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历春
*刘在伊x禹瑟琪
*全文8k+,关于刘在伊在庆尚的这一年。
*取自《渡汉江》: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
0.
庆尚——
刘在伊看着褪色的路牌,这样的小地方只有老旧的公车能够通往,没有城建的土路使得车子更加颠簸,这是她第一次乘坐这样的交通工具。
没有预想中的不习惯,摇摇晃晃的反而让她想象自己在婴儿时期的摇篮里,虽然她对此没有任何印象,对摇篮的认识只停留在杂物间里不成形的木条。
瑟琪到首尔来的时候也是坐的这班车吗?刘在伊想。
应该是陌生的地方,她看着车窗外的树木却觉得亲切,不知道是因为气候还是无人照看的原因,它们都生长......
*刘在伊x禹瑟琪
*全文8k+,关于刘在伊在庆尚的这一年。
*取自《渡汉江》:岭外音书断,经冬复历春。
0.
庆尚——
刘在伊看着褪色的路牌,这样的小地方只有老旧的公车能够通往,没有城建的土路使得车子更加颠簸,这是她第一次乘坐这样的交通工具。
没有预想中的不习惯,摇摇晃晃的反而让她想象自己在婴儿时期的摇篮里,虽然她对此没有任何印象,对摇篮的认识只停留在杂物间里不成形的木条。
瑟琪到首尔来的时候也是坐的这班车吗?刘在伊想。
应该是陌生的地方,她看着车窗外的树木却觉得亲切,不知道是因为气候还是无人照看的原因,它们都生长得异常高大,没有城市绿化那样修剪过的痕迹,是自由地生长。
想到了什么,刘在伊笑了一下,相信自己会喜欢这个地方。
决定逃亡的时候因为怕被父亲找到,所以她连手机都留在了家里,只带走了两样东西:存放自己当时卖药钱的卡和瑟琪给她的钥匙扣,钥匙扣用细绳穿在了脖子上。
额头抵着车窗,拇指摩挲着脖子上的挂件,确信自己死里逃生归功于自己将幸运符挂在了胸口的位置。
坐了很长时间的公车,长时间的屈膝让双脚有些麻木,真正站在了这片土地上的时候脚步有点漂浮,但她终于抵达,瑟琪长大的地方。
这里临着海,拂面的风带着海城独有的潮湿,白天经常会刮大风。
剩下还有很长的路甚至都不怎么通车,需要她用双脚步行丈量。
1.
第一站的目的地是育幼院。
凭着自己上次的记忆在树林里找小路穿梭,开车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原来这里如此闭塞,如果不是外出上学,育幼院的孩子可能会被一直困在这里。红色的大门是后来翻新过的,和破旧的侧门围墙格格不入,她选择从破旧的小门溜进后院。
育幼院的里面的一切都是陈旧的。
长排的的水池是最早用砖格砌成的,水管也是最老的外露式的那种,已经蜕了层漆氧化泛黄。其中一段的水池下堆着几包沙袋,刘在伊想象着小小的瑟琪站在上面,努力够着水池的模样。
生锈的龙头拧动时会发出沙哑的噪音,过分大的水流冲击着池面,弹溅起的水会打湿小瑟琪衣服的领口。
刘在伊任由自己衣服的下摆被水浸湿,就算现在是最冷的冬季这里的水都是刺骨的冰凉,瑟琪就在这里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四季。
根据瑟琪向她描述那样,她也学着瑟琪小时候的样子,用双手捧起冷水送进口中。和自己从小到大喝的饮用水完全不一样的味道,生涩难喝,还带着铁锈的味道。
这样未净化的生水哺育了禹瑟琪的整个童年。
最后索性直接把头伸到龙头下张开嘴,任由冰水顺着脸侧流过脖颈直到胸口,刘在伊就这样感受着禹瑟琪的童年。
和院里的负责人随便扯了个借口捐了点善款,刘在伊跟着那个自称院长的女人开始参观整个园区。
这里的小孩都极瘦,穿着并不保暖的破烂衣服,冬天的室外也踩着露着脚趾的拖鞋。见到生人的时候条件反射地排成一排站在一侧,然后低头鞠躬说谢谢,机械化的动作像是早已写入他们童年的程序一样。
只有最后的一个小女孩和所有人不一样,她站在队伍的最后,走廊的最末,和其他孩子隔开了一段距离。长期营养不良的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黄白,披散着的头发凌乱得像是刚起床的样子。只是呆呆地抓着衣角放空,面无表情,没有参与这公式化的形式。
刘在伊眯着眼,看到女孩衣领那块的布料被水打湿贴着胸口,于是她进一步走近,发现走廊尽头空无一人。
推开孩子们宿舍的门,门铰和龙头的开关一样会发出难听的声响,四张铁质的上下床和过道上的两块垫子,就成了十几个孩子睡觉的地方。还有一扇被铁丝网钉死的窗,正对着门,背光的朝向不被太阳眷顾,会光临的其实只有阴湿的风。
院长尴尬地介绍说这是因为院内宿舍资源紧张,而且孩子们年纪还小,喜欢和朋友们睡在一起。
刘在伊沉默地听着女人口中冠冕堂皇的借口,站在屋子的中央,想象自己躺在地上。抬头看向天花板,灰白色的石膏已经缺了好几块,边缘凹凸的形状像是地图上的某个板块。
瑟琪啊,每天躺在这里睁开眼的时候在想什么呢,会想象自己有一天逃离这里,到达地图上的另一块土地吗?
刘在伊打断了院长滔滔不绝的、虚伪的介绍,问育幼院里有没有学生学习的地方。
穿过了灰白色的宿舍楼,来到了砖红的行政楼,这里是院长和工作人员的办公室,其中几间腾出来作为学习室。
分为大间的集体自习室和独立的单间,后者只有学习名列前茅的孩子才有资格使用,但里面也只是一套被淘汰的办公桌椅,和桌上并不明亮的台灯,微弱的黄色光线照射下连桌上的白纸都变成了泛黄的草纸。
犯困的禹瑟琪会在位置上一点一点自己昏沉的脑袋,直到笔尾戳到额头后猛然惊醒,甩甩头重新和书上的题目开始较量,然后在这里写出了年级第一的试卷。
没有家教,补习班,没有押题卷,只有最原始的厚重书本密密麻麻,和无数只写空的中性笔,构成了禹瑟琪对抗命运的的盾牌和长矛。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心里生长出来了,以极快的长势直冲脑袋,刘在伊由衷地为她的女孩感到骄傲,瑟琪的第一名比自己要厉害许多。
临走时院长提出留客吃个便饭,兴许是嗅到了刘在伊身上出身财阀的味道,还想以后可以再从这个突发善心的富家女身上捞点价值。
带着刘在伊穿过孩子们的公共食堂,这里的职工使用另外的独立食堂,是大圆桌的包间。在伊看着桌上的食物,虽然不比彩华校内,但其实还算丰盛。只是透过小小的玻璃窗,就可以看到外面的孩子,不论年龄大小都端着铁盘排队等待。
队伍的这一头是一个个巨大的铁桶,队伍的那一头是最瘦小的孩子垫着脚,一眼望不到头。
院长开始说育幼院有多重视孩子的教育,还出了庆尚北道数学竞赛的金奖,希望刘女士可以多支持一下孩子们的学业部分,捐赠一些资金用于购买学具……
刘在伊没有听进去,但还是微笑着点了下头,心想瑟琪是世界上最聪明的第一名,关你们屁事。
离开育幼院后随便找了个旅馆住下,这一晚她没有失眠,刘在伊梦到自己的小时候,没有过分超龄的数学题也没有排满的兴趣班课程,牵着姐姐的手跑在满是沙土的公路上。
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她看到了和她一样大的小瑟琪,还是那般瘦小,比自己要矮很多,但不再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扎着两个马尾朝着自己笑,好像她们本来就认识一样。
她用另一只手牵起了瑟琪,三个人围成一圈蹦蹦跳跳地唱着童谣,然后跑向了地图上的另一个板块。
2.
没住两天旅馆,就迅速地在靠近海的地方购置了套二手的小公寓,卡里剩下的余额竟然还够自己花很长一段时间。
刘在伊感叹还是零成本进价赚钱最快,在彩华卖一年药的钱就足够在这里买房,加上自己计划时就提前卖掉的名牌包包首饰,自己节俭一点可以在这村镇里生活半辈子。
清空了公寓里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重新置办。刘在伊准备自己动手粉刷这个屋子,生活中的所有都亲力亲为的感觉让她清晰感知自己正在活着。
未干的蓝色油漆从天花板掉落,一滴滴的降落在事先铺好的塑料薄膜上。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衣服、帽子和双手都沾上了蓝色,就连鼻头都难幸免,忙活了半天的刘在伊摊开四肢,呈大字型躺在临时铺垫的纸皮上。水蓝色的天花板,不像自己原来房间那般压抑的深蓝。
瑟琪,当你躺在这里的时候会想什么呢?
翻开手机,头条上仍旧挂着父亲的新闻,看到刘泰俊盯着镜头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在亲眼看到尸体之前会一直找自己。
刘在伊觉得自己的父亲可笑又可悲,这个自诩被神选中的男人给自己披上教徒的黑色圣袍,作恶的时候却披着白褂,其实他穿囚服更适合他。
J医学中心被查封,所有的产业都被停业关门正在接受调查,母亲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就搭上了异国的飞机。在娜暂时被接到社区中心照顾,视频里和一群比她年幼很多的小朋友们待在一起,小朋友们没什么心思,会缠着她叫姐姐姐姐再给我讲一个故事吧。
媒体猜测,非法窃题的刘姓考生揭发父亲后投河赎罪,打捞作业超过一周已无任何希望,尸体早就顺着水势漂到其他流域,死要见尸都成无望。
禹姓命题委员的案件再次在电视台重现,小混混因参与窃题非法泄漏考题被拘捕,学测买到假魔王题的家长每天堵在警局门口讨要说法。
刘在伊快速浏览着消息,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直到看到视频里疯狂的记者围堵在瑟琪家楼下,为了采访这个唯一留下的活体线索,日日夜夜地蹲守在小区门口,瑟琪的继母几次劝退都无果。
将应用切换回定位的APP,感谢科技,现在登录账号就可以轻松备份到新手机上。图标为皇冠的闪烁光标一直停留在家的位置,刘在伊知道禹瑟琪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出过门了。
闭上眼睛,好像来到了瑟琪的房间,在她的床边坐下,睡着的人却紧紧皱着眉。刘在伊无声地看着女孩,想要伸手把眉头抚平却发现自己怎么也抬不起手臂,微张的嘴嘟囔着模糊的梦话,反复地重复别走、别走。
眼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心口。
瑟琪,你也会想象我死去的样子吗?
你会躲在被子里流泪吗?会恨我在你的腹中线留下一道长长的疤痕吗?还是会怪我没有告诉你PlanB是什么,把你一个人留在了你来到首尔的第一个冬天。
抱歉啊瑟琪,这次我会迟到久一点了。
其实你不必太伤心,打捞溺水者尸体的时间一般是三到七天,超过期限基本就代表找不到了,我们瑟琪这么聪明,一定能猜到我没有变成丑陋的水鬼。
但我还是骗过了你,其实没有什么PlanB。一直以来我的计划都是离开那个地狱,活下来或者就这样沉落河底对我来说都是自由。
神的旨意只启示我在水里可以得到自由,可当我看到陆地上的你的时候,我开始向往陆上的自由,我想再次见到你,所以我有了上岸的念头。
我的人生和地狱没两样。但是瑟琪,你是公主,应该生活在童话里,保护你的我好像也参与进了童话里。即便是现在只有远离,这样你才也能自由。
所以你不可以流太多的眼泪,会显得我很没用。
请再等等我吧。
3.
刘在伊的第二站来到庆尚高中。
这里的学生校服是红色的,正如她在学校第一次见到禹瑟琪一样。教室里的学生大多都没在听课,讲台上的老师略带口音的普通话喷洒唾沫,位置上的学生大多在瞌睡,也有埋头刷着手机、和直接在桌子上对着化妆镜补妆的。
和彩华截然相反的学习氛围,刘在伊不知道瑟琪是如何在这样的班级里,日复一日地坚定自己韩国大学医学系的志向。
爬上学校的天台,这里的顶楼也有转动的风机,是早期那种无法降解噪声的款式。巨大的螺旋顺着风势旋转,轰轰声像是某种悲情的白噪音,她知道这是瑟琪会捂起耳朵,极不喜欢的声音。
爆发出尖锐笑声的是风机的另一头几个烫发的女孩,脸上化着俗媚过时的妆容,廉价香水混着劣质香烟的气味,夸张的表情张牙舞爪。
被围攻的女孩身上只剩了件校服衬衫,领口的两颗纽扣早已被暴力扯断,双手抱头蜷缩在地上,如同她皱巴巴的衣领,向众人求饶的姿态。可惜软弱并不能唤醒施暴者的良知,燃烧未尽的烟蒂下落着烟灰,向女孩的裸露的锁骨靠近。
这样的场面已经在这里循环第几次了呢?
一把扯住霸凌者的后衣领,用极大的力气把人往后甩,对方没有任何防备地向后倒去,失去平衡后狠狠摔坐在地上。最后一点烟灰最终抖落在恶人的掌心,即刻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尖叫,留在刘在伊手里的是一搓棕黄的卷发。
和彩华女高洗手间里重叠的一幕,庆尚高中也有自己的金娜莉。欺软怕硬的嘴脸竟然也可以如出一辙,几个霸凌者似乎没见过这样发狠的人,完全陌生的面孔,从穿着打扮上也认清对方并不是这里的学生,撂下两句给我等着就逃下了天台。
在伊捡起满是脚印的校服外套,拍了拍灰土后披在女孩身上,她听到女孩颤抖着声音说谢谢,然后眼泪滴在了她的袖口上。
刘在伊没说话,先离开了天台。说实话她对拯救女高中生这个情节没有什么感觉,也不关心正义和邪恶的命题是否应该对抗,女孩感激的泪水也没有让她产生多余的想法,她只是在想:
瑟琪,如果我可以再早一点抓住恶人的头发。
楼道的墙壁上挂了一些历史名人的头像,不像平时有人打理的样子,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千篇一律的。刘在伊的视线扫过这些不知挂了多久的裱框,其中一幅的色调和所有都不同,是现代的照片。
她看到了禹瑟琪,在这个学校里唯一一个竞赛获奖的学生,领奖时的照片突兀地出现名人的头像之中,甚至没有一张像样的证书,照片的里的人面无表情地拉着一条蓝白的印刷横幅。
刘在伊有想过在大庭广众之下把这幅裱框偷走,抬头看到了走廊的监控后打消了念头。用袖口擦拭掉上面的灰尘,掏出手机拍下了照片。
又觉得差点什么,打开前置和领奖的瑟琪拍了张合照。
慢慢地走在这所乡村中学的操场上,沿着最外圈的塑胶跑道一圈又一圈地反复,看着在上体育课的学生把排球高高地掂起,在落下的时候绷直的双臂又一次向上挥动。
刘在伊想是不是只要掂得足够高,在某一刻就可以重叠太阳。但是掂排球好像是这里的学生的必修课,瑟琪应该也会吧。
第一名的瑟琪肯定在这方面也很努力,可以把球掂得很高,然后替代太阳。
混在放学的学生中走出了校门,顺着人流的方向到了学校旁最受欢迎的小吃摊。原始的炭火冒着浓烟,炙烤着签子上滋滋冒油的肉串,隔壁的摊车则是永远冒着热气的鱼饼。
刘在伊把摊子上每一种东西都买了个遍,她要尝一尝瑟琪曾吃过的所有美味,也替过去十八年的自己品尝。不存在刘泰俊精心配比的“满分健康计划”上的,而是禹瑟琪口中“宁愿早死也要享受”的美食。
左手苯并芘右手磷酸盐,刘在伊用玻璃瓶和桌对面开盖的汽水碰杯,庆祝此刻。
猛灌了口汽水,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嗝。
晚上的海城反倒没什么风,慢慢地走在人行道上,有的时候会窜出几只流浪的猫狗,它们甚至都不怎么怕人,如果停下脚步它们便会翘着尾巴靠近。
逛到了这里唯一的一个商场,给自己购置了一些必需品后,刘在伊惊喜地发现这里有卖滑板的店铺,不像首尔的那种名牌店,也没有花里胡哨的图案。
仔细挑了两块黑色的板子,从此在这个地方她也有自己的四轮代步。
四个轮子轧过了庆尚的凌晨,没有目的地前进,刘在伊在想自己的下一站去哪。
4.
手机里皇冠的光标终于开始移动,活动范围扩大到了图书馆和考试院三点一线,她知道瑟琪开始准备下一次的学测了。
刘在伊现在有了新的工作,就是每天点进禹瑟琪在社交软件发布的求助贴里解题,然后在自己的小屋里,用厚厚的稿纸推演,计算出答案后再用陌生的游客账号回复。
这些题目对她来说都很简单,困难的是在面对瑟琪回复的谢谢,刘在伊要花很大力气才能忍住自己想要说些什么的冲动。
有的时候还需要准备一些提纲,依照自己过往的学习经验自问自答,编写一些重点题目再附上解答步骤,分享到社区里美其名曰易错题集,其实只有一人可见。
瑟琪啊,没有我你是绝对无法、独自准备考试的。
因为是海城的缘故,庆尚的冬天要短一些,先一步踏入了春天。
刘在伊已经习惯了这里缓慢的生活,每天不需要比闹铃更先醒来,不需要完成一条条的目标事项。过去的人生像是倍速的磁带,放慢以后她才发现原来时间是可以这般缓慢。
在饿的时候进食,吃东西的时候可以不按照顺序摄入,在累的时候就睡觉,来到这里以后就没有失眠的困扰。天气好的时候就踩滑板出门,到处逛逛,天气不好的时候就缩在沙发里,听Lucid fall的唱片。
她真的成了忠实粉丝,这次没有说谎。
刘在伊的滑板滚过了整个庆尚,这里的每一条街道和哪一家店铺她都能倒背如流,短短几个月就像是在这里长大的土著。
禹瑟琪再也不能冲她大吼“你根本对我一无所知”了。
但她还是不太关心人类,至今不知道住在自己隔壁的是谁,以至于人家在楼下拍她肩膀打招呼,她也只能回应一个礼貌的假笑。经常买东西的店铺老板也总和她客套,她也只能茫然地点点头,然后眼睁睁看着被多塞两件东西然后一同付款。
这里的人太过热情反而让她感到尴尬,但不讨厌这样的感觉,她在这里作为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刘在伊被认识,然后被记住。
有一天在逛商店的时候看到了一双黑色皮鞋,却摆在橱窗里最显眼的位置,和旁边花花绿绿的衬衣一起,显得尤其突兀。刘在伊停下来看,店里的阿姨就兴奋地冲过来拉着她的手开始奋力地推销。
“这是我们新进的款式呢、全城唯一一款、皮质细腻柔软不留褶……”
“您的眼光真好,和普通的皮鞋不一样呢,是真正的皮鞋……”
“我拿一双给您试试,您穿多大的鞋子……”
“36码?您穿应该太小了,试一下其他码数吧……”
刘在伊离开店铺的时候手上多了一个鞋盒,禹瑟琪码数的皮鞋静静躺在里面。
屋子里的东西越堆越多了,尽管只有一个人居住,所有的东西却都是按照两人份购买。
两双拖鞋,两把牙刷,两条浴巾……
其实不止。
还有给禹瑟琪买的衣服、禹瑟琪的帽子、禹瑟琪的围巾、禹瑟琪的皮鞋……
墙上挂着两块并排的滑板。
刘在伊开始后悔自己没买个大一点的房子。
床头柜上的日历画满了叉,这是刘在伊一直以来的计时习惯,过去是为了解脱,现在是为了重逢。
5.
