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美】烟酒有害健康 上
Summary:烟灰缸种向日葵,酒杯里面养玫瑰。
——出自歌曲《烟灰缸种向日葵》
很平淡的氛围感脑洞,全文6.1k未完结。这里的背景是苏美两人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一次双向奔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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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苏联人嗜酒如命,美利坚烦透了他这点。
“吱呀——”
酒馆的大门被人强硬而又突兀地拉开,莫斯科初春时节和煦微凉的夜风骤然袭了进来,吹凉了这里的沉郁的空气,却没有吹散这里热烈的气氛。
美利坚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万恶资本家,第几次深夜光顾这家只有苏联佬最常来的酒馆了。
酒馆里的吊灯被风吹的发出令人牙酸的摇晃......
Summary:烟灰缸种向日葵,酒杯里面养玫瑰。
——出自歌曲《烟灰缸种向日葵》
很平淡的氛围感脑洞,全文6.1k未完结。这里的背景是苏美两人很长时间没有见面,两个人心照不宣的一次双向奔赴。
.
1.苏联人嗜酒如命,美利坚烦透了他这点。
“吱呀——”
酒馆的大门被人强硬而又突兀地拉开,莫斯科初春时节和煦微凉的夜风骤然袭了进来,吹凉了这里的沉郁的空气,却没有吹散这里热烈的气氛。
美利坚已经数不清这是他作为一个正儿八经的万恶资本家,第几次深夜光顾这家只有苏联佬最常来的酒馆了。
酒馆里的吊灯被风吹的发出令人牙酸的摇晃声,接触不良般跳跃着昏黄的光,好似随时都要就地摔下来寿终正寝;桌椅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石制的地板上还留着不知道多少年以前留下来的污渍,几乎无从下脚。
难得的深度睡眠被彻底扰乱的暴躁和重度洁癖发作时的戾气交织,乱麻似的堵在美利坚的胸口不上不下,气的他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湛蓝的眼眸里怒气有如实质,拳头被攥得骨节咔咔作响。
凌晨1点17分,美利坚气极反笑,他从睡梦中被人一通电话——不,不准确,准确的说是不知道多少通电话,又一次叫到了这个从室内装潢到老板顾客都和他格格不入的地方。
苏维埃究竟是把他的仅存的一只眼睛捐了还是大脑退化成森林古猿了,居然会想让一个他嘴里的纯种黑心布尔乔亚三番五次来这种地方接他?
嫌他死相不够惨吗?
美利坚眉心突突地跳,如果苏维埃是想借此机会来恶心他,那么恭喜他成功了。
各种高浓度酒精混杂着斯拉夫毛子们身上被伏特加蒸腾出来的汗臭味儿,萦绕在他鼻尖,熏得美利坚要原地去世。
如果要换成朴素的无产阶级知识分子来表达,大概会说这是劳动工人真挚淳朴的气息;要换成精致金贵的资本主义大少爷犀利刻薄的嘴皮子,估计只剩下穷酸味这一种形容了。
太呛了,又呛又辣。美利坚死死地屏住呼吸,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那群瘟疫传染源似的苏联佬喝高了,大着舌头震声喊着美利坚听不太清的话——似乎是将赤旗插满世界之类的话。
上帝,苏联佬到底给他的人民灌了什么迷魂汤。
这里无论是环境还是人都摆明了和他这种存在犯冲,美利坚连续躲过三次苏联醉鬼们四处乱飞的帽子和快要挥舞到他脸上的手,强忍着不发作,径自往最深处走去。
这酒馆破败的出奇,地方却不小,走过长长的回廊,聒噪与喧嚣被他甩在身后,拐过桌角,那道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视野里。
苏维埃每次都坐在那里,孤零零的一个人,酒气熏天。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装束与同样的人。
苏维埃还是一年四季都穿着他那件大衣,戴着手套和眼罩,区别在于他摘下了那款被美利坚诟病过许多次的毫无品味的护耳帽,露出来的银发似雪,衬托眉目英挺如画。
他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握着度数堪比工业酒精的伏特加酒瓶,裸露在外的一只暗红眸子放空着,沉静又内敛。
还是老样子。美利坚在距他三米远的地方停住了,目光落在地面上东倒西歪散着的一地酒瓶,粗略一数已经空了十几个。
该死的酒鬼,美利坚啧了一声,怎么不喝死他。
高跟的靴底踩在了滚到他脚底下的一个空酒瓶上,微一发力,就又朝着他的上一任主人骨碌碌的滚去。
玻璃与石制地板接触发出尖锐又刺耳的声响,终于找回了苏联人不知道发散到哪儿的注意力。
他回过头来,目光在美利坚那头在这方空间里过分显眼的标志性金发短暂的停留两秒,才像是刚刚认出来人一样,冲他遥遥一举酒瓶,调笑般打了个招呼:“不是说死也不来了吗?”
美利坚抱着臂,浑身都是冷戾的寒气:“我怕某人哪天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因酒精中毒死亡的国家载入史册,我都替你丢不起这人。”
苏维埃偏头闷声笑了起来,这时候总能现出他的大度来:“嘴硬。”
言罢,他情绪丝毫不受影响地冲着身前的人伸出一只手:“拉我一把?”
美利坚神情冷漠,一副作壁上观姿态,完全没有要动的意思:“恕我直言,你的原话只说让我负责接人,不包括伺候醉鬼这项服务。”
苏维埃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却又略微放低了声音重复了一遍,变成了肯定句:“拉我一把。”
“再不起来我走了。”美利坚不为所动,苏维埃什么德行他再清楚不过了,喝酒对他而言跟喝水没什么两样,能喝醉都是罕见事,哪里用得着别人搀扶?
苏维埃扬了扬眉,酒气让这个素来冰冷的人平白多了几分热烈:“怎么这么生分,举手之劳也不愿意帮吗?”
帮啊,可以帮。
美利坚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露出一个资本家压榨油水时的标准假笑:“拉一把可以,这个数。”
苏维埃失笑:“1美元?”
“美得你,”美利坚优雅地翻了个白眼:“我很贵的亲爱的,起步价100美元。”
苏维埃又笑了一声——八成是气的:“你去抢钱来的比较快。”
美利坚耸耸肩,欣然接受了这句夸奖:“谢谢,我这不是正在抢吗。”
“小资本家,你是不是忘了这是什么地方?”苏维埃扬了扬下巴,身后适时传来欢呼的声音,依稀分辨的出是将资本家全部吊上路灯之类的话:“我家的酒馆,敲诈我也要注意场合吧。”
美利坚脸上的假笑瞬间消失——一想起他现在所处的这个鬼地方他就来气:“啧,那你想怎样?”
这次换苏维埃伸出一只手指晃了晃,讨价还价一般笑道:“我只有1卢布。”
美利坚:“……”怎么不穷死你。
“您老自生自灭吧。”美利坚毫不留情扭头就走,只给苏联人留下一个写满了大写加粗的“不耐烦”仨字的后脑勺。
利欲熏心的小布尔乔亚。苏维埃看着那人无情的背影失笑。
封闭的酒馆里的空气本就稀薄,又加上一群乌泱泱的醉汉,美利坚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都没心情去管身后的人有没有跟上。
尽管这样的结果可能是白跑一趟——白跑就白跑吧,他真的一秒都待不下去了。
身上仿佛有病毒在爬,美利坚面无表情地想,今天回去他必须把自己从头到尾清理一遍。
但他现在一心只想先离开这个集齐了酒味儿汗味儿以及苏维埃等一系列他讨厌至极的事物的鬼地方。
那厢苏联醉汉们慷慨激昂的演讲还在继续,听的美利坚眉心突突的跳,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扒皮抽筋挂上路灯示众了。
该死的共产佬,美利坚在心底骂道,该死的苏维埃。
鬼知道这已经是第几次了,只要他因为某些原因来访苏联,甚至是只要他出现在苏联的国境线内,他总能在某一天被一通电话叫到这个破酒馆里,来给该死的苏联醉鬼收拾烂摊子。
美利坚曾经也想视而不见,他故意无视苏维埃的电话,任凭他打多少次都不接,到最后烦不胜烦甚至直接剪断了电话线。
本以为苏维埃这次总能消停会儿了,可苏维埃就和在他下榻的酒店装了窃听器一样,没过多久就有酒店客房人员来敲门转告说有一通您的电话。
美利坚在把整间房间毁灭式地翻了个底掉后一无所获,终于气的接过电话毫无形象地痛骂了苏维埃半个小时。
电话那头的苏维埃静静地听完了他丰富的骂人词汇量,然后语气里带着一丝笑意,半是妥协半是服软地说上一句:
“可是美利坚,我喝醉了。”
苏维埃被酒意熏的微哑的嗓音同时出现在了他的记忆和耳畔。
隔着数米远的距离,美利坚蓦地停在了原地,往前再也挪不动半步。
该死的。
耳根没出息地开始发烫,苏维埃的嗓音伴着他俄语卷舌的发音直击心脏。
太性感了。美利坚闭着眼睛,连呼吸都被激的发颤。
“……你也就仗着我喜欢你了,苏维埃。”美利坚连做好几个深呼吸才缓过来,认命地回头向着苏维埃的方向走去。
苏维埃依然维持着那个姿势没变,仿佛料定了他会回来一样,笑的一脸得逞。
“我他妈真是上辈子欠你的。”美利坚黑着脸握着他的手把人拽起来,又顺手将他摘下来的帽子捡起来丢进了他怀里,动作非常之不温柔,随后抓着对方的手就开始往外走。
苏维埃本就比他高上许多,被拽的重心不稳,连连踉跄几步:“……我还没结账呢。”
美利坚头也不回,屏着呼吸步履匆匆,根本不想在这混浊的空气里多说半个字:“结了。”
“?什么时候的事。”
“啧,”美利坚抽了抽眉头,憋着气不耐烦道:“我上次来就把你未来三个月所有的酒水账单都结清了。”
苏维埃受宠若惊地挑了挑眉,这他可真是完全没料到:“……我是不是该说声谢谢?”
美利坚讥讽地扯了下嘴角:“不客气,担待不起,您可真是折煞我了。”
苏维埃:“……”
苏维埃罕见地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面前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的美国人,问道:“……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什么?”美利坚别过脸瞄了他一眼。
苏维埃比美利坚高出将近一个头,能清晰地看见他抿紧的嘴唇,和墨镜下溢满不耐烦的漂亮眸子下闪过的一丝不自在。
美利坚纤长的金色睫毛扇了扇,那两片薄薄的嘴唇一张一合,耳根的绯红还是下不去:“……我只是觉得结账耽误时间,影响我呼吸而已,少自作多情。”
“你嫌脏可以在外面等我,我结完账出来找你。”苏维埃轻笑,把被握住的手抽出来又握回去,只是唯独变成了十指相扣。
美利坚由着他动作,小声嘀咕了一声:“麻烦,给你花钱怎么还那么多事,不要还我。”
“为什么不要?你难得……”苏维埃还来不及接着逗他两句,就被自家的人民群众无意间打断了。
酒馆里蓦地掀起一阵叫好声,接着是几乎所有的人如雷贯耳的“打倒帝国主义!”“共产主义万岁!”,那磅礴的气势轰进美利坚的脑子里, 差点把他原地送走。
同时也瞬间把他们之间那点暧昧的气息破坏的一干二净。
帝国主义本人的眼神活像是要用机关枪把这破酒馆来来回回犁上八遍。
共产主义本人愣了一秒就开始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一通狂笑,连掩饰都不掩饰一下他的幸灾乐祸,猖狂至极,最后成功换来了气急败坏的帝国主义恶狠狠的一脚。
“我他妈再来接你一次我就是狗。”美利坚冲着痛的倒抽一口冷气的苏维埃竖了个中指,当着一干苏联佬的面丝毫不给对方面子,揪着他们祖国的领子就跨了出去。
厚实的墙体隔绝了门内的一切声响,再一次呼吸到了寒冷而新鲜的空气,美利坚的脸色顿时好看了些许,也勉为其难地松开了苏联人的大衣领口。
苏维埃偏着头连连咳嗽,喝酒都没什么血色的脸难得泛起了红晕,美国人下的力道大的像是要活活勒死他,大衣领口都被扯的变了形。
这下换美利坚在一边看热闹不嫌事大地一通狂笑了,被苏联人边咳边回敬了他一根中指:“野蛮。”
美利坚“哈”的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最粗鲁的斯拉夫毛子还有脸说别人野蛮。”
“刻在你们盎撒人的基因里的不就是掠夺和野蛮吗?”苏维埃反唇相讥。
美利坚翻了个白眼,懒得同苏维埃继续辩论谁的种族更类人,朝着车的方向偏头示意道:“别废话,赶紧上车。”
苏维埃根本没有要动的意思,反而抖了抖手上的护耳帽,冲他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帮我戴上?”
美利坚抱臂靠在车门上面无表情:“自己戴。”
苏联人又要用他那套撩美利坚百试不爽的话术:“我喝……”
可惜用的次数太多美利坚直接免疫了,干脆利落地打断了他:“你是喝醉了,不是手断了。”
苏维埃:“……”
再逗下去恐怕今晚就不是断只手这么简单了,苏维埃总算勉强安分下来,慢条斯理地对着手上的帽子的正反看了两遍,又慢条斯理地套在了头上。
——漂亮,成功戴反了。
美利坚在一旁看的眉心直抽,真心感到了酒这种东西对人智商的影响。
苏维埃蠢得他都快认不出来了。
他忍无可忍一把从他头上把帽子薅下来,认命地担下了他之前他口口声声说过不提供的伺候醉鬼服务。
天杀的,他到底造了什么孽上帝才要让他遇上苏维埃。
美利坚的身高加上他的高跟靴都够不到苏联人的发顶,他本来下意识想踮脚,又气不打一处来:不是他苏维埃他凭什么?凭什么戴个帽子还要他伺候?
苏维埃的眼眸一错不错的注视着他,美利坚承认这很深情,可惜就是没有半分自觉:“嗯?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
美利坚简直想一脚踹断他的膝盖骨让这人下半生都只能爬着走路:Fuck,凭什么苏联人能长这么高。
和他差了整整8cm。
他瘫着一张死人脸,没好气地蹦出俩字:“低、头。”
苏维埃恍然大悟,憋着笑扫了一眼美国人才刚到自己下巴的身高,于是顺从地低下了头,还贴心地弯下了腰。
虽然这并没有让美利坚的内心好受一点就是了。
他感受着美利坚没有温度的手硬邦邦地帮他捋顺了额前翘起的碎发——虽然扯的他头皮很痛,又顺带帮他整理了一下歪斜的眼罩,随即才一点一点帮他戴正了帽子。
动作一点也不温柔,但很妥帖。
美利坚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心想戴个帽子都能这么完美的也只有他了,就连苏维埃毫无品味的审美都不是那么难以忍受了起来。
他眼神下移时的一刹,就直直撞上了苏联人含着笑意的眸子。
美利坚的心跳都被这一眼看的空了一拍。
他下意识想后退一步,却被一只手臂紧紧箍住了腰,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苏联人圈进了怀里。
他嗓音不由得有点发颤:“……你做什么。”
苏维埃的手掐了一把美利坚的劲瘦的腰,满意地感受着身下的躯体敏感地一抖,随即疲软下来,只是略微一个使力,就把平日里傲慢强势的美国人按在了车窗上。
“看不出来吗?我要……”苏维埃微哑的嗓音就像一把带毒的钩子,掌控着美利坚的心跳。
——“酒后乱性。”
美利坚睁大了眼,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率先被夺取了呼吸:“唔……”
在莫斯科初春的寒夜,在嘈杂混乱的酒馆门外,苏联人侵略性的吻铺天盖地地落了下来。
他几乎是轻易地撬开了美国人微凉的唇舌,深入到珠蚌坚硬的外壳下最柔软的部分,舔弄着,暧昧的水声旖旎作响。
美利坚被吻的七荤八素,再多讥嘲讽刺的话语都被完完全全地堵了回去,口齿间皆是来自苏维埃身上浓烈的酒味,几乎要将他揉进骨血里,融进四肢百骸。
太辣了,美利坚迷迷糊糊地想,他眼前雾蒙蒙地一片,墨镜被摘了下来,那双湛蓝的眸子里水汽氤氲。
他还是不喜欢酒,更不喜欢伏特加。
但他……不讨厌苏维埃带着酒气的吻。
……真是疯了。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时间,长到美利坚笨拙的回应都在苏联人的攻城略地下溃不成军,只会被动的接受,被苏联人按在车窗上狠狠欺负了个遍,最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
分开时,他们之间还拉出一条长长的银丝。
美利坚被吻得近乎缺氧,整张脸都烧的通红,急促地喘息着,捂着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会用发红的眼尾毫无威慑力地瞪着面前的人,殊不知落到对方眼里只剩下满满的涩/情意味。
苏维埃被这一眼瞪得喉头干涩,只得安抚性地在他吻得肿胀的唇上印下一吻——也不知道是在安抚谁,才放低了声音道歉:“抱歉,美利坚,我别无他法,只能用这种方式来和你见面。”
他蹭了蹭爱人的脖颈,像只粗鲁但收敛了利爪的熊,借着酒劲再直白地不过地表述爱意:“Ame,我很想你,非常非常想你,我想见你。”
美国人大脑要烫的宕机了,他完全受不了这种直接的感情流露,心跳快的他胸口都在发涨。
苏维埃,我也很想你。
特别想你。
苏维埃暗红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几乎要探到美利坚的灵魂深处:“你下次还能来接我吗?”
