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3C】夏梦
全文4000+
第二周周冠的奇思妙想,结果第六周才写完。是谁在摆烂,我不说。
文笔一般,ooc预警
不喜勿喷
希望金色雨都能落到两人身上!
1
很吵。
钟鸿森很疑惑,又不是有训练赛,是谁在闹他。他一睁眼,看到吴春剑在拍他,正想要骂他一句,才发现这好像不是他睡觉的房间,这明显是一个聚会,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
“xxj,你没事吧,晚上周决了,怎么把我绑在这里来了?”钟鸿森在吴春剑旁骂道。
没想到吴春剑听完哈哈大笑,转头就和旁边的人说:“看来咱们钟总喝醉了啊,都记忆混乱了,咱们都退役多少年了,还打比赛。”说完还不忘调侃钟鸿森,“你打哪场啊?我回忆回忆我们拿了第几?”
钟...
全文4000+
第二周周冠的奇思妙想,结果第六周才写完。是谁在摆烂,我不说。
文笔一般,ooc预警
不喜勿喷
希望金色雨都能落到两人身上!
1
很吵。
钟鸿森很疑惑,又不是有训练赛,是谁在闹他。他一睁眼,看到吴春剑在拍他,正想要骂他一句,才发现这好像不是他睡觉的房间,这明显是一个聚会,他看到了很多熟悉的人。
“xxj,你没事吧,晚上周决了,怎么把我绑在这里来了?”钟鸿森在吴春剑旁骂道。
没想到吴春剑听完哈哈大笑,转头就和旁边的人说:“看来咱们钟总喝醉了啊,都记忆混乱了,咱们都退役多少年了,还打比赛。”说完还不忘调侃钟鸿森,“你打哪场啊?我回忆回忆我们拿了第几?”
钟鸿森看着吴春剑吊儿郎当的样子,觉得又是那几个孩子的恶作剧,骂道:“吴春剑,你玩笑开过了啊,今天可是夏季赛第二周,你这是在干什么?”钟鸿森很生气,语气难免有点大声。
可是吴春剑连同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哥,糜加诚在这呢。”另一边的何天佑小声说。
钟鸿森听到糜加诚的名字,这才注意到,他的正对面坐着的就是糜加诚,可以说是更成熟的糜加诚。他回望四周,是熟悉的选手,但都不是记忆中的少年。他问吴春剑今年是多久,在吴春剑诧异的眼神中,钟鸿森意识到,他好像穿越了。
穿越到了未来的钟鸿森身上?虽然他从不信这些,但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一切。
刚刚的那句话把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糜加诚也在盯着他,钟鸿森看向糜加诚,心跳跳得极快。
看来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钟鸿森都很喜欢糜加诚。
难道钟鸿森没有和糜加诚在一起?按道理不应该啊。糜加诚一直在看他,带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
钟鸿森想了想,斟酌的开口:“mjc,你过得不错啊,脸上都没豆豆了。”
这句话说完,空气都沉默了。
“妈的,钟鸿森你又在干嘛,耍酒疯吗,谁不知道你说的那个是2022年夏季赛第二周比赛。那次lgd拿了周冠,糜加诚一言不合就和你分手了,我知道你难受,到现在也忘不了对方,想问清楚。你跟前男友是这么聊天的?”吴春剑气急败坏的在他的耳边说。
“我”和糜加诚在一起过?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没有告白吧。钟鸿森的大脑一片混乱,难道不是穿越?是平行时空?
哎呀,不管了。现在应该想想接下来咋办,如何回去。
吴春剑看钟鸿森没有动,叹了口气,对糜加诚说。“你别跟他计较,他喝多了,脑子不好使,要不我先送他回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没想到吴春剑还有这招,钟鸿森默默地对吴春剑点了个赞,不对,是对这个时空的吴春剑点赞。
“要不,我送他回去吧。我们应该是相同的酒店。”钟鸿森听到糜加诚这样说,“正好很久没见了,聊聊天。”
吴春剑拍了拍钟鸿森的肩,“保重了,兄弟。”
这个时空的钟鸿森前对象糜加诚发来聊天任务。
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
随机应变。
2
外面依旧是热的出奇的夏天,更别说还是在西安。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燥意,像是一只想要宣泄的怪兽。钟鸿森很郁闷,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如何面对旁边的糜加诚。他对这个时空的过去一概不知。
“西安还和那几年一样热,对吧。”糜加诚先开了口。“我很讨厌这样的夏天,无论训练还是比赛都让人烦躁。”
“天气并不会影响你吧,似乎无论什么季节你都能拿很好的成绩。”钟鸿森想了想,说了一个看似完美的回答。
“什么时候你也开始说这种话了。”糜加诚仿佛听到了一个很好笑的回答。“我对夏天有一种执念,或许是因为我们在夏天在一起,又在夏天分手。”于是这个季节总让糜加诚感到不舒服。
糜加诚看向钟鸿森,等待他的反应。
这该怎么回答?到底过去干了什么?钟鸿森内心波涛汹涌,他不该管这些,这不是他的故事,他想说我不是你认识的钟鸿森。可是在糜加诚眼神中,否认的话却说不出口。潜意识中,他不想让糜加诚难过。
“对我来说,那确实是一段很好的回忆。”这简直是完美答卷,钟鸿森暗暗为自己比了个大拇指。
糜加诚听到回答,愣了愣。“是吗,对我来说也算是。”
路过便利店,糜加诚停下,在里面拿了两瓶啤酒。
“喝吗?”糜加诚举着酒瓶看向钟鸿森,眼睛亮亮的。
钟鸿森不自觉的拿过一瓶,没有第一时间打开。
倒是糜加诚自顾自的打开,喝了起来,酒瓶里的酒被他喝了一半。就好像只有喝了才能继续说下去。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分手吗?”
钟鸿森看向糜加诚,糜加诚好像有点醉了,又仿佛清醒的很理智。他知道糜加诚没有多少酒量,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也是一样。
糜加诚就像在讲一个不关于他的故事:“你记得吧,我向你表白过两次。第一次你拒绝了我,说不考虑恋爱,想打出成绩。可我还是缠着你,像小狗一样缠着你,说到底也是因为你没有彻底的拒绝我,你明知道我喜欢你,却没有把我抛到另一边。于是我向你表了第二次白,出人意料的是你同意了。我都不知道你是不是对我也有感觉。”
“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糜加诚眯了眯眼睛,突然拉起钟鸿森的手。“那时我们也像现在这样,手牵手在大街上闲逛。”
“那你为什么和我分手?”钟鸿森反握紧糜加诚的手。对于这个时空,他突然不想只是个看客,关于钟鸿森和糜加诚,他想有一个好结局。
糜加诚陷入了沉默,钟鸿森感觉到握住的手在抽离,于是用更重的力握紧了回去。糜加诚飘忽不定的视线定格在两人牵着的手上。
“那是2022年的夏季赛吧,第二周lgd得了周冠,那是我俩在一起后我得到的第一个周冠。我当时真的好幼稚,我多么想向你证明谈恋爱不会影响成绩。那晚灯光照在我身上,金黄金黄的,很漂亮。于是我回头看向你。”
“人总是在最开心的时候看向最爱的人。但是我看见你在阴暗处低着头。那一刻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在第一次拒绝了我。”
“我们终究不能同淋一场金色雨。”糜加诚淡定的说,“这就是事实,作为电竞选手,成绩就是实力。我们的感情永远不能同步,我不想在我最开心的时候看到你失落,因为我爱你。所以就提出了分手。”
“不会的!”钟鸿森下意识的反驳。“我也会为你开心。”
糜加诚有点吃惊,看了钟鸿森一眼。“你从来没那么诚实过。”
“或许吧,我确实在有些时候感觉到你对我的不同。可是那时的我们多年轻,表达爱这种事对我们来说是多么的不屑一顾。你不会给予爱,而我,大肆的宣扬着我喜欢你,却从来不向你索求爱。”糜加诚笑着,残忍的说出事实,“于是我们就这样错过了。如果当时你像现在这样坦率,我像现在这样直白……”
“算了,不想如果了。”糜加诚摇了摇头。
糜加诚又喝了一口酒,钟鸿森把他手里的酒夺来过来,连同自己手上没开封的一起丢进了垃圾桶。糜加诚呆呆的跟着钟鸿森,看着钟鸿森做的一切。
钟鸿森冲动且固执地拉着糜加诚往前走,面对这个结局,他彷徨且无力,他不知道该怎么做。他不得不承认,无论在哪个时空,他都不曾表达他有多爱糜加诚。他以为时间会证明一切,糜加诚不会在意,可这个时空发生的一切让他明白他好像错了。
小狗的爱永远炙热且真诚,但所有的爱都需要反馈。
“你很像他。”
钟鸿森愣住了。
“或者说你很像年轻的钟鸿森。你在饭桌上对我说的那句话,我就仿佛回到了那几年。你以为我们分开后,我们就毫无关联了?”糜加诚自嘲的笑了笑,挣脱开钟鸿森的手。“其实我们一直藕断丝连,我一眼就看出你不是钟鸿森。”
钟鸿森无奈地看着两人手之间的距离,叹了口气。
“我是钟鸿森,只是我好像来自另一个时空。”钟鸿森小心翼翼的解释,“糜加诚,你相信吗?”
糜加诚很疑惑,酒精让他的脑子很不灵活,可是还是点了点头,因为这句话是钟鸿森说的。他什么都愿意相信钟鸿森,可从来不相信钟鸿森喜欢他。
钟鸿森猛地拉起糜加诚的手,十指相扣。他好像明白他来到这个时空的意义就是为了学会爱。爱是要表达的,是要给予。
“糜加诚。我来就是要告诉你,无论是这个时空,还是别的时空,是过去,还是未来,我钟鸿森都喜欢你。”
3
钟鸿森不知道自己咋回来的,好像就在自己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像梦醒了一样,可是他知道那不是梦。现在还是中午,钟鸿森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糜加诚。
于是他就这样做了,在看到糜加诚那一刻,他把糜加诚拉到了没人的休息室。
糜加诚感到很奇怪,以前都是他来找钟鸿森的,毕竟说喜欢的是他。可今天钟鸿森一直拉着他,看向他的眼神比外面的艳阳还炙热。更感到诧异的是,在下一秒,钟鸿森抱住了他。
“是出了什么事吗,钟鸿森。”糜加诚有些担心的问,钟鸿森今天太反常了,“需要我帮忙的话我都会尽力帮的。”
“糜加诚,你对所有人都那么好吗?”钟鸿森的声音有点发抖。
“哪有,当然只爱我们鸿森哥啦。”糜加诚就是觉得钟鸿森一定出事了,“要不把xxj他们叫过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
糜加诚刚想要挣脱怀抱,边说边叫人过来,就听见钟鸿森在他耳边开口说。
“糜加诚,我喜欢你,是爱情的那种喜欢。之前没能让你感觉到是我的不对,我不太擅长表达,所有人都一样,但你不一样,在这严肃,残酷的电子竞技比赛中,你是唯一的例外。”
钟鸿森听见糜加诚在笑,他还有很多话想说,那些爱意就像找到了一个泄洪口宣泄出来。糜加诚的笑打断了他。
“钟鸿森,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糜加诚看着钟鸿森,“你想说的太多了,我帮你总结了。”
“这句话应该是我说吧。”
“都可以啦,谁说都行,要不你在说一遍?”
“糜加诚,我爱你,我们在一起吧。”
糜加诚没想到钟鸿森真的会再说一遍,他不敢相信今天发生的事,他喜欢钟鸿森,但如果钟鸿森也喜欢他,他会加倍的爱钟鸿森。他盯着钟鸿森的眼睛,说,“好的,我的男朋友。”
钟鸿森拉着糜加诚往比赛场上走,糜加诚像想起了一个很搞笑的事。“唉,钟鸿森,你怎么今天表白啊,是不是想打乱我的心情从而获利啊。你怎么那么坏啊,要是打不好,我就解释是感情问题打扰了我。就怪你!”
钟鸿森知道糜加诚又在耍宝,笑着说:“不会的,我赌你今天特别厉害。”
“那是。”糜加诚笑着说,“你知道为什么吗,你靠近点,我告诉你。”
明明知道糜加诚嘴里没啥好东西,却还是靠近过去,钟鸿森感受到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耳边,他听见糜加诚说。
“因为你是我的幸运星,我永远爱你。”
糜加诚说完就跑开了,到自己座位上去了。
“我也永远爱你。”钟鸿森轻声说。
“第二周周冠军,杭州lgd!”
全场的光洒在糜加诚的身上,很漂亮,糜加诚笑着回头看向钟鸿森的方向,他看见钟鸿森骄傲的盯着他。
在偌大的场馆,他与钟鸿森四目相对。很多人在欢呼,主持人激情的讲着话,可那些一切的一切,糜加诚并不关心。
钟鸿森,你和冠军一样重要。
4番外
“你是说你是穿越到了别的时空,真神奇啊。”糜加诚很有兴趣的听完了那个离奇的故事,并且选择了相信。
“你信啊?”钟鸿森很诧异。
“为什么不信,是你讲的故事。”糜加诚看了钟鸿森一眼,突然脸上出现担忧的神情,“你说那他们还会在一起吗?”
“肯定会啊,因为无论是这个时空,还是别的时空,是过去,还是未来,钟鸿森和糜加诚一定会在一起。”
“哎,你现在咋那么会说啊!”糜加诚发现钟鸿森确实爱表达了很多,他也想不甘示弱。
“钟鸿森,我对你说过我爱你吧?”
钟鸿森挑了挑眉,“说过很多次了,不过你想说就说。”
“我爱你!”两个人都听见对方这样说。
玫瑰窃贼【3C】
全文4000+,听完玫瑰窃贼后激情写作
希望两位宝贝能在现实中不留遗憾啦。
1
”那曾在路途中丢的盔
被时间慢慢磨成灰”
电竞选手退役后能干什么?
糜加诚刷到这条问答笑了一下,疑惑这个年代还有人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打字回答道:有名气的去做主播,技术好的干教练,做解说,实在不行就去搬砖。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全文4000+,听完玫瑰窃贼后激情写作
希望两位宝贝能在现实中不留遗憾啦。
1
”那曾在路途中丢的盔
被时间慢慢磨成灰”
电竞选手退役后能干什么?
糜加诚刷到这条问答笑了一下,疑惑这个年代还有人会问这个问题。他想了想,打字回答道:有名气的去做主播,技术好的干教练,做解说,实在不行就去搬砖。和普通人没什么不同。
糜加诚写完回答,有些庆幸,退役的这两年,趁着自己还有点名气做着游戏主播,有时也兼职联赛的解说。以前的那些弟弟也时不时找他讨论比赛或战术,总之过得比之前自在。
手机提示有新的消息,是刚刚那个提问者,感觉是一个很年轻的孩子,他追问说:职业选手就几年时间,那会不会有很多遗憾啊?
糜加诚盯着这个问题,没有回答,似乎想看透手机对面的那个人是不是故意的。
对面那人没有管糜加诚有没有回答,他又回复道:我挺想去当职业选手。
糜加诚已经很久没有听见有人问他关于遗憾的问题了,他们都心照不宣的避开这个话题。
遗憾吗,确实有的吧,回想起整个职业生涯,得过FMVP,得过最佳阵容,得过几个周冠,受过很多荣耀,身上带着几个标签,但好像上天总与他作对,每次都离总冠军差那么一步。
有些东西不是你努力了就能得到,有些人也是一样。
大概是在车上太无聊了,他还是回复了对方:电竞本身就有遗憾,就像人生也总有遗憾一样。
现在的糜加诚想到遗憾,想的较多的是却是另一个人的背影。一个年少时喜欢过的,现在想起也会再次沦陷的人。这几年的糜加诚把现在和过去分的很好。就像成年人一样默不作声。可是在看到钟鸿森的名字出现在邀请名单里时,还是想着见一面,于是推掉了直播活动前来参加。
或许并没有改变什么,糜加诚绝望的想。
2
“冰山坠入碎河
孤星奔赴焰火
蜗牛向海 投掷它颤抖的壳”
这次去的活动是官方举办的一场表演赛,退役的职业选手和现役职业选手来一场表演赛。这几年,PEL的比赛也逐渐的吸引了很多粉丝,没有人会想到当年那个像草台班子的比赛会火起来。这次活动也算是为下一个赛季做预热,也能吸引新的粉丝。但其实比赛结果早就心照不宣了。
不知道在车上待了多久,糜加诚看见太阳从天边缓缓落下,天空染成橙黄色,西安略微炎热的空气刺激他,仿佛又回到了职业选手的日子,这只是一场普通周决赛的晚上。可是熟悉的地点,不熟悉的人又把他拉回现实。在酒店草草收拾后,一个不太熟悉的助理把他带向场馆后方的会议室。他来的不算晚,但瞟一眼发现大多人都来齐了。
吴春剑指了指旁边的座位,笑着把糜加诚拉到旁边,说:“糜加诚,坐这吧,给你留的位置!”