最后一站是把瑟琪变成遗失儿童的那片海滩。
站在沙滩上,看着海浪一遍遍向岸边打来,又慢慢退到远处。带有海腥味的风把头发吹得乱飞,下午的太阳把脚底下的沙粒烘烤得刺脚。
慢慢地走向海岸线,感受海水浅浅没过自己的脚背,即使是在夏天还是有点凉。被水包裹着的,熟悉的感觉让她感到兴奋,索性把外套和裤子留在了岸边的长椅上,只留下贴身的衬衣一步步走向了海中央。
海水不像河水,更不像潜水馆的死水,海浪会不断不断地推搡着自己在水里沉沉浮浮。
直到水淹过了自己的肩膀,刘在伊抬起了双脚,全身放松,任由起伏的海水带动着自己,张开双臂仰头直面太阳。
这一刻她像是真正回到了母体里,似乎有着某种节奏地漂浮。阳光照在水面上还带有一点温暖,不需要环抱自己的双脚也没有沉重的盔甲,就这样全然放松地漂浮。没有任何声音可以传到耳朵里打扰自己,思绪仿佛可以联通未知的深海。
奇怪的是刘在伊突然想起了自己用手术刀亲手划开了禹瑟琪的腹腔,内脏温热柔软的触感隔着医用手套也能感觉到,过低的体脂没有足够的内脏脂肪,在皮肉下都显得空荡。缝合的时候她竟然有点不舍,她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也很可能是最后一次亲眼目睹爱的人的内脏,这是最好的情况。
就这样不知道闭着眼漂了多久,海水的起伏开始没了耐心,变得越来越急燥,刘在伊突然听到有孩童的声音在喊爸爸、妈妈。
越来越大的声音由远及近,开始带上了哭腔。
听到召唤的刘在伊终于睁开眼,涨潮时分的海水并不客气,似乎想推着她的身体到海中央去。刘在伊开始向岸边游去,但因阻力过大,每前进几分都会被海水退回一点。
耳边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刘在伊听得心急,不注意还呛了两口水,咸腥的海水在舌苔上都要留层盐,咸到发苦的舌头不断刺激口水的分泌。
“在伊啊、在伊。”
模糊间她看到穿着蓝色公主裙的女孩带着皇冠,一个人站在沙滩上,可是为什么嘴里喊的是自己的名字?
几乎是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回到了岸边,如果是善于游泳的自己在海里都如此狼狈,那么不会游泳的你怎么敢就这样落到水里。
从跳台上往下跳的时候在想什么呢?瑟琪。
刘在伊跪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过快的心跳和无力的身体矛盾不已,一时间缓不过来,但还是努力地抬起头。
她看着女孩停止了哭泣,身上的公主裙变成了白色的t恤,小小的手掌被另一个高中生模样的女孩牵起,走向了岸边的树林里。
小小的女孩眨眼间长高长大,紧紧牵着的手却没有松开过,也没有回头看她,两只背影走了很远才消失在视野里。
刘在伊终于目送着自己,牵着小小的瑟琪走出这片困住她的海滩。于是她也慢慢地向岸边走去,像是去年十一月从河里爬上岸的时候那样。
离开的时候沙滩上留下了两个名字,慢慢上涨的潮水越来越接近,直到把两人的名字完全冲刷干净,被浪潮带到了深邃的海底里,完全地自由。
禹瑟琪、刘在伊
我们名字并排在一起,因为是你,我很高兴。
6.
一年快要过去了,刘泰俊还是没找到刘在伊。
被关了几个月放出来以后,他试图几次冲到社区里质问刘在娜,知不知道她的妹妹到底藏到哪去了,得到的只是茫然的摇头,然后就被工作人员给拉走了。
再后来他的精神开始变得有些错乱,会冲到自己的哥哥家扬言要杀了他,嘴里说着什么该隐和亚伯,没人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刘在伊的大伯因威胁人身安全提出把弟弟送进疗养院,动用了点关系把刘泰俊的精神诊断结果改成了重度,进去了以后估计就很难出来,原来该隐杀死亚伯不一定只能用石头。
昔日风光无限的刘院长现如今变成人们口中的疯子,看来神没有选中任何人,只是不敬人的人自然就被神放弃了。
从媒体上得知这些的刘在伊只觉得因果轮回,但是她也不用担心那个疯子老爹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因为他真的变成疯子了。
距离瑟琪参加学测的日子只剩下三天了。
刘在伊把她给女孩准备的礼物装进盒子里,她看着家里堆满的东西真的很想一股脑地全塞进去,但想了想还是挑几样寄过去,免得到时候还要带过来。
首先把鞋子装进了盒子,刚认识的时候不敢送她鞋子,因为听说送人鞋子会让人逃跑,但现在刘在伊一点也不担心她会逃跑。
公主都会有一双属于自己的水晶鞋,穿上鞋子的瑟琪会快快地向自己跑来。
提前洗好的照片,是特地选在瑟琪那张竞赛领奖照片的地方拍的,瑟琪一眼肯定就能认出这里。
尽管刘在伊从小到大得过的金奖多如牛毛,奖状和奖杯可以摆满一面墙。但所有加起来都不比这一张横幅要有分量,因为这是瑟琪第一次发现学习可以抵御拳头,在恶人面前抬头。
她脱下了胸口的幸运符,解下细绳的时候她突然意识到其实是钥匙扣,戴了太久已经彻底把它当作项链,瑟琪第一次给自己的东西。
这次把好运还给你了,我的第一名。
唱片机再一次开始旋转,刘在伊认识禹瑟琪的第二个冬天来了。
错过了第一个冬季,但好在这一次她们会一起经历,然后很快就到了春天。
【lingorm】Love is false:她们的秘密(3)
*疯批医生强制爱✖️白切黑女明星
在意大利待了不到一周的时间,Earn就提前结束了拍摄日程往回赶。
“她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一条消息也不给我发。”Earn被身旁的空姐提醒飞机起飞前需要关闭手机,她瞬间换上了营业笑容:“不好意思。”
Earn当然能听得到自己背后传来的窃窃私语,果然没过多久就有机组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张剧照来找她签名。
“我们都是你的粉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女人的声音在抖,Earn撇了一眼她握住照片的手,握了上去:“别紧张,工作辛苦了。”
“啊啊啊Earn你人真好!”她回头朝自己的同事露出意料之外的惊喜表情。
Earn也从座位上探出头和那些蠢蠢欲动的粉丝们打招...
*疯批医生强制爱✖️白切黑女明星
在意大利待了不到一周的时间,Earn就提前结束了拍摄日程往回赶。
“她这是怎么了?这几天一条消息也不给我发。”Earn被身旁的空姐提醒飞机起飞前需要关闭手机,她瞬间换上了营业笑容:“不好意思。”
Earn当然能听得到自己背后传来的窃窃私语,果然没过多久就有机组的工作人员拿着一张剧照来找她签名。
“我们都是你的粉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女人的声音在抖,Earn撇了一眼她握住照片的手,握了上去:“别紧张,工作辛苦了。”
“啊啊啊Earn你人真好!”她回头朝自己的同事露出意料之外的惊喜表情。
Earn也从座位上探出头和那些蠢蠢欲动的粉丝们打招呼,不出所料地获得了一众星星眼。
在飞机平稳地航行在高空之后女明星就戴上墨镜合上眼睛假寐,但不知为何始终都无法安稳入睡,一股莫名其妙地感觉始终萦绕在Earn的心头,扰得她心烦意乱。
“真奇怪,明明以前从来没有去过意大利,怎么会对那个地方有些依依不舍?”
Earn苦恼地用拇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最后她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多睡一会儿吧,不然等到了家那位医生可不会善罢甘休。”
在自驾车经过小区保安室的时候Earn还特意朝里面看了一眼,果然是没见过的新面孔。
Earn在心底偷偷冷笑,手指在方向盘上愉快地敲打着,她认为自己这也不算是借刀杀人,如果非要给这种行为强加上一个名字的话,Earn更愿意把它叫做“为民除害”。
照常将车停在原位,Earn哒哒哒的小跑上了楼。但她可不是因为着急想要见到某个人,毕竟在Earn的心里她并不是等待别人从后面包抄然后被围成一圈逃无可逃的蝉,而是那个跟在得意洋洋的黄雀身后伺机将它抓起来装进自己袋子里的人。
此刻看来,过度思念白月光以至于每晚都要吃药才能入睡的Fahlada医生才是最合适的黄雀人选。
“我提前回来了,惊喜吗?”Earn一手扶着墙壁,一边问。她低头将两只靴子侧面的拉链拉开,然后踢到角落里,Earn想了想没有换拖鞋,而是赤脚在黑暗里摸索。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她知道Fahlada是不会允许除她自己以外的任何人踏入这里。门前独有的监控录像会实时传送到Fahlada的手机里,只要她一声令下藏在消防通道里的几名保镖可能连路过的苍蝇都会捉住扭送进某个地下室毒打一顿。
当然,Earn曾经也不相信以Fahlada能做到这种无论是谁看来都很猖狂的程度,但有天晚上她趁着对方睡着,偷偷跑到书房里查看过Fahlada电脑里的资料。
说实话,连Earn当时也被吓到了。
Fahlada的家族企业几乎渗透了整个富人区的医疗系统,无论是治愈疾病,还是普通的家庭理疗,当人们对于生命健康有了正常或更高的需求时,他们就必须求助于Fahlada或是她的父亲及隔代血亲。
也正是这个原因,让当时几乎是被迫给Fahlada当女伴以此保全家人的Earn有了些许心理安慰,既然在这里人人都需要抱Fahlada的大腿,那她又凭什么自命清高?
更何况,Earn也下定决心要通过Fahlada这条线索找出自己妹妹的死亡真相。
她仍然记得那双眼睛——充满着轻蔑,不屑,和将他人视为蝼蚁版的高傲。虽然Earn并不记得自己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也记不清更多的容貌特征,但她每次在梦到自己的妹妹Orm后随之而来的便是无数刻薄的言辞和这双令人作呕的眼睛。
因此Earn断定此人就算不是杀害自己妹妹的真凶,那也跟事件的真相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裘球】假如裘球大战的时候死了
私设:all球向,全员爱球哈~
—————————————————————
裘球看着蓝斯洛和火焰使者的对战陷入了僵局,蓝斯洛的刀剑之力对上被魔化的火焰使者,好在这个火焰使者能力并没有被完全开发,蓝斯洛还是勉强能够应付一二。
但是在这样的局势之下,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蓝斯洛失败而已。
他的刀剑之力在被慢慢的消耗,而小虎身上的能量却没有下降的趋势。
一想到了小虎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裘球在那一瞬间就被强烈的愧疚所淹没,同时,她也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的负能量虽然被清洗,但是念力还是存在的。
或许,眼下这个局面应该由自己来解决。
因果循环,自己造成的恶果也应该由自己结束。
那么...
私设:all球向,全员爱球哈~
—————————————————————
裘球看着蓝斯洛和火焰使者的对战陷入了僵局,蓝斯洛的刀剑之力对上被魔化的火焰使者,好在这个火焰使者能力并没有被完全开发,蓝斯洛还是勉强能够应付一二。
但是在这样的局势之下,最后的结果不过就是蓝斯洛失败而已。
他的刀剑之力在被慢慢的消耗,而小虎身上的能量却没有下降的趋势。
一想到了小虎现在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裘球在那一瞬间就被强烈的愧疚所淹没,同时,她也有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她的负能量虽然被清洗,但是念力还是存在的。
或许,眼下这个局面应该由自己来解决。
因果循环,自己造成的恶果也应该由自己结束。
那么,就让自己将这一切结束吧!
裘球眼神一冷,突然脱离了防护圈,整个人直接冲了出去。
那个谁是第一个发现裘球不对劲的,一瞬间他就明白了裘球想要干什么。
“球!你回来!不要!”
太阳等人茫然的看了一眼那个谁,下一秒就瞪大了眼睛。
在裘球冲入包围圈之后,无论是小虎的能量还是蓝斯洛的刀剑之力,疯狂的涌向裘球的身体。
到了这个时候,大家都明白裘球想要干什么。
裘球将所有的力量容纳在自己的身体之后,也看到了小虎的眼神恢复了清明。
嘴角扬起了一抹笑容。
这个被自己害了的人,终究还是恢复了。
裘球扬起了喵喵爪,抬头看向了那个谁,无声开口。
“那个谁,再见了!”
下一秒,裘球的喵喵爪直接攻向了自己的罩门。
战力指数和魔化力量以及念力冲击在了一起,裘球就那样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就好像是一道光,一道从来都没有出现的光。
裘球意念消失之前,看到了天边末日时钟的消失。
也就是说,金时空的危机解除了。
“真好,我还有机会,挽救这一切。”
裘球的嘴角扬起了最后一抹笑容。
而眼角的泪,也落了下来。
在光芒之中,没有人看到她最后的笑与泪。
——
那个谁在能行动之后,第一时间冲向了刚刚的战场。
那里没有任何的痕迹,就好像裘球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
只有一枚闪烁着微光的戒指,证明着裘球曾经存在过。
那个谁颤抖的捡起来了这枚戒指。
“是会长戒,球,从一开始你就做好这个决定了,是吗?”
那个谁的眼泪落了下来,紧紧的握着手中的戒指。
“都怪我,都怪我没有察觉到这一切,都是我的错!球,都是我的错!”
那个谁跪倒在地,满脸的泪水,声音不住的颤抖着。
这是大家第一次看到那个谁情绪如此的外露。
以往的他,都是安静且内敛的。
“那个谁?”
太阳往前走了一步,试图安慰一下那个谁。
那个谁却直接往后退了两步,眼神冷淡的看着太阳。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离开终极一班!”
这话一出,太阳顿时就傻了。
“那个谁?”
“我知道这一切不是你们的错,和你们没有任何的关系,但是我想,还给裘球一个她熟悉的终极一班。我相信king和灵龙很快就会回来,等他们回来了,裘球一定会出现的。”
那个谁的眼底带着一丝的执拗。
他突然之间就明白了为什么当初的花灵龙对于新同学有着那么大的恶意了。
或许,那个时候的花灵龙,就已经预料到了。
那些转学生,会渐渐的让终极一班变得不一样。
“那个谁,裘球她已经、”
“闭嘴!不会的,球最喜欢开玩笑了,她这就是在和我们开玩笑,等到大家都回来了,她就会笑着出现,和我们说:当然是假的啦,人家开玩笑的嘛!”
那个谁极力让自己笑起来,可眼泪还是不断的落下。
其实他很清楚,球不会回来了……
就好像终极一班,再也不是当初的终极一班了……
——
太阳本来想要继续说什么,却看到蓝斯洛突然上前一步。
“我不会离开终极一班的,终极一班是裘球想要守护的终极一班,在雷婷回来之前,我不会走的。”
那个谁却有些嘲讽的看了一眼蓝斯洛。
“大可不必,我知道,裘球消失的时候已经带走了你身体当中的刀剑之力,所以,还是算了吧!”
到了此刻,太阳才想起来蓝斯洛刚刚的状态。
正要询问,就看到蓝斯洛抬手说道。
“我是不会走的,终极一班也不是你说了算的!就算是没有刀剑之力,我也还是有基础的战力。反正,我不会走!”
蓝斯洛说完这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太阳看着蓝斯洛的背影,莫名觉得此刻的蓝斯洛很是悲伤。
蓝斯洛现在很乱,就在刚刚,裘球消失之前是看了一眼他的。
而且他清楚的记得,裘球说了一句。
“对不起,蓝斯洛,我的念力没有办法控制,你的刀剑之力怕是没有了。”
说完那句话之后,裘球微微的笑了起来。
这个笑容,是蓝斯洛见到裘球后第一次看到裘球眼底有光时的笑容。
在那一瞬间,他明白了自己对于裘球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他喜欢裘球!
从第一次见面就觉得不对劲了,到了后来,更是如此!
所以他一直都在关注裘球的每一个举动,交代太阳安慰裘球,学着鼓励裘球,就算是最后时刻,他还是不忍心对裘球下手。
“所以,是我醒悟的太晚了,对吗?”
这个世界上最讽刺的大概就是,我察觉到爱的时候,我爱的人已经消失。
所以,我一定会保护好终极一班,守护好你爱的存在。
蓝斯洛一直都在芭拉高中坐镇,阻止了不少人的挑衅。
一直到雷婷的回归,蓝斯洛才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而且,再也没有人见到过他。
鬼狼刀重新出现在了蓝家,石中剑也回到了亚瑟王的手里。
消失的,只有一个蓝斯洛……
——
雷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离开了终究一班几个月而已,终极一班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辜战裘球分手,裘球被魔化,最后为了时空牺牲自己。
这个剧情,怎么会这样的魔幻?
“那个谁,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
雷婷的声音带着一丝的颤抖,向来波澜不惊的她此刻已经红了眼眶。
那是裘球,是她一眼就觉得是吉祥物的裘球,是她放纵宠溺了两年的裘球。
怎么会就在自己离开的短短时间里,连命都丢了。
“king,是真的。”
那个谁捏着手中的戒指,就好像是握住了最后的希望。
“这不可能是真的,裘球是不是又在开玩笑?你们两个别闹了,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玩,赶紧让裘球出来!”
雷婷还是不愿意相信,但这一次,不仅仅是那个谁沉默了,就连蓝斯洛也开口了。
“雷婷,既然你回来了,那我也就该走了。终极一班交给你了!裘球的事情,很遗憾,但是这的确是真的。”
说完这句话,蓝斯洛也就离开了终极一班。
到了这个时候,雷婷到底只能选择相信了。
她扶住了桌子,轻声问道。
“那裘球,葬在哪里?”
那个谁没说话,只是默默的带着雷婷去了墓地。
这个墓碑,说起来,还是黑龙建立的。
在看到这个墓碑的时候,雷婷最后还是没有绷住,泪如雨下,跪坐在了墓碑前。
“球,是我来晚了……”
雷婷自从看到裘球墓碑之后,整个人表现得都很奇怪,先是大哭了一场,紧接着大病一场,等到病好了之后,竟然做了一个决定。
“解散终极一班?”
那个谁瞪大了眼睛。
“没错,既然终极一班再也不是之前的终极一班了,那么也就没有留存下去的必要了。就让终极一班消失吧,我们这一届,就是最后的终极一班。”
雷婷说完了这话,直接就在高校界宣布了这个消息。
这个消息带来的震荡暂且不提,渐渐的,终极一班的确成为了一个传说。
——
中万钧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之间出现在一个墓园之中,更加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站在一个名叫裘球的墓碑前落泪。
但是在看到这个墓碑,在看到那个女孩的照片后,他的心中突然生出了一种痛感。
就好像,失去了什么宝贵的东西一样。
他头一次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明明之前,他对自己失忆这件事情没有任何的反应的。
他想要找回自己的记忆了。
一切就好像是顺理成章一样,中万钧不过就是在这个墓碑前站了一会,渐渐的就恢复了自己关于裘球的那些记忆。
那个女孩子笑着和自己的告白,可可爱爱的看着自己,每天像是投喂小猫小狗一样给自己准备早餐……
一件件,一幕幕,不断地侵蚀着自己的大脑。
可笑的是,当时的自己,从来没有察觉到自己对于这个女孩子的不同。
裘球,我想我欠你一句喜欢。
那么,我就来生再见好了……
不久之后,裘球的墓碑旁边就多了一个墓碑,上面的名字正是中万钧。
——
自从大战结束之后,神秘师傅孩子的能力大增,成功的研究出来了医治辜战的解药。
等到辜战醒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自己身边的止戈。
但是也就只有一个止戈,裘球和终极一班的人都没有出现。
辜战微微一愣,第一句话就是。
“裘球呢?”
