步往外跑,借着戴帽子的动作偷偷擦去眼角的湿润。



“你这孩子,走这么快干什么。”

张父看自家儿子奇怪的动作,探身向更衣室里看了一眼,见一片漆黑,又转身追上儿子。




回到家后张极直奔浴室,面对着花洒,说不清脸上究竟是水还是泪。他在刚才被碰过的地方上一遍又一遍地,搓到肌肤泛红。



他出来后看着爸妈,面无表情道

“我要转学。”


张母对这突然的一句话有些莫名其妙,正想反驳,被张父按下

“好,我们去北方上学,这样你考学也方便。”




11



张泽禹站在张极两步远的位置,他想起自己问过张极学期过半还转学的原因,张极的简单概述让他信以为然,记着的都是和张极在一起的甜蜜欢乐,没再过问过去。


现在知道真相的他,木讷地站在原地,看着坐在窗边的张极,心疼与愤怒交杂,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窗外溜进来的风轻抚在张极面庞上,他看向张泽禹的眼神带着释然与安慰,像恋爱时无数次哄着张泽禹那样,弯起嘴角的弧度,那是刺破黑暗的尖角。



张泽禹好想上前去抱住他阿。


但心里仅存的怨恨让他又转过头,放眼置于远处的蓝天白云。



“你知道吗,遇见你,是我放任沉沦的人生里唯一意外,让我在得过且过的生活里又想重新一搏。”


张极的目光,至始至终都停留在张泽禹身上。




张极真正办完转学手续时,新学期已过半。


他按照流程,领完书本和校服,走进指定的班级。当时正是午休,也有不少还在刷题的同学注意到他,交头接耳地讨论着。他见左后方还有一处空位,便朝那走去。


一切都很正常,除了在准备放下书包落座时,突然被握住的右手。


他试图叫醒那个人,但看他睡得可香,不忍打扰。张极左肩挂着书包,手上抱着刚拿的校服,右手被握住,站在那人桌边。这一奇怪的姿势免不了成为焦点,更何况从一进门他就被同学们一直看着。此时讨论声逐渐放大,起哄和笑声穿插在其中,逐渐放肆。



握住他手的那个人终于抬起了头,额上被压出两条红印,迷糊地揉着眼睛。即使是刚睡醒,张极依然可以感觉出面前人眼睛里的清澈明朗。他看着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人打趣地自我介绍


“你好,我叫张极,没想到你欢迎我的方式还挺特别~”



张极看那人慌忙收回手,用另一只手狠狠压住,怕逃了似的,很是有趣。



后来张极知道了他的名字,张泽禹。





就像是小说,故事有了开始,必然会有个结果

无非是花好月圆的美满,或是分道扬镳的别离。




那时张泽禹录制的节目刚播出,在学校引起不小的热浪。每天都有女孩子装作路过,暗暗在窗边多停留一会偷看张泽禹。



有个女生不好意思直接给张泽禹递信,就让和他形影不离的张极帮忙。


张极还没来得及找张泽禹讨个说法,没想到先被人误以为是自己被搭讪,吃了个飞醋。最后还得用一个甜筒,认命地先低头哄人。



人是哄好了,可张极染上了更大的麻烦。




一个自称是女孩男朋友的人找上张极,硬说是张极撩了他对象。那时张泽禹和邓佳鑫在上专业课,张极一个人在学校,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主,跟人三两句说不明白,便直接开打。


前段时间有人因为打架受伤,同时招来了110与120。前不久的班会上,班主任才强调不允许打架斗殴,现在张极明知故犯,气的班主任直接罚回家察看。


张泽禹知情后想要帮张极说话,被张极制止,嬉皮笑脸的说自己终于有时间可以睡懒觉了。



就算被处罚,也阻挡不了张极与张泽禹见面。

他每天都会在学校门口等着张泽禹出来,再送他回家。


这天如往常一样,张极一条腿搭在矮石柱上,有一下没一下蹦着。数着时间等待张泽禹的出现。




“小极?”

张极回头,看见是自己以前在老家的专业课老师。他其实是一个小有名气的模特,那会儿正好有空才会在张极所在的那个机构代课。



“林老师!”

张极对这个老师的印象挺好,不仅长的好看,还经常给张极开小灶,教给他更多有用的技巧。


“你怎么来这上学了?”


张极闻言沉默。


“你是在等人吗?这下课还有一会呢,好久没见了,走,我请你喝杯奶茶,我们聊聊。”


张极看着手机上的时间思考了一会,犹豫不决



“奶茶店就在旁边,你听见下课铃声再出来都不迟。”



“好。”






张极坐在奶茶店里,隔个三五秒就看下手机,时不时看向窗外


“是在等女朋友吗?”


张极笑了笑,低头喝了口奶茶没有说话


他其实是不太知道该说什么,关于那个地方的人和事,对他来说都是无法言语的阴影,能想起的均是恶心与不安。



“我这吸管好像是坏的,你可以去帮我再拿一个吗”

林老师咬着习惯皱褶眉头,试图吸上一口奶茶,却始终无果


“好。”



张极很快就拿回一根新的吸管,林老师聊东聊西,张极也只是应着,一杯奶茶很快见底。


不远处响起一阵轻快的下课铃声,张极更像是被解放的人,拿起手机满是兴奋的起身,正要跟林老师告别,忽然感觉脚底一软,整个人又摔在座椅上


起初他以为是因为起的太猛导致,直到身上开始逐渐发燥发热,他才察觉不好。看着靠近自己的林老师,熟悉的触感和那天的更衣室一样……





12



“那个畜牲对你做了什么!”

张泽禹一拳锤在旁边的墙壁上,指甲陷进皮肤,刺得出血。


张极走到张泽禹身边,双手握住他的手,轻柔地掰开手指,抽出一张纸巾,小心擦拭。


“没有,我趁他洗澡的时候,跑了”


“可你不是……”


“被下药了。”

张极将纸巾丢入垃圾桶


张泽禹哑口无言,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出来,为什么没有多找一找张极。




“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毅力,忍着那股难耐强撑到家,然后把自己泡在冰水里,直至燥热散去”




张泽禹将张极拉入怀中,紧紧抱住,熟悉的味道涌进鼻腔,他用力抱着,像是要把张极一点点的按进自己的身体里



两年,所有的想念与怨恨,委屈与不甘,都融进这个拥抱





“他好像一直在窥探我的生活,即使我转来了北方。他告诉我,就算跑了,还有图片与音频,以此威胁着我,甚至要公开我们的关系。那时你刚有点名气,并且面临高考,我不怕被威胁,可不能让你被卷入其中。”



“所以你轻轻松松说句分手就消失了?”




张极微微与张泽禹拉开距离,注视着他的眼睛



“我每天想着念着,连看见的影子都是你。”


“我不敢去找你,不敢打扰你。这个圈子水太浑浊,稍有不慎就会陷入万丈深渊,可能今天你被众星捧月般追捧着,下一刻一句不知真假的言论就会让你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你怀揣着纯粹的梦想踏入了这个圈子,试图点亮夜空中更多的星星,可总有人不愿让你顺风顺水,你的出丑就是他们津津乐道的趣事,你若光芒过盛,他便会想尽办法割破太阳,哪怕整个世界只剩黑暗。”



张泽禹无言反驳,毕竟张极现在正是那个在网络上被人人喊打的老鼠。




“昨晚看见你,不知道我有多激动,可是我不能表现出来。和我一起的有上面的人,同样注意到了你。那个家伙男女通吃,看上必没好事,我赶忙借着玩笑邀他喝酒,分散了他的注意力才作罢。后来佳鑫给我打电话,怕你一个人会有危险,让我看着点。起初我怕你不愿见我,就远远跟在你后面,正好看见一个狗仔跟在你后面偷拍,你的防备心可以说聊胜于无,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




“可是,为什么突然有人出来爆料?”



“大概……我前段时间接了一个大牌的合作,品牌方原定的人是他。”


“那个畜生?”




张极闻言笑了



“男朋友还是那么暴躁啊。”



张泽禹白他了一眼

“严谨一点,是前男友。”



张极淡下脸上的笑容,继续说道


“这个社会,优胜劣汰,更何况利益至上的娱乐圈。谁流量大谁就有话语权。他一个小模特,爬遍了领导的房间,才好不容易争取到这个机会,却被我半道拦截,搁谁都会疯吧。”




“那你呢?”


张极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张泽禹指的是啥,皱着眉头观察着张泽禹的表情,突然领悟。



“我不一样,我只会爬上大明星的床。”





13



张极的经纪公司反应还算迅速,很快就逐一辟谣并发律师函。粉丝借此大量安利,很多被颜值吸引的路人很快入坑。



张泽禹刷着微博,看走向都是利于张极的放心不少,但很快刷到一条


「看来我昨晚拍到的这个帅哥真的是张极!我就说那么有气质!他背上背着的这个人也好眼熟啊……」


刷新一下,很快就有新评论



「这是张泽禹吧?」


「我看也像张泽禹!我天这俩人也太甜了吧!帅哥果然都是一起玩的!」


「热知识:张极和张泽禹曾经是同班同学。」


「我靠!模特x歌手!这cp我先磕为敬了!」


「这么一看,《禁果》也很像写给张极的歌诶?」


「救命,撒贝宁、呼吸机。」


……



“看什么呢?”

张极凑过身,下巴搭在张泽禹肩膀上看向屏幕。



“我也觉得《禁果》像写给我的,你说呢?”


“我说你自作多情。”




张泽禹推开张极,低头在屏幕上敲击,随即点了发送。


“你发了啥?”



“没什么,就是给前男友一个名分。”





微博上,又一条张极的名字后带着【爆】字登上榜一

不过这次名字后面还多了张泽禹。



【张极张泽禹 官宣】



@ 歌手张泽禹

       

禁果的美味,尝过才可知。蝴蝶终于被我找到,淋湿的大雨没能及时为你遮挡,那便用余生偿还。

何其有幸,与你降落在同一时空,流星烟火,只是瞬时

而你之于我,却是永恒。



配图是拥有两人故事起点与重逢的盛夏光景。






“我就说是写给我的吧!”


张极忽然将张泽禹整个人压倒在沙发上,两人呼吸相抵,喘着粗气,开口说话就可以柔软相触



天又热了起来,屋内的冷气都不管用了。




“大明星,你这转眼就百万转发的流量让我也蹭一蹭呗?”

张极未等张泽禹开口,俯身压下


两年的等待已足够漫长,现在,谁也等不了。





故事永远不会有终点

直至生命尽头,依然会有读故事的人,将故事延续。





———END———



感谢每个将故事延续的你。











阿白不改名

「极禹」焦糖撞奶

•OOC

•HE向

•勿上升

•1.1w+ 一发完


•小心机学生会主席x纯情修勾纪委队队长


•很抱歉其实是很短的故事但是我有点啰嗦并且我懒得再去改所以可能篇幅有点长要是喜欢的话请耐心看完它


00

“学校里禁止吸烟,禁止谈恋爱,禁止接吻。”


01

会议结束,学生会的人各自遣散,回去班级准备上晚自习,只剩下张极一人善后,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锁上门离开。


他是这届的学生会主席,不仅人长得好看,学习也好,从入学第一天起就俘获了不知多少人的芳心,在成为学生会主席之后更甚,每每出席校内活动时总能引起浪潮。


下个月会有来自外校的领导级人物到校考...