糜加诚顺势坐下,有一段时间没见过这群老友了,倒也是有点感慨。他想起22年吴春剑在微博上抱怨被家人催婚,他还去微博底下恶心他。四五年过去,那个在赛场上无所畏惧的少年也已经成家立业。从刚进来时,他就没看到钟鸿森,那钟鸿森还和以前一样吗,他又该说什么?
旁边的冯姝杰看他在发呆,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不会吧,糜加诚,这时候还在发呆?是不是钟鸿森不在,你就没精神。咋过了那么多年你咋就没变呢?”
糜加诚讪讪一笑,说:“哪有,这不是看吴春剑变化太大了吗?”
吴春剑瞪了他一眼:“我信你个大钢盔?你敢说你不是在想钟鸿森?”吴春剑激动起来,声音难免会比较大声,而钟鸿森也刚好进来,他一进门就看见糜加诚正透过吴春剑看向他,也听见了吴春剑说的话。
钟鸿森用着和四年前一样的语气,盯着糜加诚说:“糜加诚,你咋那么恶心啊。”
天衣无缝,四年前也是这样。
后来的糜加诚有时会想当初为什么会喜欢上钟鸿森。一开始是因为一起出差而认识。后来成了同事以上的朋友关系。少年的自己喜欢开那些奇奇怪怪的玩笑,对象也很多,粉丝也曾调笑说他有太多哥哥。一开始他也是觉得好玩,只是没想到玩笑开着开着就变了味。俗话说,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他还是栽在了钟鸿森的手上。只是所有人都以为他是开玩笑,连钟鸿森本人也这样认为。
年少的糜加诚想着总有时间能够向他表达清楚。那一天,他把钟鸿森堵在休息室里,少年的爱赤诚又热烈,然后他看见钟鸿森眼中的迷茫,还有那不符合他人设的慌张。
片刻之后,钟鸿森又变成了平时所见到的他。
“糜加诚,你在搞笑吧?你从来都不知道什么叫做爱,你把玩笑当真了。”
糜加诚记得钟鸿森当时是这样说的。他记得那天是一个冬夜,记得当时钟鸿森的表情很难看,记得钟鸿森没有相信他的话。
没看到钟鸿森离去时慌张的步伐。
后来钟鸿森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糜加诚也终于学会开始拙劣的配合他演出。他们扮演着好同事,好朋友。只是后来可能两个人都演乏了,遇见的次数也没那么多了,就渐渐不联系了。
“糜加诚,听见没有?明天和我们还有钟鸿森一组。”吴春剑说。“你没事吧?”
“最近没休息好,精神有点恍惚。”糜加诚撒了个谎。
抬眼又撞入了钟鸿森的眼神中。
四年里,糜加诚总是想起钟鸿森说的话,他想钟鸿森说的或许是对的,他想他会去遗忘掉对方,他想他的喜欢只是玩笑的错觉。
但是直到他选择来参加这次活动,直到他再次看见钟鸿森。原来少年时喜欢的人依旧会喜欢。他依旧会为他心动。
只是失去了再诉说的勇气罢了。
3
“要么你来拥抱我
要么开枪处决我”
糜加诚这个人,钟鸿森没办法去评价。他已经成为一种记忆融入钟鸿森的潦草又贫瘠的那几年青春回忆中。打职业的那几年,他过的不算容易,作为队内的指挥,他背负着极大的压力。他没有办法去纾解,他的情绪也关乎着队内的状态。而糜加诚不是这样的人,在没和糜加诚熟识起来前,他羡慕糜加诚的无拘无束,似乎没有东西能阻拦他,他是一个勇往直前的少年。这是钟鸿森永远不能拥有的,就像上天注定的一样,他被糜加诚吸引着。
后来他们不出意外的成为朋友,他们开始一起玩游戏,约饭,讨论比赛。越是了解,钟鸿森越是沉迷其中。直到有一次直播,网友打趣问他和糜加诚什么关系。他突然惊醒,慌张的眨着眼睛,结结巴巴的说“同事关系”。可是哪算是普通同事呢,他不得不承认,他喜欢上对方了。钟鸿森像陷入无边的沼泽,无止境的绝望向他涌来。这注定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他对于糜加诚来说,有什么特别的吗?他只不过是糜加诚众多社交好友中的一个,又有什么资格去谈爱情?
糜加诚就像是银河系的太阳,照耀着众多的星球。而钟鸿森也只不过是其中一颗。太阳的光吸引着这枚遥远而孤独的星球。去靠近吧,它想。可是太阳的炙热会使它灰飞烟灭,于是它只能远远注目。
就这样吧,起码还能做朋友。
直到那一天,糜加诚拉他去休息室的那一天。糜加诚在空旷的休息室向他表白,钟鸿森还以为这是一场像往常一样做过无数遍的梦,却没想到这是现实。他陷入了迷茫,就像被天上砸了个馅饼一样,先是震惊,然后是不可思议。但是他是个成年人,他不是那个无所畏惧的糜加诚,他有太多的顾虑。他害怕那不是爱,害怕糜加诚发现他浓烈的喜欢。
糜加诚,你要知道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不只有爱情的,还有亲情,友情很多。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搞混了,那我该怎么办呢?
他拒绝了他的爱情。
他和糜加诚差不多同一时间退役,却走向了不同的道路,糜加诚还在游戏方向活动,而他却去上了大学,读了他高中时期想上的专业。他空余时间也会去看职业比赛的转播,也会在主页看见糜加诚的直播间,一开始害怕被发现,后来专门开了个小号,去看他直播,也算是陪他度过枯燥乏味的学习生活。
这次来,也是因为在直播间看见有人调侃说主播越来越成熟了,跟当初的33一样。他感觉糜加诚看见这条弹幕愣住了,而手机中的游戏人物被击倒,死掉。钟鸿森侥幸的想,会不会对于糜加诚来说,自己还算是旧友一个,于是脑袋一热,就来了。
他想,他这辈子做过最叛逆的事只有两件,一是做职业选手,第二件是喜欢上糜加诚。现在的他看当初的直播。他想他大概是个愚笨的人,瞒不住少年时浓烈的爱意,能看出来,那时和糜加诚玩游戏,眼神话语中带着的宠溺。现在就好了,他的爱悄无声息,没有人能看出来了,就不会受伤了。
糜加诚,我永远不会得到你的爱,我只会是处决场上将死的犯人,等待着你的决定。我的爱只会伴我永眠,无人可知。
但是再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却还是希望你能跑过来,拥抱我。
我会说我爱你。
4
“要么你来亲吻我
别让黑夜吞噬我
带走我,带走我”
短短几局比赛,很快就结束了,很可惜还是差一点。比赛全程糜加诚都在听钟鸿森指挥,并没有提什么意见。钟鸿森和当初一样指挥的一样,队友也很努力,就是差一点。糜加诚觉得委屈,对于电竞,对于钟鸿森,他好像有很多难言的话,他独自离开了休息室。
他想,那个提问者说的很对,周围的朋友也说的对,他从来都没有释然过,无论是比赛,还是钟鸿森,他都没有释然。他青春的唯一两件大事都没有得到完美的结局。但一切都没有办法挽回,对于电竞,他已失去时间,对于钟鸿森,他也没有了勇气。
“糜加诚,干嘛呢?”前队友吴昊走了过来。“被他们打emo了?”
“今天没你比赛吧?猫猫,你凑啥热闹?”糜加诚调整好情绪,和吴昊打趣说。
“来看看赛场新秀,看看将来会代替我的人。”
糜加诚盯着吴昊,没有看出他的丝毫失落。“不觉得遗憾吗?”
“遗憾?会有吧,没有和你拿一次全国总冠军?喂,糜加诚,你退役那么早干嘛,真是吃饱了撑的!”吴昊一开始还挺严肃,后来又开始开玩笑。
“其实竞技比赛嘛,很正常,我们会下场,但总有人能站上来,这就是精神的延续?上帝是公平的,总不能高光都在你身上吧。”吴昊继续说,“至少我们绽放过一次。”
“是吗?”糜加诚迷茫的问。
“我还是喜欢你当初无所畏惧的样子,不管你是不是冠军,是不是千万先生。你只是糜加诚。”吴昊还没说完,就被经理拉走了。
糜加诚往回走,有很多面孔不熟的新选手往外离开,看着他们和队友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两年了,确实应该放下来。
至少我们绽放过。
还没走到休息室门口,就看见钟鸿森在门口,在逆流的人群中矗立着,望着他。隔着人群,就好像看见了当年的他们。
回到了还是想说我喜欢你的那些时候。
休息室没人了,糜加诚还没问,钟鸿森就说:“他们先回去了。”
“所以,剩下我们了?”糜加诚问。
“刚刚吴春剑说你变化挺大的,说你沉稳多了。”没想到先是钟鸿森打开话题。
“是吗,大概是长大了吧?你还和之前一样厉害哈!”他想重新搞好这段关系,但这个时候却显得格外的愚笨。他想离开了,如果再不离开,他会说出当年一样毫无改进的话,他们的关系又会闹僵。
糜加诚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着先走了。这次他想先退缩了。
钟鸿森叫住了他:“糜加诚,你已经很棒了。”
然后糜加诚听见钟鸿森说。
“那几年时间,我一直很想谢谢你,听我的牢骚,安慰我。你虽然不是我的月亮,但某一刻月光确实照到了我的身上。”
糜加诚突然很委屈,他觉得钟鸿森就是一个呆子,他转身冲他大喊道:“你凭什么认为我不是你的月亮啊?”
钟鸿森没有吭声。糜加诚走到他面前,抬头问他:“钟鸿森,我这辈子问你最后一遍,你当初说退役了你养我这句话是不是真的?”
糜加诚哭了,钟鸿森不知所措,抱住了他。钟鸿森想,就这样吧,反正也就栽在糜加诚身上了,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一直以来都是当真的。”钟鸿森在糜加诚耳边这样说。
糜加诚双手搭着钟鸿森的肩膀,用嘴唇轻轻触碰了钟鸿森的嘴唇,说出了当年一样的话“钟鸿森,我喜欢你。真的喜欢你。”
钟鸿森只是抱住他,擦掉他眼角的泪水。
“糜加诚,月亮那句话是我网上抄的,我喜欢你是真的。你是我的月亮,更是我的太阳。我永远爱你。”
5
番外
“钟鸿森我给你讲,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在我们成为朋友后我就对你一见钟情。”
“噢?那我比你早得多。”
“有多早?”
“很久很久以前,钟鸿森就喜欢糜加诚了。”
[双贤] 友
就,单纯写一下想写的片段,离婚背景。
1】
服役期其实也是聚过餐的。
退伍前并不太久还一起吃过饭。
前一天洗总和姜老板提起需要增加一名苦力时他短暂地有过期待,可PD一口咬定新苦力预备役人在日本,加上艺能大势退伍后行情太好,行程满到排不开档期录制一整季综艺,结语是总之可以相约新西第七季,到时再补回两年未能聚首的遗憾。
随后话题因为忙碌就搁置了。
睡前他打过一个电话,对方拖着睡意浓重的尾音表达了不能参与的失落,又咕哝了几句两年空白期太过漫长,想让粉丝多多看见他努力活跃的样子,下一个话题开启时对面就已经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变成轻微的鼾响。
安宰贤握着手...
就,单纯写一下想写的片段,离婚背景。
1】
服役期其实也是聚过餐的。
退伍前并不太久还一起吃过饭。
前一天洗总和姜老板提起需要增加一名苦力时他短暂地有过期待,可PD一口咬定新苦力预备役人在日本,加上艺能大势退伍后行情太好,行程满到排不开档期录制一整季综艺,结语是总之可以相约新西第七季,到时再补回两年未能聚首的遗憾。
随后话题因为忙碌就搁置了。
睡前他打过一个电话,对方拖着睡意浓重的尾音表达了不能参与的失落,又咕哝了几句两年空白期太过漫长,想让粉丝多多看见他努力活跃的样子,下一个话题开启时对面就已经响起均匀的呼吸声,渐渐变成轻微的鼾响。
安宰贤握着手机,大致想象得出对方陷入深度睡眠的样子,丰润的唇微微张开,上翘的弧度使得唇珠肉感十足,整个人蜷缩成怕冷的小婴儿,睡得太熟会踢被子,不知道有没有人帮他重新盖好。
听了一会儿觉得心安,而后猛然惊悟这样的行为有点奇怪,匆匆挂了电话,却是睡意全失。
第二天上午浑浑噩噩糊里糊涂采购完,人清醒过来,就是姜食堂第三季了。
新苦力在人群环围中神采奕奕,他看着眼前的热闹,隐约冒出恍如隔世的感叹。
本意是想给他一拳怨他瞒得太好,可人在身边,最终只想得起拥抱。
瘦了啊。
他们完成了这个拥抱。
隔了几天罗PD在姜食堂家族群调侃:
拥抱的时候好像自带升格特效,简直是偶像剧啊偶像剧。
后来当着他的面又说了一次,连空气都温柔起来了,有不一样的气场。
安宰贤从这位大家长的表情里,读到了玩笑都带有认真的成份。
2】
“话怎么变少了?”
结束了一整天魔鬼式实战操练,忍着肌肉酸痛揉好明天需要用到的面团,终于得到放松的披萨匠人和他盖着同一床被子,轻声问。
因为很累。
身心俱疲。
工作会让人放空头脑,忙碌能遏制越来越偏离轨道的胡思乱想。
“能让我抱一会儿吗?”
他回避了这个问题,要求了一个拥抱。
感觉到旁边的人翻了个身,带着热度的身体很快凑过来,双臂穿过他肋下,认真回应了他的要求。
他紧紧抱住怀中温热的身体,感受着对方有力的心跳,隐隐有些想流泪的冲动。
“你来了,就很好。”
我会开心的。
门外刚刚熬完红豆的殷志源在进门和等会进门之间犹豫了一下,调转方向去了姜老板和洗总的房间。
“为了不打扰小别胜新婚的小情侣,借住一晚。”
他这么告诉二脸茫然的屋主。
“……唉。”
李秀根忽然叹了口气,于是气氛非殷志源所愿地凝重起来。
“不是挺好嘛,圭贤来了之后宰贤开朗了不少。”
“是啊……挺好。”
姜虎东附和了一句,让出一部分床位,“睡吧,明天还要继续战斗。”
3】
曺圭贤有一双任谁看了都要忍不住赞叹造物主之神奇的手。
冷白皮,肤质细腻,骨节分明,十指修长,骨雕瓷刻一般,堪称艺术佳作。
而现下这双手被热气烘烤蒸腾,自手腕开始颜色渐深,骨节尤其是重灾区,红彤彤的叫人看了心惊。
“啊啊!烫!”
安宰贤错手切坏了一只香肠精灵的耳朵,转头看见被披萨烫到的曺主厨蹦蹦跳跳转移痛感,担心涌上来:
“小心一点,慢慢来,不要急。”
“好……”
主厨搭了腔,又开始投入到无止尽的披萨地狱。
送完餐的P.O一转身就看见安宰贤端着食盒发愣,视线明明定格在烤炉的方向,却好像只是单纯在放空。
疑惑了一会终于发现他视线的定点,他接过刚刚出炉的扇骨披萨,盯着披萨匠人和披萨一样熟得很好的手,问:
“哥为什么不戴手套?”
“要抻面,不方便。”
简短回答了他的问题,转个身又投入披萨制作中去。
……有人要心疼的。
但错过了时机,这句调笑没了说出口的机会。
P.O看了一眼已经回到工作岗位的安宰贤,把披萨端出去交给甜品小弟。
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年轻。
回到宿舍折腾完准备工作,洗完澡出来时两位早早完成洗漱的哥哥霸占了沙发,明明还有很大空间,偏偏凑在一起,因为健身而壮实了不少的安宰贤侧着身,将另一位的身形遮去四分之三,从他的位置看过去像是正在亲吻。
听到动静的安宰贤扫了一眼不远处进退两难的P.O,见他表情微妙,才意识到现下的姿势有些过于亲密,状似不经心地调整了一下姿势,放在同龄密友腰上的手却没有收回去。
“我去睡了,宰贤哥晚安!圭贤哥晚安!”
“嗯,晚安。”
安宰贤懒懒回道。
“晚安~”
曺圭贤开朗地朝他挥了挥手。
卧室的门关上之前,P.O最后看见的画面就是安宰贤握着已经被烤出色差的手腕,皱着眉若有所思。
“怎么了?”