止戈的表情瞬间变得很难看,自己也知道了全部的故事。
所以更加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和辜战解释了。
说实话,就算是止戈这个旁观者都忍住骂辜战一句。
渣男!
不过就算是觉得辜战这件事情做得不对,止戈到底也不能多说什么的。
而且他也担心裘球的事情刺激到辜战。
“裘球她有点事情啦,再说了,你们两个不是分手了吗?”
止戈想着岔开话题。
但是辜战了解止戈,更加明白止戈现在这明摆着有事情瞒着自己。
“裘球到底怎么了?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止戈看到辜战这幅样子,支支吾吾的更加不知道说什么了。
辜战知道一时半刻解决不了这件事情,所以索性直接就离开了孩子家。
终极一班的事情本身就是高校界关注的重点,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了。
特别是裘球消失的时候,还上了高校界的头版头条。
在看到上面的消息后,辜战整个人都傻了。
急匆匆的赶到了终极一班,却发现终极一班也消失了。
“雷婷同学解散了终极一班,她说,终极一班既然不再是之前的终极一班,那就没有必要继续存在下去了。战,我们回北香蕉吧?”
辜战猛然回头,眼眶已然布满了红意。
“止戈,裘球真的死了吗?”
止戈到了这个时候,也就只能点头了。
辜战却突然之间表现的很平静,要求止戈带自己去见裘球最后一面。
止戈自然是听话的带着辜战去了。
裘球的墓碑很显眼,身边中万钧的墓碑也是同样的刺眼。
辜战早就知道的,中万钧对裘球有不一样的感觉。
却没想想到,就算是赴死,中万钧也早自己一步。
“战,看过了就走吧,生活总该继续下去的。”
辜战缓缓的摇了摇头,抬眼看着止戈。
“小戈,我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动力了,裘球是我失去父母后的唯一支撑,我怎么舍得看她独自赴死。
而且,如果不是我,裘球不会有这样的劫难的。裘球身上遭受的所有痛苦,都来自于我。是我自以为是的对她好,害的她受伤。
是我狂妄自大的坚持,害得她没有了活下去的动力!我将她从中万钧的身边拉了过来,我以为我让她走向了阳光,但实际上,我亲手将她推入了黑暗。
小戈,你拦不住我的,看到那个位置了吗?我死之后,麻烦你将我葬在哪里,我没有资格,和她继续并肩,所以,远远看着就好了。”
止戈慌忙的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身前之人的已经到了下来。
辜战没有引爆战力,也不是用自己的武器自杀,而是彻底的失去了活着的意识。
于他而言,活着,就是一种罪过。
—————————————————————
深夜一刀,感觉也不咋刀啦~欢迎和我唠嗑啊~
【w门】藏花(下)
05
美丽的事物都有花期。
即使用了正确的方式养护,也阻止不了凋零的发生。
第9天的时候,花瓣的边缘已经发黄干枯,最开始是一小圈,后面蔓延成斑驳的好几片。
张润有些难过地想,或许她和身边的女孩们也像这些被刨去根须、浸泡在营养液中的玫瑰一样,在既定的期限内提供自己的观赏价值,期限一到就会被没收鲜妍的色彩,回归普通的生活。
重新面对柴米油盐和俗世法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21岁的张润当然会支持后者。世界对她来说如同一座尚未探索的游乐园,每一个站点都还新奇刺激,自由和梦想也还是触手可及的彩色气球。
不屑与庸常为伍,本就是少年人独一份的自负。
可是张润......
05
美丽的事物都有花期。
即使用了正确的方式养护,也阻止不了凋零的发生。
第9天的时候,花瓣的边缘已经发黄干枯,最开始是一小圈,后面蔓延成斑驳的好几片。
张润有些难过地想,或许她和身边的女孩们也像这些被刨去根须、浸泡在营养液中的玫瑰一样,在既定的期限内提供自己的观赏价值,期限一到就会被没收鲜妍的色彩,回归普通的生活。
重新面对柴米油盐和俗世法则,究竟是幸运还是不幸?
21岁的张润当然会支持后者。世界对她来说如同一座尚未探索的游乐园,每一个站点都还新奇刺激,自由和梦想也还是触手可及的彩色气球。
不屑与庸常为伍,本就是少年人独一份的自负。
可是张润难以避免地想起了卢静。
卢静过完今年生日就29岁了。
普通女孩的29岁是什么样的?会不会有一段稳定的亲密关系?选一个被亲朋祝福的恋人?走一条不用承受异样目光的道路?
卢静会羡慕这样的生活吗?
前几天她发了一张婚礼的照片,配文说“有点羡慕”到底是什么意思?
张润深刻地记得看到这条动态时溺水般的窒息感,如果说她给卢静拨的两通电话是出于本能的呼救,卢静接起的刹那却只完成了一半的救赎。她在17岁时遇见的那束光,再度穿过透明介质,照彻在她身上,可她仰头望去的同时,也终于无法再逃避悬在头顶的缓慢归零的倒计时。
张润还没有乐观到认为,一通电话、一句“喜欢”就能够圆满她们的结局。
“羡慕什么?”她想要探求的答案之一,最后还是懦弱地经由好友之口问出。
卢静其实并不意外。说完“喜欢”就跟不想负责似的销声匿迹,纠结了两三天的问题决定面对时还需要别人当传话筒,这种事情发生在张润身上真是一点都不让人意外!
“那个...我说错什么话了吗?”对面的男士止住话头,有些犹疑地问,“你好像...有点生气?”
卢静勾起一个温柔到滴水的假笑,声音甜腻地说道:“没有呢,你继续。”
身边的家人被激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无一例外地想:这就是生气了吧?
卢静确实没想到这趟回来参加妹妹的婚礼,行程已经这么赶了,家里亲戚还能见缝插针地替她安排了一场变相相亲,说什么碰巧都在,一起吃个便饭。最好笑的是她质问妈妈“不是说不急吗”,妈妈很贴心地说看到对方年纪比她小,高瘦白净,细胳膊细腿的,以为会是她喜欢的类型。
她自诩脾气不错,倒也不会因为他人出于好意的行为置气。对面男士如履薄冰的样子看着甚至有点暖心,比某个毫无自知之明的小屁孩强上不知多少倍。
偏偏她对某人有太多想要宠溺的心情,很快回复了工具人Sora:“羡慕妹妹找到了一个好伴侣咯。”
Sora又问:“好在哪?”
卢静答:“好在成熟体贴还会主动低头。”
Sora被她的回复乐翻了,要论阴阳怪气还得是卢静,简直每一个点都精准地戳在张润痛处上。
张润看到后脸一下子黑了,嘴边的蛙都不吃了,不服气道:“成熟体贴也就算了,会主动低头是什么鬼?有什么关联呢我请问?”
“别急!”Sora安抚她,“姐帮你问。”
Sora:“会主动低头体现在照片何处,请作答。”
哪那么多问题?绕来绕去谁知道这小孩想干嘛?再加上相亲对象也一直在向她发问,卢静有些失去耐心,又好气又好笑地回道:“要不你让她打电话问问呢?”
“她好像让你...打电话问问?”Sora错愕地抬头看张润,“我先声明!我可半句没提你!她自己猜到的!”
Sora觉得卢静最近有些疯。MC上主动玩cp梗、伸手去摘张润的词卡已经很震撼了,现在又戳破她主动cue张润,这“门”推了这么久不会真给她们推动了吧?
可张润是不是太平静了一些?她平静地“哦”了一声,平静地给卢静打了个电话。
Sora也平静了,手里的筷子“哐当”一声掉到了桌上。
卢静当然选择把电话挂了,有智商的人都该听出她是在玩梗吧,张润究竟是什么品种的笨蛋。
“不好意思,你继续。”她礼貌地冲相亲对象一笑。
笨蛋又给她打了好几通,谈话中断了几次后,家里人看她的眼神都有点不对劲了,妹妹附在她耳边小声调侃:“不接的话等下哄得好吗?”
卢静想起某人每次生气话说不到几句就吧嗒吧嗒地掉眼泪,压了压唇角,有些无奈地说:“哄不好也得哄。”
妹妹听完同情地看了一眼对面还在侃侃而谈的男人,自我安慰道:“至少喜欢年下这点我们押对了。”
“错,”卢静睨她一眼,“不喜欢年下。”
“是喜欢张润。”
是太喜欢张润了。
命运在相遇初始就铺垫好了困难模式,七年的岁月自成天堑鸿沟,她望而却步时,是17岁的少年人不信邪,偏要逾越。
当成熟与天真对赌,尽数败给一双赤诚的眼眸,她只好拥住她,连同她的敏感、脆弱、固执和骄傲一并拥住。
06
践行完成年人的社交礼仪后,车后座多了一大束玫瑰,不用数都知道有99朵。热烈的红色和特定的数字竭力彰显着送花者的心意,如果不是和对方才相识半天的话,卢静的内心或许还能有些波动。
她想起自己的那束花,粉白色的十朵。送花的人品味很好,从包装纸到绑带都能看出精心搭配的痕迹。虽然包装的手法有些欠缺,但是反而更显真诚,所以卢静格外喜欢。
她问张润花的状态还好吗。
张润心虚地发了张之前的照片给她,含糊其辞。
说来也好玩,两个人吵了这么久之后,发的第一条微信居然不是对彼此的关心,而是对一束玫瑰的探讨。
卢静诚实地把身边的玫瑰也拍给她,附带它的来路,换来了张润的一句“庸俗”。
“所以,你今天挂我电话是因为在相亲,对吗?”
“我只是...”卢静想告诉张润这场饭局她事先真的不知情,可她出于对别人的礼貌,将张润排到了第二顺位,也是不争的事实。
她过去向张润索要第一顺位时,从来不肯倾听她的为难,现在换位而处,便觉得没有了辩驳的底气。
她低低地“嗯”了一声。
“怎么样?满意吗?”缝缝补补,好不容易才修复了大半的关系裂缝因为张润的这句问话又有了扩张的趋势。
卢静心里不是滋味。她和张润总在不该相像的地方极度相像,她们都在以刺激对方的方式来讨要一两句窝心的话,却又不约而同地在受到刺激时开启自我防御机制。她明明知道,只要哄一哄张润,这件事情就能轻松揭过,却还是梗着脖子,言不由衷,“满意啊,打算交往看看。”
卢静开始想,如果张润和从前一样嘴硬“祝福”她,她真的还有勇气继续向她靠近吗?
破镜重圆是重蹈覆辙吗?当初站在辩题反方的两个人重新叩问自己的灵魂,都深觉有些爱如同灾苦,要揉碎自己反复重组,才能向命运讨要到微末的“契合彼此”的可能。
当28岁的卢静和21岁的张润再次对赌,对方却将筹码尽数塞入她的怀中。
成长阶段的少年人本就在不断重组自我,把“凭什么”挂在嘴边,能和整个世界较真的张润只会更加擅长此事。
从前她深信卢静不会离开,自然没有长大的必要;后来卢静退得太远,她只能在回忆里反复摸索、一一试错,如同在走一座大雾四起的迷宫,缓慢还无果;而现在,卢静重新回到她的身边做她的参照物,完成契合她的重组对张润而言似乎只需片刻就够。
连张润自己都惊讶,只用了一个呼吸的起落,她就可以理直气壮地说出“不准”,将“在意”和“爱”连同丑陋的“占有欲”尽数坦白在简单的音节中。
2020年,卢静总怪张润突然消失,回消息也不及时,张润把消息刷到每次争吵之前,回复道:“等等要去上课,可能会晚点回你。”
“我去打游戏了,找不到我打语音电话。”
“和同学出去一下,回来给你带礼物。”
...
2021年,卢静在真心话大冒险中说最喜欢张润,却又说喜欢会照顾人愿意被粘着的人,每个特点都和张润相反。
张润找到一条“你是不是嫌我烦了?”,回复她:“从来没有。”
她想要正常交友的权利,也想要独处的空间,却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她推远。她希望的是卢静能为她退开一步,而不是像后来那样退到离开自己的视线。
2022年,卢静翻了很多旧账,不满她同样的错误一直在犯。
张润回复:“在改了,只是有点慢。”
同样是2022年,卢静说“那就算了吧”,攒满失望后把她还给了“自由”。
最后一条,张润回复:“不许算了。”
消息不停地在眼前刷新,掌心的振动每一下都牵引泪水往下滑落,卢静哽咽着问某个笨蛋“在干嘛”,笨蛋说:“没干嘛,就是想回到2019年。”
张润说过好多次这句话。她说2019年后的每一年都不开心。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多想回到故事最初,趁着一切伤害都还没有发生,用正确的方式把心爱的人重新再爱一遍。
这是后来的张润,许过很多遍的愿望。
07
故乡的夜晚,风里都是湿润的水汽,月亮很高很远。
卢静已经很久没有仰头看过月亮了。
小的时候,爸爸给她讲过一个寓言故事,他说从前有一只兔子,尤爱皎洁月色,神明赞赏她独具审美的慧心,慷慨地将月亮赠予兔子。然而拥有月亮之后,兔子开始患得患失,反而再无赏月之情。最后,兔子将月亮还给了神明。
饭局结束后,爸爸和她说,男方对她印象不错,希望能有后续发展,又说两家人都知根知底,日后不会委屈到她的。
兔子应该和另一只兔子生活在一起,自古以来都是如此。
“凭什么?兔子明明只喜欢月亮。”
她把故事说给张润听时,张润那双漂亮的眼睛里装满了疑惑。
“凭...”卢静组织了下语言,难得愿意和她解释一次,“你看啊,兔子虽然喜欢月亮,可是兔子和月亮在一起时也不开心啊,月亮太好太多人喜欢了,她总是担心会失去月亮。所以不如和另一只兔子在一起,虽然可能不会很开心,但应该也不会很难过吧?”
“那月亮呢?”张润问她,“凭什么没人问过月亮怎么想?万一月亮不想被归还呢?万一月亮也只喜欢兔子呢?万一月亮看到兔子选择了另一只兔子会很难过呢?”
卢静一时语塞。
“噗,你们平时都这么聊天的吗?好有意思!”
“谁在你旁边?”张润警觉地眯起眼。
“是妹妹。”卢静把手机举高,好让妹妹也出现在镜头里,“看,妹妹鼻子是不是也很高?”
张润乖巧地点头,眼里的阴翳散去,转而笑开来,挥手和妹妹打招呼:“Hi~妹妹!”
卢静失笑,纠正道:“你应该叫她姐姐!”
“就要叫妹妹!”小孩微微扬起下巴,也不知道在得意个什么劲儿。
“瞧瞧这小心思,”妹妹摇头,斜睨卢静一眼,“算盘珠子都崩我脑门上了你也不管管。”
卢静直言“管不了”、“不敢管”。
“所以到底有什么关联你还没有告诉我。”张润真的很爱较真,正主之一坐在卢静旁边都挡不住她刨根问底。
卢静总不能承认自己只是想要内涵一下她吧,于是开始瞎扯:“很有关联啊,你看新郎不是主动低头看玫瑰了吗?”
张润皱眉,表示无法理解,“那花放那么矮,他不低头怎么看得到?我看你时也会低头。”
“张!润!”卢静拳头硬了,“身高梗玩不腻是吧?”
“呃...”小孩被骤然拔高的音量吓到,磕磕巴巴地解释道,“我没有说你矮的意思,我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解释完更气人了。卢静瞪了眼张润,又瞪了眼憋不住笑的妹妹。
“张润小朋友,快哄一下,”妹妹很机智地转移矛盾焦点,把卢静的手机拿了过来,“不然我要把我姐抱走了!”
小孩咽了咽口水,向下的唇角自带几分无辜,眨巴着眼睛真诚发问:“怎么哄?”
“你夸一下她嘛,”妹妹引导她,“说出她的三个优点。”
托妹妹的福,张润体验了一把接亲时新郎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尴尬到脖子和脸都涨得通红。她支支吾吾半天憋不出完整的音节,只好向卢静投去求助的目光,沾着湿润的水汽,像故乡夜晚的风。
“闹闹,帮我~”黏黏糊糊的语调。
卢静恨恨地想,把她惹生气后还要让她帮忙,除了张润谁还干得出这种事啊,嘴上却是忍不住帮腔:“行了行了,别欺负她了。”
她拿回手机,把镜头重新对准自己,声音温柔了几分,“妹妹跟你开玩笑呢。”
“我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我气的,对吧?”小孩语气欠欠的,雪白的牙齿晃得她眼睛疼。
“我会!”卢静咬唇,不甘心就这么顺了她的意,反问她,“我的优点就这么难找吗?”
“无理取闹得寸进尺生气时不理人算不算?”张润佯装认真地掰着手指数,等到卢静气得吹胡子瞪眼时才拖着长音补救,“但是——很可爱。”
“闹闹可爱可爱闹闹闹闹可可爱爱,闹闹是我的卡密撒嘛!”
“把舌头捋直了再说话吧你。”总是黏黏糊糊的说什么都像在撒娇,卢静哼了一声,悄悄移开视线。
脸颊染上的热气和乱了节奏的心跳热衷于拆穿秘密,早在很久以前,从她用“最好的朋友”自欺欺人开始,她就不敢多看张润那双过分明亮的眼睛。
睡觉前,爸爸又来问她明天要不要再和那个男生接触一下。
卢静坚定地摇了摇头。
爸爸问她是不是不满意,妈妈说女儿这态度不明摆着吗,不满意就别勉强。
卢静说:“不是不满意。是没什么好满不满意的。“
她和张润还通着视频,小孩安静地听他们对话,手上揪着片掉落的玫瑰花瓣,反复摧残。卢静忍不住出声提醒她:“等下把你新做的指甲染色了别跟我哭哦。”
语气温柔又宠溺。
妈妈问她这么晚了还在和朋友聊天吗,她想了想,说:“不是朋友。”
“是月亮。”
她很幸运,出生在一个还算开明的家庭,父母都很尊重她,也支持她的每一个选择。
但有些东西是时代的过错,不该要求所有人去理解、去承担,她没有打算挑明,却也想说些什么来安小孩的心。
妈妈笑她又在说傻话,她顺水推舟地应下,“对啊,就是在说傻话。不能和月亮聊天吗?”
她偷偷冲张润眨眨眼,张润笑开来,那双漂亮的眼睛一弯,明澈的月光就倾洒在她的身上。
为什么会喜欢张润呢?
为什么会不喜欢张润呢...
兔子从来就只喜欢月亮。
兜兜转转,也还是只想要月亮。
08
长途跋涉的疲惫要比想象中更难以抵抗,卢静恹恹地趴在桌子上,难得没有和队友们谈天打闹。
唐莉佳来问她是不是不舒服,她摇摇头,拖着嗓音说只是困,想来杯咖啡。于是一杯咖啡就真的落在她眼前。握着杯身的手很漂亮,修长匀称,骨节分明,就是太白了点,白到看不见一丝血色,卢静想都没想,一口咬下去,笑着欣赏唇下的肌肤泛起一层薄红。
张润抽出手,皱了下眉头,用她惯有的黏糊语调抱怨道:“你是狗吗?”
她一边抱怨,一边帮卢静插好吸管,递到她唇边,带着点儿得意劲儿问她:“是不是很体贴?”
尾巴都摇起来了,到底谁才是小狗?
