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藕饼]假如小两口吵架后敖丙胃病发作
第一次写文,就是喜欢胃病梗啊啊啊!!
藕饼就是最diao的😍😍😍!!我不太了解他们的身份啦之类的,所以如果有错误的话,请及时纠正。
本来就想写一个小甜文,结果写的臭长臭长的😊😊全文免费,老板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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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们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偏袒他们?!”
接着,哪吒摔门而去。
上腹的疼痛愈演愈烈,在哪吒走后,敖丙再也坚持不住的弯下了腰,手紧紧压着上腹,希望症状能好一点,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和哪吒吵架……
记得当时,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哪吒被封为天尊,他们也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敖光是最先知道这件事的,...
第一次写文,就是喜欢胃病梗啊啊啊!!
藕饼就是最diao的😍😍😍!!我不太了解他们的身份啦之类的,所以如果有错误的话,请及时纠正。
本来就想写一个小甜文,结果写的臭长臭长的😊😊全文免费,老板请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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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他们这样对你你为什么还偏袒他们?!”
接着,哪吒摔门而去。
上腹的疼痛愈演愈烈,在哪吒走后,敖丙再也坚持不住的弯下了腰,手紧紧压着上腹,希望症状能好一点,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和哪吒吵架……
记得当时,当一切尘埃落定之后,哪吒被封为天尊,他们也戳破了那层窗户纸,敖光是最先知道这件事的,他在“追杀”哪吒好几次无果后决定随他们去,只要他的儿子活的幸福就好,不然他有的是招对付哪吒。
可哪吒的父亲却一直不同意,或许是老一辈的执着吧。哪吒也一直没放弃和他爸的沟通,直到上次哪吒的庆生宴李靖看到敖丙转身就走,一点脸色都不给敖丙后,哪吒爆发了,和李靖吵了一架,最后甚至放话断绝父子关系,李靖被气得回了家,父子俩的关系也一直僵到现在。
敖丙不忍看哪吒和李靖的关系因为他而破裂,就一直劝哪吒回去看看李靖,但哪吒对此事一直很不耐烦,两人也经常因为这事闹脾气,但都是小打小闹,而这次,李靖特地给哪吒发送了生日宴邀请,很明显是在示弱——最后一句不要带敖丙过来除外。
虽然敖丙看到最后一句时,心里的酸楚一点点涌上来,但他还是劝哪吒去参加,他在想时间还很长,征得哪吒父亲的同意可以慢慢来,但是这是哪吒和他父亲缓解关系的最佳机会,但是哪吒不同意,他不想让他的小龙受到一点委屈。
一个是为了他,一个也为了他。
可吵架时的哪吒总是把握不住力度,直到最后摔门而去。
2.
自哪吒当上天尊后总是很忙,他叮嘱敖丙要好好吃饭,敖丙总是嘴上应着,却常常忘记。
这次和哪吒吵架后,胃病竟再一次发作。
其实哪吒走后他想追上去的,他知道哪吒到底也是心疼他的。但身体不足以支持他这样做,他缓慢的移动回到床上,额角的冷汗不断溢出,胃部翻江倒海。
在这寂静的夜里,卧室黑漆漆的,只有桌上一盏煤油灯还在燃烧,敖丙的影子被印在白墙上,他忽然就很想哭,眼泪先一步落下,被柔软的枕头吸了进去。
他不明白,为什么现在还要被如此针对,小的时候总有人叫他是妖,不愿跟他一起玩,他不在乎。他结识了哪吒这个同伴后,两颗心互相救赎,但还是被凡人所害怕,他也不在乎。但这次是哪吒的爸爸,他在乎了。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天在哪吒庆生宴上他爸爸看到他那冰冷的眼神,像一根根寒刺刺穿他的心脏,他强忍着泪不让它落下,哪吒爆发后,他也尽力去安抚。
哪吒的爸爸发来邀请函时,他还欣喜的觉得他可能要被接受了,直到最后一句话,彻底给他泼了一盆冷水。
他何尝不委屈?他只想要懂事一点,不给哪吒添麻烦,想让所有人都高兴,却唯独忽略了他自己。
但哪吒愿意为他铲除一切委屈,他理解,他也很感动,但是他不愿看到,哪吒因为他而跟他的父亲决裂,他体会过那种感觉,不想让他的爱人再体验一次。
深夜的情绪被逐渐放大,胃里的疼痛愈演愈烈,不知何时,枕头早已湿了一大片,他也因为疼痛而晕了过去。
3.
哪吒在摔门后就后悔了。
他又一次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他其实也很想回家一趟,他的父母一直对他都是很好的,他知道他的父亲对敖丙不是真正的抵触,但老一辈的执念已经根深蒂固,他爸其实只是过不去心里这个坎。
他本想着沟通沟通,实在不行就忽略他这个爸,只要他爸不让他们的感情受到影响。但他没想到,在他的生日宴上,他爸竟然完全不顾敖丙的面子,转身就要走,他看见了敖丙眼里的那一抹委屈与泪光,顿时心疼的要死,瞬间就爆发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接受他们俩在一起,他从小就被视作异类,敖丙是除他父母外第一个接受并信任他的人,别人觉得冰冷的话语,只有敖丙知道这是他的嘴硬。别人觉得暴戾的情绪,只有敖丙心疼他的过去。
他们走过生死关,他们也经历过苦难,但这都不能切断他们的感情,在一切尘埃落定后,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拥wen他的小龙。
但他没想到他们感情最大的阻碍就是他爸,他爸知道他们的事情后立马就黑脸,直接把他们俩轰了出去,这是哪吒第一次看到敖丙强忍泪水说没关系的样子,他心疼的眼睛都红了,立马抱住敖丙,一遍遍的轻抚他,带他回家,自此再没让敖丙见过他爸。
他一直在暗地里沟通,没想到最后他爸还是这种态度,又一次让敖丙伤心了。
他就这样一直乱晃到天亮,他知道他的小龙一直不想给他添麻烦,他一直在包容自己,为自己着想,但他吵架时总是把控不住自己的情绪,他为此也很后悔,所以他已经想明白了——先回去哄老婆要紧!!
4.
哪吒推开门,大喊了一声:“敖丙!我回来了!”
无人回应。
“饼饼?”
“老婆!”
他愈发焦急,直到推开卧室的门,他的饼饼虚弱的瘫在床上,嘴唇发白,眼角红红的。
他几乎是立刻滑跪过去,他的眼里都是心疼与不知所措,他轻柔的抚开黏在敖丙脸上的几缕发丝。
“饼饼?饼饼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回应的只有敖丙虚弱的呼吸声。
仙医到了,他为敖丙把了把脉,叹了口气说:“得收敛点啊……"
话还没说完,哪吒抢着道:“本尊最近很收敛啊!一周才五次!”
场面一片寂静……
“华盖星君只是胃病犯了,最近没好好吃饭吧。”
哪吒那低头沉思,昨天晚上光顾着吵架,确实没吃饭,但怎么可能一天晚上不吃饭就胃病了呢,一定是没有在家好好照顾自己……
一想到这里,哪吒的眼里涌上无尽的心疼与愧疚,他凝视着敖丙,如火般炙热。
是自己没好好照顾他……
仙医从口袋里掏出一瓶仙丹:“每天吃一粒就好,切记不可再让胃受刺激,要好好吃饭。”
哪吒在一一记下,临走前,仙医又对他说了一句:“五次也不少了,要注意节制。”
5.
等到敖丙醒来已是傍晚,他缓缓睁开,只觉得胃不是那么痛了,他把头一偏,煤油灯早已换了一盏新的,他坐起身,身体有点僵,他刚一抬手,却发现手被人紧紧的握着,温暖又炽热。
握住他的人也醒了过来。
四目相对。
哪吒看他的第一眼,是无尽的心疼与担心,后面又想起什么,强忍情绪严肃的说道:“是不是又不乖乖吃饭了?不是说在家要好好照顾自己吗?怎么不听话?听见了没……”
他本来想再教训一下,抬眼却瞥见敖丙早已泪流满面,他眼角微红,一股破碎感。
哪吒瞬间就慌了,他手足无措,敖丙却一把抱住他,哽咽着:“你说,我在……”
哪吒也一把抱住了敖丙,他的肩已经湿了一块,这条小龙好像是水做的,像是把以前所有的委屈都宣泄了出来。
“你不说的话,那我说了……”
“嗯……”
“为什么要摔门走?”
“是我混蛋。"
“为什么不回来找我?”
“对不起……”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为什么一直帮着我?为什么能感知我的一切情绪?为什么为了我跟你爹吵架?为什么总是偏心我?”
“你说这是为什么……”
没等他说完,哪吒堵住了他的嘴,他的双手轻轻的抚摸敖丙的脸,嘴上的动作轻柔,一直在加深这个wen,在不知多久后,他放开敖丙,敖丙大口喘着气,双眼迷离。
“因为你是我老婆……”
敖丙脑子发昏,没听清。
“什么?”
哪吒再一次抱住他,像是要把他揉进骨髓里。
“因为我们都太年轻,不知天高地厚。”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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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完了,我真的好喜欢敖丙单人pv那句“你说,我在”,所以给它乱套了进去😘那个不识天高地厚,我真是太爱了!对不起我乱套台词🙉🙉🙉🙉,希望你们多多评论呀!你们的点赞和评论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我真的不太爱写文。
【3316】all or nothing
Summary: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Max Verstappen是一个alpha,但几乎没人知道他已经标记过一个omega
全世界的人都以为Charles Leclerc是一个bate,但那只是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再闻到他的信息素。
Notes:
abo世界观私设:Bate闻不到任何信息素,一个alpha可以标记多个omega,omega被标记后信息素味道会有所改变且只有标记他/她的alpha以及他们的孩子能闻到,且被标记的omega只受标记他/她的alpha信...
Summary:
全世界的人都知道Max Verstappen是一个alpha,但几乎没人知道他已经标记过一个omega
全世界的人都以为Charles Leclerc是一个bate,但那只是因为几乎没有人能再闻到他的信息素。
Notes:
abo世界观私设:Bate闻不到任何信息素,一个alpha可以标记多个omega,omega被标记后信息素味道会有所改变且只有标记他/她的alpha以及他们的孩子能闻到,且被标记的omega只受标记他/她的alpha信息素影响。一个omega一生只能接受一次标记。(这个设定有仿照我八九年前看的同人)
阳光味车手alpha Max × 海水味演员omega Charles
所有AO生理方面全是剧情需要胡说八道,乐扣参演的电影名字和剧情以及出现的原创人物也没有原型全是瞎编,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叙事结构写出来如此怪,太久不写文,笔力真不够了……
完整版lof发不了,看红白吧,其实根本没什么车我根本不会开车。。。(删改了五六次了我真服了啊啊啊)
Work Text:
Anthonie死了。
这位年轻车手的死讯为整个围场带来一片死寂。Max记得Anthonie,卡丁车时代,他甚至曾与他一同登上过领奖台。一个帅气活泼、前途大好的车手的生命,就这样轻易地被永远留在比利时的斯帕赛道上。正赛开始前的几个小时,压抑的氛围让Max心烦意乱。他走出P房,漫无目的地游荡着,在途经小红牛的车房时,他瞥到双目失神倚靠着墙壁坐在地上的Pierre。
对的,Max同情地想到,这不难理解,Pierre与Anthonie之间的关系要比他深刻的多,而刚刚失去了从小到大的挚友的Pierre甚至即将还要在这条夺走挚友生命的赛道上去比赛。这实在——很残酷。
而此时,Max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前队友身前还蹲坐着一个人。深棕色卷发,穿着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胸前挂着VIP通行证——大概率是Pierre的朋友。他想探个究竟,却又觉得太不礼貌。正当Max准备转头离开时,那人恰巧回头看了他一眼。
那双含泪的眼睛绿的惊人。
Max微微瞪大双眼,继续朝着原来的方向离开。心跳加速,头晕目眩,阳光下的他后背硬生生出了一层冷汗,他咽了咽口水,不敢再回头去看那双眼睛。
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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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 Verstappen标记过一个omega。
那年他十七岁,在他正式成为一名F1车手后不久,他便驾驶着一辆小红牛替车队获取了宝贵的积分。当晚,他便跑到摩纳哥的一家酒吧与自己的朋友们狂欢庆祝。他玩的很疯——他有资格发疯:他是Max Verstappen,年轻气盛天赋卓绝,是F1历史上最年轻的车手,同时还是F1历史上最年轻获得积分的车手。他把香槟喷洒向沸腾的人群,在迷幻的灯光下随着音乐摇摆。在他玩累了坐在吧台休息时,他看见了一个漂亮的omega。
他喝得太醉了,只记得光怪陆离的灯光在对方脸上涂抹出奇幻的色彩,而那副落寞的神情在酒吧欢腾的气氛中显得又是那样格格不入。
他记得自己凑到那个omega旁边。不同于很多omega甜腻的信息素,这个omega散发出的是清清爽爽的海水味儿。经历了酒吧喧嚣的音乐的洗礼和辛辣的酒精的灌溉后,Max很喜欢这股味道。
他记得当他坐过去时,对方微微睁大了眼睛,有些惊异。灯光迷幻,他看不清对方的瞳色。醉意昏沉的他非常不过脑子地来了一句很土的搭讪:
“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Max把他带回了家。
[删了,完整版见红白]
第二天早上醒来,窗户被打开,摩纳哥爽朗的风将昨晚一室旖旎全都吹散干净。他的身旁空无一人。
宿醉后的他已记不清那个omega的面貌。
他再没遇见过那个有着森林般眼睛和海水般气息的omega。
他再没遇见过他的omeg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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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坐在赛车里,机械地驾驶着这辆RB-15在斯帕赛道上跑完一圈又一圈。法拉利和奔驰在这条赛道上非常快,相比之下红牛没有太多竞争力。无功无过地跑完这场比赛,他停好赛车摘下头盔,大汗淋漓地称重时又看到了那个棕发绿眼的人。
他站在小红牛的P房门口,背对着Max,正拥抱着赛后双目无神的Pierre。
他是谁?他是Pierre的男朋友吗?
“怎么,你也是Charles Leclerc的粉丝吗?”他转头,看到自己的新队友Alexander正一手抱着头盔一手叉着腰笑着问他。
“Charles Leclerc?”
“就是他啊,”Alexander指着另两个人的方向说道,“最近很火的一个演员,好像是因为电影取景需要来的比利时。”
Max紧紧盯着Charles柔软的棕发下白皙的脖颈,突然开口问道:“那个,他的第二性别是?”
Alexander挑了挑眉:“他确实漂亮的像个omega,但他其实是bate。你一见钟情了?”
Max笑着摇摇头把八卦的Alexander赶走,他收回目光,盯着体重计上的数字若有所思。
Bate……那么,不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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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对Charles来说糟透了。
他近几个月都在比利时为新电影做准备,本来是抽空支持自己的好友Pierre被下放回小红牛后的第一站,却在围场经历了一场晴天霹雳。
Anthonie死了。
Charles在赛车世界留有牵挂的人不多。他的弟弟Arthur还停留在低级别比赛中,挚友Pierre成功进入了F1但最近过得很坎坷,教父Jules早在四年前就被上帝夺走了生命,而现在,上帝又带走了他的好友Anthonie。
Charles很喜欢Anthonie,这个总是带着黑框圆眼镜的男孩并不多话,但总是有恰到好处的幽默感。他想起来Jules去世以后,Anthonie曾拥抱着安慰他,说Jules已经变成了光环(halo),还在守护着和他一样热爱这项运动的人。
Jules变成了halo,那么Anthonie呢?几十年后,又有多少人还会记得这个有着稚气脸庞和爽朗笑声的男孩?
Charles在十五岁放弃了自己的赛车梦想,在十七岁失去了自己的教父,在十九岁失去了自己的父亲,现在他二十一岁,失去了可以说是一起长大的好友。
Charles已经习惯了失去,他知道这会是一个怎样的过程:最开始的几天最是撕心裂肺,周围的人一句又一句安慰性的“节哀”只会反复提醒你:这一生你都没有机会再见到他了;然后几个月里会因为日常生活中的那些与他相关的小习惯而突然僵住,独自一人吞下模糊的血肉;最后,则是习惯了他人的离开。他们会变成人生旅途上的鬼魂,在某个细小的瞬间,刺痛你的双眼,让你泪流满面。
Charles已经习惯了,但Pierre还没有。
他的挚友再过几个小时还要在这条刚刚夺走Anthonie的赛道上比赛。Charles找不到合适的话语,他只能陪伴。
听着Pierre失魂落魄地回忆着过去那些阳光般美好的小事,Charles抽了抽鼻子,转过头去,不愿让自己的泪水再刺激到Pierre。
然后,逆着刺眼的阳光,他看到了Max。
他庆幸自己早有准备,来围场前吃过了抑制剂。
自那晚后,他再没买过抑制剂——直到Pierre给了他一张通行证。这世界上仅剩下一人能闻到他涌动的信息素,那就是Max Verstapp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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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种程度上,那晚对Charles来说也糟透了。
十七岁的他刚刚失去自己的教父,还没能习惯以后将在他人生中循环往复的“失去”。他漫无目的地走进这家酒吧,坐在吧台上发着呆,回忆着当他们三个报名一项卡丁车耐力赛时,Lorenzo和Jules抛弃从晚上八点开到早上三点的他,两个人跑到这家酒吧来喝酒。自己跑完比赛后听别人的指示气呼呼地闯到酒吧想骂人,却在吧台上捞到那两个不靠谱的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哥哥”[1]。
然后,一个顶着被香槟浇透了的金棕色的头发的男孩不由分说地霸占了他旁边的座位,对方浓烈灼热的信息素强势地把他从回忆里拽回现实。
Max Verstappen,Charles认识他。
他们曾在卡丁车赛场上有过竞争,Max很快,非常快。十二三岁的Charles在法国周边等地区展现出了统治级别的表现,但这个来自荷兰的,棱角分明、脸上总是带着愤怒的潮红的男孩却一次又一次夺走他的胜利。
他们从来没有过交流,之前是因为赛场上互不相让的双方到了场下后甚至不屑于摘下头盔正眼瞧对方一眼,之后……是因为Charles已经退出了赛车这项运动。
而现在,Max Verstappen,是一个alpha,是红牛的天之骄子——他已经成功进入了F1。Charles嫉妒地盯着对方脸上滑落的酒液和覆有漂亮结实的肌肉的手臂。他不满地扭过头,将自己杯中剩下的酒一饮而尽。
但是问题的关键在于,Charles Leclerc的酒量很差,非常差。酒精灼烧着他的喉咙又侵蚀着他的脑袋,酒吧闪烁的灯光让他头晕目眩,身旁alpha强势的信息素气味更是让他的大脑难以运转。他愣愣地转过头,听见身旁的Max问了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他皱了皱眉,想反问对方难道这都不能自己看吗。但他又突然觉得好累,赛车、梦想、死亡……过往种种回忆在这一瞬间突然全都积压到他心上,让他累到一个字都不想说。他看着身旁一言不发有些拘谨的Max,看着这个正在活出他的梦想的Max,心脏被一种名为委屈的情绪浸泡的酸疼软烂。他眨了眨眼,把自己挂到Max身上,贪婪地嗅着对方脖颈处温暖的阳光的味道。
[删了,这一段其实啥都没有。。。]
直到第二天清晨,挣扎着拖着疼痛酸软的四肢坐起来,嗅到自己原本潮腥的信息素中透出阳光的暖意,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被标记了。
他被标记了。他,Charles Leclerc,被Max Verstappen标记了。
FUCK。
他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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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诞疲劳的一天结束,Charles拖着麻木的身体回到酒店,机械地洗漱完后躺回床上。他打开手机:
Max Verstappen开始关注你!
FUC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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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 Verstappen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打开Google搜索Charles Leclerc。
Charles Leclerc,男,第二性别beta,摩纳哥人……
摩纳哥人。Max咽了咽口水,真的会这么巧吗?
他继续往下看:Charles Leclerc十九岁出道,在无数的龙套和兼职做模特的一年过去后,二十岁凭借在一部小成本科幻片中帅气而悲情的男二角色一夜成名,此后的职业生涯便一直顺风顺水……
Max粗略地扫了扫职业这部分——他对影视剧真的一窍不通,拉到早年经历这一栏,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Charles Leclerc三岁便参加卡丁车赛事,获得过多级别卡丁车赛事的冠军,在十五岁放弃了自己的赛车生涯,十九岁在失去自己的父亲后选择成为一名演员……
而在紧随其后的人物关系一栏,赫然写着教父——Jules Bianchi。
Max想起那个七月,20位F1车手以烂漫的鲜花围成一个圆圈,纪念告慰那个被铃鹿的大雨夺走生命的男人。
怪不得他会是Pierre的朋友,怪不得他今天那样悲伤,怪不得那年……
Max克制住自己无端的幻想。
他继续下拉,翻看着Charles一生的照片:Charles骑在他爸爸的肩膀上,Charles举着鲜花面对着镜头微笑,Charles捧着头盔坐在卡丁车旁边……
慢着,Max点开这张图,他记得这个头盔,这个孩子气的,画着蜘蛛侠的头盔[2]……卡丁车时代的回忆席卷而来,他想起每次到法国周边地区比赛时,总会有一个棕发顺毛的小孩时不时抢走他的冠军,甚至还在一个雨天为了争夺位置把他撞进了水坑——他从未在同龄人的比赛里如此狼狈过。然而,他进入方程式比赛后就再没见过那个孩子。他很忙,忙着提升自我,忙着争抢冠军——只有做到真正心无旁骛杀伐果决才能实现那奇迹般的跳级。再后来,他进入F1,要拖着缓慢的小红牛拼抢积分,要驾驶没那么有竞争力的红牛争夺领奖台。他的对手是那些世界冠军:Lewis、Nico、Seb……他不可能有闲情逸致去回想卡丁车时代还遇到过什么人,那些人后来又怎么样。
但现在,他看着那个对着镜头羞涩地笑着的Charles,Val d’Argenton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他闭上眼,那个用生疏的英语说着inchident的青涩少年早已被时间的迷雾遮挡得面容模糊,但Max终于想起那双微蹙着眉头、绿意盎然的眼睛。
那个争强好胜到有些倔强傲慢的少年竟然会是他?
那他又是为什么会放弃赛车?
他打开ins,在Charles的账号里看到他最新的照片:正在化妆的Charles坐在镜子前故意卖了个鬼脸,脸上正在化精致的伤妆。尽管知道只是妆容的效果,但那双绿眼睛下方绵延的红痕还是让他心里一紧。
他点了关注。
————————————————————————
Max没能想到蒙扎站他竟然又能见到Charles Leclerc。
他是在正赛结束后才注意到Charles的存在的。那时他刚刚摘下头盔,一边听着红色浪潮齐声歌唱马梅利之歌一边拽起一瓶水就是猛灌。补充完水分,他回头,刚好瞟到望着领奖台发呆的Charles。
“你喜欢法拉利?”Max叼着吸管径直问道,突如其来的声音让Charles吓了一跳。
心有余悸地呼出口气,Charles有些恼火地瞪了Max一眼:“是啊,不然呢,喜欢糖水厂吗?”
Max挑了挑眉,本想为自家车队辩护几句,但却话头一转,没由来的来了句:“你又有没有想过,如果一些事情可以改变,今天站在上面的可能不是Kimi?”
Charles蹙着眉头警戒地看着他,眼睛瞪得像猫眼石般圆溜:“……你是想说,Jules?他当然有这个实力,只是……”
“不,我是说,你。”
“……你什么意思?”
“我想问,你为什么会放弃赛车?”
Max近乎无机质的水蓝色眼睛似乎要化作锐利的X光,企图将Charles的所有秘密全都剖析于青天白日之下。
Charles沉下脸:“你查过我资料?为什么?”
Max耸了耸肩:“Google罢了,我对你很好奇。”见Charles还是抿着嘴不说话,Max试探性地释放了一点信息素,但面前的Charles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仍是咬着嘴唇怒视着他。
Max叹了口气,拍了拍Charles的肩膀:“没什么,但我真的觉得你很有天赋。为什么要放弃赛车呢,我相信你有能力进入F1。”
Charles眼神暗下来,他转过身径直向法拉利P房走去,“不关你的事。”
————————————————————————
Charles恨Max Verstappen。
这种恨是分阶段的,在他还算无忧无虑的卡丁车时代,Max是他遇到过的最大对手。这个脸上总是带着愤怒的潮红的荷兰男孩总是像头不顾一切的狮子般在赛道上横冲直撞,抢走他的冠军甚至把他逼出赛道;而等他分化为omega,因种种原因退出围场时,Max却分化为一个优秀而野心勃勃的alpha。甚至,同年他还成为了世界卡丁车竞标赛冠军。甚至,在他还未成年时,Max就已经进入了那个在他童年魂牵梦萦的F1的世界,成为了历史上最年轻的F1车手;更不用说后来,Max不负责任地标记了他(但他不得不承认,这更多是自己犯下的错),给他的人生带来了崩塌重组式的改变;而现在——
Charles恨恨地咬着牙,躲在法拉利的贵宾休息室里就着水吞下一片抑制剂:那个混蛋竟然还企图用信息素对他施压——alpha又一项可以随意滥用的特权。
被标记的omega太容易被自己的alpha左右——他刚刚硬是在手掌里掐出泛着血丝的伤口才避免自己凑上前去贪婪地嗅闻那股夹杂着汗水的阳光的味道——他太久太久没接触过这个alpha的信息素了,这比梦中的还要蛊人。
但是,Charles闭上眼睛,擦了擦头顶的冷汗,靠深呼吸平复自己的心率——
他不打算向Max坦白他们间的关系。
他不喜欢Max,不打算因为一次不成熟的419,将自己的人生和那头冲动易怒的狮子绑定在一起——作为omega他已经被迫失去了赛车梦想,他不想再搭上那点残留的自由。
———————————————————————
现在,Charles恨Max的理由又可以更新一条:
令人难以忍受的嘴碎缠人。
其实在蒙扎站之后,Charles就没怎么见过Max,也没怎么想起过他——新电影的拍摄很赶,他忙得焦头烂额。
平心而论,Charles很喜欢自己现在这份工作——或许没有对赛车那样热爱,但话说回来,他也不可能对其他事物有对赛车那样炽热到他自己都害怕的爱。
他喜欢让自己进入一个虚假的世界,他可以穿梭平行宇宙寻找爱人,可以成为初入职场的实习医生,可以劈风斩浪做一名自由的海盗……编剧导演是造梦师,他会有些疏离地审视这个角色,然后帮他们将梦境演绎为现实。
他的演技并不那么炉火纯青——毕竟不是科班出身,但因为姣好的皮相和自然细腻的风格倒也招到很多观众的青睐。选他拍摄《平行宇宙》的导演曾对着他叹气,天赋是有的,但怎么总是放不开呢。那个郁郁不得志的导演看他的眼神总有些恨铁不成钢。
直到他们完成比利时的拍摄任务回到奥斯汀,和他同样担任男主角的Billy兴奋地拉着他想和他一起去看这周的美国大奖赛时,Charles才意识到他竟然又好巧不巧遇上了F1。回想到Max手术刀般锋利的眼神,Charles微笑着婉拒了Billy的邀请。
然而,当他结束一天的拍摄人物,拖着僵硬酸痛的身体躺回酒店的床上时,他却收到了Max的短信。
Hey,mate。
btw,我是Max Verstappen。
Charles震惊地瞪着手机屏幕,用开卡丁车留下来的反应速度噼里啪啦地质问:
?你怎么会有我的联系方式???
Max回得很快:
Hahaha,我向Pierre要的。
Charles面无表情地在内心将他的发小碎尸万段,然后被屏幕上跳出来的新信息惊得坐直了身体。
MAX:
你是不是也在奥斯汀?这周来看比赛吗?
Charles咽了咽口水,颤抖着打字:你怎么知道我在奥斯汀?
MAX:
看到了你最新发的ins story。
Charles不想说话,他只想穿越到前天把要求他发营业视频的经纪人Andrea打一顿。
但他还是开始打字:不去,我们拍摄工作很忙。
MAX :
可是我记得Billy也是你们剧组的?他这周是红牛的VIP。
哦,Billy也要被Charles抛尸荒野了。
CHARLES:
你还会关注每周都有哪些VIP?
MAX:
不关注,但我在你的ins里见过他,所以有印象。
MAX:
所以怎么样,这周你来看比赛吗?
Max不打算放过他了。Charles叹了口气。
Charles:
不看,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我去不去?
MAX:
我说过了,我对你很好奇。
话说你最近在拍什么电影?
CHARLES:
保密。
不聊了,我累了。
————————————————————————
最近在拍什么电影?
Charles翻看着已经烂熟于心的剧本,疲倦地用剧本盖住自己的脸,呈“大”字型瘫在沙发上。
这部电影,Andrea不希望他接,是他为自己接的。
他在这部电影中扮演一个少年时代就轻易让自己被标记的omega,在男友移情别恋后陷入了抑郁,又在发情期不堪被标记却得不到自己的alpha抚慰的痛苦,尝试接受新兴科技摘除腺体。最后的最后,这个omega走向了海洋。
这就是当代AO关系的现状:Alpha对自己的omega有绝对的控制权。一次成结标记、一个咬痕、一次信息素的侵染,对alpha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对omega却是永生难以磨灭的改造。
Charles摸了摸自己后颈下方那个并不很突出的腺体,那狼狈不堪、屈辱痛苦的回忆席卷而来。
已经被标记却得不到自己Alpha的帮助的Omega想熬过发情期是非常艰难的。Charles曾经尝试过让其他alpha来帮助自己。[删了一段]
他对Max的恨意会在那一刻达到顶峰,但他更加憎恨当时做出如此不成熟决定的自己。
电影才拍到两位男主热恋的阶段,Charles不太确定再往下拍自己会是什么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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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的母亲是一个被标记后又被自己的alpha抛弃的omega。
在他对第二性别还一无所知的童年,他隐约记得每隔三个月左右,母亲就会把他和妹妹送到朋友家过几天。等他长大到理解第二性别的存在后,他才意识到那几天都意味着什么。
他曾经很愤怒,愤怒自己的父亲殴打抛弃自己的母亲,愤怒那些让父亲不回家的omega,愤怒弱小的自己无力保护自己的家人。后来,他见到了一个同样被自己的父亲标记又被抛弃的omega,对方是找上门来问他父亲的下落的,Max本想把他赶走,但一抬眼,被对方乌青的眼眶和清瘦的脸颊吓了一跳。
后来,他听说,那个omega自杀了。
那是他第一次意识到AO关系会是何等的残酷。
看着妹妹进进出出照顾发情期痛苦到失去意识的母亲时,Max曾暗暗发誓,绝对不可能轻易向一个omega许下承诺。
后来,在胜利的喜悦、酒精的冲击和那个漂亮的omega的蛊惑下,他食言了。
他曾经怀疑那场漂浮于海洋之上的性/爱是否只是自己虚无缥缈的幻想,但刺破对方腺体、在对方体内成结的快感太过刺激真实,那个找上门来痛苦绝望的omega的脸在无数个旖旎缱绻的梦境的结局出现,无声的控诉着他。
他的后背被冷汗浸得冰凉。
他痛苦地闭上眼,不敢想象,那个被他标记的omega现在会是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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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上午Max在酒店的自助餐厅捉到了睡眼惺忪吃早餐的Charles。
他本想悄悄过去打招呼,然而还没走进,刚巧Charles抬头,一看到他就惊恐地往洗手间溜去,让Max以为自己手上端着的不是餐盘而是炸弹。
“Hey,mate,怎么回事,我有那么吓人?”Max不满地向几分钟后从洗手间虚脱着回来的Charles抱怨道。
Charles恼火地瞪了他一眼,把自己的果汁一饮而尽:“你怎么也在这里?!”
Max耸耸肩:“这周在奥斯汀有比赛,刚巧红牛和你们定了一家酒店。”他抿了口咖啡,“但是你为啥见到我就跑啊,这么不想看到我?”
“……没什么,刚好那时候想上厕所。”Charles手捂住额头,无精打采地嘟哝道。
Max狐疑地盯着Charles看了许久,最终还是没有继续追问。他又扯回先前的话题:“你真的不打算去看比赛吗?”
“没兴趣。”Charles机械地咀嚼着面包埋怨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阴魂不散啊?一直盯着我干嘛?”
Max顿了顿,才斟酌着开口:“因为我觉得……你很像我在找的一个人。”
Charles挑了挑眉:“怎么,红牛金童Max Verstappen还有什么人会求而不得?但是我可没空陪你玩什么替身文学。”
“我知道他不是你,他是omega,我有些对不起他。”Max咽了咽口水,坦白道。
Charles“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怎么,你把他标记了?你们这些alpha典型的大男子主义,觉得自己心有愧疚就非要补偿人家。但别忘了,哪怕是omega,或者beta,也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你现在歉疚的可能和你没什么关系。”
说这话时,Charles的眼睛泛出宝石般的冷光。
Max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移了话题:“你放心,我只是觉得你很有趣。”见Charles还是不说话,Max换了个角度,“要不这样,如果我今天排位赛能前三,你明天就红牛P房看我比赛。”
Charles心烦意燥地挥挥手算是答应,随即就端起餐盘拉开座位离开,不愿看到Max得意洋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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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很烦躁——与Max有关的每一天他都很烦躁。
早上还迷迷糊糊的他早餐没吃几口,就看到穿着傻乎乎的红牛队服的Max径直向自己走来。他愣了片刻,随即惊恐地意识到自己没吃抑制剂。
FUCK!
他急忙逃到洗手间,就着纯净水吞下一片抑制剂——亏得前段时间见过Max,他这才养成了带抑制剂的习惯。深呼吸几口调节好自己的心率,他才缓缓探出洗手间。
在看到Max很自来熟地坐在了自己的对面时差点心梗过去。
Charles不愿和Max有任何不必要的交流,他纯粹是为了避免继续和Max聊天才答应了这件事——但提出这个交换条件时,Max近乎透明的冰蓝色眼睛让他心一惊。
当晚,当Q3的最后一圈看到Max在最后一个计时段刷紫时Charles几乎要把嘴唇咬破,当看到Hamilton直接放弃了最后一圈时更是发出一声绝望的悲鸣。
FUCK!
他烦躁地关闭电视,没过多久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MAX:
Deal。
他烦躁地关掉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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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一早,Charles随意地套上一身白T恤牛仔裤,丝毫不愿理会身旁Pierre的吐槽。
呃,因为在Pierre眼里,这该是一场约会。
浪漫的法国人在听说Charles周日要去红牛P房看比赛后,忘却了摩纳哥人还没原谅自己泄露对方联系方式的事实,将这场赌约夸大地修饰为钓他出门的约会。听着法国人漫无边际的幻想,Charles灵光一现,高深莫测地对Pierre点点头:“你说得对,穿这身太普通了。”
然后Pierre看着自己的发小换上了鲜红的法拉利T恤。
“噗,咳,咳咳,”本在喝水的Pierre擦了擦下巴上的水渍,一边咳嗽一边为正星星眼期待地看着他的发小送上大拇指。
等他缓过神来,看着一身红衣得意洋洋的Charles,他叹了口气:“我觉得Max真的想追你,你要不给他个机会?”
Charles翻了个白眼:“你难道不知道我什么情况?”
——Pierre知道他是omega,但并不知道标记他的是Max——至于后一点,Charles选择带进自己的坟墓。
Pierre咬着嘴唇,意味深长地看着Charles,最终选择了放弃:“你开心就好。”
当Charles来到围场,负责管理进出的工作人员看了看他的红牛VIP通行证,又看了看他这身簇新的法拉利T恤,最终点点头微笑着欢迎他的进入。
大摇大摆地待在法拉利P房,与Seb和Kimi打了招呼聊过天后,Charles这才恋恋不舍地前往红牛P房。还未走进,他便被Max一把扯过。
“Jesus fucking Christ,What the hell,mate?!”
被对方惊愣的表情和嘶哑的嗓音戳中了笑点,Charles忘了自己和Max之间的距离,在对方怀抱里笑得前仰后合:“你说的,让我来红牛P房看比赛,又没有什么着装要求。你要是不满意,那我就走了?”
Charles挑衅地看着Max,眨了一个非常拙劣失败的wink,却没想到对方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直接把身上的外套脱下来套到自己身上。被温暖的阳光气味扑了个满怀,Charles晕晕乎乎地看着替自己拉上拉链的Max,忘记了反抗。
“不许脱下!不然Christian看到我请来一个法拉利车迷会骂死我的。”Max一边替他整理帽子一边瞪着他。
“哼!”,Charles也瞪回去,嘀嘀咕咕地小声抱怨,“蛮横。”
但他也没有企图脱掉外套。
Max伸手呼噜了一把Charles乱糟糟的卷毛——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接着就被车队工作人员催着去换衣服准备比赛。他一边应和一边瞪着Charles:“都怪你,怕你不来我都忘了换赛车服去热身。”说完,他便急急忙忙地跑走了。
Charles站在原地撇撇嘴:“又不是我想来的。”外套上残留的信息素肆无忌惮地朝他的肺部涌去,给他一种醉酒后的舒适感。
“Hello,Charles?”Billy拍了拍正在发呆的Charles的背部——直到此时Charles才想起来他也来了围场,“我还以为你没时间来?”
Charles眨了眨眼,还没想好怎么回,Billy便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呃,我记得你是法拉利车迷?”
低头看看自己身上这件红牛外套,Charles脸涨得通红,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好借口,只得在心里把名叫Max的小人扎了个透心凉。
“没事儿,我就知道没人能拒绝红牛车队的魅力。”Billy向他挑了挑眉,戴着墨镜的帅气脸庞露出一个宽慰的笑。
“哈,哈哈。”Charles尴尬地附和了两声——他和Billy虽然现在在拍摄同一部电影,但私下交流其实并不太多。Billy金发碧眼肌肉健硕,典型的美国西海岸阳光年轻的alpha形象——遗憾的是,Charles闻不到他的信息素。
P房里的时间其实过得很快,所有的技师工程师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自己的工作,很少有人会在意P房又来了什么贵客——他们已经见过太多所谓的贵客。
只有Christian在看到他时露出了一点意味深长的笑容。Charles没有太放在心上——他太久太久没这般接触过Max的信息素了,裹在阳光味道里的他还处于一种有些飘飘然的状态。
下巴都缩在外套领子下,Charles看着因Seb退赛Max上升到第二,又看着强势的Lewis将Max超过。他太熟悉这项运动了。他看着Max在六号弯有些甩尾又精准地控住车身,看着Max企图用晚刹车来封锁Lewis的线路……他看着Max比赛,幻想自己坐在那个狭小闷热的座位里,向前追赶、追赶、追赶……
他看着Max来到P3,跳下车后与红牛团队庆祝;看着Max摘下头盔后潮湿的头发和通红的面颊;看着Max咬着吸管与梅赛德斯的车手握手打招呼,接受采访;看着Max在急急忙忙赶去冷却室的路上给了他一个匆忙却热烈的拥抱,这让他有些心神不宁……
看着Max站在领奖台,举着奖杯向站在领奖台下的他挥手,笑容璀璨如奥斯汀的骄阳。
Billy兴奋地搂着他庆祝他支持的车手站上了领奖台,Charles则面无表情地咬紧自己的下嘴唇。
这不对劲,Charles攥紧身上穿着的红牛外套的衣角,铺天盖地的阳光让他有些失神。
这不对经,他想,这太危险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真的需要减少和Max的接触。
Max对他的影响太大了。
赛后,他直接离开了围场,没有对Max发任何消息。
但他也没有归还那件外套。他把那件外套细致地叠进行李箱,祈祷那些信息素赶紧消散,又祈祷那些信息素不要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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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不理解哪个环节出了错。
他邀请了Charles来看比赛,他取得了第三名,他对Charles挥手来分享上领奖台的喜悦,他觉得一切都如常发展。
然后等他换好衣服,他请来的贵客就没了人影。
甚至他发短信对方也不回!
因为他让他穿上红牛外套,还是因为Seb退赛他心情不好?Max找不到任何Charles不辞而别的理由。
愤愤地关掉手机,Max心烦意燥地咬着牙举着奖杯和Billy合影——他对这个人印象越来越差了,先是隔三差五在Charles的ins里看到这个人的身影,再是刚刚领奖台下他还搂着Charles,仔细想想他们拍摄的时候说不定还要……
咽了口口水,Max突然对自己漫无边际的想法感到惊愕。
他这算什么呢?嫉妒吗?他又有什么资格和立场去嫉妒呢?他又是为什么会嫉妒呢?难道就因为那双和回忆重合的绿眼睛,他就有了那些愧疚、弥补乃至占有的情绪吗?