——下次我想见你,你能来找我吗?
后腰上硌到了什么东西,美利坚用仅剩的智商猜测那应该是车门的开关,索性直接往后一压,“咔哒——”一声,车门打开了。
美利坚顺势环住了苏维埃的脖子,与他一同往车后座上倒了下去:“……明知故问。”
从来就不是酒的问题,是他妈恋爱的问题。
美利坚恨铁不成钢地想。
他又一次附上了苏维埃的唇瓣,以一个美国人能想到的最好的回应,缠上了他许久未见的恋人。
——他也快蠢的不像他自己了。
是了,美利坚早就猜到了。
苏维埃千杯不醉,从来不会有需要人来接的时候,可每次他说他喝醉了,美利坚明知如此,还是会一次又一次的来和他相见。
苏联人不擅长对他说谎,只是美国人总是心甘情愿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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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唉哟我不行了半夜写的,小情侣给我甜昏过去了()看来无论写甜文还是写虐文我都很擅长~
阿美,一款精致多金的貌美资本家,却要深入敌营兼职做提款机和接酒鬼老公回家的体贴人妻(嬷啊都可以嬷)苏总你有这么好的老婆就偷着乐吧。
还有两个人都心知肚明但还是为了见对方而上当()双向奔赴的感情太好磕了,我真的给我自己写爽了()
下一段有车但我不一定写,看情况,但后续肯定还有,还没提到烟呢(我什么时候能写完一整篇完整的文)
【苏美:冬葵】
时间:12月25日-18:00
上一棒:@忆言w
Summary:苏维埃死后,美利坚患上了花吐症。
圣诞贺文,写了一个一直很想尝试的梗(从今年三月构思到现在,结果还是最近几天码出来的,我下次说什么也不拖了)
前期美单人多一点,描写内容较多,后期是苏美,对话较多。全文3w+,两天写完,又花了三天精修,真的吐血了。(不过写出来的还是不满意,这其实是一个又臭又长又无聊的故事((((*。_。)_).......................................
时间:12月25日-18:00
上一棒:@忆言w
Summary:苏维埃死后,美利坚患上了花吐症。
圣诞贺文,写了一个一直很想尝试的梗(从今年三月构思到现在,结果还是最近几天码出来的,我下次说什么也不拖了)
前期美单人多一点,描写内容较多,后期是苏美,对话较多。全文3w+,两天写完,又花了三天精修,真的吐血了。(不过写出来的还是不满意,这其实是一个又臭又长又无聊的故事((((*。_。)_)
有大量对花吐症的血/腥描写,另外我流美美精神不太正常,有很重的自残倾向,注意避雷,创到不负责任。
没问题的话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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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是你给我的经久不愈的沉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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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来的猝不及防,也来势汹汹。
美利坚站在联合国会议室的发言台前,用尽了全身的忍耐力才没在众目睽睽之下咳出声来。
突兀的停顿让他收获了一些朝他投来的疑惑的目光,他只能欲盖弥彰般地清了清嗓子,将发言继续了下去。
奇怪。
美利坚垂眸,被墨镜阻挡的眼底闪过一丝狐疑的光。
嗓子为什么会突然这么疼?急性扁桃体炎吗?可是早上明明还好好的……
他出发前还和华盛顿一起吃了早餐,那时他的嗓子没有任何问题,这不过几个小时的光景,怎么会毫无征兆的突然严重成这样?
现在台下几百号人、几百双眼睛都盯着他,美利坚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分心细想身体的古怪,喉咙里那阵尖锐的痛感存在感越发明显,他连维持面上的假笑都尚且困难。
也就是幸而还没有影响到说话的声音。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阵莫名其妙的疼痛就在以秒为单位成倍的叠加,美利坚每多说上一句话,就感觉有一把尖刀恶狠狠地扎进了他的喉咙。
他迫不得已放弃了发言稿上已经写好了的文字,删掉所有无意义的废话,选择以最简略的说辞果断结束发言下台。
台下象征性的掀起一阵稀稀拉拉的掌声,没有人注意到今日灯塔说话的语速都加快了一倍不止,甚至连下台的脚步都失去了往日的不紧不慢,几乎称得上是大步流星。
美利坚得庆幸,这场会议没有那么重要,他身为五常也不过只是来走个过场,敷衍对待的国家同样不在少数,也就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他平日里根本不会出现的失误。
擅长煽动人心的美国人怎么可能会放弃在话术方面做些文章、明里暗里警告那些近来蠢蠢欲动的国家?
假笑滴水不漏的资本家又怎么可能会在人前展露失态的一面?
不过,这些平常他会考虑的事情,美利坚现在已经无暇去管了。
他自下台后就没再说过一句话,安静的简直不像他平时该有的样子。
这种反常的举动让坐在他身侧的英吉利难免多看了他几眼,有着一双祖母绿眼眸的英国人刚想出声例行关心一下这个也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余光就瞄到了台下一大片或磕头或阖眼或摸鱼走神昏昏欲睡的众国。
瓷还算勉强给了这场会议一点面子,没表现出困倦的迹象,时不时还会点个头表态,可只要不瞎就能看见,他那个建了用来记录会议内容的文档里一片空白,估计是什么也没听。
俄罗斯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伏特加瓶子,也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玻璃的瓶身倒映出他一错不错的深紫色眼珠,像是在发呆。
法兰西拿着根笔正往文件背面的白纸上信手画着什么,下笔随便又毫无章法,半晌还悠悠地打了个哈欠,鸢尾色的眼睛里的无聊已经快要溢出来了。
意大利更是毫不顾忌,睡得的哈喇子都淌了出来,呼噜声震得坐在他旁边工作的德意志满头青筋根根暴起,几欲抬手给他一巴掌呼醒,最后还是生生忍了下来。
英吉利张了张嘴,随即又默默闭上了。
算了,这场会议的确无聊到了极点,台下都睡倒了一大片,美利坚兴致不高也是正常的。
英国人给了自己一个心安理得的解释,于是也收回视线,专心致志的品起了茶。
他不会知道,他身侧看上去仅仅只是兴致不高的美国人,此时正在忍受多么大的煎熬。
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从肺腑一路烧到了咽喉。
嗓子里灼热的痛感占据了他几乎所有的感官,美利坚眼前一片空白,连发言的人在说什么都听都不甚清晰。
他只觉得疼。
好疼。
英吉利似乎是叫了他一声……又或者没有,他叫的是法兰西……他们在说什么,又吵起来了吗。
俄罗斯是不是又向他找茬了……还是说他在和瓷聊天,聊到我了吗?他们应该知道我听得见吧……不,现在和听不见也没有什么区别。
现在发言的人是谁……在他后面的人,是加拿大吗,还是新西兰……管他的,这场无聊的会议什么时候结束。
美利坚无意识的攥紧了手指,指甲狠狠陷进掌心的皮肉里——这是他一直以来用以保持冷静的小动作。
他不能露出端倪……绝对不能。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只是每一秒都仿佛成为了一个世纪,美利坚自己也不知道他在痛苦里沉浮了多久。
但他硬是凭借强大的定力忍到了会议结束。
直到耳边模糊的嘈杂声逐渐大了起来,美利坚才从疼痛影响下的半失聪状态里脱离出来。
结束了吗……
他眼前的视野总算开阔了点,他看见了很多人朝他走来,嘴唇一开一合,说着他看不清也听不见的话,不过他也大概能猜到他们来找他做什么。
一头红发的是加拿大……又想邀请他和他一起共进午餐吗——这没什么,放在往日,加拿大也的确是和他一起吃午餐最多的人。
可惜今日他没有胃口。
这个攥着一打文件,还信心满满地站在他的必经之路上的……是印度吧——Well,这小子还是死心不改,他现在可没心情和他扯皮入常不入常的事。
在这多待一秒都是折磨……必须马上走。
美利坚当机立断,选择性无视了所有想要来找他说话的国家,目不斜视地把一干人甩在身后,径直出了会议室大门。
他大步流星,很快就出了联合国的大门,找到了自己停在停车坪上的跑车。
美利坚不敢多留,开车门挂离合踩油门一气呵成,飞速驶离了联合国,生怕再耽误下去他就走不了了。
喉间绵密的痒意和尖刻的痛感和无疑是悬在他头顶定时炸弹般的存在,让他必须高度集中注意力,才能在这种快要将他喉咙生生切掉的痛苦中还能飙车前行。
可喜可贺,他已经险之又险地避过五辆车并且收获三辆车的司机问候他全家的话了。
他会替英吉利和法兰西转达这些问候的。
美利坚自嘲的笑了一声,只是由于牵动了喉间的疼痛,让他讽刺的笑容显得有些扭曲。
窗外的景色在极速的倒退,明明只有半小时的车程此时却被无限的拉长,美利坚脑海里一阵恍惚,眼前的事物都出现了重影,冷汗一阵一阵的从额角渗出,滴在方向盘上。
在那样深入骨髓的痛楚下,连呼吸似乎都成了一种生不如死。
.
美利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跌跌撞撞地回到家的。
他现在一切凭本能行事,凭着本能到家,凭着本能停车,凭着本能上楼。
房间里除他之外没有人,除了华盛顿每天会来给他做早餐和晚餐以外,他一向是一个人住。
这是好事,他可不想到了家还要为了应付华盛顿分心,让他别轻易看出破绽——想要瞒过华盛顿比瞒过其他国家难一百倍。
想到这一点,美利坚上楼时强撑着精神,学着他往日的口气编了一段话,给华盛顿发了过去:
世界灯塔:我今晚有事,在外面吃就不回来了,你今天晚上可以休息啦。
世界灯塔:收到请及时回复哦,华盛顿。
华盛顿几乎是秒回:好的先生,我知道了。
应付完了华盛顿,他从现在到今晚的时间都是安全的了。
美利坚浑身脱力的将自己砸进床上,才终于解脱般咳了出来。
“咳……咳喀、咳咳咳……”
.
“笃笃笃——”
华盛顿敲开美利坚家的房门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他熟门熟路进了厨房,打开了冰箱,华盛顿从一堆花花绿绿的食材中拿出了两块牛排,准备简单做一顿早餐。
美利坚爱吃的东西他早已烂熟于心,华盛顿一边忙碌,一边取出了两瓶冰可乐放在一边。
等到先生起床时,想必它们的凉气已经自然散去了。
忙前忙后好一会儿,华盛顿总算是做好了一顿丰盛的早餐,甚至还手法娴熟的用萝卜做了两朵雕花,这才端上了餐桌。
时间差不多了,这个点先生也该醒了。
华盛顿周到的想好了一切,还不忘接了一杯温度正好的水,先生睡醒后能喝一口水润润嗓子再吃饭。
只不过他左等右等,等到时针已经转过了一小格,可乐上的冰霜化成了水珠,楼上还是没有传来那阵熟悉的脚步声。
先生怎么睡了这么久……玩的太累了吗?该死,他昨晚应该发条消息问问先生的,要是又去哪里喝酒了怎么办?
华盛顿等的坐立不安,他一边想上楼叫先生起床,一边又想让先生多休息一会儿,犹豫不决好久,他才下定决心——
还是先去问问先生怎么了样吧。
上了二楼,左手第二间房就是美利坚的卧室,华盛顿深吸一口气,一手端着水,一手礼貌地敲了敲门。
“先生,该起床了,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门内沉默无声。
华盛顿耐心地等了十秒都没等到回应,心底有些疑惑。
他家先生睡觉一向很浅,没有人打扰便罢了,可只要有一点响动就会醒来。
他刚才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凭先生的敏锐程度,就算是宿醉,他的警惕性也不会退化到这种地步。
华盛顿突然感觉到了一阵没来由的心慌,稍稍提高了声音,再次敲了敲门:“先生,您醒了吗?醒了请给我一个回复好吗?”
死一样的寂静。
华盛顿彻底变了脸色,那阵慌乱的直觉越发强烈,他上前一步急切地敲了敲门,高声道:“先生!您在里面吗!”
没有答复。
华盛顿急火攻心,此时他也顾不上什么礼节不礼节的了,直接就要把门拉开。
压下的门把手被弹开,门被反锁了。
霎时,华盛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家先生非必要从来不会锁门。
如果他把门反锁上了,就意味着这件事的性质严重到他无法估量,他不想让任何人插手,只能放任他自己解决。
华盛顿当然不会允许他这样,当机立断扭头就走,准备去找东西破门,可走出几步后就突然感觉鞋底一片黏腻,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那种质感他并不陌生,像是某种粘稠的液体……比如,血。
仿佛一道惊雷霹雳般地砸下,那一瞬间,华盛顿只觉得全身的热度都冰冷下来,嘴唇一片煞白。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头的。
他只是想要一个证明,证明他的想法是错的,证明、证明……
他再也说不出自欺欺人的话。
血。
深棕色的实木地板上,大片大片的血。
满目猩红狰狞的闯入了他的视线,不知那是多久之前留下的痕迹,直到现在仍旧未曾凝固。
“啪——”
原本握在手心的杯子再也承受不住掉落,玻璃四溅,早已凉却的水泼洒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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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来后,他喉间的伤口已经全部愈合,那种喉管里堵满花瓣的感觉也消失了。
国家的体质就是这么特殊,无论你受了多严重的伤,只要不是战争导致的,哪怕是脑袋掉下来也能重新长好。
美利坚对此深以为然,反正他死不了,那还不是他想怎么作就怎么作。
毕竟肉体上的痛苦再疼,也总会过去的。
美利坚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眼底毫无笑意。
不提这个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五点?六点?他死的时候是什么时候来着……记不清了,天黑了吗?最晚也不可能超过八点吧?
应该用不了多久才对……国家死亡重生一向很快的,最多两小时就该重组了。
美利坚动了动身子,想要坐起来,却忽然察觉了不对。
……他明明被泼了一身血,这么待了两个小时,他身上的血早就应该干透了粘在身上,怎么可能会一点异样都没有。
而且,他不是死在浴室里的吗。
躺在床上盖着被子身上衣服干爽清洁的美利坚如是想。
……Well,他懂了,还是让华盛顿知道了,除了他也没人会这么贴心了,甚至没第一时间拖着他的领子把他叫起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美利坚回想了一遍自己死前血流成河的惨状,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有没有吓到他。
华盛顿对他比对自己还重要,看到那幅场景估计都要心跳骤停了。
他事后肯定是免不了一顿唠叨了。
美利坚在黑暗里又叹了口气。
装死吧,逃避可耻但有用。
美利坚心安理得的翻了个身,又闭上了眼。
他不会想到,他以为的结束,其实仅仅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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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咳喀咳……”
让华盛顿从阴影里抽离的,是从美利坚房间里传出的阵阵咳嗽声。
那阵声音很微弱,听得出来美利坚又在艰难的压抑,不过华盛顿一直在留心他房间里的动静,几乎是立刻就冲到了美利坚现在住的房间里:“先生!”