“是是是,很体贴,”卢静憋着笑认可她,就着她的手喝了几口后,忍不住说道,“如果不问出来的话会显得...更成熟一点。”
“你说我幼稚?我不要理你了!”小孩脸上挂不住了,气哼哼地转身想走。
卢静拽住她的手腕,轻轻地晃了晃,故意用甜腻的嗓音对她说:“好凶哦,润。”
好奇怪,明明是曾经关系最好的两个人,明明电话里聊得好好的,为什么一面对面,她会这么紧张。手腕上的温度太过清晰了,张润再度抽回手,退开了两步。
“躲什么?”张润一紧张就习惯揉搓自己的裙角或衣角,卢静注意到她的小动作,觉得好笑。两个人没吵架前,更亲密的举动都做过,这家伙现在到底在害羞什么?
她转过身拉着旁边的唐莉佳和她撒娇:“你看润,长大后就老躲我,如果是liga的话liga一定不会躲我吧?”
阴阳怪气。张润抿起唇撇了下嘴角,勾住椅子,把椅子连同卢静一起拉向自己。她一只手握住椅背,另一只手搭上卢静的侧脸引着她转回头,奶凶奶凶地提出抗议:“不准和别人撒娇,liga也不行。”
小孩好像又长高了些,俯身投下的阴影将她完全笼罩住。卢静很久没有这样仰头看她了,看她喉头上下滚动的频率,看她抿起的唇线压抑着渴念,看她漂亮的眼睛里几欲冲破禁锢的汹涌暗潮。
卢静有点明白张润刚刚想要躲开的心情了。她飞快地挪开眼,重新组织了好几次语言,才故作轻松地开口:“什么时候力气变这么大了?”
张润牵了她的手,问她:“现在试试吗?”
她们的传统项目——掰手腕。
从前张润总爱找她掰手腕,又菜又爱玩,输多了就哼哼唧唧地求她让一让,她就哄张润说:“等你什么时候掰赢我了,舞就跳得好了。”
后来每次上台前,她都会故意输给张润一次,告诉小孩:“今天一定会跳得好的。”
第一次一局就赢下游戏,张润有些不满地看向卢静,“你是不是让我了?瞧不起谁?”
“哪有,是你自己赢的。”卢静揉了揉小孩发红的手,不想承认对她越来越泛滥的心疼,最后在她目光的逼问下只好坦白,“就让了一点点点点,你已经变厉害很多了。”
张润“哼”了一声,很明显不接受这个说辞。
“润,今天会跳得好的。”卢静语气温柔起来,拍拍她的头,想了想又说,“以后也会跳得好。”
张润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干嘛说这种话?不准说...”搞得好像在告别一样。
“因为能陪你的时间好像真的不多了。”卢静把她看了又看。从前被张润气得牙痒痒的时候,她总希望张润能快一点长大,现在小孩真的长大了,她又想着要是多宠一些,让她多天真一段时间就好了。
“刚才那局不算...我不要你让着。”张润死死咬着牙关,不想让眼泪掉下来。她固执地抓着卢静的手,非要重新再比一次,卢静无奈,只好回握住,却是把她的手往自己的方向压。
“不要你让我。”她固执地又强调了一遍,铆足了劲把她的手掌拉起,整个人都在用力,甚至耍赖地把另一只手也用上。泪水落到她们屈起的指节上时,卢静还是心软了,松了手上的力道,任由张润握着她把自己的手背砸到桌面上。
“我输了。”张润垂下眼,带着哭腔说,“所以你不许走。”
“你要一直教我跳舞。”
卢静背过身擦了擦眼泪,做了几个深呼吸,再回过身时脸上已经是明朗的笑容,她和张润打趣道:“好吧,那我只好和公司再续个十年八年的约了。”
张润不接话,抓着卢静的手哭得整张脸都红通通的。她好像再度被抛进深海里,时间每一秒钟的流逝都具象成冰凉的海水,灌进她的口鼻,而剩下的那一半救赎,迟迟穿不透巨大的倒计时面板。
“哎呦,”卢静起身捧起小孩的脸,把她当成小猫一样揉了几下,“又不是现在就走。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好不好?”
她想帮她擦去眼泪,却越擦越多,只能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抚她,等她慢慢缓过来。
好半天后,小孩才勉勉强强地止住泪水,“以后会有以后的办法...对吗?”张润抬起眼,向她求证的目光沾满湿润的水汽,脆弱得招人心疼。
卢静用额头抵了一下她的额头,笑着胡诌:“比如说你努力一点,成为大top,然后包养我。”
张润说:“好。那你等我。”
“笨蛋。”她摸了摸小孩的头发,蓝发其实也衬她,把她性格里骄傲固执的一面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没她说得那么不合适。
“但是张润,如果...也不一定会发生...我是说如果...”
“如果以后是会让人难过的结局,你还要拥抱我吗?”
她眼眶发酸,却还是笑着看张润,耐心地等她调整好情绪,也耐心地等她作出选择。
如果开始了就会有结束,如果分离避无可避,我们真的还要再度拥抱吗?
张润把手臂收紧了一些,拿脸蹭了蹭她,有些委屈地说:“可是...我已经在抱着你了。”
“我只是觉得很难过很难过,又没说要逃跑。”
往事倥偬,她们走过的这一程跌跌撞撞,只落得个灰头土脸、满身伤痕的下场。可纵使这样,骄傲又固执的少年人也依旧敢和命运再叫板。而卢静,也依旧会陪她再荒唐一场。
卢静戳了戳张润的脸颊,说:“你把刚刚的问题再问一遍。”
“凭什么?”
“快点。”
“好吧..." 张润妥协,又问了一遍, “以后会有以后的办法,对吗?”
这一次,卢静认真地说道:“当然呀。”
只要我们都足够勇敢。
09
卢静来向张润要花时,张润递给她一把光秃秃的枝杆。
其实就在昨天,玫瑰看上去都还算鲜艳,除了最外层几片卷翘泛黄,和之前并没有多大差别。张润也没有料到,自己只是轻轻抚了一下,所有花瓣会瞬间散开,落了满地都是。
有些腐朽就是这样,藏在完好的表象下,经不起外界的半点震颤。
如同她们的曾经一样。
“你生气了吗?”张润见卢静不说话,小心翼翼地辩解,“我真的认真养了,可是...”
“没有怪你啦。”虽然她确实挺喜欢这束花的。她记得自己在握手会的礼物堆里发现它时,还疑惑过为什么有人送玫瑰会送10朵,不都是9朵或者11朵这种有特殊意义的数目吗?后来想了想,或许是因为她当时要离开广州10天,送花的人想要借花寄托一下思念吧。
比起“特殊”,卢静从来更喜欢“专属”多一些。
她捏了捏小孩的脸,反过来安慰她:“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啦,玫瑰也会知道的。”
“如果能养活就好了。”张润抿起唇,心情有些低落。
说不遗憾是假的,毕竟耗费精力养护过一段时间。
更何况,顶着烈日,走遍长街,只为救活一束花的心情,其实并不常有。
“扔掉吧。”开败的花适合交给旧时光封箱,感情也是一样。
卢静从她手里接过花枝,动作突然一滞。
“怎么了?”张润问她。
“唔...你这边垃圾桶在哪?”她撅起嘴,目光开始在房间内搜寻。
这个房间对她来说实在太陌生了,从家具的摆放到日常用品的位置都很不符合她的习惯。
她们分开的几百个日夜,突然以最普通的方式摊开在她面前,像极了提笔却无法落字的空白页,卢静难免有些怅然若失。
张润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把垃圾桶踢过来给她,问道:“你想把它放哪?”
“神经。”卢静笑骂一句,把花枝丢了进去,如释重负般拍了拍手。
小孩拿了张纸巾过来帮她擦手,又问:“抽纸想放哪?”
“还有吹风机,放在哪里?”
“水杯呢?呃...虽然现在只有一个。”
“行了行了,够了哈,”卢静打断她,“别卖你的体贴人设了,我不习惯。”
“谁卖人设了?”张润不服气地反驳,“我本来就成熟体贴还...”
“算了,就成熟体贴吧。”主动低头有点做不到。
“行!那我要把垃圾桶放在沙发边上,纸巾放在桌子右上角,吹风机放进柜子里,水杯除了放床头都行。”卢静抱着手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张润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这些东西这么常用为什么不能都摆在床的附近?
“省省吧张润。”卢静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点着她的脑袋瓜问她是不是想把以前吵过架再吵一遍?
“谁要和你吵架了?一点点小事为什么要吵架。”
“那你现在就去按我的要求摆!”
张润皱起鼻子思考了一下,还是觉得难以接受,到底为什么会有人把这些常用的东西分散到各个地方啊!
“好啦,逗你的。”卢静笑着看她纠结的小表情,没有继续为难她,“按你自己的习惯就好,我又不住这。”
张润抿了抿唇,小声嘟囔一句:“住这又不是不行。”
“啊?”timi绕到卢静的脚边,冲她“喵喵”叫了几声,卢静把它抱在怀里亲了会儿,一时没听清张润在说什么。
“没什么。”张润眯起眼睛看向timi,觉得这猫不能要了,“我说——花不是被我养死了吗,所以我买了一束新的给你。”
“我去拿。”她去拿花,顺便把timi赶走,也顺便按卢静的要求把物品摆放好。
如何学会爱一个人呢?或许要从意识到可能会失去她开始吧。
不得不承认,张润学得还算不错。
一束花隔着一两米远被丢了过来,卢静手忙脚乱地接住后,决定收回上面的想法。
她没好气地问张润不能温柔点吗,本来多浪漫的一件事情一下子变了味道。
“哈哈,”张润傻笑着看她,“我怕太正经会很尴尬。”
“你喜欢现在这束还是之前那束?”张润问她,语气认真到似乎把自己代入了其中。
喜欢现在的张润还是之前的张润呢?卢静不假思索地说:“都喜欢。”
“不可以都喜欢!”张润觉得这个答案太过敷衍了,“必须选一个!”
“必须选一个的话...”卢静想了一会儿,扬了扬手中的玫瑰,“那就现在这束吧。”
毕竟,她们能握住的只有现在此刻的绽放,不是吗?
“喜新厌旧。”张润不知道联想到了什么,听了也没有很开心。
卢静气笑了:“怎么说你才满意,嗯?不然你教一下我?”
张润一时语塞,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听到什么答案,只好说:“算了,反正...”
她捏了捏衣角,又说:“算了算了,没有反正。”
卢静若有所思地看了眼手中的玫瑰花,拿花轻轻敲了两下小孩的头,无奈道:“润,笨一点没关系,笨成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你才笨!”干嘛突然又说她笨?张润话说得凶,实际上乖顺地任由玫瑰花瓣触碰她的额头,不躲不闪甚至还微微低了点头。
卢静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尝试性地伸出手,小孩向前走了半步,又低了点头,好让卢静可以够到她的头发。
卢静胡乱揉了一把,调侃道:“这不是会低头吗?”
“明明一直都会。”张润不满地撇了下嘴角。
卢静努力地捕捉记忆中被自己忽略的画面,突然想明白了张润之前惹她生气的那句“我看你时也会低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每一次张润看她时,每一次她朝张润伸手时,张润确实一直都在向她“低头”。哪怕是吵架之后的MC,卢静想把游戏道具重新戴回她头上,张润慌得连连后退却依旧习惯性地低下了头。
“我说的是——我不会主动低头!”小孩拖长了音节,还特意强调了“主动”两个字。
“有什么差别吗?”卢静问她。
“意思是,”她努力地开始组织自己的语言,恨不得给自己找个嘴替,“意思就是...你要我低头的话,我就会低头。”
说完后她又有些懊恼地问卢静:“是不是讲了和没讲一样?”
卢静摇了摇头,说:“那你现在低一下头。”
“哦。”
“再低一点。”
“干嘛呀?”小孩一边发问一边乖顺地照做。
卢静踮起脚,抓着她的衬衣亲了亲她的脸颊。
“你...”张润一下子弹开来。
卢静瞪大眼睛,指着她警告道:“你要是敢说好恶心,我现在立刻马上离开这个房间!”
什么啊?为什么要把受伤的情绪藏在凶巴巴的表情下?张润第一次在卢静脸上见到这样的神情,准确来说是,她以前那么笨,哪里读得懂她埋在开朗表象下汹涌的不安?
她有些不满地想,卢静不是什么都猜得到吗,怎么就是猜不到她的喜欢?她说“好恶心”明明是因为...有点...害羞...
究竟谁才是笨蛋?
张润伸手捂住她的眼睛,把她拉进了自己怀里,低头吻上她的唇。
现在呢,猜到了吗?
还有...
礼物堆里的那束玫瑰,是她藏的,到底猜到了没有...
天生一对2
“周总监,这里有你的花束需要你签收一下。”前台看到周诗雨,立刻热情的与她打招呼,随后从下面的桌子里拿出一束精致包裹的蓝色星语花。
现在是8月份,不算星语的花期,加上天气炎热,大部分花束都容易凋萎。可这束星语花却开得尤为精神,显然是花了大价格的。
事实上,自从周诗雨来了WRCC之后,前台已经借着她的光看到了不少平日里见不到的花。周诗雨的追求者有很多,光是公司的就不少,张凯也在其中。
...
“周总监,这里有你的花束需要你签收一下。”前台看到周诗雨,立刻热情的与她打招呼,随后从下面的桌子里拿出一束精致包裹的蓝色星语花。
现在是8月份,不算星语的花期,加上天气炎热,大部分花束都容易凋萎。可这束星语花却开得尤为精神,显然是花了大价格的。
事实上,自从周诗雨来了WRCC之后,前台已经借着她的光看到了不少平日里见不到的花。周诗雨的追求者有很多,光是公司的就不少,张凯也在其中。
那些追求者虽然不见其人,单看送花的品味,不是恶俗玫瑰,就已经拉高了印象和期待值。
“麻烦你了,每次都要你帮我接管。”周诗雨瞄了眼花束,眼里闪过浅浅的歉意,前台听了赶紧摇头摆手。
“没事的没事的,要不是借了周总监的光,我还没机会见到这么繁盛的星语花呢。”前台把花束交给周诗雨,她却没有接,而是笑着将花又缓缓退回去。
“听说你们接待部今天有人生日,这束花就拿去给接待部的人每人发几支吧,花瓶可以去楼下的超市买,找我报销就行。”周诗雨浅浅说,声音轻柔,如沐春风。
前台呆呆的点了点头,随后便看到周诗雨笑着上了电梯。这个时间电梯没什么人,周诗雨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散去,她轻轻抚了抚肩膀,有些嫌恶身上留下的花粉味。
电梯停在21楼,周诗雨想了想,没有继续往上,而是去21层的策划部门口走了一圈。策划部的人已经齐了,打卡时间也早就过了,属于组长的位置还空着。
在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前,周诗雨快速折返回楼梯,眼里的兴致却少了许多。王奕今天又请假没来?不会是那天被打击了到吧?那女人,有这么容易认输吗?
周诗雨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转眼间电梯停在她的楼层。她进入自己的办公室,发现门虚掩着,眼里瞬间闪过些许不耐烦,但在推门进入时,周诗雨又换上那副温雅的模样。
办公室果然不是空的,张凯不知什么时候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等自己。男人穿着一袭藏蓝色西装,头发打理得一丝不苟,见到自己,眼里的喜悦显而易见。
“张总,你怎么在这里?是有什么文件要我处理吗?”周诗雨轻声询问,张凯一听,喜悦淡了些,但还是立刻走过来。
“没什么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我听说,今天又有人送你花?”张凯的语气带了些试探,周诗雨深知他是如何知道的,也猜到他会过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迫不及待。
“恩,但我不知道是谁。”周诗雨回应的很平淡,这样的反应显然取悦到张凯,他走近了几步,又保持在一个比较安全的距离。男人身上的香水味飘来,周诗雨抿了抿唇。
“那…,我上次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张凯这一次问得更小心,周诗雨听后,轻轻叹息一声。
“张总,我现在只想把重心放在工作上,希望我能把手上的本职事物处理完,等再稳定一些,再去思索其余的事。”
周诗雨轻声说着,张凯听后,并没有不快,反而因此放下心来。既然周诗雨这么说,就说明她在短期内谁都不会接受,这样一来,距离她最近的自己,就是胜算最大的。
“好,我…我会给你充裕的时间,你在工作上有任何难处都可以和我说。”张凯说着,轻轻拍了拍周诗雨的肩膀,这才离开。
在他走远后,周诗雨脸上的笑容消失殆尽。她蹙眉看了眼肩膀,洁白的西装上面什么都没留下,却让她觉得十分不适。
周诗雨将外套脱掉,像是扔垃圾一样扔在地上。她抬起手,扯了扯脖子上系好的领带,随后转了个身靠在办公桌上,将抽递打开,拿出里面的烟点燃。
烟雾很快弥散在空气中,闻起来甚至是有些呛的。周诗雨最喜欢这款烟,叫混域,名字听上去有些特别,却是很烈的老烟。
她当初去外国留学,买的第一包烟就是混域,自那之后就爱上了这款烟。
周诗雨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张凯算是聪明人,但不完全聪明,否则也不会在自己拒绝他交往的要求后再来询问。但是…可以与之周旋,利益驱动下,周诗雨可以忍受这些许的“不聪明”。
想到这里,周诗雨又莫名想到王奕。那个蠢女人,倒是蠢的不令人讨厌,相反还有些有趣。
算着助理快要来了,周诗雨将烟掐灭,又喷了除味剂。直到周围再不见烟味,她这才重新坐在电脑前,慢条斯理得将领带重新系好。扯开的扣子,一颗又一颗,系到最顶。
“周总监,NOZC的王副总想约您中午一起吃饭,您看要赴约吗?”助理来到没多久,开始安排今天的行程。周诗雨想了想,点头应下。
餐厅地点选在WCRR办公楼对面,虽然口碑和味道都不错,但价格却不是WCRR大部分员工消费的起的,所以在这里吃饭也很少会碰到熟人。
周诗雨坐在中年男人对面,听着对方给予的夸赞沉默不语。又安静听着对方吹嘘他有一艘船,还曾经抓捕过鲨鱼,向自己发出共同出海的邀请。
周诗雨委婉拒绝,垂头时,眼中透出几丝不屑。一事无成的男人就是喜欢用一些小事在别人面前吹嘘,鲨鱼怎么没把你直接吃了呢?只不过,鲨鱼应该也是有些挑食的吧?这种劣质的食物,恐怕也咽不进去。
在结束了这场无趣的午餐之后,悠闲得朝着公司门口走。隔着一段距离,她看到个熟悉的人。虽然对方的穿着打扮和平时大相径庭,但那头耀眼到像是大型金毛犬一样的金发,还是一瞬间让周诗雨认出王奕。
她还以为对方今天是不会到公司了,不曾想竟然会赶在午休时间过来。
关于王奕,其实两人在进公司前仅有的交集是大学那场联谊会。10米,大概是她们在WRCC共事前最近的距离。
那时候她注意到王奕,因为对方太过张扬。混血的外貌,精致的五官,还有火辣的身材。她坐在人群中,就算摆着一张看上去就不是很好惹的脸,也有不少男人往她身边凑。
王奕很自恋,也很懂得如何表现她的优势,平日里上班最喜欢穿着各种各样的裙子。
露肩的,露背的,高叉的,包臀的。胸大就算了,肩膀和上臂又很细,是那种典型的衣服架子。
王奕白长了那副精明的模样,周诗雨知道这女人蠢得很,也很讨厌自己,原因和张凯脱不开关系。
实则,周诗雨对张凯没什么感觉,认识的契机也仅仅是因为在国外共事过。可男人是被王奕看上的,周诗雨便忍不住多分去些注意力给张凯。
其原因,她归咎为有趣。
王奕讨厌自己却又拿自己无可奈何,只要有自己在,她在人际交往上就永远都是弱势的那方。
冲动的性格,不会拐弯的话术。气自己,讨厌自己,所以会摆在脸上,别人只会看到她无理取闹的模样,从而揣测她的本质。
可是啊,她又能拿自己怎么办呢?