那张瘦削灰暗的脸并着他父亲冷峻的目光又浮现在他的脑海,让他有点想吐。
他本是觉得Charles很有趣——他想好好认识这个卡丁车时代能让他受挫的人。但,这就是唯一促使他向Charles搭讪的理由吗?那双绿意朦胧的眼睛是促使他认识Charles的契机,那么,仅仅只是契机吗?他不知道现在这种对Charles的迷恋,对Charles周边的人的嫉妒,究竟是该归结于浪漫的“喜欢”,还是Charles口中所谓的“alpha典型的大男子主义”。
他是喜欢他,还是真的潜意识里,将那份愧疚弥补过来了?
合完影,Max面无表情地和Billy握手。Billy挂上那美国高中社团队长般的明媚笑容:“我都不知道你和Charles关系竟然也那么好,不过他是不是有急事?看完颁奖仪式就不见了。”
Max机械地笑了笑,没有回应。
关系好吗?Max的心脏怦怦直跳,仿佛要锤出RB-15咆哮般的轰鸣,如果我是真的因为愧疚而接近你,你又是为什么要这般躲避我呢?
他们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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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没能想到会在Jimmy’z捞到一只面色酡红的Charles——他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他。
阿布扎比收官战已经结束,他刚刚从巴黎举行的年终颁奖礼回来,打算和Daniel、Lando在Jimmy’z聚一聚放松心情。但还没喝几杯,Daniel和Lando就抛弃Max,迫不及待地跃入舞动的人群。Max翻了个白眼,从卡座向吧台走去,打算再要一杯威士忌。
酒杯还没能把手掌沾冰,Max便瞥见角落里趴着一个眼神已经有点迷离的熟人。他浅浅抽了一口凉气。
灯光、音乐、酒精、森林般的眼睛……
Max几乎可以闻到记忆中那股清新潮润的海水味儿。
他屏住呼吸,心脏仿佛要锤断他的肋骨,他走上前去,被自己嘶哑的嗓音吓了一跳:“Hey,Charles。”
Charles转过头,皱了皱鼻子,声音被酒精浸泡得软糯黏糊:“嗯……Hi,Max。”
“你一个人在这里?”
Charles撑着下巴点点头。
“有什么心事吗?”Max捏紧自己的酒杯。
Charles定定地看了Max许久,温热的酒气才缓缓拂过Max的脖子:“拍电影好烦。”
Max咬着脸颊内侧的软肉,盯着Charles环住酒杯的纤长的手指——现在的他漂亮到Max不敢与之对视——他哽着嗓子问道:“电影拍的是什么呢?”
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Charles听起来有点恼火:“你也好烦啊。”是埋怨的语气,但沾着酒意的法语口音听起来带着娇气。
他好可爱。Max的眼神快把Charles手中的空酒杯刺出一个洞来。
Charles趴下来,把头枕在胳膊上,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委屈:“你为什么最近都不找我了?”
Max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毫不留情地控诉面前这个仗着皮相颠倒是非的演员:“有没有搞错,明明当时是你不辞而别!”
眼眶被酒精染的微红,Charles“哼”了一声:“那你现在又来找我干嘛。”
“我和几个朋友来聚一聚,刚巧看到你在这里就打个招呼。”Max怀疑自己是不是喝多了,他竟觉得Charles看上去有些落寞。
“哦。”
死一般的沉默盘旋在两个人之间。
“你为什么之前一直躲着我?”Max还是没忍住这个问题。
“啊啊你真的好烦啊,”Charles把头埋在胳膊里,喉咙间发出无意义的声响,过了好一会儿才闷闷道,“我讨厌你。”
“真的吗?”Max怀疑自己能把手中的酒杯捏碎。现在的他内心又是什么情绪呢?惶恐吗,还是害怕?Max Verstappen怎么可能会害怕?
“……嗯。”Charles终于抬起头,目光好像在看Max,又好像是透过Max在看什么别的东西,“你会让我幻想,如果我还在开车的话,会是什么样子。”
“你为什么会放弃赛车?”Max又问出了这个问题。
Charles的表情变得很悲伤,这让Max很想抱抱他。
好一阵沉默后,Charles才憋出一句:“因为开车很贵啊,而且我弟弟也想赛车。”
“哦,”Max咽下一口酒。他总觉得Charles没有说全——他不相信凭借Charles当年的天赋会拉不到好的赞助。“那要不明天我们去开卡丁车?”
Charles眨了眨眼,傻乎乎地重复道:“开卡丁车?”
Max耸耸肩:“怎么,太久不开车,你已经不敢和我比一比了吗?”
Charles坐直身体,气鼓鼓地瞪着Max——比起先前的悲伤,Max更喜欢他生气勃勃的样子,“有什么不敢,明天F1车手不要怕跑不过一个业余人士就行。”
Max狡黠地笑道:“那就说定了。”
他把时间地点用短信发给Char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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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圣诞节前不久,Charles迎来了他的发情期。
他把自己关在酒店,本以为这次发情期会和以往一样,在漫长的两三天里煎熬但顺利地度过。
但这次不一样。
「删了一段」
三天清醒过后,他发现自己直接瘦了五斤。
但他没时间做太多休整——拍摄任务很赶。
他饰演的omega叫Philip,是个学音乐的艺术生。在一次音乐会认识了学生会会长Adam(Billy饰演)。他们相识相恋,在一个圣诞节Philip接受了Adam的表白,Charles闭眼接受Billy的吻时,却总感到一种超脱的虚幻感。
他看着Philip兴奋地接受Adam的鲜花,看着Philip为Adam写钢琴曲,看着Philip幻想未来……在拍摄Philip被标记的那段戏时,导演叫住了他,说他放不开,不够投入。
导演指手画脚向他阐释omega即将得到心爱的alpha标记前该是多么欣喜,对这段过程又会是多么沉醉。末了,他看着点头附和的Charles,叹了口气:“也罢,你是beta,确实很难深切体会这种AO间的情感联系。”
Charles笑笑不说话。他不是beta,但他也确实不能体会这种情感联系。被标记算是他的主动与冲动带来的后果,但绝不能说是双方两情相悦水到渠成——他是在祈求痛苦的路上给自己送上了更大的痛苦。至于AO间的情感联系,Charles在心里讽刺的笑了笑,被标记的omega总是追随标记他的alpha,在平常会不由自主地靠近对方,在不省人事的发情期更是暴露出近乎屈辱的依赖顺从。Charles尊重(甚至艳羡)相爱的AO情侣——他的父母就是这样一对完美的夫妇,但如若标记的双方并没有情感基础,alpha的占有欲和omega的顺从不过被一个的标记绑死的兽性的衍化。
他看着现在还活在幻梦中的Philip,为他以后的人生感到悲凉。
拍摄遇到卡壳,又恰逢临近圣诞节,导演便给全剧组都放了假。解散前,他还特意拉住Charles,叮嘱他这段时间要好好找找状态。
找找状态?Charles表面点头微笑,脑海中却浮现出那个不由分说闯入他人生的金毛狮子。
他最近总是会想到他:弹钢琴时他会想到他,拍摄时感受到落在肩头的冬日暖阳时他会想到他,Billy吻上他时他会想到他,更不用说发情期那段时间——那件外套上残留的信息素已经彻底消散,他洗干净,最终还是决定把外套封锁在行李箱里。
Max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出现在他的生活里,却又似乎时刻存在。
——他把这归结于五年都没接触过Max信息素后的反噬。
不然没法解释,看着坐在他旁边喝酒的Max,Charles怨恨地咬住嘴唇。这是没道理的,或许这么多年下来Max确实成长了——他的脸颊变得宽阔,肌肉变得更加结实饱满,脾气虽然依旧冲动,但也没有少年时那样火爆——但是,Charles企图用冰凉的酒液让自己迷糊的大脑清醒一点,却适得其反。
但是,这也不能解释为什么Max一走进酒吧,他的眼神就很难从他身上撤离呀。
Max一进酒吧他就看到他了——那一瞬间他万分庆幸由于发情期没过多久,他出门前吃过抑制剂——他看着Max在卡座和朋友们聊天嬉笑,少许酒精顺着脖子滑到锁骨处又被Max随意地用手擦掉。他突然想凑过去加入他们,听听到底在聊什么能让Max笑得那么开心,随即很快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跑到吧台不起眼的角落躲了起来。
但Max还是发现了他的存在。
Charles对此有些开心,又对自己的开心感到烦躁。他先前喝了太多的酒,思维和情绪已经变成顺风而行的彩虹泡泡,多而杂,也转瞬即逝。
不过幸好,他还没有迷糊到不打自招告诉Max他退出赛车的真正原因的地步。
他是omega。不用提围场中还没有出现过omega车手的事实,经济有限的情况下,要在一个天赋还未兑现的omega和也展现出一定天赋的beta之间作出选择并不是难事。他有自信自己可以进入F1——穿着红色赛车服站在最高领奖台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多、也最美丽的梦。
但是,看着病床上父亲慈爱怜惜的目光,他最终自己选择退出这个世界。
Arthur在一次比赛失利后问过他有没有过后悔,当时的他沉思了很久,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说:
“没有。但有时确实会很遗憾,会想知道自己如果开下去,能达到什么样的成就。”
尤其是看到曾经的宿敌Max Verstappen有了这样的成就后。这句话他当时没说,选择留给自己。
他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有机会和Max在赛场见——哪怕只是卡丁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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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种感觉,非常棒。
他们从下午一点开到五点。起先一个小时Charles还有些宿醉后的疲劳晕眩,但他逐渐找回了当年在赛场上竞争的感觉。到了最后一轮,Max在他身前稍稍走大一点,Charles见缝插针钻着内线顺势超到了Max前面,由于留的空间太小,Max被逼的撞到了旁边的路障。
这是Charles一整个下午唯一赢的一轮比赛。
“Hey,mate”,Max一边摘头盔一边向他抱怨,“你不能那样开,你没有给我留足够的空间!”
Charles又眨了个标志性的糟糕wink:“那又怎么样,那只是因为我找到了更好的线路。”
Max不赞同地摇摇头,翻了个白眼:“这如果是正规比赛,你肯定要被罚时。”
Charles吐了吐舌头,不再与Max争辩——他今天玩的很开心,油门、刹车、尝试抽头超车、跑防守线追寻出弯线路……这些曾经印刻在脑海里的操作又被拿出来复盘——他甚至还赢了一把Max。
兴奋地把头上的汗擦干净,Charles一边咕咚咕咚喝水一边听Max继续指手画脚跟他比划刚刚一个弯角他是怎么尝试在弯中过掉Charles,却又因为抓地力不够最终失败。看着面前一脸认真的Max,Charles忍俊不禁,扬起眉毛:“有没有人说过你赛后话特别多?Maxplaining?”
Max脸有点红,他闭上嘴巴,过了会儿又张开,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Charles疑惑地看着他:“你想说啥?”
Max偏过头去:“没什么。”
好怪,Charles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有再追问。
他不该继续和Max走进的,但他还是接受了对方共进晚餐的邀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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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怀疑自己喜欢上了Charles。
就当Charles调笑他“maxplaining”时,他看着脸颊微红神采奕奕的Charles,突然很想吻他。
赛后Charles的脖子上都出了一层薄汉,被夕阳调成蜜一般的颜色。他看着语气轻快正在打趣他的Charles愣了神,想用手臂丈量对方的腰,想用唇舌堵上对方的嘴。
他想,如果只是处于补偿心理,他不会——他不可能有这些欲望。他还在为那个被他标记的omega感到愧疚——甚至他起初接触Charles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但是,他想,现在是不一样的。
Charles聪明迷人,哪怕是拙劣的wink依然让人心动。他像雪地里的一只白狐,有甜美的容貌和完美的礼节做伪饰,内里却是尖锐的。
他想起坐在吧台独自饮酒的Charles,像一尊完美的瓷器,美丽、孤独,透露出破碎感。
但他不希望看到Charles那样孤独,成为一座只可远观欣赏的瓷器。他知道他的本质——热烈而富有激情,总是在寻找机会,总是在燃烧自己——他在童年见过这样的他,在先前的赛场上见过这样的他。他幻想如果Charles没有放弃赛车,他或许会加入他所热爱的法拉利,披着那身鲜艳的红色战袍,在每一条赛道上与他搏斗厮杀。他们会计算每一个弯角的刹车时机,直道上DRS打开后可以拉近的距离,交叉线后谁能得到更好的出弯线路……
他会成为他最大的宿敌。
Max想,他穿红色会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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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变得愈发熟络。
冬休期间,他们一起在Max的家里打过FIFA,Max无视摩纳哥战狼的辩护,狠狠嘲笑了Charles的选队(摩纳哥,纸面实力完败Max的主队巴塞罗那)以及Charles的技术(Charles整整错失了两个绝佳机会);一起去跳伞(准确的说是Max看着Charles跳伞,一跃而下前Charles狠狠嘲笑了因合同限制只能在飞机上注视他的Max);一起跑模拟器(长距离方面Max有着碾压性的优势,但Charles偶尔也能刷出完美的排位赛单圈。);一起约着吃晚餐(Max盯着他开来的法拉利看了有五分钟,最终没忍住吐槽他的恋法脑,于是Charles在晚餐期间毫不留情地向服务员否决了Max索要红牛的提议)……
一月中旬,在Charles即将踏上飞往奥斯汀的飞机前,Max突然拉住Charles的胳膊:“我们现在算是朋友吗?”
Charles点点头,笑意在脸颊两侧漩出漂亮的酒窝。
Max顿了顿,向前一步将Charles揽进怀里:“一路顺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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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朋友吗?
Charles看着机窗外的蓝天白云,鼻尖还萦绕着温暖的阳光的感觉——他现在对Max的信息素愈发熟悉:Max兴奋的时候会变得更加热烈,开心的时候给人夏日海滩的惬意,生气的时候则会有沙漠炙烤的感觉,而刚刚拥抱的时候,Max则像是一月份难得的冬日晴阳,把人烘得舒适到想赖在他怀里睡上一份安然的午觉。
他在Max身边待的太近也太久,以至于剩下来两个月的拍摄突然变得无比漫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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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要比两个月漫长的多。
突如其来的疫情让好不容易拍摄终于收工了的Charles被迫困在酒店,这段时间里他最大的娱乐竟然是看那群F1车手的直播——唯一的坏处是长达七个小时的时差让他不得不早起爬起来开twitch。到了四月份,独自待在酒店又一次熬完更加生不如死的发情期后,他选择坐在先前要来的钢琴前无精打采地敲击着琴键。
Philip为Adam写过一首曲子。Charles回忆着那首曲子,它欢快活泼,高潮处的重音是在吐诉火山般炽热的爱意,结尾轻巧的乐声又透露出他的天真——Philip近乎是怀以一种飞蛾扑火般的情意飞向Adam。
但他还是错了。
Charles回想起电影的一个片段,当两个人交往时间渐长感情却渐淡后,Adam也曾尝试过挽回这段感情——但这太难了。热恋时他可以记得Philip早上喝咖啡需要加两勺糖,晚上睡前喜欢讨一个晚安吻,但后来,他尝试用礼物哄骗Philip,但却甚至记不得自己恋人的发情期。
Charles心想,Adam不能说是做错了什么——他只是没那么爱了。没有了爱,那些弥补的鲜花蜡烛都不过是对他自我良心的赎罪。
导演对他后来的拍摄状态很满意,曾指着他孤寂地躲在屋子角落求而不得的片段赞不绝口,说这段的演技是如何精细入微打动人心。Charles对这段赞美回以喜悦又羞涩的微笑,但他心里知道,这并不是因为他的演技有了多么显著的进步。
在这些片段里,他想的都是Max。
如果说没有了爱,omega对alpha的依赖顺从是一种兽性的衍化;那么在标记以后,又该如何区分那些情愫和欲望,究竟是出于真正的爱,还是生理条件下信息素驱动所导致的情感变质呢?
这段时间,Charles时常会回想起那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十二岁,没有第二性别,没有现实压力,没有那么多的死亡与失去,只有他和他,用最原始的方式竞争撕咬——两个孤独的车手,两个相似的灵魂。
旋律在他的钢琴上缓缓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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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嗷呜,”
Max好笑地看着旁边睡眼惺忪抹着眼角生理性泪水的Charles,顺手帮对方拖住一只箱子:“在飞机上没睡好?”
Charles翻了个白眼,手捂着嘴巴继续打呵欠:“你说呢?不过谢谢,你其实没必要来的。”
Max攥紧行李箱的把手——是的,他没必要来的——Charles甚至没有提前通知过他是何时的航班——他是看到对方上机前发的ins story才自己查了航班,没打招呼主动跑过来接机的。
Max开车来时的路上总是纠结,会不会太突兀太尴尬——他在赛道上从来没有这样心神不宁过,赛道上的他就像是技术精湛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总是以手术刀般的精确和机器人般的冷酷闯出自己的道路——但是面对Charles,他总是容易心神不宁。
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
但是,他又忍不住——他们已经六个月没有见过面了。
“Charles,如果我在奥地利赢得了冠军,你就带我坐你的游艇出海怎么样?”
Charles站在他旁边,用清晨浮着薄雾的森林般的眸子看着他,声音带着舟车劳顿后的软糯:“好哇,你可别让我失望。”
Max心一紧,声音有些嘶哑:“当然。”
他想,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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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 Verstappen贪婪自私、野心勃勃。他想要,想要全部。他要杆位,要最高领奖台,要最快圈速,要最佳车手,要世界冠军——他要无数个世界冠军。
而现在,他想要Charles Leclerc。他想要和他比赛,陪他打游戏,带他去每一场大奖赛,「删了一句」他想把他展示给全世界,又想把他从全世界隐藏起来。
他想要全部,他不能接受那些优柔寡断的中间状态——这会把他逼疯的。All or nothing,Max想起童年时自己不善雨战,Jos在磅礴大雨下阴沉地看着他:
“如果你不能够每个环节做到最好,你就没资格开车。”
Max痛恨Jos偏激的教育,也感激Jos偏激的教育。
他看着刚刚从海里游上来用毛巾擦拭水渍的Charles,对方正好半侧过身,线条分明的肌肉被阳光打出漂亮的明暗界线,沾着海水的RM手表反射出刺眼的光,毛巾下的阴影暧昧得让人浮想联翩,脸上的酒窝烫到心底。
玩尽兴后,Charles转身去了驾驶舱,Max面无表情地盯着Charles在木板上留下的月牙形脚印发呆——他想要全部,「删了一句」
但现在还不是时机——Max知道,Charles有太多的秘密:莫名其妙结束的赛车生涯,多次两人偶遇后他都要消失一段时间再重新出现,至今不肯自己去他家里作客……Max甚至觉得Charles可能也想要他——在酒吧时,Charles迷蒙的眼睛流露出……欲望,还有痛苦。
Max想要全部,但他从小便知道,想要非所得——这是一场没有后悔余地的战争,all or nothing。
他需要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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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约了去见自己的私人医生。
他最近的身体状态很不好——准确的说,发情期非常不好。
是的,被标记的omega没有alpha的帮助会很痛苦。但是,这么多年来他已经习惯了与这种痛苦共存。但现在,完全不一样了。在八月中旬刚刚熬走的一场发情期里,除了以前习以为常的症状外,他的腹部还迎来一阵绞痛,腺体更是痒得被他抓挠到红肿出血。被情热折磨得差点昏死过去的他吞了整整三片抑制剂才让自己有足够清醒的意识,去补充必要的食物和水分。
曾经的发情期也很痛苦,但从来没有让他有过濒死的感觉。
他的私人医生听他讲完症状,皱了皱眉:“你最近吃了很多抑制剂吗?”
“啊,是有在吃。”——他以前从来不吃,一来,和Max接触前别人反正闻不见他的信息素没必要吃;二来,他以前发情期的痛苦还在可控范围之内。
“为什么?我之前应该和你说过,吃抑制剂只会让你的情况继续恶化。离开alpha的omega本来发情期就得不到纾解,用抑制剂只会让你本就脆弱的生殖系统负担加重。你真的不该再——”
Charles不说话,盯着他的医生胸前的名牌发呆——Sophia,智慧的含义,那么她又会不会猜出——
“慢着,你是遇到你的alpha了吗?”
一针见血。
Charles想起十七岁那个清晨,他失魂落魄地在街上奔跑,曾经熟悉的商店、路标、港口都变得无比陌生,他不停地跑。当他跑回家,发现自己连Lorenzo的气息都闻不到了以后,堤坝陡然崩塌,他嚎啕大哭。
他永远记得一向温文尔雅的Lorenzo脸上愤怒阴翳的表情,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出Max的名字,Lorenzo会将还在睡梦中的那个男孩碎尸万段。
他只说是和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他至今不肯告诉家人们对方究竟是谁,他知道,这让他们很受伤。
Charles避开这个问题,看着Sophia胸前的名牌、白大褂、垂落的一缕金发、细致的镜框,最后是忧虑的蓝眼睛。他问道:“有什么缓解的办法吗?”
她叹了口气:“很简单,和你的alpha在一起。”
“其他方法呢?”Charles很固执。
然后是沉默。
在这近乎永恒的沉默中,Charles发现,原来沉默也是有声音的。心跳减缓,呼吸放慢,时间拉长,宇宙陷入一片苍茫的白噪声。陡然间,一只白鸽俯冲进阳台,带着阳光,翅膀将空气撕扯开来——
“有,”Sophia顿了顿,避开Charles的目光,“就像之前提过的,做手术,割掉腺体,做一个bate。”
“——但是Charles,你和你的alpha谈过了吗?”
“……谢谢。”Charles笑了笑,起身离开诊所。
他的alpha?开车回去的路上,Charles自嘲地笑了笑。一个标记就可以理所当然地绑定关系,Max会是他的吗?那个友好幽默、自信傲慢又直白到残酷金毛狮子——他该自由地追寻冠军,无数个冠军。他不属于任何人——至少现在的他不该属于任何人,他不该被迫把余生都和Charles绑定起来。
或许以后,以后,Max会忘却那个潮湿的夜晚,夜幕深沉下,炫美的烟花伴随着他的红牛赛车喷薄而出。他会手捧冠军奖杯,与他心爱的omega拥吻。
他不该因为年少时一个错误,一次Charles的执拗,而被剥夺掉这样美好的未来。
Charles遵循着肌肉记忆开车回家,在想象Max吻向别人时,手掌因为握住方向盘的力道过大而僵硬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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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是决定邀请Max一起去威尼斯电影节观看《月光》的首映。月光,Philip与Adam在一曲《月光奏鸣曲》下相遇相识。贝多芬将这首曲子献给爱人却最终被抛弃,那么Philip呢?
电影结束,看到Max悲伤的神情后Charles便后悔了——他不该带他来看的,他已经决定不去干扰他的未来了,这又是何必?
他想要开解对方,却又无从开口。Max温柔地朝他笑了笑:“你演得很好。”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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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觉得Charles最近很不对劲。
他们聚少离多——Max每周都要飞往不同的国家,90%的时间注定奉献给赛车;Charles也陷入了繁忙,新电影上映不久,他还有很多的宣传工作和采访。
但这些都不阻碍Max发现Charles时常苍白的脸色和偶尔闪过的悲伤的表情。
2020赛季结束后,Max在平安夜把Charles约了出来。温馨的晚餐过后他们步入一家酒吧。在Charles不知轻重地要求一杯伏特加后Max握住了他的手腕,他叹了口气:“认真的吗Charles?我觉得你最近脸色很不好。”
Charles警惕地看了他一眼:“有吗?我没事。”
Max没有放开他的手腕,大拇指感受着Charles薄薄的皮肤下逐渐加速的脉搏:“Charles,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
像受惊的鹿一般,Charles的眼睛睁得很大——他总是表情丰富,这有助于帮助他更传神地演绎角色,也让日常生活中他的情绪总是暴露得很快。嗓音嘶哑得像是已经灌下了四五杯伏特加,他嗫嚅道:“你怎么这么问?我很好,真的。”
怒意在这一刻直冲冲地涌上心头,他不自觉地加大了握住Charles手腕的力度,对方温热的皮肤逐渐僵硬。“Charles!你不能,你不能什么都不说,最近几个月你一直、我真的很担心——”他的嗓音越来越大,酒吧逐渐有人向他们的方向看来。但是,
他说不下去了——Charles在发抖。面色苍白双目无神,他像是秋风中瑟缩的落叶般抖动。Max惊慌地松开了禁锢住Charles手腕的手,在看到对方白皙的皮肤上刺眼的红痕后立马后悔起来。他又抬头看向Charles的脸,他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呼吸忙乱又短促。
过呼吸。
Max搂过Charles的肩膀,把对方的头都埋在自己颈窝里,轻轻拍打着他的背:“Oh my god,Charlie,没事的,放松,放松……”
过了五六分钟,Charles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但他还是埋在Max的颈窝里没有抬头。Max的脖子感到一点湿热。
“你觉得Philip是个怎样的人?”Charles的声音有些哽咽。
Philip?他在新电影里饰演的角色?那部电影,Oh。
看电影时他并不好受。他总是会想到十七岁的那个夜晚,那个omega,他还好吗?Max想找到他,想补偿他,但——他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他,他不觉得自己能喜欢Charles以外的人了。
他该怎么办呢?标记对omega来说是一场改造,对alpha来说则是一个责任。
哪怕是omega,或者beta,也是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的。
Max回想着Charles的这句话——他并不是很认可这句话。一场标记当然是双方都有责任,但omega为此付出的要比alpha多太多了。
那张憔悴昏暗的脸和那双沉绿美丽的眼睛重叠在一起,Philip渐渐向海洋深处走去……Max悲伤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他都做了什么啊?
“他是个傻子。”Max抱紧Charles,手指紧紧禁锢住对方的腰,他的回答更像是叹息,“他太傻了,那个人不值得。”
“哦。”Charles的手攀上Max的肩膀。
当晚,Max把Charles送到楼下。临走前,Charles沉默了好久,久到Max一度以为那双沉静的绿眼睛是在请求:留下。
但最后,就在Max想要不管不顾吻上去时,Charles笑了笑:“Goodbye,Max。”
他没有邀请他上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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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Charles缺席了本来约好了会参加的摩纳哥大奖赛。
Max失去了杆位,但最终取得了第一。他高高举起他的冠军奖杯,庆祝他的第一个摩纳哥冠军。但沸腾的人群中少了那个人的身影,这让他有些心不在焉。
赛后和车队庆祝过后,他又给Charles发信息——还是没有回音。
他有些担心,Charles的近况依然不是很好,但是——去年平安夜过后,Max再没忍心问Charles类似的问题。他旁敲侧击过Pierre,Pierre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最近和他走的不是很近吗?”
叹了口气,Max起身前往Charles的家——出于Max至今不知道的原因,Charles从来没有允许过自己进入他家。但他现在顾不得了,他有一种预感,all or nothing,或许他即将打开那个潘多拉的魔盒。
骗过门卫后——对方见他是刚刚赢了大奖赛的Max Verstappen,不疑有他便放他进来了。Max站在门口,犹豫再三,他按下了门铃。
门开得很快,仅仅一点小缝,铺天盖地的潮润气息便横冲直撞扎进他的五脏六腑,让他以为自己坠入了茫茫深海。
他甚至睁不太开眼睛,太过猛烈的信息素让他不敢呼吸。
信息素?
Max咽了口口水,缓缓睁开眼睛。Charles愣愣地站在他面前,面色潮红,身体颤抖。
信息素。
“Max?”
他看到Charles握紧拳头而泛白的指关节、被汗水浸得近乎透明的白T恤、眼角泛着媚人的鲜红的绿眼睛,他看到森林、海洋、迷离的灯光、令人浮想联翩的红痕。
“砰!”
他被关在了门外。
信息素。
你觉得Philip是个怎样的人?
“FUCK。”
Max疯狂敲打着Charles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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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急性发情。
昨天晚上Charles便觉得有些燥热,但他并没有太放在心上。直到早上醒来,满屋子快把他溺死的信息素和「」才提醒他,他发情了。
“Shit,”他挣扎着爬起来给自己倒水喝,翻出抑制剂,回想Sophia说过的话,还是没有往下吞。他爬回床上,冷热交加。潮润的海水味道里总带着不容忽视的阳光的穿透力,这让他对Max愈发渴望。
[删了一段]
他想要的太多了——在一切结束前,他一次又一次放纵自己接受阳光带来的暖意。
他太虚弱了,无穷无尽的欲望将他蚕食干净,腹部剧烈的疼痛和腺体处无止境的麻痒更是剥夺了他昏迷过去的可能性。他挣扎着扒拉出手机,无视掉Max发来的消息——他不可能有精力再去思考如何与Max聊天了,他找到山姆会员,给自己订了一大袋子的能量棒和能量饮料。
门铃声比他预计的快很多,但他怀疑是这无穷无尽的痛苦把他的时间拉得那样漫长。他踉跄着冲向门口,打开门。
他看到了Max。
Oh,Max。
达摩克利斯之剑终于刺穿了他的头颅。
他摔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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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想过很多很多种被Max发现的情景:比如在和Max出去玩时抑制剂突然失效,让Max闻到他的味道;比如在一次醉酒后突然情绪崩溃,将一切全盘托出;比如在某次聊天时不小心吐露出什么细节,被Max抓住线索然后招架不住Max的追问……
想瞒住一个事实太累了,尤其是想瞒住Max。Charles越来越不敢看Max那双冰冷残酷直击灵魂的蓝眼睛。
他也想过不会被Max发现的场景——在身体实在支撑不下去后,他独自到医院完成割除腺体的手术,此后做一个真正的bate——他一直以为这就会是他的未来。
但是,他从来没想到过这种场景。发情期的他头昏脑涨,却也知道这场景是多么的讽刺羞耻——他所有的秘密以一种最不堪的方式坦白于他最在乎的人,他穿着睡衣睡裤,却觉得自己无异于赤身裸体。
Charles瘫坐在地上,仿佛听到有人在拍门,但不是很确定——他的喘息声太大啦。咬咬牙,他挣扎着爬起来,沿着墙壁走到客厅的茶几上,倒出三四片,也可能是五六片抑制剂——视线太模糊,他实在看不清了。没有犹豫,他直接一把倒进嘴里,因为没有水的帮助,抑制剂并不能一下吞进胃部,外层淀粉融化后药片的苦涩很快泛满整个口腔,但这苦涩让他腹部和腺体的疼痛得到了缓解。他舒了口气,放松地躺在地板上。
他太累了,不想再经历这些痛苦,也不想去思考以后的解释。他闭上眼,昏迷过去前似乎隐隐看到天光从大门处射进来。
无所谓了,他只想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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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丁车时代,Max遭遇一场失败的比赛后,他也曾经红过眼流过泪。
而每到这个时候,Jos总会站在他旁边大发雷霆,用不堪入耳的训斥,有时还会加以暴力,让他更改掉这样“软弱”的习性。然后逼他在赛道上勤加练习,直到能够稳定地刷出完美的单圈。
在Jos的责备里,有一句Max印象很深的话:“你如果想成为冠军,你就必须改掉这些omega一样的脾性。”
Jos捏住他的脖子,不容置疑的语气带着冷酷的目光,一个字一个字地把训诫打进Max的心里:“而他们,不配参加赛车。”
怪不得他会被迫放弃赛车,怪不得最开始的时候他总是躲着我,怪不得……
Charles Leclerc,是对外宣称Beta有着三四千万粉丝的当红演员,是与F1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围场常客,是十二岁时把他逼出赛道的漂亮少年;也是那晚如搂着救生浮木般搂着他的脖子,祈求他不要离去的Omega——他的Omega,他的Charles。
Jos、妈妈、那个找上门来的omega、Philip、Charles……头晕目眩,Max倚住墙壁,有些想吐。
“您好,请问这里是Charles Leclerc先生的家吗?”一个小哥领着一个大袋子,对着手机向他询问。
Max无力地点点头,随即阻止住小哥准备敲门的举动:“什么事?”
“Leclerc先生定的山姆快送。”小哥举了举手中的袋子。
“他现在不在家,我帮你送给他。”
小哥狐疑地看了眼Max,五六秒后结结巴巴道:“哦,你是,你是Verstappen,那个……”
Max不耐烦地接过袋子:“是的是的,你的工作完成了可以走了。”
他没心思现在弄什么签名合影。
等小哥有些惶恐又恋恋不舍地离开后,Max打开袋子,里面是一堆专门补充能量的食物。
他平时就吃这些?不对,Max头痛欲裂,他抓了把头发,回想刚刚的细节:脸上不正常的潮红、喷薄汹涌的信息素、节奏紊乱的呼吸……
FUCK。
Charles发情了。
不管会不会引来邻居的围观投诉,Max开始疯狂地砸门:“CHARLES!你先开门,Fuck,”在屡次踹门无果后,Max从车上的工具箱里找来一把小榔头,最终在门锁处砸出一个洞[3]。他破门而入。
Max喊了救护车接走已经休克过去的Charl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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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x精神恍惚地坐在急诊室外面——这一切对他来说发生的都太快了。短短三个小时,他从获得自己的第一个摩纳哥冠军奖杯,到知道Charles便是十七岁被他标记的omega,再到Charles因为信息素紊乱被送进急诊室。他想起刚刚踏入医院时,一个叫Sophia的医生拦住他,语气有些古怪:“你就是他的alpha?”
他的alpha?Max自嘲的笑了。在Max的追问下,Sophia终于将那些事实全部坦白。Charles什么都知道,但他宁愿用抑制剂阻挡自己的气味到信息素失衡,宁愿以后割掉腺体成为真正的bate,也不愿意向他谈谈这段关系。
Charles根本不信任他。
他曾经有过幻想,在Charles接受他平安夜的邀请的时候,在Charles给他的圣诞礼物还附上For My Biggest Fan的卡片的时候,在Charles不经意地问他谈过几次恋爱的时候……他以为,自己从Charles眼里看到过相似的欲望。
但事实上,Charles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意选择信任他。
“患者状态逐渐平稳,您可以进去探望了,不过要小心,患者还在休息。”护士轻柔地掩上门,走过他旁边的时候提醒道。
他不想进去,但他还是进去了。他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Charles苍白的皮肤在夕阳的照射下映出一点血色。病房里的气息不再像先前Charles家里那样馥郁浓厚到让人窒息,淡淡的咸腥味儿混着医院消毒水的味道,透露出一种无机质的冷漠。泪水烫到颤抖的手上时Max才惊觉自己竟然在流泪——他都快记不清自己上次流泪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他握住Charles的手,吻向那无力垂落的手指,平生第一次向上帝做出祈祷:“求你了,至少让他平安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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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rles是在半夜醒来的。
月光很亮,将病房里的人和物都照得分毫毕现。Max睡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头倚着一只胳膊,另一只胳膊则放在床上,与他十指相扣。
十指相扣。运动员加上alpha,使得Max的体温总是偏高,就像他的信息素一样,拢得人在温暖中被迷得五迷三道。而现在,Max手指处的皮肤紧密地贴着Charles的指缝。指缝是很少见光的,更很少接触人和物,或许正是因此,那地方的皮肤才如此细嫩敏感——Charles觉得自己的手都快被Max烫伤了。
Charles又稍稍侧过头,月光把Max金棕色的头发照的近乎透明,他的眉头不自然地锁着,脸上已经被压出了一点印子,袖口处还有一点点深色的痕迹——Charles怀疑那是Max的口水。
怎么办呢?Charles迷惘地看向天花板,他有点想哭,想把Max喊起来亲吻他,又想现在就爬起来,抛下摩纳哥的一切,跑到天涯海角孤独终老。
Charles Leclerc这一生都在与命运做交易。他用自己的赛车事业换来了Arthur的梦想成真,用Jules的生命换来了Max的标记,用父亲的生命换来了演艺生涯的腾飞,用Anthoine的生命换来了与Max的重逢。
那么。
他看向趴在他床边依然紧握着他的手正熟睡着的Max,对方丝丝缕缕阳光的气息将他的身体浸泡得松弛温暖。
那么,如果想和你在一起,我又需要付出什么代价,你又要付出什么代价呢?
他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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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Charles再次睁开眼的时候,Max一副胡子拉碴面容枯槁的样子,正坐在他旁边看手机。
阳光渐渐变得强烈,Max起身拉上窗帘,回头的那一刻,他对上了Charles的眼睛。
“你醒了?”Max的嗓音很哑,Charles怀疑他早上醒来就没过喝水。
Charles点点头。
Max坐回椅子,沉默了很久,最终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不告诉我?”
终于到了这个问题了吗?Charles咬住嘴唇,悄悄地再深吸一口空气中混合的信息素——这味道太好了,让他想到和Max出海的那个晴朗夏日——他不确定这味道自己还能闻多久。
“我说过了,omega也是要为自己的错误负责的,你没必要——”
“但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Charles,你不能就这样剥夺掉我选择的权利,你不能——”
Max烦躁地抓着头发,他从来没这样吼过Charles,现在他的信息素像火星一般在病房里跳动,通红的脸让Charles想起卡丁车时期那个总是板着一张脸的荷兰少年。
“但那也只是一个标记而已!对你来说反正也没什么影响你不要放心上不就行了——”Charles攥紧床单,他感到自己的情绪正在失控。
“什么叫没什么影响?!Leclerc这么长时间了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喜欢你!”病房陷入了沉寂,Max疲惫地抹了一把脸,粗粝嘶哑的嗓音残酷地将空气切割开来,“你太过分了Charles,你宁愿伤害你自己也不愿告诉我不愿相信我。你太过分了。”
Charles从没见过这样的Max,失魂落魄,悲伤的目光变成冰凉的细密的针,扎进他的心脏。
他说他喜欢我,但这是没道理的。Charles有些神经质地啃咬自己的指甲,感觉自己胸口的肋骨都要被心脏击碎。这是没道理的,Max总是温柔体贴,直白得像是他的信息素,总是不管不顾地将周围一切照得敞亮——太敞亮了。
“我不知道。我——”Charles慌乱地摇摇头,又挤出一个悲伤的笑,他坦白道,“我太害怕了。”
害怕所有的情感不过是信息素导致的意乱情迷,害怕所谓的喜欢不过是对曾经犯下的错误的补偿,害怕我多出来的一层身份成为你人生的束缚,害怕拥有你,害怕拥有过你后又失去你。
我自己都不敢承认我喜欢你,又怎么可能敢相信你喜欢我?
Max颓丧地倚着墙,他感觉好累:“那以后怎么办呢?你和我。”
Charles迷惘地看着病房惨白的墙壁,喃喃自语:“我不知道。”
“那么,在弄清楚之前,如果你又遇到这种情况,”Max深呼吸一口,Charles觉得他的声音变得颤抖到陌生,“你能来找我吗?医生说如果以后还用抑制剂的话,你就真的要割除腺体了”
“——就算,就算你真的想以后当一个bate,在此之前,能不要伤害自己了吗?”
哦。Charles机械地点点头。他看着Max离开病房轻轻地带上门,房间里的温度骤然冰凉下来。
他感觉很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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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看到银石出了红旗时,Charles正在巴黎进行宣传拍摄。
他立刻订了最近的航班。
51个G,他不能有事,天啊,他不能。坐在飞机上时,Jules温柔的笑总是闪回在他的脑海。他向Jules、向爸爸、向上帝祈祷,至少现在,现在,他不能失去Max。
Pierre给了他医院和床号,当Charles慌慌张张地跑到Max的病房门口,在他冲进病房前,他看到了Jos。
他当然会看到Jos,Jos是Max的经纪人,更是Max的父亲,他当然应该在。但是,
Jos看向他的目光并不友善:“你是谁,为什么要来看Max?”
他是谁?Max卡丁车时代竞争过的对手?十七岁时标记过的omega?现在闲暇时会一起出去玩的朋友?他是谁?不到两月前,Max才说过喜欢他。
Charles局促地笑了笑:“Max的一个朋友。”没有理会Jos狐疑的目光,Charles踏入了病房。
Max躺在床上,已经在低头刷手机了。
感谢上帝,你没事。胸口沉重的巨石陡然落地,Charles感到某些情绪也随之即将奔流而出。
“Charles?你怎么来了?”听到门口的动静,Max抬起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柔和的灯光下他看起来有些稚气。两个月了,Charles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么思念Max。他想握住Max的手,想给他一个拥抱,想吻他、吻他、吻他。
“你——没事吧?”Charles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一个微笑,嗓子有些哽咽。
“没事,今晚留院观察一下,没问题的话明天就能出院了。”Max顿了顿,目光有些意味不明,“你为什么来了?”