美利坚背对着他半卧在床上,肩背的肌肉轮廓绷成了一条直线,他用手捂着嘴,低哑的咳嗽声闷闷的响起,一听就知道他正忍受着多么大的痛苦。
华盛顿瞳孔骤缩:“先生!您怎么了!我……我去您倒杯水!”
“咳咳、不用喀……回来……”
美利坚强撑着在咳嗽间隙回复了他一句:“喝水……咳、也没用的,咳咳咳……”
他一口气将积压在嗓子里的花瓣全咳了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病情刚刚卷土重来,花瓣还没有那么多,美利坚在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后渐渐平复了下来。
期间华盛顿一直六神无主的站在他身侧,他本来想为他拍拍背,却看到了美利坚绷的死紧的脊背,这种情况下触碰美利坚只会让他的PTSD发作,他不被掀飞出去都是好的,只好像个木头人一般傻站着。
见美利坚终于恢复过来,华盛顿一直悬着的心总算暂时放了下来,他有一肚子的疑问想问,想问美利坚为什么又要伤害自己,想问美利坚为什么出了事又要一个人挺着,想问最近是不是又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想问……
他有太多太多想问的话,只不过还没出口,就在看见美利坚掌心里的猩红的花瓣后,全部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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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最终还是被捅到了总统和国会那边。
美利坚的私宅被水泄不通地围满了人,一干在政坛上大名鼎鼎的政客西装革履,却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在一楼大厅来来回回的踱步。
“这种奇怪的病症……真是闻所未闻!”
“人怎么会凭空吐出花瓣?就算祖国先生身为国家体质特殊,身体构造也不会和人类差这么多吧?”
“换了几个医生进去了?还是治不了?”
“每个医生都说这种病他们无能为力,现在的这位医生已经是医学界最权威的教授了,不知道结果会怎么样……”
与此同时,楼上。
“花吐症。”美利坚平静地念出了这个落在他身上的病的名字:“起的名倒是形象。”
坐在他对面的年愈古稀的老医生缓缓开口道:“我曾经在书上翻到过这种病症的记载,只是一直我从医五十年,一直没有见过,我本以为这种病已经消失了。”
美利坚一哂,不置可否:“那我可真是幸运,这种千万分之一的概率也能轮得到我。”
老医生摇了摇头:“抱歉,祖国先生,这种病我也无能为力。”
美利坚闻言一愣:“治不好吗?”
美利坚没想过会有治不好的情况,他是国家,人类的病不可能影响他太久,何况凭他的能力,他大可以找来这个世界上最顶尖的医生专家与最高端的仪器,总会有办法的。
美利坚这么安慰自己。
可如果真的治不好呢?
他在心里不停地问:治不好该怎么办呢?他总不能一直这么下去,他瞒得了一天,但他瞒不了一辈子。
那时候别人会怎么看他。
他又该怎么面对自己。
美利坚永远无法接受,自己会处在一个弱者的境地束手无策,只能坐以待毙。
美利坚强大了太久了,太久了。
他从十九世纪末就坐上了经济全球第一的王座,随着两次世界大战的开始,他一步步走向高位,一步步攀登高峰。
直到最后一个对手倒在了那年冬天,他举目四望,所有人都已经被他踩在了脚下。
美利坚从不在人前露出破绽,因为他清楚地知道,身居高位者一朝显出端倪,就会被千万双手拉下神坛,摔得粉身碎骨。
他用尽了全身的气力勾出一个笑容,轻声道:“治不好也没事,我再去找找别的方法,总会有结果的。”
老医生却定定地看着他,平静地下了结论:“先生,您有一个很爱很爱的人,对吗?”
霎时,美利坚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他的眼神在那一瞬间被拉的很长,像是在出神,又像是通过这一句话,看见了埋葬在旧世纪里的回忆。
漫天的风雪呼啸而过,茂密的白桦林枝桠交错不齐,一条鲜红的围巾静静地躺在雪地里,盖住了淌落一路的血。
他听见有个人在笑着和他说:
“Merry Christmas.”
美利坚蓦地闭上了眼,痛苦的神色在他脸上一闪而过,良久,他才艰涩的开口:“……为什么这么问?”
不要,不要再和他提起那个人。
老医生当然没错过他表情的异样,他深深叹了一口气,眼里藏着不甚明显的悲哀:“花吐症,是只有深爱一个人而不得的人,才会患上的疾病。”
美利坚的身躯僵住了。
老医生继续道:“那些花瓣是从人的心脏里长出来的,它们发源于一个人最为深重的爱。随着时间的发展,它们会填满心脏,填满肺腑,填满整个喉管,随着咳嗽吐出。”
“所以也有一种浪漫的说法说,花吐症是爱意的凌迟。”
“所有有记载得了这种病的人,无一例外,都走向了死亡的结局。”
“而唯一能够治愈的办法——”
老人苍老而沉重的话语仿佛是审判降临前的钟声,无形间宣告了他的死刑:
“是所爱之人的吻。”
仿佛有一盆冰水兜头浇下,将美利坚整个人都冻成了一座坚冰。
医生每说一句话,美利坚的脸色就惨白一分,像是揭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假面,到最后已经彻底面无血色。
命运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美利坚突然很想笑,笑这不公的命运,笑这荒谬的病,更是嘲笑悲哀的自己。
于是他真的大笑起来,笑的浑身颤抖,笑的四肢脱力,笑的眼泪冲出了眼眶,笑声张扬而凄厉。
美利坚很难阐述自己如今是什么心情。
有得知噩耗的悲伤、恐惧、不可置信,也有深深的无力、疲乏和自我嘲讽。
以及他自己都没想到的,如同巨石落入大海掀起一场海啸之后,又重归于死水般的平静。
和之前那个状若疯癫的人判若两人。
美利坚淡漠的拭去了眼角的泪光,大笑过后的嗓音沙哑,说出的话也支离破碎成千万碎片。
他的声音轻的像是在喃喃自语:“如果连爱也是一种病,那我恐怕早已药石无医。”
他这一生就凭那点尘封的爱意活着,却也要为这世道所不容。
多可笑啊。
老医生别过了脸,不忍心再看。
患上花吐症的人都不得善始,不得善终。
他们一厢情愿的爱着不属于他们的人,看着自己所爱之人和别人恋爱、结婚、生子、白头偕老。
他们只能站在暗无天日的角落里,将满腔爱意强压回心底,最后死在爱意滋生的花瓣里。
死亡对他们而言是解脱。
那是他们一生里,唯一一次能够将爱意展露人前,再不用藏匿那见不得人的爱的时刻。
老医生语重心长地开解道:“先生,我不知道您爱的人是谁,但我知道他对您一定很重要。我知道您是国家,拥有可以无限重来的生命,可您的心病一日不除,您将会被花吐症一直困扰下去。”
“一遍又一遍的死亡,永无终日。”
美利坚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落在了窗外,遥望着东方的那片天空。
老医生继续说:“先生,把爱藏在心底不是一件好事,往好了想想,万一您爱的人也爱着您呢?”
美利坚仍是沉默不语。
他的目光移向窗外繁华的街道,即将到来的新年的氛围早早便蔓延了整座城市,目之所及尽是一片歌舞升平,灯红酒绿。
医生听见了他几不可闻的喃喃自语:
“没有万一的。”
老医生一愣,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没有万一的。
美利坚和其他患上花吐症的人不一样。
他们或许还有希望,但他却永远不会有了。
窗外有雪白的东西洋洋洒洒的飘落。
美利坚黯淡的眸光微微亮了一瞬,他站起身,走到了窗前,看着天上飞舞的冰晶:“下雪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窗子,伸出手,想要接一片雪花。
凛冽的寒风一瞬间灌入了温暖的室内,美利坚却好似毫无所觉,一片小巧的雪花落在了他的手上,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就听到身后传来的一阵惊呼。
老医生上了年纪吹不得风,又因为是在室内,大衣早已脱下挂起,被突如其来的冷风吹的一个哆嗦。
美利坚察觉到了,“啊”了一声,迅速关上了窗。
他再回过神时,雪花早就化成了一滴水,他连长什么样子都没看清。
美利坚只是定定地注视了那滴水一会儿,就把它攥入了掌心。
“抱歉,医生先生,让您受风了。”美利坚回过头,略带歉意道。
老医生连忙摆手:“不不不,没有的事,我还没有这么脆弱,先生不用道歉。”
只是方才美利坚接雪时,他仔细观他神色,发现祖国先生的眼神落在那片雪上时,那眼神里有着怀念、喜悦,还夹杂着落寞和遗憾。
像是见到了久别重逢的人。
美利坚好似察觉了他在想什么,唇角一勾,露出一个辨不出真假的微笑:“触景生情罢了。”
窗外大雪纷飞。
而窗内的人阖上了眸子,思绪好像又回到了1991年的那个几乎快要将他的骨血冻穿的冬日里。
雪白、枯黑与猩红交错,为他织就了一个困扰他长达三十二年的梦魇。
“我的爱人,就死于这样的隆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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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美利坚被总统和国会以他的身体健康为名,强行让他在家休息。
说白了就是软禁呗,美利坚不以为然,估计是怕走漏了消息引起民众恐慌或是敌对势力的蠢蠢欲动。
前者不提,他一个有实名无实权的傀儡有什么可值得敌对势力蠢蠢欲动的。
美利坚面无表情的心想,杀又杀不死,抓又抓不到,刺杀总统都比对付他有用,何必来针对他呢。
这该死的病一日不好,他就一日不得外出。
华盛顿因为公务繁忙没办法无时无刻照顾他,于是遣了另一个人来料理他的生活起居。
顺带监视他逃跑。
“他们派谁来不好,怎么偏偏把你派过来了?”美利坚双手交叠,靠着墙一言难尽地望着对面的人。
面前的人有一头亚麻色的短发,刘海被随意的向后撩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一双群青色的眸子,深邃的像是缀着繁星的夜空。
同样是很典型的美国人长相,只不过他比起自家祖国张扬锋利的漂亮,更多的是硬朗潇洒的帅气,具有十足的男性荷尔蒙,一看就知道是没少祸害小姑娘的模样。
CIA仰躺在沙发上,仿佛没听出对方话里的嫌弃,冲着他笑出了一口靓丽的白牙:“先生,这话说的就不厚道了,在听说了您的身体健康后,我可是第一个申请要来照顾您的——FBI都没抢过我。”
“呵呵,我信了你的邪。”美利坚不客气的踹了他一脚:“起开,给我腾个坐。”
CIA顺顺溜溜地爬起来:“哎,您坐,我不配坐,我站着。”
满嘴马屁是CIA最大的特点,美利坚翻了个白眼:“我看你是闲出屁了,来给自己找乐子的吧。”
“怎么会呢,”CIA一向没脸没皮,被甩脸子也不生气,巴巴的凑过来:“我听说花吐症是只有深爱一个人才会得的病——先生,真没看出来您还是个痴情种,和我说说呗,您喜欢的人是谁啊,是不是那个苏唔……”
八卦到正主面前,你小子怕不是不想活了。
美利坚一把捂住了他的嘴,表情核善:“再废话一句,你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CIA疯狂点头。
半真半假的威吓了一句后,CIA总算是老实了点。
当然,重点在于点,不在于老实。
没安分半刻钟,CIA又兴致勃勃地开启了一个新话题:“先生,您吐出来的是什么花啊,听说花吐症患者吐出来的花很有讲究的,有的是自己喜欢的花,有的是他们喜欢的人的花,还有的说是代表着他们的爱的花语的花……总之可多可杂了!”
美利坚听到前半句还很不耐烦,心说你哪来那么多听说,可听到后面就变了脸色:“……你说什么?”
CIA仿佛料到了他会感兴趣一样,得意一笑:“每个花吐症患者吐出的花都不一样,有的人是玫瑰,有的人是百合,有的人是紫罗兰,一般来说,你爱的人喜欢什么样的花,你就会吐出什么样的花。还有还有……”
美利坚已经听不见他后面在说些什么了。
你爱的人喜欢什么花,你就会吐出什么花。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个困扰了他很久的问题终于在今日得到了解答。
那个人会喜欢什么样的花。
美利坚眼前闪过一个画面。
秋日阳光最灿烂的午后,晴空万里,雪白的云雾下,是漫山遍野的金黄花海。
静谧的仿佛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场景。
有的人会吐出玫瑰,有的人会吐出百合,有的人会吐出紫罗兰。
而他吐出的是向日葵。
爱意滋生,血肉喂养,逐渐长成的,那个人最喜欢的向日葵。
喉间的痒意随着记忆再一次冒头,美利坚剧烈地咳嗽起来,那些看不出原样的花瓣迫不及待的从他的嘴里钻出,落入了他的掌心。
CIA被他吓了一跳:“先生!哎您!您怎么说咳就咳上了……好吧好吧我错了我错了!我嘴贱!我不该提这个的!”
美利坚听不见他在吵吵什么,花瓣越积越多,被他紧紧的攥入了掌心。
他嘴唇无声的动了动:“……苏维埃,你可真是送了我一份好礼物。”
居然连花瓣都是你。
“……你可真是,死了也不放过我。”
CIA一愣,下意识就要说话,可看到自家先生的样子,他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直到美利坚渐渐平复下来,他才神色复杂的开口:“——果然是苏维埃。”
“先生,”CIA脸上露出一个苦笑:“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是忘不了他。”
美利坚无声的坐在沙发上,算是默认。
CIA比谁都清楚他和苏维埃的关系,从上世纪就知道了。
CIA一屁股坐在美利坚旁边,重重地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我到现在还记得!您当年甩了八辆负责跟踪保护您的车,就是为了去和这个姓苏的私奔!”
“那年头还没有卫星定位!您知道我动用了多少人才找到您吗!我他妈当时从纽约州一路追到加利福尼亚才把您给带回来!”
美利坚眉心一跳:“……有这事吗?”
“怎么没有!”
CIA张牙舞爪的和他比划了一通,听着听着,美利坚终于从尘封的记忆里找出了一段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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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还是冷战刚开始的几年,他和苏维埃的关系还没有闹到后来那么僵。他们可以在联合国大会上针锋相对,也可以在散会后找个无人的角落接吻。
不过联合国开会的时间总是有限的,他们谁都忍不了和对方几个月都见不了面,于是不约而同搞起了偷渡。
今天美利坚开着私人直升机飞越莫斯科,明天苏维埃就钻了海关的空子到了华盛顿。
他还记得,那次恰好是苏维埃偷偷来了美国。
接到他抵达的消息后,美利坚失手洒了一瓶可乐,甚至连桌子都来不及擦,匆匆换掉衣服后就直接从二楼的窗台跳了下去。
正好摔进了手捧着一大束向日葵的苏联人怀里。
稳稳当当单手就把人抱了个满怀的苏联人微微睁大了眼,道:“你这层楼好歹也有个七八米高,就这么跳下来?”
美利坚撇了撇嘴,不以为然:“怕什么,反正你在下面接着我呢。”
苏维埃把人放了下来,闻言好笑道:“你没看到我捧着花吗?万一接不住你怎么办?我可不想扶着个断腿的美国佬走路。”
“嘁,花能比我重要?你大可以先把花扔掉再来接我……”美利坚目光落在了他手中的向日葵上:“这就是你家的向日葵,长得比我想象的要好。”
苏维埃挑眉:“怎么,你想象中的我家的向日葵会是什么样的?”
美利坚吐槽道:“没具体想过会是什么样子,反正肯定没这么正常——话说你那的西伯利亚冻土居然能种向日葵,真令我大开眼界。”
“你对我家是不是有什么误解?”苏维埃失笑:“我家也不是一年四季都那么冷,向日葵当然是能够生长的。”
“要说向日葵,那还是我家的长得最好,”美利坚眼神很亮:“加州的向日葵可是世界著名的。”
他说着心念一动,冲着苏联人露出一个肆意张扬的笑:“哎,想不想去看看原产地的向日葵?”