•OOC

•HE向

•勿上升

•1.1w+ 一发完


•小心机学生会主席x纯情修勾纪委队队长


•很抱歉其实是很短的故事但是我有点啰嗦并且我懒得再去改所以可能篇幅有点长要是喜欢的话请耐心看完它



00

“学校里禁止吸烟,禁止谈恋爱,禁止接吻。”



01

会议结束,学生会的人各自遣散,回去班级准备上晚自习,只剩下张极一人善后,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才锁上门离开。


他是这届的学生会主席,不仅人长得好看,学习也好,从入学第一天起就俘获了不知多少人的芳心,在成为学生会主席之后更甚,每每出席校内活动时总能引起浪潮。


下个月会有来自外校的领导级人物到校考察他们学校的文化艺术节,这是老师临时告诉他的,于是他也临时召集所有学生会成员开了个简单的会议,等上面详细资讯下来,他们还要再重新商议过。


走廊上人员散去,张极没有马上回到教室上晚自习,而是独自一人去了教学楼的天台。


那里一般是上锁的,只不过张极身为学生会主席,一个钥匙而已,还不在话下,分分钟拿到手,总是趁着晚自习的时候上去。


天色逐渐暗下,晚风吹来时掀起了他稍长的刘海,露出了那双锋利美艳的眉眼,深邃的眼眸似是看什么都含情脉脉,哪怕只是在看书上画的一朵小花,任谁见了都难以移开目光。


金属的碰撞声在空旷的天台响起,在慢慢暗淡的角落里亮起了红色的火光,随后就是银灰色的烟雾被风吹散,随风飘渺。


处处完美的学生会主席,没有人能想到他竟然会躲在天台抽烟。


很快烟草味蔓延到天台角落,每次呼吸间鼻腔里都充满好闻的烟味,烟是贵的,比起烂大街的那些香烟,张极更喜欢这个牌子的味道,对不习惯的人来说是有些浓烈呛鼻,可对张极而已恰到好处。


晚自习一小时,他在上面呆了半个多小时。


烟没抽完便被他掐灭,扔进空了的烟盒内,手一合就将盒子揉成一团,然后随意扔在了旁边,打算一会儿下楼时再拿去丢掉。


他坐在天台上踩着一条腿,手搭在那上面,闭着眼睛头往后仰,另一只手就撑在背后地上,任风拂来,带走他身上的烟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他才慵懒懒地掀起眸,拿出手机看了眼信息。


「回来,有纪委上去了」


发来微信的人是和他一个班的同桌,也是他的学生会副主席,两人是从小玩到大的竹马之交,要说熟悉的话,没有人比张峻豪更熟悉张极。


包括张极抽烟的事儿,张峻豪也是知道的。


这个时间点没回班里上晚自习,不用问都知道人一定是躲到天台抽烟去了。


他抽烟不要紧,麻烦的是最近纪委队不知道发什么疯,晚自习前就会去校园里巡逻,把还在校园内游荡的学生喊回教室,晚自习第一节下课后更是会去每一班检查,看看有谁没在班上。


估计是因为这段时间晚自习逃课率高了,教导主任和纪律主任不开心了,让纪委队加强任务,时刻关注逃课的学生,降低逃课率。


提到纪委队,张极只记起了他们的队长,每天早上都会准时出现在校门口记录迟到的学生名字,每回下课后也会在上课铃响起时去校内巡逻,让学生回教室上课。


他见过那个队长,一身校服穿得板正,一点皱褶都没有,连头发丝都是整整齐齐的,关键是那张脸真的就是长在了他的审美上,尤其是那双干净到极点的眼睛,一尘不染,亮晶晶的,在太阳下反射着光芒,惹人心动。


只不过那个队长的名字他一直没有记住,学生会和纪委队的交集不多,一般除了校内的大型活动以外,他们是连话都说不上的。


张极把玩着手机,抛起又稳稳接住,丝毫不怕它会掉下去摔坏又或者砸到人。


约莫过了三分钟,张极才慢悠悠地打开手机回复张峻豪,同时听见了哒哒的脚步声,在他打完字按下发送的瞬间天台的门被打开,他将身体往前倾向下看去,正好看见一个人从门内走了出来,风吹过时都吹乱了那人柔顺丝滑的发。


发送成功。


手机界面上还没来得及等到对方回复就被他掐灭屏幕。


尚未散尽的烟草味在风掀起时就闯入鼻腔,弄得人忍不住屏着呼吸,下意识地抬手捂着鼻子。


夜色完全降临,天台上自动亮起的灯将张极的影子打在地上,正中那人站着的地方,低头一看就是一个漆黑的人影被他踩在脚下,从影子里看不见张极的笑,可他能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当他转过身往上看,一个逆着光的人正与他对视,夜晚中也明亮的眼睛确实漂亮。


「来不及了,已经遇上了」



02

下个月学校要举办文化艺术节,届时会邀请校外的大人物到校来参观,是学校表现的大好机会,许多人都用心准备,为了呈现最好的节目,有的人会在晚自习的时候出来练习,这倒没什么,只要有班主任的同意书就行。


只不过因为这件事,更多的学生会借着排练的名义趁机逃课,老师知道以后勃然大怒,立即就找来了纪委队,要求只有一个,务必找出那些故意逃课的人,降低逃课率。


这任务当然不是他们想要的,可迫于无奈与压力,他们只能照单全收,加强了校内巡逻,尤其是校园角落,比如天台。


前两次上来天台都是锁着门的,张泽禹今天上来也是本着看一眼就走的想法,随意转动门把就打算转身离去,没想过竟然会转开了门,显然天台上是有人的。


天台的钥匙只在老师和学生会主席手上,这个时候能上来天台的除了学生会的人他也想不到有谁了。


一开门,他就注意到了地上的人影,就在这上面,短发和校服随风飘动,他眯起眼睛朝上面望去,果然有一个人就坐在那里看他,似乎嘴角还带着笑。


他往后退了两步,下一秒那人就从上面跳了下来,台面不高,但他人不轻,跳下来时还是隐约感受到了地面微微震动。


等那人站直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张泽禹才看清他的脸,问起话来,“哪一班的?在这里做什么?”


张极和他不是第一次见面,可正式面对面说话还真是第一次,他笑了笑,似乎并没有把他当成纪委,反倒像是在和普通同学说话。


“高二一班的,上课压力有点大……我上来吹吹风。”


空气里残留的烟味可不止吹吹风那么简单。


张极随性不羁的态度与正经严肃的张泽禹相差甚远,说实在他这样不老实的人张泽禹看得多了,可每一次都还是会不爽。


他闻了闻,尽管淡了许多,可仍未散尽,“抽烟了?”


他的嗅觉挺好,有时候和他关系好的人还会调侃他是不是小狗,抽烟喝酒完全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听见他的话,张极挑了挑眉,也没想到吹了这么久的风还能被闻出身上烟味,却一点也不慌张,表现出云淡风轻的模样,脸上依旧笑着,俯下身去靠近张泽禹,“就这一次,以后都不会抽了,不记名行不行?”


张极的脸近在眼前,身上的烟味更重,让从来不抽烟的张泽禹皱了眉,不自觉地往后倾身顺便拒绝了他的请求,“不行。名字。”


“真的不行吗?”张极往前踏了两步,瞬间缩短了他与张泽禹之间的距离。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张泽禹惊了一下,条件反射的就拉开了被张极缩短的距离,远离了他,也远离了上来天台唯一的门口。


在张泽禹没注意到的时候,张极关上了天台的门,哐的一声让张泽禹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耍了,“你干什么?”


“没干什么,和小队长聊聊天而已。”


“你不怕我上报教导处?”


“教导处老师挺喜欢我的,可能不太会信你说的话。”


他有些狂妄自大的话语让张泽禹对他的印象更差,从未和陌生的人有过这么近的距离,张泽禹生理性地红了耳朵,当张极故意在自己面前贴近说话时更甚,“离我远点。”


张极身上的烟草味掺杂着洗衣液的花香味,容易令人沦陷,难怪那些女同学都说这人是人间利器,那双带笑的眉眼和蛊人的音色是他最大的优势。


他的反应是张极想象中预料到的,只是没想到亲眼目睹时是如此让人心情愉悦。


听班上的同学说过,纪委队队长表面上看起来严肃认真,实际上是个单纯可爱的小男生,在一次他们班女同学偷偷找他表白的时候发现的。


被女生表白会红着脸,语无伦次地拒绝,怕人被拒绝后会伤心还乖乖地道个歉,像个诚实小狗。


张极想看他红着脸推开自己的样子。


笑起来明眸皓齿的男孩子是最容易让人心动的,可张泽禹只觉得眼前这个人危险。


“小队长,我偷偷请你喝奶茶,你就别记我名了吧?”



03

张极记得张泽禹的名字了。


那晚在天台上他得到了验证,班上的同学说的都是事实,张泽禹是个极度容易害羞的人,一点就炸,动不动就红了耳朵,他一靠近,连脸颊都染上红晕。


‘……少靠近我!’


‘高二一班张极,晚自习逃课,携带违禁品,在学校抽烟,我会全部如实报告上去,不想被叫去教导处的话就不要给我抓到第二次。’


他那么说完以后就绕过张极,自己开门离开了天台,没等后面的张极跟上,也没管他后来有没有回到教室上晚自习。


目送他落荒而逃般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楼梯间,张极没忍住笑,轻笑声在楼梯间里听得清楚,他锁上了天台,将钥匙收进兜里时摸到了刚被他揉成团的烟盒,在下楼后经过垃圾桶时扔了。


没人会去看里面扔了什么垃圾的。


回到教室时正好结束第一节晚自习,他坐在教室后方拿出当天留下的作业,写了几道大题就不写了,让张峻豪赶紧写完了借他抄。


他虽然是学生会主席,成绩金榜题名,可不代表他不会抄作业,相反的,他大多数时候作业都是抄来的,只不过奈何他成绩就是好,老师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作业的真实性。


张峻豪和张极认识这么多年,学习水平差不多,默契也高,张极一个眼神张峻豪都能知道他又看上了哪个目标。


“那个小队长?”


“嗯。”


“我知道他,人单纯得很,你别嚯嚯人家。”


“注意措辞行吗?什么嚯嚯人家,我那是正儿八经的追求。”


“你?”张峻豪怀疑的目光直直地打在张极身上,简直不敢相信从一个不做人的人口中能听见人说的话。


回到宿舍,张极没再理会张峻豪说的鬼话,放下书包就找了套衣服和毛巾洗澡去了。


洗澡回来还有半个多小时,等宿舍的人都回来没多久就熄灯睡觉了。


入睡前张极躺在床上亮着手机,在微信上翻找,没有张泽禹的微信,也没有和张泽禹的共同群组,他完全没有张泽禹的联系方式。


或许张峻豪会有。


于是乎,已经闭眼睛要睡觉的张峻豪就收到了来自张极的深夜微信问候,「你那个小纪委有张泽禹的微信吧?让他推过来」


张峻豪有个正在谈的小对象,高一生,也是纪委的一员,张极想他应该会有张泽禹的微信。


他是有,但谁说张峻豪就要给。


「滚,不给」


“……”啧,去他妈兄弟。




在那之后过了好几天张极都没有见到过张泽禹。

 

他平时来学校来得早,也不犯事儿,再加上他们不是一个班的,一个一班在西楼,一个十二班在东楼,两人的教室差了一栋楼,没什么机会见到张泽禹。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突然某一天张极就在校门口遇到张泽禹了,他真不是故意卡着时间到校的,可不妨碍他趁这个机会调戏某位小队长,手上领着两份吃的,把其中一份拿到张泽禹面前,“小队长,后街的灌饼吃不吃?刚给你买的。”

 

“不吃,还有,你要迟到了。”张泽禹低头看了眼手表,算准时间就开始记录那些迟到的人的名字,第一个就要写上张极的名字,被张极抓住了握笔的手,他手心的温热完完全全地传递到他的手上,貌似有些烫人,偏偏张极还一点自觉都没有,丝毫没有要放开的意思,拉着他的手弯下了腰。

 

张泽禹的手被张极握着,他写不了字,张极这么一出,后面那些迟到的学生抓住缝隙就跑了,还不忘留了句谢谢主席。

 

谢什么,谢他压制住了纪委,让他们逃过一回被记名的命运。

 

张泽禹认得几个人的脸,在人影消失前记下了几个,让后来的另一个纪委暂替他的位置,在同伴疑惑的目光下悄悄红着耳根子,自己把张极拉去一边解决这个麻烦,“放开我。”

 

上课铃还没打响,早自习还没开始,他们有的是时间,张极没有放过他,“小队长,你吃早餐了没?我特地给你买了早餐,为了买这个才迟到的,你真的不吃吗?”