抽不出手腕的人有点茫然。
“你跟我来。”
仔仔细细检查过,指腹掌心都没放过,没有烫伤的水泡,安宰贤翻出一盒软膏,十分自然地挤出一些,往他手背上均匀摊开。
“托经纪人买的烫伤膏,虽然没有实质的伤口,对缓解疼痛是有效的。”
他这么向愣着的人解释。
他的动作很轻,同样被视为名品的美手带着夏初晚间几丝凉意,涂抹药膏时偶有十指相扣,短暂停留过,断断续续地,撩触得心弦好似跃动的烛焰。
曺圭贤本想抽回手,告诉他习惯了那样的热度之后其实可以忍受,结束录制色差慢慢也会平衡,可面前这个人低垂了眉眼,神情温柔得像在对待一件珍宝,或是专心编织一个美梦,拒绝的话哽在喉口,无法吐露。
反反复复将两只手都照顾到,抬眼即见对面的人在笑,倒不是天生上扬的唇角又扬了多少弧度,而是清清润润的眼瞳明亮亮的,仿佛掬了一汪今晚的月色。
静谧里他听见自己的心跳,一声,一声,动如擂鼓,激活阈值的警报器在脑中嗡鸣,那道令他疑惑的、将明未明的、小心翼翼探寻的边界线,轰然坍塌。
想拥抱。
想亲吻。
能拥有他就好了。
4】
回归专辑提上日程,加之本身工作繁重,看到新闻的时候舆论早已发酵。
曺圭贤待在美容室里愣愣盯着新闻界面,无数个问题呼啸着划过脑海,最终只剩了一个:
为什么不告诉我?
转而又问自己,告诉我,然后呢?
我们不是朋友吗。
他为自己不合时宜的气愤略微懊恼,可仍有一种不被信任的委屈冒上来,摁不下去。
自我强制反省了一会冷静下来,踟蹰着不知该不该打出这通电话。
号码拨出去,无休止的忙音。
他盯着去电界面的专属合照,怔了很久才回神,再回神时已经全然忘记早先都想了些什么。
此后尝试过联系几次,依旧是同样的结果。
知道安宰贤是有意逃避,他有些难过,只是总算还有些朋友间的了解,也就不再试图找人。
新西第七季在繁忙中开始录制,罗PD向成员们解释再三劝过但安宰贤退意已决,理由是以他如今的状态不适合录制综艺,既是给节目组,也是给成员增加舆论负担。
曺圭贤心底骂他蠢货,却也知道这是最稳妥的做法。
5】
舆论出现反转的第四天,他接到了一直逃避的人给他打来的电话。
“没有什么特殊原因,也不是有下一个怀抱可以依靠这么荒唐的理由,就只是累了,指责也好,谩骂也好,我只是渴望能够自由呼吸。”
一贯温柔的声线慢条斯理地向他解释:
“没有提前告诉你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不接电话是觉得你会生气。”
“是有一点。”
他回道。对面传来低低的笑声。
“对不起,把你也牵连进来。”
“你知道我想说的不是这个。”
“嗯,知道,但还是抱歉。”
曺圭贤叹了口气。
于是对面也安静下来。
“圭圭。”
隔了一会,那端的人唤他。
“嗯。”
“想见你。”
他为对方叹息般的语调心颤了一下。
似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对方很快又开口:
“等我好起来,再一起喝酒吧。”
“好。”
他应了,先时那一点令他心慌的,朦朦胧胧的情愫却盘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即使最初仅是欣喜于难得一位契合度满分的挚友,其后也从未想过会有任何越界的关系,退伍后再次朝夕相处,那些镜头窥视不到的,细针密缕的暧昧,怎会毫无知觉?
他是何等聪慧的人,早已看穿旁观者的调笑渐渐掺进真心。
可他却看不透自己的心。
6】
一通电话好似用尽这几日难得攒下来的一点精神力,扔掉手机,安宰贤把自己摔到床上,任精神触角漫无目的发散延伸。
下酒菜从床角走过来,湿润的鼻子蹭了蹭他的脸,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他脖子上拱了拱。
“在安慰我吗?”
揉揉暖烘烘的小脑袋,安宰贤将小东西抱起来放上胸口,原本沉闷的心情稍稍轻松了一些。
“这种时候,无论我说什么,对他都很不公平吧。”
他望着天花板叹气,
“其实我不贪心的,进一步或是退一步都好,在他身边就好。”
猫咪无法作答,揣起前爪窝在他胸口寻了个舒服的姿势趴好。
“所以,我会尽快好起来,能一直做朋友,也很好。”
这是个秘密,只有他和猫知道。
[ 双贤 ] 归鱼
归鱼
安宰贤×曺圭贤,最新一集姜食堂甜懵我,短打一个,同人创作禁止当真
安宰贤刚踏入换了招牌的餐厅就感到不对劲。
看到曺圭贤说着含糊的意大利语从厨房后面跳出来的时候,他说不清自己是意外还是不意外,也说不清是更理性还是更感性。温热的风声刚从耳边划过去,安宰贤听见心里有一块潜伏已久的计时器叮当一声,秒针归零。
不知道标志着某种开始还是某种结束。
他低着头笑,没说话,把捏着背包带的手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朝来客跨过去的速度也比其他人微妙地快一些。高兴的意味...
归鱼
安宰贤×曺圭贤,最新一集姜食堂甜懵我,短打一个,同人创作禁止当真
安宰贤刚踏入换了招牌的餐厅就感到不对劲。
看到曺圭贤说着含糊的意大利语从厨房后面跳出来的时候,他说不清自己是意外还是不意外,也说不清是更理性还是更感性。温热的风声刚从耳边划过去,安宰贤听见心里有一块潜伏已久的计时器叮当一声,秒针归零。
不知道标志着某种开始还是某种结束。
他低着头笑,没说话,把捏着背包带的手从左手换到了右手,朝来客跨过去的速度也比其他人微妙地快一些。高兴的意味很隐秘,但还是被该读懂的人读懂了。
曺圭贤已经看不出半点刚从军队回来的痕迹,裹着热烘烘的气流,大咧咧地跟老朋友们挨个拥抱,拍拍背,哎哟来哎哟去。欢迎仪式来得简单温馨又声势浩大。
安宰贤在旁边静静地看着他,直到新社会人最后站在了自己面前。
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然后在没人的地方轻轻握了下手。手心里有些冰凉的汗意。如果这是冬天,他们将从紧密的体温中感受到彼此。而春末夏初的此刻,他们仅仅是把指腹对在一起用力短暂片刻又松开。或许有人的小拇指轻轻勾住了另一个,或许没有。至少曺圭贤带来的这个拥抱可观的用力,无论如何是有点幼稚的得意。这一秒钟的画面实在多情,安静又柔软,甚至不该被归入一个综艺节目。安宰贤清楚知道这个画面将不会被摄影师摄入,它将独属于一个久别重逢的隐喻。
安宰贤把这个隐喻藏到掌心,无法抑制地吐出一口气。
“圭贤啊,”他松松垮垮站定了,像哄一个小朋友那样问他,“紧张了吗?”
被哄的人忍不住愣了愣,捏捏手心的水流,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手好像在抖。”他小声说。
然后他们分开了。
曺圭贤在炭烤炉前研究他的披萨,安宰贤在三米外做颇受欢迎的蛋包饭。中间有人来来去去,右手边的主MC停不下说话的嘴,方寸之间封存住一条聒噪的河流。
新成员是在开业半小时后不负众望地出了岔子的。
隔着河流,安宰贤先是意识到曺圭贤的动作出奇变慢了。他轻轻颠了颠锅,余光向曺圭贤手中一扫,一块不知道出于什么失误缺了一角的披萨正可怜巴巴瘫痪在那人手心。洁白的掌心上一块五彩斑斓的六角形,正是曹大厨的作品。
曹大厨显然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什么都没做的发了会儿愣。卷曲的额前碎发也搭下来,不知所措得像只幼犬。
安宰贤微微叹口气,慢条斯理地把蛋皮倒在最后一碗蛋包饭上,然后空出双手,开始数数。
数到五的时候曺圭贤终于抬起头。
一如所料,曺圭贤朝他的方向转过来,揉了揉围裙,没有说话。黑葡萄似的活泛的眼睛轻轻向下撇,露出了一丝微妙的求救和依赖。曺圭贤应征的时候未满三十,回来跨过了而立之年,有了更狭窄的身体线条,但三十岁的曺圭贤还是同离开前一样,毫不遮掩地向他露出类似的信号,安宰贤知道现在这个厨房里除圭贤自己以外一共有六个人。他更知道无论再多出几个人,陷入困境的圭贤第一个寻找的也必定是他。
他把所有复杂的“知道”情绪揉捏成细细的粗糙的一团,然后心想——这也算是某种长久的特别了。
心里明镜似的安宰贤朝他摇摇头,摊开手。
不会啊,他嘻嘻笑着做口型。
曺圭贤肩膀松下来,朝他的同岁朋友翻了个不客气的白眼。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会,”曺圭贤嘟囔着说,顺手把刚烤好的披萨翻了个面,挺胸直背,神气地使唤旁边观看的人把剪刀递给他,“好好看着啊,看看你曹大厨。怎么力挽狂澜”
安宰贤就笑,笑得像窗外潮湿的红日。
“我确实不是什么都会。”他温柔地说。
说完,他从抽屉里把黑色剪刀拿出来。尖对着自己,把向着曺圭贤。安宰贤的眼睛还是放在做披萨的人身上,却在递剪刀的时候手指轻轻曲了一个弧度。这是一座微缩天穹的弧度,迫使要拿走剪刀的人不得不将手从刻意空开的指缝中插入,顺势握紧。两只不同的手像两尾温驯的金鱼,以一种立体的方式纠缠在一起。
可是他究竟是一尾鱼,还是托载着鱼群、裹挟着上升暖流、从太平洋远道而来的海?
“不过如果是你需要的话,我会尽量多会一点的。”安宰贤突然说。声音沙哑而低,间或几句轻微的笑音。不仔细听就像情人间的絮语,专门拿捏着心跳速率,一个字一个字抛出去。
曺圭贤剪披萨的动作顿了下,情不自禁地抬起头来,却看见安宰贤撑着桌面向他眨眼。安宰贤是个慢性子,连眨眼的频率也慢一些,随着他的睫毛每一次下垂又上扬,曺圭贤感觉自己在发热。
安宰贤显而易见得在戏弄他。
咔嚓一下,曺圭贤剪刀一歪,六十厘米的那不勒斯披萨光荣负伤,惨痛缩水两厘米。
他立即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似的恼羞成怒,“做你的炸酱饭去!”边说边有些呼吸急促。安宰贤随之大笑起来。他笑得有些过分了,好像尝到了什么隐而不宣的滋味,搭在木头桌子上的手指摩挲着暗纹,关节竟有些发白。他来姜食堂这几天很少这样笑,曺圭贤的存在似乎为他开辟了一个口,让他得以从沉默寡言的必需中短暂脱离。
表志勋惊奇地看了他一眼。“哥,心情好?”他左右看看,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安宰贤笑眯眯,“心情好。”
好心情的人好心情地哼着歌,开始做下一碗炸酱蛋包饭,并把这种奇妙的好心情归咎于反诈骗的成功。
他想起今天稍微早些的时候。那时他提前醒了,前夜定好的闹钟还有三分钟才响,清晨的凉气簇在窗框上,又从未关紧的窗户漏进来。这是一段很短的、没事做的,仿佛从世间悄悄偷来的三分钟。安宰贤在凉气中按亮了手机屏幕,下意识找到了一个对话框,想了想开始打字。
“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问“你回不回来”。
时间实在太早,他本没指望有人回。
不行啊,手机上却意外飞速闪出一串字符,然后屏幕正上方开始显示“对方正在输入”。那人装得有模有样的,连苦恼的模样都能透着屏幕看出来。安宰贤心轻轻跳了一下,停下回复的手,抿了抿嘴,耐心地等着下一串字符。然而“对方正在输入”像变戏法似的来回出现又消失,反复良久终于有一条信息水花似的跳出来。
“不行,”那人重复说,“开签售会呢,在日本。”很遗憾的语气,说辞也同节目组没有分别。句尾跟了一个小熊的表情,红通通,歪着头,圆脸大眼睛鼓起来生动又鲜明。
安宰贤盯着那个熊看了会儿,长长吐出一口气,打出两个字又删掉。
现在?
现在。
安宰贤捏着手机笑了:那你还有时间秒回。笑了很长时间,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人会很难意识到一些习以为常的事物,回忆也是同样。正如同他没有意识到一个时节的过去,而等待很久的鱼终于从冰川地区一路归来,沿路用力拍打出无数浪花,每一朵都是一个谜底。
这不就回来了吗,他嚼着那人剪下的披萨边儿想。
-Fin-
【谈宋x黄橙子】撒浪嘿呦
《如此可爱的我们》谈宋x黄橙子
-
01 糖果与伞
“谈宋!”
当隔壁班的小姑娘笑眼盈盈站在教室门口时,黄橙子狠狠掐住了手中的笔,忍不住抬眼看着那人且惊且喜走到门口,与她短暂交谈后提着个袋子回到座位,路过时不忘看一眼黄橙子,眼神在她看起来带些嘚瑟与挑衅。
黄橙子冷哼一声,忍不住用余光去瞥袋子里的东西,无非是零食饮料之类,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这样安慰自己,恶狠狠咬着牙的表情在回神时陷入呆滞。
早已讲完题的祝今宵看着眼前三魂六魄出走的少女,忍不住开口:“你……是在吃醋吧。”
“我哪有!”反驳倒是飞速,继而满脸抱歉地望着祝今宵,“我再...
《如此可爱的我们》谈宋x黄橙子
-
01 糖果与伞
“谈宋!”
当隔壁班的小姑娘笑眼盈盈站在教室门口时,黄橙子狠狠掐住了手中的笔,忍不住抬眼看着那人且惊且喜走到门口,与她短暂交谈后提着个袋子回到座位,路过时不忘看一眼黄橙子,眼神在她看起来带些嘚瑟与挑衅。
黄橙子冷哼一声,忍不住用余光去瞥袋子里的东西,无非是零食饮料之类,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这样安慰自己,恶狠狠咬着牙的表情在回神时陷入呆滞。
早已讲完题的祝今宵看着眼前三魂六魄出走的少女,忍不住开口:“你……是在吃醋吧。”
“我哪有!”反驳倒是飞速,继而满脸抱歉地望着祝今宵,“我再回去理解一下。”
起身时却忍不住又望向谈宋,那人此时已经在翻看袋子里的东西。黄橙子假作不觉,坐在座位上低头看题,却心思乱糟糟不知道飞到哪里去。
她其实并不知道名为“吃醋”的奇怪心情是怎样的感受,只是看到小姑娘来寻的人是谈宋时,心底的介意和别扭便尽数涌出来。十几年来她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知道他喜欢吃新炸的油条,热乎的蛋挞,当然最爱还是小卖部的牛肉干。除此之外,谈宋还喜欢抢她的吃的,从棒棒糖到雪糕再到盘子里的一块肉,似乎什么都是她的最香。
这样讨人嫌的家伙,怎么就能得到人家小姑娘的注意呢,黄橙子想不明白。她随手拿起方才搁在书桌上的半包糖果,吃一颗,只觉得酸涩不已——她蹙眉看着包装上的标注,明明是“甜橙味”才对。
在别扭的心绪里,有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呼之欲出。黄橙子摇摇头,回身时谈宋正拿起一袋薯片,她正打算吃着糖果明目张胆地打量他,下一秒却被迅疾起身的那人飞速抢走了。
“好吃。”薯片早被他搁下,谈宋拈一颗糖果大嚼特嚼,“是橙子味的。”
女孩愣愣的反应显然超出了男孩预想的范围。那日黄橙子看着谈宋抢走自己吃剩的半包糖,头一次没有跳脚。大约是期许那家伙能被不算好吃的糖果酸到,又可能是因着心形橙子味糖果悄悄包裹起恰如其分的小心思。
毕竟情窦初开时,总是逃避而不自知。
那时候,走廊、篮球场和车子棚,大约是寄托了十几岁女孩子所有心动的所在。
而花痴少女黄橙子的心动次数,大约连她自己都数不清楚。毕竟那些炽热的目光停留太过短暂,连暗恋都算不上。对美好的追求是人的本能——她这样为自己开脱。
“我也挺美好的,怎么不见你追求一下我啊?”自恋少年谈宋出口时才发觉这话的逾矩,刚要岔开话题就迎来了黄橙子的一顿毒打——幸好,一见面就掐才是他们习惯的相处模式,连暧昧都不会有多余的机会。
这日放学后,黄橙子拉着祝今宵跑得没影,谈宋、陈最和贺今朝心下奇怪,只得一路跟着到了车子棚。雨丝细密,没带伞的谈宋只得躲在陈最伞下,目不转睛打量不远处的黄橙子。祝今宵在一侧替她打着伞,她自己手中似乎还有一把。只是他们今日上学明明没有骑车,这家伙此时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不多时瞧见有位男生推着车子出来,若不是黄橙子小小雀跃了一下,谈宋根本不会注意到他。但见她挽着祝今宵准备上前,待要递上手中的伞,便听身后熟悉的一声:“黄橙子!”
回身时是讨人厌的家伙,不由分说把那把伞夺了去,满脸感激又了然的神色:“你怎么知道我没带伞?”
“还我。”黄橙子从祝今宵的伞下钻出来,抢了两下抢不着,少女的目光霎时由温柔甜美变得凶神恶煞,“你今天又没骑车,在这里做什么?”
“我正想问你呢……”说话间谈宋撑开伞,擎在张牙舞爪的少女头顶上,“你在这干嘛?”