那副气急败坏的模样,真是非常有趣。
周诗雨想着,走近才发现王奕破天荒的穿了一身长裙。虽然还是好看的,但总觉得和她这个人不搭。王奕忍不住走过去,打算和这位三天没见的“老朋友”打个招呼。
“王组长,你来了?身体好些了吗?你请了三天假期,我…”周诗雨过去,刚想关心一下王奕。却不曾想,对方听着自己的声音,却好似见了鬼一般,不回头看她一眼,直接跑进了WCRR的办公大楼。
看着王奕好似落荒而逃一般的模样,周诗雨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奇的玩具,用手摸了摸下巴。
还真是避之不及啊,就这么讨厌自己吗?
《不见春秋》下(完结)
回到办公室的文慧心也不由得想到了前天的场景。
和张家妍在楼梯间的对峙已经是两天之前的事了,而这两天时间里哪怕处在同一个公司她们也没有再见过面。
文慧心认真思考了一段时间,只觉得张家妍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对她区别常人的对待,不然该怎么解释对方只对她提出这个近乎苛刻的要求。
自从坐上主播的位置以后文慧心鲜少有想不明白的时候,而张家妍的行为甚至让她有种怒极反笑的感觉。
从商店出来回家的路上,她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张家妍。
对方应该是刚下班的模样...
回到办公室的文慧心也不由得想到了前天的场景。
和张家妍在楼梯间的对峙已经是两天之前的事了,而这两天时间里哪怕处在同一个公司她们也没有再见过面。
文慧心认真思考了一段时间,只觉得张家妍是不是发现了自己对她区别常人的对待,不然该怎么解释对方只对她提出这个近乎苛刻的要求。
自从坐上主播的位置以后文慧心鲜少有想不明白的时候,而张家妍的行为甚至让她有种怒极反笑的感觉。
从商店出来回家的路上,她看到了马路对面的张家妍。
对方应该是刚下班的模样,虽然她没有特意打听张家妍在纸媒的处境,但是她太过于清楚张家妍的性格,知道对方这样固执地想要报道事件真相的行为只会让她在纸媒处处碰壁。
在张家妍拿着视频当做筹码来和她见面之前,她碰到过刘艳几次,在刘艳的寥寥数语中,她不难推测出张家妍的处境艰难。只是和梁景仁的争斗如今正是关键时刻,她的改革同时也遭人打压。她就是想安慰一下张家妍都找不出什么时间,更何况她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安慰张家妍。
于是这一拖延,她和张家妍再见面就莫名其妙处于了敌对局面。不过文慧心并没有觉得自己和张家妍是敌对状态,甚至对于张家妍终于懂得拿筹码来和她谈条件这件事感到欣慰。
下意识依靠在墙边才能勉强抑制住自己的笑意,看着对方提出了一些近乎苛刻的条件,文慧心不由得有些心烦,毕竟她可听说了张家妍给梁景仁开的条件可没有这么难搞。
心里烦躁但是面上不显,文慧心甚至有些好心情似的对着张家妍挑了挑眉。
“不过堂堂副总监文慧心要面子,就算想要也要摆高姿态。”文慧心正准备开口刺一下让她心情烦躁的某人,对方突然的靠近让她一时间有些发愣,而耳朵也在一瞬间变红。
这次楼梯间的见面直到张家妍离开也没有结果,再次见面就是现在的偶遇。
说是偶遇其实也算不上,毕竟是文慧心单方面遇见张家妍。
跟随张家妍的脚步走进一家清吧,看着对方将点的一堆酒都快喝完时,文慧心还是忍不住走到了张家妍对面的位置坐下。
“怎么,文副总监是考虑好决定答应我的要求了吗?”
她没有理会明显醉了的张家妍的问题,反而伸手夺过了对方手里的酒杯没有说话。
“文副总监怎么不搭理人,还是说只是不搭理我?”手腕被人抓住,有些疼痛,只是她并没有选择挣开。
“你觉不觉得,以前那个张家妍突然就不见了,”她直视着张家妍的眼睛,从保安那里拿到的手机以及张家妍手里被作为筹码的视频,文慧心不难猜到事情的真相,“虽然她真的很麻烦又固执。”
没有理会张家妍的沉默,她继续说到“但她可以为了帮别人讨回公道,不惜一切。”
松开攥着文慧心手腕的手, “以前的张家妍,现在还在纸媒出不来。你也有送她一程,不是吗?”
文慧心很少有后悔的时候,只是望着张家妍蓦然红了的眼眶,文慧心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想法是不是错了,如果当初她知道张家妍处境艰难的时候选择去安慰她,去开导她,是不是会让一切变得不同。
张家妍说的也没有错,你也有送她一程,不是吗。
只一瞬间文慧心的内心被愧疚填满,她蓦地抱住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张家妍,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
被这一遭搞得有些清醒的张家妍并不明白文慧心突如其来的道歉是怎么回事,只是听着文慧心的道歉声,她突然觉得委屈,于是眼眶里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掉落下来。同时她伸出双手紧紧回抱住文慧心。
等到张家妍情绪平复了之后,文慧心坐回了对面的位置,同时面上也恢复了一贯的表情,只是眼眶里的红还是暴露了她的不平静。
“张家妍,把这个视频交给我,我帮你和刘艳回电视部。”看见对方眼里露出迟疑的神色,文慧心继续说到“我并不是想要你加入文家军,毕竟我还是有点怀念那个不顾我上司身份天天拍我桌子只为了报道新闻真相的张家妍。我们这次,仍旧只是合作。”
“你依旧是你自己——张家妍。”
刚在自己单方面认为的死对头面前哭过的张家妍本来还有些难堪,而在看到对面坐着的文慧心眼里的担忧以及那不易察觉到的柔情时,她只觉得一瞬间所有的疲惫都涌了上来。
“我……我之前找过飞爷想回来电视部,在纸媒那边我发现只有一腔热血是没什么用的。或许你说的没错,过去的我麻烦又固执。”
“家妍……”担忧的眼神再次望向张家妍。
“下班的时候,我在大厅捡到了徐晓薇不小心掉落的手机,看到了她的线人给她发的消息。我意识到自己的机会可能来了,于是我把徐晓薇的手机给了保安,自己一个人带上设备去了线人提供的地方。”一直憋在心里的话终于有机会说出口,哪怕为了回到电视部而变得有些不择手段,但内心里的良善还是会让她忍不住愧疚。
文慧心伸出手将对方的手握住,“家妍,已经发生的事没有办法去改变,但是我们可以让事情的真相被大众所知晓。”
从文慧心眼里读出了鼓励的意味,张家妍仿佛下定决心般地回握住文慧心的手。
“那我?”
“不是说过了吗,我们这次仍旧只是合作,你依然是张家妍。”看着对方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文慧心觉得有些好笑,补充到“看来你不只是在办公室政治方面是bb班的,其他方面也是bb班的咯。”
想到和方太的保证,文慧心起身离开办公室走到了张家妍的桌子面前敲了几下。
“过来一下我房间。”
“你写的稿子可以直接用,没有任何问题。”刚一坐下文慧心直接开门见山说到,“今晚的prime time……你和我来主持。”
“没了?”
“没了。”
“OK,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出去了,下次这点事直接说就行,还让我跟着你来办公室。”虽然说她现在开始慢慢理解文慧心,但是一时间让她改变态度还是很困难的。
“喂,我说没事你就真走啦,就没有什么想表示的吗?”文慧心站起身快步走上前拉住已经转身准备离开的张家妍的手腕,然后将办公室的玻璃调成不可窥的模式,毕竟她和张家妍刚进到办公室之后,楼下几个人的眼神就一直朝着这间办公室撇过来。
“嗯?”结束“黑化”的张家妍似乎又从龙盐变回了原来的张家妍。眼看着对方的眼神变得有些不善,“今晚下班后我请你吃饭,可以吧?”
这句话一出,文慧心就像是被顺了毛的猫,又变回原来那副高贵模样。
将一切尽收眼底,张家妍第一次发现原来文慧心这么容易就能被人给哄好,眼底染上笑意,张家妍不禁起了逗弄对方的想法。
“又不回答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文副总监其实并不想和我一起共进晚餐。”刻意压低的声音显得有些委屈,故意敛下眉眼让对方看不见她眼里快要溢出的笑意。
明知道对方是假装的,但还是不忍心让张家妍这么委屈,没经大脑思考的话脱口而出“没有,我当然想。”
话语里的焦急随着二人距离的靠近被张家妍听的一清二楚,逗弄的心思彻底消失不见,轻轻挣开攥着她手腕的手。
“文慧心,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可爱?”张家妍微微停顿,认真思考了一下。
“以前的张家妍,有想着了解我吗?”重新坐回座椅上的文慧心双手撑在桌子上托着下巴疑惑道。
被这话噎了一下,张家妍不由得回忆起文慧心在她心里的印象。
刚进SNK的时候,文慧心早就因为贼王案坐上了主播的位置。和刚进来的大多数新人一样,她对文慧心是存在崇拜的。甚至最开始的时候她还想跟着文慧心做新闻也是个很不错的选择。只是后来因为梁景仁的影响以及两人合作之后的太多分歧,她开始不认同文慧心的做法,对文慧心的不信任越来越多,那份最初的钦慕也被压在心底。
现在站在第三方视角去回忆这些年来的经历,她才发现自己好像真的没有去认真了解过文慧心 ,甚至对文慧心的判断都来源于她所看到的表面和她的主观臆断。
眼看着对方似乎要和她道歉,文慧心先一步开口道“道歉就不用了,我们以后会有更多合作机会……让你了解我。”
晚上的prime time因为视频的爆出收视率再次突破,远超同一时段的其他节目。
节目的最后,张家妍朝向镜头说到“飙车行为危害巨大,一方面噪音损害极大。据了解,正常人较为舒适的音量值不宜超过60分贝,但改装后的马达轰鸣声能达到100分贝。另一方面严重危害公众安全。不少飙车的车辆都存在非法改装行为,一定程度上影响车辆稳定性,存在极大安全隐患……”
“今晚的prime time news就到这里,我是主播文慧心。”说完后将视线移向了旁边的人。
迎上旁边人的视线,微微一笑,转头朝向镜头“我是张家妍。”
镜头的最后一秒将两人的笑意定格。
通过张家妍早就交给jing方的视频以及jing方的搜查,这件案件顺利结束,而泼在斜杠身上的脏水也被洗清,一切都回到了正轨。
回看这一期节目的时候,文慧心已经因为当年的贼王案道歉并停职半年了。
“哇,张家妍你今天报道的那个专访真是太棒了。”刚从SNK下班的张家妍一进门就听到了文慧心的惊叹声。
默默翻了个白眼之后张家妍将身体整个摔进沙发里。
张家妍这段时间搞了个专访节目。
西九龙重案组前些日子又破获了一起重大案件,而这期的专访对象就是领导重案组的高级督察马帼英。
“这位Madam Ma精明果断,回答采访问题也是利落干脆,我第一印象对她还不错。”从沙发上坐起来,朝着看向她的文慧心开口道。
“能让张大记者有这么高的评价,我都有点想认识这位Madam Ma了呢。”眉毛微蹙,文慧心向着张家妍说道,语气里透露着明晃晃的不开心。
暗自窃笑,“那你就快点回SNK,别以为我不知道方太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文副总监,不对,文总监。”
那场突破收视率的节目播出后,文慧心和张家妍合作使得梁景仁在SNK的地位不再稳当,方太虽然并不想文慧心独大但是两人合作之后节目的收视率不断升高,更何况之前文慧心帮张家妍回电视部的条件就是不再坚持改革,于是现在这个状态方太还是很满意的。华姐离开前留下的东西就成为了梁景仁翻身唯一的筹码。
文慧心因为这件事公开道歉并无限期宣布停职,张家妍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在外人眼里坚不可摧的文慧心常常会因为这件事而半夜失眠。幸好最后jing员清醒了过来并选择了原谅。
近十年没有睡过好觉的文慧心第一次在张家妍怀里睡得安心,没再半夜惊醒。
这件事之后,文慧心停职,飞爷辞职离开SNK,徐晓薇在斜杠出院之后就选择分手离开了SNK,现在在仁心做院舍主任,许诗晴也去了政府部门,暂时无人可用,于是张家妍升职做了副总监带领文家军和梁景仁对抗。
“好吧,看来我确实需要回去了,不然谁知道张大记者又会认识什么第一印象很好的人呢。”
“噗哧”一声,张家妍又笑眯了眼。
“因为我觉得这位Madam Ma和某位主播在某些方面很像呢,所以第一印象就好一些咯。”
不开心的某人因为这句话瞬间嘴角上扬,“是嘛……谁知道你说的真假咯。”
窗外的月光照进窗台,看来明天会是个好天气。
“我之前去采访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人,她说广东只有夏天和冬天。”
“嗯,没有春天和秋天吗?”
“我当时也是这么问的,她沉默了一会儿说‘不是没有,是感受不到’。”
“那我们下次一块去感受一下?毕竟还是得自己去感受去了解。”
“你说的是广东的季节还是你自己呀,文慧心。”
“都有咯。”
富士山春
-张家妍 X 文慧心
*发生在剧情时空里
-《烟霞》-joey
-差丝丝够着爱。
-祝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冬天:)
--
张家妍,你攀过富士山没有?
文慧心还半倚在座位上,指尖随意捻着铅笔,忽然朝她投来一个疑问句。听说你还蛮中意爬山。
视线被资料黏住,抽空瞥一眼对面,见对方同样垂首翻着文件,应归为不见几多认真的闲侃。
首先呢,我不像传闻那么酷爱爬山,只是偶尔爬爬台阶散散心。
安静半分钟,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开口解释一下,顺带将稿纸翻到背面。连基本的Factcheck都没做到,怕是不辟谣就差传成职业登......
-张家妍 X 文慧心
*发生在剧情时空里
-《烟霞》-joey
-差丝丝够着爱。
-祝你度过一个美好的冬天:)
--
张家妍,你攀过富士山没有?
文慧心还半倚在座位上,指尖随意捻着铅笔,忽然朝她投来一个疑问句。听说你还蛮中意爬山。
视线被资料黏住,抽空瞥一眼对面,见对方同样垂首翻着文件,应归为不见几多认真的闲侃。
首先呢,我不像传闻那么酷爱爬山,只是偶尔爬爬台阶散散心。
安静半分钟,她觉得还是有必要开口解释一下,顺带将稿纸翻到背面。连基本的Factcheck都没做到,怕是不辟谣就差传成职业登山客。
况且富士山山顶八月都能刮风下雨下冰碴,没那么好攀。再抬头确认一眼,长桌对面的人正拿铅笔抵住下颌,面孔看来还有几分认真倾听的意思。
她扬了扬眉,语气有些好笑:想爬山,香港那么多山还不够你爬?
我可没说要爬。伸展双臂是洩露强势的惯性动作,铅笔向桌沿滚动两周半。对此展露太多好奇似乎稍显被动,于是将目光滑至对方轻叩桌面的指节。
全世界旅客去看富士山,有几人是想攀山?文慧心一挑眉,口吻略微散漫。
言语凡出自她口,即使只是谈天也能平添几分笃定,偶尔也不禁承认业界对她的供奉和迷信并不算夸大其词。
都是来看花开花落一季鲜,看它在冬天曲折枯败,等到雪融,看枝头又跃上一春咯。她不紧不慢,语气了然道。
既然已经有答案,又何必再问我。张家妍熟门熟路收好文件夹,抬头挽出一个充分礼貌的笑。
向来不屑在上班时间分神于无关工作的事,更不必说要她揣测这位不熟、亦称不上有多待见的上司兼同事的话中有话。
那些出自文慧心口中的话,无论单纯如谈天还是埋没了言不由衷的训诫,大概时刻怀揣防备与警戒才算最优解。
其实人和山都一样,绕不过建立征服和被征服的不平等关系。
文慧心盯住她,目光灼灼令人想视而不见都难。张家妍拉开座椅站起来,横隔办公桌至少三个身位,怠于理会对方的种种隐喻。
合作一次是合作,合作两次也都一样,你别误会。
已经走至磨砂玻璃门,还是忍不住插上一句。原因无他,兴许她对文慧心总端持的一幅运筹帷幄上位者姿态也有丝丝难说清的不满。
我只是观赏你而已嘛。文慧心适时接住她的视线,笑里甚至扮出几分无辜。可没想过要攀登你。
--
交接文件,腕间距腰腹仅余三寸属公事公办;上次手指紧攥过她衣领,掌心探得颈内几缕余热是事出紧急;西装下摆错身而过时剐蹭到对方工牌的细绳,应得黄牌警告一次。
避世是素来坚持的手段亦可称是原则的一种,SNK大楼再高耸入云鲜亮动人,内里还不是被权谋争斗的乌烟瘴气熏得分分钟缺氧,若身居高位的几位少些勾心斗角,一门心思凝在提升新闻的速和质,兴许争一争业内前二都尚有余力,张家妍的全部精力已经统统投进跑新闻里,对这些尔虞我诈实在兴趣缺缺。
只有一点倒还需承认,关于“和文慧心保持距离“这件事是新立的规则。
其实这防备心太过好懂,首先文慧心已经贵为副总监,勤于讨好的举动她做不来,只好另辟蹊径争取少些招来这位新官的不顺眼;其次文慧心的危险不言而喻,而自己在她升作管理层之前就已经多少领教,既不愿合流,就算只为了辛苦跟下的那些新闻不被压缩成硬盘里的电子尘垢,再多不情愿也算做好了对文慧心态度的重新捏塑。
譬如纵使不满,也尽量删减满腔怒意的斥责,再譬如几度审时度势后若发现合作有益,也可以合作一次多一次。
说是厌烦似乎色彩浓重过了头,归为欣赏又并非全然心甘情愿,摇摆太多,久而久之也懒得再深究,任由一次次公务不断填充新印象。
手段狠厉咄咄逼人是她,温声细语顾全大局亦是她,文慧心三个字被异党口诛笔伐成仇恨,又被随众声声赞颂成迷信。无意投诚于任何一方,张家妍始终中立,始终旁观。
--
居民访谈做到天色打烊,张家妍把话筒拖尾的黑线缠整齐,拗不过街坊的盛情招待。冰室最靠里的圆桌挤满了人,不约而同端着啤酒杯敬张记者的细心负责。
大摞未分类垃圾积在工厂员工宿舍楼下,日日口罩出门仍有滤不尽的恶臭,投诉一星期有余却无人应答。录音笔夹进笔记本里收录访谈尾声,一众员工里最富声名的那位叫作阿坤,双手抱拳聊表谢意,说原先以为小市民发声注定没人理,难能碰上张小姐这样的人愿意采访。
张家妍笑了笑,不置可否。这种说辞和前阵子听过的话有微妙的重合,其实自己多少也在那个非要认她做师父的傻徒弟那里汲取到新养分。
半是因为肚子空空懒得绕远路找一碗面食,半也因为心里其实颇享受大牌档的烟火气,饭程还未过半,以茶代酒已经喝空半壶大麦茶。张家妍犹豫一会,还是伸手接下居民新鲜调配出的深水炸弹。
大概总有种难以挫灭的自信攀附在自己身上,才令她生出莫名的镇定,认定才喝几杯不会醉。其实在喝酒这方面谈不上常饮畅饮,和邵俊乐在家兴起喝两杯红酒,一旦红晕上脸便会招来对面温温柔柔的哄劝,边念叨着浅尝即止,边腾出手收走高脚杯。连红酒都喝不熟,更别谈能对精酿麦啤建立何种耐受。
聚餐走到终点,张家妍挥手和尚且沉浸热闹余韵里的居民道别,在此起彼伏又翻涌起的感谢声中走出店家,都说张小姐下次再来照旧免付酒水,她无奈笑笑,顺手锨上自动门开合键。
都说香港是座夜城,上環至中環的街入了夜还灯火通明形如白昼,张家妍扶住半边脸颊,往后贴上宽厚的公交站牌,醉意正在太阳穴横冲直撞。喝得也不急,怎么这样晕。
手机发送订单,接驾还有十分钟,自动规划走避让车流的高速通道。直起坐下倒腾好几种姿势,绕站台路灯转两三圈,好像怎样都不够舒心,最后索性抱着膝盖蹲下来,目光定位在对岸失焦的灯海,反正一旦下了主播台,全港也没几人认得张家妍。
……家妍。张家妍。
张家妍?喂,张小姐,喝几杯啊醉成这样。
有人正语气刁蛮朝她问话,手扶上肩头的动作却柔软到心口不一,她朦朦胧胧仰起头,撞进文慧心微蹙的眉头。
看对方终于有知觉回应,文慧心站起来拍拍裤腿沾上的灰,重又恢复以往的高姿态。
你知不知现在几点钟啊?喝这么醉还在马路边到处乱晃,真是嫌命长。翻出一瓶矿泉水递过去,她语气不善道。
现在是下班时间,副总监也没权力干涉员工私生活。
张家妍自顾自直起身,冷落对方的好意搀扶。想回忆这附近是不是有几家文慧心常爱光顾的高档餐厅,转念又觉得港岛这样小,日日擦肩错过不过成千上百人,在某时某刻遇上一个熟人也该不足为奇。
文慧心惯着素色衬衫配一件外套披肩,领口开合与否纯靠心情,张家妍爱穿翻领条纹衬衫,首粒脱扣敞出锁骨链。其实从衣着打扮到行事风格都样样不搭,记得一次在办公室核对资料,文慧心忽然轻飘飘问她知不知道自己身上有种很傻、很天真的学生正气,而未等她回答就开始低低笑起来。
懒得同她争辩,她和文慧心不必亲昵到相互打趣,只是公事公办、各取所需,若自己在资源置换的情境里都感到局促,才是真正令文慧心得逞,她不能允许。
接着啦,醒醒神。文慧心把矿泉水塞进她手里,她递去一眼,看出潜台词是火场里那瓶水的欠条一笔勾销。
先说好,我还是不认同你做事的手段,所以这不是停战。期望醉意没有太令自己前言不搭后语,张家妍在站台长凳边坐下,和身旁人隔着半个肩膀。为什么要把建辉大厦施工的报道压下来?