他说的原产地,指的就是加利福尼亚。
苏维埃眯起了眼睛,故意道:“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美利坚的笑容如同七月阳光,“要不要去看加州的向日葵,特别是,”
“——和我一起。”
苏维埃终于忍不住低笑起来,眼底恣意的光和美利坚一模一样:“为什么不呢?”
于是那天晚上,美利坚从自己的车库里顺走了一辆铂金色的保时捷,从纽约出发,载着苏维埃一路驶向了加州。
他们穿过了纽约曼哈顿最繁华的地方,沿着国道在当晚就开出了纽约州,在汽车里凑合了一晚后,第二天重新上路。
苏维埃坐在副驾驶上,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敲了敲窗玻璃:“所以你为什么要选一辆装了防弹玻璃的车?”
车内放着悠扬的jazz,美利坚一边哼着歌一边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道:“当然是为了防止CIA那伙人发现我失踪后来追缉我们时,你能不被一发流弹送回你家首都用的。”
“啊——对了,我们歇了一晚上,他们现在也该追上来了。”
他目光看向了后视镜里不远不近缀在他车子后面的几辆其貌不扬的轿车,笑的张扬又昳丽:“看,说曹操曹操到。”
苏维埃脸上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他从选择和美利坚一起跑出来时就料到这一刻了:“这种东西,还是用来防止你家的人开枪的时候把你误伤好了——现在怎么说?”
美利坚一脚踩下油门,同时猛打方向盘抄进了一条小路,甚至还有心情和他扯皮:“记得坐稳扶好哦我亲爱的乘客先生,特别是系好安全带,我这车窗防子弹还行,你这个吨位要是被甩在那上面,那我的车可就要报废了。”
苏维埃被他气笑了,伸手给他也系上了安全带,还在他脑袋上拍了一把:“开你的车去吧,看路。”
美利坚的车技高超从来都不是秘密,CIA为此特意出动了八辆车来堵他。
对此,美利坚表示,区区八辆?
“来八十辆他们也别想围住我。”美利坚哼笑一声,车子一个急转弯,拐上了高架桥。
苏维埃看见他选的这条路,长眉一挑,猜到了他要做什么:“你身为国家损坏公物要赔钱吗?”
“桥都是我出钱修的,赔能赔多少。”美利坚从后视镜扫了一眼目前的情况,此时八辆车都紧紧的缀在他的身后,一辆不少,并且距离越来越近。
美利坚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仪表盘指针飚到了最大,眼见着就要撞上高架桥的栏杆,美利坚不闪不避,就那么直直地撞了上去!
车子腾空而起。
追在后面的CIA特工震掉了下巴。
悬空的时间漫长的不可思议,铂金色的保时捷从高架桥上一跃而下,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另一条高架桥上。
性能极佳的保时捷在颠簸几下后,就恢复了平稳,刹那间就消失在了CIA特工们的的眼底。
CIA:“……”
居然这样也能让他们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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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爽!”
美利坚在驾驶座上高声喊到:“我好久没飚过这么爽的车了!”
他这一路可谓是横冲直撞,跌宕起伏,也就是副驾驶上的人是另一位和他飙车技术不相上下的苏维埃,不然换个人早就吐了一地了。
苏维埃被他喊的头疼:“就出来兜了个风,也能开心成这样?”
“哈!我开心可不是因为兜风。”美利坚笑意盈盈地冲他眨了眨眼:“还不是因为陪我兜风的人是你。”
苏维埃:“……”该死。
苏联人被撩的哑口无言,只好快速转移话题:“……现在到哪了?”
“急什么,纽约到加州远着呢,我们有很多时间可以花在路上。”
金发蓝眼的美国人吹了声响亮的口哨,笑容戏谑:“所以,亲爱的,要和我私奔吗?”
苏维埃被他的笑容感染,心跳声不由得加快,他露出来的那一只暗红的眼眸深沉,微微凑近了美国人的耳畔轻声道:
“我以为我们已经在私奔了,你说对吗,我的……亲爱的?”
亲爱的这种亲昵的称呼被低沉如醇酒的音色念了出来,方才还娴熟的撩着人的美国人的耳廓瞬间就在苏联人眼皮子底下染上了一丝薄红。
美利坚一把推开他的脸,试图掩盖自己的不自然:“少贴的这么近,一会儿出车祸了你负全责!”
“啧,蛮横的小布尔乔亚。”被撩完就丢的苏联人如是道。
时间一向过的很快,原本高悬的太阳此时挂在了西山,车子不知道行出了多久,原先的城市、街道和人烟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一望无际的草场、平原和荒野。
“行了,今天就先开到这吧。”美利坚迈着长腿下了车关上了车门:“再往前走想找旅店和加油站就难了,在这住一晚再走吧。”
苏维埃自然没什么意见。
“明天你开车,”美利坚得寸进尺地提起了要求,“我今天又是甩车又是赶路的,累的要死了,一人一天,不许赖账。”
“会干那种事的人只有你。”苏维埃接住了他丢过来的车钥匙,“先找旅店吧,我可不想再在车里凑合一晚了。”
以他的个头,在汽车那种狭窄的空间里待了一晚上,第二天起来骨头都在喀喀作响。
他们倒是很快找好了旅店,美利坚去开房,苏维埃则开着美利坚那辆车去了老板说的加油站加油,回到旅馆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看着和他同旅馆同房间号甚至同一张床的美国人后,苏维埃缓缓挑了挑眉,等着要一个解释。
“……我钱没带够,要是这次订两间房下次咱就要风餐露宿了。”美利坚心虚地摸了摸鼻子,“你通融一下,这床挺大的,睡我们两个人足够了。”
“这样啊……”苏维埃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他上前几步,缓缓逼近坐在床上的美利坚,高大的阴影投在美国人身上,压迫感十足:“那是我想多了……我还以为,你是想和我发生什么,才故意这么安排的呢。”
从来就没缺过钱的美国人什么时候会有出门钱没带够的时候。
编瞎话也不编个靠谱点的。
美利坚头皮发麻,一张精致的脸上染着漂亮的绯红,他蹭的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你不乐意就算了,我现在就再去订一间。”
只不过他刚走出去没两步,就被苏联人直接拎着领子拽了回来,压倒在了身下。
“亲爱的,来都来了,不做点什么再走,是不是有点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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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坚直到第二天上车时都在一刻不停地辱骂某个不当人的苏联佬。
“狗日的苏维埃……”美利坚躺在后座上有气无力地骂着,苏维埃差点没把他草死在床上,他全身的骨头都被做到散架了。
最可气的是,这旅店的隔音还不怎么好,今天早上出来时全店的人都用着一种微妙的眼神看着姿势别扭的他,旅馆老板甚至还塞给了他一管膏药,提醒他年轻人要注意节制。
这下好了!全旅店的人都知道他被上了!
“该死的老列巴……发/情的公狗、红色暴君混蛋……我诅咒你断子绝孙——”
他语无伦次的骂着,把生平能想到的最恶毒的词都骂了一遍,听的驾驶座上开车的苏联人耳朵都起了茧子:“行了美国佬,装这样一幅贞/洁/烈/女的样子给谁看呢,你只订一间房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
“Fuck you!”
“如果你想让我这么做的话,乐意效劳。”
看着后座上美国人逐渐变为惊恐的脸,苏维埃还在恶趣味十足的吓唬人:“我还没试过在车上做这种事,不过体验体验车/震的感觉也不错,要来吗?”
“你他妈的敢!信不信我现在就带着你一起同归于尽!”
“哎呦,我好怕啊。”
“苏维埃!”
美利坚气的挺尸了一上午,在后座睡了个昏天暗地,怎么叫也叫不醒。
苏维埃怕他因为惯性直接从座椅上滚下去,连急刹车都不敢猛踩,还得时不时把他往里推一推——开玩笑,要是让这位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脸着地摔下去了,他作为唯一目击者估计就要被秘密暗杀了。
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危考量,苏维埃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后座睡得人事不省的美国人,今天第六次在路边停了车,任劳任怨地把睡觉也不踏实的大少爷身体放平,确保他短时间内滚不下去,才准备继续行驶。
看着美国人安静的睡颜,苏维埃脑海里不由自主地冒出一个想法:睡着了倒是比平时讨喜多了。
上帝确实给了美利坚一幅天神般的容颜,眉目如画,雪白的肌肤下还残存着昨晚他留下的成果,那两片从来都只会吐出刻薄话语的唇瓣更是嫣红如血。
美的惊心动魄。
苏维埃心念一动,看着这张脸,没人能忍住不做些什么。
但他最终也只是微微俯下身子,只在爱人的唇瓣上印下一个蜻蜓点水的吻。
还顺手呼噜了一把他柔软的金发,才恋恋不舍的抽身离去。
汽车再次开动了。
如果这时苏维埃抬头看一眼后视镜,就会发现后座上早已睡着的美国人明明双眸紧闭,嘴角却控制不住的上扬,满腔的愉悦藏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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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又换上了美利坚开车。
他本来还想控诉自己身上伤还没好,借机想再摸一天半天的鱼,可最后还是因着苏维埃的一句“受伤了?那我给你抹药吧”被迫放弃了这个念头。
去他妈的抹药,都他妈是借口,这老东西就是图他身子!
美利坚愤愤地想。
汽车平缓的行驶在郊外的原野上,越往前走,金色的阳光就越发灿烂。
美利坚的金发在这样耀眼的光下仿佛被镀上了一层鎏金,光彩夺目,照的整个车内都璀璨至极。
苏维埃坐在副驾驶上,眼神却总在往美利坚的身上瞟——无他,美利坚实在太适合这种绚烂明丽的氛围。
“看我做什么?”美利坚被他盯得毛毛的,强撑着没露怯:“怎么,我长得太好看迷住你了?”
“是啊,我被你迷住了。”苏维埃大方地承认,换来的是美利坚一层鸡皮疙瘩和一阵心猿意马。
苏联佬是疯了才会夸他一句……就算我知道他说的是事实,可他什么时候这么直白过……
美利坚最招架不了他的这种突如其来的直球,打的他措手不及,险些错把刹车踩成油门,恨不得当场弃车逃跑。
“小布尔乔亚,虽然你脸红的样子很可爱,但我还是要提醒你,你家的特工们已经追过来了。”苏维埃一边说着,一边不怕死地伸出头去看了眼情况:“这次足足来了十四辆车,还个个持枪,怎么,CIA要造反了?”
“闭嘴,他们就是造反也轮不到你说。”美利坚脸色很臭,“但你再他妈说我一句可爱,我现在就把你扔下去给他们当练枪的靶子!”
“夸你也不乐意听?我真是越来越难摸请你弯弯绕绕的心思了。”
“滚。”
美利坚猛的踩下一脚油门,性能极佳的跑车速度是远远高于CIA不知道从哪摇的人用的来追捕他们的普通轿车的,转眼间就把身后的追兵甩出了二里地。
“这年头能追上我的车的人还没出生呢。”美利坚看着后视镜里和他们的距离越来越大的车队,不由得吹了声口哨。
就在这时,坐在车内的两个听力极好的超级大国同时听见了身后传来的一阵齐刷刷的“喀扣”声,顿时脸色齐齐一变。
美利坚当机立断猛打方向盘,偏离了原本的路线,险之又险的避过了五六颗冲着他们来的子弹。
“Fuck!”美利坚响亮的骂了一声:“他们还真敢开枪,嫌活不长了吗?谁给他们的胆子!”
他迅速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勃朗宁丢给了副驾驶的苏维埃:“枪给你,给我打回去——对着车轮子打!听见没有!伤了人老子跟你没完!”
他的话音不约而同的和车窗外CIA气急败坏的怒骂声重合在一起:“谁准你们往车窗里打的!打车轮子啊蠢货!”
苏维埃拿到枪后还不由得看了看这枪一眼:“小巧玲珑、精致金贵,不愧是美国佬产的枪,真是跟你如出一辙。”
美利坚被他这种紧要关头还要刺他一句的行为气笑了:“啊对对对,你们苏联枪粗糙硬气皮实耐用——管他的什么枪!这他妈没有波波沙给你突突!赶紧的!”
苏维埃脸上总算正经了些,果断拔了插销上膛对着车窗外就是三发看都不看的点射。
他的枪法比不上美利坚,但对付美利坚的小崽子们肯定是够用了。
只听见三声汽车报废发出的轰鸣,和一阵不堪入耳的怒吼声。
CIA的特工什么时候遇上过这种事——他们要负责追击把自家祖国拐跑的苏联佬,苏维埃却用了他们祖国的枪来对付他们!
CIA坐的那辆车就险些成为第一波报废的倒霉蛋,幸好他躲得快,不过他身后的那车伙计就没那么幸运了。
看着自家祖国如此吃里扒外的行为,CIA肺都要气炸了,抄起一个喇叭对着窗外就是一阵高声喊话:“前面的车听着!你已经被包围了!请放下武器停止抵抗!再重复一次,请放下武器停止抵抗!”
美利坚高度集中的神经险些被他这一嗓子喊破了,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废话,谁他妈被人在大街上这么喊话脸挂的住。
苏维埃在一旁笑的直不起腰,丝毫不觉得丢的人他也有一份:“美利坚,你家的特工先生真有趣。”
“那让你被有趣的特工先生逮捕如何?”美利坚没好气道,他做了这么多到底是为了谁啊:“反正就算被抓到了我也不会有事。”
苏维埃笑弯了眼角:“你舍得吗?”
美利坚:“……”草。
热意一路烧到了耳根——他还真舍不得。
暗骂了一声苏联佬的不合时宜和自己的不争气,美利坚来不及回怼,再次一打漂移侧身躲过了一溜朝着他后车轮射来的八发子弹。
最终只有五发子弹堪堪扫过了车门。
见到自己的爱车损毁,年轻的美国人耐心终于彻底用尽,不耐烦道:“喂,你去和他们说,我这次行为一没违规二没犯法,让他们哪来的滚回哪去!”
苏维埃掀起眼皮看他:“为什么你不自己说。”
美利坚理直气壮:“我要开车。”
苏维埃无语——还能是什么原因,想要在这种公路上传话不就是靠喊,他们这可没有喇叭,自己嫌丢人就来使唤他了。
“苏维埃不接受无理请求。”苏联人淡淡地驳回了他的要求:“两个选择,要不你自己喊,要不……”
他微微停顿了一秒,美利坚右眼皮登时一跳——他直觉苏联佬说不出来什么好话。
果然。
苏维埃面色如常:“要不,你求我一句,我可以考虑考虑。”
美利坚:“……”做梦。
美利坚笑容核善,抬手指了指车门:“我也给你两个选择,要不你现在滚下去,要不咱俩同归于尽,选一个吧。”
随便吧,都别活了。
苏维埃闻言笑出了声,他本来也没想过第二种可能性真的会实现,就是逗逗他,却没想到会有这么大反应。
见美利坚一副不似作伪的神色,苏维埃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好吧,果然美国佬就知道仗势欺人。”
美利坚:“……”是谁先得寸进尺的啊?
苏维埃慢条斯理地降下了车窗,对着窗外的人不咸不淡地道,也不管那些人有没有听得到:“你们家先生说,让你们哪来的滚回哪去。”
美利坚:“……”前面的理由被你吃了是吧!
CIA的听力异于常人,听见这句话差点没背过气去,怒吼道:“先生!您快睁大您漂亮的眼睛看一看,您身边的人可是苏维埃!您这算是通共了吧!”
过了不久,车窗再一次降了下来:“你们家先生要我转述,‘苏维埃又怎么了?我现在就是要和苏维埃一起走,你们无权干涉’。”
“——还有,你们先生还说,‘劝你们搞清楚身份对象,是我在拐卖他,不是他拐卖我。要追也是KGB来追。’”
这话简直漏洞百出,让人不忍卒听,CIA被气的直翻白眼,枪都要握不稳了。
看见自家人油盐不进,CIA也不打算心慈手软了,只不过他还来不及下令第三波发射子弹,车窗就再一次被摇了下来——这次是驾驶座的那扇。
CIA眼神一亮。
对了!