我为什么来了?我担心你,我希望你平安,我不想失去你。我已经经历了足够多的生离死别,我不能再承受一次这样的痛苦了。我喜欢你,但我甚至没有一个合适的身份来探望你。过去我不在乎,未来我不在乎,我只想抓住当下。
当下,当下。Charles大步走向Max,双手捧住Max的头,唇面贴上Max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嘴唇。不到一秒的时间,Max便按住他的脖子,另一只胳膊环住他的腰,迫使他半趴在Max身上。
Max的吻凶狠残酷,一如他的比赛风格。他的舌头洗刷过Charles的上颚,再细细描摹Charles的牙齿。他啃咬着Charles的嘴唇,血液丝丝缕缕地渗出来,这让Charles更加兴奋。Max一路向下,舔舐过Charles的下巴,再在颈窝处吮吸出一个暧昧的吻痕。接着,他侧过头,alpha尖锐的犬牙贴着Charles脖子上的血管一路向后,Charles毫不怀疑如果Max选择现在咬下去,他的大动脉都会破裂。
但他不害怕。如果Max选择这个时候咬断他的血管,他也不会有任何怨言。但Max没有,他的牙齿沿着Charles薄薄的皮肤继续滑动着,直到贴到Charles后颈下方一个极不显眼的凸起。他停留下来,尖锐的牙齿微微加大了挤压的力度,但没有后继的动作。灼热的气息喷在腺体上,这让Charles浑身发软。
Charles迷糊地摸过Max的脖子、胸膛、手臂,无意识地将脖子送得更近,嘟嘟囔囔发出不满的呜咽:“Max,please……”
尖利的牙齿毫不留情地刺破腺体处脆弱的皮肤,喷薄而入的信息素让Charles发出一声惊呼——这太刺激了,他想起当他跳伞一跃而下时,海洋与陆地都被厚实柔软的云层遮挡得严严实实,阳光明亮到刺痛双眼。重力拽着他飞速下坠,他坠入云端,眼前只见白茫茫的雾气,4000米高空的风在他耳边咆哮。然后,他穿过云层,海天一线,他看到湛蓝的海和金色的沙滩,一点一点,视线从模糊变清晰,他看到高楼、马路、游艇、奔跑的孩子,他跌进沙滩,眨眨眼,海面在阳光下粼粼闪光。
他眨眨眼,Max正温柔地摩挲着他的头发,牙齿轻轻地咬着他的耳垂。“你不害怕了吗?”Max滚烫的呼吸顺着耳膜钻入他的大脑,让他打了个激灵。
“我不知道。”Charles迷惘地趴在Max身上,鼻尖向Max的腺体处探去。这感觉太舒服了,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感觉。他不想失去这种感觉,但是——
Max坐直身体,这让Charles也不得不坐起来。他还想靠到Max肩膀上讨一个黏糊糊的吻,但Max的手臂制止了他继续向前。
“怎么了?”Charles有些困惑。
“你还会去割除腺体吗?”
“我不——”我不想。我想永远能闻到你的味道,我想永远体会信息素交融的感觉,我想永远待在你身边。这会是AO标记的宿命吗,还是我们的宿命呢?十七岁的我为什么会抱住你?在斯帕我为什么要躲避你?去年威尼斯电影节我为什么要带你去看首映?
我是什么时候爱上你的?
“我不知道。”Charles有点委屈,他不明白Max为什么一定要在这个时候问这个问题。
Max叹了口气,捧着他的脸拉近距离。鼻尖对着鼻尖,Max直视着Charles:“要不这样,如果今年我能获得世界冠军,你就给我一个机会,给我们一个机会。”
又是这样,Max总是这样。跟他说如果能在奥斯汀的排位进前三就让他去红牛P房看比赛,跟他说如果赢得奥地利的冠军就要带他坐游艇出海,现在,又跟他说如果他能赢得世界冠军,就要给他们一个机会。Max总是这样,自信大胆,野心勃勃,有着冲破一切的勇气。
Charles又吻上Max,“好。”他听到自己这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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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Max帮Charles度过了一次发情期。
Max不清楚现在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他们会拥抱,会接吻,会做/爱。已经有无数次,他沉迷给Charles发消息而没听进去聊天内容,以至于被Daniel无情嘲笑最终不得不罚酒告终。
他们在约会,但Max仍然不满足。这段关系太脆弱,太不稳定。他逼迫Charles扔掉了所有的抑制剂并得到了Sophia的联系方式,以便随时可以掌握Charles身体状况的动态。但他仍然不满足,他想要全部。
十月份Charles的发情期正好赶上他的易感期,「删了一段」
他仍然不满足。
下一周,他站上了美国大奖赛的最高领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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绚烂的烟花泼洒在夜幕之上,红牛团队全都拥向那个从P1的车跳下来的青年。他们团簇着他,为他披上崭新的国旗,将他举过肩膀,将他举到天上。阿布扎比的夜晚依然灼热,Charles立在P房的屏幕前一动不动,视线里那个连头盔都来不及摘下就被拥抱与亲吻淹没的Max渐渐模糊,他知道,自己见证了新王的加冕登基。
而那位开启新时代的青年正挣扎着从人群中转过身,兴奋地向他招手,头盔下不断做着口型。
Charles笑着抹了抹眼睛,心软的一塌糊涂。
奥地利国歌与荷兰国歌接连响起,Max将香槟悉数洒向领奖台下疯狂庆祝的人们。他太耀眼了,直视太阳是很痛苦的,但Charles再也移不开视线。在颁奖典礼结束前,他回到Max的休息室。
没有坐多久,Charles便被一双火热的手禁锢住了手腕。他转身,Max赛车服还没来得及脱下,香槟与汗水混在一起,顺着他杂乱的头发往下滴。他又松开了钳住Charles手腕还在微微颤抖的手,声音沙哑而紧张:“你之前答应我的,还算数吗?”
Charles想,他一定是听错了。这可是Max,Max Verstappen——F1历史上最年轻车手和分站冠军得主、刚刚收获他人生的第一个世界冠军、红牛车队的天之骄子——他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委屈。
他在害怕。灼热的阳光既想不管不顾将周围一切蒸发焚烧殆尽,又想让海水保留自己喜欢的温度和环境。他竟然在害怕,Charles心酸又感动地想,他在为我害怕。
看着面前躲闪着他的目光不知所措的Max,看着这个多年前因为一个美丽的错误标记了他的Alpha,看着他曾经(或许依然是现在)的梦想。他仿佛又听到那个夜晚里稍显青涩的少年的声音:
“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的?”
笨蛋,那你看着我,你告诉我呀。
他看着Max,他的Max,他与太阳拥抱,温凉的唇面上沾到干涩的香槟:
“我爱你。”
END.
[1]他们三个真的参加过卡丁车耐力赛,乐扣从凌晨两三点开到早上八点才被换下,因为Lorenzo和Jules真的去酒吧party了。
[2]潘子在一次采访里认出乐扣就是因为一个蜘蛛侠主题的头盔(他真的很擅长记住这些鸡零狗碎的东西)
[3]灵感来源于一张潘子把门砸烂的图,每次看到推上有人又一次转发他傻乎乎的盯着门上的破洞我就好想笑哈哈哈
『ABO 3w』曼哈顿囚笼 (HE) 一发完
Alpha Max & Beta Charles
Alpha Nico & Omega Lewis
warning:存怀孕、生子设定(无细节描写)
字数:30017
Max像那个强硬、直白、理智的部分,渴求着混乱却又坚定、自信却又不惧怕脆弱的Charles。
他们都很混蛋,但,他们相爱着。
01 崭新生命
Max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谷歌的上季度广告营收财报。美妆品牌那一栏的诸多名目,...
Alpha Max & Beta Charles
Alpha Nico & Omega Lewis
warning:存怀孕、生子设定(无细节描写)
字数:30017
Max像那个强硬、直白、理智的部分,渴求着混乱却又坚定、自信却又不惧怕脆弱的Charles。
他们都很混蛋,但,他们相爱着。
01 崭新生命
Max坐在办公桌前,看着谷歌的上季度广告营收财报。美妆品牌那一栏的诸多名目,让他不由得皱起眉头,手边的电脑锁屏上是他和另一个年轻男人的合照。
如果留心,你会发现那个他们两人的合照塞满了整间屋子,墙壁上被画框裱起来的纸单清楚的表明,那是他的法定伴侣。
“Max!”Charles的惊叫从他们公寓的洗手间传来。从大学他们同居开始,Charles时常的神经质行为,已经让Max变得有几分无动于衷了。
“Max!”
Charles披着毛巾,水沿着摩纳哥人的棕色卷发往下流,落在地毯上,和昨天晚上洒在上面的炸鸡酱料混在一块。
“甜心?”Max其实根本不打算回应他。
毕竟,后天的月度会议对他来说是一个重要的机会。这关系着他能不能把Daniel留下的广告总监位置,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但,现在的Charles就像枝从花瓶里拿出来的滴水玫瑰,Max下意识地将脱口而出的fxxk改成了甜心。
“你怎么了?”Max站起身来向着Charles走过去。摩納哥人看起来像是吓傻了一样,水沿着他的腰线继续滴答。
Max抬手在他脸蛋上拍了拍,“Charlie~”,荷兰人拖着长音。
Charles眼神闪烁了一下,抬起左手,递到Max面前。那是一根验孕棒,上面的两条杠清清楚楚。
Max第一反应是捏着Charles的肩膀,瞪着未婚夫的眼睛,“不要告诉我这是什么愚人节的恶作剧!”
Charles的嗓音听起来发干得厉害,但他还是看着Max有气无力地“Babe,下个周是圣诞节……愚人节要等到明年。”
“我知道!”Max似乎有些暴躁,又有些不知所措“我只是觉得不太可能!”
“什么不太可能!”Charles用那种固执眼神看着他。
他们两个人都太过熟悉彼此,Max知道Charles对他的反应有些不爽。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Beta的受孕期不是半年一次吗……”Max坐在沙发上,被坐垫下面早就脱落的弹簧狠狠地硌了一下,又猛地跳起来“Fxxk!”
Charles笑了一下,但他的眼神仍旧带着一丝隐藏的忧郁。
“我不知道,有可能这个东西错了。”
“对!”Max像是得到了什么启发,他拿过手机就要给谁打电话,“我应该问问Lando,他男朋友是医生。”
“Carlos不是产科医生……”Charles小声地说,但他知道Max需要一个人来给他点安慰,Charles也一样。
但他还是忍不住难过“你这么不希望我们有一个孩子吗?”
Max正忙着和Lando联系,头也不抬地嗯了一声,“不希望,当然不希望,我们当时结婚就是因为不可能有个孩子!”Max抬起头看着他“你当时也说过,你希望只有我们两个人生活的!”
Charles咬着下嘴唇,“可是……”
“甜心,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能够在这个时候来。更何况,这些只是错觉而已,Lando回我说验孕棒都是给Omega定制的,所以Beta在临近发情期的时候,那玩意容易受到Beta腺激素干扰,假阳性很常见。”
Max显然松了一口气。
他站起来走到Charles身边,亲了亲有些沮丧的男孩,也把自己的脸颊凑过去,示意也要Charles亲亲他。
Charles用嘴唇蹭了下凑上来的脸颊,“Max我其实没有想要孩子,但我也没有不想要。”
“我知道。”Max叹了口气,将双手传过Charles的腰,从后背环抱住Charles“我才刚刚毕业,而你的研究生论文还没开始,你能把握,再有一个孩子不会让我们的生活变成地狱吗?”
Charles在Max用地狱来形容的时候,抗议性地踢了踢Max的小腿,但他也同意,Max说的完全正确。
“我们生理课上应该好好听课的,最起码我到现在都不知道Beta怀孕的几率是多少。”Max亲了亲Charles的发梢,将手探到了Charles浴巾以下。
“最少我记得三个月测一次就够了。”Charles眨眨眼,“虽然我都不知道这有什么意义,除了偶尔像今天这样吓我们一跳。”他有些抱怨地嘟囔。
“谁知道呢,大概验孕棒公司就指望这个赚钱吧。”Max拍了拍Charles“要不要……?”
他的眼睛向着床那边看去,虽然他的工作还有一半。
Charles这回眯起眼睛,抿着嘴笑,摇了摇头“不,Max你要为你的工作负责……以及我要去看Albon直播了。”
“come on?”Max看着毫不留情转身离开,还带上了门的Charles,“一个游戏主播而已?”
Charles又推开门探出头来“不,Max你得承认,Albon的使命召唤玩的比你好得多。”
“但你玩的很差!”Max用眼睛盯着Charles。
Charles看着自己幼稚的男朋友,笑着伸手做了一个飞吻“是的,Babe,工作顺利,祝你!”
♡
当Max从那晚的回忆中回到现在。
看着丢在手边的医院检查报告,以及头靠在车窗熟睡着的Charles,Max很难说清楚他自己究竟是什么感受。
报告的内容在题目上就写的一目了然。
“适龄BETA孕期检测报告”
这是两天前出来的结果,他们今天刚去取回来。
一个星期前那场“验孕棒闹剧过后Charles的状态就有些不对,Max好几次回家的时候,都看到他窝在沙发上昏睡。
叫醒他的时候,Charles只会揉着眼睛摇头,再点点头,像是一只迷路的萨摩耶。
Max的手头工作刚好告一段落,他的升职应该是敲定了,而足足长达半个月的假期,也不介意被一次体检占用半天。
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这一次Charles是真的怀孕了。
拿到报告回家的路上,他们穿过了一整个纽约,从上城区一路到下城区,灯火在车窗外时隐时现。
Charles不说话,窝在后座上,下巴搭在膝盖,眼睛看着车窗外。
Max虽然视线没有离开过车道,但他在开车的时候,却好像没有任何想法,只是那么走着。
“Max,我……去打掉吧。”Charles的声音很轻,但是Max听得出来他的男朋友很坚决。
“为什么?我以为你想要。”
“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想要。”
“上一次你表现出来了。”Max的记忆力好到在每一次冲突的时候,都能对Charles说过的话斤斤计较。
“我不想吵架,Max。”Charles听起来很疲倦。
Max狠下心没有回头,脚下的油门踩紧“我也不想,以及,我没有在吵架。”
“我们现在不适合养一个孩子,对吗?”Charles似乎在自言自语。
车里的空气静止了许久,直到突然有雨水打在车顶,铁皮清脆的声音一连串地响起。
“我不知道,Charlie。”Max叹了一口气,他露出那副沮丧透顶的模样,那是Charles最不能拒绝的Max,悲伤脆弱到足以让Charles替他对抗全世界。
“不,男孩,不是你的错好吗?你答应过我,永远不要,为不是你的责任而感到抱歉。”Charles伸出手,放在Max的腿侧,“我们在一起是最重要的。”
“如果我能再升职,再去一个薪水更好一点的公司。我们就可以搬到上城区,买一套房子,然后组建一个家庭了。”Max的语调没有那么沮丧了,但还是透着几分懊悔。
“那会是很久以后的事,现在都太早了,对吗?”Charles从背后亲了亲Max的发梢“好了,后天我约了医院,你要陪我去吗?”
Max没有说话,但Charles从后视镜里看得出来,他点了点头。
※
Max在将车开回家的时候,看着停在自家公寓楼下的那辆保时捷911,隐约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
直到看见Pierre Gasly这位裹在高定西装里的法国人,从公寓楼里面走出来,而自己的男朋友紧随身后,和他拥抱吻别。
他才意识到,今天是Charles预约去医院堕胎的日子。
Charles的眼睛刚好和他相对,他坐在车里看着Charles。
他走下车,向着Charles走过去。
“对不起,我去工作前没有想到会要处理这么久,我……”Max很少直接道歉,或者说从来没有,所以这句莫名其妙的对不起一出口,两个人都愣住了。
Max是在半夜的时候收到Horner消息的。
这一次公司的季度审查是由Mercedes资本负责,而这一次的审计总监Lewis堪称Max人生中经历过最极端的工作伙伴。
Lewis在项目的筹备阶段,就要求各个部门人手准备一份企划书和经手项目详情。注意,不是部门经理准备,而是凡是参与到上季度部门项目的所有工作人员。
虽然这听起来像是发疯,但Lewis也确实用这种苛刻到惊人的态度查清了十数家庞氏骗局和虚空资本。
昨天凌晨两点,Lewis在一份对RB广告部对于莱比锡RB的广告投资款上发现了纰漏,一个电话拨到RB总部查人。
按理说Max和这件事半点瓜葛也牵扯不上。但Lewis要查的项目,当年正是由Daniel经手,Daniel团队里还留在RB的,也就只有Max一个人了。当然Max从法律角度是可以推托开的。
但Horner用年终会上的升职提名的利诱和不干就收拾桌子滚蛋的威逼,换来了Max凌晨三点的加班。
Max没有叫醒Charles。
这对于他来说是理所当然的事。
Charles累了在休息、Charles没必要知道这件事、Charles醒来他自然就会回来的……但这些理由,在他和Charles四目相对,Charles的眼神里盛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的那一刻,Max什么都解释不出了。
“我叫Pierre陪我去了医院……”Charles将头靠在Max的肩膀上。
Max隐约能问到他身上披萨饼和沐浴露的味道,像是他们的家里一直萦绕的味道。
Max抬起手抚摸着Charles的头发。
“对不起,Max我没办法看着她离开我,你知道的,她活生生的。”Charles的眼睛开始沾上水汽,但他不会哭出来。
Max知道从Charles八岁因为被同伴嘲笑像个只会哭泣的Omega以后,Charles再也没有哭泣过。即使是他与他父亲和Jule告别的葬礼上。
“你确定是个女孩吗?那我们该怎么为公主布置睡房和买衣服呢?”Max轻轻地说。
Charles抬起头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
“那就留下她吧,这是我们的礼物不是吗?更何况,你爱她。”Max耸了耸肩,“我们明天就去上城区找房子。”
“你认真的吗?”
“为什么不?”Max亲了亲Charles有些泛红的眼眶,“以及要担心的是你吧,你的空气动力学设计论文,后期可是要去实验室实操才行。”Max坏笑着撞了撞Charles“我觉得那有点困难哦?”
Charles看着顽劣的男友,真心实意地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们两个有时候都挺混蛋的,但偏偏对彼此来说,恰到好处的合适。
“不,你这个连阿斯顿马丁的车模都要拼五个月的人,是没资格说我的。”Charles永远知道怎么踩到Max的尾巴,正如同Max了解他一样。
02 奇怪规则
Charles一边抱着文件夹,一边在教学楼的走廊里穿行。这是这个学年的最后一门课程答辩,Charles可不想因为错过最终汇报,而不得不重修一遍。
不过他也不敢大步奔跑,这是他孕期的第三个月。前天去复查的时候,那位名叫Sebastian的医生相当严肃地指出,Charles现在的身体状况差的令人发指。
Charles听不懂他说的那些血压、血脂之类的冗长名词。他只是在想,幸好Max不在,不然回去的路上,一定会受到Max额外的医学科普教育。
最后他被要求必须按时运动、不能熬夜、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再吃披萨一类的垃圾食品了。
Charles想到这里耸了耸肩。
他也不想天天吃那家Russell pizza,但无奈他们的街区附近符合他这个摩纳哥人口味的也就只有这一家了。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一个的声音,“Charles?为什么不进去?”
Charles有些尴尬地顿在原地,看着自己这位动力学教授的脸,讷讷说不出什么。
“好吧,我就当做你迷路了。”Nico Rosberg作为教授有时候亲切地过了头。
但在机动建模的时候,他用堪比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的笑容,指出“你的升力系数和阻力系数曲线图就像是我奶奶没戴眼镜缝的花一样。”以及随手拿起组合翼看看,再摇摇头丢掉的样子,足够让分在他组内的学生都期盼不如早些挂科走人。
Charles有幸在大二的时候在Nico的组里做了半个月器件检修,每天和轴承、动力单元肌肤相亲,连梦里都看到自己在装排气管。
因此那段时间Max常常在半夜被他吵醒,不耐烦地把Charles从装车噩梦里解救出来。两个人借着啤酒和速冻千层面看了半个月的西班牙零八年欧洲杯比赛回放。
愿意很简单,Max想看荷兰队而Charles想看法国队,折中一下,就决定看西班牙消磨时间。
“说实话我更适合踢影锋的位置。”Charles看着托雷斯从画面下方神出鬼没的一脚吊射,虽然敲在门梁上,但还是引得一片惊呼。
“呵,那我还能打5号位呢。”Max嚼着香肠“不过我打篮球的技术是真的挺烂的。”
Charles看着他“你那不叫烂,你叫差到不可思议。”
Max用咬掉Charles叉子上的芝士块表示抗议。
“Max你真的喜欢广告部的工作吗?”Charles看着他幼稚地过头的男友,用喝光他手里的啤酒作为“成熟”的报复。
“不,我的天,我只是喜欢钱,甜心。”Max皱起眉头亲了亲自己一脸天真的男友“我不像你那么喜欢汽车那样热爱我的工作,永远也不会。”
“有的时候我也不那么喜欢。”Charles嘟囔着躺在Max肚皮上,像只等着主人抚摸肚皮猫,“Nico有时候太严苛了,这个时候我才能清楚地意识到,为什么学院论坛最不推荐的选修课,就是他的空气动力学实践课了。”
Max大笑着揶揄地看向男友,“太美丽的东西总归是带刺的。”
“谁?Nico吗?”Charles眨了眨眼“我不觉得他很美丽。”
“哦,也是。你只需要照照镜子,就能找到比他更美丽的男人。“Max笑着将脚搭在Charles的肩膀上,“对吧?”
Charles握住他的脚,在他脚腕上亲了一下,用那双眼睛看着他“不,我的Max是最美丽的。”
☆
Charles有些尴尬地看着Nico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回现实。
“对不起,我最近总是容易走神。”
Nico挤了挤眼睛,“你一直很容易走神。”
Charles跟在Nico身后走进报告厅,沿着靠墙的走道悄悄溜到最后一排。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Lando靠在桌子上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不过还好,Nico今天也不准时。”
“我在门口被他撞见了。”Charles有些郁闷地将手里的文件夹丢在桌上,一份数据原件掉在地上,有几页送掉了,落到了前排地面。
Charles低声咒骂了一句,想要弯腰去捡的时候却犹豫了一下,一双手把那些捡起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小心一点。”
Charles抬起头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下意识地回身去找Lando,却看到他似乎相当平静,甚至无聊到在用笔搭十字架。
“……”Charles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老天,他的面前站着一位YouTube博主,还是他最爱的那位。
Albon笑着坐到lando身边,“你的朋友为什么不说话?”
“我告诉过你,”Lando指了指Charles,“他是你的超级粉丝。”
Charles坐到Lando的另一边,手指翻来覆去地整理着那些本来并没有顺序可言的文件,耳朵尖微微泛红。
“Charles拜托……你和Max连孩子都有了好吗?再说Albon只是个连期末答辩都没过的留级生,你是不会为了他而抛弃Max的。”Lando的讽刺带着英国人特有的幽默。
Charles想要抗议,但在瞥到Albon的时候,又闭上了嘴。
“你确定要当一整天闭嘴Charles吗?”Lando用胳臂肘撞了撞他,“Nico可不会让你这么就答辩结束的。”
“好了,Lando。”Albon看起来比在屏幕上看起来更温和,一半的泰国血统带给了他一半神秘东方的魅力“Charles你可以直接留我的电话,或许哪天我们可以一起玩COD。”
“好的,我……”Charles把手机拿出来,就在他正打算递过去的时候,Nico的声音从报告厅的最前端传来。
“下一位16号,《Turbo hybrid 一代动力单元四次迭代机型共性分析》。”
Charles只能先停下要去拿回手机的动作,忙乱地把桌上的文件扫到怀里,向着报告厅前面走过去。
“我们所知Turbo hybrid 一代动力单元第四次迭代机型之中最为典型的就是17赛季M车队W08上配备的M08 EQ power+……”
Charles在讲起与汽车有关的一切时,总是那么自信和平静。
Albon正听得入神,Lando突然侧过身,“手机响了。”
Albon低下头才意识到Charles的手机正在振动,他看着Lando,有点不知所措“怎么办?”
“他的报告最少还要有20min,你先看看这个人有备注吗?”
Albon看了看,“是法语的备注。”
Lando想了想,“那就是Pierre了。”
“所以呢?要接吗?”Albon将手机想要推到Lando那边,但却被Lando摇摇头笑着又推到Albon面前。
“不能接。”Lando眼睛微微眯起来。
“为什么?”
“你知道这是谁吗?”
Albon看着他,“我和Charles都只是今天才认识,你觉得我会知道他是谁吗?”
Lando对于Qlbon的无奈丝毫不加以理会,“这是Charles的前男友,他们三年前才分的手。”
“三年前已经算是很久了。”Albon有些不知道Lando想要给他讲个什么故事了。
“那你知道他们从什么时候在一起吗?”Lando这一次笑着舔了舔嘴唇,“十三岁哦。”
显然,Albon确实被这份过早的恋情惊到了一瞬,而Lando对他脸上的惊诧显然极为享受。
“他们甚至从五岁就认识了,你觉得三年还长吗?”
“那这样为什么又要分手?”
“NONO,“Lando凑上来盯着新发到Charles手机上的短信,“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奇了?”
Albon无奈摇了摇头,“随你,不过最好还是不要偷看他的信息吧。”
“这可不是偷看,Pierre说要载他去做产检……”Lando看着看着,突然转过头紧盯着Albon“我得告诉Max!”
“不是吧?”Albon看着他,“这个会不会对Charles来说……太……”
“不,我也只是告诉Max,怎么做怎么想都是他自己的事情。”
Albon显然并不打算参与其中,把手机丢给Lando“是你拿着手机。”
Lando撇了撇嘴,“Oh,反正Charles不会生气的。”
Charles从漫长的报告以及Nico似笑非笑的瞩目中走了下来,感觉自己已经有了点低血糖的痕迹,有点后悔自己听从了那位Sebastian医生的话,把常备的小熊软糖放在家里了。
Lando看看Charles,“Bro,你脸色不太好。”
“我感觉我要一头砸在地板上了。”Charles直接趴在桌面上,让自己晕眩的脑袋勉强休息一会。
“Pierre来消息说要带你去产检。”Lando看着Charles。
“啊……哦。”Charles其实大脑还来不及处理这条消息,只是下意识地回应。
“Max也知道了,他说他要陪你去。”Lando快速地说完这半句,然后瞥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他说十二点在停车场等你。”
“啊?什么?”Charles显然没有理解这些话里的逻辑,“Max和Pierre一起过来吗?他们约好的?”
“不,总之你最好吃点什么,我感觉你要晕过去了。”Lando拍了拍前排的老兄,“嘿,我看到你还有两个甜甜圈,分我一个怎么样?”
Lando把沾满了蔓越莓糖浆的甜甜圈递到Charles手中。
“我还是没搞清楚Max为什么和Pierre一起来?”Charles咬掉半块甜甜圈,糖浆沾在他的鼻尖,含糊不清地问。
Lando耸耸肩“我没说他们一起来,他们分别来接你,Max大概不希望自己的伴侣产检是他的前任男友陪着去吧。”
Charles险些被Lando的话呛住,他抬起头看着Pando“Lando?Pierre和我没有什么的。”
“但你不能否认他和你在一起太久了,Max让我帮他留心一点。”Lando拍了拍Charles的肩膀“Alpha们。”
他眨了眨眼睛表现出一副了然的样子。
Charles只能选择默默咽下甜甜圈,然后对着和Albon勾肩搭背走出教室的Lando竖起了中指“Fxxk!”
Charles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以及留意了一下有没有未接来电,但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到自己的邮箱上竟然有一封房产广告
“在皇冠海峡公寓你能让你的孩子得到最完美的教育。”
Charles下意识想要把邮件拖进回收箱,但在点下去的那一刻又犹豫了,他的胃部应景地抽搐了一下,或许他可以考虑看一看。
Max坐在奔驰车的后座上有些过度地僵硬,他尽可能地让自己不被左边的婴儿安全座椅挤到一边。
而大腿边的儿童毛绒玩具已经伴随着转弯的离心力落到了他的西装裤上。但是碍于前座驾驶的那位上级,他还不能以一种极端厌恶地表情把那玩偶丢到一边去。
“Max你可以把玩具放到前面,那是Ben的兔子,我和他说过不要带到车上,估计是Nico给他拿出来的。”Lewis的车技确实很好,在晚高峰的曼哈顿街头像只滑溜的鲑鱼在车流穿行。
但Max宁愿挤在地铁里,也不想坐Lewis的顺风车。
但谁能想到有的时候巧合就是这样毫无道理。
Max在接到Lando的短信时正打算去买只三明治作为午休的犒劳,但在看到短信的一瞬,本能让他把饥饿感的顺位远远排在Charles可能会被抢走的恐惧下。
下午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务,出去一趟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
就在他走到电梯井的时候,Lewis从对面的会议室里走出来,穿着一身色彩过于鲜艳的休闲服。
“你要出去?”
“啊……我要去F大。”Max的嗓子有些发干,他和Lewis并没有过冲突,但总是潜意识里带着一种距离感。
“F大?我也要去,你可以坐我的车。”
就在Max想要用不必麻烦的借口搪塞过去的时候,Lewis给了他一个不能拒绝的理由“我们可以谈谈上一次没有理清楚的项目,然后早点结束这些麻烦事。”
Max很同意Lewis的每一句话,所以这也正是他坐在这辆外观豪华但内里充斥着奶粉和爽身粉味道的奔驰车里的原因。
“Daniel对于莱比锡RB的广告投入比同期Emriates对于任何一家俱乐部的投放都要高出0.7个百分点,而Emriates已经算是一个平均值上的标准了。”
“我说过了,Daniel当时并没有让我去接管财务,具体的数额敲定都是他一个人负责,以及你看过账目了,除了金额过大以外,并没有其他疏漏不是吗?”Max对Lewis的逼问回以冷静却也同样尖刻的问句。
“那就不能排除资金空转,左手倒右手的情况。”Lewis看着绿灯一下子转为红灯,猛地踩下刹车。
Max一头磕在前座椅背安全座椅用来固定的塑料壳上,“Fxxk!”
Lewis愣了一下“抱歉。”
“不……我是说没事,只是有点疼。”Max有些无奈地揉着被撞痛的地方,“我可以问一下,你为什么有这么多婴儿座椅?”
“给我的两个孩子,他们一样大,六岁。”Lewis耸了耸肩“我是个omega。”
“哦。”Max点了点头,这个答案很符合逻辑,他有这么多婴儿用品,他有两个六岁的孩子,他是个Omega。
但Max显然忽略了一点,这车里的许多东西,都不是准备给六岁孩子的。但Max没有过孩子,你不能指望他发现Lewis在这里说谎了。
“你是个Omega?”Max的嗓音一下子大了起来,他尽可能地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来掩饰失态“我是说……啊,嗯……”
“没什么,我知道Omega现在几乎很少见了。”Lewis没有让Max太难堪,表示情有可原,他们的车也总算顺着中央公园左边的大道走到了F大门前。
“我要去教师区域,就不送你进去了。”Lewis打开后门的儿童锁“项目那边看来是还不能结束了。”
Max下了车看着Lewis从职员车道那边拐进了校园,有些说不清楚什么意味。
其实在三十年前,也就是他父亲那一代人,Omega还仅仅是一种少数性征。
而三十年前的那场瘟疫使得整个Omega群体几乎是断崖式人口骤降,上层阶级凭借着医护水平和资金能力,也仅仅保存住了占总人口0.9%的Omega。
Max很惊讶就在于,Lewis竟然是一个如此鲜少的Omega,并且他还像Max一样,工作、社交,没有被摆在上流社会的钻石盒子里任人观赏。
但Max的惊讶也仅此而已,他没有接触过上层社会的事,纽约的下城区与上东区是两个世界,更遑论他还是在布鲁克林区长大的。
Max对F大再熟悉不过了,左边的银杏林道和哈斯罗礼堂,直走到尽头就是食堂,Charles现在应该在停车场等着他。
想到这Max的脚步不自觉地加快了。
Lando发消息给他的时候,其实他并没有想象中的愤怒和嫉妒。
是的,Max承认,和Charles交往之初他简直不能容忍Charles和Pierre的任何单独交流。
他们小的时候曾经在一所中学,Max是B班,而A班的Charles和Pierre这对情侣几乎是整所中学都艳羡的。
那时候的Max很讨厌Charles,没有理由,所以这也是Max轮值放饭的那个月,Charles总没有牛奶的原因。
但生活有时候就像是一场极端滑稽的恶作剧,大学开始他们两个人就分到了一处宿舍,Charles和Pierre分手以后喝醉了,Max和他滚到一起,他们开始同居。
两个人像是已经相处了十多年那样,彼此针锋相对却又明白,对面那个偷吃华夫饼的男孩是他的今生挚爱。
或许是从一年前,Max站在Charles的身边,看着他父亲的棺木在神父的祷告下铺满洁白的花。
他一时间好像有种被Charles的人生吞没又重塑的错觉。
他和他的家庭融为一体,虽然他和Charles的父亲并没有过多的交集,但Max看得出,那是一个温和而坚定的男人。
Charles的父亲每一次和Max的相遇都是带着温和而发自内心的笑,从小到大,即使是那次Max把Charles的书包丢到马桶里,他来接Charles回家的时候,看到Max也是那样笑着。
“Charles,”Max想到这里转过头,对着Charles小声说。
现在是仪式的歇息时段,Charles的眼睛还泛着红,他看着Max。
“我们结婚吧。”Max将捏在衣兜里的戒指拿出来,就像是拿出一张信用卡账单一样漫不经心,但是Max汗湿的手却暴露了一切。
“你认真的吗?”Charles看着他,逆着光的眼神闪烁着Max看不懂的色彩。
“我会像你父亲一样,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你家庭的一部分。”Max手里的戒指有些颤抖“你呢?”
Charles没有说话,他转过头看了一下不远处的家人,又扭过头,“Max,我从来没有想过会和你成为家人。”
Max的心在这一刻几乎要一片片碎的彻底。
“但是我现在才发现,除了你以外,我从来没考虑过任何其他选择。”Charles接过戒指,随后他从自己的脖颈上解下来那个用银线穿起来的星辰吊坠,“这是我父亲送我的成人礼,我没有准备戒指,这个就当是我的求婚信物吧。”
“那么你愿意和我结婚吗?Max?”
在礼堂和众人的交错中,他们背后是Charles父亲微笑的照片,烛光和花朵簇拥着那个缠绵的亲吻。
Max每一次回想起来那一天,都忍不住露出几乎是痴呆的笑容。
当然Max不否认他并不喜欢Pierre总在Charles的身边出现,你可以称之为Alpha性征长期进化过程中基因遗留的劣根性,也可以认为Max是个感情不成熟的家伙。
总之,当Max看到坐在停车场的石阶上打盹的Charles,心里还是一下子柔软起来,他走过去揉了揉男孩的乱发“Charlie,走吧。”
Charles半睁开眼,“Max?”
“嗯,你等了有多久?”Max看着他脸色显然有些苍白的过头,想到几天前看孕期指南的时候说,部分Beta由于体质原因可以受孕,但是孕期的血糖消耗会成倍地快于Omega。
“没多久,刚刚我给Pierre发消息说你要来陪我,他说他就不过来了。”Charles有些无奈地耸了耸肩,“Lando有时候真是……”
Max笑了一下,他刚想打趣几句Charles现在看起来就像个因为招蜂引蝶而倍感苦恼的Omega,但他抬头的一瞬间,瞥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Nico Rosberg?还有Lewis?”Max愣了一下,下意识喃喃出声。
Charles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看到自己的教授在和一位穿着相当……原谅他找不到确切的形容词……他的外貌不容置疑,只是穿衣的品味和Charles确实不是一挂。
“那是谁?”
Max露出了一丝有些古怪的笑容,“我不确定,但是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
“什么?”Charles因为好奇,脸上也多了几分血色。
“Lewis是Nico的Omega,要不然就是Lewis是Nico的……情人。”Max脸上的笑容愈发古怪,“我从来不知道Nico已经结婚了。”
Charles盯着那边看,“我总感觉那个人很眼熟。”
“拜托,那是Nico Rosberg,教了你六年的教授。”
Charles显然并不打算理会Max的挖苦,“我好像在哪里见过Lewis。”
“真的吗?他是我的工作伙伴……嗯,有些苛刻的同事。”Max耸了耸肩,“以及我以为这个年代工作的Omega已经灭绝了。”
Charles有些不满地瞥了他一眼,“我是说我真的在哪里见过他,很面熟,但是我真的记不起来了。”
“我的天,Charlie你的神经系统这么快就退化了吗?”Max故作夸张的表情逗笑了Charles。
“算了,有的时候你真的让人讨厌不起来。”Charles站起来,“你的车呢?我预约的是下午两点的检查,估计现在走还不会迟到。”
Max的表情一下子僵在脸上,“哦,不是吧。”
“怎么?”
“我完全忘记还要再载着你去做检查的事了,我来的时候坐的是Lewis的车。”Max耷拉下眉毛。
Charles有些无奈,但只能伸出手拍了拍沮丧的Alpha,“那我们就叫Uber过去好了,也不会耽搁太久。”
“Charlie,你说我是不是老了。”Max忧心忡忡地看着Charles。
“嗯,是。”Charles毫不犹豫地给了Max一个肯定的回答,“走吧,Old Guy!”
“Oh,对了。”Charles突然想起来之前收到的电子邮件,“我刚刚收到上东区的房产推荐了,我转发你一下,如果还可以的话,我们去看一下?”
Max愣了一下,“现在的网络也太发达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Charles耸了耸肩,“前两天还有幼儿园的申请信发送到我的手机里。”
Max这一次是彻底大笑出了声,“我的天,这也太可笑了!”
“奇怪的现代社会。”
Max表示不能更同意了,“奇怪的现代社会。”
03 邻居你好吗
Max坐在医院走廊的等候座椅上,Charles刚刚去做全身体检,他就只能坐在这里无聊地等待着。
不过对于Max来说也不是全然无趣,他的目光落在左边的一对情侣身上。年长的女性看起来是个不折不扣的Alpha,身边坐着一个看起来娇小的男性Omega,两个人似乎眉眼和他认识的某位法国人有些眼熟,但他一时间不能确定。
“Max,你怎么在这?”Lando Norris总能在任何意想不到的场合出现,虽然Max知道Carlos是这家医院的外科医生,但偶遇Lando有时候还是挺意外的。
“Charles在做检查,你呢?”Max显然仍旧把注意力放在观察四周上。
“唔,我是来找Carlos吃晚饭的,我们明天要飞西班牙一趟。”
“这两句话前后没有任何联系。”Max随意敷衍了几句。
“我们这一次回去可能会订婚。”
“是吗?”
“你认真的吗?”Max很少这么严肃,“你才二十二岁。”
“你只比我大五岁而已。”
“不,Lando……”Max想要说些什么,但很显然,他自己也不清楚能够给出什么样的建议。
“Max你一直都不喜欢Carlos。”
“我没有这样。”
“我能感觉得出来。”
Max看着他,带着Max常有的孩子气的讥笑“不,Lando你想多了。”
“你明显是有别的想要对我说。”
“Carlos太有野心了不是吗?”Max似乎想要停顿一下,但他看到Lando的眼神已经透出些恼怒,“我在前几天和一位客户签合约的时候,听说Carlos在考虑建立私人诊所。”
Lando眼神动摇了一下,“那又怎么样?”
Max远比Lando所想的更为敏锐,“你不知道对吗?”
Lando没有回答他,“他完全有实力去开一个私人诊所。”
“但是那位客户告诉我Carlos的名片上印着的身份,是Norris地产董事的私人医生。我猜你的父亲可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位私人医生。”Max看到Charles从前面的检查室走了出来,站起身,在与Lando擦肩而过的时候侧过头“Lando,你要小心一点。”
Charles停在那里看着手中的报告,Max快两步走上去,“怎么样?”