 

“……不吃!”和昨晚相同的场景,张泽禹没想好怎么应付这个人,只得压低了声量作出凶狠的模样,“你赶紧放开,我还要站岗。”

 

殊不知在张极眼里都是张泽禹恼羞成怒后些许可爱的表现。

 

看,小队长凶他的时候还红着耳朵的。

 

张极止不住笑了,凑到了张泽禹热得快冒气的耳边说话,越过他把东西放到了后面,“东西给你放这了,别忘了拿。还有……放学后会议室开会,教导主任召集。”

 

他走了,如他说的,张泽禹身后的保安亭多了份吃的,是张极说给他买的灌饼,还热乎乎的,香味飘了出来,看上去是挺好吃的。

 

谁会信张极是特地给他买的……他才不吃。

 

结束站岗,铃声响起,张泽禹只留了刚才顶替他位置的纪委对接,让其他的人都回去上早自习了,过了一会儿他才往教室走。

 

同桌习惯了他每次因为站岗而迟些进班的日常,可这还是第一次看张泽禹拿着份早餐回来。

 

“你去买的?”

 

“……人送的。”

 

“嗯……谈恋爱了?”

 

“没有!……”


哦,也不知道是谁害羞地反驳完就红着脸把那份灌饼吃掉了。



04

放学后张泽禹如约来到了会议室,来到以后才想起他忘了要和其他纪委说一声,让他们也过来。


算了,详细的他过后再单独开个会告诉他们吧,顺便谈一些别的事情。


他敲了敲会议室的门,里面安安静静地,从窗户看进去,连个灯都没开,“……”张极不会耍他吧?


张泽禹在那儿等了十分钟才见人姗姗来迟,看到张泽禹靠在会议室外乖乖地等,张极不否认自己有想要戏弄人家的坏心思,张峻豪可能说对了,他大概真的就是想嚯嚯人家。


“抱歉,刚去了趟办公室,迟了。”张极笑着道歉,从口袋里掏出会议室钥匙开门,领着张泽禹进去,“等很久了吗?”


“没多久。”十分钟而已,还好吧。


换作是教导主任的话,半个小时他都等过。


会议室的灯亮起一半,张极只开了前半边的灯,美名其曰待一会儿就走,反正也就两个人,用不着开完所有灯。


张泽禹靠在门口没进去,光看着张极在桌上找东西的背影,双手插在兜里,没有要帮忙的意思,“其他人呢?不是说要开会?”


“取消了,老李不得空,明天再说。”


“……”张泽禹眯起了眼,“这种事你不早说?”


张极找到东西后就往外走,经过窗边时顺便关了灯,把手上的文件夹塞到张泽禹怀里,“帮我拿一下。”


“你动作快点行吗……”张泽禹是有点无奈,但还是听话地替他拿着东西,好让他空出手来关门,站在身后,根本看不见背对着他的张极正在笑。


听着张泽禹毫无杀伤力的抱怨,张极脸上笑意更甚,动作自然地舌尖顶着腮,意外地蛊人心弦,简单的动作放在他身上就是有种莫名的性感之意,若是让张泽禹看见,一定能把人惹红脸。


张极压了压上扬的嘴角,一副平易近人的模样去面对张泽禹,拿回了文件夹,这下带着张泽禹离开了教学楼,两人一起回了宿舍楼。


路上风大,今天张泽禹没再闻见空气里染着烟味,心里还在想张极是不是转性了,竟然不抽烟了,突然张极的手就朝他伸来,两指间夹着一张纸。


今晚月光比平时亮了不少,暖白色的光线照下来,把张极露出的一半胳膊照得漂亮,张极是个运动的,手臂肌肉线条一直藏在校服下所以没见过,但是今天这么一看,流畅的线条几近完美,单看手臂都能让人感觉到力量感,尤其是修长的手指更是为他加分。


不得不说,张极这人除了浪点,还抽烟,称得上完美。


他把学生会管理得有条有理,也不会落下学业和娱乐,性格算是温柔好接近,难怪这么多人喜欢了。


张泽禹不是不能理解那些人。


只是理解归理解,他没想和那些人一样,对张极的态度是能多冷淡就多冷淡,最好是能他越远越好,一把夺过他手上的纸,“这什么?”


“下个月要来学校的领导名单,还有开放给学生排练的地方列表,全在这里,老李说让你们多注意点,除了这些地方都不应该有学生。”


“包括天台。”张泽禹接了这么一句。


天台是他们两个第一次说话时遇见的地方,张泽禹没抓个正着,可他肯定张极就是在上面抽烟逃课的,还在那里……捉弄他。


想到那晚他就生气。


见他还记着那晚的事,张极是没想到的,顿时间就觉得自己一定不能放过这位小队长了。


小队长多可爱啊。


张极失笑点点头,应着他的话说下去,“对,包括天台。”


两人不住在一个宿舍,张极选择将人先送回去,自己再回他的宿舍。


把人送到楼下,张泽禹刚转身要给张极道个谢,张极的脸就出现在自己的眼前,近得连呼吸都能感受到那股温热的气息,还是给张泽禹打了个措不及防,让人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就赶忙退了两步,“你干嘛!”


张极是特别乐意见到他这般慌张有趣的反应的。


人被吓走了,张极也站直身,耸了耸肩一副没事样,“没什么啊,就是问一句,早上的灌饼你吃了没?今天早上特地去给你买的,不会丢掉了吧?”


问问题就问问题,为什么要靠这么近啊。


张泽禹手摸着后颈,往上探去,果不其然摸到温热的耳朵,这里这么暗,张极应该看不见吧?


“……没丢。”


“那你吃了?”


“我……只是怕浪费而已!”


张泽禹的声音有点大,张极的眼神往上飘了点,如他所料,已经有人探出脑袋来往他们那里看了。


只不过张极没打算告诉张泽禹,甚至是做出了越界的举动。


他抬手朝张泽禹伸去,被晚风吹得凉的手覆在张泽禹的脖颈上,明显地感受到了张泽禹正在害羞的温度,一个步子就拉近了两人的间距,低下头来说话时故意压低音量,低哑磁性的嗓音落在耳里弄得鼓膜都在发烫,手指婆娑过滚烫的耳尖,张泽禹想再退后也被张极按住,身体紧贴在一起,在那些人的注视下就像是在偷偷接吻。


“明天还给你买,别浪费了我的心意啊……”


“晚安,小队长。”



05

文化艺术节就在下周,学生会和纪委队的人聚在一块儿,正式开了一个会议。


向来对立的两伙人难得能够心平气和地坐在一张会议桌共同商讨。


为什么对立,还不是因为学生会总是负责校内活动,将活动办得盛大热闹,给学生带来欢乐,让他们留下高中时期的美好回忆,可每当有这种活动,纪律问题也会一一浮出,惹上麻烦的还不是他们纪委队的人。


简直来说就是一个搞事儿,一个收尾。


往届的学生会和纪委队也没有几个是和平相处的。


作为学生会主席的张极掌握了整个艺术节的相关流程,方方面面都经过他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大问题,让教导处的老师们特别满意赞赏,夸奖的话语没有停过。


今天的会议就是要最后一次确认准备工作的进度,事无巨细,顺便提一提和纪委队的合作事项。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艺术节当天需要纪委队的人来帮忙维持场内秩序,所以才找来他们一起开会而已,和大家顺了一遍后基本就可以散会了。


“这次艺术节是今年最大的活动,关乎二十七中的脸面,到时候学生会和纪委队的人互相配合,必须让活动顺利进行,有没有问题?”


“没有。”学生会领头的张峻豪和纪委队的队长张泽禹双双回答,一道懒散的声音与认真的回答重叠在一起,很好辨认。


张极扫了眼底下的张峻豪,只见他的注意力丝毫不在他身上,而是坐在对面的一个高一纪委上,顺着方向看去,毫无疑问就是他那小对象,可是对方正专心地看着前面的人,没发现张峻豪在盯着他。


坐着的张泽禹也察觉到异样,在大家看不见的地方,一只脚往旁边轻轻踢了下站着的人,张极才有了接下来的动作。


只听他假咳了两声,屈起食指在桌面上敲了敲,“行了,散会,纪委队的留下来,你们队长有话说,学生会的可以回去了。”


陆陆续续有人离开,最后只剩下纪委队的和两个学生会的人。


一个是张极,负责会议室使用的人,另一个就是张峻豪,他留下来没有意义,目的显而易见。


无关人员离开,换张极坐下,和张峻豪两人权当旁听,也趁机欣赏一番张泽禹作为纪委队队长的威严。


张泽禹和张极一样,都是不啰嗦,有话单刀直入的人,说话只挑重点,几句话就结束了发言,没有一句废话,不过内容对张极和张峻豪来说也是无聊,无非就是学生的纪律问题,或者是内部的个人问题,这些张泽禹没有多说,毕竟还有两个“外人”在,为保纪委队的面子,他不能过多挑明。


“刚才你们也听到了,这次活动必须控制好现场秩序,每个小队的分组名单等下我会发在群里,回去查好自己的负责地点,不要出任何差错,有什么事就找我问。”


“艺术节的事到这边为止,有什么事我再跟进让你们知道。”


“说一说最近的问题,晚自习逃课率下降了百分之十五,这点大家都做得很好,你们都辛苦了,保持这样的状态,以后也不能松懈。在来之前我从李主任和何主任那里听到了几个被忽略的地方,明天开始我会再加派人手,尽可能排查所有地方。”


李主任是他们的教导主任,也是张极常说的老李,而何主任是他们的纪律主任,这两个人常常水火不容,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学生会和纪委队的关系总是不太融洽。


张泽禹说了几个经常被他们忽略的地点,确实他们都没有注意到,却被老师们发现了,所以两位主任都挺生气的,把气都撒到了作为纪委队队长的张泽禹身上。


没有管理好校园纪律的确是他的失职,被主任说了几句不算什么,他听完后也只能悻悻道歉,并且保证一定找到方案解决问题。


“还知道什么地方的都可以现在说出来,方便我们过后做事。”


张泽禹环视了一圈,暂时没有人再想到什么新的地点,忽然身侧就飘忽着来了一句:“西楼三层的空教室。”


他偏过头去,只见张极收起了藏在会议桌下的手机,正好抬起头来与张泽禹对视,还笑了笑,“那里经常有人偷摸着抽烟,队长你可以去看看那边。”


他老老实实地交代,让张泽禹怀疑了半晌。


见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张极又报了几个校园里比较隐秘的地点,看上去倒不像是在说谎,张泽禹半信半疑地先记下了他提的那几个地方,没有注意到张极身后的张峻豪想要揍死张极的表情。


他们几个常逃课的地方全被张极爆了出来,爆之前还特别“愧疚”地在他们几个人的群里留了一句:对不住了,兄弟们。


张极这人他妈靠出卖兄弟来换取小队长。


“西楼三层的空教室我去察看,剩下的我再安排。今天就先这样,散会。”



06

第二天张泽禹准时离开教室去校内巡逻,他边走边把红臂章别在衣服上,一个人往西楼去了。


西楼是教学楼,只是比较少教室在使用,到了三楼基本上都是空教室,确实是逃课的好地方。


三楼只有走廊开了灯,有几盏灯因为年久失修不亮了,雨天时但凡窗外风声大点都像是什么恐怖电影的拍摄地,可怕吓人,要是让高一的来,怕是能被吓哭,张泽禹的脚步声规律单一,回荡在空旷的走廊变得大声。


经过每一个教室他都会推开门进去开灯,确保没人以后就关灯离开,去往下一个教室,一层楼下来,只剩下最后一间他还没看,前面的教室都没人,他希望最好那里也是空的。


别给他徒增任务。


他走到走廊尽头,如先前一般,推开门,往里踏一步,摸着墙壁去找开关,没等他开灯就注意到了猩红的火光和月光下缭绕的银灰色烟雾,似曾相识的烟草味掺杂在空气中的灰尘里,张泽禹立即就猜到了是谁在里面,“张——”


话没喊出口,灯在按下开关后也没能亮起,张泽禹就被一股力量拽过压在墙上,张嘴的瞬间就被捂住了口,无法撼动的重量欺身而上,挡住了大部分的光线。


浓烈苦涩的烟味袭来,沾染到他的身上,让他一时间呛到了,皱了眉眯起眼,没有被禁锢的手抓着眼前人的手腕试图挣扎开来,可凭他的力气只是无果。


与烟草混合的是张极身上特有的那股花香,不需要再开灯他也能确认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就是张极故意引他来的。


而这人此时正攥着他的手腕将他压在墙上,手上还夹着仍在燃烧的烟,任烟雾继续飘起,就在他的前面将一口烟呼了出来,打在他脸上,只让人觉得难受。


黑暗中他的轻笑声被扩大,讨人厌的烟味也散不去,张泽禹情急之下抬起了腿想要往张极身上踢去,却被他看穿了动作,阻止了他。


“……小队长别那么凶啊,踢坏了怎么办,你负责吗?”抽过浓烟后变得暗哑的嗓音近在咫尺,毫不意外地惹羞了张泽禹,瞳孔都放大了。


你放开我!