刚才的话都是苏联佬说的,他家先生从头到尾就没吭过声,万一先生此时是遭到了苏维埃的胁迫,迫不得已才会把枪交出去,也迫不得已才会为他开车逃命的呢?
这会儿先生会不会是已经找到了机会,要和他们里应外合,共同把苏联佬逮住了!?
CIA自己脑补出了全套ntr大戏,丝毫没考虑到以他家先生的水平,除非他自愿,根本没有人可能胁迫他,见此大喜过望:“先生!您……”
他剩下的话尽数咽回了嗓子里。
CIA特工们没等到自家先生的帮助,等到的只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
就在那一秒的停顿里,十几发子弹几乎是同一时间射出,精准无误的打爆了所有车的轮胎。
在CIA特工人仰马翻的骂声里,铂金色的跑车扬长而去,只留下一阵喧嚣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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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结束,美利坚脸上有点挂不住,毕竟当初自己直接报废了十四辆车的轮胎:“……我就是去旅个游放松放松,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么着急逮我做什么。”
CIA都要抓狂了:“您当时都快横跨一整个美国了!我再晚去点苏联佬都快把您拐回卢比扬卡了!您让我怎么不担心!”
提起卢比扬卡,美利坚眼神微微眯起,总算是想起了什么:“CIA,你现在骂我的我不反驳,可我怎么记得你和KGB的关系也没那么清白来着?”
CIA悚然一惊,下意识反驳道:“我不是我没有我和KGB毫无瓜葛!”
“啊是吗,”美利坚皮笑肉不笑,“是谁一遇到和KGB有关的事就和打了鸡血一样非要和他一争高下,可一旦和他无关就敷衍摆烂给我惹出一屁股麻烦的?”
当初让CIA对付古巴搞雇佣兵入侵,扳倒卡斯特罗政权,行动开始前,美利坚问了他三遍能不能成功,他还就真的信心满满的和他保证了三遍,说任务绝对万无一失,不可能有任何差错。
然后反手就整出了个臭名昭著的猪湾事变,让他不得不和人家签了战争赔款,还要拉着脸和人低三下四的道歉。
最令他忍受不了的,就是令他被全世界、尤其是被某个苏联佬戳着脊梁骨笑了好久。
为此,美利坚直接将CIA派去了非洲吃了整整八个月的沙子,他回来后原地黑成了当地土著,痛哭流涕的和他保证再也不会有下次了,他才勉为其难的饶过他。
可当年苏维埃要KGB刺杀阿富汗总统搞政变,扶持傀儡政府上台,这小子当即来了劲,没日没夜无止无休的搜集情报,最终直接把全套KGB的行动计划打包发给了阿富汗总统,愣是逼得KGB不得不抛弃原有的计划提前发动政变。
虽然结果没什么改变,甚至还让行动提前了不少,但能逼得KGB为他做出改变,还是让CIA得意洋洋地和他吹了整整三天的牛,直到现在都是他酒吧里的谈资。
有如此明显的前科在身,美利坚很难不怀疑他。
CIA试图为自己辩解,可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脑子打了结,愣是辩不出个一二三来:“这、这只能证明我和KGB是敌对竞争关系!对!敌对关系,纯粹的敌对关系!才不是您和苏维埃那样!先生您不要以己度人!我是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他的!”
越描越黑,美利坚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露怜悯:“CIA,骗上司可以,别把自己也骗了就行。”
“先生!!”CIA气急败坏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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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飞速而逝,转眼间,就到了十二月下旬。
美利坚已经患上花吐症整整两周。
和CIA住的日子不算无聊,这小子屁话多,消息也灵通,好开玩笑,只要轻易不和他提KGB就不会翻脸。
最重要的是,他并非全天无时无刻都和他待在一块。
CIA平时再怎么不着调也是中情局的王牌特工,每天的事务繁忙到了极致,他甚至从总部搞来了一台窃听器,每天就蹲在他家里搜集情报,还得忙着联系下属部署任务,时不时就要跑出去一趟办事,只留下四个CIA特工在门口负责看守他。
在这种情况下,就给了美利坚很大的空子钻。
他先是靠着自己的甜言蜜语,从那几个CIA特工手里骗回了自己的配枪——自从知道他有自残倾向后,CIA就把他家里所有的枪/支和刀子都收走了,甚至连把水果刀都没给他剩下。
不过这些事他没告诉其他人,所以那四个年轻的CIA特工根本毫无防备,几句话的工夫就被骗得团团转,将美利坚配枪的下落告诉了他。
他已经大概推出了花吐症的规律,只要他忍着不咳嗽,花瓣就会在他的喉咙里越积越多,直到某天突然爆发。
美利坚在骗回自己的枪后第一天,就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算准了时间,一枪了解了自己。
同时也一枪把攒了许多天的花瓣全部打回了原点。
这样他的咳嗽声就会少上很多,对谁都是好事。
在和CIA一起住的时候,美利坚曾亲眼看见他因为自己整宿整宿的咳嗽声吵的睡不好觉,还要经常为他跑上跑下,又是倒水又是拍背的,连着几天的精神都十分萎靡。
美利坚看在眼里,试图让他换个离他远一点的房间住,却被CIA打着哈哈揭过,说离得近方便他能更好的照顾他,最终不了了之。
直到某天CIA手腕上缠满了绷带回来,身上还沾着未散去的血腥味,偏偏还有心情和他插科打诨,仿佛没事人一样。
从那几个CIA特工嘴里套出的话里他才知道,CIA那天执行任务时由于睡眠不足精神不好,才没躲过那发朝着他射来的子弹。
美利坚沉默了很久,最后选择扬起一张笑脸,把枪拿回了自己的手里。
那天晚上,CIA果真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天CIA懒洋洋地从房间里走出来时,美利坚就坐在一楼的餐厅里,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
“先生,您的病是不是快好了?”CIA睡足了一觉精神抖擞,感觉全身充满了活力,再续航个三天不成问题:“我居然一晚上都没听见您的咳嗽声!”
美利坚弯了弯眼角:“也许吧,你听力下降了也说不定。”
“怎么可能!”CIA立马反驳:“小爷我可是专业特工,别说听一墙之隔的咳嗽声,就是隔着八百里我都能通过一个人的脚步声分辨出对方是男是女,谁听错我都不可能听错的。”
说罢他不等美利坚答话,兴致勃勃道:“您肯定是看开了,觉得苏维埃也没有那么好对吧——我就说嘛花吐症哪有那么吓人,只要不喜欢了不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人何苦在一棵歪脖子树上吊死呢?”
美利坚眉心抽了抽,忍着没把真相告诉他。
CIA话多的如密西西比河的河水般滔滔不绝:“这天底下男人那么多,再不济还有女人呢,只要看对眼了,喜欢谁还不是喜欢?我一直觉着吧爱这个东西特别虚无缥缈,谁知道对方是不是真的喜欢您?您好好想想,万一苏联佬就是利用您的感情呢?万一您的痴情付出在他看来都是您的一厢情愿呢?多傻逼啊……”
美利坚额头暴起了青筋。
CIA丝毫没发现美利坚的神情有什么不对,翻出手机就开始划拉照片:“对了对了,先生您喜欢什么类型的?只要您想要移情别恋,无论什么类型我都能给您找到!肌肉猛男怎么样?看看这健硕伟岸的身躯,这不能一拳打死十个苏维埃……还有这位,清新文艺学院派美男子,先生您要想我可以介绍给您认识……还是说这位?我在夜店里认识的,风骚娇软小甜o——哦对了!先生您是做1还是做0啊?您要是和他撞号了可不行……”
美利坚终于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一脚把他踹出了门外:“滚!”
“哎呦——先生您怎么无缘无故打人啊?我又没说错什么……哎哎哎别打了我知道错了!真的!啊——我不说了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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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枪里的子弹也越来越少。
美利坚没敢朝特工们骗子弹,那样意图太明显,任谁都能看得出不对。
他只能尽量省着用,可就算这样,也改变不了他只剩下一颗子弹的事实。
接下来该怎么瞒过对方呢……美利坚坐在一地干涸的鲜血里,疲惫不堪地闭上眼。
他当初应该骗一把刀的,至少是个能持续使用的。
十几颗空荡荡的子弹壳七零八落的躺在他脚边,飞溅的鲜血涂满了目之所及的所有地方。
他已经杀死了自己十三次。
CIA每天回家的时间大概是固定的,维持在六点到七点左右,美利坚会提前两三个小时把子弹送进自己的喉咙,重生后再去浴室里洗个澡,洗掉自己一身的血腥味。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谎言维持不了多久,他的房间就是最好的证据,任谁一进来看到这种场面都会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所以他下了一道死命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能迈进他的房间里一步。
忍着喉咙间撕裂的痛苦,美利坚想,好像是时候了。
装了消音器的枪只发出扳机扣动的微弱的一声,没有引起守在楼下的特工们的丝毫注意。
只有一声子弹壳落在地上的脆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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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IA今天提前一个小时结束了工作。
大概是因为这几天睡得不错,CIA今天身手格外利索,任务顺利的出奇,也就自然而然的能够早些下班。
哼着时下最流行的小曲,CIA心情颇好的回了他现在寄住的地方。
不得不说,先生住的房子就是好,双层别墅小楼,有阳台、有花园还有车库——鉴于现在先生出不来门,他厚着脸皮向先生讨要了车库的使用权,一辆辆豪车那叫一个眼花缭乱,CIA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车多的不知道该开那辆的感觉。
如果可以,他可以在先生的家里住上一辈子。
幸好这等美事没有让FBI那小子抢了去。
用钥匙打开了门,门关上时发出的响声吓到了坐在一楼大厅的四个身影——是那四个年轻的特工,正手忙脚乱的收着桌面上的东西。
CIA轻轻挑了挑眉:“干什么呢你们……哎,藏什么,以为我看不见吗?拿出来拿出来!”
四个年轻人哆哆嗦嗦地掏出了他们收起来的那堆东西——一叠扑克牌。
“好啊,原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这么有闲情逸致啊,”CIA脸上依旧是笑眯眯的,和他嘴里堪称恐吓的话形成鲜明的对比:“没收了,一会儿我就和上级报告你们聚众赌博,严重渎职,把你们通通开除哦。”
四个小特工什么时候遇见过这种情况,当场吓傻:“没!没赌!我们就是打着玩的……”他们声若蚊蚋:“一天到晚守在这里真的太无聊了,我们也只是想打发一下时间。”
“以前祖国先生还会和我们说几句话,可这几天也见不到人了……对不起老大,我们知道错了,千万别告诉上级说我们渎职的事,求您了……”
CIA本来也就只是吓唬一下他们,他自己带出来的人他心里清楚,反正还是几个小孩子,教育教育就好了。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他们的另一句话。
“你们刚才说,祖国先生来和你们说过话?”CIA眯了眯眼,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和你们说什么了?”
四个年轻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打听这个做什么?
CIA有点不耐烦:“怎么?我说话不好使了?问你们什么就答什么。”
特工们又是齐齐一哆嗦:“是!”
“先生他……没和我们说太多话,就问了一些我们的训练过程……比如训练难度大不大,教官凶不凶,还有、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儿……之类的,都是很平常的聊天。”
“先生还和我们聊了点做特工的技能方面的……先生他真的很厉害,他还给我们演示了一下怎样变声,还告诉了我们用枪的一些方法。”
CIA敏锐地抓住了他们话中的关键点:“枪?他提到枪了?”
“对,提到了……先生他一眼就看出我们配的枪的型号了,明明他都没有细看,先生还说……他以前也有这样的一把枪,不过他忘记放在哪了,要是那天他有空,他说可以亲自指导一下我们……”
CIA悚然一惊:“……他说什么!你确定他说的是他忘记把枪放在哪了?!”
“我确定!先生说的就是这句话,他还让我们帮他找了找枪放在哪了,我们找到后就给他了。”
闻言,CIA彻底变了脸色:“你们把枪还给他了!!?”
蠢货!一群蠢货!
CIA在心底怒骂。
他知道了,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这几天他连先生的一声咳嗽都听不见了,根本就不是因为他的病好了,而是因为他又在用自残来解决问题!
CIA当机立断,扭头就往楼上走,四个年轻的特工不明就里,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主要是因为CIA老大的脸色实在是太可怕了,他们从来没有在老大的脸上见过那种表情。
好像天都要崩塌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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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利坚是被一阵破门声吵醒的。
他刚刚完成了一次重组,全身上下都疲软的不成样子,贯穿喉管死去的疼痛还停留在他的神经上没有散去,尚未完全清醒。
被他反锁的门根本挡不住什么,CIA根本连门都懒得敲一下做做样子,一脚就将门板踢飞了。
啧,他的门做错了什么,想进屋和他说一声不就得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破门而入。
满屋的鲜血明显镇住了站在门口的五个人,他听见了那四个年轻人的齐刷刷地抽气声:“……完了,我们这次是真的渎职了。”
……怎么这种不太美妙的场景每次都能被人看见啊,该死。
而为首的CIA猛然上前,拽着他的衣领就把他从地上抬了起来。
美利坚听见了他的怒吼声:“你知不知你在做什么!为什么又要用这种方法伤害自己!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美利坚被他吵的头疼,CIA就这个毛病不好,一生气就理智全无,平时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都是装出来的,本质上还是野蛮又粗鲁,连敬称都不用了。
也就是他不怎么在乎这些礼节,换个人早给他治罪了。
耳边的怒骂声还在持续:“美利坚,你是不会疼吗?你难道是木头做的人吗?!你自杀能解决什么问题?!!你除了疼你什么也解决不了!!!”
唉……年轻人怎么那么大火气。
美利坚觉得自己应该是笑了一声,答非所问道:“你手臂上的伤好了吗?”
CIA骂声一停,暴怒的男人群青色的眼眸清明了一瞬:“……什么?”
美利坚却没再说了,只是淡淡道:“你来的真巧,我的最后一发子弹刚好用完。”一颗都没浪费。
这话无异于往刚平息一点的火上倒油。
CIA要被他气死在这里了:“也就是说我要是不来,你就打算这么一直瞒下去是吗?!”