“我给……同学送伞。”黄橙子心虚嗫嚅,不好意思回头看那位还没有搭上话的帅哥。
谈宋这才打量了那位男生一眼,又道:“人家骑车,撑伞不方便。”
“怎么不方便了,我上次就……”黄橙子伸手试图抓那把伞,只听谈宋道:“那次是你骑车,我在后座给你撑伞!”
黄橙子更加心虚,默默把手收回来,回身时就见那位男生已经推着车子离开,祝今宵也默默打着伞与陈最、贺今朝并肩而行。叹口气,黄橙子只得任由谈宋拉着在同一伞下追赶他们的步子,只听他道:“我也是你的同学,关心同学都是应该的……”
明明是抢走自己伞的幼稚鬼。黄橙子不由得噘嘴,却往他的方向贴得近了些,毕竟是自己的伞,帅哥已经跑路,再被淋着岂不是太不合算。
少女不知道的是,撑伞的少年一直把伞偏向她的方向。
02 心动与灵感
或许心动与灵感一样,总是喜欢捉迷藏,强求不得,却在某个转弯翩然而至。
任谁也不会想到,曾经为了辩论赛被强行撮合未果的两人,不是冤家不聚头一见面就打的两人,会因为对方的存在坠入情网。
在谈宋偷偷上网搜索暗恋征兆的同时,黄橙子正为创作瓶颈期而发愁。虽然她没有谈过恋爱,但这并不能阻止她对言情小说的热爱,一个本子一支笔,就能给她无数灵感挥洒的可能。
只是最近她觉得自己的文字甜度不够了,似乎变成寡淡无味的白开水,创作热情也渐次退却。或许是学习压力过大的缘故,由或许是才华枯竭,亟待谈一场甜甜的恋爱来寻找经验。
当黄橙子在被窝里产生这个念头时,她脑海中下意识浮现的是谈宋的脸。瞬时被唬得清醒,她努力晃晃脑袋,试图在自己认识的帅哥中搜寻一位理想型,把那个家伙的身影忘掉,可惜未果。末了她默默温习着韩剧桥段与自己读过的言情小说入眠,期许在梦里寻得一点体验。
当在梦中抬眼,发现讲着“撒浪嘿呦”的男孩竟然是自己不靠谱的竹马时,黄橙子觉得自己好不容易营造的粉红泡泡噼里啪啦破掉,几乎是被吓醒。不该是这样的,如果你侬我侬柔情蜜意就是爱情该有的样子,那么一定是主角不对。
怎么都不可能是谈宋和黄橙子的。
找寻灵感未果,反而更加迷惘了,郁闷又烦躁,黄橙子托着腮拿着笔在本子上试图写一点东西,脑海中却全是谈宋的模样。
于是少女对着纸笔出神,回神时落笔处全是谈宋的名字。连本想围观并嘲笑她的作品的少年,都在看见满纸自己的名字时,失却了开玩笑的能力。四目相对时心事被撞破,只得移开眼,不去理会彼此颊上的红晕。似乎只要羞于承认,就能一直逃避下去。
似乎也不是全然不可能的。
——我们自小一起长大,彼此枕着入眠,呼吸吻着呼吸,连心跳都是相似的频率。于是我们轻易忘记,怦然心动的涟漪,也有可能是因为对方而起。哪怕是小于0.01的概率。
——我们太熟悉彼此的一切,以至于那些显得笨拙的细碎可爱之处被无限放大,忘了彼此本来是独立生长的个体,是称得上璀璨夺目的存在。但原本亲密无间的关系在一夕长大后产生危机感,因此想要拥有你,想要让你知道,最后与你并肩的人只能是我。
黄橙子拒绝了别人的告白,笃定等一个谈宋。她知道他一定会来,就像她十几年来得意失意,那个人从未缺席。
告白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事,一切过于自然而然。她要他往后余生都在,碰巧他也是。
当贺今朝他们发现从前不开窍的两人如今不负众望地在一起了,作为朋友自然要送上别致的祝福:“感恩,一对冤家彼此祸害,福泽苍生。”
少年心事或许看上去猝不及防不讲道理,但其实所有温柔爱意都有迹可循。
某日谈宋突发奇想,问道:“橙子,你不觉得我们在一起有些草率吗?”
黄橙子回味了一下那日,他告白,她吻了他的唇角,简直是可以作为创作素材的浪漫场面,哪里草率了?
于是谈宋只得明示:“未来的大作家黄橙子,我都没有收到过你的情书。”
“明明是你先告白的,”黄橙子翻个白眼,“照这么说的话,连玫瑰花都没有,你是不是要补上?”
虽然这么说,不过黄橙子还是认真构思起给谈宋的情书来。毕竟用文字寄托感情是她习惯之事,而这份感情又如此珍贵,值得好好记下。
这样想着,黄橙子试图酝酿一下感情,先回忆一下过往,却发现认识十余年,回忆桩桩件件,都与谈宋有关。
有时候是讨厌的小男孩,抢她的雪糕,肆无忌惮嘲笑她,打扰她与帅哥独处的时光。那时他懵懂而不自知,为了表达一点在意,不惜把她惹得炸毛。
也不全是讨厌的,譬如倾斜的伞,崭新的自行车,冬夜的帽子和围巾,还有手臂和怀抱的温度。感情丰富如黄橙子,想着想着便眼眶氤氲。
原来爱情不是只有一种模样,而是我遇见你就有怦然心动的刚好。这道理她后知后觉,幸而为时不晚。
谈宋一进门就被自家小姑娘扑了个满怀,她眼眶微红,把他唬了一跳。他手中还拿了一枝玫瑰,原本想给她一个惊喜的,此刻只顾手忙脚乱安慰她。黄橙子瞧见玫瑰又是一愣,但听她开口,声音黏黏糊糊还带着哭腔,闷闷道:“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呀。”谈宋心里霎时软了一大片,亦安下心来。最后他替她擦干眼泪,把小姑娘哄睡着,才看见桌上彩色信纸,和工工整整的“谈宋”两个字,尽管已被泪水晕开些许。
何必急在一时呢,他把玫瑰摆在桌上,这样想着。故事还要用余生来写。
03 你与远方
闲时宜远行,与心上人一起。
毕竟是自小一起长大,也曾有一起去旅行的经历。只是从前是五人行热热闹闹,如今却是两人同往,以爱人之名。
大热的天儿,黄橙子却要去室内冰雪世界。确乎是琼枝玉树,满足了少女的浪漫想象,她环顾着周遭的冰雕,最终把小狗冰雕指给谈宋看:“你看,像不像你?”
谈宋的笑容瞬时僵住,只听她又自言自语道:“不对,你没有狗狗可爱。”
周身被大衣裹得厚实,想袭击都不得,谈宋只得一把捏了她脸蛋:“我可不可爱不要紧,总归代表了你看男人的眼光。”
深觉有理,黄橙子点点头,乖巧挽上了谈宋的手臂,一指不远处:“去玩冰滑梯吗?”
“你去玩吧,我帮你拍照。”谈宋闻言默默抽回了手臂,他似乎天生对这类活动打怵,从前溜旱冰也是一样,怂得很。
“谈宋,”黄橙子搭上他的肩,强迫他与自己对视,“你是不是不行?”
于是秉持着“男人不可能不行”信念的谈宋同学,在看见一旁的黄橙子作出表率之后,战战兢兢坐上了冰滑梯,强忍心下的乱颤一溜而下,小心翼翼站起时,觉得周身都透着凉气。抬眼时却不见黄橙子,方才在滑梯上不敢乱瞟,正待回身寻人,忽然自背后被人一把抱住:“想不到你还蛮勇敢的嘛,至少没被吓哭……”
两人都穿着厚厚的大衣笨笨地拥在一起,因着刚刚坐了冰滑梯,甚至能感觉到彼此的寒气与湿气。谈宋惦着她大衣下摆露出的一截小腿,蹙眉道:“冷不冷?”
黄橙子在帽子底下摇头,一双眼睛似乎揉碎了星,她没说话,只是抱得更紧。
从前怎么没发现,黄橙子不仅可爱,而且好看。那一瞬谈宋忽然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不是因为刚刚挑战冰滑梯的惧意,而是因为眼前这个人。那熟稔又陌生的情愫,不是习惯产生的亲密依赖,而是日复一日的心动。
——怎么办,好像每一天都更喜欢你一点。
晚上回酒店,谈宋敲一敲黄橙子房间的门,她似乎刚洗完澡,穿着睡裙顶着一头湿发。谈宋把她扭送到浴室,一面打开吹风机一面叮嘱:“小心别感冒了。”
吹风机声响大,黄橙子任由那人拨弄着自己的头发,在他听不见处嗫嚅:“还不是你来得不是时候……”
自然,黄橙子也瞧不见轻轻落在自己发顶的温柔目光,以及那个人唇角悄悄勾起的弧度。他想,该庆幸她这样毫无防备的时刻都是在他面前。他见过她所有的样子,雀跃的样子,失落的样子,发飙的样子,吃醋的样子,故作轻松的样子,憋着坏事的样子……每一帧,入他眼底,都很可爱。
头发吹得差不多,MP4里播着韩剧,两个人窝在沙发上共享一副耳机。不过甜蜜桥段似乎并不能如从前一般完全引起黄橙子的兴趣,她似乎总悄悄侧头,瞧一眼醉翁之意同样无处安放的谈宋。
半晌安静后,黄橙子忽然开口:“你讲句韩语我听。”
“阿尼哈塞哟。”谈宋硬着头皮讲一句塑料韩语。
“再来一句。”黄橙子似乎饶有兴味地盯着他。
“康桑哈密达。”谈宋努力搜刮自己的知识储备。
“还有一句呢?”似乎强忍笑意,黄橙子依旧望着他。
“撒浪嘿呦。”他转过头,与她四目相对。从前小心掩藏的心意,如今终于可以昭彰。
“撒浪嘿呦。”他听见她说。
曾有懵懂时醋味糖果,欢喜时甜味告白。幸而陪我从青涩纯稚走到沉稳笃定的人,是你。
我们还要一起走过很远很远的岁月。
-END-
【原创小说】小甜文《深予南枝》53
53.打呼噜
在回家路上,南琪釉被平放在三轮车上,一路颠簸。
三轮车平时用来拉羊、拉棉花,有股儿不知名的味儿。南琪釉都快被熏死了,偏偏脸上还叮着蚊子。
冯川柏顾着和傅润深讲话,没注意到她脸上的蚊子。
南枝蹲下身,“啪”地一巴掌拍下来,满手糊血。
南琪釉:“…………南枝我吃你家祖坟了?你要这么公报私仇?”
南枝眨巴眨巴眼,可可爱爱歪着脑袋看她:“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枝枝呢?枝枝这是疼惜你爱惜你,舍不得你被蚊子叮呀。”
南琪釉:“奥斯卡缺你一个最佳恶毒女配奖。”
南枝:“彼此彼此。”
已经深夜十二点。
外婆打着手电立在门口,听见三轮车的声音,立刻把光亮照过去。
三轮车在门...
53.打呼噜
在回家路上,南琪釉被平放在三轮车上,一路颠簸。
三轮车平时用来拉羊、拉棉花,有股儿不知名的味儿。南琪釉都快被熏死了,偏偏脸上还叮着蚊子。
冯川柏顾着和傅润深讲话,没注意到她脸上的蚊子。
南枝蹲下身,“啪”地一巴掌拍下来,满手糊血。
南琪釉:“…………南枝我吃你家祖坟了?你要这么公报私仇?”
南枝眨巴眨巴眼,可可爱爱歪着脑袋看她:“姐姐你怎么能这么污蔑枝枝呢?枝枝这是疼惜你爱惜你,舍不得你被蚊子叮呀。”
南琪釉:“奥斯卡缺你一个最佳恶毒女配奖。”
南枝:“彼此彼此。”
已经深夜十二点。
外婆打着手电立在门口,听见三轮车的声音,立刻把光亮照过去。
三轮车在门口停下,几个男人搭把手把南琪釉的担架抬了下来。
外婆看见被叮了满脸蚊子包的南琪釉,感慨:“呦喂,这姑娘怎么被叮得跟猪头似的。快快快,抬进去,抬进去。”
猪头.南琪釉:“……”
这谁家老太婆嘴这么毒?
快让她多活几年感受一下人间寂寞。
直到她听见南枝叫这位毒舌老太婆“外婆”,立刻就耸了。
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南枝外婆,立刻闭上眼开始装晕。
大家把她抬进屋里床上放下。
外婆打量着被放在床上的南琪釉,咂舌:“这姑娘咋晕了呢?老唐,快来给她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
唐叔走过来轻捏着南琪釉的四肢,低声说:“轻微骨折,多处皮肉伤,小问题啦。南枝,你去叔家里拿一下医疗箱。”
“好嘞。”
南枝麻溜去取医疗箱,外婆则烧水给南琪釉擦身体。
家里突然来了这么多外人,外婆家房间不够住。
等给南琪釉处理伤势完毕,唐叔说:“小傅,你今晚和这个冯老师,都去我家住。南枝姐姐就住在这里,陈姨和枝枝会照顾。”
外婆打了盆热水进房间,听见唐叔的话,下意识皱眉。
刚才她就察觉到气氛不对,也感觉到南枝对这姑娘的“敌意”。
南枝是个爱憎分明的姑娘,不会无缘无故针对一个人。
这会儿听见唐叔口中的"姐姐",立刻明白怎么回事。
外婆把水盆放下,低声对傅润深和冯川柏说:“你们先去休息吧,你们在这里,我也不方便给她擦身体。”
冯川柏点头,低声自我介绍:“陈阿婆你好,我是冯川柏,小南枝的朋友。”
“嗯。”外婆打量他一眼,又垂下头把帕子拧干,淡淡道:“所以今天过来的都不是外人,一个是枝枝的朋友,一个是枝枝的姐姐。”
她又看了眼傅润深,满脸温和:“还有一个枝枝的男朋友。”
傅润深被外婆这么“点名”,颇有一种在冯川柏面前扬眉吐气的骄傲感。
南枝啧了一声:“外婆,我跟深哥清白着呢。”
外婆冷哼一声,蔑她一眼:“是是是,雌雄双煞你们最清白,比地里的棉花都白。”
傅润深面带微笑:“外婆枝枝,你们也早点休息,我和老冯去唐叔家休息,明天见。”
南枝:“明天见。”
等傅润深冯川柏离开,南枝鼓着腮帮子哼哼唧唧:“外婆,你刚才故意的?”
外婆一边给装晕的南琪釉擦脸,同时冷哼:
“枝枝,这做人呐,不能三心二意。你当外婆是瞎的?看不出你对傅润深有意思?我瞧着人家小伙子对你也有意思,让人误会一下怎么了?就你们目前这发展,在一起不是迟早的事儿?那个冯川柏,就是你嘴里那个冯老师吧?我看他对你图谋不轨,这还追到新疆来了,他想干嘛?”
什么叫冯川柏为了南枝追到新疆?
怎么这么自恋?
冯川柏脑残粉南琪釉装不下去了,睁开眼,一脸认真辩解:
“冯老师才不是为了她来的新疆,人家冯老师是有工作!冯老师是因为我才来的这边。你们不要这么自恋好吗?全天下都爱你们枝枝?你们家枝枝是人民币吗?”
“呦。醒了?”
外婆开始给她伤口上药,下手重了些,疼得南琪釉眼泪直飙:“你们是想杀人灭口吗?”
外婆看起来很不友善,却没停下给她上药的动作:
“在这里你也敢横?就你这娇纵蛮横的性格,在锦城没少欺负我们枝枝吧?还有脸找来这里,怎么着?是想看我和枝枝这么多年过得有多惨?”
“小姑娘,让你失望了。看见外面那上千亩的棉花地和几百亩的果园了吗?我的。地主,我。”
南琪釉:“……”
她终于知道南枝为什么会是那种性格。
这说话的语气可不就是南枝的老年版吗?
不过转念一想,这话虽然有点气她的意思,却没什么恶意。
能说出这样言语的老太太,一定有一个有趣的灵魂。
南琪釉瞬间就蔫儿了,不敢再抬眼看外婆。
她满腔委屈:“是我爸妈对不起你们,我来是跟你们道歉的,你们别这么针对我,我挺难受的。”
外婆给她贴上创口贴,瞥她一眼:“呦,你还委屈上了。我是狼外婆吗?你要这么委屈?”
老太太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厉害,手上动作却很温柔。
南琪釉两行眼泪飙出来。
她可怜巴巴道:“我能不委屈吗?我都成这样了,够惨了,你们还给我下马威。”
南枝拿了自己的衣服给她穿,整整齐齐叠放再床头柜上,瞥她一眼:“就欺负你怎么了?你又不是我亲姐,还指望我大度无私无微不至照顾你啊?”