哧。张小姐,不是你自己说现在是personal time不聊公事?文慧心好笑似得望向她。真是工作狂。
我也先说,不是刻意打压,首先资料不够全,角度完全可以更新更深入。
还有排班问题。施工还有两个月才完期,晚几天报也没所谓,你再看这两天,旺角抢劫致伤致死案、赛马场踩踏事故一死十三伤,哪样不值得头条日日播?
所以并非存心针对。揭开这个答案后心情却开始微妙发胀,树敌是过分假想当然再好不过,本能警戒要她对文慧心的话注定做不到简简单单听之信之,要知道想牺牲谁便牺牲谁才是对方一贯的信条。张家妍抿着唇,看向她夜色里绷直的侧影。
可终归是挟带私人情绪的逼问,是不是该为这份不够专业的猜忌表达歉意?黑是黑、白是白,专不爱走灰色地带。张家妍多难得低头,倔犟早熔成生命里无可剔除的一部分,走得远了连身边人都时有忽略,要怎么催促她折下自尊去仰望一颗星。
还未将和缓的言语磨成腹稿,身旁人已悠悠开口,话里话外都显示出不难琢磨的让步:跟好两个新案子,周中把专题改一改,不出差错周末就能上。
驯服人心的本领太讲究火候,恰到好处可叫人愈挫愈勇,差强人意只徒增心中不忿。早看清她就是乐衷于打个巴掌给颗枣的人,张家妍宁愿继续沉默。伸手去拧瓶盖,几次尝试磨红了掌心,准备夹进衣摆里再试一次时被一只手从善如流地接过。
怎么,醉得连怎么拧盖都不识了。她轻笑道,又好心递回来,垂眸看一眼腕表。喂张家妍,别告诉我这个点你还打算坐公交回家。
……我刚才叫了车。才想起那辆早该接自己离开这困境的顺风车,怎么还不见踪影。
怎么不叫你的律师男朋友来接。文慧心开始打开手机检查短信,口吻不见有变化的端倪。
对谈只几个段落,远远不够填满十分钟的候车时长,可好像已经待了很久。而待得太久总会令人厌,厌与她总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厌只在两人共处时才有蓦然滋长出的不自在,实在厌无可厌,甚至要怪罪文慧心念她名字时的语气,平也不平、翘亦不翘,音调时而饱满时而寡淡。全公司的人都识得避开称呼家妍姐,全公司上上下下也都总叫张家妍,怎么只她一个文慧心有能力惹她无端心烦。
文副总监,这是我的私生活,与你无关。还是说,其实你很挂心?也无暇顾及语气是否控制得够明智,张家妍皱起眉。大抵喝醉的人也多多少少有底气,自觉理应暂获偏爱和让步。
是呀,我挺挂心。文慧心放下手机,笑得温和又打趣,她蛮不讲理地越过逼仄的剩下半个身位,被烟酒气消噬些许的花香系列闻起来比平时锋利许多。那你考不考虑坐我的车走?
庆幸黑色轿车的前灯适时刺进站台一角,直白的鸣笛声激起些微眩晕,司机摇下窗,捎来一句抱歉久等。勉强找回喘息的余裕,霎时分不清愧有几分,惧又有几分。
文慧心,你无权摘下我。
醉话百句也有一句真心,可惜她尚听得出。
车已远远开过摩肩擦踵的上下坡,尾气也都冻成深秋的飘尘,文慧心抱臂站着,看她游向繁华遥远成一个轨迹难循的圆点,低头瞥一眼躺在手里还一口未少的矿泉水。
遗憾该体现在很多方面,是一次快成熟的吻,或一次迟来的感慨,怎么恰好忘了记录稳重可靠如张家妍也有醉得懵懂的一面。真该给全公司新人都传阅一遍,耍起性子来比BB班还不如,谁看了还会改不掉叫家妍姐的习惯。
嗯,不摘。
又站过片刻,她无奈笑着,轻声答道。
--
谁又有权拆封她的眼泪。
日本的冬季天黑得很早,氤氲温泉倾尽温柔地接住她眼睫上悬挂的一滴水,她曾在那里爱过人。眷恋仍摇摆不停的夜晚忽然下起大雨,淋过完整一条街,才攒够决心从此要爱自己,要爱得比以往更深、更勇敢,不要再把心交付给某人随意拨弄。其实自私些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学着自转也是一种武装,从此便可以阻隔太容易受伤的从前。
其实没理由去争辩“一个人过是生存,两个人过才算生活”这类言论,张家妍这个名字扎根的意义不在于和某某的深度绑定,从前未曾是,以后亦没可能是。独居过很长一段时间仍旧吃好睡好,全情投入工作也运好多得积极反馈,她不再刻意去等生活里出现一个谁,毕竟要接受事发突然总多过精心规划,也不想再费神费力去苦心经营。
从前有个梁先生,中途路过无数陈先生、张先生或其他与她缘分短促的某某,到后来走进来一个邵先生,便一直到现在。只是她还常常加班太晚,晾他一人从日落等到下轮日出。当然也有愧疚亏欠,但一来一往你情我愿的包容迁就竟也把亲密关系磨得够坚韧,于是慢慢开始不再怀疑,这应该就是她能维护得最合衬的情感稳定。
而人的好奇心总是旺盛得太贪婪,就像睡眠明明只是补足精力的一种方式,却还要去探究梦的千百种解构。有理论说对梦境记忆的缺失其实是出于一种巧妙的自我保护机制,如果梦里所有细节都一清二楚,便分不清哪里才是真实。于是好多次在梦里颠沛流离,醒来只捉得住一点厘不清缘由的怅然若失,还不若一夜无梦来得更高效。
新闻行业紧锣密鼓地孵化一场场头条、独家和实时播报,顺理成章给她梦境丰富不少素材,起初还觉得新鲜有趣,时间拉锯后也逐渐变得累人,有人出现的次数愈来愈频繁,从黑西装穿到白风衣,喧宾夺主盖过她世界里原有的光亮,平时如何不该想象,在梦里就如何离经叛道哺喂着她的异心。
破晓时闹钟都还未响,她中断梦境的窸窣动静吵醒了同床人,邵俊乐自背后抱过来的力度很温柔也很有耐心,她慢慢放松莫名僵直起来的身体,开口时声音有些哑,问今天星期几。得到是周六的回复才安下心,不是工作日,便不必面对那些难以面对的。
夙愿多一秒都是落于下风,她偏偏不爱输。不应纠缠的是是非非翻成挤进肺叶的蝴蝶,从气囊痒到心的末梢。她想一夜无梦睡满十二小时,等憔悴的冻原软成漫山遍野的春,如此便终于不必再见到曾吻过她和文慧心发端的同一场雪。
其实并不盼她当真抛却良心、舍弃道德,毕竟见证此景只会叫自己隐秘贮存着的敬仰难堪,一种无限逼近于期待落空的感觉也会劫住她心的下沿;可若真窥得她尚有余热、守卫理想,却似乎更令人心生不安。
已经如此习惯文慧心端着一副分分钟摧毁她信仰的模样,要如何去接受她其实和自己怀揣着发源同处的崇高和敬畏,在权谋斗争遮天蔽日的沙暴里仍有丝丝不死的悲悯。
这好像在告诉她,你看,其实她也不如你想得那样坏透顶,如此你便也可以爱她一点点、再多一点点。
--
路牌下等着,我看到你了。
白色保时捷在路口停驻,引擎声总学不会低调。文慧心的车载音乐放着将近十年前的歌,好彩港乐只有经典没有过时,迁就常常讥讽时代不等人的那个阿Man也有可能是个隐隐恋旧的人。
多谢顺风车。她系好安全带,道过谢后就扭头去光顾窗外的风景。
皮革座位底下贴合排气口,夏天输冷气冬天就供暖气,大抵豪车都这样,吵归吵却自有它的体贴和优势。邵俊乐常说升职便要换车,其实她实在没所谓,公司商务车坐到脚踏自行车,反正都是为了抵达目的地的工具,直达当然不错,换乘也未尝不可,实在等得饿极就钻进街头小巷点一杯柠檬茶配沙牛面,张家妍从来不是介怀这些的个性。
似乎最近常遇人载自己一程。有旧人对她似笑非笑,坦诚至今还在午夜梦回,说实话也不知道扮作何种姿态比较妥当,沉默捱不过半分钟,就指向下条街的站台请他放下。没什么好紧紧攥着不放,她总归是不喜欢拖泥带水。
上次合作算得上满意,没走进工位之前几乎可称作是一时朋友,因而默许车间的话题从工作谈及生活琐碎。旧传闻从耳边几进几出,再如何与自己无关也该有所知悉。文慧心是捱过怎样的十个四季才脱胎出如今这份高傲,她不曾参与,也说不清若是当真参与是否只会更加心灰意冷。
车越过信号灯的几度闪烁,越过港区的狭窄弯道,好像偶尔也希望这趟同乘可以快些、再快些,如此便能不再忍受这无端煎熬。再往深里探问,似乎又隐隐期待常遇红灯,离终点站远些、再远些才够满足。
没攀过一次,还是有点可惜。
攀什么?
你平常爱爬的那座囖。叫什么——格仔山?
有什么可惜,攀一次山的时间都够你做全套美容配下午茶。勘不出那人态度有几分认真,只感觉这种说辞新鲜得忍不住想发笑。
每当发觉自己稍有些懂她,又要在下个瞬间急于否认,情愿对她一无所知。好像关乎理解的情绪太过亲密,如何注解都不该套用在彼此身上。
文慧心勾起唇角,似乎也觉得这种类比足够消遣。张家妍看着车顶镜等待下文,忽然有种无从言表的直觉,像自己正无意间伸手探到诨笑下的一缕真实。
其实爬山呢,无所谓登顶。
无论最终是不是真的征服,至少攀山的时候一路都抱着期待嘛。有过这种心情不就够了?
张家妍没接话,避开红灯间隙里她追过来的眼神,低头将一点冷场的笑意掖进臂弯里。
憎她态度太不以为然,只把一晌贪欢捉得的极乐奉作圣经,享受凌驾规则的轻佻快意,又常盼望亲近到庄重不足,文慧心什么都想得到,亦什么都能得到,罔顾代价是折损她良心和自尊。
交换、让渡、拥有,要到何种程度才叫足够。拥抱满到每每溢出,亲吻十全十美从眉心流连唇角,牵手有暖够捂热整个冬天。可她的骄傲无法容许自己活在对结束之时将临未临的惶惶不安之中,文慧心无权判她以无期徒刑。
感到情绪回流重归平静,她轻松笑了笑,转头去看窗外飞掠的街景。
那你还是不懂爬山。她轻声道。
--
不曾为她唏嘘到天明又怎配有缺憾。
太多的悬而未决,心照不宣便屡屡迁就她们一日复一日的或敌对或并肩,对此该如何表态,是视如敝屣,还是在秘密无人处甘之若饴。张家妍当然期待掌控事情的走向,阻止所有还未下沉却已摇摇欲坠的事物。绝大多数时刻总很成功,瞒得她也逐渐学会健忘,只偶尔也如越野车义无反顾驰至悬崖边缘,明明手握方向盘,仍觉得主动权并不在她。
梦里种种皆带着一种巧言令色的好,好得过分失真,令她囿于其间也难能全情投入,醒来情愿翻身失眠一整夜,也不要再次品尝丝丝泛甜的苦涩。剂量再小饮太多也会醉,而犯醉只会徒惹麻烦。若两瓣已很相近的灵魂要镶嵌完满的代价是或多或少的牺牲,那她大概永远学不会做人爱侣,勉力维持亦永远都得不及格,都是无意义的事,所以她不要一时软弱。
处处碰壁时只求避开委曲求全的最低选项,爱自己、顾自己已经好难,有太多次责问世界的言语已经涌至喉间,几乎忍不住迁怒那些上路前信誓旦旦道不会放弃的同行人们,为何明明约好要坚持却又中途退出,为何想守卫信念就非要反反复复去折叠自我,为何她已经靠一身孤勇和傲气苦苦坚持到现在,却得不到哪怕一句设身处地的温柔理解。
四处宣泄却更像指桑骂槐,恨处处失守间似能预见所信仰的一切正在坠落,而她竟偶尔也想当个逃兵。接连崩塌的现实讪笑自己曾有多顽固不懂变通,更因此吃遍了苦头。张家妍有多少理想就有多少骄傲,既然如此那旧约法就通通作废,从此她可以将抱负铺作跳板,捱到她十赌十赢、能力强悍得足够保护她所有想保护的为止。
备忘录标记变了形状,摘除那份敬彼此变得更平行也更敌对,或许亦能在自我诘问时也多些坦荡磊落。张家妍的世界总是难有灰色地带蜿蜒,若在友人这一身份里总难安安分分循规蹈矩,便情愿从此是敌手,也不要偶有越轨讨得一次圆满。
--
其实也不是未曾同路过。
富士山下坡道,一颗雪松掸落珍藏了整个冬天的寂。
她笑文慧心过分畏寒,将自己裹得似修车厂门口招牌的那个轮胎人,看平时雷厉风行惯了的人默默跟在身后,有霜迹斑斑爬上她罕有温和的眉眼,聊莽撞的过去,聊浇湿千遍仍冉冉复燃的抱负和理想,聊不胜枚举的数种妥协和不甘。
隐隐看见白色飞行器在天际线勾出一道崭新的划口,想起曾在茶水间听过哪几位职员闲谈,说如果碰上飞机,伸手捉住便可以许愿。
我希望——我们能再合作做好多个案子。
也顾不上听信这些毫无根据的话会显得有多孩子气,张家妍大笑着,无所顾忌地对眼前一片空旷的雪色剖白心声。
傻不傻。文慧心笑她,抬手替她拉低帽檐。
和你合作,我都是真心开心过。这句便收作许愿的尾声抿住不说,要是说得太多,只怕会令某人愈发飘飘然。
富士山的冬天原来这样冷,雪也顽固,迟迟不肯融。若有下次该捡个春日再来,或者索性就取消靠站,再也不要来。张家妍揉揉冻红的鼻子,忍不住这样想。
天空在场、心亦在场,见证她们在树下痛爱痛吻过。
知心
知心
“咩话?man姐出咗事?”
(什么?man姐出事了?)
刘艳接到徐晓薇电话的时候,掌心几乎是瞬间就出了汗,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第一反应是,文慧心一直以来都这么坚强,怎么会出事?
刘艳的眼睛有些湿润,突然想起她还在snk时,就已经看见文慧心被几方势力针对,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最后的结果都是,几乎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为什么呢?她有些想不通。
明明man姐帮了那么多人,最后却还要被人落井下石。
……
张家妍是最先来到医院的。
连日来强撑架势的人在真真切切听到徐晓薇告诉她文慧心吞了安眠药之后腿立时一软,几乎要跪下去。她抓着徐晓薇的双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知心
“咩话?man姐出咗事?”
(什么?man姐出事了?)
刘艳接到徐晓薇电话的时候,掌心几乎是瞬间就出了汗,拿着手机的手都在抖。
第一反应是,文慧心一直以来都这么坚强,怎么会出事?
刘艳的眼睛有些湿润,突然想起她还在snk时,就已经看见文慧心被几方势力针对,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无论出于何种原因,最后的结果都是,几乎所有人都背叛了她。
为什么呢?她有些想不通。
明明man姐帮了那么多人,最后却还要被人落井下石。
……
张家妍是最先来到医院的。
连日来强撑架势的人在真真切切听到徐晓薇告诉她文慧心吞了安眠药之后腿立时一软,几乎要跪下去。她抓着徐晓薇的双肩,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点会咁嘅?”
(怎么会这样?)
徐晓薇冷着一张脸拿开她的手,声音颤抖地回她:“点解?我都好想知点解啊!”
文慧心失联五天,徐晓薇找到人的时候她已经躺在浴缸里吃了安眠药,满浴缸的水溢出来,向来精明强干的人了无生气地躺在里面,让徐晓薇又一次陷入绝望。
徐晓薇不知道她是怎么把人送上救护车的,只记得自己不断的哀求和刻骨的慌乱。
“man姐,我已经冇咗个妹,唔可以再冇咗你嘅!”
(man姐,我已经没有了妹妹,不可以再没有你了!)
“man姐,我求下你啦,你千奇冇有事啊!”
(man姐,我求你了,你千万不要有事啊!)
“man姐,我知错啦,我唔应该系呢嘀时候辞职嘅,我应该陪系你身边嘅。”
(man姐,我知道错了,我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辞职的,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
“张家妍,点解你哋系都要针对man姐啊?佢真系咁乞人憎?咦加就嚟搞出人命啊,你开心啦?”
(张家妍,为什么你们非要针对man姐?她真的有那么可恨?现在就快要闹出人命了,你开心了?)
“张家妍,你知唔知,佢曾经同我讲过,系snk,佢最信任嘅人,系你啊!”