他好似猜到了什么:“……我说这几日为什么晚上这么安静,我说这几日你为什么起那么早。还有我的伤,谁告诉你这些事的……”
CIA深吸了一口气:“……先生,算我求您了,别这么下去了。”
他手上松了力,把美利坚扶到床上坐好。
看着美利坚房间里大片大片的血腥以及一地的花瓣,CIA目不忍睹,最终还是消了气,认命地挽起袖子去收拾:“唉……您这又是何苦呢,人都死了那么久了。”
就算前尘往事再情深义重,那也都是三十二年前的事了。
他背对着美利坚,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听见了他低低的笑声,像个喜怒无常的疯子:“CIA,你不懂的……”
美利坚笑的浑身颤抖:“你不懂的。”
他天生不是个热忱的人。
所有的明媚璀璨都只是表象,美利坚清楚的知道,他的血是冷的,冷的刺骨。
孤悬海外的地理位置和长期的孤立主义造就了他冷漠薄情的性格,美利坚长到这么大,对所有人的感情都很寡淡。
他天生就不懂人的喜怒哀乐,不知道为何而笑,也不知道为何而悲,只会冷眼旁观这世间发生的一切。
直到独立之后,他接触到了更多的人和事,而不仅仅是被英吉利关在那狭小的一方天地里与世隔绝。
于是他开始学着成为一个“正常人”。
他对着镜子反反复复地练着一个假笑,此后无论他是什么情绪,他都能演出一幅明媚灿烂的模样,直到成为了他永久的面具。
但他模仿的再像一个正常人,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
他是个阴郁冷漠的怪物,有一颗冰封着的心脏。
而苏维埃是第一个将这颗心脏点燃的人。
和他不一样,那个人看上去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就如西伯利亚终年不化的积雪,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美利坚知道,那个人的手是温暖的,那个人的血是滚烫的,苏维埃是最炽热的理想主义者,他胸腔里跳跃的烈焰,将冰封的人灼烧的遍体鳞伤。
可他偏偏还想要靠近。
去靠近那唯一的热源,去攫取那唯一的温度。
他是一个不会爱人的人,有朝一日动了凡心。
于是胸腔里封住心脏的冰川融化,回暖的血液汇成了永不退潮的、一望无际的大海。
苏维埃见过他最不堪的模样,他知晓他全部的弱点,他所有的滴水不漏的伪装在他面前都无所遁形。
如果说所有人看他都是雾里看花,那便只有苏维埃一人见过真实。
美利坚记得他们在白宫和克里姆林宫里隔着白令海峡互通书信,记得他们在硝烟弥漫的战壕里并肩作战,记得他们在易北河畔诉说着心中理想,遥望着满目繁星。
美利坚记得他们用刀尖对准了对方的要害,记得他们在联合国毫不退让地针锋相对,记得他们手握核按钮,将整个世界的存亡押上了赌桌,博弈、对峙,战争一触即发。
他们曾经彼此承诺过,要做永远的宿敌,也要做永远的爱人。
他们都以为他们会这样彼此折磨着、痛苦着,年年岁岁,无止无休地纠缠下去。
可是啊……
他记得1991年的冬天。
那一年落在白桦林的大雪掩埋了他所爱之人的尸体,也再一次封禁了那颗已经融化过的心。
只是这一次,坚冰之下锁住的是一团灼热的火焰,燃尽了他所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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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维埃,我和你不能当一辈子的宿敌了。”
“但至少,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也永远不会忘记,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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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CIA第一次从自家先生身上见到那么浓重的情绪,他明明在笑,可眼里都是令他喘不上气的悲哀。
他再也说不出来一句劝诫的话。
所有的言语在这样的爱面前都单薄至极。
“唉……”CIA用力搓了把脸,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闷闷地开口道:“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先生,您有什么打算吗?”
美利坚缓慢地眨了眨眼:“CIA,你问我这种话做什么?”
“先生您别装傻……我都看见了,您把窗户的锁砸开了,”CIA指了指窗台,“您肯定打算今天要逃跑对吧。”
美利坚又一次笑了起来:“居然被你看穿了,”他无所谓地把自己的的逃跑计划告诉了他:“飞机票我都订好了,本来打算今天晚上走的。”
要知道,他可是美利坚。
这个世界上除非他自愿,否则没有人能逼他做不想做的事,他永远自由,永远无拘无束,任性妄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甘愿困囿于一方天地,只能日复一日的死去?
美利坚早就打算好了。
他要在圣诞节那一天逃出去。
去见他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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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计划被人戳破,美利坚也没有露出零星计划落空的失望,这一点CIA太了解他了,只要美利坚想,他有一万种可以逃离的办法。
CIA沉默了半晌:“虽然这话问出来有点多余,但我还是要说,您真的非去不可吗?”
美利坚很平静:“嗯,非去不可。”
得到了意料之中的答案,CIA长叹一口气,无奈地道:“Well,我就知道,先生您总是这么固执。”
他一扬手,将一串钥匙直接丢进了美利坚怀里:“那就去吧。”
美利坚微微一愣,似乎没想过他会做出这种举动:“你……”
CIA站起身,缓缓拉开了遮住的窗帘,冬日里不算明媚的光线投下来,却好像比美利坚见过的任何光线都要亮。
“人这一生总是不留遗憾的好……有些事情没有什么意义,但只要你想去做,那就不需要理由。”
CIA站在光与影的交汇处,笑道:“我希望您不留遗憾,所以今天做的事,我也不会后悔。”
“所以,去见您的爱人吧。”
这次,他不会阻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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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美利坚光明正大地从正门走了出去。
窗外还下着大雪,凛冽的寒风扬起雪花吹拂在他的脸上,美利坚却不觉得有多么难以忍受。
他曾经不喜欢雪,更不喜欢寒冷,他自己已经足够冰冷,自然也更向往那些温暖耀眼的事物。
但他必须学着习惯寒冬。
因为那个会与他围着同一条围巾,用体温来温暖他的人,那个会在冬日里握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的人,已经永远留在了过去。
美利坚带好了脸上的口罩,他的喉咙还是很疼,但是他已经习惯了。
就和习惯寒冷是一样的,他也在尝试习惯疼痛。
CIA给他准备的车是一辆铂金色的保时捷,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他看着那个熟悉的颜色,神思忽然就又飘回到了那个和苏维埃一起私奔的秋天。
在甩开了所有的特工后,他们终于抵达了加利福尼亚。
那正是午后阳光最绚烂的时候,如油画般蔚蓝的天空上悬着大团厚重的云彩,向日葵开满了满山遍野,无数金黄的花叶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秋日最和煦的长风自天边吹来,也带来了满面的生机。
美利坚就站在花海之中,那头耀眼的金发几乎要和向日葵融为一体。
他伸手轻轻抚过花瓣,笑的比花还要明媚三分:“怎么样?我说过的吧,这才是原产地的向日葵。”
充斥着希望、光明与生机勃勃。
苏维埃站在那片金黄之外,看着身处无边无际的花海的人,目光温柔而眷恋:“嗯,很美。”
不知是在说花还是说人。
美利坚微一扬眉,对他的答案显然不满意:“就这么一句话就完了?我千里迢迢带你来看向日葵,你就没什么表示?”
苏维埃轻轻地笑了,反问道:“比如?”
“比如……”美利坚狡黠地眨了眨眼,向前走了两步,揪住了苏联人的大衣领口,逼他微微俯下了身子。
热气尽数拍在了他的耳畔:“……这样?”
像是邀请。
风吹散了一地的向日葵花瓣,投下的光影映照出两个交叠的身影。
他们放肆地挨在一起,吻在一起,唇齿交缠相抵,难舍难分。
向日葵发出沙沙的响,目不斜视地望向太阳,无声地臊红了脸。
最终还是美利坚率先败下阵来,苏联人的吻技不知道比他好上多少,他被吻得腿都在抖,他却还像个没事人的样子。
他索性使了点力气,将苏维埃一并带倒在了花丛中,高大繁茂的向日葵瞬间遮蔽了他们头顶的日光,美利坚压在他身上,颊上的红晕藏也藏不住:“……喜欢吗?”
苏维埃任由他压着,上扬着的唇上还留着美利坚接吻时磕碰出的红印:“……喜欢什么?向日葵还是你?”
美利坚身子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被撩的耳根酥麻:“……你知道我在问什么,别装傻。”
苏维埃抬手,替美国人摘下了落在他金发上的一片向日葵花瓣,闻言眸光闪烁,将那片花瓣放在了唇边,印下了一个吻。
他笑的摄人心魄:“那,这就是我的答案。”
“——喜欢,喜欢向日葵,更喜欢带我来看它们的你。”
美利坚呼吸瞬间燥热起来,心脏快要从胸腔中跳出来,他看着那片花瓣,再一次情不自禁地与他唇齿相依。
山风拂过百里,向日葵轻轻摇晃,光影错综复杂,暧昧而迷离。
在美利坚被吻得神志不清的时候,他朦朦胧胧间听见了苏联人含笑的声音:“我也有着这样一片向日葵。”
“等到哪年春天,我带你去看。”
美利坚听见了他们彼此心脏的轰鸣。
“——然后,我想向你再问一次,你提出的这个问题。”
——喜欢吗?
——喜欢你。
美利坚的眼眶忽然就有些酸涩,他拽住了苏维埃的领子,直视着他暗红的眼眸,连鼻尖都贴在了一起:“……那说好了,你要带我去看向日葵,也要换你来问我这个问题。”
“……不许骗我。”
苏维埃眼角盈着浅淡的笑意,将美利坚的一缕被风吹的凌乱的金发别到了耳后:“嗯,说好了。”
“不骗你。”
.
回忆就在这里终止。
美利坚恍然从那段美好中抽身,眼前早已没有了那个如油画般明亮温暖的秋日的影子,只有漫天纷飞的大雪与深入骨髓的寒冷。
他站在原地,良久自嘲地笑了一声,用那只已经冻僵了的手拉开了车门,坐进了驾驶位。
同样的车子,只是副驾驶上少了个和他一起私奔的人。
大雪落满了车窗,将美利坚的视野笼罩的模糊不清。
他想,雪为什么也会有温度呢。
落下的究竟是灼热的雪,还是冰凉的泪。
.
可惜啊,我没有等到春天。
也没有等到你。
苏维埃,你骗我。
到头来,那些埋葬在过去的刻骨铭心的回忆,还是只有他一个人记得。
.
“嚓——嚓——”
白桦林的叶片早已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还凝结着清晨时留下的霜雾,一派萧条冷落。
美利坚踩着曾经留下还尚未融化的薄雪,已经走了很久很久,来时的足迹串连成一条长长的路。
那些高大笔直的白桦生长的浓密,余下可供人前进的道路复杂至极,稍有不慎就会在相差无几的密林里迷失方向。
然而美利坚目的却很明确,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就朝着白桦林的最深处缓缓前进。
在寂静的天地间,只有呼啸而过的风声和他踩在雪地里发出的声响,除此以外,再无余音。
美利坚终于走到了这片白桦林的最深处,而尽头,就矗立着一座墓碑。
曾经,这里什么也没有。
而三十二年前,这里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葬礼,落下了那座无名的墓碑,碑下埋葬的是一口没有尸体的棺材。
无数国家到场参加了他的葬礼,每个人都身着漆黑的西服,不约而同地带来了一束金黄的向日葵。
哀乐奏响时,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无声地悼念那个逝去的联盟,那位人类的先驱。
风声都于刹那间静止,仿佛天地同悲。
只有美利坚没有在他的葬礼上现身。
他并非有心要缺席他的葬礼,他只是不想参与那种压抑的喘不上气的仪式。
当时他就悄无声息地站在这里,手里捧着一大束蓝玫瑰。
苏维埃,哀乐真的和你很不搭。
美利坚站在了三十二年前同样的地方,远远望向那座墓碑,不知道第几次回想那时的场面,却还是如此认为。
他动了动已经僵硬的双腿,一步一步,走到了那座墓碑之前。
走到了他这片曾踏足过无数次的梦魇。
美利坚来过这里太多太多次,在梦里,在现实,那条通向这里的路被他走过无数次,他的足迹被风抚平一遍又一遍。
每一年的圣诞节他都会来,像他的葬礼那样,带上一束蓝玫瑰。
美利坚从来不送苏维埃向日葵,就像苏维埃也从来不会送他蓝玫瑰。
美利坚沉默地在墓前站着,半晌才轻轻道:“这次我忘了买花,空着手就来见你了。”
“……”
他又后知后觉的想起,自己现在随时随地都能吐出向日葵:“……当然,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送给你向日葵。”
说完,他又一次归于了沉默。
之前他每一次来看他,都会提前准备好说辞,说今年发生的大事,说他高兴的事,说他难过的事——这些事,苏维埃活着时他从来不和他说。
美利坚其实并不是个话多的人,可惜他看不见那个人的样子,也听不见那个人的声音,他说的所有话,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自言自语。
永远没有回音。
美利坚却这样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墓碑说了三十二年。
可是,今年发生的事太多了,他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美利坚第一次觉得,一个人的话语是多么无力。
他只是蹲下了身子,替那个人抚去了墓碑上的残雪,一如当年苏维埃为他摘去了头上的花瓣。
指尖触摸的是一片冰冷,他冻得青白的皮肤几乎要和雪融为一体,美利坚无声地垂下了湛蓝的眸子,那片波澜不惊的海面下早已暗流涌动。
美利坚又一次感受到了,满腔滔天的爱意在撕裂他的肺腑。
那个浪漫的说法真的很贴切。美利坚没来由地想。
——花吐症是爱意的凌迟。
缠人的花瓣不知道无数次找上了他,喉间如同万蚁噬身,美利坚躬下身子,一声声咳嗽不受他控制从嗓子里冒出来,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剧烈,都要刻骨铭心。
确实是生不如死,也确实宛若凌迟。
血滴在了墓碑上,美利坚瞳孔一缩,下意识就要将它们擦掉,却只是让血流的越来越多。
我又一次把你的墓碑弄脏了,苏维埃。
美利坚想站起来,但他做不到,他全身的力气都在这样的疼痛下尽数消失,他狼狈的跪在一地猩红和雪白里,跪在无名之人的墓碑前,带着血的向日葵花瓣落了一地。
真是不合时宜。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和苏维埃开口,身体就已经替他做出了回答。
为什么偏偏要在这种时候。
为什么偏偏要在苏维埃的面前。
他不应该看到这些的……美利坚想。
他平生最恨的事,就是让苏维埃见到自己最狼狈的模样。
苏维埃就总说他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也承认,自己也确实如此。
美利坚总是在想,他应该看到我与他势均力敌,看到我与他不分伯仲,而不是像这样,将自身的一切不堪和脆弱展露在他面前。
苏维埃值得他最好的一面。
但是他却总是能看到美利坚那些想竭力隐藏的模样。
苏维埃见过他崩溃的大笑,见过他痛苦的眼泪,见过他内心深处的阴郁和冷漠,见过他无力的挣扎与反抗。
见过他徘徊在生与死的边缘,清醒地走向深不见底的绝望。
苏维埃……
美利坚想。
你让我怎么不爱你啊……
.
自从得了花吐症后,美利坚很少再有意识清醒的时候。
他的头脑总是昏昏沉沉,原本锐利的眸光总是渺远而空茫,钻心的疼痛占据了他全部的神经,让他沉浮在现实的痛苦和昔年的幻梦里,几乎不知今夕何夕。
每当这种时候,他总会给自己一枪,干脆利落的解决痛苦。
可是如今不行了,他现在身处俄罗斯,自杀就该重生回美国了。
美利坚还有很多很多话没有说,他暂时还不想走。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穿林而过的风声悄无声息地停了,昏沉的天空越发幽暗,美利坚才终于从漫长的痛苦中抽离。
他已经感觉不到寒冷,尽管他全身上下都被冻透了。
那场持续了不知道几个小时的凌迟终于结束,仿佛是一场虚无的梦。
只有周身的冷汗和四肢的疲软还能告诉他,他现在还活着,还处于真实。
美利坚动了动手指,缓缓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才发现他正靠着苏维埃的墓碑,坐在一地花瓣里。
“……苏维埃。”
美利坚一开口就皱起了眉,他的嗓音沙哑的不成样子,几乎听不出来他的本音。
他几次清了清嗓子才继续说了下去:“……一个人守在这很无聊吧,也就我能来陪你说说话了。”
他表情轻松了不少,像是在和爱人随口谈论着今日的趣事:“今天有别人来看你吗?应该没有吧,我记得我来的挺早的,这里连个脚印也没有。现在我在这坐了这么久,也没等到一个人。”
他哼笑一声:“瞧瞧,你的人缘多差啊,连你养大的那几个小崽子都不想你……”他顿了顿:“也许也有人会想,只不过他不会像我一样每年都来罢了。”
美利坚又说了很多话,颠三倒四地说,语无伦次地说,说到最后,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他本来还在笑,现在却也笑不出来了。
白桦林里一片寂静,只余下美利坚低哑的话语:“……苏维埃,别嫌我烦。”
我已经没有那些好听的甜言蜜语了。
只有这一颗真心。
剖给你,你要不要。
“今天是圣诞节,也是你离开我的,第11688天。”
他弯了弯眼尾,浅淡的湛蓝眸子半睁着,有泪水从眼角滑落:
“Merry Christmas,my lover.”