张极从张泽禹无声的眼神读出了这几个字。


今晚无疑是把小队长惹生气了。


“你保证不生气我就放开。”他有意无意地俯下身去,特地凑到张泽禹耳边说的这话,湿热的吐息打在耳上,任谁都受不了他这样刻意的行为。


像是在勾、引。


张泽禹被他这番动作弄得心痒难耐,差点就要软下了腰,要不是他背靠着墙,他估计自己会站不稳。


为了让张极松开,他只能认命点头,表示自己不会生气以后,张极才终于肯放开他。


重获自由,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远离张极。


被烟味呛到咳嗽,他喘了几口才缓过来,泛红的眼角逼出了泪水,看着怪惹人怜爱的,张极对此场景还挺受用,笑着挑了眉,手上没抽完的烟被他重新咬在嘴边,又呼出一口烟气。


在飘渺的灰雾后面张极的脸庞若隐若现,实在是上好的诱惑利器。


“……张极!”


“哎,在呢。”


“你到底想怎样?”


这段时间没有逃过晚自习,也没有再见他吸过烟,昨天还那么好心把学生逃课的地点都说了出来,他就知道这人没安好心!


每天早上特地买多一份早餐送到他面前,午休时绕到东楼给他送饮料和零食,自从张极从老师拉的微信群找到他的微信后,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给他发来一句晚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张极是不是在追求他,为此被同桌抓弄了好几次……他看张极就是故意在耍他!


“看不出来吗?我在追求小队长啊。”说着张极还迈步朝他靠近了几分,在人逃走之前把人拉了回来压在桌板上,放轻了语气,态度诚恳至极,“小队长不会猜不到我喜欢你吧?”


“我都这么明显了……”


莫名其妙地张极还有点委屈,仿佛张泽禹凶他是一件多么罪恶的事。


他没有提前放出征兆的告白让张泽禹的心跳漏了一拍,整个人宛若当机了似的,脑袋在那一霎那间一片空白,愣是连话都不会说了,反应过来时一张小脸通红通红的,手碰上张极就要推开他,说话一点底气都没有,“你在说什么……”


半点劲儿都没有,推什么推啊。


张泽禹极少有这样慌张失措的时候,除了几次被女孩子表白的时候,也就是在张极面前,差不多每回都是这样,张极总能让他乱了方针,失了理智。


“我说。”


“我喜欢你啊,小队长。所以要不要考虑跟我在一起违规早个恋?”


空无一人的教室里,皎洁的月光洒下,浅浅映出一双影子,无视了纪律与校规,亲吻着那个被他一步一步往圈内拉近捕获的小队长。


小队长何止是单纯,还听话得很啊。



07

青春气息洋溢充斥着校园,隆重地迎接到校参观的大人物们后便是开幕仪式,张极作为学生会主席,代表了全体学生上台发言,为今天这场艺术节拉开了序幕,口齿清晰,礼仪到位,发言结束后就带着最高的敬意向台下的人弯腰鞠了个躬,活动正式开始。


学生会的干部们都在各自负责的地点做事,而张极则是跟随校领导带领着那些人在校内到处参观,为他们介绍这所学校。


与此同时纪委队的人也没有闲着,站好自己的岗位,尽全力控制好活动秩序,在可控范围内让活动能够顺畅地进行,所有人都在努力地办好这次给高中留下回忆的活动。


活动从早上十点开始一直到晚上,中途校领导带着客人们去往提前准备好的贵宾室用过午餐,在那个时候张极就不再跟着,离开了那里。


他离开后就去和学生会的干部汇合,与他们确认过场内情况,有纪委队的帮忙,活动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差池,想来是到结束也不会有问题。


“行,大家都辛苦了,看着时间去吃点东西,晚上还有闭幕式,要撑到闭幕式结束,别饿肚子。”


“好。”


人员解散,张极到处巡视了一遍,看到了几个纪委,偏偏就是没见到张泽禹,这人早上还跟自己在一起的,活动开始后就消失不见了,一路问了几个人都不知道他在哪。


有同学看见到他只身站在那里,上来就拉着他一起去玩了一会儿,看了两个节目,可他心不在焉,找了个借口就走了。


这种活动是允许学生带手机到校的,尽管他每天都揣着手机到处跑就对了。


他发了个微信给张泽禹,久久没收到回复,就知道张泽禹没看,他只好一个一个地方找,最后在开放给后勤人员的学生会会议室找到了人。


“你在干嘛?”


被发现的张泽禹吓了一跳,转过头才知道是张极,他还以为是什么人……


只见他手上拿着些吃的,放到了桌上,又背对着张极和他说话,把刚拿来的食物拆开盒子来,“听张峻豪说你还没吃东西,就买了一点拿来给你……你赶紧吃,一会儿不是还要主持闭幕式吗?”


确实是这样。


张泽禹没注意到身后的人在慢慢向他靠近,直到腰间多了一股力量圈住他,肩上多了个重量,特地做过造型的头发弄在脸上弄得他痒,随后就是张极的声音,散漫的痞气尽显,“我们小队长这么贴心的啊。”


“……别闹!”张泽禹顶了顶手肘,让张极松开他,打算自己去外面吹吹风散散脸上的热气却被张极一把抓住手腕,“陪我吃呗,小队长。”


时间过得很快,感觉才没多久,一转眼天都黑了,再过半个小时就是闭幕式了。


张泽禹又销声匿迹了,不晓得又藏到了校内哪个角落里去了,张极没时间再去找他,让造型师给他理了理头发就上台去了,说是主持,其实他就是上去走个过场,说几句话就下来,后面就全交给了副主席的张峻豪。


“……你最好记住,张极。”


“辛苦了,张副主席。”张极经过张峻豪身边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副我将大任交付于你了的郑重样子。


张峻豪脸上笑着,嘴上是一点不客气地让他滚。


张极没管张峻豪那么多,从后台离开后就往教学楼去了。


闭幕式还有几个表演,几乎所有人都聚集在舞台那里,极少数人会在校内里游荡,除了张极和张泽禹,两人约好了闭幕式在会议室见面,把工作都交代好后就抽身而退了。


本来安静的会议室被远处的热闹渲染,张泽禹没有听见张极往这里走来的脚步声,瘫在会议桌上跟没了骨头似的,闭上眼睛假寐。


张极开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张泽禹快要睡着的背影,轻轻笑出了声,细微的声音吵醒了张泽禹,没回头就有只手伸来在他头上乱摸乱揉,把他的头发都弄乱了。


“累了?”


“还行……”


听起来就是累得不行,连他抽烟了也不管。


闭幕式过了一半,不知何时外面停止了声响,数十秒的静谧让张泽禹好奇那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他走到窗边往舞台的方向望去,张极就站在他身后,用两只手建起牢笼将人控制在他触手可及的地方,“要放烟花了。”


这是今年的压轴节目,也是艺术节正式落幕的信号,是张极花了不少心思向校方争取而来的惊喜,只有学生会的人知道,没有透露出去半点消息,包括张泽禹。


难怪白天的时候张泽禹会看见有消防员和警察混在场内了。


张极连这个都没告诉他。


夜空下有什么东西缓缓升起,停在空中的几秒后炸开了花,绽放出色彩艳丽的烟火,一个接着一个在落下时慢慢燃尽、消散,尽管盛开的时间短暂,却真真实实地照亮了天空。


比任何时候的夜晚都来得靓丽鲜艳,张泽禹看得入神,烟花的七彩将他的眼睛照得闪烁,令人移不开眼。


张泽禹能听见学生的欢呼声不止,也能听见张极在叫他的名字。


“嗯?”


他转身,张极的手就按在了他脑后,手指穿插过发丝间,小心又温柔,当绚丽烟花再上升亮起,他已经闭上了眼睛,视野陷入黑暗,被夺走的呼吸间尽是张极身上的烟草味,和那次空教室一样——



08

耳朵好烫。


我的小队长,你不拒绝,这可是你乐意的。



——

全文完

感谢阅读


彩蛋解锁副主席和小纪委


学不会概括 就忍一忍我的啰嗦吧TT

十豆三

山茶花正开18

极禹|校园文|私设多

重生不再冷酷极×失聪自我封闭禹


黑暗中,只有微弱的路灯透进来,张极知道,此时张泽禹身上这个人格是能听见自己说话的。


可是张泽禹没有任何回应,甚至没有一丝反应。


片刻的宁静,张极刚想要去开灯,却发现张泽禹在缓慢往后退,后面,是破碎的窗。


地上的玻璃碎片被踩出声响,张极窒息地发现,张泽禹没有穿鞋。


脚不要了吗。


张极又气又急。


张泽禹往后退着,眼神却未离开过张极。


张极伸出手:“你要干什么?”


张泽禹不说话,继续慢慢后退。


张极悄无声息地也跟着往前走,把两个...

极禹|校园文|私设多

重生不再冷酷极×失聪自我封闭禹




黑暗中,只有微弱的路灯透进来,张极知道,此时张泽禹身上这个人格是能听见自己说话的。



可是张泽禹没有任何回应,甚至没有一丝反应。



片刻的宁静,张极刚想要去开灯,却发现张泽禹在缓慢往后退,后面,是破碎的窗。



地上的玻璃碎片被踩出声响,张极窒息地发现,张泽禹没有穿鞋。



脚不要了吗。



张极又气又急。



张泽禹往后退着,眼神却未离开过张极。



张极伸出手:“你要干什么?”



张泽禹不说话,继续慢慢后退。



张极悄无声息地也跟着往前走,把两个人的距离拉近,同时呼吸慢慢变得困难。



张极无法接受再次看到张泽禹在自己面前离开。



张泽禹开口了:“张极,我们回不去了。”



张极急忙说:“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过来。”



张泽禹又继续说:“我能感觉到,我已经不是我了。”



地上的玻璃碎片扎进张泽禹的脚,碎片再次被踩碎,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不是这样的。”张泽禹的声音听起来毫无波澜。



“我求你……我求你别再往后退了。”张极痛苦万分。



张泽禹一跃坐上窗台,眼泪不自觉流下来。



“不!”张极冲上前,同时张泽禹也往后倒。



电光火石之间,张极奋进全力抓住了张泽禹的手。



张极的半个身子也露出窗台。



张泽禹抬起头,张极因为用力而皱着眉,血涌到脸上,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张泽禹看着自己的手被张极牢牢抓住,张极的手因为被玻璃割开一道口子此时正往下滴血。



张极看着张泽禹悬空着,整颗心都提起来,手上的力道不减:“张泽禹,等我把你拉上来。”



张泽禹却笑着说:“张极,你拉住我了。”



张极没听见:“你说什么……”一边用着力。



张泽禹笑意不减:“这次,你拉住我了。”



张极看到张泽禹的眼神是释然和解脱,张极看不懂这个表情。



张泽禹又继续说:“所以,再见了,张极。”



张极气恼:“再见个屁!你用点力,我把你拉上来!”