“医生说状况还好,以及我也没有很典型的妊娠反应,算是Beta里少数不错的了。”Charles显然对这个评价很高兴,“我听说妊娠反应很可怕。”他皱了皱眉。
“那就好。”Max刚想长舒一口气。
Charles就看着他“不过医生说如果我的伴侣在的话,希望能让你进去和他聊一聊。”
Max下意识地有些警惕,那是处于Alpha的直觉,但他不能告诉Charles,他只能点了点头“好,你做在这里等我,哦对了,Lando也在那边,你可以去和他聊会。”
Charles有些惊讶地顺着Max手指的方向看过去,“Max这种恶作剧没有意思。”
Max这才注意到,Lando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了。
“他真的来过,不过等会再和你说。”
Max推开门的时候,Sebastian坐在办公桌后,百叶窗拉到一半,他身上的医师袍很得体,就像Max遇到的每一位医生一样。
“Hi。”Max主动坐下来,打了一个招呼。
“你是Charles的伴侣。”
“是的我……”
Sebastian打断了他的介绍,“有一些事情我必须要提前告诉你。“
Max极度厌恶这种预兆着灾难的开场白,他想到了很多年前他的父亲在每一次他被暴揍前这样慢条斯理地告诉他。
但是这一次Max既不能跑开,也不能一拳揍在面前人的脸上。
他规矩地坐在椅子上,“呃……”发出像是被谁扼住喉咙一样的声音。
“Charles的情况其实并不好,Beta本身孕激素分泌相比Omega不足,妊娠反应应该会更为强烈,但是Charles的情况可能意味着你们的……孩子生命力并不是……很旺盛。”Sebastian很快地补充到,“这些只是这一次体检的结果,有可能她只是有些营养不良,但是我们再更进一步检查究竟是什么导致她的……衰弱。”
Max的脑子像是被一万只蜜蜂叮过,只剩下嗡嗡声。
他不知道该摆出什么样的表情,这对于他而言像是噩梦之中回到很多年前,自己面对升学考试失败的结果那样。
但这一次,他连是谁要对他施加伤害都找不到。
Sebastian或许是看到他的表情太过可怕,有些不忍心地转身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这个是Beta孕期指南,或许……你用的到。”
Max接了过来,虽然某种程度上,他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意义,但他还是接了过来。
他站起身打算离开了。
“三天后会出具体的结果,我想你更愿意先知道?”Sebastian试探性地问道。
Max胡乱点了点头,走了出去。
当他出去的时候,他的目光在走廊里寻找着Charles的身影。
但很显然那个穿着衬衫长裤有些乱糟糟的男孩并不在他的视线里。
Max感觉自己的脾气到了爆炸的边缘,他的Alpha警铃已经在脑中轰然作响。
Charles其实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那个Lewis,而更令人惊讶的是,Lewis竟然主动走上前来和他打招呼。
Charles有些犹豫,他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他?教授的……伴侣,这对于Charles来说很难称得上是件容易事。
但Lewis显然足够聪明,他走过来笑着对他说,“别介意,我知道你是Nico的学生,不过我认识你,是因为我的中介为我选定的买主就是你,你可以直接叫我Lewis。”
“嗯……啊?Lewis……我不太清楚……什么买主?”Charles显然被Lewis这一段话里的信息量弄得有些迷惑。
“你应该收到Lucy给你发的邮件了,她是我们的房产中介,我最近有一套上东区的公寓想要出售,或者出租也可以,我要求是找一对年轻夫妇。Lucy给我们选定的租户就是你和Max,我看过你们的资料,很不错,信用记录良好,并且你们的孩子快要到来了。”Lewis的话把Charles的疑惑全盘消解。
“哦,原来是这样。”Charles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其实我们本来没有打算这么匆忙地找房子,只是……她来的太突然了。”Charles提到她的时候露出了一个情不自禁的笑容。
Lewis点了点头,不着痕迹地掩盖掉眼神中的一些情绪。
“如果你现在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你去看一下房子。”
“可是Max还在和医生……”
Lewis看了一眼医生的门牌,“Seb的话很多,估计不会很快出来,你可以给他留条消息,公寓离这里很近,二十分钟就能回来。”
Charles在面对Lewis的时候,似乎总会被对方不着痕迹地说服。他点了点头,给Max发了条消息。
Charles坐到Lewis的奔驰上,才发现Max说的没错,这里真的就是被婴儿用品完全占据了。他的手边全是奶瓶和爽身粉一类的东西。
“我有时候总是不太收拾,会很乱。”Lewis这样说的时候,Charles觉得他其实并没有歉意也不是想要解释,只是填补两个人之间无话可说的空白。
“呃,怀孕很痛苦吗?”Charles问的很突然。
Lewis愣了一下,借着后视镜看着Charles,“痛苦?”
“我是说妊娠反应之类的什么?”Charles脸一下子红了,他似乎觉得自己说了些很可笑的事。
Lewis似乎松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那些是挺折磨人的,尤其是对于Beta而言,我有一个远房亲戚是我认识的唯一一个生育的Beta,他只生育了一次,险些流产。”
Charles点了点头。
“不过……”Lewis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打住了。
“我觉得你和Max会是好父母的。”
Lewis将车停在公寓门口,那栋公寓很特别,像是隐藏在市中心的一栋小别墅。
Lewis指着第三层说,“就是那里,一层的住户已经在今年搬走了,二层也是我的房子,我偶尔住过来,某种程度上你们是这里唯一的住户,会很安静。”
Charles其实很喜欢这里,这栋小楼和周边的摩天大厦格格不入,但和公园离得足够近,还有一个小小的院子,有秋千架,就像是市中心的一处花园。
“我很喜欢。”Charles很认真地说。
“我想你会的。”
Lewis指了指楼上,“要去看看吗?如果可以,我甚至可以今天就给你钥匙。”
“你认真的吗?”这一次轮到Charles彻底惊讶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着急的房东,比租客还要急迫。
Lewis的表情微微变动了一下,“抱歉,我太着急了,如果你不想的话,我不勉强。”
“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Charles摇了摇头,“我觉得有点太幸运了。”
他跟在Lewis身后上了楼,停在那扇铁艺雕花的门前,门上悬挂着一个小小风铃,推开门,玄关处挂着一盏梨形吊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晕。
从玄关可以直直地看到阳台,甚至还能看到外面的广场和风景。
沙发和地毯都是纯色的布艺材质,墙壁粉刷成介于淡绿和淡蓝之间,一切都很朴素,但是带着足够的家庭气息。
Charles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着,这里或许真的是一处很好的房子。
“你觉得怎么样?”Lewis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Charles看着卧室的大床和落地窗,“非常好!我是说我喜欢这里。”
“钥匙给你,你可以尽快搬进来。”Lewis把钥匙丢给他的样子就像是在给他一串炸弹,Charles看着掌心的钥匙,有些发愣。
“走吧,我想Max说不定会着急。”
回去的一路两个人之间的沉默更是让人窒息,但Charles又觉得似乎和Lewis之间,这样才是正确的相处方式。
“Charles,如果Nico问你有关房子的事情,请你一定要告诉他,你们很早就打算住进来了。”Lewis在Charles下车前,用那双眼睛定定地看着Charles。
Max看到Charles从Lewis车里走下来的一刻,飙升的肾上腺素立刻得以回落,甚至带给他一种莫名的疲惫感。
Charles走过来,脸上的困惑并没有消解。
“你怎么和Lewis在一起?”
“我不知道,他让我们今天就搬过去。”Charles把钥匙拿给Max看。
“什么?”
“我不知道,这是他的房子,他让我们去住。”Charles磕绊了一下“啊我是说,他愿意租给我们。”
“租金呢?”
“我不知道……”
“别的具体细节呢?水电、家具?”
Charles有些可怜地站在那里,“我不知道……”
Max无话可说,只能带着Charles站到路边等着他们两人的Uber,他得送Charles回学校,然后去找Lewis问个清楚。
“Max,我觉得Lewis……”Charles犹豫了一下,似乎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应该这么形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
“Lewis?”
“他似乎很需要我们住进去,这对他来说可能很重要。”Charles的直觉就和他的运气一样,好的惊人。
他甚至只是去麦当劳打工都能够抽中当日的周年大奖,一次西班牙之旅。
“你确定吗?”Max犹豫了一下,如果是这样的话,Lewis可能不会告诉他真正的理由。
“你可以再问问,不过我觉得你会喜欢那里的,我们搬过去也不会太坏,只要Lewis不要价太高。”
Charles对着Max挤了挤眼睛。
Max笑了出来,但在他下一秒想到Sebastian说的那些话的时候,他又很快敛去了笑容。
Max转过身装作迷了眼睛,揉了揉,“走吧,你不想迟到的对吧?”
04 当Nico来敲门
Max坐在新家的沙发上,有些精疲力竭。
上一个周简直像是一场混乱风暴,他就处在暴风眼中,无处可逃地忙乱不堪。
但现在,他终于有机会从那些事情里喘口气,Charles昨天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证实Sebastian的担忧并没有成真。
Charles和她都很幸运,一切平安,如果一定要说为什么的话,大概是Charles得体太健康了。
Max现在都记得自己拿着报告出来的时候,笑得像一个傻子或者疯子。
至于搬家那件事,他问过Lewis,对方只是告诉他水电、家具免费提供,而房租也只要市场上的一半。
虽然这一切都只让这件事变得更加蹊跷,但是Max无力拒绝,这太完美了,以及这样他和Charles才不用为了小公主的摇篮而和纪念款XBOX手柄说再见。
Max心满意足地拉开一罐嘉士伯,上面利物浦夺冠的联名红色包装让他有点心烦。双红会里的老对手夺了冠,还是时隔30年,虽然敬佩,但还是有些替红魔感到惋惜。
任凭自己的思绪四处乱跑,Max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Charles今天是实训的最后一天。
这之后他和他的教授已经讨论过,他们一致决定为了Charles和小公主的健康,Nico会主要让Charles负责图纸涉及的工作,至于实训可以由Lando他们带着模型来这里讨论。
Max想到不经意间自己似乎就迈入了有房有车有老婆的成功人士行列,有点小小的自得。
这种自得在听到门铃声的时候,就转成了脸上的一个傻笑,他决定要在打开门的第一秒,就给Charles送上一个法式热吻。
门被Max热情洋溢地拉开。
但是看到面前这位笑容完美,金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Max很庆幸自己没有连脸都不看地亲上去。
“Max你好。”Nico Rosberg总是那么自然地出现在每一个Max觉得并不是那么适合他出现的场所,比如大学二年级的树林,他和Charles的幽会就被他撞破过。
“你好。”Max相当不情愿地侧开身,他看到了Nico背后的Charles,递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Charles耸了耸肩,“我说我坐地铁就好了,教授一定要把我送到家,然后说是要看一下我的设备安装,他说校内系统升级了,他带了U盘来帮我重装一下。”
Max隐约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没有深究,递给Nico一双客用拖鞋。
Nico也丝毫没有犹豫,一边道谢,一边自然而然地走进了客厅,他似乎在打量着周遭,眼神里带着回忆一类的东西。
Max侧过头对着Charles悄悄说“你不觉得他像是在回忆过去的爱情吗?”
Charles看了看,“不知道,不过说不定呢?Lewis和他可能真的一块住在这里过。”
就在两个人悄悄说话的时候,Nico转过身看着他们“Lewis把这间房子卖给你们了吗?”
“啊……不是卖,只是出租。”Charles实话实说。
“他常来这边吗?”Nico一边抚摸过墙上的一幅相框,那是一张以赛车场为背景的照片,照片里的两个男孩骑着独轮车,逆光的身影看不清面貌。
“最近好像经常来,昨天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他和孩子们正在打扫卫生。”Charles有时候总是有些蠢,这是Max最爱他的地方。
Max显然清楚Nico是在套话,但是Nico和Lewis之间的事他并不想干涉,所以即使Charles说的再多,Max也不会去干涉。
“原来是这样。”Nico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点了点头,“Charles,U盘我就放在这里了,你自己安装就好,等着过两天我再过来拿。”
Nico说完就走到玄关处,换上自己的高定皮鞋,挥了挥手,“再见,你们真的很甜蜜。”
Charles看着自己手里的U盘,又看了看已经关上的门,最后只能看着Max“所以……他来究竟是要干什么?”
Max倒是隐隐有了猜测,但他不打算告诉Charles,他故意翘起一边的眉毛,“哦,那你可以好好猜猜。”
Charles随手拿起一个枕垫向Max丢过去,两个人在这间不大的屋子里笑闹着。
当然,事情对于仅有一层楼之隔的Lewis Hamilton来说,那是全然不同的感受。
Lewis在刚刚从公司回家的路上,接到了教师的电话,他的大儿子James似乎有些发热,而他却不得不回家取一份报告,并且要赶在自己的上司大发雷霆前回到办公室,顶着怒火继续汇报。
当然,Lewis作为一个已经历经职场十五年的Omega,甚至还连续六次升职,坐到了总监位置。
他觉得这些都还在他能够处理的范围内,毕竟此前更严重的羞辱、更迫切的家事都发生过。
但就在他走到自家门前,抬头对上那双微笑而平静的眼睛时,他感觉自己脑海里那根与理智相关的弦,彻底地绷断了。
Lewis感觉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在疯狂飙升,他强迫自己深呼吸、放慢那些应激性地逃避反映,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Hi”
Nico看着他,“Lewis,我……不是故意出现的。”
Lewis看到Nico今天穿的是淡蓝的衬衫配一条米色休闲裤,很日常,甚至有点像是约会前的装扮。
他努力让自己把脑海里的念头都消除,笑了一下,“好,我知道了。”
他握着钥匙的手在发抖,这一刻他突然有点生气,自己搬回来的时候为什么不用密码锁,这样就不会像一个得了帕金森的人在这里哆哆嗦嗦。
Nico似乎站在他的背后,“Lewis,出什么事了?”
“什么?”Lewis假装很平静地,甚至笑了一下。
“你很焦虑,告诉我,出什么事了。无论如何,我和你……”Nico似乎想说什么,但又把那个词吞了下去,“你可以告诉我一些我能够帮助你的事。”
“没有。”
“你确定吗?”
“我说了没有。”
“James发热了,老师也给我打过电话了,我会去接他。”Nico走到他的正面,似乎想要凝视着他的眼睛,“你为什么永远都在拒绝我?我可以帮你的,我也是他的父亲。”
Lewis似乎被“父亲”那两个字彻底地激怒了,他很少会在公众场合大声说话,即使是愤怒也都是用冷战来处理,但这一次他的眼睛里带着怒火,“我们现在和离婚也没什么分别,你……”Lewis似乎自己也说不下去这个话题,他摇了摇头,嘴角带着一抹嘲讽,“Nico,以前的事就过去了,我们争吵的太多,多到上帝都看不下去了。”
Lewis顿了顿,“你知道年轻的时候我们还是很快乐的,那时候我不需要做一个Omega,而你也不只是一个Alpha。现在的你要为你的家族做好一切。这两年里我们分开反而比在一起更轻快,我理解你的苦衷,所以我们现在走到今天也算是不错了,不是吗?”
Lewis这一次终于将钥匙对准了锁孔,门被他拧开了,“你可以去接走James,我会非常感谢,如果你能把我之前去找你时,给你的离婚协议书签了就更好了。我下午还要继续工作,所以不招待你了。”
Lewis说完,门重重地摔上。
Nico一个人站在楼道中间,他看着门上的风铃还在摆荡着,那些清脆的声音像是一些碎片,来自于遥远的过去和从前。
05 TIME MACHINE
16年的西班牙,对于Lewis来说,是一场伤疤乍现的旅程;
Charles低着头检查手上的机票,说实在直到前两天去兑换奖券的时候,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可置信,明明只是去打工,并且作为工作人员象征性地参与一下抽奖,可谁知道就这么中了头等大奖。
他告诉Max这件事的时候,对方还相当不屑地表示Charles的愚人节笑话太差劲了。
直到Charles拿着那张官方证明,丢到和球衣在床上滚成一团的Max身上。
那家伙才一溜烟爬起来,上网谷歌旅行攻略去了。
Charles表示Max要为不相信自己付出代价,Max表示他什么也没听到。
总之,当两个人站到检票口前,互相对视了一眼,还是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这种运气某种程度上真的是Charles独有的。
他们甚至还是头等舱的机票。
阿联酋航空的头等舱待遇,以他俩现在背负的学生贷款数目来说,本来是天方夜谭一样,但现在看起来,似乎变得切实可行了起来。
“哦,Charles如果你能多中奖几次,我可以下半辈子不用工作,等着你抽奖养我了。”Max在接过空姐递过来的毯子时,相当舒适地又要了一杯汽水,是的,他比起红酒还是更喜欢汽水。
Charles则非常彬彬有礼地要了一杯干红,Max表示从来不知道他这么有品味。
两个人应该算是偌大头等舱里的唯二顾客,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奖券也很有心地为了降低成本,将旅行定在淡季。
但就在两个人认为头等舱是独属于他俩的时候,从入口处走进来的两个男人下意识地让他们噤了声。
一个深色皮肤、黑发,眼睛尤其漂亮;另外一个像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本人。Max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凑到Charles耳边,“他们有钱爆了!”
Charles理解能坐头等舱的人除了他们这种运气超好的人以外,大概率都是有钱人,但他不明白Max为什么会认为他们是有钱人中上层的那类。
“你看他的手腕和戒指。”Max说的显然是Lewis。
只不过那个时候Max还没工作,自然也不认识Lewis,而Nico那时候还在为家族产业做董事,Charles更是无从了解。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一种机缘巧合的玩意,像是魔方一样,不知道哪里会和哪里拼合到一处去。
“好大颗的钻戒!”Charles对于珠宝像来不感兴趣,但大到类似一颗鸽子蛋体型的钻戒,还是有点惊人。
“还有他手腕上的手环,我前几天在某个明星手上看到过,据说是限量款,全球十几只的那种。”Max一边说一边咋舌。
“我的天,我有点觉得坐在这里的我们太不合适了。”Charles吐了吐舌头。
“所以说多亏了你的运气!”Max这一次终于毫不吝啬地赞美起了Charles,虽然只换来Charles翻了一个白眼。
但其实如果他们俩能够对于Lewis和Nico 再留心一点,他们或许就不会带着那么敬畏地神情远望着他们的财富。
因为,只需要盯着Lewis和Nico的生活看上三秒,你就知道,他们简直是一团糟。
Lewis看着一定要和自己隔着一个位置坐的Nico,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你现在连话都不屑于开口了吗?”Nico抬起头,嘴角带着完美的微笑,只不过看在Lewis眼里,他清楚地知道,那是一种嘲讽。
“我不明白,你这次旅行的意义难道不是告诉媒体,你和你的Omega之间没有任何问题,你的婚姻非常完美,你很幸福,所以Rosberg引擎才能够继续在资本市场收割财富?”Lewis用完美而标准地英音,那在月色下吟诵莎士比亚十四行诗地语调,不留情面地讽刺着Nico。
“不。”Nico笑着摇头,“Lewis,我这次旅行的意义,就是要报复你。”
Lewis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坐回自己的位置,看着舷窗外的云层,城市和城市里的那些糟糕事情,都被远远地丢下了。
“Lewis,这一次即使不是我父亲的要求,我也会亲自让你离开那家公司。”Nico站起身来,走到Lewis面前,他用德语对Lewis说,他知道Lewis虽然不怎么擅长说,但基本的德语还是能听懂的,“这是你要付出的代价。”
Lewis看着他,“Nico,你真的认为全都是我的过错吗?”
Lewis似乎笑了一下,“我之前没有指责你,那是我理智上明白,怪罪谁,Anna都不会回来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那天你没有去那个该死的慈善晚宴为你的公司做宣传,或许Anna就不用睡在提篮里,待在我那辆该死跑车的后座上?”
Nico似乎一瞬间哽住了,这半年里的争吵凡是涉及到Anna,Lewis总是默默地听,或者用别的来为自己辩驳,但他从来没有指责过Nico。
他有些犹豫地转过头希望和Lewis对视,当然,Lewis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Lewis左肩上的时钟纹身从他的无袖衣里露出一角,纹身还被防水膜包裹着,Nico盯着那个纹身愣了一会。
他的眼神在机舱内昏暗的室内灯下显得更深,“你什么时候去纹身的?”Nico平日里和Lewis一般都是用英文交谈,但Lewis清楚当他用德语发问的时候,Nico可能处在某种情绪的边缘。
Lewis没有抬头,“昨天。”
“你说你昨天下午在工作,所以才推掉了那位家庭咨询师。”Nico听起来好像没有半分情绪,甚至平静地有些异样。
“我不需要咨询师。”Lewis看着他,“永远不需要。”
Nico望着Lewis,那张他从十几岁时就朝夕相对的脸庞,在岁月中沉淀地更美却又更捉摸不透,“Lewis,你现在的状态很糟糕。”
“你有什么资格来评价我?”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在耿耿于怀。”
“不明白?”Lewis似乎一下子被谁掐住了喉咙,他盯着Nico Rosberg的眼睛,胸腔剧烈地起伏着,下一秒就要背过气去的那种状态,“不明白?”他喃喃地又重复了一遍。
Nico被Lewis的姿态吓了一跳,他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却被Lewis眼神中的憎恨伤害到,一时间也僵在原地。
Max他们坐的离Nico这边足够远,两个人戴着耳机沉浸在玩具总动员里,Charles只顾着一张接一张地抓着抽纸擤鼻子,Max因为自己的眼睛也开始冒汗,所以难得没有打趣。
Nico看着Lewis,“Lewis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为什么……我们只要一开口就是在争吵?”
Lewis像是没有力气再开口一样,他将头转向舷窗的方向,直到他能够让自己的气息渐渐平稳下来,“Nico……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说不清楚……”
“Lewis……”
“再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会努力走出来的。”Lewis说完就将头靠在椅背上,似乎打算睡过去,但Nico知道,Lewis是在表示不想再继续对话下去了。
“Lewis……”Nico像是在轻声呼唤,又像是在自言自语,那是一声叹息,也是时光留给在岁月中磋磨掉了一切的爱人间的无言以对。
Max踏上马德里的土地时,眼圈还泛着红,他身后的Charles也好不到哪里去,鼻子一抽一抽。
“该死,我发誓以后我绝对不会一口气看完玩具总动员123。”Max像是在对谁赌咒一样。
“可是真的太感人了。”Charles的绿眼睛嵌在红的彻底地眼圈里。
“你看看现在我们俩,就像是大吵一架之后离家出走的高中生。”
Charles倒是被Max的形容逗笑了。
“我们现在去哪?”
“SUPER MERCEDES酒店,"Max看着手上的那份宣传册,画报上的酒店不是普通的金碧辉煌,而是那种处处用黑白灰堆砌处的望而生畏。
这种强求内涵的自我标榜说实在很让Max反感,但是看到那张Kingsize大床和露天星空浴池,Max表示也不是不能忍受。
Charles倒是对这些都不怎么在意,对他来说只要Max不打算把他丢在马德里和西班牙人用英语交流,一切就都称得上美好。
直到两个人倒在酒店的大床上,看着地上还没打开的行李箱,窗外的泳池和阳光美妙的像是一首弗朗明戈舞曲,连那些绿植都像是比别处更鲜艳。
“我突然有点喜欢上西班牙了。”Max叹了一口气,看着躺在自己身边,与自己脸对脸的年轻男友,“要不要以后搬家到西班牙?”
Charles像是很认真地在思考这个问题,眉毛揪紧,“不,我觉得纽约虽然……呃……哪里似乎都不如这里……嗯……”
Max不打算能从Charles这里得到什么正经回复了,“去洗澡?然后去吃西班牙海鲜烩饭?”
“这就是我们晚上的安排?”
“唔……如果你愿意,好像听说晚上有个酒会,我们也有邀请函,顶级大厨还有交响乐。”
“那我们干嘛现在还要吃饭?”
Max承认有的时候Charles又会比想象之中聪明太多,“那就先洗澡,然后晒太阳。”
“一起洗吧。”Charles慢慢地眨了眨那双绿眼睛,嘴角上翘,“或者我们可以只……洗澡。”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比7点的狗血肥皂剧更让人讨厌,那大概就是三流小说家笔下该死的巧合。
Lewis出现在Max和Charles套房的对面,那一间的门和其他顶级套房的门没设么太大的不同,除了它的门牌那里不是一个数字,而是一个花体的姓氏“ROSBERG”。
Lewis在门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将手指贴在感应区,绿灯亮起,门滴地一声弹开来。
当Lewis看到室内一片漆黑的时候,不得不说确实松了一口气。
“你在躲我。”
Lewis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几乎是一瞬间狂跳,他几乎要被那种血液上涌地感觉刺激地头痛了,“你在。”
“我以为你是真的打算和我谈谈。”Nico站在窗边,窗外的天色夜已经昏暗下来,所以Lewis一开始没有看到他的身影。
Lewis哑口无言,他承认,从一开始他就不打算和Nico谈起这件事。
“Lewis,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究竟在和谁过不去,Anna……她已经走了那么久”Nico的声音似乎有些哽咽,但又像是有些微醺地意味,Lewis隐约嗅到了一丝广藿麝香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是Lewis已经有些因此而生理性发热。
“我没和谁过不去。”Lewis为了压制体内隐隐而起的燥热,语气变得更加生硬,“马上要去酒会了,你还要致辞吗?”
“如果你不希望,我可以不致辞。”
“我没有任何想法。”Lewis其实更想说——我没有任何期望,对你,Nico Rosberg。
“Lewis……Lewis”Nico像是有些醉地往这边走过来,Lewis被Alpha的信息素味道熏地有些头晕,他站在原地没有动。
“我父亲需要我来继承家族的事业,Rosberg作为最成功的引擎财团,无论如何都需要……”
Lewis后退了一步,“我先下去。”
Nico看着Lewis仓促离开的背影,嘴唇微微开合,眼神却始终盯着那个身影。
Max一屁股坐在宴会厅靠边的一张椅子上,眼睛打量着周遭处处透着不必要奢华的装潢,桌布上的刺绣花纹,餐具上考究地花体签名,以及连椅子上都能看到诸如设计师撰语一类的无聊玩意。
Max甚至想要吐口水了,他的男朋友端着一碗覆盆子挞坐到了他身边,用勺子舀了一口递到Max面前,“吃这个吧,别骂人。”
Max瞥了一眼明显读懂自己心思的男朋友,“好吃吗?”
“不错,反正比我做得好。”Charles耸耸肩,“我刚刚好像遇到这家酒店的老板了。”
“什么?”Max有时候听不太懂Charles想说什么。
“我看到这个是Rosberg集团的产业,邀请函上写什么写着晚宴的高潮是Rosberg致辞,那边就站着一个Rosberg。”Charles指了指香槟塔那边,Max顺着看过去,那是一个西装笔挺,金发碧眼的英俊男人。
Max看了看那个人,又看了看自己的男朋友,Charles瞪了他一眼。
“你和他不太一样,以及我永远都不会喜欢上他那种。”
Charles虽然觉得Max不像是在夸他,但还是从字面意义上高兴地接纳了。
Nico站在香槟塔周遭,软银投资部总监和红杉资本的投行经理围在他周边寒暄,他们先是聊了聊天气,虽然他们没有一个人是英国人,接下来就从红酒、酒庄、马场一路聊到了下个季度Rosberg引擎和车队的合作上,红杉资本更倾向于替他们握有一部分股权的迈凯伦拉赞助,而软银那边则是另有打算。
Nico在言语的机锋里相当自如,他天生就是拿捏着这些的人,被上帝亲吻着出生的幸运儿,每一个见过他的人估计都会这么形容他。
随着宴会厅里的人越来越多,Max抽了抽鼻子,皱起眉来,“我的天这群人也太没有道德了吧?连信息素抑制剂都不喷吗?”
Charles扭过头看着他,身为Beta的他最多只感觉像是大家喷了香水,而落在Max敏锐的Alpha感官阈值内,这些故意暴露的信息素简直就是在对他进行迫害。
Charles有些担忧地看着男友,“我们要不要先出去?可能这是什么上流社会的传统?”
Max恶狠狠地在临走前瞪了一眼那个什么Rosberg,谁让他看起来像是这群上等人中的上等人。
“不好意思,我来晚了。”Lewis穿着墨色缎面的西装,他手背上的玫瑰纹身在水晶吊灯下和他无名指上的婚戒一起熠熠发亮。
红杉资本的经理人眼神转了转,对着Nico露出一个了然地微笑,举起酒杯对他示意,“那下次再仔细商谈。”
他临走前凑到Nico耳边,“有位相当出名的模特仰慕你许久了,你最近不是刚好可以转换下心情?”说完像是怕自己说的还不够明确,他的眼睛向着Lewis方向瞥了一下,“模特是个Beta,不会给你留下什么顾虑。”
他们这个所谓上流社会的圈子并不大,而风流韵事和家长里短是腿最长、跑得最快的两类消息。Nico和Lewis的婚姻其实当年就有几分众矢之的,没人看好他们;而Lewis和Nico半年前那场意外,让他们在外人眼中看来已经是名存实亡了。
“别说这些傻话了。”Nico只是笑了一下,但他没有拒绝,即使他知道Lewis猜得到他们对话的大概内容。
Lewis的表情很平静,甚至称得上得体地过分,他对着那位红杉资本的投资经理露出一个微笑,“好久不见。”
那位经理脸上的笑就显得有几分尴尬了,他点了点头,就端着香槟杯走到另一边去了。
“我以为你很讨厌这种场合。”Nico站在那里,吊灯上的灯光洒在他金丝一样的头发上,Lewis时常为Nico的外貌失神。其实在Lewis遇到Nico的那天,虽然他们还只是孩子,他下意识地认为,眼前的人是携带着上帝的旨意出现在他的面前,眼前的人是被耶和华、玛利亚赐福的天使。
“你怎么了?现在连话都不会说了吗?”Nico的声音很轻,轻的只能他们两人听得见。明明是挑衅和讽刺的语调,但Nico总能做到云淡风轻,甚至在旁人眼中Nico似乎在关切地和他的Omega在交谈什么,而他的Omega表情看起来非常奇怪,让人觉得Lewis有几分不识好歹。
Lewis从恍惚中抬起头,再看着面前这个和他从少年纠缠到成年的男人,Lewis笑了一下,Nico从来都不是什么天使,从来都不是。
“你绝对不会希望我和你在这里争吵。”Lewis的手里握着酒杯,不是起泡酒或者香槟,而是浮着碎冰的威士忌。
“你从来不会做我希望你做的事。”Nico的视线落在他手里的酒杯上,目光一紧,“你不是戒酒了吗?”
“这和你无关。”Lewis或许是为了进一步激怒Nico,也可能只是下意识地,他端起酒杯来喝了一口,酒精烧灼着他的肠胃和喉咙,他猛地咳嗽了几声。
“和我无关?”Nico突然向前迈进一步,他逼近地态势让Lewis下意识地后退,Nico脸上那副惯常的假笑一瞬间消失,换上了眼底隐约地愤怒,“你在怀Anna之前有说过要去戒酒对吗?你那个时候就在欺骗我吗?”
Lewis这一次没有因为Nico的咄咄逼人而后退,他抬起头,盯着Nico,“你认为我会在那时候喝酒?我疯了吗?我酗酒是因为什么你难道不清楚吗?我在做心理咨询的时候,你难道不在旁边吗?”
“你是说你认为我和我家族给你的压力让你酗酒?让你出现心理问题?是我让Anna死掉的吗?”Nico就这样说了出来,那个禁忌一样的短语就被他这么说了出来,在大庭广众之下……在Rosberg的家族晚宴上……在Lewis格格不入的场合里。
Lewis想要开口说些什么,但他发现自己似乎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他下意识地想要把手里的酒杯递给Nico,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希望Nico不要再继续这个话题了,他不想就被这么血淋淋地扒开,等待着周遭虎视眈眈蚊蝇们的舔舐。
Nico抬手打翻了酒杯,玻璃跌在大理石地面上,零星碎了一地,无数个Nico倒映在上面。
Lewis有些慌了神,他僵在了原地。那一种要让他窒息的恐慌,似乎从半年前的那天裹挟着更浓重地伤害来到了今天。
*
Lewis看着车库里并排列着的保时捷-BOXSTER和Murcielago,怀里的Anna还在熟睡,作为六个月大的婴儿,Anna总是乖巧的过了头,长而卷的睫毛上下闪动,露出和Lewis一模一样的眼眸。
James兄弟两个被他们的外祖接到柏林度假去了,本来今天Nico主动要求留在家中陪护Anna,Nico从Anna出生以后几乎希望天天呆在Anna的身边。没错,Nico对于Anna的爱有时候让Lewis都会有些略微妒忌,虽然那也只是一瞬,因为Lewis明白Nico为什么如此爱她。
Anna是他们的天使,有着Lewis的眼睛和Nico的金发,甜美而乖顺。Lewis时常在夜半坐在Anna的摇篮边,什么也不做,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就能够得到无与伦比的满足。
Lewis每一天的祷告都在感谢上帝将Anna带到了他的身边。
Lewis犹豫了一下决定还是选Murcielago,他永远无法拒绝V12发动机,这也正是他当初同意Nico以这辆超跑,作为Lewis在孕期最后三个月是在家休息而不是工作的交换筹码。
Lewis将安全提篮放在后座,Anna躺在里面笑着拽住Lewis的手指,婴儿的细腻触感让Lewis几乎融化,他低下头亲了亲Anna,“睡个好觉,甜心。”
Lewis今天要去公司拿几份文件以及参加一场组会,他的产假显然要到期了,下一周他要参与一次子公司的IPO筹划,一些交流显然很必要。他们的保姆今天休假,Nico之前说要留在家,Lewis就没有取消这一次的会议,但是Nico那边似乎纽约分部出了些问题,不得不赶去处理一下。
临走前Nico向他保证会在七点之前到Lewis的公司将Anna接回家。
当他的车子挤在高架桥上进退不能的时候,Lewis才有些无奈地意识到,自己似乎因为太久没有去公司,忘记了城市交通的晚高峰。
五点半的纽约看起来在夕阳之中浸泡地刚刚好,玫瑰蜂蜜一样的色泽让他忍不住想到了不久后他和Nico会去伦敦补办婚礼,他们的两个儿子还有Anna也会陪在身边,家庭似乎能够将那些生活赋予他们的残酷一点点抹除。
Lewis想到最近Nico的家族对于Lewis也渐渐露出了认可的态度,不再因为他是一个要求工作、不愿意做个花瓶、出身低微的Omega而抱有居高临下的敌意和轻蔑了。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Lewis对着夕阳露出一个微笑。
而就在下一秒,他听到后座传来了轻微的声音,他猛地回过头,然后探身到车后座。
他呆愣住了,血液冲到头顶而后又迅速褪去,他甚至不敢抬手去触碰Anna的脸庞。
她的眼睛紧闭着,像是睡着了那样,但是Lewis看得出来,她小小的胸脯不再因为呼吸而有所起伏,那张红润的脸蛋在渐渐苍白下去。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那种生命之间的紧密关联,已经给出了他一个可怖的答案。
Anna死了。
在那一天的高架桥上,有一辆轮廓锋利的明黄Murcielago,一个男人坐在车里,眼泪无意识地流着,他动也不能动,上帝给他带来一位天使,却在Lewis要为她献上一切时,夺走了他。
那一天之后的事情Lewis一点印象都没有了,Nico什么时候出现的,医院里发生了什么,Lewis一概都不记得。他只记得Anna的冰冷,和那种扼住他咽喉的恐惧感。那是一种他觉得自己的灵魂走失了的错位感。
医生说这是典型的“婴儿猝死综合征”,必须要经过尸检才能确定致死原因。医生说可能是由于父母酗酒,或者可能是二氧化碳不足,甚至也可能是一种基因层面的先天缺陷。
Lewis不知道最后Anna有没有被推上手术台,被那些锋利的刀片切割,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从Anna离开他的那一刻,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Lewis忍受着半年前的恐惧再一次袭击着自己。
但他面前的Nico却并没有因此对他施以怜悯。
“Anna的死因当时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更大程度上是一种可悲的意外。”Nico看着他,但那眼神里似乎带着憎恨,“但医生说,如果不是一种纯粹的意外,那就更可能是因为父母亲有过酗酒经历……在孕期。”
Lewis被击中了,那些恐惧变成了实体,砸在他的脸上,让他破碎了。
他的手背被就被碎片划破了,血顺着手腕流下,Lewis转过身,走出了宴会厅。
Nico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没有说实话,他们根本没有对Anna尸检。他只是想要狠狠地、狠狠地伤害Lewis。
不为什么,因为他害怕如果不让更多的恨意填满他们两人之间。他就会因为心软而放手,让Lewis离开他,离开这个庞然的家族和疯狂的上流社会,Lewis不属于这里。
但Nico Rosberg从来不是天使,他只是想要把Lewis留在身边。
所以,他选择心知肚明地伤害彼此。
即使他的心也在流血,但他还是握着贯穿他和Lewis之间的锋利刀刃,一起痛苦好过孤独想念。
06 PIZZA还是Spaghetti
无论是Max还是Charles都没有将16年西班牙旅行的经历和Lewis还有Nico联系起来,所以他们对于Lewis搬到楼下意味着什么完全没有概念。
Charles甚至还十分高兴地从Délicieux(美味深处)买了几块马卡龙送给Lewis和他两个儿子。
James和Stephen都很漂亮,金发碧眼,Charles在看着他们的时候总能看到Nico的影子,只不过显然这两个孩子更真实,也更顽皮。
他亲眼看到过Lewis坐在自家一片狼藉的客厅里,而两个孩子还在用碎纸进行着“艺术创作”。
回到家Charles一副后怕模样地看着Max,“我真的无比希望我们的小公主不要像James他们那么疯狂。”
Max当然知道Charles说的什么意思,Lewis的两个儿子捉弄过Max几次,这点就让Max已经很不爽了,更何况James他们的调皮几乎在这个街区都要称得上大名鼎鼎了。鸟粪炸弹和万圣节活动让整个街区都知道Lewis家里有两个“小混蛋”。
“放心。”Max相当笃定自己的女儿会是天使一样美好,但就在他想要抒发感慨的时候,Charles在厨房那边传来一声吃痛的叫唤,Max叹了一口气,估计他是又在开罐头的时候弄到手指了,如果女儿有一个像Charles一样蠢的脑袋,那还是有些太危险了。
Charles探出头来,“你刚刚说什么?”
Max吓了一跳,他几乎以为Charles学会读心术了。
“我没说话。”
“啊?我以为你刚刚说中午要吃意大利面。”
“你要做吗?”
“呃……Lando说待会他和Albon还有Albon男朋友要过来玩,他们会带过来,问我们想吃意大利面还是披萨?”
“我怎么不知道他们要过来。”Max盯着Charles,“他们这么突然吗?”
“我不知道,Lando刚刚发消息给我,可能是要玩游戏?”Charles耸了耸肩,“反正今天晚上也没有事情,你不是休假吗?”
Max撇了撇嘴,“我还以为你更喜欢和我二人世界。”
Charles被Max逗笑了,“哦,我喜欢和你在一起的一切世界。”
就在他们说话时,楼下似乎传来了争吵声。
这栋公寓的隔音效果其实很好,但他们也确实听到了那些刺耳的词汇和愤怒的表达。
Charles有些担心地看着Max,“我们去看看吗?”
Max认命似地叹了口气,“我去看看,等确定没什么了你再下来。”
Max走到二楼和三楼的平台那里,就看到了争吵的源头。
Lewis和他对面的Nico对峙着,或者说,Nico单方面地再对他说着什么。
“Lewis,我真的不是来这里找你麻烦的,你看到了,这三年里我已经意识到了我当初错的有多么离谱,家族那些事情我永远不会再参与了,我们之间的阻碍不是都没有了吗,为什么不能够接受我。”Nico很少会有这么恳求的语气以及剧烈地情绪波动。
Max抽了抽鼻尖,广藿麝香的味道,估计是Nico的信息素。
“你难过的时候就可以伤害我?我曾经以为我们两个人之间是真心实意的,所以我才不在乎外界的说法、你家族的看法,但你后来变了,我为了你放弃了Mc的工作,我搬到了纽约,你旗下的公司里。”Lewis似乎也被信息素的味道刺激,有些气喘,但他还是强撑着说下去,“我做的很好,好到你和你的父母、你们家族的董事都觉得不可思议,Anna的到来我知道是你设计好的,我的紧急避孕药被你换了,没关系,我可以不追究。”
Lewis顿了顿,他看着Nico脸上的神色愈发苍白,露出了一抹笑,“但是Anna离开这件事,你们彻底让我放弃了一切希望,后来证明,大概你是要彻底失去点什么才能明白,有些东西,再决定放手后,那些伤害注定让你我无缘。”
Nico下意识地想要上前拉住Lewis的手,但他看到Lewis后退的动作,又止住了自己,“我知道……对不起和抱歉都是毫无意义,但是无法改变过去,我能做的只有现在和未来,我爱你,爱James和Stephen,Lewis……”
Lewis想要说些什么,一楼传来一阵响动,接着就是抱着七八个Pizza盒子的Lando还有两个年轻人跟在身后。
Lando看到Nico显然有些惊讶,“教授?你怎么在这里?这位是?”他的视线落在Lewis身上,显然在等着Nico介绍。
Nico用眼神对着Lewis恳求了一下,Lewis没有看他。
“这是……我……”
“我是他的前夫。”Lewis比想象中更干脆,“很高兴见到你。”
Max敢保证Lewis要是有半点高兴,他就能把Charles做的西班牙烩饭吃下去。要知道Charles的西班牙烩饭险些把路边的流浪狗给吃进宠物医院。
“啊……哦……”Lando有些尴尬地耸了耸肩,“那……我们要去Max和Charles家,你们要来吗?”