南琪釉:“…………”
她看出来了,这婆孙俩,就是针对她。
行吧。那她就躺尸任嘲。
南枝今天赶了一天行程,又跑去做救援,这会儿困得不行,站在床边直达哈欠。
外婆把盆里的水倒掉,再进来时给南琪釉拿了个枕头垫在身下:
“枝枝,你去睡吧。这里我来就行。”
南枝是真的困了,她瞥了眼南琪釉,凭借经验说:“明天早上卫生员才过来,她晚上可能会发烧,外婆,我去睡一会儿,凌晨两点你就叫我起来,我守她。”
“好,快去睡吧。”
等南枝离开,外婆拉了个板凳在南琪釉床边坐下。
一边戴着耳机看电影,手上一边织毛衣。
南琪釉看着外婆,不一会儿就睡过去。
凌晨三点左右,南琪釉被尿憋醒,抬眼看外婆,发现老人家还没休息,还在看电影织毛衣。
她不好意思直接开口让老人送她去卫生间,低声问:“婆婆,你在看什么电影啊?”
“《怪诞小镇》。”外婆顿下手中活儿,摘了老花眼镜看她:“想上厕所啊?”
南琪釉涨红脸,点了点头。
她这样子实在不好下床,外婆放下手中东西,去给她拿尿盆。
南琪釉被外婆呵护地无微不至,再躺下,她问:“婆婆,你不睡吗?”
“我睡了谁来照顾你?”
她戴上老花镜,手上利落地勾着毛衣,冷哼一声:“你要死在我这里,你那个吃人的老妈,还不得让我和枝枝偿命?我们的命可金贵,不想拿来给你抵命。”
南琪釉:“……”
她把被子拉上来,遮住自己的脑袋,眼睛一酸开始流眼泪。
老太太对她越好,她就越愧疚。
隔着被褥,她听见外婆又说:“快睡吧,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老一辈的恩怨,也不需要你这个小一辈的来还。”
南琪釉的心脏就像被刀狠狠地插了一下,宛如被大功率的机器绞碎,疼得令她窒息。
愧疚,悔恨,在这一瞬间全都一涌而上。
从锦城一路走来,她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这些人里有不讲理的混混,也有总怀揣善意的人。
他们不是权贵阶级,没有包袱光环,他们就是这世界最不起眼的存在。
可也是这样人,令她感动。
逃离了浮华豪门圈,南琪釉才发现,原来人间烟火的真实更加美好。
……
隔壁。
傅润深和冯川柏同睡一张一米五的床。
两个大男人腿都很难打直,一翻身面对面,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冯川柏已经睡熟。
他梦见那日展览,小南枝替他挡硫酸。
滚烫的硫酸灼伤了她的皮肤,却在小姑娘腰背后开出了一朵金色的莲花。
梦到这里,冯川柏唇角微微上上扬,甚至叫了一声南枝的名字。
还捧着手机处理工作的傅润深,突然听见身旁的男人叫南枝名字,内心“我了个大槽”。
“……”
他转过身看冯川柏,拿手机光线照着对方的脸,这才发现冯川柏脸上还洋溢着笑意。
他一脚把他踹醒。
冯川柏惊了一下,睁开眼,看他:“?”
傅润深举着手机,室内光线微弱。
他故意挑刺:“打呼。烦。”
冯川柏:“?”
他在黑暗中沉默了一下,道了一声:“抱歉,我从来都一个人睡,不知道还有这毛病。”
傅润深冷哼一声:“装。没跟女人睡过?”
冯川柏:“……没有。”
傅润深震惊:“你处男?”
“……我醉心艺术。”冯川柏顿了一下,反问:"你在嘲笑我?看来你有过不少经历。"
傅润深嗤了一声,语气里都是不屑:"别瞎瘠薄猜,老子只跟南枝和亲妈睡过一张床。"
“?”冯川柏沉默片刻,反问:“你和小南枝?”
傅润深故意拿桥,没有解释:“你睡,我有工作处理。”
冯川柏被吊着一口气,论他好脾气也想弄死他:“……”
等冯川柏再次闭上眼,呼吸变均匀,傅润深想到这死情敌做梦都想挖他墙角,气不过,又踹他一脚。
冯川柏睡眼惺忪:“?”
傅润深故意调侃他:“你打呼好绝。”
“……”冯川柏沉默片刻,道出真相:“我刚没睡。”
这次轮到傅润深沉默。
他顿了一下,面不改色:“哦,你不睡也能打呼?是病,建议去男科看看。”
冯川柏:“??”
为什么要去男科?
黑暗里传来冯川柏冷静的声音:“傅润深,你故意的?”
【原创小说】小甜文《深予南枝》52
52.恶毒姐姐和恶毒妹妹
酷暑七月,火车穿过大漠戈壁,天空瓦蓝一片,窗外黄沙都仿佛在冒烟。
卧铺车厢里,味道复杂。
泡面、臭脚丫、浓郁的体液味交织在一起。
这是南琪釉人生第一次坐绿皮火车。
南琪釉把背包塞进被子里,这才捧着拆开的泡面去了车厢之间的连接处接水。
等她泡好面回来,看见上铺老奶奶艰难下床,不慎踩到了在下铺坐着的男人。
男人坐的是南琪釉的铺位。
老奶奶落地后,低声道歉,目光里透着孤立无援的卑微感。
男人却不依不挠:“死老太婆你踩到我了就这么算了?给我道歉!”
老太太面红耳赤,连忙道歉,一口川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伤到哪里?”
男人肩膀被踩了一...
52.恶毒姐姐和恶毒妹妹
酷暑七月,火车穿过大漠戈壁,天空瓦蓝一片,窗外黄沙都仿佛在冒烟。
卧铺车厢里,味道复杂。
泡面、臭脚丫、浓郁的体液味交织在一起。
这是南琪釉人生第一次坐绿皮火车。
南琪釉把背包塞进被子里,这才捧着拆开的泡面去了车厢之间的连接处接水。
等她泡好面回来,看见上铺老奶奶艰难下床,不慎踩到了在下铺坐着的男人。
男人坐的是南琪釉的铺位。
老奶奶落地后,低声道歉,目光里透着孤立无援的卑微感。
男人却不依不挠:“死老太婆你踩到我了就这么算了?给我道歉!”
老太太面红耳赤,连忙道歉,一口川话:“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有没有伤到哪里?”
男人肩膀被踩了一下,觉得晦气。
他抬起一脚踹了下老太太,蛮横道:“不好意思啊老太婆,我也不是故意的!”
南琪釉皱眉,把泡面盒放在小桌板上,拿iPad压好。
她撸起袖子,把老太太扶稳坐下,又抬起一脚朝男人踹过去。
撕逼是吗?欺负人是吗?
撕逼和欺负人她最在行!
长这么大她只在南枝那里吃过憋。
除了南枝,在欺负人方面,还真没谁赢过她。
男人被个长得很漂亮的小姑娘踹了一脚,懵了一瞬。
他还没张口骂人,就听对方低声说:“给这位奶奶道歉!”
她声音压得很低:“你坐的是我的铺位?”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
他豁然起身:“死丫头,我打死你信不信!坐你的铺怎么了?你的铺是金子做的啊,不能坐?我道歉,我凭什么道歉?”
“凭你对老人动手!”
南琪釉横起来也是真的横,天生无畏。
她从被子里翻出背包,装模作样打开翻了一下,旋即瞪大眼睛道:
“我还有一只备用机怎么不见了?一定是你拿的!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我离开之后,只有你坐在这里!”
南琪釉这声儿挺大,把上铺睡觉的人都吵醒。
大家纷纷伸出脑袋,围观下面情况。
感受到旁人的“虎视眈眈”,男人气得直跺脚,指着她:“臭丫头算你狠!”
他说完要走,却被南琪釉拉住:
“你想走?没门!手机还我!偷了东西想走?没那么容易!”
男人见她气势汹汹,又见车厢里其它床位的人也纷纷围过来看热闹,立刻就怂了。
他抱拳求饶:“姑奶奶,我服,我服你了行不行?我这就道歉,这就道歉。”
南琪釉松开他,男人转而看向老奶奶:“阿姨对不起啊,刚才我的错。”
老太太有些局促地摇头:“没关系没关系。”
等男人离开。
老太太这才跟南琪釉低声道谢说:“谢谢啊小姑娘,我一个人去新疆看儿子,人生地不熟的,哎。”
“不谢不谢。”
南琪釉坐下吃泡面,老太太拿出自己做的牛肉与她分享。
两人围坐着桌子一起吃午饭。
泡面碗里的热气腾腾不断蒸腾着她的脸颊,让她浑身都无比通透。
一口牛肉泡面汤,配上一口货真价实的牛肉,香辣劲道的口感让她觉得无比满足。
车厢里的人也都开始走动泡面,多种泡面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斥入鼻腔的香不断刺激人的味蕾。
南琪釉从前不喜欢这个味道。
可是现在,她闻着这股味道,抬眼又看对座笑容淳朴的老太太,这种人间烟火的真情实意,让她内心无限饱满且畅快。
小时候文素影常与她讲,要远离穷人。
这些人没素质,容易近墨者黑。
可脱离了母亲的管束范围,她才发现,这个世界任何阶层的人,都不是非黑即白,也不能一概而论。
做一件好事,对方回馈以善意,那种成就感,无与伦比。
刚才南琪釉这边闹了点动静,吸引到了来这边车厢上卫生间的冯川柏。
他听见有个女孩的声音挺像南琪釉,以为自己听错。
南琪釉这姑娘从小养尊处优,又怎么会坐火车?
冯川柏从卫生间出来,又往那截车厢扫了一眼。
这会儿南琪釉正好回卧铺取东西。
冯川柏一眼扫过去没见着人,更加确定是自己听错了,两人就这么擦肩而过。
这趟火车终点站是文市。
新疆作为国家重点扶持的地域,这座城市的建设发展也愈发迅速。
三月份,冯川柏也个人工作室名义拿下城市地标雕塑的项目。
这次他来新疆,就是来现场勘查,并提交地标雕塑的原稿设计。
回到车厢,冯川柏开始修改设计稿,很快把方才车厢那道声音忘得一干二净。
冯川柏在文市下车,再往前三站就是阿克苏市。
南琪釉这次来新疆,名义上是采风,可她的目的地却是南枝外婆的家。
南枝外婆的事于她而言始终是个疙瘩,她想来新疆看看这位老人。
如果对方过得好,她心里或许会好受一些?
南琪釉心里很乱,也不清楚是否有勇气去面对南枝的外婆。
-
大巴车抵达沙尔县城。
汽车站脏乱落后,南琪釉被这里的环境震惊到。
这里与阿克苏市不同,没有高楼林立,一排排房屋建筑低矮陈旧。
来往的人里包着头巾穿着朴素的少数民族居多。
从车站出来,南琪釉发现这里的建筑大多两三层,颇具少数民族风格,甚至还有黄土堆砌成的矮土房。
南琪釉打开手机查看地址,发现从这里到南枝外婆住的地方,还得再坐一两个小时的面包车。
面包车上一路颠簸。
南琪釉被颠得脸色惨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到了一个村口,原本的司机下车,换了一个维族壮汉。
起初南琪釉没在意,可越往前走,她发现越偏僻。
车窗外是一片柏杨林带,以及大片棉花地,没有房屋,就连柏油路都没了,全是泥泞不堪地原始土路。
面包车继续前行。
南琪釉看了眼少数民族司机,意识到不对劲儿。
她该不会被拐卖了吧?
司机戴着耳机,正在聊天,说的是维语,她压根听不懂。
南琪釉机智地拿出手机翻译,可对方说得太快,断断续续也只翻译出几句话:
“能卖个好价钱!”
“还有一大包,能值不少钱!”
“漂亮滴很!放心吧!”
南琪釉:“……”
她心里一沉,垂眼看自己手里的大背包,又扭过脸看车窗倒映出的自己。
真的好漂亮……
呜呜呜。貌美如花也是罪,遇上人贩子了!
怎么办?
南琪釉紧张地满手汗,想拿出手机求救,却发现手机信号时有时无。
她索性编辑了一条信息群发:
【我在新疆沙尔县下的一个村落,求救!!我上了贼车要被拐卖了!】
南琪釉离家出走后,删掉了父母,删掉了从前的损友,通讯录里大多是关系不错的同学以及一些买画的客户。
一共就几十人。
对话框里有人给她发回信,问她在哪儿。
她正要点开一个客户的回信,冯川柏的消息恰逢时宜进来:“给我个定位。”
南琪釉手忙脚乱把定位发出去,正要打字,发现信号又断了。
为了不被发现,她把手机揣回包里。
到了一个路口,维族司机下车解手。
南琪釉不再坐以待毙,背着包仓皇下车逃跑,朝着沙枣林林带深处跑。
维族司机汉语蹩脚,提上裤子冲她一阵“叽里咕噜”地喊叫。
男人雄浑的声音在林间震荡,南琪釉吓得双腿一软,脸朝地摔。
她害怕极了,回过头看着那个往这边追过来,甚至张牙舞爪的维族壮汉,不顾掌心扎了刺,也不顾腿受伤,立刻爬起来,往一棵柏杨树上爬。
她以前高中时学的攀登技巧派上用场。
她利用一根腰带做辅助,不一会儿爬到了柏杨树的树杈上。
维族壮汉气喘吁吁追过来,瞪大眼睛望着树上哭唧唧的南琪釉,佩服至极。
他在树下叽里咕噜说了什么,南琪釉听不懂,甚至往他脸上吐口水。
维族司机抹了一把脸,骂骂咧咧转身离开。
半个小时后,南琪釉看着四周不再有车,这才放心往下爬。
可是在她下行期间不慎从高处跌落。
她躺在地上,腰部以下无法动弹,左腿传来刀割骨头的刺痛。
南琪釉绝望地掏出手机,发现手机信号极差,信息压根发不出去。
她想打电话报警。
可她联想到,小说里经常描述,偏远地区的拐卖集团和警察有勾结。她瞬间不敢报警,担心被人贩子抓回去。
抱着这种纠结,她宁愿被蚊子咬死,也不要被人贩子抓去给人生孩子。
这是千金大小姐最后的骄傲!
宁愿站着死,也不要被人屈辱致死。
已经下午八点,太阳即将落山。
南琪釉又看四周的荒凉林带,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有人吗?”
“有没有人啊?”
回应她的是风吹林带的“沙沙”声。
晚上十一点。
天已经彻底黑下来,林带里的蚊子像吸血的小恶魔,咬得她浑身麻木。
南琪釉觉得自己大概是要凉了,这会儿已经完全哭不出来,甚至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十一点半左右,南琪釉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她打开手机发现信号突然有了一格,来电人是冯川柏。
南琪釉觉得自己要死了,在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崩溃大哭:
“冯老师,我要死了呜呜呜呜。冯老师,如果我死了,你告诉我妈,我一辈子不会原谅她骗我,我要让她内疚一辈子。”
“冯老师,如果我死了你告诉南枝,我好讨厌她,讨厌她揭开真相,如果可以,我希望活在谎言里一辈子。冯老师,我是不是好自私?”
“冯老师,我好痛,我的骨头大概碎掉了。”
“我收藏了一幅名作,值个几百万吧,我家里还有很多限量款包包,麻烦冯老师都帮我卖掉。钱就全给南枝那个死丫头吧,我欠她的。”
“冯老师我凉了,我彻底凉了,我已经没知觉了。”
“冯老师我喜欢你呜呜呜呜呜呜,你在学校讲课的样子超帅,你在阳台晾内裤的样子超可爱呜呜呜呜呜呜。”
冯川柏:“……”
所以这丫头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报警,而是跟他求助?
电话那端的男人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趁着有信号,再发一个定位。”
“好。”南琪釉哭得直抽抽,一边分享定位,一边问:“冯老师你这是要过来给我收尸吗?谢谢,不用了,我的肉快被蚊子啃干净了,太丑了。你帮我报个警就行。”
冯川柏:“……”
电话挂断半个小时后,冯川柏在当地老乡的带领下,找到了在林带里哭晕过去的南琪釉。
冯川柏是坐老乡三轮车过来的,跟老乡齐心协力把南琪釉抬上了三轮车。
老乡说:“她这样子,去卫生院肯定来不及了。这样,我现在给住在附近的老乡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一下。”
冯川柏觉得不妥:“找医生。”
老乡解释说:“附近有几户人,其中老唐是我兄弟,他以前部队上退下来的,会接骨,我以前摔断腿骨头就是他给接的。这姑娘骨头估计断了,先接骨吧,然后再让卫生员过来看看。”
冯川柏疑惑:“没有医生吗?”
老乡:“连队只有卫生院,没有医院。如果要去医院,就得去团部。可这里过去就算开三轮,也要三个小时呢!”
冯川柏担心南琪釉有个好歹,立刻说:“就去附近住户家。”
“好,我这就打电话让他们来接!”
*
与此同时,外婆家里。
南枝和傅润深中午抵达沙尔县,去拜访了一趟南枝资料里罗列的那些老匠人。
回来后,在南枝帮助下,傅润深又做了一个整理。
外婆烧了热水给两人泡脚。
两人坐在沙发上,各踩一个热水盆,翻开同一份资料。在不知不觉点,头碰着头。
外婆从外面走进来,取了手电筒要往外面走。
南枝叫住她:“外婆,这么晚了你干嘛去?”