张泽禹语气里皆是不舍:“张极,这次真的要说再见了。”



张极不想听:“你别说话!”没一句我想听的。



张极把张泽禹拉上来,但是看到张泽禹鲜血淋漓的脚,索性抱在怀里。



张泽禹伸出手想触碰一下张极,眼神却渐渐从混沌变得澄澈。



张泽禹伸出的手停在半空。



“张极?这是,这是怎么了?”看着黑暗的房子,满地的狼藉,还有张极余惊的表情。



后来左航告诉张极,那次的告别,是另一个人格对张极的告别,张极知道后心里五味杂陈,毕竟另一个人格,也是张泽禹。



张极抱着张泽禹,走过地上所有的障碍,走出房子,打了一辆车,去医院。



整个过程,一言不发。



甚至,张极一眼都没有看张泽禹。



到了医院,张泽禹懵懵的,被张极放下坐着,护士给自己清理脚上的玻璃碎片时,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血肉模糊不堪入目。



可是张泽禹扛着痛不出声。



自从失去听力,张泽禹也失去了很多情绪的表达能力,就像现在,他忘了,痛是可以叫出声来的。



等清理完后,张泽禹的脚被绷带裹地严严实实,像两只猪蹄,张泽禹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两只脚竟有心情笑出了声。



张极在一旁仍然一言不发,在张泽禹发出笑声后眉头陷地更深。



张泽禹这才留意张极的手臂也在往外冒血,让护士也别忘了给张极包扎。



张泽禹对自己家为什么变成那副模样,自己的脚为什么受伤,已经完全不关心了。



很多事情,张泽禹已经不想去找原因了。



可是张泽禹在意的,只有张极,总觉得他们经历了好多,总想抓紧身边这个人。



可是直到回到家,张极也没说过一句话。



张极随便收拾了一下张泽禹的床铺,就把张泽禹放上去,离开的时候还把门关上。



张泽禹不明所以,但也不敢说话。



然后就听见外面窸窸窣窣的收拾东西的声音,玻璃碎片被装进垃圾桶,破烂的家具全被扔下楼。



一段时间后,外面安静下来。



又过了一会,外面又开始收拾起来,张泽禹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第二天晨曦微露,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冬天的早晨最为清冷,空气中弥漫着雨气和冷气。



张泽禹想起床,却忘了自己的脚受伤,没走出一步就栽倒在地上,“咚”地一声。



门还关着,张泽禹不知道该怎么办,张极走了吗?回家了吗?



张泽禹起床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耳朵,能听到声音,但不是一直能听到,能听到的音量也很小。



窗外飞过一只鸟,却听不到鸣叫叽喳。



树枝随着风摇摆,却听不到沙沙作响。



秒针按时地转动,却听不到嘀嗒嘀嗒。



但是自己摔下去的时候“咚”地一声,却是犹为大声,自己听得一清二楚。



张泽禹想到自己能听到一点声音,不自觉扬起嘴角。



可是脚步带来的钻心地痛又让张泽禹不得不回过神,张泽禹趴在地上,手腿并用像只大壁虎,挪着去门那边。



还没到,门却自己开了。



张泽禹抬头,就看到张极阴郁地眼光。



二话不说,张极向前抱起张泽禹,走到床边,稳稳地放回床上。



又不说话。



张泽禹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会有记忆空缺呢,张极为什么不说话,看张极的样子,好像生气了。



张泽禹捋了捋头发,触碰到绑在左眼的绷带,接二连三的受伤,这到底算是什么事。



而且他到底生什么气啊。



张泽禹越想越委屈,不自觉的地就开始掉金豆。



张极正把早餐端进来,就看到张泽禹委屈巴巴地像只受欺负的小狗,一抽一抽地抹眼泪。



张极走过去,放下早餐,又抽了张纸巾,递给张泽禹。



还是不说话。



张泽禹忍无可忍爆发:“我是个聋子就算了,你怎么还变哑巴了?”



还是不说话。



张泽禹推开张极:“不说话就滚开。”



手却被张极握住,张极蹲在张泽禹面前开口说:“我要说什么?”



张泽禹被问得一懵:“什么?”



张极表情看不出悲喜:“我要说什么你才不会离开我。”



这次轮到张泽禹不说话。



张极找不到情绪发泄口,看到张泽禹没有反应更加地郁闷难过。



张极用纸巾给张泽禹擦眼泪,张泽禹懵懵地看着张极,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寂静中,张极仍没有情绪:“到底我要怎么做,你才不会离开我。”



不像是问张泽禹,更像是问自己。



张泽禹生涩开口:“可是,我早就离不开你了。”













乔翊

《暧昧化解手册》

/伪骨科/豪门/暧昧/

/占有欲极强长兄极×清纯乖巧弟弟禹

/私设 ooc勿上升


“哥哥,你是要她们还是要我。”


—01


昏暗的房间内,飘窗外是夜晚的海和沙滩,天上挂着的一轮圆月是这个房间此刻唯一的光亮的来源,喘息声和亲吻而发出来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房间内的气氛氤氲暧昧。


那人一进门就将准备熄灯睡觉的人拉进怀...

/伪骨科/豪门/暧昧/

/占有欲极强长兄极×清纯乖巧弟弟禹

/私设 ooc勿上升

 

 

 

“哥哥,你是要她们还是要我。”

 

 

 

 

 

—01

 

 

 

 

昏暗的房间内,飘窗外是夜晚的海和沙滩,天上挂着的一轮圆月是这个房间此刻唯一的光亮的来源,喘息声和亲吻而发出来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房间内的气氛氤氲暧昧。

 

 

 

 

那人一进门就将准备熄灯睡觉的人拉进怀里与他亲吻,身上带着一股酒气,一边亲吻一边将他往床边逼,直到与人一起坠入柔软的床榻之中。

 

 

 

 

他的手有些不安分,将怀里人的衣服都弄乱,轻扯开一点就是白皙锁骨,人被他亲的喘不过气,双手胡乱的推开他。

 

 

 

 

“哥哥,哥哥别亲了…”他将人推了推,皱着眉头抗拒张极身上的那股酒味,还有一股他瞧不上的香水味。

 

 

 

 

张极总是这样,把自己带到这个海边别墅已经快要一个月了,他早上见不到张极,只有晚上才见得到,有时候还要像今天这样带着一身酒气,回来摁着他就亲,不管他愿不愿意都要配合张极的动作。

 

 

 

 

今晚当然也不例外。

 

 

 

 

但是张极已经连续几天都没放过他了,他的身体此时此刻就想快要破碎一般,浑身都泛着上一场欢爱过后留下的疼痛,再这么下去,他迟早会死在张极手里。

 

 

 

 

“哥哥…我不舒服,今晚不来了好不好?”他小心翼翼的开口,手轻攥着张极的衣服一角,求情一般开口。

 

 

 

 

 

 

他说的话张极从来不管,仅仅是分给他一个眼神,手上的动作也从未停止,叼着张泽禹的唇瓣撕咬,血珠渗出来又被他舔舐,情欲也慢慢的上升。

 

 

 

 

 

张极一直都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家里人把他交给张极,他知道他不过是一个被人带进来的养子,他本不应该有资格争继承人的资格,张极对他的态度一直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就算张极把他当做玩具,但他对张极依赖的很深,对这个比自己大四岁的哥哥产生的情愫一天比一天多,就算张极再怎么对他他都不吭一声,依旧乖乖听话。

 

 

 

 

但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他的内心也有些许难受和窒息,他都已经这么听话了,张极却还是这般对待他不愿意接受他,用着替家里照顾弟弟的借口把他养在这里,他有些累,也很难过。

 

 

 

 

 

“哥哥…哥哥不要这样……”他没忍住,声音染上了些许哭腔,却依旧不敢阻拦张极的动作。

 

 

 

 

身上撕扯着他衣物的人听到他的声音顿住了,像是没料到张泽禹会哭,目光所到之处是张泽禹淡红的眼尾和透着泪光的眼睛。

 

 

 

 

张极没再继续刚才的动作,轻吻了一下他的眼角,将眼泪带走后抬手将刚才被解开的扣子系好,堪堪遮住那块星星点点的吻痕,人似乎也清醒了几分。

 

 

 

 

“不打扰你了,睡吧。”

 

 

 

 

他低声说了这么一句话,将张泽禹的脑袋微微抬起,拉过枕头垫在下面,又帮他掖好被子,在张泽禹有些小心翼翼的眼神下下了床。

 

 

 

 

他打开了床头柜上的小夜灯,张泽禹不喜欢太黑的环境他是知道的,他望向天边那一轮月亮时停了几秒又拉上了窗帘。

 

 

 

 

 

张泽禹的目光跟随他,透过床上的那一层纱帐看到张极开了门准备离去,他想叫住张极,张了张嘴却又没叫出口,只能看着张极轻轻带上了门。

 

 

 

 

 

平常的张极也是会拥着自己入眠的,也不会管自己愿不愿意,或许是因为自己今天憋不住哭了张极也就心软了点,又或许是张极嫌他麻烦哭哭啼啼的,不然也不会就这么走了。

 

 

 

 

 

他翻了个身,看到那盏亮着的小夜灯他轻轻叹了口气,觉得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感觉枕边都还残留着张极的气息,他本是喜欢张极身上那股淡淡的香味的,但今晚染上了酒味和香水味他反感极了。

 

 

 

 

 

没有张极的怀抱他也难以入睡,一闭上眼就是每次和张极纠缠的画面,还有他第一次来到张家的时候,那时候他只有十五岁,张极十九岁,那个时候的张极还没有现在这么难以捉摸不透,在他心里也一直都是一个贴心的哥哥的形象。

 

 

 

 

 

十八岁那年,张极好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家里为他举办的成人礼结束后的那天晚上他第一次来到这套海边别墅,被张极亲吻拥抱,第一次体会到张极的野性和凶猛,和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张极判若两人。

 

 

 

 

 

 

那晚的他是没有反抗的,因为他一直都喜欢张极,他回应张极给他的一切感情一些行为,热烈的付出他以为也得到了张极的回应,但那天晚上张极说了一堆荤话,他却始终都等不到一句我喜欢你,或者是我爱你。

 

 

 

 

 

 

从那天以后张极就一直都是如此,他一开始以为这样子证明他和张极已经是爱人的关系,但他后来渐渐发现并不是的,张极对他的态度一落千丈,他们仅有的只是暧昧不清的关系。

 

 

 

 

以前他喜欢去公司找张极给他带饭,可那之后张极再也没有允许让他去过公司,出去也只有朱志鑫穆祉丞两个朋友,他要什么有什么,但这些都是物质,张极的爱好像他永远都得不到,这种感觉难熬极了。

 

 

 

 

 

原来他不过就是张极的一个发泄的玩具而已吗,再加上自己有争继承人的资格,他不知道,张极是不是甚至对他还有敌意。

 

 

 

 

 

他的心里五味杂陈,只觉得自己会彻夜难眠,他起身下床,脚踩在毛茸茸的地毯上,一开始这里是没有地毯的,可后来张极发现他不怎么喜欢穿拖鞋在家里乱走,就常常会叮嘱他穿拖鞋,还给他挑了毛绒地毯。

 

 

 

 

 

这些都算什么呢,他心里想着,来到衣柜前打开了衣柜,从里面翻找出上次佣人洗完衣服收回来时被他拦截下的一条张极的外套,他抱着那条外套回了床上,手指轻轻摩挲着衣服的布料。

 

 

 

 

 

他看着手里的外套陷入沉思。

 

 

 

 

张极有很多件外套,各式各样的外套,在任何地方都可能有,他从来不缺任何一件,他可以不断地买新的,而他不喜欢的也会被他丢掉。而张泽禹他自己,也是张极众多外套中的其中一件。

 

 

 

 

 

 

 

—02

 

 

 

 

张泽禹是天快要亮的时候才睡着的,他的思绪一整晚都被那些麻烦的情绪和问题缠绕着,想不明白一闭上眼又全都是,闹心的很。

 

 

 

 

每天早上九点佣人都会在门口敲门叫他起床洗漱吃早餐,因为张极说不允许不好好吃饭,所以就算他再想睡也得起来吃早饭,等到他吃完时睡意也早就已经跑不见了。

 

 

 

 

 

他慢吞吞的将脸从柔软的被子中探出,又困的不行,眯了一小会以后又听到门外佣人喊他起床的声音,他低低地应了一声也不知道外面的人有没有听到,随后便掀开被子下了床。

 