Max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几乎脸都要垮掉了,他知道Lando喜欢嘴上跑火车,但难保Nico不会当真,毕竟在Max的角度看来,如果是能够和Lewis多相处一会,Nico可能什么都做得出来。
“啊?是这样吗,我刚好想到有一些技术上的问题可以和你们讨论改进一下,你们不介意的话就好了。”Nico又露出那份带着恰到好处顾虑地微笑来回应。
Lando摆摆手,“我不介意,再说Geroge今天拿了太多Pizza,我们几个人绝对吃不完。”
Lewis刚想要摆脱掉这些人,说自己过一会要去接他的孩子们。
“Lewis?”Max当然不是想要帮Nico,但是他更希望Nico和Lewis能早点解决他们两个人的破事,不要每天都出现在这里吵个不停。Max装作才下来的样子,“Lando他们带了这么多东西,你也一起吧?正好工作上的事情我这里也有些思路,可以讨论一下。”
Lewis唯一不能拒绝的事情就是工作了,他又没有Rosberg家族在背后撑腰,日后离婚如果争夺抚养权,Rosberg家族的律师怎么可能给他余地,他只能多攒些钱,看看能不能雇到个还过得去的律师,最起码他不想那么轻易就放弃。
“……”Lewis看了一眼Max,终于点了点头。
“上来吧,Charles已经把Xbox装好了,就等着你们来打FIFA了。”
“他不会已经选好自己的球队了?”Lando大声叫着冲上了楼,Charles坐在沙发上看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人鱼贯而入,抬起头看着排在最后的第六个人,也就是自己的丈夫,瞪圆了眼睛表示眼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Max只能耸耸肩,做了一个“以后再说”的口型。
Lando把Pizza往桌子上一放,把正打算酝酿一番如何和Albon打招呼的Charles打断,敷衍地推了推George,“这个是Albon的男友,英国人,开了一家叫什么Russel的意大利餐厅,今天的Pizza就是从他店里拿来的。”
Charles眼睛抬起来和George对视,“我很喜欢吃你家的Pizza,或者说这是我在纽约吃过最正宗的意大利菜。”
“我们的厨师是意大利人,我会向他传达你的赞美的。”George欠了欠身,像是一个英式贵族那样露出一个完美微笑。
“Charles,你不能直接选格列兹曼。”Lando看着Charles已经选好的阵容,“我抽了四次都没有抽到他的卡。”
“哦,别这样,我还没有把齐达内放上来呢。”Charles在游戏的时候大概是他生活中少有的认真,虽然这不代表他游戏玩得好。
“那我要用罗纳尔多。”Lando毫不犹豫地选上了外星人。
“随你。”
“你看起来相当的自信。”
“哦,如果是和你比赛的话,这个程度的自信必须要有。”
Max看着已经陷入游戏的两个人,以及坐在沙发边上因为无话可说就开始进行情侣之间亲密谈话的Albon和George,咳嗽了一声,两个人抬起头来看他。
“那个,我是Max,很高兴见到你们。”
“我们听Lando经常聊起你,这么冒昧地就来打扰你们,有些失礼了。”Albon看 起来相当礼貌,但又不是那种刻意的客气,这一点让Max松了一口气,他某种程度上对于交往新的朋友还是有些抵触。毕竟他从青春期开始也就只有Lando这个为数不多的朋友,虽然Charles也没有太多朋友,但是Pierre的存在已经让Max足够羡慕了。
“那个,”Albon突然犹豫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George,压低声音看着Max“他们就那样也没关系吗?”
Max转过头,看向僵持在餐桌那里的Nico和Lewis,他简直想要叹气了,“我不知道,不过我觉得还是把他们分开比较好。”
George耸耸肩,“我同意。”
“Lewis,我有两份文件,你要不要看一下。”Max对于自己的借口有些无奈,但是很庆幸,这总归是奏效的。
Lewis站起身跟着他走到书房。
“我不打算过问你的私事,但是你当初让我们搬过来,是因为Nico吗?”Max从Lewis当初莫名其妙地接近Charles,就有种预感可能是Lewis为了摆脱掉什么麻烦。
直到Nico和Lewis最近越来越频繁地出现,以及那些糟糕的争吵,都足以让Max证实他的猜测。
Lewis犹豫了一下,但还是承认了,“确实,这里的房子是我的婚后财产,Nico如果一定要搬进来的话,如果是没有租客,也就是你和Charles在,我是不能够阻止的。所以我不想让他住过来,虽然现在我也能看到他,但是那样的话会更麻烦。”
“我不了解你们的事,但是我觉得最好你们还是解决掉……”Max犹豫了一下,终归还是没有说出那句——如果这样下去,我们可能会考虑搬走。
Max很现实,他知道在纽约这种地方要想找到一处比这里地段更合适,还如此廉价的公寓,几乎是天方夜谭。他也只能寄希望于Lewis会对他这种轻飘飘地抗议有所采纳吧。
Lewis没有回答,但他将视线落在墙上的一副画框,画面上是希腊海滩的海岸线,白浪浸润沙滩,夕阳将海面揉成玫红色的一团。
“好……我会的。”Lewis犹豫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Charles和你会比起我们幸福太多,这间房子也算是能有一个轻松点的日子了。”
Max回到客厅的时候,觉得眼前的场面着实有点让人偏头痛。
Lando手里拿着一大片玛格丽特Pizza,他脚边地毯上的两块香肠看起来就是从那上面掉下来的;Albon手里握着Xbox的手柄,电视上的FIFA游戏进行地激烈,George操纵的利兹联把Albon的埃弗顿几乎打成筛子。
Lando表示Albon的技术真的太烂了。
三个人正因为Albon的4-3-3阵型究竟是不是多此一举而激烈的讨论。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选了两个中场却要踢这种阵型。”Lando表示不可置信会有人这么不会玩FIFA。
“那我认为某种程度上你对于足球一窍不通。”Albon表示自己对于后卫位置靠前这个安排非常满意。
Max没太多心情深究他们毫无营养的对话,他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门口玄关处的两双拖鞋。
“Charles出去了吗?”Max问Lando,如果他的表情不是那么狰狞的话,Lando表示自己手里的玛格丽特绝对不会因为紧张掉在地上。
“啊?”Lando愣住了,看着Max,“我没注意。”
“他刚刚不是在和你打游戏?”
“但是Nico说要和他聊一聊项目,我就让Albon陪我玩了。”Lando似乎有些无奈,“你可以直接给他打个电话不是吗?为什么每一次Charles不见了你都露出这种发疯的神情。”
“我没有。”Max完全否认了Lando的控诉。
他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紧急联系人,在一段法语铃声之后,Charles有些懒洋洋的声音透过颠簸落在了Max的耳边,“喂?”
“你去哪里了?”
“Nico说要买些甜点,我就带他过来了。”Charles的声音夹在嘈杂的背景音里。
“为什么他突然要吃甜点?”Max的语气绝对算不上和善,“你可以告诉他位置让他自己去。”
“Max,他是我的教授,我的论文合不合格这件事还是要全看他。”Charles压低声音,随后低声笑了起来,“再说,我以为你是想要帮Lewis和Nico重归于好,所以你负责Lewis我负责Nico?”
Max这一刻彻底无奈了,他已经开始为他素未谋面的小公主表示担忧,Charles有时候思维跳脱地让Max永远猜不到。
“我没有想过要管他们的事。”
“啊,可是……”Charles那边似乎有谁在叫他,“Nico好像终于和那位德国面包师聊完了,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爱你~MAXXX”Charles在挂断电话前,用他那种傻乎乎地语气企图打消Max酝酿中的愤怒。
你觉得这样会有效吗?
很不幸,对于Max而言,这东西比什么都有效。
纽约公园大道旁的甜品店和它旁边的店铺都有着一个共同的特点,透明到几乎和空气融为一体的玻璃门窗,灯光微微闪烁着宝石一样的光泽,无论摆在展台上的是爱马仕的铂金包,还是巴黎人烘焙的牛角包。
Charles的眼睛被那些艳光四射的店铺牵走,Nico走在他身后几步。
“如果是你,你会选择原谅我吗?”
“什么?”Charles像是才回过神来,他盯着Nico,“原谅谁?”
Nico像是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但他看着Charles在夜色里微微发亮的眼睛,像是Lewis信仰的那些天使。
“抱歉,我走神了。”Nico将那些几乎要脱口而出的故事咽了下去,他不能……就这样将那些伤疤轻易地暴露,即使他似乎要被那些折磨垮了。
当他意识到他生命之中Lewis和家人远比他家族赋予他的荣誉和使命更重要的时候,Lewis似乎已经彻底地打算离开他。
他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是个无处可解的问题。
“你伤害过Lewis吗?”Charles小心地问,他虽然猜得到Nico和Lewis之间大概有过什么不好的经历,但有多么深重、多么不可割舍,这些他无法想象,爱情的一些参数是无法估量的。
“我好像为了我自己得到一些东西,而放弃了对于他的信任,也放弃了他对我的信任。”
“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呢?”Charles的这一句话让Nico楞了一下,他看着Charles,“什么?”
“我是说,那你现在希望他重新信任你吗?”
“啊……大概是的。”Nico这一刻在有些仓促地给出这个回答时,才意识到,他从来没有仔细想过,如何具体地去补救他和Lewis的感情。
“你可以问问他想要什么,即使是他要求你离他远点。”Charles眨了眨眼睛,笑了,“后半句我是在开玩笑,不过你应该给他点思考的时间,爱的太深的人,总是很难从过去走出来。”
Nico没有立刻回答,或者说直到他们回到公寓的这一路上,Nico都没有在说什么。
Charles回到家的时候,Lando他们已经把Pizza吃的差不多了,Max左手握着可乐,右手捏着Xbox手柄和George进行着一场相当激烈的FIFA大战。
“有人要吃提拉米苏吗?”Charles晃了晃手里的袋子。
“为什么没有别的?”
“马卡龙?”Charles拿出盒子摆在Lando面前,“香草冰激凌口味。”
“这也太美式了吧?”Lando皱了皱眉,“你作为半个法国人真的不介意吗?”
“那也没有办法,你知道的,他们管放了菠萝的面饼也叫Pizza。”Charles摊开手,表示自己对生活只能全盘接受。
“我还要去接James和Stephen,就先走了。”Lewis向他们告别。
Charles看了一眼Nico,然后站起身来,“你随时都可以来我们这里,我们非常欢迎的,这个提拉米苏可以带给孩子们。”
“不……不用了。”Lewis摆了摆手,但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你们,我先走了。”
Lewis走出门后,才发现自己竟然对于Nico没有追出来有几分失落,那是一种期望落空的感觉。
他摇了摇头,似乎想要借此摆脱掉这个滑稽的想法,他抬起手腕看了下表,还有半个小时,大概他能赶得上。
07 原来最后的意义在于FAMILY
Max的日子过的很平常,或者说,在六个月内他除了X生活的次数变少了以外,平常的简直让他自己都不敢置信。
Charles除了在孕期第四个月的时候因为一次赶工制图熬夜,然后整个人熟睡了两天两夜Max怎么也叫不醒,被Max用救护车送到了医院,最后检查说只是Charles在睡觉而已以外。
Charles除了经常露出困倦的表情以外,几乎没有任何异样。
这让Max感到有些莫名地不安,虽然Lando表示这只是Max强迫症晚期的具体体现而已。
Charles对于Max的一些奇怪毛病倒是宽容了很多,比如在April大概七个月的时候,April是Max给小公主起得昵称,大概是因为她是四月份作为一颗受精卵在Charles身体里扎根?
Max经常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惊醒,然后盯着Charles看,Charles本来是不会知道的,对于他来说睡眠是永远不会被打扰的美好。
但是总会有一些夜晚他要起来上个厕所,或者喝点水,他总能对上Max坐在自己身边那双定定的眼睛。
第一次他看到的时候险些自己吓得叫出声来。
“你在干嘛!”Charles愤怒地飙出一段意法混合的粗俗话,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嚼碎了一样。
Max下意识用手护住Charles,怕他在愤怒之中跌下床,然后有些支支吾吾地挠了挠头,“我不知道。”
“Max!”Charles很少会这么愤怒地叫他的名字,他显然处在肾上腺素狂飙的阶段,Max决定乖乖闭嘴一定是个不错的选择。
“baby,你这么做多久了。”Charles现在自己慢慢从那种惊吓的感觉里缓过来,他意识到自己对丈夫的关心显然有些匮乏,Max最近的状态其实一直不算太好,但Charles问过他,Max巧妙地回避开后,Charles也没有更加深究。
“我不知道……”Max在看到Charles显然又有些生气,他慌忙改口,“我是说从最近一个月开始,没有每天那么频繁……但是……我总是睡不着。”
“甜心~”Charles将Max搂在怀中,让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肩窝,他在孕期愈发浓郁的夏橙味道包裹着Max,像是最纯粹的夏天笼罩在Max身边。
“Charlie……我觉得我不会是个好父亲……我从来没有学过怎么做一个好父亲……Jos他对我做的事我并不责怪他,他的成长也并不轻松,但是我害怕我没有办法好好照顾April……”Max窝在Charles肩膀的声音几乎称得上抽噎了,“她那么美好,我怕我的脾气……我怕我会伤害她……”
Charles几乎要笑出声来,但看着怀中的Max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几分心疼。
他的手指传过Max的发,揉了揉其实也还只是个男孩的伴侣,“没关系的,Max,你相信一切是存在命运的吗?她注定来到你的身边,就是因为我们是能够深爱她的人。”
Max又抽噎了几下,但他似乎也从那种状态里清醒过来,对于Max而言这种脆弱并不常见,但Charles其实之前Google过,伴侣处于孕期的Alpha也可能会出现剧烈的激素和情绪波动,这时候很容易出现心理上的焦虑和抑郁。
看着Max渐渐平静下来,Charles凑过来吻了吻他,“睡觉吧,好吗?”
Max自己都觉得惊异,他不知道为什么当他在三月三十一日的晚上,在公司的季度会议后,他喝的有些醉了,啤酒和香槟混在一起似乎比威士忌还要醉人,Lewis送他回到家,Max甚至连钥匙都掏不出来。
Lewis被半醉的人弄得有些无奈,Nico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无论如何,从来没有醉成一个混蛋,当然Lewis颇有些黑色幽默地想,不用喝醉Nico Rosberg就足够混蛋了。
他终于看着Max找到钥匙,对准锁孔,转动,然后把门推开。
只是Max的神色似乎立刻变得严肃,或者说难看了起来,Max几乎是踉跄着跌进了玄关,然后Lewis听到了一堆东西被他撞到在地的声音。
Lewis急忙跟在他的身后,但他一瞬间就明白Max是因为什么了,Charles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他的身下有蔓延开的血迹。
客厅的阳台半开着,风里带着淡淡的血腥气。
Max半跪在Charles身边,他想要把脸色苍白的伴侣抱起来,但又像是被眼前的一些伤害,他连动都不能动,只是跪在那里,眼神里一片空洞的慌张。
Lewis下意识地掏出手机拨打了911,电话那边的接线员显然足够冷静,她清晰地询问了他们的地址,给他们指派了救护车,告诉他们请不要对Charles有任何的动作。
“那我们现在能做些什么?”Lewis的嗓子已经彻底地干涸,他觉得自己每一个字都像是费力挤出来那样艰难。
“很抱歉,我们只能祈祷。”
救护车的鸣笛声在一个街区以外就足以穿透街上的嘈杂,Lewis看着担架抬上来,医护人员围过来,将Charles包裹住,然后把他放在担架上,抬走。
这一切对于Max而言是一场默片,他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甚至连色彩都成为了黑白,他感觉到周围的世界像是抽帧电影,一切都模糊了,只有Charles,倒在血泊里的Charles像是唯一的亮光,让Max的眼球刺痛。
Max坐在救护车上的时候,他的眼睛始终注释着点滴瓶,那里的药水一滴一滴地留下,Max觉察到了一种彻底的恐慌,那似乎是Charles生命的倒计时,每一滴都意味着Charles在消散。
Max的脸色变得已经要比躺在担架上的Charles还要苍白了。
Lewis伸出手,握住了Max已经被冷汗浸湿的左手,他一字一句“你要相信,他是你的命中注定,他不会就这样离你而去,因为如果是你,你也一定会拼尽全力地活下来,因为你们是彼此的意义。”
Lewis不知道他说的这些话是否真的起了一些作用。
但在手术室的红灯常亮的那十四个小时里,Max虽然仍旧一言不发,但是他还是能够吃饭、喝水,以及Lewis看得出,Max没有那么失魂落魄了,没有丧失意志就意味着一切都还有希望。
在四月一日的上午九点,手术室的红灯终于熄灭了,Charles浑身被包绕在那些交错的流动着各种药液的管子中推了出来,医生看着Max,“很幸运,一切还及时,他需要好好的休息,但是一切都会好的。”医生停顿了一下,又对Max笑了笑,“你的女儿非常健康,她正在里面称重,马上护士会抱出来。”
Max的眼泪几乎一下子冲了出来,他保证那绝不是处于脆弱,那是一个高度紧绷的机体在得知赦免的那一刻,下意识地喜极而泣。
Lewis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能够长舒一口气,这一夜他也没有睡,或许是Omega天生的高度共情,也可能是处于对Max和Charles这两个年轻人的担忧,他清醒着、焦灼着。
但他更多的时候却是想起了一个人,那个和他之间纠缠不清,互相伤害了太久,但也爱了太久的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紧急联系人,
“喂,James和Stephen还好吗?”
“孩子们很好,昨晚你让我来接他们的时候,他们很担心你,我一直没能找出什么好的理由,只能说你去巴黎开会了。”Nico似乎想要开一些小小的玩笑,让Lewis能够安心。
Lewis确实笑了出来,“他们平安了。”
“是吗……那真的是太好了!”Nico也松了一口气,他和Lewis经历过那种痛,那种痛苦是能够摧毁一切的。
Lewis停顿了一下,“谢谢你……我是说不只是昨天晚上你帮我照顾孩子们……还有以前你对我的包容……很多事情上我做错了太多……”
Nico显然没有想到Lewis会这么说,他像是有些说不出话,但在沉默的最后,他笑了一下,“我们是能够放心对彼此犯错的人,大概是因为爱会让我们改正吧。”
尾声
在六月末的午后,James一个助跑,猛冲到Nico的怀中,Stephen背着书包搂着Nico的腿不松手,Nico被这两个男孩围住,脸上的笑却像是永远不会消失那样灿烂的让人记忆深刻。
Lewis站在一旁,看着三张相似的面容,他下意识地也露出了浅笑,但那笑容在Nico抬起头看向他的时候,又有些慌乱地被Lewis敛去了。
孩子们跑到Nico跑车的后座上,两个男孩永远都有无穷无尽地吵闹。
Lewis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到Nico身边,“谢谢。”
“没有关系,他们是我最爱的人,你也是。”Nico看着Lewis,“你可以让我远离你,但是如果需要我帮忙的话,我永远不会拒绝。”
Lewis看着做到驾驶位置上的Nico,又看着在后座上的孩子们,他似乎在一瞬间有些恍惚,这就是他曾经拥有过,但不知何时失去的画面。
“Lewis?”Nico看着窗外似乎愣住了的Lewis,“怎么了吗?”
“没什么。”Lewis在低头的一瞬间揉了揉眼睛,坐进了副驾驶,“没什么。”
“哦,对了,我想七月份的时候你也搬过来住吧。”Lewis看着Nico专注看车的侧颜,笑了一下。
Nico手里的方向盘险些一个打偏,把他们一家人带到树丛里。
“你说什么!”
“我说你最好开车开得好一点,不然每天都是你负责给孩子们做饭!”
而在Nico和Lewis家的上一层,Max被他那有着和Charles一模一样眼睛的小女儿彻底地迷住了心神,以至于Charles让他把烧开的咖啡壶关一下都没有听到。
所以今天Max也为家里添了一个坏了的家用电器。
*————————————————
其实很多时候以同人为由写下的故事,
慢慢地发展成了另一个平行宇宙,
我不否认这不是这个宇宙的他们,
但我愿意给另一个存在另一个想象。
爱与家庭,相信与存在,
找寻意义的过程中往往会在不经意处发现意义之所在。
一切都显得离奇,
但给予的便是最合适的。
算是情人节吗?算吧,有爱的话,EVERYDAY
【AL】落雪(三十九)
今天我们欢聚在一起,一起庆祝精灵和游侠的婚礼!(撒花)
—————————
“开心了?”
看着正坐在床上兴高采烈把玩戒指的儿子,瑟兰迪尔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莱戈拉斯闻声僵硬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抬头看向Ada。瑟兰迪尔看见他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可握着戒指的那只手却更用力了几分。
“……”瑟兰迪尔无奈地叹气,但是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在心底深深地觉得:如果要问什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他儿子如果说第二绝对没人能说第一!现在一切结束了,莱戈拉斯就真的满心欢喜地期待起和那个人类的婚礼了!
然后他又和莱......
今天我们欢聚在一起,一起庆祝精灵和游侠的婚礼!(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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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心了?”
看着正坐在床上兴高采烈把玩戒指的儿子,瑟兰迪尔脸色瞬间更难看了。
莱戈拉斯闻声僵硬了一下,然后红着脸抬头看向Ada。瑟兰迪尔看见他表情有点不好意思,可握着戒指的那只手却更用力了几分。
“……”瑟兰迪尔无奈地叹气,但是也没说什么。他只是在心底深深地觉得:如果要问什么是好了伤疤忘了疼的典型,他儿子如果说第二绝对没人能说第一!现在一切结束了,莱戈拉斯就真的满心欢喜地期待起和那个人类的婚礼了!
然后他又和莱戈拉斯交了几句心,叮嘱即将做母亲的他遇事多注意一些。而莱戈拉斯也是难得乖巧,将Ada说的话都好生记住了。说完之后瑟兰迪尔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一个人对着自己床对面的镜子一直练习,希望他到时候在儿子的婚礼上表情不会太狰狞……
阿拉贡跟莱戈拉斯求完婚的第二天,宫人们就开始布置婚礼现场了。人皇和精灵王子的大婚可谓举世瞩目,又怎能不办得隆重呢?不过同时也因为国王王后的朋友实在太多,需要等到该来的人都来齐,所以他们每天的布置进度都很慢。日子一天天过去又总是等不到结果,让作为准新娘的小精灵不禁开始磨皮擦痒。
好难受啊……
这一天清晨,小精灵抱着猫咪站在窗边又一次叫唤起来。
他想阿拉贡……莱戈拉斯欲哭无泪。自从那天求婚结束之后,他已经一个多月没见过阿拉贡了!因为Ada跟他说:“新郎新娘结婚之前不能见面,要是心急这个婚就别结了!”他虽然心里郁闷却也不得不接受。然后他听其他宫人说:为了解决因为魔戒留下的烂摊子,阿拉贡这段时间一直带人早出晚归、不停地工作,眼睛底下一片乌黑……
“哎呀我的殿下呀,你别一天到晚叹气了好吗?明天就是婚礼了,不该高兴一点吗?”他怀里的吉尔米斯甚至都叫嚷起来。当然除精灵以外的两脚兽,只会听见一阵“喵喵喵”。
“可我现在就是高兴不起来啊……”莱戈拉斯不满地鼓着嘴,抱着她回床边坐下。
吉尔米斯从他臂弯中跳出,一边踩在碧绿的床单上转圈圈一边说:“想开一点嘛!再忍耐一个晚上,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寝殿了!过去那么久你都等到了不是吗?所以还是要开心一点,实在不行我们出去玩儿嘛!”
“你想去哪儿玩啊?”莱戈拉斯傲娇地单手托着腮帮。
“比如~去花园?”小猫咪一脸乖巧,两只前爪并起开始踩奶。
“不行!”莱戈拉斯赶忙打住,“我看你不是想去玩儿,你是想去吃夜莺对不对?”他之前就听黛西说过,有一天晚上吉尔米斯偷偷摸到花园想吃了那对夜莺,扑腾过去的时候还撞碎了一盏玻璃灯,把守夜的宫人都吓坏了!
“喵~”被主人戳穿的吉尔米斯可怜巴巴地叫了一声。
“唔~”说罢小精灵伸了个懒腰,双手抬起轻揉面部的同时脑海有了一个想法。
小精灵换了衣服后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推开一条门缝查看过对面,确认Ada应该不在之后,他放心的叫了一名侍者过来、让他去喊人备车。一切准备好后,莱戈拉斯披上斗篷抱着吉尔米斯一起出了宫。
马车从王宫大门前缓缓离开,一直行驶到城外的马场。事情已经过了这么久,封闭的马场当然也就重新打开了。看着车窗外绿意盎然的原野,莱戈拉斯心情好了很多,等车一停下就迫不及待地走了出去。
莱戈拉斯抱着小猫走进马棚,最先迎接他的是两匹不久前才从洛汗来到刚铎的小马驹,另外是之前给他拉过马车的那匹大马。可怜的马儿,之前被恶人利用、喂了座狼的鲜血,幸好现在也都恢复过来了。莱戈拉斯挺开心地揉了揉它的鬃毛,再和哈苏风布理哥打过招呼,接着就直奔马棚最里面的阿洛德而去!
“阿洛德,好久不见!”小精灵无比激动地亲了亲阿洛德,还和它碰了碰脸。之前听到费伦说他们把阿洛德也带来了时,他当真是心花怒放!
“你这几年过得好吗?”莱戈拉斯跟它嘘寒问暖着,然后轻轻拍了拍趴在自己肩上的吉尔米斯,笑着说:“你看你们是一个颜色的!”
“我不喜欢马!”吉尔米斯蔫头耷脑。
“王后殿下!?”
一道呼唤突然传来,让莱戈拉斯下意识循声望去。然后他看见不远处的另一个马棚下,一位手持宝剑、身着银甲的年轻将领正站在那里,整个人看来俊逸秀气、满脸阳光。
“你是……”莱戈拉斯看他眼熟就回想了一下,“贝瑞刚德?”
“我是!”贝瑞刚德愉悦地点头,接着走上来和莱戈拉斯行礼。
“这么多年不见,您已经是我们的王后了!我和我的朋友一直觉得,能有您这样一位善良坚毅的王后,是我们所有人的幸运!”
“谢谢,其实我曾经也没想到……”莱戈拉斯耸了耸肩,“我也很荣幸见到你,你是才回来的吗?”
“是的。两年前我因为抢夺魔戒的计划败露,被贬去了南刚铎驻守,然后过去这段时间我就一直在南刚铎呆着。现在在你们的努力下陛下终于恢复,刚铎之上阴云尽散,我也就接到命令回到白城了!我昨天刚刚回来,今天心血来潮来这儿转转,没想到就遇到了殿下您!”贝瑞刚德回道。
“我也很高兴陛下有你这样忠诚优秀的将领!”莱戈拉斯微笑着,“明天就是我们的婚礼了,希望你们大家也能玩儿得开心。”
贝瑞刚德一时表情更加灿烂:“那是一定会的!说到这个,其实去年在南刚铎时,就隐约听到过您回到白城、和陛下在一起的消息了,那时的我是真的不敢相信!我不禁想,如果这是真的那这简直是个奇迹!再加上如今魔戒已经摧毁、一切都尘埃落定,真是再好不过!而陛下也终于解了他的相思之苦。他过去那几年是真的很想念您啊……”
瞧着贝瑞刚德不住叹息,莱戈拉斯垂下眼帘、耳根悄悄红起:“真的吗?”
“是啊!”贝瑞刚德兴致勃勃,“我还可以告诉您一些秘密,关于这些陛下绝对没跟您说过!因为我想他会觉得不好意思吧~”
“哦?”莱戈拉斯湛蓝的眼睛顿时瞪大。这也是一下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两分钟后两人走出马棚,前去几步外的木屋里面坐下聊了一会儿。莱戈拉斯真的因此听到了一些他此前不知道的事,而且无一例外的有趣!小精灵听得满脸笑容、怎么都止不住。所以说,阿拉贡明明也和他藏着掖着啊!
阿拉贡思念自己这他知道,可他没想到阿拉贡因为想自己会闹出这种事~当然,莱戈拉斯只会觉得阿拉贡真的很可爱、也很爱自己,然后更加爱他了!
瞧着眉飞色舞的主人,吉尔米斯满脸冷淡。
笑过之后小精灵又开始叹气。要不是他这会儿不能和阿拉贡见面,他真想看看阿拉贡此刻脸上的表情。
阿拉贡……
他现在应该还在忙碌着,不知道有没有想自己呢?
“话说回来……您现在想去见陛下吗?”贝瑞刚德突然一脸神秘。
莱戈拉斯看了一眼手上的戒指,满脸无奈:“我当然想,我早就迫不及待了!从他向我求婚的那一刻起……可是Ada告诉我:婚礼之前我们不能见面。”要是让Ada知道,他这个婚可能就别想结了!
可是……
他心里现在真的太焦灼了!他好想快一点看到阿拉贡,只是一天他都等不起了!
“这个您不用担心!”贝瑞刚德狡黠地笑着,“洛汗的伊欧墨王昨天也来到了米那斯提力斯,出于尊敬他邀请了您父亲还有埃隆领主、甘道夫一起共进午餐,估计眼下正在一起喝茶!宰相大人和夫人也在那里,估计可以拖延挺久。您可以趁此机会去见陛下,因为他现在也不在王宫里,正在城中某处地方和刚铎有名的富商一道会谈!他会在一个小时后、午餐开始之前赶回王宫去。我们只要小心,就不会被发现的。毕竟白城里可不会有精灵王的眼线不是吗?”
“真的吗?”莱戈拉斯露出惊喜的表情。一听到有机会,莱戈拉斯心里终于舒坦了。
就像贝瑞刚德说的那样,伊利萨王眼下正在城内的一座庄园内。庄园的主人是此前去过王宫的客人——富商唐代斯先生和艾梅娅夫人。亲民的国王在自己大婚前一天亲自来到这里,向这对智慧的夫妇询问了一下近期的经济状况,他也因此得知目前的大环境对商人们都很友好。接着他又问南刚铎的贸易是不是可以扩增?得到可以的答复后,伊利萨王又马上趁热打铁,谈起一些南刚铎可以开发的商业,还有也许可以在南刚铎境内种植的农作物……
谈话刚刚结束,庄园的下人就进来禀报:又有客人来了,还挺特殊。没等阿拉贡吭声,唐代斯和艾梅娅就赶紧表示让他将人请进来,把阿拉贡搞得一头雾水。不过等到两分钟后人走进来的那一刻,阿拉贡就立即明白了。
“莱戈拉斯!?”阿拉贡惊呼一声,立刻走上前去将他的精灵搂住。
好不容易见到阿拉贡,莱戈拉斯欢喜地抱住他、怎么也不肯撒手,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和人类如此亲昵。一旁的大家也只是微笑着看向他们,知趣的沉默。
“我说呢。谁告诉你我在这里的啊?”阿拉贡小声但温柔。然后他低头仔细打量了一下精灵的装扮——褐色的短打礼服,浅黑的披风遮盖住上半身,头发盘起戴上大大的羽毛帽。他之前从没见过精灵这样打扮,可是~也是真的好看!
随后庄园的下人为他们打开了一个小房间,让他们在里面寒暄。距离伊利萨王回宫只有二十分钟了,他们得抓紧时间。
莱戈拉斯一直紧紧抱住阿拉贡不愿撒手,把阿拉贡弄得也很无奈。
“好了。”阿拉贡轻声哄着他,“不用这样莱戈拉斯。莱戈拉斯……你…很紧张吗?”
小精灵没有立即答复。他沉默了几分钟后才缓缓抬头,深呼吸一阵后颤抖着讲:“是…我很紧张……”
“怎么了?”阿拉贡无奈笑着。“现在真的什么事都没了,我们也都好好的在这里啊!”
“可我们当初也是这样!”莱戈拉斯很急切,“那时我们都以为已经皆大欢喜,只需要静下心来好好等待明日的盛事,结果后面却那样糟糕……其实我知道这一次一定不会有事,可是看不到你我就是很紧张!我每天都在无比焦虑的等待,希望赶紧看到你,结果导致我这几天特别难受。还让我想起了一些我们之间糟糕的事……”
阿拉贡噗嗤一笑,亲了亲他后说:“可是再怎么糟糕,我们在明天也会有一段最美的回忆了不是吗?你说这些糟糕,我还可以想起一些更糟糕的——比如初次见面时,我因为大雾弥漫、把你认成猛兽朝着你射了一箭,让你气得跟我拔刀。当初在杜内丹部落的时候,因为我耍派头说了你几句,你就当着所有人的面泼了我一身漆~后面好长一段时间,大家都管我叫‘红色的大步佬’。”
“你说这个!”小精灵气鼓鼓地瞪着他。
阿拉贡伸手捂住他披风下的肚子,露出感慨的表情:“去年这个时候,雪下得很大,你刚刚从森林中醒来。或许我也是因为冥冥之中的指引,才能去到伊西利安和你相逢。可那时的我很愚蠢很疯狂,对你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让你后面一点都不想理我。一个人反复无常的人类把本该自由的你豢养着,让你做他的金丝雀,又是诱哄又是威胁。饶是如此,你还是愿意爱我、拼尽一切想要唤醒我。”
“因为你也唤醒了我。我本来也很绝望,感觉痛苦得将要心碎而死。”莱戈拉斯两眼忽闪忽闪,语气淡然:“你也是我在黑暗中的希望。因为我知道当我将黑暗击碎后,我就可以见到那个强悍的、完美无瑕的你!我甘愿抑制我对于大海的渴望,在这片土地上为你而停留。”
阿拉贡苦笑着,眼中闪现一丝伤痛。随后他再次吻了精灵一阵,正对着他的双眸继续道:“所以当我清醒之后没多久,我就明白。这一次我怎么也不能放手了,我不能辜负你的心意,我要用往后漫长的时间同你诉说真正的爱意!所以,莱戈拉斯,你相信我。无论发生什么,哪怕是头破血流、上刀山下火海,我也要等到我的新娘!这一次谁也不能将我们分离。我们会在所有人面前拥吻,让他们看到我们对彼此的深情在意!”
莱戈拉斯幸福地笑着,用力地点了点头:“好!”
“那Ada呢……”
“这个不用担心,我等会儿会收敛表情,不会让他看出来的。不过…其实我觉得一切都还好,起码他没有用什么婚礼应该更‘合规矩’的借口,把你带回幽暗密林,让我从刚铎追到绿林,又带着你从绿林回到刚铎,再折腾上好久!不是吗?”
“我知道。”莱戈拉斯汗颜地笑着。这些确实都算轻得了,Ada也是心疼他。
“好了。再亲一下,我就回去了。明天见!”阿拉贡看着他时,是那样热烈执着。
然后,小精灵终于开心了。
当他期盼已久的这一天终于来到时,莱戈拉斯深深的觉得,就算是再多绚烂辉煌的梦境也不会有这一刻美!
金发的精灵坐在梳妆镜前,穿上婚服、散开头发像木偶一样呆坐着,任由身旁数个宫女围绕着他、给他打扮起来。她们为他编起好看的发辫,在金色的发丝中添上几根闪亮的彩色发绳,两只耳朵上挂上白宝石耳挂。她们给他戴上缀着宝石的头饰,最前端则戴上由王后的矮人好友精心制作的绿宝石王冠。接着是骨哨项链、银白色的腰带、手链,以及右手食指上的王后权戒、中指的求婚戒指。受伊露维塔眷顾的首生子女本就容貌惊艳,而绿叶王子更是无论哪方面都是精灵中的翘楚,增添再多凡人的粉黛都是画蛇添足。所以对于精灵的面部,她们只是给他修了修眉毛、再用唇膏润了一下嘴唇。没多久后,大功告成,莱戈拉斯欢喜地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就站起了身。
“殿下!”黛西将捧花递给莱戈拉斯,是用盛开的阿尔费琳和瑁洛斯制作的,不得不说同他丝绸般的金发是如此相衬!
莱戈拉斯带着满腔喜悦拿上捧花,伸手抚摸了一阵正在剧烈起伏的胸膛后,终是迈开步伐走了出去。
飞花漫天的白城之上,人们喜悦的尖叫和掌声震耳欲聋、几乎响彻云霄,皆是在为精灵与人类的结合而欢喜。众人目光齐齐凝聚的道路上,密林的国王牵着他孩子的手向着另一端的人皇而去,十几名密林的精灵们也身着礼服跟随着他们。红毯的尽头是白城宫殿的大门,伊利萨王就守候着那里。他穿着那身闪亮的银甲、披着天鹅绒斗篷屹立着,银色的鹰冠之下埃兰迪尔之星①闪烁如炽焰,乍一看仿佛白树之王的全身都被圣洁闪耀的光辉包裹着。
莱戈拉斯走向阿拉贡,一步一步皆若置身浮云之上,那般的舒适畅快!一路上他看见他的朋友们守候在两旁,为他们送上真挚的祝福——贝瑞刚德站在最前,在他踏出脚的前一刻吟唱起一首歌谣,空旷而悠远,仿佛带着漫长的眷恋!法拉米尔和伊欧玟一起抱着埃尔波隆,轻轻向他招手。夏尔的几位小霍比特兴高采烈地抱在一起,一边尖叫一边调侃,尤其是皮聘和梅里叫他们一定要多亲几个。金雳跟他们站在一起,一改平时的大咧粗鄙,哭得眼眶通红、泪水鼻涕溅满了胡子。埃尔隆德带着活泼的林谷双子站在一起,不断地鼓着掌。格洛芬德尔一只手捏着下巴,表情带几分感慨、又带几分艳羡的注视着他们。黛西抱着吉尔米斯再领着伊莲恩一起,两个美丽的姑娘兴奋得蹦蹦跳跳,只有吉尔米斯不太开心;道路的末端则是白袍巫师,温柔儒雅的巫师微笑着看着精灵,同他递来一个真挚祝福的眼神。
一路之上虽然短暂却满是感动,莱戈拉斯感觉自己已经没有两分钟前忐忑了。随后他望了一眼身边的父亲,展露一个柔美的笑容同时发出一阵轻浅的呼吸声。瑟兰迪尔转头看向他,也同他递来一个宽慰的眼神。
莱戈拉斯一时竟也不舍起来,故而用神情同Ada表达无言的感谢。
几秒钟后他们继续往前走,瑟兰迪尔将他带到阿拉贡的面前,将他交到了人类的手中。阿拉贡走下阶梯,同精灵王说了一声感谢,这才上前一步牵起莱戈拉斯的手。他牵着他的手,继续漫步在这飞花之间,一道前去许下誓言、传递爱意。接着司仪宣布他们结为连理,他们为彼此佩戴上象征爱意的婚礼对戒。之后两人在众人的放肆尖叫中尽情拥吻。随风摇曳的圣白树前,精灵与人类眷恋痴缠、难舍难分。
“你是否愿意永远爱他?”
“是的。”
“你是否愿意为他奉上你心上的鞍?”
“是的。”
“我愿意为他欢喜为他悲伤,将他烙入我的灵魂、留下一道永存不灭的印记。他将是我此生挚爱,是我无法抛却的依恋!”
———————
①埃兰迪尔之星,又称埃兰迪尔米尔、北方王国之星,北方之星,是一颗镶嵌在秘银头环上的、如同白星的精灵宝石,它是北方王国阿尔诺的王权象征。在第三纪元的2年的金鸢尾沼泽中失落了。当时,伊熙尔杜和他的队伍在傍晚遭到大批奥克的袭击,迫不得已,伊熙尔杜只能戴上魔戒独自逃走。
为了弥补其丢失的遗憾,幽谷的精灵工匠替伊熙尔度之子维蓝迪尔仿制了第二颗。自维蓝迪尔以降,每一位阿尔诺国王、阿塞丹国王和杜内丹人族长,都曾经戴过这第二颗埃兰迪尔之星。
魔戒大战结束以后,萨茹曼败亡,欧尔桑克塔受到彻底的搜查,第一颗埃兰迪尔之星因此重现天日。伊利萨王怀着敬意取回了这枚宝石。不过出于安全起见,他只在重大的节日上才会佩戴它;在其他场合,他戴着的依然是第二枚埃兰迪尔之星。(PS:结婚这么大的事当然戴第一颗啦!!嘿嘿~ooc是我的)
终于!我从22年10月写到24年4月,我的CP终于结婚了!!!(´;ω;`)
你一生的故事
库尔图瓦 x 德布劳内
库尔图瓦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
如果去问私人医生,他会谨慎乐观地强调门将先生一切身体指标都很正常,硬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只有一点,从18年开始,库尔图瓦断断续续为失眠症所困扰。
这其实是库尔图瓦的一面之词,但他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每隔一阵子就会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训练场,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仿佛一夜未眠去酒吧舞场鬼混。何况他确实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所以他只能告诉医生他失眠,一参加国家队集训就失眠。
私人医生当然知道老主顾那些花边轶闻,但出于职业道德考虑,他没有回应库尔图瓦自我调侃式的糟糕玩笑,而是给他开下形形色色的胶囊药片并委婉建......