(张家妍,你知不知道,她曾经跟我说过,在snk,她最信任的人是你!)
“点解啊!张家妍,我真系好想知点解,点解,插佢最后一刀个人,偏偏系你啊!”
(为什么!张家妍,我真的很想知道为什么,为什么捅她最后一刀的那个人,偏偏是你啊!)
徐晓薇所有的负面情绪在此刻彻底爆发,她不管不顾地揪着张家妍的衣领,摆明了非要一个答案不可。
徐晓薇最后并没有得到答案,刘艳和许诗晴同时赶到,拉开了情绪激动的人。
最后,四个人共同坐在了医院的长椅上。张家妍以手肘撑着膝盖,将头低下来,眼眶红得可怕。
点解会咁啊?佢对文慧心嚟讲,真系咁紧要?
(为什么会这样?她对文慧心来说,真的那么重要?)
“家妍。”
许诗晴看向她,又不自觉想起还躺在病床上的人,只觉得揣了一股无名火。
她是亲眼看着张家妍联手飞爷佐治一步步将文慧心逼到退无可退的,却怎么也料不到,事情会发展成今天这个样子。
“你究竟对man姐做咗嘀咩啊?”
她皱起眉头,在此刻,终于能将心里话说出口:“man姐作为上司嚟讲,好多时候已经做到咗佢可以做嘅全部,呢个世界唔系剩系围住你一个人转嘅。”
(man姐作为上司来讲,很多时候已经做到了她可以做到的全部,这个世界不是只围着你一个人转的。)
徐晓薇和许诗晴毕竟在snk任职多年,内部多少有自己的人脉,自然知道文慧心离职那天和张家妍大吵了一架的事情。
同许诗晴坐在同一边的刘艳虽然不清楚事情具体的经过,但到底是亲眼看着张家妍一步步失去底线,和文慧心势如水火的,猜也猜得出文慧心最后是被张家妍刺激狠了。
“张家妍你问心个句,呢段日子你咁针对man姐,真系唔系公报私仇咩?你真系问心无愧?”
(张家妍你扪心自问,这段日子你这么针对man姐,真的不是公报私仇吗?你真的问心无愧?)
单纯的女孩子控制不住情绪,此时此刻眼泪成串地往下流,她不懂什么权斗,更不懂什么办公室政治,只知道文慧心作为上司,作为前辈,在最关键的时候向她伸出过援手。她不可以忘恩负义。
张家妍无力招架她们的问题,甚至思绪都快要连不起来。她从未想过,人前事事强硬,事事完美的文慧心,会有彻底支撑不住的一天,而她,成为了最后的刽子手。
她真的问心无愧吗?
她怎么可能做到问心无愧呢?
“张家妍。”
徐晓薇咬着牙,眼晴被泪水浸透,胸腔却始终憋着一团火,为文慧心那些年,不为人知的心意与付出。
“man姐仲亲口话过,‘得家妍者得天下’啊,佢一直信你,重你,你有冇一刻信过佢?考虑过佢啊?”
(man姐还亲口说过,得家妍者得天下,她一直相信你,器重你,你有没有一刻相信过她?考虑过她?)
被迫对上那双红的像兔子一样的眼睛,张家妍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一开始,她被文慧心的专业能力折服,将她视作自己的榜样和目标,榜样和目标从来都该是最干净,最纯粹的,以至于当她发现文慧心并不如自己设想的那么完美的时候,对她的抗拒偏见自然而然要比旁人多上十倍百倍。
对张家妍而言,那无异于信念高楼的崩塌。
可她似乎从一开始就忘记了,文慧心从来不是站在高处,供人信奉的神祇,她只是个凡人。
是人,就逃不开世俗的弯弯绕绕。
“乜佢同你之间剩系得万华件事咩?佢以前帮你都唔少啊,点解你唔记得啊?”
(怎么她和你之间只发生了万华这一件事吗?她以前也帮过你不少,为什么你不记得?)
徐晓薇说着,整个身子都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抖,许诗晴见状,上前抱住她,轻声道:“man姐会冇事嘅,你冇惊啦,好唔好?佢醒咗睇到你咁样,都会好担心嘅,系未?”
(man姐会没事的,你不要怕,好不好?她醒了看到你这个样子也会担心的,对不对?)
徐晓薇毕竟有情绪病,许诗晴纵然再气张家妍,此刻也不得不先安抚她的情绪。
张家妍终于起身,一瞬间差点连站都站不稳。
文慧心这段日子究竟经历过什么?她禁不住开始回想。
被三股势力合力针对,改革受阻,被所有人写联名信抵制,最风光荣耀的时刻被警察带走调查,跌落神坛,开新闻发布会道歉,退出新闻界,归还所有新闻奖项。
这还只是她从网志部回到新闻部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再之前呢?
火场的新闻,文慧心拼上所有,竭尽全力,最后还是被人逼着辞职,如果没有后面的变故,她现在早已经被人排挤出局了。
这些事情,随便挑一件压在哪个人身上都有可能是灭顶之灾,只是因为她是文慧心,只是因为她坚强,这些痛苦就不算痛苦,打击就不算打击了吗?
张家妍出了一身冷汗。
或许唐芷瑶说得没错,很多时候,她确实是自私,只看得到自己的痛苦,太容易忽略掉旁人的付出和感受。
就像徐晓薇跟她说,她和文慧心之间不止发生过万华这一件事,但她这段日子,真的就只记得万华这一件事,完全忽略掉了从前她和文慧心相处时,默契的,愉快的细节。
她似乎……也一直低估了文慧心对她的在意。
那她对文慧心呢?
她不得不承认,她对文慧心同样有超乎寻常的在意。
不然,她该怎么解释自己前所未有的强烈的报复心呢?她难道不是觉得文慧心背叛了她,才将矛头完全指向她吗?
爱之深,恨之切,大概就是这样吧。
张家妍怔然站在她的病房门口,进退不得。
可是现在,似乎是她辜负文慧心更多。
她要怎么挽回呢?她还能不能挽回?
……
文慧心昏迷的第三天,张家妍终于鼓起勇气踏入她的病房。
“晓薇,呢度我守住,你翻屋企休息阵啦。”
(晓薇,这里我守着,你回家休息一会儿吧。)
张家妍轻声喊已经伏在床上昏昏欲睡的徐晓薇,徐晓薇几乎是立刻就清醒过来,看着她的眼神明显还带着警惕。
张家妍有些无奈,歪了歪头,道:“系你心入边,我仲未衰到会杀人放火刮?”
(在你心里,我还没坏到会杀人放火吧?)
徐晓薇成功被张家妍劝走。
张家妍坐到她的位置上,看着病床上苍白的面孔,只觉得心里堵得慌。
“文慧心,你醒下,比个机会我同你道歉,好唔好?”
(文慧心,你醒过来,给个机会我和你道歉,好不好?)
“你再唔醒,晓薇嘅病又要发作啦。”
(你再不醒,晓薇的病又要发作了。)
“只要你醒咗,我以后都唔激你,无论有几难,我都做翻以前个张家妍,好唔好?”
(只要你醒了,我以后都不气你,无论有多难,我都做回以前那个张家妍,好不好?)
“man姐,对唔住啊,我对你,一直都有误会。”
(man姐,对不起啊,我对你,一直都有误会。)
张家妍一直絮絮地说着,仿佛要把这几年所有的话都说完,从火场的争执说到她递的那瓶矿泉水,从仁心说到万华,无论好的坏的,都是独属于她们的记忆。
“我好蠢啊,我点解冇发现你咁中意我嘅?”
(我好笨啊,我为什么没有发现你这么喜欢我?)
“你比多次机会我啦,好唔好?我仲有好多嘢想同你讲啊。”
(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我还有很多事情想跟你说。)
那天下午,张家妍在文慧心床前说了很多很多事,说她其实最佩服她,她在她心里的位置没有人可以取代。
张家妍最后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夜深时分,忽而被一只乱摸的手惊醒。
张家妍半梦半醒地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那是文慧心的手。
文慧心勉强恢复了意识,艰难往下看,刚好对上张家妍惊喜的眼神。
“你醒咗?!”
张家妍立时来了精神,起身给她倒了水,这一个举动直接惊醒了在外面椅子上睡着的徐晓薇和刘艳,两个人着急忙慌地赶进来,看见这场景差点直接掉眼泪。
“man姐!”
“你终于醒咗!”
刘艳二话不说就上来将才坐起来不久的文慧心抱住,倒让后者实在有些不知所措。张家妍哭笑不得,最终还是开口提醒小徒弟:“man姐啱醒,你比佢透啖气先啦。”
(man姐刚醒,你先让她透口气吧。)
刘艳这时候兴奋过了头,也知道自己做法欠妥,当下只能乖乖应声。
“真系Stupid。”张家妍笑着开口。
“你哋,唔翻工?”
(你们,不去工作?)
“半夜1点啦,翻咩工啊man姐?”
(半夜一点了,去哪里工作啊man姐?)
文慧心才醒,脑子尚有些不清楚,一句话被张家妍笑着驳回来。
文慧心看着她,久违地露了一点笑意。
……
“文慧心,多谢你肯比机会我同你Say sorry。”
(文慧心,谢谢你肯给机会让我跟你说对不起。)
“你做嘀嘢我都知嘅啦,以后,我做翻以前个张家妍,好唔好?”
(你做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以后,我做回以前的张家妍,好不好?)
徐晓薇和刘艳被支出去买宵夜,病房里转瞬又只剩下两个人,文慧心看着难得能跟她好好说话的张家妍,有些狐疑地眯了眯眼:“我对你嘅影响真系有咁大?”
(我对你的影响真的有这么大?)
张家妍抿了抿唇,肯定道:“真系好大。”
(真的很大。)
毕竟,她是她的榜样和目标。
【all man】35岁后变成女魔法师 2 完
张家妍、cathy、晓薇都爱man姐
man不是好人。
能听到对方心声,并且知道几人都喜欢自己时。
man开始在不经意间说出自己想要的资料,同时恰当给点甜头,弯腰捡个笔,下楼走扶手旁之类,三人便趋之如鹜般朝着目标前进,都想第一个得到她家的钥匙。
人心是最难操纵的东西,但现在有了魔法师的能力,她的事业蒸蒸日上。
酒局有cathy挡,资料有家妍查,琐事归晓薇办。
三人都觉得自己是man的唯一,拼命工作想博得上司一笑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一
...
张家妍、cathy、晓薇都爱man姐
man不是好人。
能听到对方心声,并且知道几人都喜欢自己时。
man开始在不经意间说出自己想要的资料,同时恰当给点甜头,弯腰捡个笔,下楼走扶手旁之类,三人便趋之如鹜般朝着目标前进,都想第一个得到她家的钥匙。
人心是最难操纵的东西,但现在有了魔法师的能力,她的事业蒸蒸日上。
酒局有cathy挡,资料有家妍查,琐事归晓薇办。
三人都觉得自己是man的唯一,拼命工作想博得上司一笑
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
一
man讨厌周末,除开家妍,其他两人都缠着自己。
本来晓薇陪做完指甲就该离开,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非要黏着她,恰好撞见穿着性感的cathy,氛围瞬间焦灼起来。
「我和man姐约了逛街,你来干什么?」
「man姐和我每周末上午都会做指甲,文家军都知道…对了,你是佐治党」
「闭嘴」
man感觉自己像英国上世纪的农场主,不大的庄园中豢养了三只家宠,金毛、狐狸、边牧,谁也不服谁天天打架,农场主坐在木墩上抽烟,眼中无限沧桑
「周休我不想吵架,ok?」
「好的man姐」
「没问题darling」
话语一处,晓薇不敢置信的看着man姐,满眼委屈,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元旦宝宝事件是cathy偷了资料交给她,SNK才能完美解决这场公关危机,那次给对方的承诺就是:可以在私下随意称呼。
到处点火是会烧到自己身上的,man扶额叹气,转身朝鞋店走去,解释就是掩饰,越描越黑,还不如不说话。
小狗垂头丧气的跟在身后,一会看看主人,一会看看狐狸,自卑如野草般在心中滋生。
「这双鞋子好看呢,darling」
鞋店内,为了端水公平,man无视了cathy的示好,侧身问晓薇认为哪双好看
「脚弓偏高适合这双经典款,鞋样做的很好,不会有压迫感」
「裸色或者纯白比较适应您的穿衣风格」
完美!
女人投来赞赏的眼神,晓薇选的真是她喜欢的款式
常年跟在身边,知道上司的所有喜好,这是其他人没有的优势。
身上的颓废一扫而空,徐晓薇得意的看着cathy,抬眉挑衅
「贱人,以为这样就能得到man姐的喜欢嘛!自己才是无可替代的!!」
cathy在心中恨恨的想
「胸口多了二两肉就想博得man的欢心,无脑」
两人在心中辱骂的越来越难听,四目相对间火花四溅,man本想着听不到继续试鞋,但耳边一直不得清净,心情也逐渐烦躁起来,直接脱口而出
「你们能不能闭嘴!!」
店员很是诧异,没…没人说话啊…
两人立刻偃旗息鼓,疑惑的看着man姐
难道她能听到?
二
「家妍,辛苦你了」
「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办公室内,张家妍恭敬递上花了一周准备的材料。
不知道晓薇和cathy怎么惹怒了man姐,办公室现在只有自己一人能直接进来,不管了,近水楼台先得月。
女人唇角扬起愉悦的弧度,试探着问
「man姐晚上有空吗?」
「吃饭喝咖啡就免了」
「投诚呢?」
笔尖停顿
man抬头盯着她,眼神直勾勾的望向对方眼底,好似能看到灵魂,知道到底在想什么
张家妍在往后的日子都万分庆幸自己当天没想奇奇怪怪的事情,脑子里真的只有投诚,往后跟着主任做事。
「行」
家妍应该和其他两位不同,用理智与专业构造出的晚间主播,从不做失态的事,man在心里这么劝说自己,确认投诚达成协议后就走
蔷薇花肆意盛开,枝繁叶茂,很快会占据整个花园。
她察觉不到在阴暗角落中,有鸟雀偷窥,野猫盯梢
三
不带私心是不可能的
张家妍提前下班回家做好晚餐,点燃香薰蜡烛,插上鲜花,等待心上人的光临。
恋爱在午夜前到来
拒绝cathy的帮助后,man只能独自应付酒局,喝到醉醺醺才记起晚上还有事。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张家妍急忙起身开门,坐久了腿部发麻,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man姐,你怎么喝了这么多」
满身都是熏人的酒味,
女人脸颊是不正常的酡红色,眼眸间晕染了层水雾,醉眼迷离,完全没了平时的理智干练。
「先休息,我扶你去沙发」
张家妍咽了咽口水,努力克制住亲吻的欲望
「不…不要亲我……」
「什么?」
「不许亲」
man已然神智不清,说话都断断续续的
宾夕法尼亚的硕士很快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导师曾研究过脑电波传输的课题,人能否听到对方心声,这种事情发生的极少,全球只有3例,都是35岁后的中年人。
她也是吗?
既然知道在想什么,那就不用再遮遮掩掩了
家妍的眼神晦暗不明,疯狂的想法在脑海翻腾,她扶女人朝着卧室走去
——四人卧室🍬🍒🍒🍒
「应酬这种事,下次带上我嘛,darling」
大床上,cathy温柔说道
一旁的晓薇给上司掖了掖被角,眼中洋溢着幸福的光芒
「这是我家,你们该出去了」
张家妍才沐浴完,发梢挂着未干的水渍,双手抱臂不满的看着她们
「都这么晚了,一起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man揉了揉酸痛的手腕打圆场
「四个人会不会太挤了……」
「不挤,一点都不挤!」
【艾朱】低眉浅笑烧倥偬
今夜酣醉枕清风 的后日谈,依旧he
——————————————————————
说来奇怪,自从前几日朱怡欣生日公演上的惊天一幕后,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曾艾佳与朱怡欣身上,这对曾经的大势复婚以后会有什么表现呢?
期待从未停止,现实给矛痛击。
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发生,公演依旧是那样,只是原本除了多人曲以外偶有同台的两人,竟似约好了一样,在生日公演后的一个月之内再无同台。
绝处逢生的安装工再一次陷入低谷。
但事件中心的两人却过得依然,丝毫不受影响,两个人甚至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住在一起,而是继续分居,就好像一个半月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难...
今夜酣醉枕清风 的后日谈,依旧he
——————————————————————
说来奇怪,自从前几日朱怡欣生日公演上的惊天一幕后,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在了曾艾佳与朱怡欣身上,这对曾经的大势复婚以后会有什么表现呢?
期待从未停止,现实给矛痛击。
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发生,公演依旧是那样,只是原本除了多人曲以外偶有同台的两人,竟似约好了一样,在生日公演后的一个月之内再无同台。
绝处逢生的安装工再一次陷入低谷。
但事件中心的两人却过得依然,丝毫不受影响,两个人甚至并没有像之前一样住在一起,而是继续分居,就好像一个半月前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难道真的是雷声大雨点小?张琼予也有这个疑惑。作为前艾朱饭头,她忍不住了。
朱怡欣不慌不忙地解决着眼前可口的食物,而对面的张琼矛则是心急如焚,她不敢问啊!
这个时候,就不得不抨去一下林芝这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了。
饭局是她凑的,想法是她出的,人也是她找的,然后石竹君一通电话把林芝给叫走了。最后成了钱要自己掏了?而且,张琼予也没她头铁啊!
眼瞅着饭就要吃完了,金色小脑袋终于下定了决心,准备询问却发现朱怡欣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直播正聊得火热。张琼予昂起的脑袋再一次低垂,造化弄人。
“soso,能帮我打一份米饭吗?”突然,朱怡欣对张琼予这么说。
张琼予看着朱怡欣关了直播,拿着打包的米饭加了层番茄,加了层牛肉,然后小心翼翼地放好。
嘶,张琼予突然感觉这一幕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艾佳?”陈珂和郑丹妮屏气敛息,生怕错过什么细微的音节。
房门打开,是曾艾佳略显疲惫的脸“怎么了?”见着对面脸神色有些奇怪的某对CP,曾艾佳有些疑惑。
“你还好吗?”她还好,除了要排的公演有点多,怎么了?
曾艾佳现在满脑子的问号,于是她伸出手抵了抵蛋壳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就开始说胡话了?”
“不是!”陈珂立刻炸毛,势要和曾艾佳理论三百回合,还没等郑丹妮去拦。便被另一个声音打断。
“艾佳。”风尘仆仆的朱怡欣提着一个盒子过来。蛋壳两个人对视一眼,默默往后退了退。
朱怡欣把盒子递给曾艾佳,曾艾佳接过那残存的余温都令人烫手的饭盒,听见朱恼欣说:“还没吃饭吧,给,番茄牛肉饭。”
曾艾佳心里甜丝丝的,和好以后的她们为了能够更长久地将路走下去选择了保持距离。
哪怕这么多天明面上并未入出现同框的场面,两个人也乐得其中。毕竟,她们能清楚地感受到彼此的心并来分开。
“你等一会,曾艾佳将饭盒放在旁边,然后回身进了略显脏乱的房间,不一会掏出一个不厚的日记本子。
好马不吃回头草,可是她朱怡欣不是马,她曾艾佳也不是回头草。
哪怕是,她也是一个永远守候朱怡欣的草,她不会让朱怡欣回头,她会一直在朱怡欣前面守望她。
以前,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曾艾佳心情不好,不想和人说话。
无奈之下,她将这些苦水慢慢地倒向粉丝,但总归有些东西,不方便为外人显露的,所以曾艾佳将他们写了下来,即使并没想过让朱怕欣看但人算不如天算,她们和好了。
朱怡欣接过这分量虽轻但重的本子,眼底尽是复杂,天知道她当时是怎么度过来的。
她当年生日公演上抱着她母亲哭的时候,就连朱怡欣也跟着心疼了好久。
“陈珂,你给我站住!”一声怒吼传来,张琼予追着陈珂路过。“我真没骗你,她真在你身后。”“你现在还想拿我们家蕾蕾来骗我?你等着明天公演的!”两个人吵吵闹闹地向前奔去。
原来,方才为了不打扰艾朱两个人,张琼予一下子把蛋壳两个人锁了脖子给弄走了。
结果半路想被陈珂插了一句“看!谢蕾蕾!”彼时张琼予正在气头上,因为方才朱怡欣就是这样甩掉她来给曾艾佳送饭的。
此时的朱怡欣稍微有些心虚,毕竟有自己的责任。所以她默默地走到曾艾佳身后,拉着曾艾佳的衣角进了房间。虽然是要保持距离,但…想要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这件事是克服不了的吧…
郑丹妮和谢蕾蕾过来的时候,艾朵已经进了房间,陈珂与张琼予也不知去往何方。只剩下两人疑惑重重。
次日的公演,张琼予说到做到,恰巧赶上左婧媛来G队代役,两头铁娃一碰脑袋,走!