圣诞快乐,我的爱人。
这是我和你一起过的第78个圣诞节。
象征着我爱你的第78年。
无数的花瓣吞噬了心脏,爱意吸食着他的血肉,美利坚疼的嗓音都在颤抖,却还是说了下去:
“……苏维埃,我想你了。”
从美利坚第一次知道自己得了花吐症的时候,就开始想他了。
很想很想。
高大的白桦投下阴影,花瓣上的猩红映衬着白雪,落入美利坚的视野,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他又想起了三十二年前的今天。
他疯了一样的跑遍了苏联的每一个地方,他去了克里姆林宫,去了红场,去了苏维埃曾许诺带他去看的向日葵花海,去了苏维埃可能会出现的每一个地方。
最后在这片白桦林里找到了他。
却也没有留住他。
至于那片向日葵。
美利坚缄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你走了以后,向日葵再也没有开花。”
那些他曾引以为豪的向日葵,随着联盟的倾覆,都死在了那个寒冷的冬日。
.
直到浑身的血液都被寒风冻透,美利坚才终于打算离开。
可不知是不是病中的人都多多少少会变得有些矫情,他站起身,却根本无法挪动一步。
他的步伐第一次如此沉重,全身的细胞都在叫嚣着让他留下,留下。
美利坚几乎是在逼着自己往前走。
往前走,往前走。
——回头。
不要回首……不要挽留……
——回头。
回头了,可就再也走不了了。
美利坚走出了十几米远,雪地上只留着他一个人来回过的足迹。
而现在,那段来时的足迹越来越短,身后的影子越拉越长,美利坚停住了脚步,最终还是选择驻足。
这是唯一一次特例,美利坚想,唯一一次,可以让情感胜过理智的特例。
最后一眼。
美利坚,不要贪心。
他站在萧疏的枝桠下,他再一次看了一眼那座空旷寂寥的墓碑。
它和原来一样的冰冷,一样的沉默。
只是如今那座无名的碑前,落满了染血的向日葵,倾听过一个可悲的人沉重的爱。
长风就是在那一瞬间乍然而起。
墓前零落的向日葵纷纷扬扬地裹挟在风里,径直朝着美利坚吹来。
毫不犹豫,毫不迟疑。
它们沾着他那颗冰冷心脏的唯一一点热忱的血,承载着心中久久挥之不去的爱意和思念。
它们在这萧瑟刺骨的寒风中,唯一尚存余温。
美利坚呼吸一窒,全身冰冷的血液就在此时尽数回暖。
缀着猩红的金黄花叶轻柔地拂过他的面颊,擦着他的身体,稍作停留便奔向远方。
去奔赴一场新生,亦或是消亡。
只有那一瓣最完整的花叶,不在漫无目的的风里随波逐流,不偏不倚,唯独落在了他的唇角。
就仿佛昔日那个高大的红色巨人从未远去,如那些早已陈旧的回忆里一样,在爱人的唇瓣印下的一个情不自禁的吻。
.
心间满溢的花瓣好似随着那一阵长风,洋洋洒洒被吹往远方,于虚空中烟消云散。
美利坚周身剧烈的颤抖起来,刻骨铭心的思念再也藏不住端倪,被泪水盛着,撒下了一地斑驳陆离的印记。
他的声音在风声中被切割,被揉碎,散成千言万语。
却只是叫出了他的名字。
“……苏维埃。”
滚烫的眼泪湮灭了墓碑上的冰雪。
“……苏维埃。”
美利坚曾经无数次这样叫过他的名字。
而最后一次还能得到回音,却是在那场重复了上千次的梦里。
回忆与现实交织,虚幻与真实错杂,在漫天纷扬的花瓣里,他再一次听见了那句熟悉的话语。
他说:
“嗯,我在。”
end.
.
到这就结束啦,OE开放式结局,各位想怎么理解都没问题。
说实话这篇文怎么看怎么不满意……我到底写了个什么玩意,真的,大家能凑合看到这真是太给我脸了,我自己都觉得写的惨不忍睹。
给点更改建议吧,我好歹也写了将近三万字,留下点评论不过分吧……留下点长评真的不过分吧……
彩蛋是后记,有七百多字,一点阿美和CIA的对话(挺没营养的,不过算是对结局的一个解释,可以自行体会)
『洪荒』突如其来的你的神生(2)
〖〗内是弹幕
[]内是歌词
【】内是旁白及主持人说的话
本章含有一句话戬昂和藕饼
距离那日的大屏幕播放事件已过去了几日,众神已然都回了自家洞府休(xiao)养(hua)生(ba)息(gua),自然,也包括了三清。
与老子和元始努力整理视频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同,通天仍沉浸在自己未来会被仲兄抛弃的恐慌之中,这几日倒也是难得乖巧,时常黏着元始不放,叫人一阵头疼,不得不再三保证不会离开他才算了事。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子对这兄友弟恭的一幕表示十分满意,扭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抓了抓脑...
〖〗内是弹幕
[]内是歌词
【】内是旁白及主持人说的话
本章含有一句话戬昂和藕饼
距离那日的大屏幕播放事件已过去了几日,众神已然都回了自家洞府休(xiao)养(hua)生(ba)息(gua),自然,也包括了三清。
与老子和元始努力整理视频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不同,通天仍沉浸在自己未来会被仲兄抛弃的恐慌之中,这几日倒也是难得乖巧,时常黏着元始不放,叫人一阵头疼,不得不再三保证不会离开他才算了事。
旁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子对这兄友弟恭的一幕表示十分满意,扭头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抓了抓脑壳想不出个所以然来,就此放弃。
“滋滋――”
消停了几日的大屏幕突然分化出了无数份,出现在了每一座洞府之中,唬了所有人一大跳。
【《洪荒》第二集·龙汉初劫】
一看屏幕上显现的字,众神哪还不知道又有新瓜可以吃了,纷纷停下了修炼,抓起一切可以往嘴里塞的东西充当零嘴。
此刻实名羡慕镇元子。
【却说在那众神不出的太古时代,有三只混沌异种得天独厚,享有全族气运不说,还开了灵智。这便是祖龙,槃凤,瑞麒。三者分别统领一族,征战四方,三分天下,各领风骚。与此同时,同步活跃在这个时代中的,还有尚未成就圣与魔的鸿钧与罗睺二人……】
〖哇哇哇,终于到我天命宿敌的相爱相杀专场了!〗
〖我来安利鸿罗了!ball ball大家入股吧!贼香!〗
〖呸!我魔道党不服!难道魔祖他不A吗?!〗
〖醒醒,魔祖再A他A得过道祖吗?紫霄宫囚禁普雷了解一下?〗
〖不听不听,龟灵念经!〗
〖龟灵娘娘:关我屁事?前面的你怕不是没挨过截教的打!〗
屏幕前的众神看着一串串内容劲爆的弹幕目瞪口呆,自以为隐晦地将目光投向了紫霄宫。
看不出来,老师您还挺会玩儿啊!
而在此刻的紫霄宫中,罗睺已然笑倒在了鸿钧的身上。
“鸿钧,原来你对我是这种心思啊~”
“别闹,继续看。”
一巴掌镇压了怀里不安分的大魔头,鸿钧盯着屏幕看的起劲。罗睺咬了咬牙,暗恨这木头脸不解风情。
【罗睺为全己道,暗中挑唆三族关系,以至生灵涂炭,遍布煞气,提前了数个纪元引来了量劫。后,此行径终于为天道所察觉。于是,在天道的示警之下,由三族余部联合其余十数部族组成了联军,一同前往西方讨伐罗睺。然而,其结果是――联军,全灭。】
〖啊啊啊啊啊我真的不得不吹一下我男神的武力值了!〗
〖联军快跑!你们已经被罗睺一个人包围啦!〗
〖我说罗睺是当世最强,应该没有人会有意见吧。〗
〖道祖is watching you.〗
〖后期的教主表示他不服。魔祖,来战!〗
“阿兄!你看你看!我未来好像很能打的样子!”
弹幕探讨得热烈,通天看得也很兴奋,一个劲扯他二哥的袖子求表扬。
元始也是久违地被他幺弟给萌到,一个没忍住就上手揉了揉通天的脑瓜子。
这下可好,通天涨红了脸,恨不能立刻就飞到太阳星上去找太一打一架,好发泄一下他这完全下不去的劲头!
【再后来,已参悟了造化玉碟的鸿钧出了关,罗睺得知此事,聚集西方灵脉布下了诛仙剑阵,约战鸿钧。到底鸿钧有天意加身,罗睺一招不敌,阵破,剑落,枪折,莲败。然罗睺终是一世枭雄,纵使狼狈也依旧蔑视天道,他遁入深渊,身化魔道,发誓生生世世与鸿钧、与道门不两立,自此全了他一生不败之名。也是从此道魔两全,凡我修道之人,皆要受那心魔之劫!】
〖诸位细品品,这就是我男神,和他老攻的故事〗
『等等!我寻思今天这集的标题不是龙汉初劫吗?龙凤呢?怎么光说两位祖宗了???』
〖哈哈哈哈哈龙凤没得排面实锤了〗
〖最没排面的明明是麒麟吧!明明是三个人的电影,我却始终不能有姓名。〗
〖三族后嗣混得最好的还是龙族吧?〗
〖对,龙族已经连着几个嫁进昆仑了〗
〖这话让那几位龙王看见又得哭一个月没完!〗
〖哈哈哈哈哈哈哈弹幕笑得我满地找头,成功嫁进去的全是龙子啊,没一个是龙女谁敢信哈哈哈哈哈哈哈〗
已知,昆仑未来是元始的主场。
又知,好几个龙子嫁进了昆仑。
提问,龙族和元始是什么关系?
众神盘算了一下,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子和通天也是,在心里算了一下关系后,默契地转头看向了元始。
事件主角之一的元始冷静地拿出了三宝玉如意,掂了掂,觉得不够得劲,又拿出了盘古幡,然后转头看向他的两个兄弟,面无表情地来了一发歪头杀。
“兄长,通天,你们是不是想问我什么?”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我们没有!绝对没有!”
八卦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老子和通天求生欲极强地疯狂摇头。
【哈喽大家好!又到了我们的每日拉郎时间啦~(*^▽^)/★*☆】
【今天要给大家安利的几对CP呢,用一句话形容就是:朋友,我有一把祖传的大刀想捅捅你的心窝子。】
【那么接下来,就请欣赏――鸿罗&羲娲&太阳鸟&通元《大雨将至》】
〖完蛋,这前奏一响起来我就觉得要坏事〗
〖来吧!我已经拿好纸巾了!〗
屏幕前被点到名的几人眉头皆是一跳。尤其像再次出场的通元二人,寻思着怎么又有他俩。
元始想得更多一点,纳闷的是他的名号怎么老跟在通天后面,难道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想着想着,眼前的通天突然就怎么看都不顺眼了起来。
太阳星上,太一挑了挑眉,问道:“哥,太阳鸟指得是咱俩吗?”
帝俊纠结地用眉毛打了个结,不确定道:“应该是吧。”
不周山巅,女娲吧唧一下就把头埋进了伏羲怀里,并开启了瑟瑟发抖模式。伏羲心疼地抱紧了女娲,又在她额上印下一记轻吻。
“娲儿不怕,哥哥陪你。”
而在紫霄宫中,同样被点到名的俩祖宗正试图打架。确切来说,是罗睺试图跟鸿钧打一架。
“凭什么本座的名字要在你后面!鸿钧,快起来和我打一架!”
鸿钧抬了抬眼皮,看着眼前的罗·气成河豚·睺,下意识地把人拉进怀里并伸手圈住。
“先看视频。”
罗·被这神来一手吓成粉海豚·睺一脸懵逼:死木头终于开窍了???
天道表示没眼看,祂眼睛疼,早晚找机会再削这俩玩意一顿。
[不相见不相见那一人那一面
也不怨你我错过的流年]
罗睺在无尽深渊中仰望苍穹,鸿钧在九天之上俯瞰大地。前者为烈火炙烤,后者被星光围绕。
一世寂寥。
〖世人都说魔祖他十恶不赦,又有谁知道他身化魔道不仅是一时意气,也是为了镇压无尽深渊!〗
〖道祖守天,魔祖守地。其实谁都不轻松。〗
〖哟哟哟,洗地怪又出来啦?魔祖粉真了不得,联军白死了呗,巫妖劫不是他挑起来的呗,他也没差一点把教主拉进魔道呗〗
〖前面的是什么品种的域外天魔,说话这么阴阳怪气?举报了,不谢。〗
〖闹呢?我魔祖还用洗?他于恶念中诞生,他于恶意中绽放,他就是恶之华!〗
〖魔祖就是带刺的玫瑰啦~〗
〖摘花吗?碰一下就魂飞魄散的那种/斜眼笑〗
[某一年某一眼谁留恋谁无言
擦过肩缘分就别再争辩]
女娲与太一分别从蛋中破壳而出,睁开眼就是两个哥哥傻兮兮的笑容。
后来女娲成圣,伏羲跪拜;帝俊成亲,太一道贺。
转过身,两人脸上的落寞如出一辙。
〖我不是说两位妖后不好,可是我真的为东皇陛下难过o(╥﹏╥)o〗
〖我的羲娲啊!QAQQQQQQ没有能力保护已经成圣的娲皇,是羲皇一辈子的痛啊!〗
[若不是那一眼辗转的相思
爱一人用一世不自知
到如今满城风雨也别解释
用尽天下的药石
难解人间的相思]
罗睺、伏羲、太一、元始几人相继回眸,笑得或张狂或缱绻,或肆意或清冷。然而下一秒,所有色彩褪去,几人的笑容都被定格为黑白。
而后画面突然崩毁,徒留下元始一步步踏上昆仑天梯的背影。
“锁山。”
元始的身影逐渐远去,莹蓝的结界缓缓升起,包裹住昆仑,通天从远处跑过来,最终还是只能停下脚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将指尖点上结界,漾起层层涟漪。
〖我好难过啊,真的好想抱抱教主〗
〖可能天尊永远也不会知道,他决定封山自囚的那天,教主是真的崩溃到真心实意想堕魔的〗
〖但是教主最后还是挺过来了!〗
〖就因为一句“二哥不喜欢”,他就不敢放任自己堕落〗
〖对,我记得那天教主还和魔祖打了一架,魔祖居然还压制不住他!那一刻我真的为教主的武力值感到震惊了!〗
〖那么问题来了,请问教主在封神之战的时候究竟对天尊是放水还是泄洪?〗
〖报告老师,这题我会!答案是排山倒海!〗
〖弹幕有病吧哈哈哈哈(ಡωಡ)我现在又哭又笑的,我师父还以为我疯了〗
[大雨将至满地潮湿
从前的电光火石]
那是尚在混沌之时,有一天,掌死的罗睺,遇见了掌生的鸿钧。
“你就是主掌生之法则的魔神?”
“听说你叫鸿钧?我叫罗睺。从今天起,我认你为我的宿敌。”
〖终我一生,尊你为敌〗
〖终我一生,尊你为敌〗
〖终我一生,尊你为敌〗
〖终我一生,尊你为敌〗
〖终我一生,尊你为敌〗
〖本以为是找了个宿敌,后来才知道是找到了对象〗
〖魔祖的经历告诉了我们,你单身是因为你还没找到和你属性相克的〗
[多年以后每段故事
原来结尾都相似
别说爱谁别说可是
回忆就浅尝辄止
得失离散总会又周而复始]
巫妖终战中,帝俊身死,太一扔下对阵的祖巫,冲上前将帝俊的尸身抢了回来,而后于悲愤中,怀抱帝俊,自爆而亡。
尸山血海里,女娲怀抱伏羲的尸首,徒步行了万里,终是将伏羲带回了不周山的废墟中。她本想毁灭人巫妖三族的,可是却被鸿钧强行镇压。
鸿钧同她说:“记住,你是圣人。”
一如当年他试图阻止罗睺在他面前身死道消,连肉身都要化为魔道时,天道将他压制在尘土中,对他说:“记住,你是圣人。”
〖羲皇为了娲皇所珍视的妖族而死,但在娲皇心里,大概千万个妖族也及不上她的阿兄一个啊……〗
〖呜呜呜(┯_┯)羲皇啊,羲皇啊,你走之后,再也没人会不顾一切保护娲皇了〗
〖后来娲皇为了妖族那么费尽心力,是因为这是羲皇拿命换来的妖族啊!〗
〖太阳鸟双死,羲娲一生一死。就问谁能比这虐!〗
〖天各一方通元组请求出战!〗
〖你别说,这么一比,我突然就觉得等了好几个纪元才等来魔祖复生的鸿罗可甜可甜了!嘿嘿(º﹃º )〗
〖我求求节目组和各位剪刀手了,发点糖吧!求你们了_(:3」∠❀)_性感CP粉,在线卑微〗
〖我憋不住了,虐的太狠了,我现在就要去捅这个up一刀,有没有要组队的?〗
〖算我一个!这歌第一次把我听哭,我好不了了ಥ_ಥ〗
视频在弹幕们的骂骂咧咧中播放结束了,大屏再次消失不见。然而这一次的视频所带来的视觉冲击之剧烈,却叫所有人都久久不能回神。
太初谷。
已经快被视频中的元始搞得患上“二哥ptsd”的通天这回反而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人。
一想起刚刚把他虐的心肝脾肺肾都在隐隐作痛的视频,他眯了眯眼,趁着元始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将他摁倒在了云床上,而后欺身压近,头一次无视了元始的冷脸,厉声逼问他视频中的“封山自囚”是个什么意思。
“浮黎,你究竟想做什么!”