库尔图瓦 x 德布劳内
库尔图瓦是个高大健壮的男人。
如果去问私人医生,他会谨慎乐观地强调门将先生一切身体指标都很正常,硬要说有什么美中不足,只有一点,从18年开始,库尔图瓦断断续续为失眠症所困扰。
这其实是库尔图瓦的一面之词,但他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自己每隔一阵子就会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训练场,脸色苍白脚步虚浮,仿佛一夜未眠去酒吧舞场鬼混。何况他确实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房间。所以他只能告诉医生他失眠,一参加国家队集训就失眠。
私人医生当然知道老主顾那些花边轶闻,但出于职业道德考虑,他没有回应库尔图瓦自我调侃式的糟糕玩笑,而是给他开下形形色色的胶囊药片并委婉建议尝试咨询治疗。这些药物和咨询师的名片无一例外被库尔图瓦冲下马桶与下水道的老鼠会面。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些夜晚他到底去了哪里。
他回到过去。
然而库尔图瓦确实不是超能力人士,他决定不了自己去哪里,也决定不了自己要见谁,他甚至说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真的穿越,但他也不是真正在乎。
所以每一次,他都平静而被动地在睡梦里回到多年以前的比利时,去见已经和自己绝交许久的前男友。
库尔图瓦第一次出现在比利时的某个足球训练场的时候,德布劳内还小。当时他一个人在下了课的训练场对着空球网练习射门。身材高大、长相阴郁的库尔图瓦仿佛凭空出现在场边,这把看起来最多十二岁的德布劳内吓了一跳。
库尔图瓦懒得编造自己的身世,因为他知道不管自己说什么,德布劳内一个字儿也不会信,于是他大大咧咧在场边坐下,顺带做了无比诚实的自我介绍。
嗨,我是蒂博,你未来的朋友,不过我们已经闹掰啦,正巧我是个超牛逼的守门员,所以你要不要在我消失之前陪我打发一下时间,我可以陪你练射门。
库尔图瓦凭着自己最后的一点良心隐去了他和德布劳内之间暧昧表白热恋出轨争吵分手决裂老死不相往来等诸多细节,对接下来的十几年做出了精简的概括性总结。
小德布劳内愣了一会儿,很快把他当作来做暗访的球探,他不介意向外人展示他与生俱来的运动天赋,更不介意有白捡的守门员陪他练习,于是用超乎常人的冷静接受了这笔交易。但几个月后,当他去到另一个城市加盟亨克青训营,见到另一个缩小版蒂博库尔图瓦的时候,他终于不淡定了。
十二岁的德布劳内思考了一个晚上,从第二日开始,他每天都会留下加训一会儿,沉默地等待那个来自未来的朋友。
库尔图瓦下一次出现时,德布劳内已经十四岁。
他们好像昨天下午才见过面一样先踢了一个小时球。库尔图瓦确实像他说的一样是个牛逼的守门员,为此年轻的德布劳内感到大为挫败。结束加练以后,两个人在足球场外围的草地上坐下来,库尔图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瓶汽水。
“小蒂博还好吗?”库尔图瓦问。
“不清楚,”德布劳内如实回答,“我和他不熟。”
“那你和谁熟?”
“不知道,”德布劳内冷笑,“我不招人喜欢。”
库尔图瓦听闻笑得灿烂又恶心。
“……你讨厌我。”德布劳内尖锐地说。
“我没有讨厌你,我只是很高兴你吃瘪。”库尔图瓦纠正,“因为我们闹掰了,我第一天就告诉过你。”
“我都不怎么认识你,怎么和你闹掰?”
“想闹掰总是有办法的。”库尔图瓦扔掉手里的空汽水罐,含含糊糊地讲。
“你比赛输给我了吗?”
“没有。”
“我输给你了?”德布劳内眯起眼睛。
“天啊!没有谁输了!”库尔图瓦翻了一个愤怒的白眼,抖抖身上的草屑站了起来,“好吧,既然你这么想知道,你成了巨星,可以了吗?——皇马巴萨为你大打出手,穆里尼奥哭着说他首发没你活不了,金球奖十年以内都被你一个人包揽,阿迪耐克抢着签你,想得到你球衣的小孩绕城三圈一路排出比利时边境线——我敢说你敢信吗?”
“……穆里尼奥是谁?”
“操!”库尔图瓦踢飞了地上的汽水罐子。
“我说你过得好你又不信,我说你过得不好你八成又要哭了!你到底想怎么样?”
德布劳内似乎被突然发飙的年长男人吓着了,他皱着眉头安静了一会儿,然后仰起头,“我不会哭,”
库尔图瓦回过头看他,他比十四岁的德布劳内高太多了,身子投下的黑影仿佛要把对方整个人都罩住。
影子里,小德布劳内眼睛依然明亮。
“我不会哭,”他说,“我会明天早起一个小时,继续踢球。”
库尔图瓦挫败地呼出长长的一口气,重新挨着德布劳内坐下来。
“你当然会,”他揽住德布劳内的肩膀,“别担心,你会过得很好。虽然皇马巴萨不会为你大打出手,但是你依然会过得很好。”
“你呢?”
“什么?”
“你,呢?”
“谢谢你,凯文,”库尔图瓦听见自己说,“我想我也过得很好。”
库尔图瓦站在更衣室里,轻车熟路打开本来就属于自己的储物柜,抓了一团抽纸递给十六岁的德布劳内——他球衣脏得要死,鼻血粘了满脸,显然刚和谁打了一架。
德布劳内接过纸巾,粗鲁地擦掉脸上的血渍,但他被揍得太狠了,鼻血仍然源源不断往外涌,像一条奔腾的小溪。
库尔图瓦看得不耐烦,抢过德布劳内手里的纸,站在他身后帮他掐住鼻子。
“好受点了吗?小姑娘?”
德布劳内对这个戏谑的称呼产生强烈不满,他挣扎了两下,但没有成功,库尔图瓦左手正掐着他的后脖颈,右手捏着他的鼻子,他动弹不得。
“你真糟糕!”他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大声嚷嚷。
“我糟糕?”库尔图瓦一脸震惊,弯腰凑近德布劳内还在发青春痘的脸,后者使劲儿把他的脸往外推,“我他妈刚过来就看见你和人互殴!你菜得要死被人揍成猪头!我帮你把人赶走!我把你拎回更衣室!结果是我糟糕?!
“你打了他们一顿让他们滚蛋!但是过会儿你就走了!而我还要留在这里面对他们!”德布劳内大叫,“有你这么做事的大人吗?!”
库尔图瓦气极反笑,他不想承认自己过了十几年打嘴架依然打不过对方,只能转移话题。
“蒂博呢?他为什么没来帮你揍人?”
“他发烧了。”德布劳内嘟哝着。
“哦,发烧了。”库尔图瓦笑着重复,“现在不是跟蒂博不熟了?”
“你还装自己是蒂博哥哥——他哪儿来的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哥哥?明天他们报复回来,我要怎么跟蒂博解释?”
“你就说他们骂蒂博守门技术烂,你气不过打过去了。信我,蒂博会很乐意陪你再打一架的。”
德布劳内的耳朵可疑的红了,他恶狠狠地瞪了罪魁祸首一眼,接着冲进了淋浴间,“你真糟糕!”
库尔图瓦听见德布劳内带着回音的怒吼,在他身后大笑起来。
这一次,库尔图瓦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德布劳内的卧室。
“你不是刚走吗?”德布劳内反应了几秒,突然意识到坐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的是另一个蒂博。
他刚洗完澡,只穿着一条运动裤,头发还在往下滴水珠。快成年的德布劳内已经在亨克一队站稳位置,不会随随便便被不友好的队友找茬打架,他身上除了训练留下的痕迹没有任何其他可疑的淤青。他年轻,健康,甚至称得上强壮。但不知道为什么,库尔图瓦觉得德布劳内好像一只可怜的落水狗,急需自己的拯救。
“你有和蒂博提过我?”
“没有。”德布劳内摇摇头,甩了库尔图瓦一脸水,“说了他也不会信吧,绝交到全世界都知道什么的。”
库尔图瓦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冲德布劳内勾勾手,等他坐好,顺手拿起搭在床头的毛巾给他擦头发。
“你不怕我们撞上吗?”
“你们对我来说是一个人,而且该害怕的是你,蒂博一定会缠着你问他拿了几个欧冠奖杯。”
“谢谢提醒,我今年又拿了一个。”
德布劳内捶了他一拳,然后安静地接受擦头服务。
“所以平行宇宙真的存在吗,蒂博?”德布劳内的声音透过吸水毛巾显得闷闷的,他的头发终于快干了,“还是说有其他方法可以绕过悖论穿越回过去。”
“凯文,听听你在说什么狗屁话。”
“你看,你已经三十几岁了,至少看起来是。按照你说的,你突然回到十几年前见到了年轻的我,如果我们真的从小认识然后一起长大了,那么你的那个、或者说你那边的凯文,就应该也在他小时候见过三十多岁的你,就像我一样。”
“所以呢?”
“所以这如果不是平行宇宙又是什么呢?一个莫比乌斯环吗?”
“我不知道,凯文,总不可能有很多个我们吧,或许是量子力学,至少漫威是这么讲的。”
“漫威?”德布劳内皱了皱鼻子,“你都多大了还看漫画?”
“是电影,亲爱的,你这活在过去的小老头。”
“所以你确实来自未来。”
“你认识我这么久才想明白吗?”
德布劳内摆脱库尔图瓦的怀抱站起来,目光炯炯。库尔图瓦感觉自己下一秒就要被盯出一个窟窿,然后从窟窿边缘开始着火,烧到渣也不剩。
“不,我只是好奇如果你真的来自以后,如果我们真的闹掰了,你到底带着什么心态穿越回来面对我。过家家吗?”
库尔图瓦抬眼看向他,眼神变得有些危险,但德布劳内没有害怕。
“你总不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吧?还是说三十多岁的你在自己的现实里也在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我不觉得我会做什么有损我们关系的事情,所以你到底干了什么,蒂博?”
库尔图瓦站起来,把手上的毛巾砸进墙角的脏衣娄里,揉了揉自己的头发,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凯文,如果你想和我好好相处,我不想再听见这些问题,你明白吗?”
“我不明白。”德布劳内的声音尖锐起来,“你在那边也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吗?用家长教育小孩的语气?我真该给你一拳!”
库尔图瓦想要大发雷霆,实际上他觉得自己马上就会开始大喊大叫,然后把德布劳内按到墙上去打一架,或许打一炮。他对他太好了,一直以来都太好了,以至于忘了教给他现实的残酷。但是没有时间留给他做这些了,因为房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库尔图瓦花了两秒钟思考跳窗逃跑的可能性,然后——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有人在敲门。
库尔图瓦整个人陷在被子堆里,脑袋上还蒙着两个枕头。
他头痛欲裂,用装死逃避房门外的动静。
敲门声停了下来,库尔图瓦满心希望自己重回梦境,因为他似乎在那边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完,但安静只保持了不到一分钟。
脚步声,钥匙开锁声,更加急促的脚步声,开门声。
德布劳内撞上门,面色铁青走了进来。
“你专挑有记者跟队的日子罢训是吗?”
库尔图瓦不理他,他需要睡眠,很多很多的睡眠。
德布劳内站在他床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一脚踹在了库尔图瓦的屁股上。
睡眠结束。
库尔图瓦终于坐起来,顶着鸟窝一样乱的头发,不甚清醒地冲着德布劳内怒目而视。两秒钟以后,库尔图瓦从又松又软的被子里挣扎着站起来。
“早上好。”库尔图瓦说。
随后他毫无征兆地抓住德布劳内的头发,害得对方吃痛大叫。张牙舞爪,拳打脚踢,在国家队第一个集训日的早晨,在他宿舍的地毯上,两个人扭作一团,大打出手。
库尔图瓦很快得出结论,德布劳内的打架技术菜得一如当年。这或许有他卑鄙偷袭的功劳,但他既不承认自己卑鄙,也不承认自己偷袭。德布劳内被他按在地上,他用自己快两米高的身子压着对方,双手掐着他的脖子。当德布劳内脸色开始发青的时候,库尔图瓦突然感到一阵无趣,于是他松开了手,丧气地靠坐在床下。
地上散乱着枕头、被子、训练服还有换洗衣物,说是昨天晚上他们俩喝多了旧情复燃然后大干一场好像也说得过去。
德布劳内贴着地毯大口呼吸着空气,缓了很久才勉强撑着自己坐起来。
“你他妈的——到底——有什么——毛病!”
德布劳内的愤怒让库尔图瓦感觉自己终于从梦里清醒过来,他僵硬地盯着德布劳内的脸,想要从中寻找一些影子,一些不久前他还见过的东西。
他失败了,这不是年轻的凯文,他也不是年轻的蒂博。
谁也追不上他们的日子结束了。
可他们还要继续奔跑。
“我做噩梦了。”他乖乖回答,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好像刚刚做的事情不过是八岁的某一天,在写完作业前偷偷从陶瓷罐里拿走一块饼干。
德布劳内狐疑地看着他。
“我梦到我们——我梦到你——你真的会让别人给你擦干头发吗?凯文,那也太恶心了!”
“擦头发?”德布劳内问。
“梦里。”他强调。
库尔图瓦再一次大败于和前任坦诚,而他一向擅长的激怒对方就是最好的遮羞布。可是德布劳内没有生气,没有怒火,他只是一成不变的厌恶。
现在他的厌恶表情上突然出现了一道裂缝。
库尔图瓦想这一定是另一场逼真的幻觉,毕竟几分钟之前德布劳内还差点被自己生生掐死。他凭什么恢复平静和冷淡?他为什么在笑?
是的,德布劳内笑了起来,他揉着自己眼睛,发出几声勉强称得上苦笑的干涩声响。
库尔图瓦感觉有冷意顺着后脊骨攀了上来,拉扯着他逞强的一切。
“原来是今天。”
德布劳内说,原来是今天。
十七岁的德布劳内问过库尔图瓦一个发人深思又无聊至极的问题,关于平行宇宙和穿越悖论。那时候库尔图瓦没有认真听,不过很快就付出了相应的代价。
十七岁的凯文对库尔图瓦说,“你的凯文,应该也在他小时候见过三十多岁的你,就像我一样。”
库尔图瓦真的害怕了,他贴过去抓住德布劳内的手腕,迟疑地问。
“凯文,你早就见过现在的我吗?”
德布劳内看着他,没有说话。
库尔图瓦倒在德布劳内身上,他感觉自己彻底被击败了。
“你删光了照片,不见我,赛前通道宁可像个三岁小孩一样啃手也不看我……你恨我,但是你早就见过我?”
“啧,”德布劳内推了推身上的人,“出去乱搞的人又不是我,能不能不要说得好像你才是那个受害者一样?”
“所以你受到伤害了吗?”库尔图瓦看着他的眼睛。
“你受伤了吗,凯文?”
“蒂博……如果有一座冰山,十分之九都藏在海平面以下,你幸运地撞死在露出的那十分之一上——如果那十分之一是恨,你觉得剩下的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吗?”
“剩下的是什么?”
库尔图瓦依然紧紧攥着他的手,德布劳内不得不一点点将他掰开。
“换好衣服下楼吧,蒂博,记者在等着了。”
库尔图瓦又回到了最开始那个球场边。
德布劳内再过几天就要离开这里前往切尔西了,他的蒂博比他早一步离开了这个他们一起长大的地方。但是没有关系,他们还会再次相遇。
年长的库尔图瓦异常的沉默,而沉默向来是德布劳内的拿手好戏,于是他们蹲坐在球场边,一言不发直到太阳快要溺死在天边。
“一个问题。”库尔图瓦终于开口。
“讲。”
“一座冰山,十分之一浮在冰面上,其余的隐藏在海平面以下,十分之一是恨,剩下的是什么?”
“你去看泰坦尼克号了吗?”德布劳内问。
“好吧,”库尔图瓦举手投降,“我们还是来谈谈你的平行宇宙理论吧。”
“讲。”
“如果他像你一样早就遇到过我,知道我是混蛋,知道我从不悔改也绝不认错,知道我们后来闹掰了——掰得就差南极洲的企鹅也下个ins来点赞——他为什么还要让这一切开始呢?”
库尔图瓦吐出这个如毒蛇般缠绕他的问题。
“蒂博,”德布劳内出神地盯着暮色里寂静的球场,“我想他的意思是,有时候,我是说有时候,恨其实是爱的一部分,冰山一角,你明白吗?”
库尔图瓦回过头看他。
那一瞬间,他的凯文年岁不清,面目模糊。
“凯文……”库尔图瓦突然气力不足,“我的脚麻了,你可以拉我起来吗?”
德布劳内笑着站起身,拉着库尔图瓦的双手试图把他拽起来。
但他反被拽到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我不敢亲他,所以,对不起。”
太阳下山前,蒂博给了凯文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国家队集训的最后一天,蒂博库尔图瓦脸色惨白脚步虚浮,他顶着两个黑眼圈出现在餐厅,哈欠连天地端着餐盘坐在了凯文德布劳内的正对面。这一举动吓坏了包括教练和队医在内的所有人,大家自动给他们留足了相处的私人空间,跑到了相隔最远的几张桌子,避开接下来可能出现的热战战场。德布劳内敢用下个赛季联赛助攻榜的排名对天发誓,坐在他视线盲区里的随队记者正在狂按连拍快门。
“你真的是专挑有记者跟队的日子穿越。”
“不会了凯文,”库尔图瓦睡眼惺忪地喝掉面前的牛奶,“不会再穿越了,我有这种直觉。”
“你扑点球的时候也用直觉吗?”
库尔图瓦了解德布劳内,他知道他在用牙尖嘴利掩盖自己的不安。
“去切尔西以后,你再也没有遇到过我,对不对?”
“……没有。”德布劳内垂下眼睛,睫毛微微颤抖,“但也只是到今天为止,说不定明天就会蹦出来一个四十岁的蒂博要拉着我殉情。”
“凯文……”库尔图瓦笑了,“你是打算原谅我吗?”
德布劳内摇了摇头。
“那么就是这样了。”库尔图瓦说,“我已经遇到全部的你,你已经见过全部的我,我们三十岁了,亨克是十几年前的事情,再过几年我们会退役,遇见别的什么人,或许这次是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你最好是。”德布劳内冷笑着揪下一块面包。
“在一起之前,你每天睡觉前都在想什么?”库尔图瓦问。
德布劳内思索了一会儿,微笑起来。
“明天,我还能和爱的人一起踢球。”
砰。库尔图瓦感觉自己撞死在了冰山上。
血肉模糊,绝无生还可能。
断气之前,他还有最后几个问题要问。
“凯文,我们还会一起踢比赛吗?”
“或许吧,蒂博。”
“我们还会一起踢世界杯吗?”
“我不知道,蒂博。”
“至少我们今天还在一起踢球。”
“如果你没有起晚,我们已经踢了有一会儿了。”
“所以我们今天还在一起踢球。”
“是的,蒂博,该训练了。”
“好的,凯文。”
你一生的故事
完
虽然但是
还是要强调故事和现实无关
另外,欢迎评论交流:)
【1519】Julian和Jule是不一样的
主1519
含贝夏 宽歪
ooc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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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罗伊斯和克罗斯实际真的是地下隐婚情侣后,布兰特一边祝福一边扪心自问:猫爸爸和猫妈妈如果是真的,那小猫咪为什么不能拥有甜甜的爱情?
不该是传闻中的世一阳家庭吗?
就是不仅早上五点不用起床练球甚至到了十点还可以跟爸妈一起赖床的那种。
回头望一眼不远处和罗伊斯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球场巨头,长叹一口气。
不远处拉伸小腿的阿德耶米眼睛一亮:“Jule你的肺活量真是太厉害!持久性太好了!叹个气都比其他人时间长!”
如果说克罗斯是全世界最擅长对罗伊...
主1519
含贝夏 宽歪
ooc 一发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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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罗伊斯和克罗斯实际真的是地下隐婚情侣后,布兰特一边祝福一边扪心自问:猫爸爸和猫妈妈如果是真的,那小猫咪为什么不能拥有甜甜的爱情?
不该是传闻中的世一阳家庭吗?
就是不仅早上五点不用起床练球甚至到了十点还可以跟爸妈一起赖床的那种。
回头望一眼不远处和罗伊斯勾肩搭背说说笑笑的球场巨头,长叹一口气。
不远处拉伸小腿的阿德耶米眼睛一亮:“Jule你的肺活量真是太厉害!持久性太好了!叹个气都比其他人时间长!”
如果说克罗斯是全世界最擅长对罗伊斯装可怜撒娇的人(是的你没有看反),那胡梅尔斯就是全宇宙最擅长跟布兰特保持礼貌距离的人。
均高度违反常规人设。
胡梅尔斯,一款人尽皆知的媚眼如丝slut,擅长发人体表皮露肤度较高的ig,眯眼看向垃圾桶都深情,又带着成熟男人的满溢荷尔蒙。
踢球时又帅又狠又专业,下了球场又脾气甚是温和,几乎从不发火,全队的人都喜欢跟胡梅尔斯一同训练踢球或生活娱乐。
布兰特当然也喜欢。
玩着玩着突然发现,喜欢过度。
作为同一年入队的球员,虽说他是第一次,胡梅尔斯是第二次,但怎么说也该是勾肩搭背称兄道弟嬉笑玩乐的亲密队友关系。
可偏偏胡梅尔斯一对着他就像突然晋升为凭空冒出来的长辈。
对,不是前辈,是长辈。
布兰特尝试各种方法拉近关系,胡梅尔斯除了弯着眉眼慈爱地对他抿嘴笑以外,再无其他。
然而转头就能跟队里其他更年轻的新球员你来我往地有语言有肢体好几个回合后才一把拢住茂盛的卷发结束互动。
就好比打Schafkopfen(羊头牌)时顺次出了所有牌,对方一概不要。
就,好慈祥,好独特,好两幅面孔,好激起尤里安·布兰特的征服欲。
“早上好Julian。”
“辛苦了Julian。”
“谢谢Julian。”
“不好意思Julian。”
“做的非常棒Julian。”
别人叫他Julian他都觉得蛮正常,但只有胡梅尔斯叫出来的“Julian”,里里外外都透着礼貌和莫名其妙的父辈感。
仿佛叫的不是Julian,而是被队友带来球场的三岁小朋友——绿茵场上酣畅淋漓铲地皮又酷帅又技巧的马茨·胡梅尔斯球员在赢得比赛后走向看台家属区座位拍拍队友三岁小儿子尤里安·布兰特。
Oh Nein!
转头望去,施洛特贝克、阿德耶米甚至穆科科都穿着黄黑球服在赛场上奋战。
就只有自己是个观众席刚摆脱幼儿拉拉裤没多久的小猫崽!
猛地睁开眼,一片漆黑。
摸到手机按开才凌晨三点二十六,这梦可太噩了。
布兰特抓抓自己为数不多的金长发静坐几分钟后去卫生间放了水,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
需要激流勇进,需要砥砺前行,需要弯道超车。
决定进阶打法之后的布兰特在出击胡梅尔斯的拉扯边缘来回试探,比如当着众人和众多摄影机相机的面吻老男人眉尾。
收获摸儿子般的搓头发和红掉的耳尖。
比如训练时小跑蹭到旁边。
“Mats,你说,多大年龄都可以谈恋爱的是吧?Marco在谈,Karim也在谈。”
胡梅尔斯侧着头,完全认真表情回答:“幸好我知道Marco是和Toni,不然Julian你的表述方式更像是在说Marco和Karim互相与对方谈恋爱。”
“……领悟能力真好”,布兰特朝眼前胡子弥漫的脸吹口气,笑道,”那你呢?想谈吗?”
“Mats!快过来!Nico把头发全染白了!快过来看!”
看着再次附送慈爱又抱歉笑容后立马欢快大步跑到人群那边的黄色身影,布兰特疯狂想发出采访时的声音——马口你能闭嘴吗!
不仅罗伊斯需要闭嘴,还有穆勒。
国家队集训刚下车。
“Mats!快来!”
“就等你了!”
“快快快快快快!”
“他们这群小鬼都不陪我玩牌!”
“快!先战上三小时!”
布兰特抱着胳膊坐在沙发上,一边内心气鼓鼓一边看胡梅尔斯穆勒诺伊尔几人兴致勃勃大呼小叫地甩着牌。
气死。
怒登小号发ig:[男朋友在和我打游戏与和我聊天之间选择了和朋友打羊头牌 ]
该小号拥有多达59个不知道为什么follow的关注者,大概因为内容触及恋爱关系中的常见问题,很快收到一条回复——
[ 分了吧,想不出有什么理由来解释喜欢打羊头牌的男人会拥有女朋友 ]
布兰特毫不在意第一句话,满意地点点头。
这才正确解题思路,确实不会拥有女朋友,因为是男朋友。
未来式也算。
空间内看似围观打牌实则刷手机的还有几个,稀稀拉拉分布在三条沙发上。
和布兰特坐在同片区的穆夏拉垂着小鹿眼小口小口嘬着热牛奶:“Julian,你喜欢他?”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语气却分外肯定。
布兰特一个大惊失色:“什么?喜欢谁?”
穆夏拉用眼神往胡梅尔斯方向瞟去,还怕对方不够精确获取位置,用手在自己头部比划出了个放大的圆弧,又在发梢转两圈,“那位。”
“呃……怎么看出来的?有这么明显?”
“嗯?我倒是没注意到啦,Jude猜的,有次聊天他说在网上刷到你吻伤口的视频,就百分百确定之前他还在多特时自己的猜测。”
布兰特翻了个白眼,去马德里也封不住你贝戴珊的八卦心。
“那,Jam,你从已经处于恋爱中的有经验的旁观者角度,觉得我们有可能吗。”
“不好说诶,毕竟Jude说胡叔叔脸皮薄,你要是直接说,等他来主动是不太可能,年纪大了嘛,肯定觉得你是小孩子,劝你最好亲自找他开诚布公聊一下,玩笑开得多了就很难再当做真心。”
“我挺主动的,他总不接招,我甚至怀疑他其实会讨厌我,完全是在忍耐着跟我当队友和室友,他跟其他队员都还蛮玩得开的。”
“不好说诶,他可能真的在忍耐,毕竟Jude说胡叔叔脸皮薄,教养好也不方便跟你冷脸相对。”
“……你们couple,对我真好,我谢谢两位。”
“嗯!我现在就发信息向Jude转达你的感谢!”
晚上回到自己房间已经过了十一点,训练强度叠加感情单方面失意让布兰特摊在沙发上完全不想动弹。
“叮。”
新消息提醒。
又静止了半分钟,才慢吞吞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来信人社媒头像——胡梅尔斯。
打滚坐起来,大拇指划开锁屏。
[ Jule ]
Jule?
不是Julian?
想不到如何回复他人的信息时,就建议选择灵活使用标点符号。
[ ?]
然后手机从此安静地像个1996年出厂近30年没充过电的诺基亚。
洗了个心不在焉的澡出来,依旧没有新的信息。
哦,还是有的,来自前队友。
[ Jam说你感谢我,虽然不知道具体为了哪件事,但我收下你的感谢。真诚地说,需要感谢我的又何止你一个人 ]
布兰特翻了个白眼,不过心情倒是被这种臭屁行为拯救了一些,轻松多了。
[ 是的,听说你还肩负着帮Marco监督Toni比赛周期不能喝可乐的重任,辛苦了,伟大的贝林厄姆先生]
那头回复得甚是迅速:[ 让我们彼此都不要耽误正事,别再回复我,下次见 ]
他的正事大概是要跟穆夏拉视频吧。
布兰特想,我可没有什么正事。
说正事,正事到。
胡梅尔斯面对自己上一条“?”的信息终于发来回复:[ Julian有喜欢的人吗?]
布兰特在几十秒里仿佛坐了24h的海盗船+过山车+摇摆锤,甚至都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来描述拧着神经的不自在。
他敢肯定,胡梅尔斯作为一个年逾三旬经验丰富的老男人,绝对什么都知道。
然后装作没看见没想到不理解不知道,旁观一只蠢兮兮的胖猫朝着他拼命示好勾尾巴。
但布兰特又无法责怪这种过分。
毕竟对方什么都没做,更不要说有做什么过错。
打了删删了打,不如坦率点承认,也不是什么大事。
是吧。
[ 有 ]
[ 能再多一个吗?]
[ 那真是抱歉,我不玩这么野的 ]
[ 其实你知道我想说什么是不是 ]
[ 我猜你知道我是不是知道你想说什么 ]
打字到最后布兰特已经有点暴躁,他很少这样,但处于当下被游戏中的滋味实在很难不心情波动。
这时传来轻微的敲门声,他对门外之人有清楚的认知,所以没带丝毫犹豫地就弹起身开门。
果然。
“先让我进去?”
布兰特侧了身子,留下足够的空间允许深夜到访者偏高的身形能顺利进入房间。
“我猜你大概对我有些误会。”
布兰特从小冰箱里取了两瓶易拉罐气泡水,递给胡梅尔斯,“别轻易下结论,我对你没有任何误会,如果是说晚上一直在输牌给Thomas的话,那我确实认为你技术不佳。坐啊,这么长一条沙发,站着能说完的内容就应该在门口就结束。”
“……冷静点,Julian。”
“哪里见我不冷静了?”
“你的脸和脖子皮肤都很红,像踢了全场的状态。”
布兰特把刚才只穿了一只拖鞋有点凉的脚塞到屁股下面压着取暖,坐回沙发,跟旁边的人隔了不到半肘距离,然后用甚是冰冷的眼神盯着他。
“你这样有些讨厌了,Mats,你明明什么都知道。我年纪不大但也不小了,拉拉扯扯的关系已经不适合我。既然你执着于逗弄,那不如我直接说——”
“Jule,我很喜欢你。”
布兰特误食吐真剂般的长句子被突然打断,他愣了两秒,像吃了酸梅果被应激反应弄得眉毛皱起。
“谢谢你的喜欢,大家都很喜欢我,我也很喜欢我自己。”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好吧,我全部说出来。”
胡梅尔斯看起来似乎有些羞赧,讲着讲着一颗大头越来越低。
“你和Jamal下午在沙发上的聊天内容,我听到了。”
“听觉系统功能性蛮好。”
“后面就一直输牌。”
“怪我?”
“没有,但很兴奋,所以几乎没再能将注意力放在打牌上。”
“哦,那还是在怪我导致你输牌。”
胡梅尔斯认识到不能在将话题纠结于羊头牌,继续说:“牌局结束后大家散场回房间,我去找Jamal,抱歉,我不该这样以通过第三方的方式窥探信息,但的确,没有太足够的勇气直接来敲你的房门。”
布兰特默不作声,他突然有点福至心灵,接下来即将听到的话可能是另一种发展方向。
“Jamal没有说任何事,但还是再次抱歉,我又不小心听见了他和Jude在视频通话……我真不是故意偷听。”
“嗯,你就是听力系统发育太好。”
“Jude说话声音太大,你知道的,他习惯夸张叙述。”
“是,大家都有错,就你全部正确,你比Thomas和Joshua学习还好行了吧。”
再按照时间顺序讲下去怕是永远也没机会点明主题。
胡梅尔斯往前凑了几厘米,又出现了看垃圾桶都深情的半睁不睁的迷离眼神,看得布兰特脑子开始发晕。
“我所说的喜欢你,不是长辈对小朋友,不是对可爱的小动物,不是对足球或者绿茵场,是对恋人的倾慕。在今天听见你们聊天内容之前,我始终认为它不适合让你知道,前后辈与队友间良好的情谊是最优选的模式,Jule,我没有资格单方面给你造成没必要的困扰,我避免——”
温热的手掌心啪一声盖住整个还在喋喋不休的嘴巴。
“行了,别再说了。”
布兰特抿着嘴,深陷的酒窝痕迹让人摸不清是在忍耐笑意还是愤怒。
“告个白说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没用的话,年纪大真是啰嗦。虽然你已经在脱欧情侣组那依靠优质的听力获得结论,但为了尽快结束多余的发言,我再说一遍,我有喜欢的人,就是你,胡梅尔斯先生。接下来可以做一些正事,要接吻吗现在。”
不长不短的腻歪亲密时间过去,布兰特赶人回他自己房间。
斜靠在内门框的一米九黑卷毛胡叔叔眼珠子都已经水汪汪的,最后学着对方在球场上的样子在布兰特眉角清纯地印下一个吻。
“Jule,刚才我说一句你怼一句的样子,真的很像Toni。”
“他才不舍得浪费时间对Marco说任何甜言蜜语以外的话。”
“我说的是像Toni怼记者和网友。”
“……那确实。”
隔壁的隔壁的隔壁的隔壁住着还在和男友煲视频电话粥的穆夏拉。
屏幕里的贝林厄姆一边喘着粗气平复心跳一边嫌弃地发言:“他们年纪大谈个恋爱真复杂,一点都不真诚,幸好有我,伟大的Jamal的丘比特恋人。”
“哦,不是当初离开德国哭三百场的人了。”
---Fin---
来自冷圈的亲自下海产粮
好冷啊
,
【德哈】亡妻回忆录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今年九十六岁,今天斯科皮的小女儿结婚了,嫁的人居然是韦斯莱家的人,我略微有些气闷,可转念一想,若是波特在,恐怕会很开心,于是我学着像一个真正的长辈那样祝福他们的婚姻,希望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我看着小姑娘神似波特的面孔,不知不觉间回忆起我们的婚礼,说实在的那简直就是一场闹剧。那些牛皮糖一样让人厌恶的记者,每一个都像丽塔斯基特。时至今日我依旧不能释怀我精心准备的婚礼被那些人搞成那样。
波特,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如你勇敢,我还记得婚礼上我母亲僵硬的神色,父亲则干脆没来。韦斯莱一家人除了韦斯莱夫妇,其余那些人好像都要冲过来检查我是不是给你下了迷情剂。
只有你,只有你亲爱的...
我是德拉科.马尔福,今年九十六岁,今天斯科皮的小女儿结婚了,嫁的人居然是韦斯莱家的人,我略微有些气闷,可转念一想,若是波特在,恐怕会很开心,于是我学着像一个真正的长辈那样祝福他们的婚姻,希望他们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我看着小姑娘神似波特的面孔,不知不觉间回忆起我们的婚礼,说实在的那简直就是一场闹剧。那些牛皮糖一样让人厌恶的记者,每一个都像丽塔斯基特。时至今日我依旧不能释怀我精心准备的婚礼被那些人搞成那样。
波特,你知道的,我一直不如你勇敢,我还记得婚礼上我母亲僵硬的神色,父亲则干脆没来。韦斯莱一家人除了韦斯莱夫妇,其余那些人好像都要冲过来检查我是不是给你下了迷情剂。
只有你,只有你亲爱的,一直牵着我的手,于是我也拥有了勇气,比面对伏地魔的折磨时更坚定、更有信心的勇气。谢天谢地,今天我们的小姑娘并没有受到如此刁难。
今天罗恩.韦斯莱依旧不是那么友善,我不过是随意说了几句话,他就火冒三丈,说不知道你是怎么忍受我这么些年的,格兰杰自从你走了之后接过了你调和的职责,拽住了要和我决斗的蠢狮子,并让我闭嘴。你看吧,你不在她就是会拉偏架。
波特,可能是我活的时间太久了,久到过去的那些事情都变成了故事,我只要一闭上眼睛就可以看到故人故事,鲜活的就像我们昨天才刚在天文台打了一架一样。你那时和我讲你决战伏地魔前曾在复活石的帮助下看到你的家人、你所爱的人,如今,我不需要任何东西的帮助,不需要魔镜,不需要魔法画像,只要闭上眼睛,我就可以看见妈妈、爸爸和阔别已久的你。
我终于明白,时间是最伟大的魔法。
它让我不再悲伤,不再激愤,也不再痛苦,它只让人回忆起最好的那一部分。也许你要笑我了,这哪里是马尔福会说的话呢,倒像邓布利多会说的话,波特,那是因为我也即将到邓布利多的年纪了。
如今马尔福庄园简直是不像话的热闹,吵得我父亲那些孔雀的后代不乐意再留在花园里,吵得那个年迈的讨厌精灵克利切恨不得割去自己的耳朵。
斯科皮和阿不思都留在了我身边,只有莉莉这个小姑娘在格兰杰的影响下到处做什么慈/善,我已经有半年没见过她了,不过也还好,她还记得隔三差五地给我这个父亲来封信。
我一直觉得莉莉是最像你的,如今看来果然不错,继承了波特家族的活泼好动。圣诞节时莉莉和斯科皮一起打魁地奇,莉莉的飞天扫帚撞翻了斯科皮,可怜的斯科皮五十多岁了还被妹妹摔断了几颗牙,我看着他们大笑,混小子阿不思说我那一刻很像你。
怎么样,哈利.波特,混账马尔福生活的如此幸福,只是经常想念你,想念我们恋爱时在格里莫广场度过的每一个夜晚,想念我们共同照顾孩子们时的手忙脚乱,甚至还会怀念我们在霍格沃茨时的针锋相对。
我甚至回想起你在威森加摩法庭为我做辩护,天真的波特,我当时没感谢过你,如今也不,马尔福家族因为我对你的爱情付出了你难以想象的利益,终其一生,我都认为是你欠我的,欠了我很多的时光,让我在失去你的每一个晚上都觉枕边孤冷。
波特,你知道吗,我们的一生总是错过,好不容易让我得偿所愿一次,也只偷得了三十年时光,连死亡你都让我一个人面对,狠心的波特。
你不要伤心,我不是真的怨你,只是我犯了老毛病,常常担心没有熟悉的那一双绿眼睛看着我陷入那永恒的沉眠之地,我会惶恐到不知所措的。
波特,波特,我这一生说过很多句我爱你,但是很少对你说我其实一直依赖你,蛇是软体动物,需要攀附,所以我已经没有根系地生活了很多年了,我情愿拿任何东西换来我三十岁时的任何一天,因为那时你还尚在,我们都年轻,组建了一个吓死人的家庭,我幸福得无与伦比。
记得那时母亲尤为宠爱斯科皮,我受母亲全然的爱多年,斯科皮简直比小时候的我更能得到纳西莎的关注,那时我表面上毫不在意,实际上有些唏嘘,没想到向来粗心爱嘲笑我的你,居然关注到了这一点,并且慷慨地给予了我独一无二并且永不褪色的誓言,我那时才知道爱人的意义是接替父母的陪伴,做你人生路上永恒的角标。
波特,给我一个吻吧,哪怕如今我已年过古稀,生命就像进入了无可纪念的荒漠,我已经找不到可以标记的里程碑,人生中最重要的那些事,一半给了亲爱的纳西莎和卢修斯,另一半给了我挚爱一生、从幼时起就念念不忘的你。
【德哈】他是谁的替代品 (一发完)
*Summary:当爱人早已逝去,那么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又是谁?
*HE HE HE 重要的事说三遍
*全文2.4W+ 战后 一个脑洞文
1
皮鞋落地的声音响彻安静的走廊,一步一步接近卧室。
金发男人扯了扯紧在脖颈的领带,烦躁地把刘海往后捋去。
卧室门是半掩的,他的手刚握上门把手,里面就传来了一句冷淡的男声。
“你回来了?”
他愣了两秒,慢慢推开了门。
只一眼,房间内的景象就让他惊了——地上全是散落的物品,衣柜的门被敞得很大,黑发男人光脚坐在地上,整个人凌乱不堪。
“房...
*Summary:当爱人早已逝去,那么这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又是谁?
*HE HE HE 重要的事说三遍
*全文2.4W+ 战后 一个脑洞文
1
皮鞋落地的声音响彻安静的走廊,一步一步接近卧室。
金发男人扯了扯紧在脖颈的领带,烦躁地把刘海往后捋去。
卧室门是半掩的,他的手刚握上门把手,里面就传来了一句冷淡的男声。
“你回来了?”