两场了,陈珂感觉自己就没下去过,后台的郑丹妮感觉自己就不应该在这。
当然开玩笑也是有个度的,左so两个都是知分寸的人,原本便想着放过蛋壳吧,谁料遇上了国王游戏。这,可就听天由命了。
由于中泰这几天事务繁多,服装调理并不得当,所以只好委屈几位小偶像穿着跳unit的服装上台了。
放弃抵抗的陈珂曾一度想把小火熊穿出来,但是被张琼予和左婧媛给拦下来了,两个人拉着陈珂看了一眼艾朱两个人的服装。陈珂表示,懂了。
朱怡欣一身大红的美杜莎服装,正坐在那里补妆。曾艾佳在不远的地方,整理着主题黑色搭配红色的汉服。
梦回醉清风啊。
左婧媛是国王,看看想着那么多场次了,放过蛋壳吧。“三号和…”趁着左婧媛还在思考,最后一个的曾艾佳先来查了查人,寒月,陈珂,朱……朱朱?
“六号。”左娟媛给出了答案,曾艾佳又出来查了查,一共六个人,自己最后一个……中泰玄学。
“控台放歌,两个人合作舞台!”更玄学了。
全场瞬间寂静,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的左婧媛,忙回头查看,一看,是艾朱。
可怜在上海的小左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奇怪氛围,只知道两个人在生日公演上和好了,现在还是一头雾水。
曾艾佳看着同样惊讶的朱怡欣,也是不住的叹气,要不是今日林芝身体不舒服跑控台那边去了,也不会有这种情况了。
唔,也许是时候给自家粉丝放个饭了?曾艾佳向朱怕欣伸出了手…眨了眨眼,朱怡欣看着她,没忍住笑了,将手放了上去。
全场爆发出剧烈的欢呼声!
“那么放什么歌呢?”朱怡欣向控台问道,其实问了也白问,两个人合作的曲目也不算太多再加上今天两人的服装恐怕……
“越想勇敢越害怕,越要理智,越要试探下,难道无病呻吟,是错的吗?”
低,低烧?全场哗然。
了解艾朱的都知道,七场低烧曾烧得她们之间一无所有,可现在……
朱怡欣与曾艾佳对视一眼,笑了。是,七场低烧烧的她们之间一无所有,可是八场低烧,在那贫瘠的草原上燃起了星星之火!
MC上的舞台当然不能太长了,随便糊弄糊弄就行了,一会还有unit呢。本来这么想着的朱怡欣,一不小心把脚崴了……
好家伙,吓得曾艾佳差点魂没了。朱怡欣虽然很也感觉很疼,但是更多的还是好笑。没想到,她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看着旁边曾艾佳着急忙慌的表情,朱怡欣想可能是关心则乱吧。忍着疼痛,她摸了摸曾艾佳的头,示意她没事。
底下?担心完朱怡欣,发现没有什么大事以后,直接磕疯了。安装工有几个快磕晕了。
“这unit不能上了,说什么都不行。”曾艾佳一边揉着朱怡欣崴到的脚腕,一边对朱怡欣说。好不容易的一个单人unit,就这样没了。
“其实,也不是不行。”朱怡欣对着曾艾佳说,曾艾佳抬起头,疑惑的眼神对着她。
“谢谢大家的关心,我呢,没有什么大事哦。”被陈珂扶上来的朱怡欣,这么对着观众说道。
接下来就迎来了此起彼伏的反对声,都是关心她的声音,朱怡欣听着这些声音,心里暖暖的。这就是大家啊,陪着她一路走来的大家。
“好了好了,没什么的大事的。不过,unit是不能跳了。”朱怡欣看了看底下观众的反应,“那就久违的唱首歌吧!”
“哦!”底下的观众立即兴奋起来了,全开麦的环节可不多见。尤其是,前奏响起的时候。这不是,《如果的事》吗?
前面发挥的不错吧应该,看着底下人们沉醉的表情,偷偷想着自己的唱功应该有进步的话。唔,这回她可不会因为进错拍再笑了。
“如果你已经不能控制,每天想我一次。”
嗯,很好,没进错拍,但是,朱怡欣还是笑了。伴随着底下无法遏制的欢呼声。
还是……有和声啊。两个人的配合还是那么默契,合适。
一曲终了,朱怡欣心情愉悦。久违的和自己喜欢的人合作了呢,虽然是伪的。朱怡欣笑了笑,朝观众鞠了一躬。
想着是自己蹦着回去,还是找人扶自己下去呢?朱怡欣这么想着,直起身子转身。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曾艾佳离着自己不过一臂的距离,弓着身子,还未起身。待她起身时,无意间两双对峙的眼睛。曾艾佳明显的慌了。
唔,曾艾佳十分意外,感慨自己一时激动,竟算错了时间。她本来是想趁着朱怡欣没起身之前就下去的。但是,好像闹了个大乌龙。
曾艾佳可不舍得崴了脚的朱怡欣一个人在台上站着,她怕了,所以她不想也不敢。总归这首歌,她也不会闲着。在后台和声,那还不如到台上去!
陈珂下来的时候,看见曾艾佳整了整衣服就准备上去,差点没吓死她。抱着郑丹妮兴奋了好久,其实也不止她们。整个小学G在徐楚雯的带领下,后台进入了狂欢模式。
五期生发来贺电
中泰磕研所发来贺电
本部发来贺电
……
曾艾佳上来的时候,已经预料到观众的激烈反应,所以她一上来就尽力的控制场面,好说歹说算是没让朱怡欣发觉。
总归还是看着她在自己眼前安心些,曾艾佳伸直右手,离朱怡欣只有一拳之距。若有什么意外,自己必定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
怪不得,朱怡欣心想,还以为是自己耳返的声音调大了,不曾想竟是声音的本人在自己身后。她看着曾艾佳慌忙的样子,一时觉得好笑,像个被抓包的小学生一样。
嘛,总不能让她一直这样下去啊,毕竟沈总面子千斤重啊,朱怡欣向曾艾佳伸出了双臂。
听着耳边传来聚聚们的起哄声,曾艾佳愣了神。顷刻之间,她做出了决定。
黑衣女子一把将红衣女子抱起,大步走回后台。
只剩下暗场后,此起彼伏的艾朱喊声。
G队的公演结束了,首先从剧场出来的是G队的陈珂和NIII的郑丹妮。戴着口罩的陈珂看起来兴奋异常,拉着郑丹妮大步流星。
“大家,拍照的准备好了!”突然,陈珂转身对着迎接她们下场的聚聚们说道,郑丹妮将头放在陈珂肩上,埋着脖子。避嫌?呸!
刚赶来而且没看直播的人还不知道为什么,看了直播的已经开始躁动了。果不其然,不久后,一个金色小脑袋从剧场门口钻了出来。
张琼予什么也没说,只是往后指了指。她身后是公主抱着朱怡欣的曾艾佳,许是出于害羞,朱怡欣把头埋在曾艾佳肩上。
曾艾佳一路把朱怡欣抱上了大巴,俯身不知道对朱怡欣说了什么,然后自己又转身下了大巴,朝剧场飞奔过去。
大巴上的朱怡欣差不多已经要熟透了,脸上的红润更甚以往。此时,陈珂和郑丹妮悄咪咪地坐到朱怡欣旁边,轻声说道“朱朱,拜托个事呗。”
曾艾佳不知道为什么朱怡欣这样盯着自己,自从自己回剧场拿了两个人的东西又回来,莫名觉得朱怡欣的眼神有些不对。她扫了一眼鬼鬼祟祟的蛋壳两个人,又瞪了张琼予一眼。
回过头的时候,朱怡欣已经恢复正常了。黏黏糊糊的钻进了曾艾佳怀里。曾艾佳摸摸朱怡欣的头,也不去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她是朱怡欣,所以曾艾佳无条件相信她。
“在哪直播……”曾艾佳看着弹幕上的问题,一时语塞。她转身朝一边招了招手,不一会抱了一直小猫过来。这是……小肥?
知道情况的人,已经开始磕疯了。毕竟,有一批神秘的人,总是可以极速切换某两个z姓人的直播间。小肥前一秒可是在另一位z姓成员的直播里。
此时的曾艾佳就像之前胃疼偷喝凉水被发现一样,悄悄咪咪的打算萌混过关。“咳咳”曾艾佳清了清嗓子,把小肥放走了。“就……你们都知道了。”悄悄的红了耳垂。
另一边,坐在床上的朱怡欣重新抱住了小肥。“她刚才去干嘛了?”朱怡欣看了看弹幕,“它去吃回头草了。”
曾艾佳下播以后就坐在朱怡欣旁边等着她下播,乖乖的,和小肥一样。
好不容易等到朱怡欣下播,曾艾佳才过来看了看朱怡欣的脚。确定没什么大问题以后,才准备离开。却没想到,刚一转身就感到一股温热贴了上来。“艾佳,别走~”曾艾佳以前受不了朱怡欣的撒娇,现在也不能。
“艾佳她明天有两场助演要上,后天要排练大后天的特殊公演和千秋乐要上,完了以后不久还有那个拉票公演要排练。更别说还有top16公演要上,她……太累了。我们几个都劝不住,你看看……”陈珂的话还萦绕在耳边。
曾艾佳的事业心有多重,她比谁都清楚。去年两天三场公演的记忆,现在还历历在目。曾艾佳从一开始就打算靠实力来证明自己,她当然知道,她也支持。
但是,她决不允许曾艾佳通过透支自己的身体而达到这个目的。
“朱朱,我一会还有排练的。”曾艾佳转身抱住朱怡欣,轻声说道。“别了,陪陪我嘛~”朱怡欣在曾艾佳耳边,软着声音,感受着曾艾佳的温度。“可是,我都答应人家了。”
“哼哼”朱怡欣哼着声音,陈珂都说了,艾佳助演的两个人也都想艾佳休息休息。更何况,罗寒月和黄楚茵两个人都说了让艾佳休息,两个队长总比得过一个队长吧,虽然说是初任的……
之前不劝艾佳也是因为,曾艾佳这个人认定的东西也就不会变了,更何况是她一直坚持的梦想呢?艾朱BE前,朱怡欣还能稍微拦住曾艾佳点,BE后那可就没人拦得住了。
现在,能拦的住的人,又回来了。
“她们会理解的。”曾艾佳能感受到,朱怡欣的手在干什么。“可是,你还有伤……”朱怡欣知道曾艾佳忍不住了,因为她自己都认为自己大胆了,何况曾艾佳呢?“没事,你小心点。”
朱怡欣被曾艾佳压在床上的时候,两个人的脸都红的要炸了。曾艾佳心想,不仅今天晚上的排练要耽误,恐怕明天上午也够呛。
难得一夜好眠,哪怕有梦也是美梦伴身。
次日,朱怡欣醒来的时候,曾艾佳已经醒了。她看着曾艾佳通红的双眼,问“你也梦到它了?”见曾艾佳点点头,朱怡欣才把头继续埋进曾艾佳怀里,无声的安慰她。
她们大概做了同一个梦,梦里的渣渣开心雀跃,仿佛是在庆祝她们重归旧好。
——————————————————————
看了一个下午厕所瓜,不可否认受到了某个艾朱瓜的影响,虽然我不信,但不妨碍我写。
从昕羊BE就能看出来这玩意不可信,左朱我真是……语气看那东西,还不如看我的造谣式发糖(doge)
锢桎(7-9)
注意:彩蛋有🚗🚗🚗 3章大car
也没真的去打算如母亲所说的那样特别对待郑丹妮。前几天两个人经历那场尴尬事件后,接连几天陈珂都没见到郑丹妮,对方就像是忽然消失一般,没有回去,在航空公司也见不到人。
陈珂知道那天是自己没有履行义务,但她的确不是故意想要拒绝郑丹妮,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对郑丹妮产生那么强烈的排斥感。这几天不用与郑丹妮见面,说实话,陈珂是比较轻松的。
到了晚上,陈珂定好酒店,清川航空一干员工也悉数到场,郑丹妮也准时过来。今晚她穿着一袭红色的镂空紧裙,裙子下身是纹路细致的镂空花纹,上身则是清透的纱网拼接。裙子下摆刚好遮住小腿...
注意:彩蛋有🚗🚗🚗 3章大car
也没真的去打算如母亲所说的那样特别对待郑丹妮。前几天两个人经历那场尴尬事件后,接连几天陈珂都没见到郑丹妮,对方就像是忽然消失一般,没有回去,在航空公司也见不到人。
陈珂知道那天是自己没有履行义务,但她的确不是故意想要拒绝郑丹妮,她只是没想到,自己会对郑丹妮产生那么强烈的排斥感。这几天不用与郑丹妮见面,说实话,陈珂是比较轻松的。
到了晚上,陈珂定好酒店,清川航空一干员工也悉数到场,郑丹妮也准时过来。今晚她穿着一袭红色的镂空紧裙,裙子下身是纹路细致的镂空花纹,上身则是清透的纱网拼接。裙子下摆刚好遮住小腿,露出一截细白的脚踝。
郑丹妮的肤色本来就是很纯粹的冷白皮,这种肤色穿任何颜色的衣服都可以轻松驾驭,而红这种颜色,稍微不留神,就会给人一种艳俗的感觉。郑丹妮穿起来却是美艳而风情,端雅又带着她独有的气韵。穿着红色的郑丹妮就像华贵的女王,她踩着同为红色的高跟鞋,拄着拐杖,面带浅笑,一步步走进来。
“大家随意就好,不用太过拘谨。”郑丹妮说完,看了眼陈珂所坐的位置,尽管是公司的随意聚会,但在座位上也有不少讲究。各部分的主管会坐在一桌,高级机长是同个区域,另外则是普通机长和部门小管理混在一起。郑丹妮看了眼陈珂的位置还有剩余,便笑着走过去,在陈珂那桌坐下。
她一落座,其他人都有些好奇,却又不敢侧头去看。这一桌是机长席,其中除了陈珂是Omega,其他的都是Alpha。他们本以为郑丹妮会和主管们坐一桌,却没想到会迎来这尊大佛。
“郑总,恭喜你。”还是其中一个女机长回了神,她笑着先和郑丹妮打了招呼,其他人也纷纷对她颔首示意。没人注意到陈珂并未动作,也始终没有抬头看郑丹妮。聚会一开始,大家还很拘谨,可不知是谁首先来给郑丹妮敬酒,那么有一就有二,酒一旦喝开了,那气氛也就活跃了。
因为郑丹妮腿不方便,大家来敬酒时也没让她起身,郑丹妮坐着,迎下一杯杯敬来的酒。大部分Alpha酒量都不错,而郑丹妮的酒量也不差,这和她平时好酒也有关系。除了郑丹妮以外,也有不少人去给主管和高级机长敬酒,陈珂平时甚少喝酒,酒量也谈不上好。
大厅内开着空气净化器,但喝醉之后,人的精神力往往会松弛,难免会有人泄出信息素,在场的Omega是少数,可以提前离席。陈珂见所有人都吃得差不多了,她便提前离开,叫了车送自己回去郑丹妮的住所。看到她不声不响得离开,从始至终没有和自己进行多余的交流,郑丹妮闷闷不乐得摇晃着酒杯,没过多久,她也以太晚为理由提前离开。
陈珂在回去的车上,隐隐发觉身体不适,她仔细算了算时间,距离发情期还有几天,应该不是发情期带来的易敏反应,那么多少应该是和今晚喝的酒有关。她觉得脑袋有些晕晕沉沉,在心里细数自己喝了几杯酒。似乎…只是五六杯左右,但有混合酒在,很容易醉人。
陈珂摸了摸后颈微微跳动的腺口,觉得全身都泛着些酸麻无力的感觉,她有些害怕发情期提前到来,立刻下车回到房间,拿了抑制剂注射到腺口。微凉的液体短暂舒缓了腺口的躁动,可没过多久,本来只是轻微发烫的身体,却莫名其妙变得更加烫人,那种感觉,就像是提前开始了易敏期,即将进入發晴七的征兆。
陈珂在心里暗叫不好,她视线有些模糊,手脚更是用不上力气,这时候,她甚至没办法叫人来帮自己,尤其是此刻外面还响起了属于郑丹妮的拐杖声,更是让陈珂心下一凉。她急忙将门从里面锁住,走到浴室放了稍凉的水,把自己泡在其中。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提前發晴了,且抑制剂很可能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作用…
郑丹妮回到家里,在门口看到陈珂的鞋子,知道她回来,稍微放下心。她在客厅坐了会儿,缓了缓酒精带来的醉意,清醒后,这才乘着电梯上了楼。才刚走到自己门口,郑丹妮就隐约发现不对劲的地方,陈珂屋内的房间暗着,里面却有走动声,而且,熟悉的薇籽花香顺着门下的缝隙逐渐泄出,只一会儿的功夫,浓郁到几乎把整个走廊填满。
Alpha的本能让郑丹妮有瞬间的茫然,她回过神才发现,只是短暂得闻到陈珂的味道,自己就被勾得差点失去理智。她站在门口,汗水顺着额角滑落。这样浓郁的信息素纯度,只有发情期的Omega才会散发出来,可是…这个时间并不是陈珂的发情期,难不成是出了什么意外?
郑丹妮觉得喉咙干哑,像是有好几天没喝过水。她知道,以自己的性别,还有自己和陈珂的关系,她应该离开回到自己的房间。可是…Omega发情如果得不到缓解,很可能会造成信息素紊乱,严重情况下,甚至会丧命。
郑丹妮皱眉纠结着,最终,她还是拧动了陈珂的门把手,发现从里面被锁住之后,拿了备用钥匙,将门打开。
门扉开启,浓郁到近乎疯狂的薇籽花香扑面而来,那份信息素就像是有了实体一般,疯狂得在自己周身萦绕剐蹭。
哪怕郑丹妮贴着信息素阻隔贴,腺口还是感应到了对方的信息素,被诱得疯狂跳动起来,几乎要把阻隔贴给烫化掉。
郑丹妮靠在门上,抓着拐杖的手近乎脱力,她努力控制住自己的呼吸,用了近十分郑才从那股信息素的侵袭下冷静回来。她庆幸,自己是与陈珂同阶的Alpha,如果换做任何一个稍微低阶的Alpha来,早就会被陈珂的信息素勾疯,失去理智冲过去。
。。。。。。。。。。。。。。。。。。。。。。。。。。。。。。。。。。。。。。。。。。
接下来的内容发不出来,有想看的朋友请看彩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