 

 

 

 

他整个洗漱的过程都及其缓慢,困的有些睁不开眼,直到没有调好水温,冰凉的水触到脸时他才清醒了几分,他抽出洗脸巾擦了擦脸,盯着镜子中的自己发了好一会呆,才转过身出了卫生间。

 

 

 

 

他慢悠悠的下楼,看到佣人轻声和他打招呼他也只是点点头,压着嗓子什么话都不想说,只想倒回那柔软舒服的床榻之中。

 

 

 

 

他像往常一样准备吃早饭,却在走进饭厅的时候看见里面坐着的张极,他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又眨了眨眼,确定里面坐着的那个人就是张极,正在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手里还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张泽禹走近餐桌,那人也好像注意到了有人来了,目光从手机上移开抬头看向他,却在注意到张泽禹身上只穿着一套单薄的睡衣时轻啧了一声,吩咐佣人去给张泽禹拿衣服。

 

 

 

 

 

“哥哥,早上好……”他看着张极小声地开口,张极每天早上都不在家,他一时间还没接受这样一个现象。

 

 

 

 

张极从喉间挤出一个音节应了他短暂的一下,见他要拉开椅子坐到离自己比较远的一个位置,又喊住他,他指了指自己对面的座位。

 

 

 

 

“坐这吧,小宝。”

 

 

 

 

 

张泽禹顿住了,眼神错愕的看着张极,他在想自己是不是耳背了,张极是不是叫了他的小名,张极已经很久没这么叫过自己了,他成年以后张极叫的就一直都是他的全名。

 

 

 

 

他心里开心的很,愣了一会反应过来以后看见张极还在看着他,点点头就跑到张极对面的位置坐下。

 

 

 

 

 

早餐是简单的粥和一些小包子,他平常吃这些都吃的有点腻,但是今天看着却很有食欲,拿起勺子舀起小碗里的粥就往嘴里送。

 

 

 

 

 

刚出锅的粥只是放凉了一小会,温度还是极烫的,在接触到他的舌头时烫得他措不及防,陶瓷勺子带着一小勺粥掉到地上碎了开。

 

 

 

 

 

他顾不上舌头的刺痛感,伸手想抽桌上的纸巾却又将眼前的小碗碰倒,碗里的粥撒在了饭桌上,他起身想要收拾,又被椅子腿给绊倒。

 

 

 

 

这回好了,这简直就是糟糕透顶了。

 

 

 

 

一旁的佣人也拿着清洁工具赶到,张泽禹摔得屁股都疼了,抬头看见张极已经走到了他的身侧,他就这么和张极对视了半天,也没见那人有想伸手拉他起来的举动。

 

 

 

 

他低头,自己撑着地板起身。

 

 

 

 

“去楼上换套衣服吧,收拾一下东西,晚上带你回老宅,爷爷让我们回去一段时间。”

 

 

 

 

张极说完就转身离开了饭厅,还不忘叮嘱佣人把刚才张泽禹弄脏的地方收拾干净,张泽禹看着被自己弄得一片狼藉的桌子和地板,拿起佣人放在旁边的清洁工具说他自己来就好。

 

 

 

 

 

他擦着地板,脑子里还在想刚才张极叫的那一声他的小名以刚才瞥了他几眼就离开的背影,怎么想怎么矛盾。

 

 

 

 

 

或许,只是他自己想的太多了,张极并没有其他意思。

 

 

 

 

 

 

 

-03

 

 

 

虽说是回老宅,但老宅的内部结构还是比较复杂,他们也不和爷爷住在同一边,张泽禹一直都是和张极住在北面的院子,一年也回去不了几次。

 

 

 

 

张极刚进门就被爸爸一个电话喊走了,一句话也没说连个眼神也没给就把他自己丢在门口转身走了。

 

 

 

 

门是半开着的,他抬手轻轻将门推开,脚还没迈进去就已经听到了里面人的声音。他忘了,这个房子里不止住着他和张极,还有他的二哥,张峻豪。

 

 

 

 

 

张峻豪坐在客厅沙发上,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游戏的界面,见张泽禹来了就放下了手机,招招手让他过去。

 

 

 

 

 

“二哥。”他拉着行李朝里面走去。

 

 

 

 

他一年也见不到张峻豪几次,对张峻豪说起来也不算是很熟,不过张峻豪一直都是一个比较好相处的人,但也听说他玩的花,谈过的对象有男有女甚至数不清。

 

 

 

 

 

“张极呢?被他爸叫走了?”

 

 

 

 

张峻豪的目光跟随着他,见他坐到了自己的身侧便开始发问,手自然的揽上了张泽禹的肩。

 

 

 

 

 

张泽禹被他这个动作搞的身体一僵,他没有和张峻豪这么近距离的相处过,每次回来都是顶多在饭桌上说几句就没再有别的了,手都没握过别说这样。

 

 

 

 

 

他和张峻豪搭在一起有的没的聊了一大堆,居然也能东拼西凑聊了一个多小时,他看了眼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而张极还没有回来。

 

 

 

 

 

张峻豪注意到他眼底的情绪,想都不用想想就知道张泽禹在想张极,这么多年他早就看穿了张泽禹对张极的心思,他看得出来张泽禹喜欢张极。

 

 

 

 

 

对于张极来说,他也不敢随意下定论,但张极或许是喜欢的,但是他也怕张泽禹居心不良,毕竟张泽禹从外面带回来的,又拥有继承人的争夺权,张泽禹再怎么样对于这个家来说,说的危险一点张泽禹就可能是外面带回来的一头野狼。

 

 

 

 

 

但他怎么看都不觉得像。

 

 

 

 

张泽禹有些累了,脑袋靠着沙发眼睛一闭就睡着了,张峻豪眯了眯眼睛,透过门缝看到外面闪烁的车灯,随后便是有人下车关上车门的声音。

 

 

 

 

 

他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张峻豪起身,他盯着沙发睡着的张泽禹,大门被人推开,他微微俯身,在张泽禹的额头上轻轻点下一个吻。

 

 

 

 

张泽禹被突入起来的触感惊醒,睁眼看到张峻豪近在咫尺的脸吓了一跳,那人伸手将他从沙发上拉起,凑到他耳边。

 

 

 

 

“睡个好觉。”

 

 

 

 

张峻豪说完这句话就拿起手机转身走了,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看向门口,装出一副不屑的表情,门口站着的人脸色早就已经难看的不成样子。

 

 

 

 

 

张泽禹见他这副模样,转头朝门口看去。

 

 

 

 

 

“哥哥……”

 

 

 

 

 

 

 

 

 

还没完 晚上睡不着的产物 下一章可能有car.

 

 

一级爬墙运动员

涵坤左邓极禹🈶


悄悄话:

我想写的还没写就开学了 很抱歉 

彩蛋小邓小宝

看到一段话,觉得挺适合我心里的小邓:古斯塔夫·勒庞很早之前就在他的《乌合之众》里说过:

「在与理性永恒的冲突中,感情从来就没有失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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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与理性永恒的冲突中,感情从来就没有失过手。」


岛碳水

【暧昧冷静期】|极禹

双向直掰弯/大学校园/一发完

迟钝爱撩海王bking*表面高冷爱脸红小狗

OOC勿上升

 

“熬过暧昧冷静期,我们就相爱”

 

01


“被室友按在床上亲是怎样一种体验?”


张泽禹上课摸鱼的时候在知乎刷到这个问题时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震,有种被窥探了心事的惊悚感,惊觉现代科学技术的力量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读心术?


思政课老师站在讲台上一页页翻电脑上的课件,张泽禹头顶一小撮呆毛跟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晃。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撑着头,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去四处看自己周围的同学——大都在玩手机或者发呆,更...

双向直掰弯/大学校园/一发完

迟钝爱撩海王bking*表面高冷爱脸红小狗

OOC勿上升

 

“熬过暧昧冷静期,我们就相爱”

 

01

 

“被室友按在床上亲是怎样一种体验?”

 

张泽禹上课摸鱼的时候在知乎刷到这个问题时只觉得心头猛地一震,有种被窥探了心事的惊悚感,惊觉现代科学技术的力量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读心术?

 

思政课老师站在讲台上一页页翻电脑上的课件,张泽禹头顶一小撮呆毛跟着他的动作左摇右晃。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一只手撑着头,有些心虚地转过头去四处看自己周围的同学——大都在玩手机或者发呆,更有甚者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或是直接溜走了。

 

每周一早上的思政课向来是这样,没营养的课程内容和古板的老教授,还有刚过完周末没缓过神来的大学生共同构成了这一副死气沉沉的课堂景象。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张泽禹迅速抓起自己桌上的书包冲出了教室。张极想追上去却被一个女生拖住了脚步,女生满脸娇羞地站在他面前问他能不能周末一起出去吃个饭。

 

张极急得快要抓耳挠腮,但又不好在大庭广众之下拂了女生的面子,愁眉苦脸又磕磕绊绊地憋出一句话来:“对不起啊同学,我、我周末有点事去不了,那个,我先走了!”

 

张极背着包追出来的时候早已不见张泽禹的踪影,有些暴躁地踢了一下嘴边的小石头。跟在他身后的两个室友相互使了个眼色,推推搡搡似乎想说些什么。

 

余宇涵终于憋不住了似的,凑到张极身边去问:“你俩到底咋了啊?闹矛盾了?”

“都是兄弟嘛,有什么事说开了就好了噻!”

 

闻言张极脸色变得更阴沉,强压着心里那股无名怒火,咬紧后槽牙将两人甩在身后径直朝食堂走去。

 

“都怪余宇涵和张峻豪,要不是他俩撞见我和张泽禹一起睡觉张泽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一直躲着他!”

 

张极在心里一通吐槽,却也知道这件事根本怪不到他俩身上。

 

他想着想着脚下的步子越迈越大,走路的速度也越走越快,路边枯黄的落叶被他踩在脚底发出清脆的破碎声。

 

只留下余宇涵和张峻豪站在原地满脸问号,毕竟他们两个大直男,实在是摸不透张极这个少爷脾气.

 

不过两人也没什么心眼,权当张极今天心情不好,愣了一会之后就一起朝着宿舍走了。

 

02

 

上上个周日余宇涵和张峻豪在网吧里通宵打游戏,第二天下午上课前回了趟寝室拿书,却意外撞见张泽禹正窝在张极怀里,两人躺在一张狭小的单人床上睡觉。

 

他俩倒是没当回事,毕竟好兄弟之间挤一张床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不定昨天晚上一起开黑打游戏打晚了就直接睡下了呗。

 

只是眼看着快要到吃午饭的时间,床上的两人还没有丝毫要醒的意思,张峻豪随手将两人身上盖着的被子一扯打算把他们叫醒。

 

猝不及防的动作惊醒了张泽禹,他一睁眼发现自己趴在张极怀里,余宇涵和张峻豪在床前边催着他俩快点起来,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又似乎有哪里不太正常。

 

脑子晕乎乎地起来洗漱好之后,才发现镜子里的人嘴角破了一块,本就红嫩的嘴唇上破了的那块皮肤更加鲜红惹眼。

 

昨晚那些混乱又暧昧的回忆一瞬间涌上心头。

 

昨天张极在学校社团聚会喝多了酒,回来的时候不由分说就把他按倒在床上,满身的酒气任张泽禹想忽视都忽视不了。他费尽全力想要将压在自己身上的人推开,却不料下一秒张极的手直接覆上他腰侧。

 

亲眼目睹了张极的手在自己身上作乱,张泽禹心底逐渐烧起一团怒火,觉得这人挺莫名其妙的。

 

大一才刚开学没几个月,两人也才刚认识没几个月。

 

张极凭自己一张痞气又带点温润的脸和的爽朗的性格在各种学生团体里混得风生水起,每天马不停蹄地参加各种活动。

 

两人平日里共同话题不多,相处的时间也不多,交情算不上多深。

 

现在这人一身酒气回宿舍也就算了,一句话不说把室友按在床上乱亲算怎么一回事啊!