他愣了两秒,慢慢推开了门。
只一眼,房间内的景象就让他惊了——地上全是散落的物品,衣柜的门被敞得很大,黑发男人光脚坐在地上,整个人凌乱不堪。
“房间怎么这么乱,怎么——”
当金发男人关切地跑过去时,他看到了他脚边散落在地的照片,瞬间怔在了原地。
黑发男人依旧背对着,他喃喃自语道:“今天进你房间给你整理衣服,在衣柜最下面的一个隐秘的抽屉里发现的。”
男人扭过头,用与那照片上男人一模一样的绿瞳瞪着他。
“所以,我只是他的替代品对吗?这半年我的存在都是假的对吗?你把我留在身边照顾我保护我,都是因为他是吗?”他质问道。
金发男人反倒镇静下来了,他似乎没那么意外和紧张。
见眼前的人没回应,他红着眼站了起来,推了他一把。
他自嘲地笑着说:“我说呢......你当初遇见我的时候,为什么偏偏对我那么好,为什么你在那晚喝多了也不接受那个吻。为什么我们永远止步在爱人这个关系前。为什么你从不和我谈爱,却待这个突然闯进你生活的我那么好。”
“原来,这一切都有迹可循。”
短暂的沉默后,一个沙哑的男声打破了寂静——
“是,你猜的都正确,但我从未把你当成他的替代品,你也代替不了他。”金发男人坦诚道。
“你这么爱他?”
“当然。”
“他人呢?”
“他死了。”
得到这个答案,黑发男人突然大笑出声。
“死了?所以你当时才急需一个我来带你走出悲伤是吗?”
“不,那时是冲动的是头脑一热,我当时从没想过会遇到一个和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也就是你,我只想弄清楚这一切的关联。”金发男人无力地靠着墙,把领带扯下扔到床上。
“那你考虑过我吗?考虑过我哪天会全部知晓吗!”绿色眼眸的眼眶盛满了泪,“还是说你打算瞒我一辈子。”
金发男人沉默了两秒,摇了摇头说:“我本计划着明晚坦白一切的。”
“结果计划失败了,我提早知道了,”黑发男人嘲讽道“我能留在你身边的原因,只是这张脸对不对?”
黑发男人快速地往右垮了一步,从桌上拿起一把剪刀。
“你这么喜欢,那我就毁了。”
他想也没想直直地把尖锐的那头刺向脸颊。
下一秒,金发男人立马急得挥了挥魔杖,剪刀飞到了他的手里。
黑发男人对此并没有很惊讶,反倒是意料之内。
“你看,你什么都瞒我,连你会魔法都瞒我。”黑发男人苦笑道,“你有对我真实过吗?你有哪一刻是不戴着面具的吗?”
“选择把你救出那个地狱一样的地方的原因,就是因为你和他太像了,像到——”金发男人把剪刀甩到身后的地上,冷静道。
“又是这张脸……”黑发男人直接打断了他,走上前,揪着他的衣领质问道,“如果不是这张脸,如果我当初对你不主动,你是不是就不会把我留在你身边?”
他垂眸喃喃自语道:“看来是我的接近酿成了现在的结果——原来主动爱一个人也有错。”
“不,但又不只这张脸,我甚至觉得你就是他。”金发男人拿开他拽着自己衣领的手,注视着那双眼笃定道。
下一秒,黑发男人的表情就僵住了,他厌恶地往后退去,呵斥道:“你真可笑!德拉科。你是脑子烧坏了还是有臆想症了?他早死了!他是个会魔法的救世之星,我就是个什么魔法也不会的普通人,你找的理由太牵强了。”
“而且你听好了,我会报复回来,让你后悔的。”
黑发男人往后退着,似笑非笑道,
“你最好好好关注我会做什么,否则你只有追悔莫及的份。”
说罢,他转身摔门而出。
德拉科把皱起的衣领理整齐后,坐回了床上。
他这次没去追,也懒得去追了。
他俯视着地上相片上的笑颜,喃喃自语道:“你会恨我吗?你会恨我把他认作是你吗?会恨我执着地想弄清这一切吗?”
他注视了许久,慢慢拿起一张脚边的照片,擦了擦上面的灰尘,看着那几年前他们最后的一张合影有些出神。
“你说,世上怎么会有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呢?”
2
一切的一切,要从一年前的一天说起——
这天,一个突如其来的噩耗传遍了全球的巫师界,预言家日报的销量头一天达到顶峰。
那封面刊登了一个令所有人震惊且感到悲痛的新闻——
《继英国魔法傲罗部搜查一周后,最终在海岛附近的一个隐秘山谷里,发现了失踪多日的哈利·波特的尸体》
教堂内的人很少,大多都是哈利生前亲密熟悉的人,他们统一身着黑色西服,低头轻声啜泣着。
中心一个由鲜花围出的棺里,躺着一个冰冷的尸体。
有一个人格格不入,他整个人憔悴不堪,还穿着前一天未换下的墨绿色风衣。
“尸体不是他的对不对,是伪造的!是假的对不对!”他红着眼瞪着所有在场的人呵道,“你们说话啊!”
沉默中,有一个男声回答了他。
“比对过不下十次了,不可能出错。”金斯莱摇了摇头,紧咬下唇,忍着眼泪。
德拉科失望地靠在棺边,只是抚摸着他爱人冰冷的脸颊。
“一定有魔法能救回他的对不对?”半晌后,他声音沙哑地说。
可无人回应他。
“说啊!是不是有!”
德拉科崩溃地吼道。
“马尔福,谁都不比你更渴望他能活着,但是这是事实。”
赫敏靠在罗恩怀里,鼻尖通红,手里的纸巾已经湿得可以挤出水。
拳头慢慢攥紧,他咬了咬牙站了起来。
“那我就自己想办法。”
2
自那天之后,德拉科就把自己关在房间,每天研究着各种禁药和禁咒。
他几乎快把自己弄疯了,房门被锁得紧紧的,没人进得去。
直到一个星期后,他颓废地推门出来,整个人憔悴得像一张纸。
“我救不了他,我救不了他......”他一直失神地重复着。
直到一针强力镇定剂被注射进身体,他才安分下来。也是这剂魔药,让他时隔这么久,第一次睡着。
接下来的日子,德拉科被迫住进了圣芒戈,几个顶尖治疗师组成小组花了三个月时间才把他的心态掰得正常些。
他出院的那天,晴空万里。
当他知道哈利的尸体能被魔法一直完好地保存时,便继续回家不停地研究魔药魔咒。
直到有一天纳西莎哭着求他,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几近疯狂的固执,会给家人带去无尽的痛苦。
他慢慢调整心态,花了两个月时间终于回到正轨,生活和作息都变得正常了许多。
但他想复活哈利的想法却一直没断过,他总在全球各地古老巫师存在的地方奔波,到处寻找禁药和禁咒。
哪怕所有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但为了留住德拉科那份渺小的希望,他们还是选择了不戳穿。
3
德拉科已经去过许多国家了,爱尔兰是他第一次来,他在这住了快一个星期了,那里所有的巫师聚集地他已经去了不下五次了,但在这里他也没能得出个所以然。
在他准备离开的前一天,他突然想到布雷斯曾委托自己帮他带套西装回去,他很喜欢那里的一家定制西服店。
算是因为他给自己提供了帮助,德拉科才勉强答应了他的要求。
“对,就按照这个要求定制,明早我来取。”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德拉科已经大概摸清了麻瓜的交流方式和基本的常识。
他把一打麻瓜货币放上了柜台,却收到了店员疑惑的眼神。
“先生,我们开店这么久还是第一次遇到直接交大笔现金的顾客呢。”女店员轻笑道。
“那不然呢?”德拉科皱着眉问道。
“当然没问题,我只是想说大部分人都刷卡,不过现金也自然可以的。”女店员摆了摆手解释道。
“今天忘记带了。”德拉科机智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4
等德拉科从西服店出来时,天色已经昏黄了,街边的汽车络绎不绝。
不能在此显眼地移行,他朝街另一头的空巷子走去。
等嘈杂喧闹的声音慢慢在耳边减轻,他才在确认了四下无人时,慢慢竖起魔杖。
“幻影移——”
耳边传来脚步声,德拉科下意识地往那巷口看了一眼,藏起了魔杖。
右侧的十字路口,那男人显然没注意到身侧有人,自顾自地背着身上破烂的包袱往前走。
可就在他出现的一瞬,德拉科看到了他的侧脸。
好像心跳漏了一拍,他疯了一般地朝那跑去。
“哈利!”他一把拉住了那身着红格子衬衫的男人的胳膊。
可那男人却在下一秒警惕地甩开了他的手,转身往后退着。
可就是这一个转身,德拉科才看清他的模样。
那双绿瞳,那张脸,同样戴着眼镜,一模一样,他简直找不到更像的人了。
他颤抖地走上前,可那男人却一直往后退。
“先生,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我该回去了。”
连声音都出奇的像。
“是我,德拉科,你不记得我了吗?”德拉科声音温柔了许多,他急迫地说。
“抱歉先生,我从没听过这个名字。”男人咽了咽口水,看着眼前几近疯狂的男人,声音控制不住的发颤。
他觉得眼前的男人精神大概有问题,便快步地绕过挡在自己面前的他,往巷子外跑。
擦肩而过时,他再次被拽住了。
德拉科急得毫无教养,直接掀开了他的刘海。
可是,他没看到那闪电疤痕。
一瞬间,他的希望掉入了谷底。
“你再这样,我就要喊救命了!”
男人惊恐地推开他。
可就是这一举动,德拉科立马感觉到眼前的男人毫无魔力,就是一个纯纯的麻瓜。
看德拉科愣在原地出神,男人立马拔腿往外跑。
可当他刚绕出巷子,走了好几个街道,又拐进另一个巷子时,德拉科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而且是一瞬,凭空出现。
他惊地瘫倒在地,拿着巷口的扫把对着眼前的人。
“你到底想干什么?”他努力保持镇定,低吼道。
德拉科朝他走近,慢慢蹲下身保持着极近的距离观察着他。
他的眼眶通红,泪氤氲在其中。
“告诉我,你叫什么?”德拉科收回想触碰却又不敢靠近的手。
男人慢慢往后挪着,保持着距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莫名其妙!”
德拉科没有一丝犹豫,他乞求道:“求你了......”
他看到了那金发男人卑微的表情,慢慢放下戒心,勉强组织着语言。
“我没有名字,真的,我没有耍你。”他认真道。
“可你的眼睛和他一模一样。”
德拉科的话插得很突然。
“你一定是认错人了。”
“声音也像。”
“呃——你是英国口音,但我从没去过那,所以你绝对认错了。”男人尴尬地笑道。
可德拉科只是盯着他,什么都没说。
“先生?”
男人在他眼前摇了摇手。
“嘿!先生!”
“需要我带你去医院——”
他惊恐地瞪大了眼,看着眼前陌生的男人紧紧地抱住自己,他能感觉到他的身子在控制不住的颤抖。
下一秒,他就猛地把德拉科推开了,顺便给了他一拳。
他厌恶地拍着衣服,怒道:“你一定是有病!”
男人立马站起身,把掉落在地的包袱再次提了起来,瞪了颓废地坐在地上的德拉科一眼,转身朝后走去。
他刚走几步,他身后就响起了焦急的男声。
“抱歉,你太像我的一个故人了,所以——”
他转过身,不满地斥道:“所以,你就可以未经允许抱别人吗?”
德拉科盯着那双眼睛,诚恳道:“对不起。”
“行了,别用那种可怜的眼神看我……赶紧离开,别再给我添烦心事了。”
他说完后再次转身,可刚走几步,身后突然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在快要接近时,他立马警惕地转过身。
“你又想干什么?”他指着德拉科道。
德拉科深吸一口气道:“拜托,最后一次,可以把你的手伸出来吗?”
男人翻了个白眼。
“你真的脑子不太好,你知道吗?”
“我发誓,之后不会再打扰你了。”德拉科举起双手允诺道。
“行吧,算我今天倒霉,赶紧的!”看着眼前人的可怜模样,男人不耐烦地把两只手都平着抬了起来。
德拉科只看向他的右手。
还是没看到他希望看到的,那手背的一行字。
“这是我最后的希望——”没给男人反应的机会,德拉科立马握住了他的手。
依旧感觉不到魔力,一点也没有。
男人立马嫌恶地抽回了手。
“别碰我!”
“抱歉,真的抱歉先生。”德拉科不再抱希望了,他轻轻弯腰,算是道歉。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摆了摆手说,“离我远点。”
说罢,他转身朝巷子里走去。
他不知晓的是一束光悄悄射向他的后背,同时响起一个低沉的念咒声。
“一忘皆空。”
看着眼前的男人怔在原地,德拉科就知道施咒成功了,他慢慢拖着疲惫的身子转身往回走。
“找不到的。”
他失落地喃喃自语。
虽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在当晚彻夜难眠,辗转反侧。
他无法不在意一个和哈利几乎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男人。
为了反复确认真实性,德拉科当晚就瞬移回了英国。
教堂里,那躺在棺中的,被花群簇拥的,毫无血色的男人,丝毫未动。
5
这是比任何东西都要有力的线索,德拉科不会就此放弃,哪怕他许诺过不再打扰他。
第二天,他改变了回国的计划,在同一时间再次回到了那个巷子里,等着他的出现。
不过这次,他看到那男人看到自己时也只是扫了两眼,大概是一忘皆空起作用了。
德拉科也希望昨天的事没对他造成困扰。
可他看到那男人嘴角暗红的血痂,一只眼睛也因为淤青肿得很高。
他快步地走了过去,把关心的话咽了下去,选了个最易被接受的话去询问。
“先生,你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了,需要我帮你叫警察吗?”德拉科走近才看清他的脸,几乎满脸都挂了彩,明明昨天见时,这些都是没有的。
似乎是听到警察这个称呼,他立马抖了一下。他把德拉科拉到一个巷口,四处望着没人,才小声地说:“不要提......警察。否则他们都会被牵连的!”
“为什么?他们指的又是谁?”德拉科焦急地问道。
“警察的出现只会让他们对我们更愤怒,所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赶紧走,否则你也会吃不了兜着走!”男人往后挪着步子,却还在四处望着,他最后看向德拉科劝说道,“这里都是他们的地盘。”
看男人转身就打算走,德拉科立马拉住了他,他想一探究竟。
“你到底遭遇了什么?”德拉科皱眉问道。
“你是这个月第三个这么问的了,”男人垂眸神色哀伤,“上面两个不是失踪了就是死了。”
男人抽回了手,把德拉科往外推去。
“懂我意思了吗?赶紧走吧。”
“有人在虐待你,是谁?”
德拉科的声音拉住了刚转身迈开步子的男人。
他快速地转过身,只一秒的哀伤,他就再次神色坚定道:“没有,没人虐待我。”
用眼神告诉德拉科别跟过来,他便转身快步地往巷子的另一头跑去。
可德拉科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放下心底的顾虑和担忧。
他施了隐身咒,悄悄跟着男人的步伐往前走着。
他看到他停在了一幢大建筑外,越接近,他的脚步越来越慢。
那建筑的大门挂了个大牌子,上面写着——爱心收容所。
可越是如此,德拉科越觉得蹊跷,这里明明种了许多花草,却阴森得不行。
“今天还算回来的早,”门口身着白色制服的男人粗鲁地拽下他的包袱,翻着里面的东西,“东西还算齐全,要是像昨天那么晚,我看你又得被所长拉进小黑屋揍了!”
德拉科感觉罪恶感充斥了全身,原来自己昨天的行为导致了他受到如此的惩罚。
“今天没遇到什么人吧?”
“没有。”
“呵!你最好没撒谎!”
“赶紧滚进去!”把空包袱扔给男人,他转身朝另一边的房间走去。
男人在原地站了会,抬头望着那夕阳,自言自语道:“每次都是日落,什么时候能看到日出。”
他叹了口气,朝内走去。
德拉科本可以转身离开不管此事,但看着那张脸,他无法做到无视,而且他必须把他解救出来,或许是基本的良知,或许是出于私心。
6
当晚,德拉科接近凌晨才离开了爱心收容所,他站在巷子里,久久回不过来神。
也许是他以前从未见过这般景象,他控制不住地扶着墙呕了出来。
食死徒杀人也只是一道绿光解决,那里却千刀万剐解决。食死徒最折磨人的也最多用不见血的钻心剜骨,而那里甚至能做到活生生扒皮。
“爱心收容所——”德拉科嘲讽道,“我看是黑心杀人坊还差不多。”
从他跟着那男人踏进建筑的大门后,就闻到了不那么明显的扑鼻的血腥味。里面很大,一二层看起来很正常,如同正常收容所那般,物物齐全。
从三层开始,灯光就开始变了,是昏暗发黄的灯光,墙面湿得发霉,里面也脏乱差得一塌糊涂。
这层是他们睡觉和活动的地方,所谓睡觉,其实就是一群人在一个大房间,把被子枕头铺在地上,互相挤着睡觉。
里面的人大概有三十个,他们都统一身着黑色的一套衣服,大部分人就像被抽了魂,眼中也暗淡得无光。
跟着他的脚步,德拉科走进了房间的一个暗门,推开后,他才惊呼原来看似正常的收容所有着这么邪恶的勾当。
一个个像是流水线的机器边,站着许多如同机器的人,他们几乎毫不疲惫,毫不抱怨,只是不停地操作着面前的机器。
他闻到了肉腥味,恶心得他差点当场呕出来。
看着男人加入了进去,德拉科便转身往外走,他还要继续去探索。
他小心翼翼地往外走,刚踏上去上层的楼梯,德拉科就听到了哀嚎,他快步走了上去。
那里的灯光是暗红色的,与墙上的血渍快融在一起了。
他总算知道那肉腥味从何而来了,他没看见牲畜,只看到了被绑住的人。
再留在这他就真的要吐了,他转身往楼下跑去,就在他快跑到二层时,他听到了楼梯间的一个房间内传来了哭泣声。
他好奇地停下了脚步,朝那凑去,房门是半掩的,德拉科探了点头,就看清了内部。
“你说不说实话!”一个胖男人揪着跪在地上鼻青脸肿的男孩吼道。
男孩一直在哭,却不张口。
“你不说是吧,你的妹妹会被我惩罚的。”胖男人说完后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转身往外走,男孩立马趴到地上,扯着他的裤腿哀求道:“我说......我都说......你别惩罚妹妹!”
胖男人邪恶地笑了笑,慢慢蹲下身,佯装亲密地拉起了男孩问道:“说,你昨天都看到了什么?”
男孩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在开口前,他先用力地扇了自己一巴掌。
“六十五号,我昨天看到六十五号在巷子里见了一个金发男人。”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他再清楚不过,那男孩说的是自己。
“他们聊了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不太愉快。”
“总算撬开了你的嘴。”
胖男人慢慢起身,踹了一脚男孩转身朝外走去。
“但是,你妹妹还是逃不掉,你和六十五号也逃不掉。”
“求您,求您放过我妹妹!”男孩急忙爬起来,拉着胖男人卑微地哀求道。
胖男人嫌恶地等了他一眼,用力地踹开了他。
“休想。”胖男人邪恶地笑了一声。
他往外走去,在落上门前,朝里面的人说道:“明天中午,你们三个,一个都逃不掉。”
随着嘭的一声,铁门被用力地关上,胖男人满意地笑了笑,朝楼下走去。
可下一秒,他就突然怔住了。
德拉科悄悄用了一忘皆空,他站在胖男人的身后,恶狠狠地瞪着他。
十几秒后,有人移行离开了,有人刚刚清醒。
“我刚才干什么去了?”胖男人摸了摸后脑勺,继续往下走,“不管了!先吃饭去!”
7
有些事,越早解决越好。
在睡了一觉后,德拉科就早早地起床了,他通过房间的麻瓜设备查到了当地政府所在的地方。
当他偷偷溜进市长办公室十几分钟后,他才等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等他坐下座位后,德拉科没有一丝犹豫,朝他的后脑勺施去夺魂咒。
看着他眼神变得空洞,德拉科才显形慢慢开口。
“去爱心收容所,带着警察,越多越好。”
8
站在收容所外,看着眼前的收获,德拉科这才放下了提着的心。
这里总算被曝光,记者,警察,医生,围满了现场。
所有身着黑衣的人总算见到阳光了,他们有的当场大声嚎哭了起来,有的则直接晕了过去。
除了那些可怜人,还押出了许多恶人,包括那个胖男人,德拉科在他经过自己身侧时,偷偷摇了摇魔杖。
是混淆咒,他当场控制不住的怒扇自己耳光,德拉科这才没忍住笑出了声。
“先生——真的是你告发的这一切吗?”
一个男声响起,德拉科这才止住了笑,扭头朝身旁看去。
他脸上的伤口好了点,可那双眼还肿着。
“是的,但如果你当时就告诉我了,我大概当晚就能解决这一切。”德拉科还有些不习惯直视那张脸,他总会莫名的鼻酸。
男人这才绪不住泪,他鞠了个九十度躬,向德拉科致谢。
“不用,你不用这样。”德拉科急忙把他扶了起来。
“谢谢你,真的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男人抿着下唇,真诚地说。
“你看到日出了。”德拉科下意识地小声说。
“什么?”男人没听清,仔细地问道。
“哦没什么——”德拉科对他微笑道,“你现在脱离苦海了,恭喜。”
“六十五号哥哥!”
两人同时闻声往一侧看去,德拉科见过那个男孩,是昨晚被胖男人揍的男孩,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女孩,估摸着只有十几岁。
男孩冲过来,直接跪在了男人的面前,吓得他立马扶他起身。
“你干什么?”
“对不起,我有错,我在所长的逼问下,说出了——”
德拉科慌张地背着手挥了挥魔杖,他可在那天施了一忘皆空,不能就这么被揭穿。
“说出了什么?”男人不解地看着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了的男孩。
“我——我不记得了,好像没说什么——”男孩挠着头,硬是想不起来。
“你一定是太激动太兴奋了,”男人给了男孩一个温暖的怀抱,拍着他的背说,“我们终于离开了这里。”
男孩牵住小女孩的手,对男人不舍道:“我们大概会去找我们的父母了,我想走遍天涯海角一定能找到。”
“那里有记者,你们快去!”男人把两人往前推去,含泪笑道,“一定要有好消息啊!”
男孩最后和男人挥了挥手,拉着身旁的小女孩大步的朝那摆满了摄像机的地方走去。
等他们走远后,德拉科才看到身旁的男人抬起胳膊擦去了眼角的泪水。
感觉到身侧的目光后,男人这才尴尬地停下了动作,转身询问道:“先生,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对着这张脸再做一次自我介绍吗,德拉科勉强扯起了嘴角。
“德拉科,德拉科马尔福。”
男人点了点头,微不可见地微微皱起了眉。
“你对这个名字熟悉?”像是抓住了希望的尾巴,德拉科急迫地问。
“哦不是——”男人尴尬地笑了声说,“我以为是天龙座的意思,抱歉。”
德拉科眼中的火苗慢慢灭了下去,他四处看着,分散自己的难堪。
“那个——”男人扣着手,小声试探地开口问道,“先生,你缺管家吗或是什么工作的人.....我想......”
虽然他说得模糊,但德拉科能明白他的意思。
“你有住的地方吗?或是说你在这有什么认识的朋友亲人吗?”德拉科问道。
“没有。”男人摇了摇头,落寞地说。
“那你跟我回英国吧,我有一个空房子,可以让你住。”德拉科思索了几秒,组织了妥当的措辞说道。
“真的吗?真的不麻烦你吗?”男人突然眼前一亮,不可置信道。
“如果你愿意去英国的话。”
他本就像弄清这一切,这样一来,更增加了他接近答案的机会。
“当然!我当然愿意!”男人激动地说,“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在哪我就在哪!”
“救世主也会有一天称别人救命恩人啊。”德拉科双眼失焦,小声地喃喃自语道。
“你说什么?”男人不解地问道。
德拉科立马回过神,浅笑道:“没什么,想到一些往事了。”
“哦对了,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德拉科切入重点道。
“我……我没有名字,如果非要说,就是六十五号,因为我是第六十五个进来的。”男人答道。
“那你介意——我给你一个名字吗?”德拉科试探地问。
“当然不介意!”男人用力地点了点头。
“Hari——哈里,这个名字你喜欢吗?”
德拉科知道自己起了私心,但是他控制不住的想把读音近似的名字安在他的身上,安在这个与他逝去爱人有同一模样的脸上,哪怕这一切很可恶。
“挺好的啊,什么都比六十五号要好。”哈里想都没想,直接应道。
或许是绝望中照进的一束光,在他心理最脆弱的阶段,他看着德拉科时自动为他身上镀上了一层完美的光芒,觉得他哪哪都好。
“你可以叫我一声德拉科吗?”德拉科犹豫了好一会,才支支吾吾地开口。
“当然——”哈里很平淡地说,“德拉科。”
不该是这种感觉。
“再凶一点。”
“啊?”
“就是语气再差一点。”
“这……好吧。”
“德拉科!”
好像一个恍神,他感觉一切都回到了他们过往甜蜜又不乏斗嘴的时候。
他鼻子突然酸了,却忍住了夺眶而出的泪,和差点冲动到抱上去的举动。
他冷静下来,礼貌地笑道:“谢谢。”
9
“跟我走吧,我给你买一套像样的衣服。”
德拉科带着哈里去了很多店,他最后却只停留在一家平价又普通的休闲男装店外。
试了几套衣服,他就定下来了,也许是怕德拉科等急了或是不耐烦。
“你可以多拿几套。”德拉科坐在沙发上,抬眸看着他道。
“没事,一套就够了。”哈里用力地摆了摆手,他认真道,“等我赚到了钱,我就还给你。”
这点倒是和哈利很像,他从不免费得到别人的赠礼,他总会想着怎么还一个比那更好的东西。
看着柜台在打包衣服,德拉科招呼着他来沙发的另一头坐。
可他却小心翼翼地坐下,眼神也同样躲躲闪闪。
“你不用这么拘谨,我们可以像朋友一样相处。”
“好的,好的先生。”
“德拉科。”
“好的——德拉科。”
“先生,您的衣服打包好了,需要现在换上吗?”店员走过来把衣服递给了哈里。
“不用了,我洗个澡再换。”哈里礼貌地点了点头。
“我正好要回酒店打包一下行李,去那洗个澡吧。”德拉科站起身,理了理西服褶皱。
“麻烦你了。”哈里慢慢起身,抱着打包好的衣服走到德拉科身侧。
“是朋友就不用说麻烦。”
“好。”
哈里先是随德拉科去两个街道外的西服店取了一套西服后,便随他去了酒店。
水汽氤氲在浴室,一片雾蒙蒙,这是哈里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洗上热水澡。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总算不是蓬头垢面。
他走出去,看到德拉科坐在窗边,不知在失神望着什么,他叫了几声他才应。
“抱歉,发呆了。”德拉科站起身尴尬地笑道。
“没事,我是想问一下我们怎么离开,我没有护照。”哈里为难道。
当然是移行回去啊,但德拉科怎么可能这么说。
“放心吧,我会解决的——”他顿了几秒突然认真道,“不过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吧。”哈里点了点头道。
“你是怎么会进到那里的?”德拉科问。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但是我的故事真的很奇怪——”哈里慢慢坐下,回想道,“可能有点长。”
“我会耐心听的。”德拉科相对而坐。
“半年前,我被救下,被一个航海的渔民救下,来到了爱尔兰,但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连我叫什么,来自哪里,为什么会漂在海上,我都不知道,但我觉得我要么是遇到海难了,要么自杀要么他杀。再然后我以为我得救了,结果转眼过了几天,就被送去了那个如同地狱般的收容所,开始了我的噩梦之旅。”哈里说。
“等等——你说你是漂流在海上——那你是哪天被救下的,你还记得吗?”德拉科焦急地问。
“八月.....七日,应该没错,我记得那天是那渔民妻子的生日。”哈里坚定道。
接近,太接近了,却又不合逻辑。
哈利尸体被发现的那天,是八月六日,他记得一清二楚。
但很多线索都指向眼前的哈里,他究竟与哈利有什么极为接近的关联。
失忆是许多禁咒的副作用,但毫无魔法这件事,德拉科在这几个月的探索中从未发现过。
若眼前的是哈利波特,他怎么会没有魔法呢?
这更让德拉科起了要把哈里留住的想法,他觉得眼前的人就是一个最好的证据,一个哈利或许还有生的希望的证据。
“那我继续了——我进了那收容所后才知道——”
接下来哈里说什么,德拉科都没仔细听,他只觉得脑子嗡嗡的,一堆想法挤在他的脑海中。
“就是这样,然后就是你把我救出来了。”哈里一口气说完,看向有些木讷的德拉科问道,“你在听吗?”
“听了,都听了。”德拉科回过神后,急忙道。
“那我们尽早离开吧。”
德拉科已经迫不及待回国了,他还有很多谜题要去那才能解决。
“走吧。”德拉科提起包,昂了昂下巴,示意哈里走在自己前面。
哈里毫无防备地慢慢转身,刚迈开一步,动作就停住了。
“抱歉,只能用魔法解决问题。”德拉科施了混淆咒,走到哈里的身侧。
他看着眼神呆滞的哈里,慢慢拉住他的胳膊。
“该回去了。”
随着他的话音一落,房间内就瞬间蒸发了两个人。
10
斯泰兹小镇9号的房子,是德拉科几年前购下的,用作他和哈利周末时度假常去的房子。
但他们只去那住过两次,因为不是哈利忙就是德拉科自己忙,他们从各自工作有了起色后,都变得不那么着家。
只两秒,客厅里就突然出现了两个男人。
他立马就对哈里施了一忘皆空,接着在他耳边轻声说:“你是坐私人飞机到的,你现在困了,想去睡觉。”
“我困了——”下一秒,哈里就直直地朝卧室那走去。
拉开门,倒到床上,一气呵成。
见哈里睡熟过去,德拉科才轻轻落上门,走到客厅。
他坐下沙发,思考着这些突如其来的事。
当务之急,是怎么解决哈里的问题,他是个只懂麻瓜世界的人,自己则只能同样配合着演下去,直到自己找到答案。
麻瓜用手机,是德拉科在以前从哈利那得知的。
他快速移行离开了房子,十几分钟后,他又移行回来了,手里多了两个白色的硬邦邦的东西。
“不懂这个怎么交流的——”德拉科摸索了半天也不见它亮,便把它们甩到桌子上。
他也很困,所以靠在沙发没多久,就慢慢睡去了。
11
耳边传来玻璃擦碰声和水声,这才把德拉科拉出了睡梦。
他睁开眼看到哈里面前正摆了两个玻璃杯,坐在自己对面,往内倒着水。
“吵醒你了吗?”哈里把水壶放下,问道。
“没事,我刚好醒了。”德拉科摇了摇头道。
“你应该都看过了,住这里可以吗?”德拉科抿了一口温水,问道。
“当然,我甚至觉得只一个房间都够了。”哈里用力地点了点头。
“你真的从来没来过英国?你会觉得这里熟悉吗?”德拉科继续问道。
“我只是知道,在报纸上了解过,但我第一次来。”哈里十指交叉道,“你也知道,我一醒来,就是在爱尔兰。”
德拉科突然沉默了,但他还是不死心。
“你知道这个是什么吗?”德拉科从西服内衬掏出山楂木,竖在哈里面前。
“这个——”他看到哈里的眼睛突然一亮,期待地等待着回答。
“是雕图案的棍子?”哈里猜测道。
下一秒,德拉科眼底的光就暗了下去,他勉强地扯着嘴角附和道:“对,雕图案的棍子,没错。”
“这个贵吗?”哈里眨了眨眼道。
“不贵。”德拉科摇了摇头道。
哈里耸了耸肩道:“我就说嘛,图案也不复杂,也不值那么贵。”
“不过你随身带这个干什么?”哈里问道。
德拉科愣了两秒,胡乱说道:“呃——我是做古董生意的,所以收藏这些东西。”
“古董收藏家?”哈里笑道,“好有意思的工作。”
“没意思,挺无趣的。”德拉科把魔杖收了回去,干笑道。
“对了,给你买了个——手机,”德拉科拿起桌上的一个递上前去,“你应该用得上。”
“可这样我欠你的更多了。”哈里没敢伸手接住,他犹豫道。
“拿着,这就当是我送你的脱离苦海的礼物,大不了等你有钱了,再还我一个礼物。”德拉科直接把手机塞进了哈里手里,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哈里接过手机,却一直低着头。
“怎么了?”德拉科歪了歪脑袋,想看清哈里刘海下的表情。
下一秒,他就抬起了头,眼眶红红的。
“谢谢你,谢谢你对我这么好。”
几秒后,他却问道,
“但是,为什么?”
德拉科的脑子飞速旋转着,他故作冷静地解释道:“因为我觉得你以前太苦了,所以——”
哈里打断了德拉科的话,摇着手慌忙解释道:“我不是怀疑你什么的,我只是觉得这种善意太突然了,我一时觉得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 ”
若眼前的人是哈利,他一定会立马上去拥抱,可他不是,德拉科只能柔声安慰。
“把那些事抛之脑头吧,现在开始,才是你本该享受的生活。”
“谢谢……但我想我不能白住着。 ”
德拉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道:“当然,或许你有什么擅长的,可以告诉我,我可以帮你,或许这能让你有一份工作。”
哈里快速接话道:“然后我把钱给你,算是抵消这里的房租。”
“这都不重要,我不缺这些。”德拉科摇了摇头道。
哈利尴尬地揉了揉后脑勺说:“也是……看得出来。”
“要是说擅长的……大概是画画,我在那里无聊时,都会拿玻璃碎片在地上画图案,这算吗?”哈里继续道。
德拉科惊喜地点了点头道:“当然,如果你需要,我可以给你准备专业的画材。”
“可是这……”
看着哈里表情又变得难堪,德拉科立马开玩笑地打趣道:“别觉得负担,我可是要千百倍地收回你赚来的钱的。”
“好!那我一定不会让你的期望落空的。”哈里笑道。
德拉科嘴角的笑慢慢凝住了。
他在想:我真正的期望吗?我真正的期望是——你就是他。
德拉科在几秒后回过了神,再次笑道:“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他拿起桌上另一个手机塞进口袋里,站了起来。
“今天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一个人没问题吧?”德拉科关切地问道。
“当然,在那种地方都能生活下来,这里自然没问题。”哈里也站了起来,点了点头道。
“好,那你有事就给我发短信。”
德拉科指着哈里手里拿着的东西。
“可是……我不会用……”
不只他,德拉科也有这苦恼,他也打算去赫敏那问问。
“这样吧,明天我带两个同学来,他们会教你的。”德拉科思索了几秒道。
他总要让人知道哈里的存在的,而他较为信任的就只有哈利格兰芬多的那两个朋友。
“明天你也有空吗?”说着,哈里的眼睛立马发了光。
“最近都有空。”德拉科道。
“好,那我等你!”
哈里把德拉科送到门口,激动地招着手。
望着那笑得灿烂的模样,德拉科再次移不开眼神,好一会他才回过神。
“那明天见。”德拉科也招了招手。
“明天见!”哈里一直趴在门边,直到那金发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
12
哈里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因为他一直在期待,期待德拉科第二天的到来。
他不明白自己怎么了,突然对德拉科有了莫名的爱慕之情。
或许是因为感动,或许是因为感谢,又或是真的被他吸引了。他从没喜欢过人,但他就是控制不住地想念他,想和他待在一起。
果然第二天一早,德拉科一行人就准时赴约了。
知道德拉科有钥匙,哈里便留在餐厅准备着食物和花茶,他想给他的同学们留个好印象。
13
赫敏和罗恩刚踏进客厅,看向沙发时,同时怔住了。
若是说哈利复活了,他们也会信。
赫敏则激动地直接冲了过去,抱住了不知所以然的哈里。
“不好意思,女士,你这是?”哈里没见过眼前的女人,被她突然的举动惊地往后躲去。
赫敏这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些不当,她快速地往后退去,和德拉科对视一眼,尴尬地捋着发丝。
“抱歉,是我太激动了,我……听马尔福说了你的过往,我很心疼你……所以……冒犯到你了对不起。”
“没事,谢谢你的好意。”哈利瞬间心头一暖,没再计较。
“还要谢谢德拉科,不是他,我才没法逃离那暗无天日的魔鬼地方。”
德拉科回了一个笑,却没说什么。
赫敏把心底的酸涩压了下去,她伸出手挤出微笑道:“你好,我叫赫敏·格兰杰,你可以叫我赫敏。”
“嘿,我是他的丈夫,罗恩·韦斯莱,你可以叫我罗恩。”罗恩直直盯着哈里的脸走到赫敏的身侧。
比起赫敏的沉重,罗恩就佯装得自然轻松了许多。
“哈里——就叫我哈里就行。”
和两人握了手后,四人纷纷入座。
哈里看着尴尬的氛围,主动开口道:“我听德拉科说了,你们是一个学校毕业的——是牛津还是剑桥?”
“什么?”罗恩不解地低呼道。
赫敏赶紧打着幌子说:“对……牛津……牛……津。”
因为撒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难怪一看,你们就像那种很聪明的人。”哈里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不过你们夫妇是做什么的?”
罗恩和赫敏慌张地对视了一眼,还是赫敏想好了措辞,才开口。
“罗恩是警察,我是政府部的副部长。”
哈里张大了嘴,惊叹道:“这下,我可又认识了两个大人物。”
剩下的三人面面相觑,尴尬地相视一笑。
明明四人中最大的人物,是有这张脸的人啊。
接下来的时间,四人都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还算愉快,除了途中几个尴尬到空气凝固的瞬间。
赫敏和罗恩是除了德拉科最了解哈利的人,他们很赞同德拉科为什么会错认,因为连他们也有那么几秒这么觉得——好像无处不像,除了丢失的记忆和魔法外,他们就像一个人。
可也是这最重要的一点让他们一头雾水——眼前的哈里只是个彻头彻尾的麻瓜,没有任何魔法,也没有标志的伤疤。
14
“我希望你们能帮我隐瞒他的存在。”德拉科和两人并肩朝小镇外走去,请求道。
“不用你说,我们也会——”赫敏的脚步慢下来,转头看向德拉科道,“但是,你把他当谁?哈利?可他显然不是,他没有一点魔法存在的迹象。”
“我不知道,我也分辨不了,我多希望他就是哈利,但事实告诉我,他不是。”德拉科烦躁地揉了揉眉心道,“我想……我还需要点时间,去研究这一切,万一……万一我能从中得到些什么关于他们两人的联系呢。”
“可若是如你所说,哈利为什么要跳海,他明明可以用魔法离开的。”罗恩插话道,同时引得两人投去视线。
“这也是我一直不解的,也是我一直不敢把他视作哈利的原因。”德拉科叹了口气道。
赫敏低头沉思了几秒,再抬头时眼神坚定。
“关于这件事,我们也会想办法弄清楚的。”
没等德拉科回答,罗恩就快速补了一句:“为了哈利,不是为了你。”
“不用特意重复,韦斯莱……”德拉科默默翻了个白眼。
15
陋居的卧室里,一对年轻夫妇坐在沙发上,望向窗外不知在思索什么。
“赫敏……你真的觉得马尔福说的有道理吗?”罗恩问道。
赫敏拿过手边的水喝了一口,几秒后才开口:“我也不知道,但他几乎和哈利一模一样,就像复刻出来的一样……我没办法不去想他的存在到底有什么特别的秘密。”
罗恩翘起二郎腿,扭头看向赫敏。
“你放心把那个冒牌货放在马尔福身边?”
“冒牌——罗恩!别这么说!”赫敏轻轻拍了下他的手背。
“他不是哈利,我只认一个哈利。我觉得马尔福就是心里那道坎过不去,才要找一个极像他的人,走出阴影。”罗恩耸了耸肩撇嘴道。
空气静默了,一分钟后才响起一声低沉的女声。
“可你能说,你在看到他时,不会感觉到莫名的熟悉,想接近吗?”