被弟弟如此僭越,元始亦是恼得不行,本想还嘴反问通天如何竟要堕魔。
可是啊,他方一抬眼就被通天前所未有的狠戾眼神惊住,心里没由来的就有些慌张。讶然几息,终是不忍再刺激通天,叹了一声,轻轻拍了拍幺弟的肩背以示安抚。
“那非是我,你莫当真。”
通天只定定得看着他的哥哥,好半晌,终于低头埋进了人肩窝里。
“绝对不要做那样的事,答应我。”
“通天……那并非是既定的未来,我――”
“答应我!”
“……好,我应你……可好了?”
这场差点发展成血案的谈话最终在通天的撒娇中结束,对此,原本同样很担心弟弟们遭遇的老子表示,他不配拥有姓名。
他不配!
而在不周山,女娲早已经哭成了泪人,伏羲手忙脚乱地替她擦眼泪,发誓自己一定不会死才算勉强把人给哄住。
头疼地揉了揉脑壳,伏羲表示他的妹妹这么好,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她而去呢?
至于帝俊和太一,从视频结束后就一直大眼瞪小眼到现在了。
最后还是帝俊忧心忡忡,拉着太一苦口婆心。
“太一,如果我不在了,你得好好活下去。”
太一闻言,当场就炸了,他抬头看着帝俊,语气森冷似恶鬼。
“你敢死试试。”
帝俊:弟弟突然好可怕d(ŐдŐ๑)我是不是应该哄哄他?/瑟瑟发抖,自抱自泣。
我们的东皇陛下已经在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搞死那帮子祖巫了。
其他几对的气压都显得低迷,但紫霄宫中的两位这会儿气氛倒是很不错,虽然罗睺现在还是一个踏出紫霄宫就会死干净的阿飘,但他就是开心,连带着看鸿钧那张冷脸都觉得舒坦。
果然,快乐就应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魔祖如是想到。
―未完待续―
【苏美】该用户不存在
-苏美,注意避雷
-ooc产物,文笔极差
-创到你了就请划走,评论区说出来活该你
———————————————————
一.
那场风雨……彻夜未停……
在床上,有一名金发蓝瞳的男子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好了阿美,这没什么可怕的”一个温热的男声传来
“不……不可以”这位男人用颤抖的声音回复着他,
“好了,醒醒,你不能这么荒废,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你给我醒醒”这温热的声音变得前轻后重
美丽卡本来想下来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可是这阵雷就是就在这个时候打,这一打,让美又回想起他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那真像是一起“世界末日”
但只对他而言是这么样的……......
-苏美,注意避雷
-ooc产物,文笔极差
-创到你了就请划走,评论区说出来活该你
———————————————————
一.
那场风雨……彻夜未停……
在床上,有一名金发蓝瞳的男子用被子紧紧的裹住自己,“好了阿美,这没什么可怕的”一个温热的男声传来
“不……不可以”这位男人用颤抖的声音回复着他,
“好了,醒醒,你不能这么荒废,我虽然不知道你怎么了,但是你给我醒醒”这温热的声音变得前轻后重
美丽卡本来想下来洗把脸让自己清醒清醒,可是这阵雷就是就在这个时候打,这一打,让美又回想起他不愿意回想起的事情,那真像是一起“世界末日”
但只对他而言是这么样的……
二.
“唔……”美丽卡从一个人的怀里醒来“你醒了,快去报警!”那个人的语气似乎显着很着急“嗯,等一下...你怎么...”美丽卡本来是想给他说声谢谢,但....直到他看见了那个人的脸…
“苏维埃?你怎么样了,你没事吧?”用紧张的语气说到的同时又夹着一丝丝的温柔
“我没事”苏虽这样说道,但是他的衣服已经被鲜血染红,满脸的拿痕完全看不出他没有事情“你快去报警吧”
「轰隆隆……」
老天好像是不太满意,又下了一场雨,又刮了一阵风。
苏紧紧的把美丽卡压到自己身下,仿佛是想用自己的身体来保护美丽卡的生命……
等风小了之后,美想把苏拽起来,但是没办法苏的腿被紧紧地卡在车座子里——这就是他没法带着已经睡熟的美丽卡逃跑的原因……
“阿美!美丽卡!”又有一个人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二人闻声望去,是瓷!“阿美,老师,你们没事吧”
“我是没事,可是苏……”“我没事儿…快通知俄跟英法吧…”
“嗯!”
瓷跑到另一头去看看能不能接收到一点信号
等瓷跑了一头有信号的时候,他开始疯狂拨打俄的号码……可是对面传来的永远都是冷漠无情的机器女生的声音——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您好,您拨打的号码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您好……”
无论打多少次……传来的永远都是那声音——瓷仿佛是绝望了,他只能用自己剩下的力气跑回美丽卡那边,可是等到跑到那边的时候,只见美丽卡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那里,苏自己一个人坐在那里发着呆,嘴里好像叨念着什么……但是声音太小,瓷也没有听清楚……
三.
想到这里,美丽卡倒吸着一口凉气……
等到晚上的时候,美丽卡又习惯的说了一声“晚安苏维埃”
这时,旁边的人奈何不住了“阿美丽卡!你给我清醒一点,世上根本就没有叫苏维埃的这个人,你不要再念叨他了,好吗?”
这句话完全就是被喊出来的,他的怒气全在这句,阿美仿佛也被喊住了,嘴里一直叨念着
“不可能,不可能……”
“他还在……他就在我旁边啊……”
“他没有死……他还在……”
“那你告诉我他在哪?”
“好……”
美丽卡拿出手机,飞快的输入了苏的手机号码……但悦耳的铃声并没有响起……
而是响起了那个冰冷、冷漠无情的机器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不存在,请重新拨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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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文了,那就短打一篇😳
【苏美】加:我哥最近不太正常……偷哥贼原地去死吧!
‖是苏美小情侣,但是加视角,加美英美亲情向,建议搭配前文
【什么?我把粉丝睡了?】
‖地下恋情+搞笑+普设
‖作者私设的两人都是纯情挂的那种人
‖上次更新:【苏美】直播中断事故
‖SUMMER:
但是我家宇宙无敌霹雳第一棒的白菜被拱了?
……偷哥贼请你原地死亡!!!
————————
【加视角】
老哥最近怪怪的。
看着美又一次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机屏幕上,我开始好奇了。
毕竟老哥这人很少对事情如此的……痴迷?
而且,祂的行为简直就是反常到爆炸!我有些一言难尽。
因为美祂居然面无表情地吃掉了一整块英新研发出的...
‖是苏美小情侣,但是加视角,加美英美亲情向,建议搭配前文
【什么?我把粉丝睡了?】
‖地下恋情+搞笑+普设
‖作者私设的两人都是纯情挂的那种人
‖上次更新:【苏美】直播中断事故
‖SUMMER:
但是我家宇宙无敌霹雳第一棒的白菜被拱了?
……偷哥贼请你原地死亡!!!
————————
【加视角】
老哥最近怪怪的。
看着美又一次将注意力转移到手机屏幕上,我开始好奇了。
毕竟老哥这人很少对事情如此的……痴迷?
而且,祂的行为简直就是反常到爆炸!我有些一言难尽。
因为美祂居然面无表情地吃掉了一整块英新研发出的 “ 究极美食3.0 ” 版,还没有任何的不良反应。
妈的!我就知道英哥做的饭会毒死人的,瞅瞅我家宇宙无敌霹雳第一好的老哥。这是被英哥那个玩意儿的饭菜给荼毒到失去味觉了!肯定是这样的!
不行,等英哥回来了我得好好跟他说说这件事。一定要带着老哥去医院好好检查检查。斯!我也得检查一波!!!
老哥啊,没了我你可怎么活啊!!!
“哥哥,哥哥?老哥你回神儿啊!”
“啊?是小加,有什么事儿吗?”
美眼神躲闪,看天看地就是不肯看着我。手机也下意识地向后藏了藏。
我看着老哥着明显不对劲的表现,愈发坚定了带着祂去医院的想法,最好再找个机会和法谈谈,一起找个地方痛扁英哥一顿。
“没什么事,就是看你一直盯着手机屏幕有点好奇罢了,难不成哥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开玩笑般吐槽几句。
“没……没有!那个小加啊,我有事得出门一趟,我先走了。”
美的脸红了,还迅速染红了祂的耳尖,感觉整个人都要熟透了。虽然祂说是因为家里没有开空调,热的。
看没想到老哥的反应竟然这么大,看来有可能不是英哥的锅啊?难不成……难不成老哥在给我准备礼物?
斯~算算日子,英哥的确快过生日了。
………………
算了,还是得去看看。事先说明一点啊,我只是有点顺路,绝对不是在跟踪老哥。绝对不是!!!
好吧好吧,我是老哥的亲弟弟,跟踪……啊不是,保护老哥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诶诶诶,找到了。
只见美走进了一家咖啡厅,还偷偷摸摸的,像是害怕被人发现似的。
什么嘛?去个咖啡厅还要这么偷偷摸摸的,搞不懂搞不懂。
在门外又带了会儿我才敢进去,结果就是——开屏雷击。没想到老哥竟然在跟一个人接吻!
我艹!你弟我还以为你是被英哥的仰望星空派给毒无了味觉,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哥你竟然背着我们全家人在这搞地下恋情!
等等,这人怎么这么眼熟。
我拿出手机偷偷对着人拍了个照片,开始全网搜索。
【求助,这个男的是谁?有没有认识的?】
最佳回答:这不是苏影帝吗!好帅。
多亏了这群博大精深的网友,苏影帝啊。我愤怒地磨牙,直接挥手让一旁的服务员拿了一瓶酒,等我看到价格直接蒙圈,我艹!648一瓶,怎么不去枪啊!!!
新怨加就怨,我直接一通电话。
“喂,英哥!有人把咱家宇宙无敌霹雳第一棒的白菜给拱了!!!”
说完后我将这价值648的酒一口闷了。准备跟那什么苏影帝干架。
偷哥贼,去死吧!!!
——END
其实还有英,苏,美三人的视角,宝贝们有想看的嘛?
小声:还有原文版。多多评论能够让鸽子作者快速更新哦(=^.^=)♥
戬空 掉毛
每年夏季,孙悟空都会到真君神殿避暑,原因有二,其一真君神殿常年没人驻足阴森森得清净,凉快。其二,杨戬受不了夏天猴子们换毛散落的漫山遍野漫天飞舞的金黄毛发,洁癖。所以大圣每年夏季都会告别依依不舍的猴子猴孙,沾满各种各样的猴子毛,开开心心上天来找真君消暑,不,是刺激他的洁癖。
“孙悟空,你......又到换毛期了?”杨戬看着真君神殿黑色大理石上明晃晃如金线般四处飘荡的猴毛,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哮天犬和孙悟空向来不对付,此刻也狗仗人势地站在杨戬后面挑衅地看了一眼孙悟空,接着呜呜几声扯着杨戬宽大袖袍响亮地打了几声喷嚏:“主人!还不止一只猴子!好多好多猴子的毛!”
“有多少?”杨戬额头青筋突突...
每年夏季,孙悟空都会到真君神殿避暑,原因有二,其一真君神殿常年没人驻足阴森森得清净,凉快。其二,杨戬受不了夏天猴子们换毛散落的漫山遍野漫天飞舞的金黄毛发,洁癖。所以大圣每年夏季都会告别依依不舍的猴子猴孙,沾满各种各样的猴子毛,开开心心上天来找真君消暑,不,是刺激他的洁癖。
“孙悟空,你......又到换毛期了?”杨戬看着真君神殿黑色大理石上明晃晃如金线般四处飘荡的猴毛,嘴角几不可见地抽搐了一下。哮天犬和孙悟空向来不对付,此刻也狗仗人势地站在杨戬后面挑衅地看了一眼孙悟空,接着呜呜几声扯着杨戬宽大袖袍响亮地打了几声喷嚏:“主人!还不止一只猴子!好多好多猴子的毛!”
“有多少?”杨戬额头青筋突突了一下。
“有一个花果山那么多!阿嚏——!臭死了!”哮天犬耸耸鼻尖,手指擦擦鼻子,心想着这次可算能把这只烦人的猴子赶出去,主人最讨厌臭臭的东西了。
孙悟空双手抱胸冷哼一声不屑看了哮天犬一眼。
杨戬翻手滑开折扇挡住口鼻,眉头蹙起。
“主人,快赶他走啊!臭死了!”哮天犬被孙悟空瞪得又猫着腰往二郎神背后钻了钻,嘴里还依旧不忘煽风点火。
“哮天,这段时间你先去隔壁小住吧,等大圣回花果山你再过来。你鼻子灵敏,掉毛对你不好。”杨戬伸手摸摸狗儿的脑袋,发话了。
孙悟空哈哈大笑,指着哮天犬骂道:“我说你这狗儿总是不长记性自讨没趣,哪次不是你主人赶你出去,赶我?他敢!”
哮天犬拉耸着耳朵委屈地看着主人,悻悻地从孙悟空旁边走出去,错身的时候看着得意洋洋的孙悟空,又委屈得汪汪哭出声回头看了几眼杨戬,杨戬挥扇示意他出去,才垂着脑袋出门了。
请走哮天犬,孙悟空的日子也没好过,杨戬的洁癖程度向来被他低估了。
杨戬先是请人把真君神殿里里外外洗了三遍,洗到大理石踩上去不用法术能从大殿一脚滑到真君卧房。当然猴子也被里里外外洗了三四遍直到不再掉毛为止。
杨戬抚摸着孙悟空柔软干净的头发,孙悟空躺在他怀里舒展开身子,舒服到心坎,尾巴自己便缠绕上他的手腕,尾巴尖在指缝手心里钻来钻去。
神猴本就可以选择褪去体毛,在花果山为了融入猴子猴孙才选择全身覆盖,真君不喜欢再收回去便是。然而每次看见杨戬洁癖发作,皱着眉想靠近又咬牙抗拒的样子,实在是太可爱了,因此作为每年夏季限定节目保留了好多好多年。
杨戬这么多年,却也没习惯,但也从未责怪,只是每次在神殿和猴子清理干净后,抱着他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杨戬发现床上多了好几根黑色长发,心中正疑虑。
“杨戬!你也掉毛!不准嫌弃我!”孙悟空抢先一步拈起几根头发举到他面前。
“我何曾嫌弃过你?”
“每次看见我掉毛你都一副沉香考试又没过的痛苦表情。那不是嫌弃是什么!”
“那是因为你身上有其他人味道.....我,很不喜欢。”
“现在没了,只有你的味道了。”孙悟空笑嘻嘻抱着杨戬脖子。
“对了......头发?我从不掉发。”
“哦,昨晚做的时候我不小心抓掉的,真君芳龄永继万寿无疆怎么会像凡人一样脱发呢?”
杨戬一时噎住,抬手揉揉他凌乱的头发,轻轻笑了笑说道:“不知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