外婆说:“哦,刚才你唐叔那兄弟打电话来,说有人在河对面的林带里出事了。现在我跟你唐叔去接人。”
南枝立刻把脚拿出来,粗暴地擦干净:“您就别去了,我跟唐叔去。我身强体壮,不比你能耐啊?”
她起身从外婆手里拿过手电筒。
傅润深也擦脚穿上鞋:“小南枝,我跟你一起。”
外婆看了眼他们两人,笑道:“我看行。你俩怎么看都像雌雄双煞,去吧去吧,去行侠仗义,我看会电视。”
南枝:“……”
雌雄双煞大可不必。
唐叔骑着三轮车载着南枝傅润深,手电灯光下,蚊虫打成一团,叮得傅润深满脖子宝包。
傅润深:“……雌雄双煞不好当。”
南枝扭过脸就看见一只蚊子趴在他脸上吸血,她伸手一巴掌上去。
傅润深:“钮钴禄枝枝,我觉得您是在公报私仇。”
南枝眨巴着大眼睛满脸无辜:“深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质疑枝枝?枝枝这么可爱单纯不谙世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怎么可以……”
傅润深点头:“嗯。你善良,你单纯,你不谙世事。你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枝枝最善良。”
两人说话间,唐叔已经把车靠河边停下。
此时,冯川柏带着南琪釉乘船过河。
等他从船上下来,看着南枝傅润深,一脸错愕:“南枝,你们?”
南枝也惊呆了:“冯老师?世界这么小的吗?我的妈,我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戏剧性巧合可以巧成这样!我们是穿越到什么偶像剧了吗?”
傅润深看着被抬下船的南琪釉,用手指戳了一下南枝的脸颊。
小姑娘脸肉嘟嘟,轻轻一戳就出现一个红印,还回弹了一下,可爱得很。
他低声说:“不,应该是穿到了狗血剧。”
当然,南枝傅润深都不信这是巧合,纯粹调侃。
南枝顺着傅润深目光看去,下意识皱紧了眉头:“这鬼剧情,绝了。恶毒继姐X恶毒继妹?她什么情况?”
南琪釉这会儿已经醒了,弱弱道:“我报应。我遇到了人贩子。”
她话音刚落,刚打完一通电话的老乡从船上跳下来。
老乡拍着大腿道:“害!误会误会都是误会!”
老乡稳稳落地后,来到众人跟前,解释说:
“我刚才打电话给连队里,连长很快找到了今天送南小姐来这边的维族人。那个维族老乡说,原本送她的司机是李春生,可是半路李春生接到消息,老婆在棉花地里出事了。”
“李春生就找了在附近干活的维族老乡,让他帮忙送这个姑娘。结果,维族老乡半路下车上了个厕所,这姑娘就疯了一样往林带跑!还跟猴子一样,三两下爬上树!”
“维族老乡怕她摔到,就劝她赶紧下来。可她非但不下来,还朝维族老乡吐口水!”
南琪釉气若游丝地躺在担架上:“胡说!那人说我漂亮,说要卖掉我!车上就我一个人,他不是说我漂亮,难道是在说鬼吗?”
老乡一拍大腿,在线激情解释:
“害!人家说的是今年棉花长势漂亮,他家里还囤了一大包的棉花可以拿来弹棉絮。你听话怎么只听几个字呢……”
南枝对着南琪釉竖起大拇指:“恶毒继姐,您的警惕心让我佩服。”
南琪釉气不过,哼了一声:“南枝,这时候你还拿我开玩笑,你有没有心?我恶毒继姐,那你就是恶毒妹妹!”
她现在浑身难受,委屈地要死,被南枝这么一激,更想哭了。
偏偏脸上还趴了个蚊子吸血,她的胳膊被摔到,压根抬不起来打蚊子。
——她是最惨的恶毒继姐,没有之一。连蚊子都在搞她心态。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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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没有觉得,南枝和南琪釉这两姐妹,还是有点像的?喜死。
【原创小说】小甜文《深予南枝》51
51.暗藏喜欢
【傅润锦鲤深深】:“是,睡傻了。”
【南枝】:“深哥,我到新疆了,陪外婆吃了年夜饭就回来。冯老师帮我报名参加了美国谢里丹国际皮雕大赛,我得回来准备资料。你要回家过年吗?”
傅润深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回答:“回。但如果你要提前回来,我可以带你一起回家过年。”
南枝没听出傅润深话里的其它意思,直愣愣道:“那不好吧,没关系的深哥,你不用管我,我和冯老师约了一起吃饭。”
傅润深:“??”
他顿了一下,而后发了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问号脸”表情包。
“锦鲤枝枝,您还真去撩汉了?能耐。”
南枝很无语地发了一串深略号过去:“锦鲤枝枝是作正事。傅润锦鲤深深不要胡乱揣测我和冯...
51.暗藏喜欢
【傅润锦鲤深深】:“是,睡傻了。”
【南枝】:“深哥,我到新疆了,陪外婆吃了年夜饭就回来。冯老师帮我报名参加了美国谢里丹国际皮雕大赛,我得回来准备资料。你要回家过年吗?”
傅润深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回答:“回。但如果你要提前回来,我可以带你一起回家过年。”
南枝没听出傅润深话里的其它意思,直愣愣道:“那不好吧,没关系的深哥,你不用管我,我和冯老师约了一起吃饭。”
傅润深:“??”
他顿了一下,而后发了一个“地铁老人看手机问号脸”表情包。
“锦鲤枝枝,您还真去撩汉了?能耐。”
南枝很无语地发了一串深略号过去:“锦鲤枝枝是作正事。傅润锦鲤深深不要胡乱揣测我和冯老师清白的师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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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城。
南琪釉离家出走后,在冯川柏公寓隔壁租了房。倒不是故意租在他隔壁,纯属偶然。
南琪釉因为家里的事,一整年没去学校。
她每天呆在出租房里,最大的乐趣是坐在阳台绘画。
每天下午六点,冯川柏下班回家都会去阳台上浇花。
她扭过头就能看见冯川柏浇花时的挺拔英姿,一如既往白衬衣,着装打理得一丝不苟。
今天是大年三十,小区里冷冷清清,冯川柏也回了澳洲过年。
南琪釉没回家过年,南国昌望着冷清的餐桌,气得直摔碗,手里抓着的餐筷直接丢在文素影脸上。
文素影受了委屈,打电话给女儿南琪釉哭诉。
南琪釉打开免提,一边听母亲在电话里嚎啕大哭,一边淡定地画一朵向日葵。
文素影哭道:“釉釉,我不管你怎么闹,可过年你总要回家吃顿饭吧?你不在,这个家还像家吗?你爸刚才又打我了,直接把筷子砸我脸上。”
本来以为女儿接通电话,是已经心软。
没想到电话里传来她冷淡的声音:“哦,我爸没拿滚汤泼你脸上,真算是我爸有素养啊。现在你觉得不像家了?这个家本来就是你偷来的。讲实话,我觉得你偷来的这个家,恶心。”
南琪釉讲这番话时,手上画笔未停。
她笔下的向日葵晦暗无光,颓败凋零,没有一丝阳光花该有的味道。
电话那端的文素影一阵错愕,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淌:“釉釉,你怎么能这么说妈妈?我不知道你从南枝那里听说了什么,但妈妈可以告诉你,妈妈没错。南枝她妈的死,跟我也没关系,那是——”
南琪釉不耐烦地打断她:“滚。”
而后她将电话挂断,心情烦躁地在花纸上狠狠戳了一笔。
她离开家之后,开始重新尝试了解这个世界。
这些时间,她认识了很多人,终于认识到自己从前的三观烂到极致。
冯川柏说得对。
人的三观大多受限于父母和成长环境,当你意识到三观出现问题时,最快成长的方法,是脱离原生家庭。
人无完人,能意识到错误并改正,就还不算晚。
如果意识到错误还执拗不肯承认,那就是真的烂到底。如她母亲这种人,是真的没救了。
-
初春。
锦城一片春意盎然,锦美校园有个作品展。
博学楼展厅人山人海,来看展的不仅有本校学生,还有艺术品收集爱好者。
南枝的皮雕包和皮雕风格的夹克被展览在最明显的位置,引来不少人围观。
拿到校园作品展前十的同学,会被请上展览台讲述作品创作过程。
南枝被邀请去展览台上,接受主持老师冯川柏的“采访”。
台下围坐了不少南枝的粉丝和同学。
采访进行到一半,南琪釉挤进人群,在第一排老师预留坐坐下。
在观展的其他同学目光被吸引过来,也都望着这边,议论纷纷:
“我靠。那是南琪釉?她不是休学了吗?怎么突然就来学校了。”
“一来学校就跑去南枝跟前刷存在感,绝了。”
“南琪釉有毒吧?她有毒,是这个世界上最毒的毒。”
南枝几个室友也在观战。
房悦扯了一下左白白的胳膊,抬起下巴尖儿,指向南琪釉,低声说:“看见没?那个就是枝枝继姐。”
左白白穿着洛丽塔连衣裙,手里握了一把折扇。
闻言,手中折扇展开,挡住嘴,低声问:“她来干嘛?打架的吗?丹哥,疑似有南枝攻击物出现。”
李丹感慨说:“不用担心。还不定谁攻击谁呢。”
房悦脑洞大开:“不会泼硫酸吧?”
左白白:“敢泼硫酸我泼烂她的脸,我们枝枝社长是她能惹得起吗?”
三人虎视眈眈望着南琪釉那边。
这时候,傅润深拎着一个塑料袋走进展厅,在三人身后停下。
房悦最先注意到他:“咦,深哥,好久不见!”
开学后房悦她们就没见过傅润深,但他往宿舍给南枝送花、送美食的频率依旧没变。
傅润深把塑料袋塞进房悦怀里,淡声道:“多谢你们关照小南枝,礼物。”
随后挤进人群,在南琪釉身边坐下。
房悦三人目送他进入观众席,立刻头碰头凑到一起,迫不及待拆礼物。
三人怎么也没想到,塑料袋里是三本书。
——《养成自律,从来不靠硬撑》
——《戒了吧拖延症:写给年轻人》
——《高效能人的七个习惯》
封皮都是破旧的,还都是二手书。
左白白摇着折扇,望着傅润深的后脑勺,咂舌感慨道:“这男人绝了,每一次都这么抠。”
李丹也摇头感慨:“我以为枝枝说他抠门,都是骗人的。”
房悦拿起一本二手书,叹气:“现在我相信,这抠门男和南枝之间是真的清白了。他除了帅,抠得一无是处,南枝果然没骗我们。”
左白白望着展览台上的冯川柏和南枝,低声说:“你们有没有觉得,冯老师和南枝还挺配的?”
“不止你觉得。”房悦把傅润深送的二手书塞回塑料袋里,感慨说:“网友都这么觉得。你没看昨天校园论坛和网上八卦吧?南枝和冯老师一起去看展,一起出入餐厅,被网友拍到了,加上去年南枝英雄救美的事件,闹得挺大,不少网友都认为,冯川柏为了报恩,以身相许了。”
李丹皱眉:“不能吧?南枝不是说,冯老师介绍她去参加皮雕大赛吗?应该只是师生之间的感谢吧?虽然南枝不承认和傅润深之间的关系,可我总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事儿。应该是一个在追,一个不懂。”
左白白颇为嫌弃地看了眼傅润深拎过来的塑料袋,皱巴巴地,一看就知道装过不少东西。她说:“我站南枝冯老师这对儿CP。”
……
南枝采访结束,从展览台上下来。
南琪釉起身走过去,叫住她:“南枝,中午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南枝看见南琪釉,下意识皱紧眉,宛如一只突然警惕的刺猬,突然竖起浑身刺作为防卫。
而后她又看见跟在南琪釉身后的那条阴侧侧大尾巴,眉头顿时舒展开,莫名被一股安全感包裹。
她直接掠过南琪釉,朝傅润深走过去,与她擦身而过时,淡声道:“我跟你不是一路人,没什么可谈。”
南枝走到傅润深跟前,神态从刚才对南琪釉的冷淡,转变为雀跃:
“深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昨天不是还在上海吗?”
傅润深弹了一下她的额头:“这不是怕你有了其它狗,不好好学习?”
南枝捂着额头哼了一声:“深哥,你再这样担心下去,我都快误以为你喜欢我了。”
“喜欢,枝枝这么可爱谁不喜欢?”傅润深抬腕看了眼时间,低声说:“到饭点儿了,去吃饭。”
两人在台下互动时,台上的冯川柏和南琪釉有一个眼神交汇。
冯川柏把话筒交给另一个女老师,借故下台。
他经过南琪釉时停了一下,低声安慰:“跟我来。”
“嗯。”
南琪釉跟着冯川柏往前走,亦步亦趋跟上去。
南枝和傅润深刚走出人群,就被追上来的冯川柏叫住:“南枝,我有个学生,想跟你认识。”
傅润深从小不喜欢冯川柏,如今成了潜意识里的情敌,愈发不可能喜欢。
他看了眼跟在冯川柏身后的南琪釉,调侃:“你说的是南小姐?”
南枝也猜到冯川柏是想“撮合”两人吃这顿饭,她沉默了一下,才说:“冯老师,你帮了我很多,我看在你的面子上,可以给她一个坐下来吃饭的机会。不过,我丑话说在前面,我不接受她的任何示好,我跟她虽然有血缘关系,但不可能成为好姐妹。”
闻言,南琪釉低声说:“南枝,我并不奢望你能摒弃前嫌拿我当姐姐。我只想和你谈谈。”
“行。”南枝也不磨叽,干脆果断:“走吧,今天你买单,OK吗?”
南琪釉脸上浮开笑容,松了口气:“好。没问题。”
这局是冯川柏组的,这饭局理所应当成了四人行。
南枝特意挑了家人均一千的餐厅,包间雅致,与外界隔绝,完全可满足他们谈“八卦”。
等菜上齐,南琪釉取出一只礼盒:“这一年,我想了很多。因为你的事,我被迫休学一年。我去了趟北京,见了爸爸的老师,知道了一些事。南枝,我对我以前的幼稚和骄横跟你道歉,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应该和你道歉。”
她把礼盒推给南枝:“这里面有我的日记簿,记录了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活,你有权知道,这么多年,我们一家三口从你们身上偷来的生活是怎样的。这些所谓的‘幸福’,我全交给你,由你来终结。”
南枝接过礼盒,发现里面除了日记簿,还有几张银行卡。
南琪釉又说:“这三张卡,有一张是我妈这一年转给我的生活费,有一张是我的压岁钱,我存了不少。还有一张卡,都是我这一年画画赚的。全都给你。”
南枝没有说话,从礼盒里捡出日记簿,甚至没看里面的内容,翻开,一张张全部撕掉。
里面有一张南琪釉南国昌文素影的全家福,南枝觉得讽刺,旋即面无表情撕得粉碎。
她把南琪釉给的银行卡退回去,弯着那双好看的眉眼,声音低低柔柔:
“卡你拿回去,我想要的钱,都会从爸爸身上取回来,你这点儿我瞧不上。道歉我收下,其实我也没真正地怨恨过你。毕竟你之前的行为,也都跟你所处的成长环境有关。有一个那样的母亲,孔子圣人也不能保证会不会做错事。”
南琪釉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她错愕之余,长舒一口气:“南枝,抱歉。”
她道歉时压根不敢抬头看南枝,甚至没有任何底气。
她更希望南枝打她,辱她,如此她才会有赎罪感。
南枝不仅没有辱她,反而尝试理解她,这让她愈发愧疚。
南枝露出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纯真无害:“你的道歉我收下了。可我真的没办法拿你当亲姐姐,朋友也不行。”
南琪釉深吸了一口气,才抬眼看她:“你不拿我当仇人就行。”
“好。你放心,钮钴禄枝枝爱憎分明。”
南枝冲她露出一个标准商业假笑,抽出筷子开始挑菜:“洽淡到此为止,我饿了,吃饭。”
饭桌上的凝重氛围被南枝一句话打散,其余三人这才开始动筷。
晚餐后,傅润深骑车载南枝回别墅,半路上小姑娘一直在发呆。
回到家里,南枝想到什么,问傅润深:“深哥,我听老秦说,你们公司在全国各地寻找靠谱的皮革匠人?而且这件事由你负责?”
“对。”
自从去年DIC挖了万源集团的皮革匠人的墙角后,傅润深一直想组建一个强劲的皮革团队,作为产品后盾。
这支团队以“手工匠心”为理念,每个人都必须达到“匠人”的级别。
南枝抓住傅润深手腕,拖拽着男人往楼上书房走,取出一叠资料交给他:“深哥,你看看这个。”
“这是?”
傅润深打开南枝给文件夹,翻开后发现里面全是不同地皮革匠人在做工时,被拍下的照片。
这些皮革匠人,大多坐在晦暗逼仄的小房间里,在灯光下做活。
南枝解释说:“过年那会儿,我听老秦说公司给你升了职,还听说你们公司的一些皮革老匠人被DIC挖了墙角,让你很是困扰。我们沙尔县很多手艺不错的老匠人,还有一些厉害的老皮雕师傅。我回锦城之前,一一拜访了他们,给他们和他们的作品都拍了照片。你看看,他们能不能达到你们公司的要求?”