 

——酒后乱性也不能这么乱啊。

 

他使足了劲想要从床上坐起来脱离张极的魔爪,满脸通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张极撩拨的。

 

张极是压在他身上的,两人之间的距离几乎为零,身体紧紧贴在一起,张泽禹看着自己眼前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张极的五官是精致张扬的那一类型,英挺的鼻梁和深邃的眉弓都生得极为好看,眼形偏长,眼眸却十分明亮清透,眼里氤氲着一丝水汽盯着人看时似乎能活生生将人陷进去。

 

而张泽禹就被这么一双眼睛死死盯着。

 

身下的衣物被人一把扯开,张极的手又开始胡乱摸。

 

反感和厌恶的感觉并没有像张泽禹预料的那样到来,酥麻的感觉从张极手指所到之处开始向全身蔓延,视线已经开始无法聚焦,张泽禹试着偏过头不去看张极,却被人强硬地捏住下巴不得已跟人直视。

 

喉咙里发出轻微的哼叫声都止不住颤抖,张泽禹凭借自己残留的最后一丝理智问:“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张极。”

 

脑海里的回忆戛然而止,张泽禹随手扯了张纸在自己脸上胡乱一通擦拭才换来一阵短暂的清醒。

 

走出卫生间时迎面碰上了还穿着睡衣的张极,领口处歪歪扭扭露出大片皮肤,张泽禹有些不自在地偏过头不去看他。

 

“你怎么了?”

 

张极见张泽禹一副恹恹的样子伸手将人拦下来,歪着身子想要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张泽禹觉得有些不可置信,站在原地像是石化般愣住了,这个罪魁祸首还敢问他怎么了?

 

“滚。”他扔下一个滚字就甩开张极的手离开了宿舍。

 

02

 

张极真的冤枉——他是真的不记得昨天晚上自己的禽兽行为了。

 

他这人喝多了之后必断片,第二天早上一醒来什么都记不起。

 

他以为自己只是喝多了酒赖在张泽禹床上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而已,顶多身上的酒气有些熏人呛着张泽禹了,但绝对没到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地步吧!

 

或许是自己昨天回来得太晚还跑错了床打扰到张泽禹休息了?

 

想想也是,张极刚认识张泽禹的时候就觉得这人长了一张清冷至极的脸,没什么表情的时候看上去总让人感觉他有些委屈——可能是那双眼睛长得太过水灵了。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觉得他性子确实有些冷,只不过在谈到自己感兴趣的事情时会变得格外活跃,就比如前段时间学校吉他社举行的比赛,张峻豪只是随口问了一句,张泽禹的话匣子似乎一瞬被打开,兴奋地说了很多。

 

张极当时坐在床上打游戏,听着耳边絮絮叨叨的谈话声也没觉得聒噪,只是有些讶异于张泽禹居然对电吉他如此感兴趣,他很难想象到这样一个清秀的男生站在舞台上拿着电吉他表演时会是什么样子。

 

他收拾好心情决定到时候亲自跟张泽禹道个歉——毕竟都是一个宿舍的,有什么矛盾,只要说开了大家都还是好兄弟!

 

大一新生的课程排得不算满,只是张泽禹似乎在有意地避开和他单独相处的所有机会。

 

吃饭时张极去食堂他就点外卖,张极没课的时候在宿舍休息他就去社团练吉他......

 

张极守株待兔等了快一个星期也没能逮到一个合适的时机。

 

某天晚上宿舍只有张极和张泽禹两人时,空气又是静得可怕,张泽禹抓起桌子上的专业课书本就打算去图书馆,被张极一把攥住手腕将人拉了回来。

 

“躲我干什么?”

 

“我没躲你。”

 

桌上的电子时钟发出滴滴答答的秒针走动的声音,屋内明明有两个人,却静得连表针转动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

 

张极显然不愿相信张泽禹的话,两人这样僵持不下,他以不容拒绝的姿态慢慢靠近张泽禹,整个人像是耐心耗尽般冷着脸看着张泽禹,男人身上好闻的冷调香味扑面而来,软纱似的扑在张泽禹脸颊上。

 

张泽禹被盯得十分不自在,目光在宿舍每个角落里四处游弋,就是不去看张极。

 

“我跟你道歉好不好?”语气很明显软了下来,张极有些无奈地问道。眼神里也不再是凛冽的冷意,而更像是在耐心地哄问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张泽禹额头上隐隐约约爆出几根青筋——难道在张极心里,这种越界的行为仅仅只需要道个歉就完事了吗?

 

身上穿的白色卫衣被他一把扯开领口,张泽禹指着自己锁骨上深深浅浅的吻痕,黑着脸问:“这是道个歉就能解决的事?”

 

话音刚落又觉得有些羞耻,急忙松开手将卫衣领口恢复原状,只是方才情绪有些激动用力过猛,柔软的布料被他一扯完全变了形,领口歪歪扭扭的,堪堪遮住几块痕迹,若隐若现的红斑看起来更加暧昧。

 

“啊?”张极有些迷惑地眯了眯眼睛,伸出手指指了指他锁骨处那一片:“你是说...这个是?”

 

他艰难地从嘴里挤出几个字,零零散散压根难以组成一个完整的句子,还没能等他整理好自己脑中的信息,张泽禹就拿着书走了出去。

 

门被砰的一声关上,巨大的声响让张极勉强回过神来,身体却像是被钉子牢牢钉在了椅子上,动弹不得,只有脑子还在高速运转着消化张泽禹刚才说的话。

 

03

 

一个人坐在空荡的寝室里冷静了一晚上,大概到十点多的时候,余宇涵和张峻豪都陆陆续续打球回来了,满身汗味,一回来就嚷嚷着要猜拳决定谁先去洗澡,压根没能顾上坐在一旁发呆的张极。

 

张泽禹是最后一个回来的,快到十一点了,张极估摸着这人是在图书馆呆到闭馆了才回来。

 

出门的时候太急忘了拿钥匙,回来的时候还是张极给他开的门。

 

木板门被打开的那一刻两人四目相对竟是有种异样的感觉涌上心头,张极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嗓子有些沙哑:“回来了。”

 

“嗯。”

 

张极作为新时代男大学生,思想极为开放,也足够有勇气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诉求,却偏偏在这件事上对自己的理解产生了偏差。

 

他瞥了一眼厕所,张峻豪还在里面洗澡,余宇涵带着耳机在听歌,而张泽禹正坐在自己对面整理桌子。

 

“张泽禹!”他低声喊了张泽禹的名字。

 

“怎么了?“张泽禹从满桌的书里抬起头来看着张极,明亮的眸子里满是疑惑,眉头也微微皱起似乎很害怕张极会说些奇奇怪怪的话——毕竟在张泽禹看来,张极整个人都很奇怪。

 

 

“其实我觉得吧,都是好兄弟,撸一发亲一口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对吧,毕竟我当时还喝醉了!”

“而且这种事情好兄弟之间本来就可以互帮互助,男人的下身欲望什么的都很难疏解,好兄弟之间相互帮忙...”

“你又不亏,我长得这么帅,多少人都...”

 

 

张泽禹耐着性子听了半天,实在是忍无可忍,他十九年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轻浮这么浪荡的男人。

 

嘴角止不住地抽搐,他又第二次对着张极说出那个字:“滚。”

 

洗完澡躺上床之后张泽禹还觉得脑袋晕乎乎的,张极那一番话确实是让他有些懵圈了,张极似乎拥有将他自己和所有人之间的关系都变得暧昧的神奇能力。

 

以前见到他在女孩子生理期送红糖水,帮同行的女生提行李,或是在大晚上跟手机对面那个甜软的女生拉扯的时候都只觉得张极这人或许是滥情成性,但他向来不愿过多关心其他人的私事,从未过多关注过这些。

 

只是他没能想到,张极的滥情还能用在同性身上。

 

男女通吃?他可受不了这种。

 

又止不住地想到那天晚上张极昏昏沉沉地压住自己的时候,张极喝醉了,可他呢?

 

他可没有喝醉,两人虽然力量悬殊有些大,但张泽禹毕竟是一个神智清醒的成年男人,不可能手无缚鸡之力。

 

只要他想反抗,张极也绝对不能把他怎么样。

 

那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张极有些粗糙的手掌在自己腰间轻轻摩擦的时候,张泽禹整个人也像是喝了酒似的任由张极胡乱作为去了...

 

有些心虚地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着墙壁,闭上眼睛却还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件事。

 

04

 

张泽禹第二天早上就搬了出去,拖着一个小行李箱跟张峻豪余宇涵道别,张极这天早上有早课不在宿舍——张泽禹特意挑选的时间。

 

吉他社的乐队这几天在本市有个还算比较正式的演出,排练的时间和节奏都比较紧凑,乐队选曲也有一定难度,为了保证演出质量和团队的配合度,社团安排了统一住宿和训练,好方便大家配合起来提高效率。

 

张泽禹早上起来收到这条消息时还以为自己在做梦,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确认下来。

 

对他而言,这个时间点能够搬出宿舍一段时间是再好不过的了。

 

张极的行为和话语都让他最近的生活有些偏离轨道,或许是时候该冷静下来好好思考一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上完一天的课回到寝室的时候,张极发现张泽禹床铺上的东西都七零八碎搬的差不多空了。

 

“我操,不会被我气走了吧...”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又在人桌子上和床上都看了一圈,电脑和一些专业书都已经不在了,只留下一些杂物。

 

恰巧这时张峻豪回来了,张极立马抓着他问:“张泽禹人呢?!”

 

张峻豪似乎是被张极这么一副急不可耐的语气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瞪着眼睛说:“你急什么,他出去住了,他们吉他社要统一训练啊。”

 

05

 

张极在连续五天下课都没能逮到人之后,有些气急败坏地到操场绕着跑道跑了几圈,满头大汗的时候终于将这些烦心事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女生跑了过来,跟他并排走着。

 

他有些不解地瞥了人一眼,傍晚的操场有些昏暗,张极看不太清女生的脸。而女生像是有些期待又有些害羞,鼓起勇气问了一句:“你不记得我了吗?”

 

张极这才停下脚步认真看了自己身边的人一眼——好吧,真没什么印象。但就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似乎有些尴尬,张极只能尬笑着附和:“啊...记得记得...”

 

“那...下周末可以一起去吃个饭吗?”

 

女生问出这句话时张极脑海里灵光一闪猛地想起来,这不就是上次下课把自己拖住害得自己没追上张泽禹的那女的吗!

 

“操...真服了,怎么还敢来...”他忍着怒气偏过头在女生看不到的角度握紧了拳头,转过头来又恢复了礼貌又不失尴尬的笑容:“不好意思,真的没时间。”

 

跑完步回宿舍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初秋的晚风混杂着一丝青草和泥土的味道,在人裸露的皮肤上轻轻吹拂,一丝凉意很快遍布全身,手臂上不自觉起了些小疙瘩,摸起来有些难受。

 

路过学校的体育馆时张极被吸引了目光——门口放着一个硕大的宣传牌。吉他社似乎真的很重视这次演出,临近演出时间竟是开始在校园里宣传起来。

 

乐队几个人的合照被印在了宣传栏上,张极却像是只能看见张泽禹似的,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张泽禹好漂亮。

 

他也不知道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一个男生是否合适,但他看见那张照片时脑海里第一个蹦出来的形容词就是漂亮。

 

张泽禹穿着黑红色的无袖上衣,头上绑了发带,肩上挂着一把电吉他,整个人看起来热烈又张扬,完全不似平日里清冷的模样。

 

张极的目光不自觉地飘往锁骨处,那里雪白一片,完全看不出任何痕迹——也是,都这么久了,也该淡下去了。

 

不知怎的,张极心里竟是有些失落。

 

06

 

张峻豪和余宇涵不知道从哪搞到了两张演出的票,随手放在桌子上,被张极无意间看到了。

 

“你俩要去看张泽禹的演出?”

“哪来的票啊?”

 

张极劈里啪啦一顿说,张峻豪撇了撇嘴:“他今天上课的时候送给我们的,说是让我们有时间就去看看。”

 

“我怎么没有啊!”