罗恩沉默了一会,弯了些腰,把手指插进头发里烦躁地说,“你说的对……我也希望他就是哈利。”
“所以我才能理解马尔福那想把他留在自己身边的强烈需求,我不知道他到底对那个哈里是什么感情,我也管不了。”赫敏站起身,趴在窗台说。
“我们也帮点什么吧,比如去多试探试探那个哈里,多和他聊聊。”罗恩也在几秒后起身,走到赫敏旁边揽住她的肩膀。
“好。”
16
在把哈里安稳的安置在那远离巫师界的地方后,德拉科这才能放心地到处去找着线索。
日子一天天过去,但德拉科还是没有头绪。
他去审问了那些当年绑走了哈利的食死徒们,想知道一点除了那大众皆知的线索外,其他的一些细节。但为时已晚,半年的折磨下,他们死的死,疯的疯,什么都问不出。
魔法部副部长办公室内,一男一女坐在相对的沙发上,气氛焦灼。
“有什么可能会出现两个如同复制出来的人?”德拉科皱着眉说。
“魔法制造出的,亦或是灵魂分裂出的......这都是猜测,但这些猜测都因他体内没有任何魔力,而推翻。”赫敏托着下巴说道。
“还有什么可能吗?”德拉科放下了翘起的腿,坐正问道。
赫敏思索了几秒,摇了摇头。
“这——我不清楚,但我想有些事总能找到答案,这就是时间问题了。”
“交给我吧,我一定要找出答案,哪怕把世界翻个底朝天。”
德拉科站起身,朝外走去,拉开门扭头对赫敏坚定地说。
17
德拉科每天都愿意抽出点时间来找哈里,也愿意耐心地坐在他面前,让他作一幅画。
但他却发现了他的天赋,一个他过往从未在哈利身上发现的天赋——他作的画极好。
除了赫敏和罗恩常来找自己,哈里见得最多的就是德拉科了。
日复一日的,他慢慢开始依赖他了,甚至某天他来得晚了点,自己都会在客厅坐立难安。
哈里不懂什么是喜欢,他只知道谁陪在自己身边,谁带给自己温暖,谁让自己一见到就感到高兴。
这或许就是喜欢。
他喜欢上德拉科了,却不敢说出口,生怕毁了他们朋友的关系。
出于同样被虐待过的经历,德拉科在哈里身上也看到了那股韧劲,坚强。
他就像个没有魔法的哈利一样,好像和他没差。
他不可能对他毫无好感,但也仅限好感,毕竟他清楚地知晓他不是哈利,他只是哈里。
18
一晃眼,已经过去一个月了,哈里的笑容越来越多了,或许是因为他找到了生活的美好一处,或许是他身边都是温暖的人。
德拉科总是无条件地满足哈里想要的,比如他某天对着星星许愿,他说他想拥有一个专属于自己的画室。
于是两天后,他就搬空了马尔福庄园的一个客房,把里面改成了画室。
为了把关于魔法的一切都隐瞒彻底,德拉科遣走了所有的家养小精灵,把庄园内用魔法制造出的东西统统都关掉了。
可即便如此,第一次见到哈里的纳西莎和卢修斯也会稍稍露出马脚。
“这……这是谁?”看着眼前熟悉的长相,纳西莎没站稳差点踉跄着摔倒,还是卢修斯反应快,扶住了她。
德拉科立马打着幌子,对哈里笑着说:“你先上去,三楼最里面的房间,我妈妈看到陌生人会比较激动。”
哈里只好点了点头,藏住心中的疑虑,礼貌地回了两人一个微笑,快步地往楼上走去。
几分钟后,随着嘭的一声,门被落上。
三人才敢开始交流。
“你最好解释清楚德拉科,你是不是用什么禁咒了!你知不知道这会——”纳西莎焦急地说。
德拉科竖起食指,示意声音小些。
“妈妈!他是我在爱尔兰遇到的一个普通麻瓜,他不是魔法变出来的,他是个活生生的人。”他压着声音道。
卢修斯往楼上看去,几秒后质问道:“一模一样……他真的不是哈利波特吗?”
“如果他是,我会发觉出来的,可他身上没有任何魔法迹象,也没有那个闪电疤痕。”德拉科摇了摇头道。
“所以你现在,是把他当成了他?”纳西莎冷静下来,轻声询问道。
德拉科也望了三楼一眼,半晌后他才摇了摇头。
“是……但又不是,他们不是同一个人。”
他继续道:“但我无法不沉迷于那双眼,那张脸。”
“这会让你心里舒服些吗?如果可以,那妈妈一点也不反对。”纳西莎关切地说。
她只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变回原来的样子,不论那是不是真的哈利。
“是能缓解一点,但妈妈我们都心知肚明,他不是哈利,我真正的爱人早就死去了,虽然我也常常会失神地认为他就是哈利。”德拉科无力地靠着楼梯栏杆,低声道。
“那你爱他吗?我是说——他。”
“我多想他就是哈利,那样我就可以爱他了,可他又不像是。”
“那你会对他好吗?如对哈利那般。”
“自然,把他从收容所解救出来,就是我做的最坚定的一个决定了,我看不得那模样的人受苦。”
“那他知道哈利的存在吗?”卢修斯问到了一个让德拉科突然语塞的问题。
德拉科沉思了几秒,为难道:“不,我还不敢让他知道。他一定会逃走的。”
“可这对于他来说,很不公平。”
“妈妈,我不会对他付诸多余的感情的,也不会给他希望再浇灭,我只会把他当成一个我救下的男人去善终,我会尽我所能给他想要的一切。最多半年,半年后我一定要坦白。但除非——除非一切幸运都眷顾我,除非他就是哈利。”
19
德拉科接下来的日子除了隐藏哈里的存在外,就是在寻找禁咒和忙着家族的生意两头奔波。
他还是认为,这其中有什么关联,哪怕现实一次又一次的打他的脸。
赫敏甚至有一次急得对哈里用了摄神取念,结果却更让她失望。
她看不到任何关于霍格沃兹的记忆,都是他在收容所的记忆。
通过多次的聊天和相处,赫敏发现,他和哈利性格很像,但他更阴暗,或许是因为在收容所遭到的一切虐待与不幸,才导致他有如此的心理。
“阴暗?”德拉科低呼道。
赫敏点了点头道:“他有些偏激和阴暗,我们看电影时,他甚至不会去想那个被迫做坏人的人作恶的缘由与他的苦楚,只想让他死,还想出了各种酷刑,各种听了会起鸡皮疙瘩的酷刑。但哈利不是这样的,他总会去挖掘一个人身上的善和可怜之处,哪怕他作恶多端,也是如此,阿兹卡班的很多犯人,都在他的劝说和教导下,变得追悔莫及,唤醒基本的良知。”
“看来以前我没说错——果然是圣人波特。”
德拉科苦笑了一声,思念道。
20
德拉科总喜欢在哈里作画时,让他甩一甩画笔。
因为只有那时,德拉科才会恍惚得觉得自己看到了挥舞魔杖的哈利。
21
“我——有个请求,可以问吗?”哈利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绕过画架走到德拉科面前。
“嗯?你先说。”德拉科抬头看向他。
哈里鼓足了勇气后,轻声开口。
“我可以住在这吗?那个房子太空荡了,我一个人住觉得孤单。”
看德拉科有些犹豫,哈里立马接话道:“我不会干涉你的,我可以自己安静地待着的。”
“没事,你想住就住啊,我给你安排个房间。”德拉科无所谓道。
哈里立马咧嘴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在你隔壁吗?”
“不,在楼下。”德拉科快速接道。
“哦——”哈里拖长了尾调,转过身后,一阵落寞丝毫不隐藏地出现在脸上。
22
三个月过去了,哈里已经和纳西莎还有卢修斯打好了关系,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受纳西莎喜爱,她总是看见自己就笑,还一直问自己对于德拉科的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呢?
他喜欢德拉科啊,但他却一点都摸不透德拉科对自己的感情。
纳西莎曾给过他建议,比如主动出击。
同样的,他也想以更多理由和德拉科待在一起,比如最直接的——成为他的爱人。
所以,他接受了纳西莎的建议。
这晚,也是哈里计划的一晚。
唯一一次,他们两人都喝多了。
德拉科就这么看着眼前与逝去爱人有相同脸庞的人往前凑来,看着那双含情的绿色眼眸,听着他在耳边低语。
“德拉科,我爱你。”
看着他主动试探着把脸贴近,想要吻上自己的唇时。
德拉科居然有一刻想要闭上眼接受——
他不否认,自己对眼前的哈里有好感,但也只是如此,他一直都清醒地分清他们两个的区别。
在一切变得不可控前,他的大脑突然清醒,快速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保持着距离。
“怎么了?”哈里也突然清醒了,他慌张道。
“我们不该发展成这种关系的。”德拉科冷静道。
“我以为你——”
“我们是朋友,也可以是亲人,但绝不能成为这种关系。”
‘除非,你就是哈利。’
但他只是在心里这么想。
两人面面相觑,却都说不出话。
半晌后,哈里才从床上坐起来。
“为什么?”他望着那双灰瞳道。
“你真的想知道吗?”德拉科是认真的,如果他真的想知道的话,那他现在就说。
“我不问了。”
哈利不敢听答案,他本就没有安全感,还缺爱。能留在德拉科身边他已经很满足了,他觉得时间会改变一切的,或许再过几年,他会爱上自己的。
德拉科叹了口气,往外走去。
“好了,早点去洗洗睡,我去给你泡杯醒酒茶。”
23
他们也会吵架,但每次都是德拉科先给台阶下,如过往和哈利的小吵小闹那般,大都是他每次先道歉。
但有时也会例外——
“我只是希望你别那么累,别到处奔波。”哈里已经连着三晚没看到德拉科回家了,他担忧道。
“我知道你为我好,哈里,但是有些事是我一定要做的,一定要搞清楚的。”
德拉科疲惫地靠在门边,看着坐在床上的哈利道。
“那我就搬出马尔福庄园了!”哈里急道。
在德拉科过往的印象中,哈利从不会这样,他不会拿这些威胁,他只会行动的比说的更快,他也从不会因为自己的纵容,而变得骄横。
他微微皱了皱眉,却一点都不紧张,甚至觉得眼前人的要挟十分可笑。
“那你走啊。”
语毕,场面僵住了,两人对视着,却没人开口。
“我……我随口说说的,我就是有点急了。”哈里才不想走,但他根本想不到德拉科居然一点都不挽留。
“好了,我就当你是闹着玩的,我的语气也有点差。早点睡,我来关灯。”
德拉科贴心地把枕头摆好,把哈里扶到被窝里,把被角掖好。
最后对他笑了笑,往门外走去。
随着啪嗒一声,灯灭了,房间也暗下来了。
德拉科拉开了房门,刚踏出一步,身后响起了急切的声音。
“和我说句晚安,好吗?”
“当然”德拉科轻声道,“晚安。”
24
哈里讨厌德拉科永远是那副保持距离的样子,讨厌他对自己的礼貌和冷静。
他想让他稍微表现得易怒点,在乎他点。
机会很快就来了——
“去哪?”哈里跟着德拉科钻进一个出租车内。
“去我一个朋友新开的酒吧里撑撑场子,他特意邀请了我们。”德拉科不习惯坐麻瓜的车,坐在后排的他觉得又小又挤。
“哪个朋友?赫敏还是罗恩?”哈里扭头问道。
“不是,是布雷斯,我可能之前没和你提到过。”德拉科抻了抻腿道。
布雷斯开在麻瓜街道的酒吧离马尔福庄园不远,十分钟车程就到了。
之所以带哈里去,一是布雷斯也想一睹与救世主有一同容貌的人,二是那里的确都是麻瓜,几乎没有巫师,德拉科才放心带哈里去。
可德拉科的担忧很快就发生了,布雷斯差点暴露。
他看见哈里后,捂住嘴,震惊地说:“这……这是……哈……”
“哈里——”德拉科立马接话,他又扭头看向布雷斯,“这是布雷斯,我的朋友。”
布雷司察觉到德拉科话语间的意思,便快速打着幌子自然地伸出手:“你好,布雷斯。”
“你好,哈里。”
哈里友好地回握了回去。
“你们也是同学?”哈里下意识问道。
“对,还是一个寝室的。”布雷斯答道。
“你也是牛津的?!”哈里惊呼道。
“啊?我是霍——”在感受到眼前的人努力挤眉弄眼后,布雷斯这才明白。
“啊对,我们是牛津的。”布雷斯急忙说。
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牛津是什么。
进来的客人越来越多,三人不能再堵在门口了,布雷斯把两人往内推。
“吧台那,报我的全名,德拉科你知道的,免单。”
说罢,他就去迎接其他的客人。
“你和你的朋友们都好厉害——”哈里发自肺腑地感叹道。
“人外有人,还有比我们更厉害的。”德拉科下意识地看向那双绿瞳。
25
德拉科一晚上都没喝什么酒,可哈里却知道他的酒量明明很好。
“你怎么不喝?”哈里撑着脑袋问道。
“因为我还有事要处理,喝多了影响大脑思考。”德拉科笑道。
“什么事——”
哈里刚开口就被身后的男声打断了。
“德拉科,这里!”
他扭过头,看到布雷斯在远处和他招手。
德拉科越过他和布雷斯点了个头,从座位上下来。
“你一个人可以吗?我要去和布雷斯聊点事。”德拉科看着哈里关切地问道。
“当然,你去吧。”哈里招招手,示意他快去。
酒吧最内的一个杂物间内,两个男人正小声地窃窃私语——
“我托了我身边几个朋友,他们说帮我查查,有结果了,第一时间告诉你。”
“好,谢了。”
“我这里找到了一些家族的古籍,”他把两个又厚又重的书籍放到德拉科手上,“希望你能得到点你想得到的吧。”
德拉科快速挥了挥魔杖,把两本书籍缩到只有一个手掌大小,塞进了内衬口袋。
“哈里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德拉科拧了拧把手,推门出去。
“下次见面,你可得成功啊!”布雷斯随之走了出来。
德拉科往外走去,和好友摆手再见。
“放心吧,不成功不来见你。”
越往外走,耳边的喧闹越响,德拉科往吧台那看去,却没看到哈里。
他越来越焦急,挤着人群寻找着他的身影。
直到在靠近门外的沙发上,看到坐在那侃侃而谈的哈里,而他身旁的男人还时不时的对他动手动脚。
下一秒,哈里的胳膊就被用力地拽起,一个他期望中的人拉着他就往外走。
看着那背影,哈里心里极有滋味。
走出酒吧后德拉科就松开了他的手,一言不发地站在街边等车。
“你吃醋了?”哈里抑制住心底的那份兴奋,小心翼翼道。
可换来的是德拉科毫无波澜地回答。
“他在打你身体的主意,要我说的更难听点吗?”
“你为什么不承认你吃醋了?”哈里继续咄咄逼人道。
“因为我没有,也不会为此吃醋。”德拉科只是瞥了他一眼,拉开了停在了眼前的车的车门。
他钻进车里,却看到哈里迟迟不动身。
“上不上车,不上我就走了。”他催促道。
“真是的——来了。”哈里不满地抱着手,坐到德拉科身旁。
26
自那晚后,两人就突然不怎么找对方了。
大多是哈里,他不想理德拉科,而德拉科本就忙,他只要不去主动搭话,他们的交流就少得可怜。
还是纳西莎在一次早餐时,为两人凝固的关系破冰。
“吵架?我们没有吵架啊。”
看着德拉科毫不在意的样子,像是一切都没发生,哈里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德拉科对自己总是一副礼貌又疏远的笑容,他好像永远走不进他的心里。
“真不错,看来以后你会比我更富有了。”看着哈里卖出作的画获得的第一桶金,毫不吝啬地夸奖道。
“别把我捧太高,我怕摔得太惨。”哈里虽这么说,心里却高兴极了。
他伸了个懒腰继续道:“这样我就不用欠你什么了,我想从你身上得到点其他的。”
“我还能有什么?”德拉科自嘲地笑道。
“你的感情。”
闻声,德拉科的笑容突然凝住了。
“我想我们以前讲得很清楚了。”
德拉科从未给过他希望,也没打算给他希望。
“好了,我开玩笑的!”哈里尴尬地笑了笑,化解着凝重的气氛,“去吃饭吧,我好饿。”
德拉科也瞬间恢复了笑意,他和哈里并肩往楼下走。
“今天有你爱吃的。”
“真的吗!”
“骗你干什么。”
27
翻着日历,哈里这才知道距离自己被解救出来,遇到德拉科,已经足足有六个月了。
不知是出于什么想法,哈里突然想进德拉科房间看看。
他以前就来过,但他从未自己一个人进来过。
他总觉得德拉科有秘密,有什么在瞒着自己的事。
他的第六感告诉他的。
这是他第一次在他不在房时打开他的衣柜,里面的西服款式大都相同,几乎都是黑色。
他仔细看着每个的区别,却意外地发现衣柜最内部有个暗格。
可他却不知道一拉开那层抽屉,就会让他过往的梦一下被浇得清醒。
他拿出那一沓,看着那些照片里,都是同一个人,绿色眼睛黑色头发,与自己长得一样。
他惊在原地半分钟才回过神。
原来,他一直都是替代品吗?
28
自哈里摔门离开后,德拉科就连着几天都没收到关于他的消息了,他在等他回来,如果超过两天,就主动去找他。
他可不能把他弄丢了,他的调查已经快清晰明了了。
可就在第二天晚上,他准备出发去找他时,他就收到了一封信——一封出现在庄园外邮筒内的信。
‘纳斯顿花园的教堂,他的尸体在那里。’
德拉科的表情瞬间僵住了,信里的意思他再清楚不过了。
“疯了!我看你是疯了!”
德拉科气愤地披上外套,走出庄园,没有一秒的犹豫快速地移形离开了原地。
29
教堂外很安静,德拉科下一秒就移行进了内部。
他看到哈里手中拿着锤子,站在棺边,似笑非笑,情绪激动又愤怒至极。
硬碰硬是没有好处的,为了大局考虑,德拉科的态度立马软了下来。
“哈利,你先冷静。”他看着那张脸下意识地开口道。
“哈利——哈里?”哈里自嘲地笑道,“这是他的名字吧。从一开始你就带着目的接近我了是不是,把我从那救出来也是你的计划?”
“在那遇见你太突然了,但我真的从未计划过什么。”德拉科真诚道。
“但也基于这张脸?”哈里挑了挑眉道。
德拉科没想撒谎,他实话实说。
“是。”
“你说的对——我们果真长得一模一样,”哈里的视线停在那沉睡的男人脸上,几秒后他抬头道,“可你那时为什么不把我当成他,然后爱上我?”
“你和他有太多不相像的地方了。”德拉科望着那棺中人道。
哈里的指尖敲了敲透明棺盖,冷声说:“我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但我却舍不得看你难过——告诉我,如果我把他毁了,你会怎么样?你会杀了我吗?”
“你为什么要毁了他,你想没想过你们就是同一个人。”德拉科皱着眉说。
哈里突然笑了几声,扭头对那尸体笑道:“看吧,他为了你开始说胡话了——我真羡慕他,从头到尾,连剩下的躺着不动的尸体都被你深爱。”
“你相信我,我有办法——”
“有办法什么?有办法洗脑我?”
“现在你的情绪很不好,我们可以从长计议,比如先回去好好睡一觉。”德拉科试探地往前迈着步子。
“你别过来,否则我一锤子砸下去,他可就不完整了。”哈里推开了棺盖,挑衅道。
德拉科看着眼前男人熟悉的模样,却陌生的表情。
“好——我不过来,你冷静下来好吗?”德拉科的脚步停下了,他努力谈判道。
哈里没看德拉科,而是直直地盯着那苍白的脸庞,用手轻轻摸过他冰冷的皮肤。
他轻声笑道:“你爱过我吗?德拉科。是我,而不是这张脸。”
“实话吗?”德拉科坦诚道,“从未,因为我清楚的知道你不是他。”
哈里苦笑道:“我输的彻底,以前的记忆我丢失了,自此之后我以为我得到救赎了,结果陷进了一个更大的漩涡。”
他的手沿着那张脸的下巴往上滑,擦过他的嘴唇,鼻子,眼睛,直到额头,他撩开了他的刘海。
“所以,你常常掀开我的刘海就为了确认这个对吧,这是专属于他的标记。”他顿了顿说,“它对你来说很重要。”
他的手指停在闪电疤痕上,看了两秒,突然冷笑道:“先从这开始吧——”
他的银戒突然拨开一个锋利的刀口。
“你要干什么?!”德拉科再也无法冷静了,他抽出了内衬的山楂木。
“那要看——”哈里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我们谁的速度快了。”
“不!”
30
刀口贴上皮肤,刚划开一个口子时,在其他手指触碰到闪电伤疤的一瞬,他的头突然剧烈地抽痛了起来。
当德拉科打算挥舞魔杖阻止,他就看到了哈里突然捂住头跪倒在地,厉声尖叫着。
德拉科大概能猜到缘由了,他立马跑了过去,跪在地上,查看着眼前男人的状态。
他痛苦不堪,整个人蜷缩在一起,用力地扯着头发。
这绝不是演的。
可几秒后,他突然停下了,整个人眼神呆滞又空洞,好像被夺走了什么。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间,一堆陌生的记忆挤进了脑海。
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沉重,视线变得昏暗,他看到了自己伤痕累累的样子。
湿漉漉的山谷,透不进光的内部,耳边海水拍打礁石和海鸥的叫声,还有脚边已经发臭的饭菜。
一切的记忆带他回了一年前的那天——
在哈利被升为傲罗司司长的第一天,就接到一个棘手的任务,也就是这个任务让他独身一人掉入早已设好的陷阱里。
哈利被困在这座海岛近五天了,他被软禁在一个山谷里,时不时有食死徒来看他,实则是为了把他当成一个沙包,不是拳脚伺候,就是钻心剜骨。
他们还试图灌过吐真剂,可那样也没能让他说出死亡三圣器所存在的地方。
他试过逃,但每次都会在快要冲出山谷的一瞬,被抓回去,然后挨一顿一次比一次痛的揍。
慢慢的,他发现硬来是没用的,他必须智取。
他本打算从长计议,慢慢想着逃出去的办法,却在今日偷偷听到两个食死徒的交流。
“把那个波特留多久?”
“先生不是说了吗——今晚再不能从他嘴里撬点什么出来,就杀了。”
“不把他留下来做筹码?”
“对外宣称他还活着不就行了,蠢货!”
“距离今晚的到来还有大概——两小时,你看夕阳都落了。”
“让所有人哀悼吧,哀悼他们的救世主马上就要死了。”
下一秒,他们同时默契地大笑了起来。
确认没人发现自己,他立马溜回了原位。
他努力保持冷静,想着解决办法。
如今魔杖不在手,移形受限制,还被几双眼睛牢牢盯着,他该怎么办。
他在十几分钟内想了四五个计划,但在最后都否掉了。
他必须想一个实际的,最有可能成功的——
终于,他想到了自己曾在格里莫广场12号的布莱克家族史的古老书籍中曾见过的一个无仗禁咒。
‘注入几近所有的魔力,拟造出一个尸体,剩下的魔力会慢慢消耗殆尽,直至毫无魔力。过往的记忆连通关于魔法的一切都会消失,灵魂会被置换,且极有可能产生心性的改变。但只要在你触碰到尸体魔力注入点的地方,你的灵魂就会立刻回来,魔力也会同样回来。 ’
说不担心是假的,禁咒的副作用是谁都无法猜测到的,但既然有解决办法他就得试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十默念道:“没事,哈利,相信你身边的朋友们,相信赫敏,相信罗恩,相信金斯莱,相信所有能帮到你的人,还有相信那会一眼认出你的爱人——德拉科。”
抱着试试的心,哈利闭上眼睛,摸上额头的闪电疤痕,在心里默念那禁咒。
他能感受到自身魔力在慢慢消散,直到过了十几秒他感觉那抽离感慢慢消失,才睁开了眼。
一具与他如今一模一样的哈利躺在自己腿边,一动不动,活像个尸体。
哈利看到的一瞬,也瞬间弹了起来。
这是成功了——哈利小声地在心里为自己喝彩。
接下来的计划就是调虎离山了,哈利偷偷躲到尸体十米外的一个藏身的小洞穴里,搬起脚边的石头,砸到那边的地上,发出响声。
与他计划的一样,几秒后,就匆忙赶来了一个食死徒。
他似乎怕地上的尸体是演的,接近时,还小心地挪着步子。
在确认地上的人确实没反应后,他立马蹲下来摸向他的胸膛,没有任何心跳。
他急忙朝四周看去,大喊道:“波特死了!快过来!”
这一切,都被一双绿瞳尽收眼底。
趁他背着身没注意时,哈利立马冲了过去,用力地把一块大石头砸在他的脑袋上,那食死徒当场晕倒。
大量脚步声越来越接近,哈利知道是剩下的人都被吸引过来了。
趁这时,哈利抽出那食死徒握在手里的魔杖,不敢停下脚步地往另一头的出口跑去。
他能感觉自己的魔力,随着时间在慢慢消逝。
途中,他想起记忆会丢失,怕忘记重要的事,便掀开了袖子。
为了省点魔力移形,就只用魔杖在胳膊上刻了几个字母。
终于,光亮刺得他眼睛疼,他慢慢放下胳膊——美丽的大海,蓝天,白云,尽收眼底。
他控制不住地喜极而泣,这是他这么久第一次见到光明。
但他能感受到所剩魔力已经岌岌可危了,必须快点移行离开了。
他想用最后仅剩的魔力移形到马尔福庄园。
“去马尔福庄园吧,德拉科一定等你很久了。”
他甚至能想到德拉科冲过来抱住自己的模样了,一想到这,他就控制不住的鼻酸。
“别想了,快离开吧。”
他用力挥了挥魔杖,感觉自己随着风消失了。
可结果不尽人意,因为身体的虚弱,因为魔力的消失殆尽,哈利最终只在附近移形了十几米,然后整个人站在了悬崖边。
或许是因为状态太差,他整个人轻飘飘的,不受控地往后倒。
他在快速地坠落,天上的云离他越来越远,耳边的风呼啸不停,海浪拍打在礁石上,随着他闭上眼的一瞬,他被海水包裹,掉进了大海深处。
窒息感慢慢充斥,又慢慢消散。
他丢失的记忆到此为止。
31
等他看到刚才眼前的景象都回来后,等雪白的教堂映入眼帘,等他看到眼前德拉科慌张的表情后,他这才发现,那都该是原本属于他的记忆。
他的身子控制不住地发抖,额角也流下鲜血,如他刚才用小刀割的位置相同。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看着思念至极的爱人,他疯了般摇着头哽咽道:“我不是替代品,我从头至尾都不是。”
“你是不是想起来什么了?”德拉科激动道。
哈利还是控制不住决堤的眼泪,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德拉科,是我,从来都不是六十五号。是那个格兰芬多的哈利,是你的爱人哈利,是那个被世人认为死了的哈利。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说不出话,他的余光瞥到尸体慢慢消失,哈利杂乱刘海下额角的闪电伤疤再次印了回去,那双绿瞳散出了与过往不同的光。
同样的,他感受到眼前的人周身充满了魔力。
“你真的……真的是哈利?你真的是那个原来的那个哈……哈利,你终于回来了是吗?”德拉科的声音控制不住地颤抖,激动地喜极而泣。
“是我,一直都是我。”哈利捧着德拉科脸颊道。
德拉科没再说一句,立马将哈利拥入怀中,紧紧地箍在怀里,像是在把过往的思念都注入进去。
“我都会告诉你的,一切要从我被囚禁在那山谷的第一天说起……”
哈利花了十分钟把一切的来龙去脉都解释清楚了。
德拉科却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回应的全是‘对不起。’
“别说对不起——”哈利趴在德拉科肩上,低声呢喃道,“我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变成那样,都是那禁咒的副作用,是我太冲动了,在那时选了这个决定,害我们足足错过了那么久。”
“都是我没解决好这些问题,都是我没能早些找到你。”德拉科摇着头道。
“没关系,那些都不重要了。谢谢你,德拉科,谢谢你从头到尾都没放弃我。”哈利闭上眼,贪婪地闻着他爱人身上的香气。
“都怪我不够坚定,不够确信他就是你。”德拉科轻轻抚摸着他的发丝道。
“不重要了,我不在乎——”哈利轻笑道。
下一秒,他的胳膊突然抽痛,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退开了怀抱,拉开袖子看到了胳膊上几个慢慢显现的字母。
“DftlDM”德拉科看着那暗红的有些时日的字母印记,念出了那歪歪扭扭的几个字母,“这是什么意思?”
哈利思索了两秒,恍然大悟道:“我终于明白——明白我为什么会在重新开始一段人生后,再次疯狂地爱上你了。”
“为什么?”德拉科不解地问。
哈利的手指抚摸过那几个字母,看着德拉科那双灰色眼眸,一词一句认真地说:“这几个字母不是乱刻的,是我用最后残存的魔力写下的,”
“它的意思是——”
“Don’t forget to love Draco Malfoy.”
(不要忘记爱德拉科·马尔福。)
End.
————
作者有话嗦:整个故事也可以总结为,哈利因禁咒的灵魂置换所导致了灵魂缺失,过了一年只有残存灵魂的生活。
一个不那么替身的替身梗,只想写忠诚、坚贞不渝的爱,无论后来遇到的那个哈里有多么像他原来的爱人,他都无法跨过那‘距离’,去爱他。
写得很矛盾了就是说,集替身失忆于一体的狗血文,蛤蛤,也不知道这个脑洞怎么出来得这么突然就是说。
第二篇 Henry做发烧了~
接上篇 : Alex发现Henry在发烧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Alex触碰到爱人滚烫的身体,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猛地撑起身子,看向身旁的Henry :
昨天还在没命勾引他的王子,现在正昏迷式沉睡着,他的脸颊上尽是不健康的酡红,连呼吸也短而急促。
Alex皱眉,急忙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和侧脸,滚烫,濡湿的。Alex用手为他抹掉额角的细汗,低头在他耳边,担心地叫他,但Henry没有应。
于是Alex立马起身,披了睡衣,给Henry掖好被子,出去找随侍官。
“王子的身体特征我们都有定时监测,怎么会突然就发起高烧……”王室...
接上篇 : Alex发现Henry在发烧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
Alex触碰到爱人滚烫的身体,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他猛地撑起身子,看向身旁的Henry :
昨天还在没命勾引他的王子,现在正昏迷式沉睡着,他的脸颊上尽是不健康的酡红,连呼吸也短而急促。
Alex皱眉,急忙伸手,摸向他的额头和侧脸,滚烫,濡湿的。Alex用手为他抹掉额角的细汗,低头在他耳边,担心地叫他,但Henry没有应。
于是Alex立马起身,披了睡衣,给Henry掖好被子,出去找随侍官。
“王子的身体特征我们都有定时监测,怎么会突然就发起高烧……”王室御用的医疗人员在卧室里不断嘀咕,并给王子做了身体的例行检查。
Alex在旁边寸步不离,听见医官的话,抿着嘴低下了头,沉默。他想,一定是昨晚把那些东西弄进他身体里,才导致他发烧了。
他懊恼极了,怎么就听了他的蛊惑呢?明明知道他在床上更疯,更闹,他不计后果,但自己怎么能不为他的身体想一想后果呢?
Alex看着Henry连眼睫都汗湿地黏在一起,上嘴唇肿得微微张开翘起,一副在睡梦中索吻的样子,他就恨不得骂自己禽兽不如。
给王子打上退烧的点滴,随侍们便都自觉出去了。
Alex看着Henry带着病态的脸,忧心忡忡地躺在了他身边,把他揽进怀里,顺便把Henry打着点滴的手腕握在掌心里。
……
Henry醒的时候觉得很热,刚想掀被子,就被人抓住了。察觉到自己被完整地纳在爱人的怀里,他突然也觉得没那么不能忍受了。
“baby,你醒了”Alex轻声在他耳边叹道,“我很担心你。”
Henry半边身子都被他吹麻了,他的嘴角也不可抑制地挑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发烧了,但他喜欢昨天那种粗暴的相爱方式。
于是他在被窝里看向Alex,声音嘶哑,不管不顾,眼尾湿红带笑 :
“Sweetheart,听说发烧的时候里面会更热,你要进来试试吗?”
凑合过吧 02
非球员设定,一心想退休的雇佣兵大佬莱万和普通人“傻白甜娇妻”罗伊斯,以及他们看起来很乖很普通的两个儿子。
主豆腐丝赛博一家,其他cp随机掉落。
生子文学,时间线混乱,私设很多,没有逻辑,不喜勿点。
本文OOC,请勿上升真人,谁上升真人谁cp一直be。
阅前提示:我是乐子人我爱看乐子,没乐子我要创造乐子。
以下正文:
克罗斯要和克洛泽离婚?
莱万有点意外,其实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谁懂啊,总是劝你老婆和你离婚的朋友结果自己要离婚了,这感觉仿佛甲方突然暴毙但是记得给你结尾款一样让人起飞。
从他和罗伊斯结婚,克罗斯和穆勒十几年如一日的逮......
非球员设定,一心想退休的雇佣兵大佬莱万和普通人“傻白甜娇妻”罗伊斯,以及他们看起来很乖很普通的两个儿子。
主豆腐丝赛博一家,其他cp随机掉落。
生子文学,时间线混乱,私设很多,没有逻辑,不喜勿点。
本文OOC,请勿上升真人,谁上升真人谁cp一直be。
阅前提示:我是乐子人我爱看乐子,没乐子我要创造乐子。
以下正文:
克罗斯要和克洛泽离婚?
莱万有点意外,其实更多的是幸灾乐祸。
谁懂啊,总是劝你老婆和你离婚的朋友结果自己要离婚了,这感觉仿佛甲方突然暴毙但是记得给你结尾款一样让人起飞。
从他和罗伊斯结婚,克罗斯和穆勒十几年如一日的逮到机会就在他这婚姻的墙角抠洞,甚至连下家都给罗伊斯准备了无数个。
最后的最后,穆勒和戈麦斯分手多年自己找了下家,现在克罗斯也闹着要离。
莱万开心的晚上连牛奶泡饭都能多吃两碗。
由于过于得意忘形,莱万早上是被罗伊斯一脚踹下床的。
“昨晚让你别折腾,都说了今天要去托尼那。”
“去克罗斯家干嘛?”莱万坐在地上有点懵。
“人家闹离婚你不得去劝劝。”罗伊斯到处揉着腰爬起来,“总要问问为什么想离。”
莱万给人塞进浴室,“你们不是一直劝离不劝和嘛?”
德甲三闺蜜对自己好朋友找的男人共同点就是,拜拜下一个更好。
罗伊斯手伸向发胶罐,“这不一样,和你们比学长那是真老实人。”
莱万挤牙膏的手一顿,克洛泽,老实人?
仔细一想在罗伊斯的世界里好像就他不做人,至于那个道上赫赫有名的曾经的第一人k神,罗伊斯认识他的时候他已经退休不干专心支持老婆事业的家庭煮夫了。比起他这个三天两头为了工作忘记给孩子开家长会的“咖啡公司”老板不要好太多,比起诺伊尔那个出门上班还把儿子丢了的就更要好了。
莱万其实也挺好奇克罗斯为什么想离婚,毕竟他俩孩子都四个,未成年就对克洛泽一往情深。
所以他现在坚持要送罗伊斯去克罗斯家。
“你不怕托尼迁怒你,顺手给你打一顿。”罗伊斯调侃到。
“这车轮奶酪太重,我帮你搬。”莱万不承认他就是想看热闹。
“你别动!”罗伊斯看着那一堆奶酪,“你搬错了,那是托马斯的。”
莱万看着这边的三个,那边的六个,“你不会给穆勒的马也准备了吧。”
一个一万多,有钱也不是这么花。
“说什么呢。”罗伊斯翻了个白眼,“托马斯和曼努一个,格雷茨卡一个,戈麦斯的也给他家。剩下那三个,卢卡一个,拉莫斯一个,还有给凯文也带一个。”
莱万满脸问号,“莫德里奇他们不是在西班牙嘛?”
“给曼努就行了。”罗伊斯一摊手,“曼努肯定有办法给卢卡他家拉基蒂奇,那就顺带给皮克带一个让他给sese,都给卢卡了,那就顺带给凯文也带一个过去,库尔图瓦那个狗男人肯定会给他送过去的,也省了我往英国快递。”
一瞬间莱万对罗伊斯这看似毫无章法却毫无破绽的逻辑转的晕头转向,但是一想好像确实能省不少快递费。
“你说我要不给夏尔那孩子也寄一个,一个人在米兰人生地不熟的,比萨沙还可怜。”罗伊斯掰着手指头继续数。
“这就是意大利特产。”莱万急忙打断他。
好吧,那就没必要给人寄他当地特产了。
于是在出门的时候,莱万给克罗斯家多搬了一个。
“他都要和米洛离婚了,总不能让他俩分一个吧。”
罗伊斯翻了个白眼,克罗斯这婚离不离说不定是未知数,莱万挨打那是肯定的。
两人带着一堆奶酪到的时候,克罗斯他们家确实有点闹离婚的气氛在,非常的安静。
门嘭的一声砸着莱万鼻尖关上,克罗斯只让罗伊斯进门。莱万本来也没打算和克罗斯坐一起喝茶聊天,他自觉的去陪在院子池塘里看钓鱼竿的克洛泽。
“你俩为什么要离婚?”莱万很好奇。
克洛泽无奈,“我比你还想知道托尼为什么要离婚。”
明明不是过得很好嘛?
“我不仅要离婚我还要退休!”克罗斯叉腰在客厅里转悠
罗伊斯和手机里来不及回来还在非洲大草原摸角马的穆勒对视一眼,“离婚和退休我们都没意见,但是你为什么要离呢?”
当年上赶着也要给人维尔纳当未成年后妈,现在布兰特都和哈弗茨跑了怎么就想起来要离婚了?
“你们一个退休一个不上班的不懂!”克罗斯越想越气,“这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
“谁说我没上班!”罗伊斯不答应了,“我一天天的卖水可累了。”
“这不是重点!”穆勒打断他,“托尼你继续。”
克罗斯摊在沙发上,对自己以前那起猛的事业心无比后悔,尤其在克洛泽开开心心退休后。
对外说的是律师,事实上道上谁不知道他干的是克洛泽家族产业。他从小就跟着克洛泽,在他表露出想为他事业分忧的时候,这老男人直接退休了,事情全甩给了他。
一开始克罗斯还干劲十足,干着干着就越没劲,尤其是和退休的克洛泽一对比,搞得他像个长工似的。
每天他累死累活出去上班,克洛泽开开心心送双胞胎上学,然后去钓鱼。晚上下班回家,被工作烦了一天克罗斯还要看着双胞胎为了作业要死要活,克洛泽和他说今天钓了几条鱼。更要命的是,不仅冰箱全是鱼,他家餐桌顿顿吃鱼。
不是说钓鱼佬是空军嘛!
克洛泽手艺再好也架不住天天吃鱼啊,他就是钓条美人鱼上桌,克罗斯也腻了,
最让克罗斯受不了的是他白天努力工作,晚上还要回家伺候老头,这老头还贼能折腾,作息时间更变态,九点半就得谁,他八点不到就要陪他上床睡觉。米老头是好好睡了,他睡不着啊,想起来嗨都找不到人陪。
“看不出来啊你家米老头身体挺好,不像奔五的人。”穆勒还有心情开玩笑。
“是你家诺伊尔不行了还是莱万不行了。”克罗斯斜了他一眼。
罗伊斯脸一红,这有他什么事。
“离吧离吧。”二娃本着劝离不劝和的本质,“财产怎么分?”
“蒂莫和尤莉跟我,你儿子我也带着,双胞胎跟他,财产平分,猫归我狗归他。”反正他家猫狗双全四个娃。
穆勒眨巴着眼睛,“你这分的还真平均。”
四个娃,维尔纳和布兰特早就成年了,维尔纳还不是克罗斯亲生的,卢安和诺阿刚上小学。猫和狗,猫是金渐层,狗是比格还是两。
“托尼这对你不公平!”罗伊斯不干了,“你就应该让他净身出户。”
克罗斯:“我不想带娃。”
穆勒看热闹不嫌事大:“那财产平分你吃亏哎,他退休了都是你挣钱。”
克罗斯发呆,“婚前财产也在里面。”
他和克洛泽在一起的时候还未成年,实际上这全是克洛泽的产业,虽然他退休后什么也不管,克罗斯给他搬空也懒得搭理。
“那又怎样。”罗伊斯不满的说到,“莱万挣得全交给我。”
哪怕罗伊斯现在都没搞清楚莱万到底挣得什么钱,可他们确实支出的每一分都从他这过。
这话说的,克罗斯和穆勒都有点心虚。
岂止是莱万挣得都在罗伊斯那,他两个儿子萨沙和哈兰德挣得也一样。事实上他们俩也都干过把账目从罗伊斯那过一遍的事情,谁让他这身份干这个方便,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好吧,罗伊斯确实有底气把莱万直接踹了。
正在和克洛泽探讨离婚事件的莱万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罗伊斯是开开心心找克罗斯去的,回来的时候闷闷不乐。
“怎么了?”
“莱维,”罗伊斯无精打采,“我觉得我们也该离婚。”
特么他现在发现他这日子过得还不如克罗斯。
“啊?!”莱万傻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