她顿了一下,又说:“嗯……我上网看过DIC挖人的一些新闻,也看过他们挖走那些匠人的资料。虽然吧,沙尔的这些老匠人,学历、经历不如你们公司被挖走的那些,可我敢保证,手艺绝对不差的。”
傅润深仔细翻看,南枝把这些匠人的作品拍得很细致。
他一张张往后翻,继而皱眉:“这都是他们的作品?”
“对。我觉得不差,当然不知道以你们公司的标准怎么样?”
傅润深沉默了一会,合上文件夹后,激动地将南枝抱入怀中:“小南枝,谢谢你。”
“哈?”
被这一抱,南枝整个身体都僵了,像是被电击中,头皮又痒又麻。
她不是第一次和傅润深拥抱,可这是她第一次,有这种诡异的感觉。
嘴角不自觉挂上甜蜜,她宠溺地拍着傅润深的脊背说:“深哥你突然这么客气,让我有点不习惯哎。这些东西,其实早该给你。可你每次回来的时候,我都在学校忙。现在给你,晚不晚呐?”
“不晚。”
南枝还真是他的小锦鲤。
皮革团队作为KOI CARP的“匠心”后盾,必须得有独当一面的经验,市面上他所能找到的匠人,要么不接受合作,要么被对家挖走。南枝这一举措,无异于雪中送炭。
刚想打瞌睡,南枝就送了枕头,南枝小锦鲤名不虚传。
傅润深合上资料:“等七月份,我亲自走一趟新疆,去拜访一下这些老匠人。”
南枝想到什么,假模假样翻了一下计划薄,“咦”了一声:“我七月也回新疆。冯老师帮我报名参加了谢里丹国际皮雕大赛,目前我还差一副参赛作品,所以我打算七月回新疆找找灵感。深哥,一起?”
傅润深点头:“好。”
等傅润深离开书房,南枝又翻开计划本,把上面的计划临时改掉。
她的计划原本是六月,可为了和傅润深凑到一起,她撒了个小谎。
傅润深平时工作很忙,有时候她都觉得傅润深是被资本压榨的小可怜。
就他这工作时长,当个小主管可惜了,CEO都不为过。
俩人在一起时间少得可怜,南枝愈发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
南枝改完行程,安静下来,发现心跳仍然加速,上扬的唇角始终没恢复平稳状态。
她的胸腔里像有猫爪在挠,似痒似疼,不大舒服。
她揉着心脏部位,察觉到这感觉非常诡异,就像是迟到的青春荷尔蒙,不断炸裂,无限影响她的情绪。
有时一闭眼,满脑子都是傅润锦鲤深深那张脸,有时甚至是锦鲤深深赤裸上身的画面。
南枝意识到这一点,吓得拿掌根锤自己头。
——钮钴禄.南枝!你脑子里成天都在搞什么有颜色的东西!
疯了。
*
日子虽然忙碌,可南枝每天都在掐着时间数日子,每天也都在盼七月。
等她和傅润深一同去新疆,她就能和从前以前与锦鲤深深一起,吃喝玩乐,甚至工作。
终于盼到七月,到了启程飞新疆的前一晚,南枝激动地一整夜没怎么睡,难得失眠。
第二天一早,在香港出差的傅润深落地锦城机场,一早就侯在机场等南枝。
下午一点,两人登机。
傅润深落座后,发现南枝精神有些亢奋。
他斜睨一眼有些躁动的小姑娘:“钮钴禄枝枝,你今天怎么了?”
“我怎么了?”
南枝昨晚几乎没睡,可以脑补到自己熬夜后得沧桑,她一脸纳闷摸着脸颊,问:“我今天很憔悴吗?”
“憔悴倒没有,”傅润深顿了一下,低声道:“打了几针兴奋剂的苍老倒是有几分。”
南枝:“……傅润锦鲤深深,你死了。”
傅润深一本正经点头:“嗯,死在你手里,心甘情愿。”
南枝:“……傅润锦鲤深深,你油腻到了我。”
傅润深戴上眼罩,往椅背上一靠,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南枝望着男人侧颜,安静下来,发现心脏“噗通噗通”跳得非常猛烈。
等他睡熟,南枝到底还是没忍住,拿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脸颊,这真实的触感让她心里觉得无比踏实。
傅润深睡着时,胳膊搭在了南枝的扶手商。
她也轻轻地把胳膊放在扶手上。
飞机颠簸,两人胳膊肘相撞,在她心里撞出一个巨大的浪花。
她的喜欢不自知,却从眼角眉梢溢出,身体细节流露,暗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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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EO深哥总是全国各地飞,非常疲惫,靠吸钮钴禄南枝的视频续命~~
大家有悄悄喜欢一个人吗?
或许不知道是喜欢,但,就想和TA黏在一起,吸TA身上的荷尔蒙气息,稍微一个不经意的身体接触,就会让你心底波涛汹涌。
【原创小说】小甜文《深予南枝》50
50.有别的狗了吗?
由于小破旧没有其它房间,也没有沙发,只一张床,晚饭后傅润深提出回别墅。
南枝还攒着几个皮雕手工视频没剪辑,也得回家剪辑,然后发到平台上。
南枝在开学前,攒了几个视频没发。
考虑到开学后诸事忙碌,视频不可能像从前一样高产。所以她改变了视频风格,采用了傅润深当初的提议,做ASMR助眠这类高质量的视频。
这些视频对设备要求都偏高,尤其是对录音要求。
当初南枝搁置这个提议,是因为她的手工活儿接得多,不可能为了视频质量,而去慢吞吞做皮雕作业。
可现在不同了,南枝手头订单变少,不用赶量,可以慢条斯理很讲究地录制ASMR助眠视频,与此同时,还能完成手工订单。
她给自...
50.有别的狗了吗?
由于小破旧没有其它房间,也没有沙发,只一张床,晚饭后傅润深提出回别墅。
南枝还攒着几个皮雕手工视频没剪辑,也得回家剪辑,然后发到平台上。
南枝在开学前,攒了几个视频没发。
考虑到开学后诸事忙碌,视频不可能像从前一样高产。所以她改变了视频风格,采用了傅润深当初的提议,做ASMR助眠这类高质量的视频。
这些视频对设备要求都偏高,尤其是对录音要求。
当初南枝搁置这个提议,是因为她的手工活儿接得多,不可能为了视频质量,而去慢吞吞做皮雕作业。
可现在不同了,南枝手头订单变少,不用赶量,可以慢条斯理很讲究地录制ASMR助眠视频,与此同时,还能完成手工订单。
她给自己规划的视频数量,不需要太多,每月一则就可以。
南枝先前尝试录了几则视频,但都没来得及后期剪辑。
正好可以趁着这两天学校放假,把视频给剪了。
从小破旧小区出来,已经晚上八点。
初秋晚风习习,透着一股舒适的温风。
别墅就在三环以内,离这边也不远。
傅润深从车库里取了自行车,打算骑车载南枝回别墅,权当消食减肥。
南枝在小区门口等他半天,以为他回骑一辆电毛驴出来,却没想到他推了一辆自行车。
南枝跳上他的自行车后座,抓着男人腰身,感慨说:“深哥,你的电毛驴呢?以前住在另一个小破旧的时候,你不是有一辆电毛驴吗?”
傅润深踩着单车,跟她开玩笑:“家庭的重担让我不得不卖了它,还记得我们搬家那天,你吃的那只鸡吗?”
南枝接梗:“那难道就是小驴卖身换来的鸡吗?小驴承担了这个家庭不该承受之重担,好惨一驴。”
傅润深骑着单车,载着南枝骑过3号大桥。
五彩缤纷的霓虹映入江水,桥上徐徐凉风将南枝的小短发往后掠动。
她闭着眼睛仔细感受桥上的凉爽,深吸一口气,觉得此刻安逸有些不真实。
他拽了拽傅润深的衣服,小声问:“深哥,你累吗?不如我载你?”
傅润深低不可闻地笑了一声:“哥哥体重两百八,你能载得动?”
南枝“喔”了一声,告诉他:“哦,那没关系,妹妹力气五百八,没问题。”
她将两只胳膊举起来,做了一个大力水手勾手臂的动作,以此显示自己的“威武雄壮”。
傅润深骑着自行车下了一个陡坡,车身一颠簸,南枝又没有抓紧他的腰身,差点从自行车上颠下去。
南枝吓得抱紧了傅润深的腰,肉乎乎的小脸贴在男人脊背上,惊魂未定。
傅润深垂眼看着被小姑娘紧紧环住的腰身,笑了一声,就在小姑娘要松开时,他故意把车头倒了个弯儿,朝着旁边坑坑洼洼的小道碾过去。
他还假装扶不住车把,让车身变得摇摇晃晃。
南枝抱紧了他的腰身:“啊啊啊啊深哥旁边有康庄大道你不走,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枝枝屁股很金贵的!颠坏了你赔不起啊啊啊啊!”
小姑娘抱紧他的腰身疯狂尖叫。
傅润深故意把车把摇摆幅度加大:“这条道最近,枝枝挺住,哥哥要加速了!”
男人话音刚落,车速突然变快,南枝被颠得更厉害。
南枝:“……”
故意的。
锦鲤深深故意的!
这是故意要整她啊!
南枝顺势掐了一把男人的腰身:“傅润锦鲤深深,我宣布你死了!”
傅润深已经把车骑出这条坑洼小道,走回平坦的小路,拐个弯就到了别墅区。
别墅区内有一段上坡路,骑行很费力,尤其是载着南枝,傅润深愈发显得费劲儿。
就在傅润深费力蹬行时,发现车身突然变得轻巧,甚至快速朝上行。
他一回头,看见小南枝“哼哧哼哧”在后面推。
对上傅润深的眼睛,小姑娘笑的憨憨可爱:“深哥你放心,小南枝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任何时候。”
这话倒让傅润深愣怔,心脏宛如被什么东西刺中,坠入了一泉深不见底的潭水中,无限下坠,没有落地处。
就这一瞬间,傅润深明白这个女孩的不同之处。
这个姑娘,不仅限于他的锦鲤,也是能让他心动的姑娘。
晚上回到别墅,傅润深在书房里坐立难安,满脑子都是小姑娘坐在自行车上,环住他腰身“啊啊啊”乱叫的模样。
一闭眼,脑子里就疯狂掠过小姑娘“哼哧哼哧”推着他自行车,仰着小脸的可爱模样。
——“深哥你放心,小南枝绝对不会成为你的负担。任何时候。”
这声音就像是清脆雨滴,一下下地落在他柔软心壁上,有声有息,砸出满腔欢喜。
傅润深取出纸笔,在白纸上绘下小姑娘憨憨可爱的模样。
剪短的小碎发,略黑一些的皮肤,还有那双灵气外外溢的大眼睛。
这小姑娘的可爱,不仅在于表面,也在于内里。
她看似傻白甜,却是个白切黑。
想到这里,傅润深居然摇着头,无奈笑出声。
或许她不是最完美的小姑娘,但却是占满他整颗心的小姑娘。
-
凌晨时分,窗外开始下雨。
南枝剪视频到凌晨,下楼倒水时经过傅润深的书房,见门开了一条小缝,里面泻出一道昏黄的灯光。
她端着兔耳朵马克杯,悄悄往里看,见傅润深正盯着什么傻笑。
南枝:“……”
啧啧啧,锦鲤深深熬夜熬傻了?
*
翌日一早,南枝回了南家和渣爹南国昌飙戏,奇怪的是家里只有南国昌和文素影,南琪釉不在。
在餐桌上,南枝发挥毕生演技飙了一场父女情深的戏,文素影都快被看吐。
饭后,南国昌去阳台接电话,客厅里留下南枝和文素影两人。
文素影剥着橘子淡声道:“南枝,你很聪明,可有些事,我劝你不必做得太过。釉釉是我的底线,如果她有个什么好歹,我这个做母亲的能做出任何事。不信,你试试?”
刚才在饭桌上,南国昌稍微提了一嘴南琪釉。
简单总结来说,南琪釉似乎和家里大吵一架,离家出走了。
南国昌立在阳台上打电话,时不时扭过头来看客厅这对儿飙戏高手。
文素影笑着给南枝递橘子瓣。
南枝叶笑着接过来,大大方方吃进嘴里,满脸甜蜜蜜,却低声说:“你以为画展的事,我不知道是你做的吗?老女人,我的底线很低,你最好不要再来对我动什么歹念。惹毛了我,我能做出任何事。不信,你试试?”
南琪釉离家出走,文素影大概猜到是因为什么,一定是南枝给她说了什么,并让她相信了。
这些日子文素影也有过一些思量,觉得自己在南枝这边一败再败,很大一个原因是她轻看了南枝。
这丫头无论手段还是脑子,都远高于她。
潜意识里承认自己不如南枝后,文素影反倒变得收敛,开始韬光养晦,等待一个最佳的时机。
对付南枝这种“白莲婊”,不能着急。
文素影低声笑道:“南枝啊,你还是太年轻了。有时候浑身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南枝把它手里的橘子瓣儿全抢过来,笑道:“年轻的时候不多点刺儿,那还要等什么时候?年轻无畏,这是我的资本。恶毒后妈,你还是别关心我这个继女了,好好想想,要怎么挽回自己亲闺女。”
她伸出手拍拍文素影脑袋,像抚拍一条街边的狗。
南国昌打完电话走回客厅,见两人有说有笑,还有亲昵的互动,感慨说:“看见你们不计前嫌,我就放心多了。都是一家人,哪儿有什么隔夜仇。”
南枝扭过脸望着父亲,重重一点头道:“嗯嗯。爸爸说得对,是枝枝以前太年轻了!文阿姨是个很不错的人,就是性格直率了一些。”
南国昌越看这个女儿越满意,他扭过脸对文素影说:“你看看枝枝,你再看看你,你作为长辈,就该大度些。”
文素影一番受教的模样:“嗯,我知道了,这些日子我也给了自己一个深刻的反思。枝枝再怎么说也是你闺女,就算这些年没有养在我们身边,也割舍不了血脉相连。国昌,你放心吧,以后我会好好和枝枝相处的。”
南国昌见她这么说,放心下来。
自从文素影接济弟弟的事被他知道后,他收回了文素影的经济权,每个月给她的零花钱还不如给南枝的零花钱多。
南枝来一趟南家,又拿了一笔数额不小的零花钱。这些钱她一分没花,全存进了外婆账户里。
锦美正式开学后,南枝开始投入到学习中,每天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的满满当当。
傅润深隔三差五往她宿舍送饭送零食,还会差人往南枝宿舍送鲜花。
南枝不是很明白锦鲤深深为什么要送鲜花。
被迫收了两个月鲜花的南枝,终于鼓足勇气问他:“锦鲤深深,房悦说送花代表追求,你隔三差五给我送花,是想?”
傅润深的回答冷冰冰:“给你送花,是想让你在该学习的时候,一心一意学习,帮你杜绝一些莫名其妙的桃花。懂?”
南枝恍然大悟,隔着电话对他竖起大拇指:“还是傅润锦鲤深深想得周到,枝枝给您点个大拇指赞。”
-
一转眼就到寒假。
这半年南枝变得忙碌,连她身边的朋友也变得忙碌。
苏雪冉凭借《悍雪行》一举拿下年度视后,人气突然暴涨,成为年度话题女王。
之后,她连接了两部大IP和两部名导电影,由于档期原因,开始两地扎戏,忙得不可开交。
很多时候南枝给她发消息,对方要么凌晨回,要么隔天回。
胥燕据说回到了胥氏的集团,被遣派去日本开拓市场,忙得连朋友圈微博都不发了,隔半个月会在群里发个红包,冒个泡,表示自己还活着。
傅润深也变得很忙,已经一个月没回锦城,但他每天都跟南枝早安晚安。
南枝回新疆过年,给傅润深发消息,对方一天都没回。她意识到傅润深可能工作上出了点事,跑去问秦晟。
秦晟给她回微信说:“锦鲤深深没事儿,就是一周没怎么睡觉,补觉去了。万源集团不是个搞了个新产品线吗?主打匠心手艺,眼看生产在即,DIC那边成批挖走了我们公司一批老手工匠人,最近他一直在解决这事儿。不过现在问题都解决了,我们请到了新匠人。”
南枝知道傅润深现在就职于万源集团,可她一直以为傅润深做翻译的。
她疑惑:“深哥不是做翻译的吗?怎么老匠人被挖走,也需要他来管?”
秦晟差点说漏嘴,立刻解释说:“这不升职了吗?锦鲤深深那工作能力多强啊,都来公司一年多了,不给升个管理啥的,配不上他985学历啊。”
南枝觉得也是,她感慨说:“欲戴王冠,必承其重。等深哥醒了你帮我转告他,让他好好休息。我和去年一样,做了腊肉香肠放家里,他回家就能吃~年后见。”
秦晟点头:“我的,我会转告给小傅……”他把未说出口的“总”字吞了回去。
南枝抬头看了眼航班,说:“那就先这样,我登机了。”
秦晟:“一路顺风。”
最近傅润深因为工作的事压力很大,焦虑难眠。
而南枝的皮雕手工ASMR助眠视频,成了他每晚必刷的视频。
在南枝坐上回新疆的航班时,傅润深做了一个梦。
他梦见南枝突然变成了锦鲤游入海中,再也不回陆地,从此消失。
梦里那种失去南枝的绝望感,让他醒来后都有点儿后怕。
……
南枝飞机落地阿克苏后,接到冯川柏的电话。
她把背包放在行李箱上,单手推着行李箱,单手接握电话:“冯老师,新年快乐!”