 

张极这下是真的急了,一下子站了起来,手撑着桌子整个人都快要凑到张峻豪脸上去,表情似乎有些狰狞,没吓到张峻豪,反倒是把他都笑了。

 

张峻豪发出一声嗤笑,紧接着像是憋不住了似的开始狂笑,一旁的余宇涵也跟着笑起来:“我就说吧,他肯定该急死了!”

 

余宇涵伸手在书架上抽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票来:“他给了我俩三张票,让我们随便找个人一起去。”

 

张极短短几分钟体会到了心脏坐过山车的感觉,忽上忽下的情绪波动让他有种飘飘然的感觉,手里那张门票被他用力捏紧又松开,他舒了口气往床上一躺,整个人彻底放松下来。

 

 

07

 

如果张泽禹知道张极会在乐队演出这天带着一大束把玫瑰花跟他表白,他是死都不会将那张票送出去的。

 

还是那句话——张极作为新时代男大学生,思想极为开放,也足够有勇气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诉求。

 

即使有时候有些迟钝,但好在他足够赤诚也足够坦然,这几天静下心来一个人细细思考了一番,得出的结论是——自己应该是喜欢上张泽禹了。

 

虽然他在这以前对不少女生产生过一些朦胧的好感,但却从没有过这样一个人能让他一直惦记着惦记这么久。

 

见不到人就心烦意乱,得知对方在躲自己会伤心,看见张泽禹身上的吻痕消失会觉得失落,被骗说张泽禹没有给自己留票时会难过,半夜偷偷猜想自己在张泽禹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是怎么产生的时候会有难以遏制的生理反应......

 

张极想,如果这还不算喜欢。

 

他向来是敢想敢做的那类人,几乎没有想过张泽禹会拒绝他,演出那天他订好玫瑰,精心打扮了一番就赶去了现场。

 

张峻豪见到张极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大哥!我们是来看演出,不是来走红毯的,你穿成这样是要造反吗?”

 

演出进行得很顺利,张泽禹他们乐队为了这次节目准备了很久,最后的结果也算对得起他们这段时间的辛劳。

 

张泽禹在舞台上是格外不同的感觉,流畅的脸部线条和精致的五官被灯光渲染得更为耀眼,细长的手指拨动琴弦时让张极的心跳也跟着被拨动,他目不转睛地盯着聚光灯下的人看,恨不得下一秒就将人揽进自己怀里狠狠蹂躏一番。

 

08

 

张泽禹拒绝了张极的表白。

 

面无表情地看着张极手里那捧玫瑰时,张泽禹心脏都快要跳出来了,但神色却平静得吓人,说话的语气也波澜不惊,像是在谈论今天中午吃了什么饭菜那般不在意。

 

“张极,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想想清楚。”

 

张泽禹在恋爱这方面没有太多经验,但他自认为是个冷静理智的人,在他看来张极无非就是这些天来被自己冷落了才生出了些异样的情绪罢了,说不定他自己都摸不清那些错综复杂的感情倒是为何物。

 

也不能因为两人不清不楚地做了些越界的事,就稀里糊涂地在一起。

 

张极此时却不像以往那样似乎对待所有事情都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表情有些严肃,又似乎有些委屈和焦急。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但是我真的想清楚了。”

 

张泽禹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很久,听见张极的话才抬起头:“你想清楚什么了?”

 

“我想清楚了,我真的喜欢你。”

“不是好感,不是暧昧,是喜欢。”

 

这块安静的小草坪上只有两人面对面站着在说这些有的没的,漫天的星星像是镶嵌在漆黑夜空中的一粒粒碎钻,月亮洒下银白色的光辉,洒在两人身上,洒在鲜红的玫瑰花上。

 

周围静得听不见任何多余的声音,只有两人平缓的呼吸声与夜晚簌簌的风声作伴。

 

良久,张极听见张泽禹轻声说道:“那就试试。”

 

 

09

 

张泽禹想,自己好像向来都不具备拒绝张极的能力。

 

起初被人压在身下的时候不会拒绝,张极表白他也不会拒绝,两人在一起后张极想要牵手、亲吻和拥抱,他都不会拒绝。

 

不过张极似乎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真的想

清楚了一一 他真的喜欢张泽禹。


张张泽禹被张极拉着在教学楼厕所隔间里亲、被

按在宿舍的床板上亲,亦或是在吉他社的练习

室里被张极偷亲的时候,都能感受到这股强烈

的喜欢。


只是每次发现张极身体异常的时候,他就拥有了拒绝的能力。


“不行,上次太痛了。”






中秋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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洄尔

老师,谈个恋爱吧【极禹】P6

师生恋,避雷预警

不要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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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自从张极知道张泽禹独居后,就从在学校辅导改成了在家辅导,美名其曰,方便


张泽禹也乐在其中,这有什么不好的呢?还能吃到张大帅哥给自己做的饭


于是张泽禹成功的被喂胖了五斤,与此同时,家里的小仓鼠也胖了很多。


那天张极在厨房做饭,张泽禹托着他的小老鼠仔细端详“你怎么胖了呢大宝”


“你都胖了还不允许他胖啊”张极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让张泽禹赶紧洗手吃饭


张泽禹不服的嘁了一声,但迫于权威,还是乖乖去洗手吃饭了,虽然张极是大帅哥,但是他也是张泽禹的男神兼班主任,敬畏...

师生恋,避雷预警

不要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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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上升

不要上升



6




自从张极知道张泽禹独居后,就从在学校辅导改成了在家辅导,美名其曰,方便



张泽禹也乐在其中,这有什么不好的呢?还能吃到张大帅哥给自己做的饭



于是张泽禹成功的被喂胖了五斤,与此同时,家里的小仓鼠也胖了很多。



那天张极在厨房做饭,张泽禹托着他的小老鼠仔细端详“你怎么胖了呢大宝”



“你都胖了还不允许他胖啊”张极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让张泽禹赶紧洗手吃饭



张泽禹不服的嘁了一声,但迫于权威,还是乖乖去洗手吃饭了,虽然张极是大帅哥,但是他也是张泽禹的男神兼班主任,敬畏之心还是要有的



秋天慢慢来了,秋季运动会如约而至,这让张泽禹兴致冲冲的一下填报了好几个项目



而童禹坤只填了一个4×100接力,问他为什么,他会摆摆手告诉你“重在参与嘛”



他才不会说最近余宇涵跟吃春/药了一样,猛且频繁得很,让他现在腰都隐隐作痛



张极看到体委交上来的名单,多次出现了张泽禹,他疑惑的嘶了一声,这孩子体育这么好的么



“张老师名单都交上来了呀”隔壁五班班主任宋老师端着一杯枸杞茶站他后面



“对啊,孩子们都挺开心的”



“哎呦,今年的冠军啊,又得是你们班了”宋老师回到了他自己的办公位上,吹了一口热气腾腾的茶,心满意足的喝了一口



“为什么?”



“你们班体育健儿很多的诶,就你们班那个张泽禹,你别看成绩不行,体育可是很厉害的”



“张泽禹啊,成绩也进步了很多”



张极听不得别人说张泽禹不好,赶紧辩驳了一句就不理他了,不过,真看不出来,瘦瘦小小的,体育挺好?



到了运动会那一天,他几乎都没有在班级的位置上见到张泽禹,一会出现在跳高那里,一会出现在三级跳那里



张极拿着手中的小风扇,怎么都秋天的还热气腾腾的。



张泽禹喘着气跑回来了,张极顺手递给了他一瓶矿泉水“怎么样”



张泽禹猛喝了一口,然后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稳了”



可能确实是项目太多了,张泽禹刚坐了一会,吃了个张极递过来的巧克力,广播就叫到“男子4×100到检录处检录”



于是张泽禹拉上童禹坤就去了,张极看着两个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啧,年轻就是好啊”



张泽禹上赛道后,张极也走了过去,站在赛道旁边,总要看看自己班孩子的表现吧。



然后他对张泽禹说了一句“我在终点等你,注意安全”



张泽禹突然红了脸,可恶,不经意的撩人最可恶!



最内道是七班,也就是张泽禹所在班级,靠外依次是三班,六班,九班



张泽禹是最后一棒,正做着热身运动。



枪响后,由于童禹坤是第一棒,所以一直在领先,带了第三棒的时候,已经领先别的班很长一截了,但是三班的第三棒,第四棒是专业短跑体育生,所以很快的追上来了



张泽禹拼命的跑,两个人几乎不相上下



突然张泽禹愣了,那个人抢道了,然后开始放慢速度,张泽禹一阵疑惑,这会没成绩的啊



张泽禹心一横,打算从旁边超过去,正要加速,就被绊了一跤,他跌出了赛道,由于惯性还滑了好远。裁判赶忙叫停



张极一看,也顾不得自己的教师形象了,骂了一声草,就往张泽禹那边跑



蹲下查看了一下伤势,崴脚了,脚腕红肿,小腿外侧也被蹭出血了



打横抱起来张泽禹就往医务室跑



从开始上药,到包扎结束,张泽禹窝在张极怀里一声不吭,可以很明显的看出来很不开心,张极一直在捂着他的眼睛,安慰他



包扎好后张极蹲在他面前,点了点张泽禹的鼻尖“没事哈,脚过一段时间就可以恢复了”



“他抢我道,还绊我,我没跑完就没成绩”张泽禹一说就更委屈了,止不住的流泪“我没有跑到终点,你没有等到我”



张极也没带纸,只能用手指头给他擦“成绩不重要,人没事就好,我也不止会在终点等你,我会一直等你的,他那边我会跟体育老师反应的,放心”



说完还揉了一把张泽禹的头发



“嗯”张泽禹委屈的吸了吸鼻子“疼”



“睡一会吧睡一会吧”张极给张泽禹放平到医务室的床上,给他盖了件自己的外套,轻轻的拍着他哄他睡觉



看张泽禹睡着后,张极又回到了操场,就看到自己班的小孩在和三班小孩吵架



“是你们先绊人的!凭什么没成绩还怪我们!要点脸不”



“跑不过就绊人,什么垃圾做出来的事啊”



“你看我们班张泽禹摔成什么了,你们还好意思在这说什么为你们班没成绩讨回公道,你怎么不找你妈讨个不给你生脑子的公道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绊张泽禹了”三班突然出现了很突兀的一句话



“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没找你们追究责任就不错了,别给脸不要脸在这得寸进尺,显得像低龄智障”



童禹坤也没有往日嘻嘻哈哈的样子了,他真的快气死了,恨不得冲上去给那个人一拳



“想打架么”



“来啊,怕你啊,一群跑不过就使阴招的垃圾,打的你们叫爹”



眼看事情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张极赶忙叫停,对自己班同学说“好了好了,别跟他们吵了孩子们,咱们回头调监控好吧”



“好”



张极常常感叹,自己班的孩子还怪听话



转头又看向角落里对张泽禹使绊子那个人,说“有没有做亏心事自己心里清楚”



到最后确认是那个人绊了张泽禹,才导致张泽禹摔倒,由于是体育生,所以事情变得比较严重,不仅写了检讨,还被停止了训练,被体育老师教育了好久,每天都会进行思想教育,快把他头念秃了。



然而因为张泽禹确实伤势严重,走路必须要有人扶着,张极再一次住进了张泽禹的家里,美名其曰啊,照顾他



对啊,身为班主任照顾自己班的学生怎么了?怎么了!!!



于是就出现了以下场景



张泽禹在沙发上看电视,张极跑来跑去给他收拾东西



张泽禹在床上躺着,张极一会送饭一会送牛奶,一会送水



张泽禹想出去玩,张极就专门给他买了个小轮椅,还是很可爱的那种,推着他到处玩



张泽禹想吃蛋糕,张极就再次问兄弟群,哪里的蛋糕最好吃,然后大老远开车过去跑给他买



张泽禹被照顾的无微不至,张极整天大鱼大肉的喂他,让张泽禹又胖了,这也让张泽禹和张极都产生了一种在恋爱的错觉



张极这天陷入了深思“我这算不算拐卖未成年?”



张泽禹则是在想“怎么跟他是我爹一样?我是不是被占了便宜”



小朋友的思想为什么那么跳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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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罩下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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