“收到你的腊肉香肠了。”
冯川柏在电话那端笑了一声,调侃说:“你倒是坚持不懈送了两年。过完年,早点回学校,我用你的《沙枣林》替你申请了谢里丹国际皮雕大赛,需要你尽快回来提交资料。”
“谢里丹国际皮雕大赛?”南枝错愕,反应半晌后立刻道:“好的冯老师,我陪外婆吃完团年饭就立刻赶回来!”
她正准备挂断电话,冯川柏顿了一下,问她:“听说,你跟傅润深在一起了?”
“害,您也听说了吗?”
冯川柏在电话里笑道:“毕竟是锦美校花,有点风吹草动,满校皆知,很难不听说。”
南枝解释说:“深哥隔三差五往我宿舍送东西,那是为了帮我杜绝一些莫名其妙的追求者,我跟深哥清白着呢,比棉花还白。”
冯川柏腔调温柔,声线偏低:“嗯,那行,早点回来,冯老师请你吃个饭。”
南枝声线雀跃:“谢谢冯老师赏饭吃!”
挂断电话,南枝发现傅润深往她微信发了好几个表情包及文字。
【傅润锦鲤深深】:“梦见你丢了。”
【傅润锦鲤深深】:“梦见你跟你别的狗跑了。”
【傅润锦鲤深深】:为什么不秒回了?去撩汉了吗?.jpg
【傅润锦鲤深深】:你去撩汉吧,不用理我了.jpg
南枝连忙回微信:“???傅润锦鲤深深,你脑子睡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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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nice、吾乃C某人、阿缺、大琳小琳都是琳的打赏~
爱你们。
【原创小说】小甜文《深予南枝》49
49.锦鲤深深的黄焖鸡
锦美的军训为期半个月,于校园内封闭训练,南枝也跟三位舍友结下了不浅的友谊。
南枝军训期间手机被没收,每周会对外打一次电话。
她会先打给外婆,再打给苏雪冉、傅润深、胥燕、秦晟。最后再打给渣爹,勾兑一下父女情。
舍友们也知道了南枝家庭状况。
这天周末,南枝在宿舍里用电话跟渣爹飙完了一场父女情深的戏码。
南枝满眼带泪,声音凄凄哀哀,哽咽道:“爸爸,我好想你。没关系,枝枝会照顾好自己。等枝枝军训完,爸爸请枝枝吃大餐好不好呀?”
诸位室友都停下打电话的动作,目瞪口呆望着她飙戏。
电话那端的渣爹大概开始心疼南枝。
小姑娘立刻破涕为笑,声音变得俏皮可爱:“好的爸...
49.锦鲤深深的黄焖鸡
锦美的军训为期半个月,于校园内封闭训练,南枝也跟三位舍友结下了不浅的友谊。
南枝军训期间手机被没收,每周会对外打一次电话。
她会先打给外婆,再打给苏雪冉、傅润深、胥燕、秦晟。最后再打给渣爹,勾兑一下父女情。
舍友们也知道了南枝家庭状况。
这天周末,南枝在宿舍里用电话跟渣爹飙完了一场父女情深的戏码。
南枝满眼带泪,声音凄凄哀哀,哽咽道:“爸爸,我好想你。没关系,枝枝会照顾好自己。等枝枝军训完,爸爸请枝枝吃大餐好不好呀?”
诸位室友都停下打电话的动作,目瞪口呆望着她飙戏。
电话那端的渣爹大概开始心疼南枝。
小姑娘立刻破涕为笑,声音变得俏皮可爱:“好的爸爸,那就这么说定了哦。”
三位室友:“……”
这特么谁能顶得住?作为姑娘,她们都快顶不住南枝的“糖衣炮弹”式撒娇了。
等她挂断电话,房悦调侃:“枝枝,你每周打电话给你渣爹演戏,为的是什么呀?”
南枝把眼泪擦干净,平淡道:“为了那庞大不菲的遗产。”
三位舍友闻言,纷纷竖起大拇指:“牛。”
南枝能跟她那位白切黑对象走到一起,不是没理由的,这两人不相上下。
南枝能对讨厌的人飙出这种深情戏,可见这姑娘心有多狠。
房悦咂舌,感慨道:“得亏我与人为善,当初没跟枝枝结仇。否则刘琳的下场就是我的下场。呜呜呜,谢谢枝枝不杀之恩!”
南枝冲她一拱手:“不谢。你段位太低,不值我杀。”
房悦:“靠……”
*
在南枝搬出别墅的第二周,独自住别墅的傅润深遭遇了一系列意外。
家里电梯损坏,被困电梯,而后在雷暴天气里,所住房间的窗户被劈。
最惨的属一周前,她睡到半夜,床突然坍塌,以致后腰轻伤。
傅润深索性从别墅搬出来,宿在公司的保安宿舍。
可接下来发生的事,让他极致崩溃,连中午在公司吃饭,也能上吐下泻。
于是,万源集团KOI CARP部门的员工发现,小傅总开始去员工食堂吃饭。
餐餐低调,每餐餐标不超过20元。
在万源集团,也就新产品线KOI CARP部门的员工知道傅润深的身份。
集团员工餐厅突然多了一个独来独往的大帅哥,引起不小轰动,隔三差五就有人去KOI CARP办公楼层打听傅润深的消息。
他接二连三遭遇意外,倒霉事不断。
胥燕都有些同情他,给傅润深提意见:
“兄弟,不如你去南枝学校附近租个小破旧吧。离小姑娘近,多吸两口她身上的欧气。”
*
锦美军训结束当天,学校门口豪车云集。
南枝和傅润深约了一起吃饭,和舍友一起站在学校门口等他。
本以为三位舍友被家人接走,傅润深才会姗姗来迟。
没想到她和舍友刚到门口没一会,傅润深骑着共享单车到了学校门口。
房悦看见傅润深,激动地抓住南枝胳膊:“枝枝,你对象来了!”
“……”南枝再次郑重解释:“我们俩真不是情侣关系,也不是夫妻关系。”
左白白把南枝推给正在停车的傅润深:“哎呀,好啦好啦,我们知道啦。知道你们不是情侣关系~”
李丹也笑着调侃:“对,你们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好了枝枝,你们俩好不容易见面,赶紧去吃顿好的。”
南枝:“……”
傅润深停好共享单车,跟三位舍友简单打了招呼,转而对南枝道:“想吃什么?”
“想吃深哥做的菜,可以吗?”
为了军训洗漱方便,小姑娘把长发剪短,皮肤也被晒黑不少。
被晒成小麦色的脸依旧漂亮,那双大眼睛依然溢满生动的活泼灵气。
这样一双眼睛看着他,傅润深实在无法拒绝,伸手一勾她的后脑勺,低声说:“走吧。”
傅润深担心她饿坏,没有带她回别墅,而是带她去了租在附近的小破旧。
学校附近有一个八九十年代的老小区,房租不贵,一室一厅房租也就千把块,完全在傅润深的承受范围。
傅润深打算给南枝做一个黄焖鸡,在带南枝回小破旧的路上顺便买了食材。
南枝跟他一路上楼。
进了屋,她打量着装修破旧的房屋,纳闷道:“深哥,你怎么在这里租了房?”
“工作需要。”
傅润深解释说:“这里房租便宜,离你学校也近,以后你若不习惯学校伙食,可以自己过来做饭,我待会给你一把钥匙。”
多的话傅润深没再解释,转身去了厨房做饭。
南枝想起舍友的误会,仿佛意识到什么,立刻给苏雪冉发消息。
【南枝】:“我靠姐妹,我怀疑深哥想泡我,怎么办?急。在线等。”
苏雪冉在剧组拍戏,这会儿正好在休息玩手机。
【苏雪冉】:“你是什么茶?他要泡你?”
【南枝】:“我?四舍五入算绿茶?害。姐妹,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我认真的。我觉得深哥真想泡我,怎么办?我还小,我还没考虑过这种事。”
她把傅润深在锦美附近租房的事简单和苏雪冉描述了一遍。
【苏雪冉】:“……”
【南枝】:“姐妹你的点点点是什么意思?看得我很慌。”
【苏雪冉】:“你可能想多了?我听胥燕说,傅润深最近在家出了点事。先是别墅房间窗户遭雷劈,再是床榻。他找了个算命的,说你们学校附近哪个小区是风水宝地。大概因为这个吧?”
【南枝】:“……卧槽真假啊?好惨一深哥。在家倒霉,还要被我误会。”
【苏雪冉】:“………枝枝,我问你,你喜欢傅润深吗?”
这个问题让南枝略微有些迷茫。
她回:“我还小呢,没考虑过这个,而且,我可不敢惦记这么优秀的锦鲤深深。”
南枝先前也的确没考虑过和感情问题,当她隐约猜测傅润深想追她时,有些莫名慌张。至于为什么慌张,她就不得而知了。
对于南枝的情况,苏雪冉没多说什么。
有句话叫当局者迷。
在外人看来,傅润深和南枝之间的感情已经到了就差捅破一层窗户纸的程度。
可这两人倒好,不仅没有捅破窗户纸,反倒把彼此封锁起来。
小破旧只有四十平,没有餐厅,餐桌放置在卧室阳台上。
傅润深把做好的黄焖鸡端上桌,从一米八地大窗下,取出两张折叠椅。
已经下午六点,锦城天气不错,日暮黄昏,暖色调的余晖照进来,落在餐桌上,给黄焖鸡和两碗白米饭,都烘上一层浅浅地温暖色调。
南枝坐在餐椅上,通过窗户,恰好可以看见她们学校的宿舍楼。
她捡起筷子指了指不远处那栋粉色的楼,说:“深哥你看,那就是我们宿舍。漂亮吧?”
“嗯。”
傅润深取过她的碗,在白米饭上浇上就黄焖鸡的汤汁,盖上满满一层鲜嫩的鸡肉和菜,这才递给她。
南枝是真的饿了,闻见这味儿食指大动,拿餐筷把汤汁和米饭搅匀。
汤汁拌饭,每一粒米中都被不粘腻的汤汁浸透,吃到嘴里浓香满口,汤浓味厚,唇齿残香余留,让人欲罢不能。
南枝就着黄焖鸡一口气吃了两碗饭:“呜呜呜,锦鲤深深,你的黄焖鸡绝了。”
傅润深往她碗里夹了一筷鲜嫩的鸡肉,调侃:“锦鲤深深,什么不绝?”
南枝一边吃饭,一边跟傅润深讲述最近半个月在校军训的事。正讲到兴奋点,搁在餐桌上的手机响起来。
南枝满手啃鸡肉留下的油腻,腾不出空手:“锦鲤深深你帮我看看是谁,如果是冉姐,赶紧给她拍张照片,馋死她。”
傅润深取过她的手机,打开微信,看见里面的聊天消息,皱紧了眉头。
转而用机器人般无情绪的口吻把微信念了出来:“发信人,张国涛。枝枝,你今天晚上有空吗?我想约你出来看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呢?”
南枝开始收拾餐具,腾不出空手:“没空,你帮我回。”
傅润深挑眉,继而打字回复。
【南枝】:“她说她没空。”
【张国涛】:“你不是本人?”
【南枝】:“嗯。枝枝在忙,洗碗中。”
【张国涛】:“您是枝枝家人吗?失敬失敬。你好,我是枝枝的同学。”
傅润深对这种惦记南枝的人提不上聊天兴致,他拿小姑娘的手机自拍一段,发给了对方。
等南枝从厨房洗完碗出来,拿起手机,看见聊天记录满脸黑人脸问号:“???”
锦鲤深深得多自恋,居然发自拍给她同学?
这是为了炫耀自己的绝世容颜吗?
长得帅真好。
长得帅就能为所欲为随便给人发自拍。
不过有一说一,傅润深这段自拍质感还真不错。
窗外暖黄的夕阳落在他脸上,将他皮肤映照成精致的瓷白,五官愈发显得深邃。他看向镜头的眼神,冷漠疏离,颇有一种蔑视众生的味道。
对方在收到这张自拍后,发了一个“拱手”的手势:“兄弟,你好帅,你赢了。”
南枝:“……”
即便南枝在内心吐槽傅润深,身体行为却很诚实,把这段自拍保存在了手机里。
她从脑子里拉扯出张国涛的长相,两厢一对比后,暗自发出感慨。
——锦鲤深深好帅,他赢了。
【原创小说】小甜文《深予南枝》48
48.白切黑老公
傅润深到餐厅后,先去上了个洗手间。
随后考虑到要帮南枝和同学处关系,就先去前台买了单。
日料餐厅实行点餐制,傅润深转了笔钱给店长,多退少补,总之,不能给南枝室友们抢先买单的机会。
其实他是多虑了,人均这么高的日料,对于学生而言已经很多。
一次性消费破万,傅润深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上吐下泻,因为有南枝在。
他支出这笔钱,也是因为南枝。
花在南枝小锦鲤身上的钱,不会出现意外。
傅润深在前台买好单,这才去找南枝。
刘琳回到座位,男友张却低声问她:“怎么这么久?”
她当然不会说刚才在卫生间外,尝试勾搭一个比他还帅的小哥。
讲真。
就刚才那小哥哥的颜值,不仅...
48.白切黑老公
傅润深到餐厅后,先去上了个洗手间。
随后考虑到要帮南枝和同学处关系,就先去前台买了单。
日料餐厅实行点餐制,傅润深转了笔钱给店长,多退少补,总之,不能给南枝室友们抢先买单的机会。
其实他是多虑了,人均这么高的日料,对于学生而言已经很多。
一次性消费破万,傅润深也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上吐下泻,因为有南枝在。
他支出这笔钱,也是因为南枝。
花在南枝小锦鲤身上的钱,不会出现意外。
傅润深在前台买好单,这才去找南枝。
刘琳回到座位,男友张却低声问她:“怎么这么久?”
她当然不会说刚才在卫生间外,尝试勾搭一个比他还帅的小哥。
讲真。
就刚才那小哥哥的颜值,不仅秒杀张却,还秒了大多男明星。
就在刘琳跟张却说话时,看见刚才那位一米九的帅哥,朝着他们所在的餐桌走了过来。
刘琳愣在当场,甚至因为激动有些紧张。
——这位哥是……后悔了,主动过来要她的微信了吗?
刘琳的心脏“砰砰”狂跳,大家也都注意到她的目光,纷纷顺着看过去,便看见傅润深走过来。
除南枝以外的几个姑娘,也都被傅润深颜值折服。
最先是左白白感慨出声:“我靠?还真有比那谁帅三四分的普通人啊?”
李丹作为一个铁T,很少能欣赏异性的美,但作为一个学艺术的,她居然get到了傅润深的美。
像张却那种整容整出来的美,多少有些僵硬,俗气。可傅润深不同,他的英俊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
房悦也咂舌道:“我去,这人从漫画里走出来的吗?好帅啊啊啊啊。”
今天的傅润深特地收拾了一番,毕竟要作为小南枝的“家长”送她去学校,总不能给她掉了面儿。
他注意到几个女孩目光盯在他身上,闲适地走过来,在南枝身旁空位坐下,顺带揉揉她乖巧的小脑袋:
“抱歉。来晚了。”
人长得帅,偏声音也好听。
那种磁性又带着疏离感的语调,恰好这个年龄段的女孩最喜欢的款。
刘琳见傅润深在南枝身旁坐下,也傻眼,下意识看了眼坐在身旁的男友张却。
两者一对比,张却这种脂粉涂抹过的整容脸,的确输了太多。
傅润深被衬托地愈发气质出众。
他见整桌人都望着他发呆,扫了一眼,目光又落在刘琳身上。
考虑到刘琳可能是小南枝的同学,他也就没把刚才在卫生间外的事儿挑明了说。
他扭过脸,问南枝:“怎么?不介绍一下你的同学?”
南枝正喝水,看见傅润深坐下来,“喔”了一声,依次介绍说:“这时我室友房悦、李丹、左白白。那位大姐是我室友房悦的表姐,旁边那个是房悦表姐的男朋友。”
刘琳有被南枝的介绍气到,她道:“南枝,什么大姐啊?你什么意思?我们请你吃饭,你攻击性就这么强啊?你不就是有几千万抖音粉丝,至于这么嚣张吗?”
一山难容二虎,张却被傅润深“艳压”,心里自然不舒服。
他也道:“南枝,你要真有能耐,来,这顿饭你请。”
房悦听不下去了,插嘴道:“张却,你别这么狗吧?你是不想买单,故意激将法吧?但凡是个爷们儿,都不会跟你一样,同前女友的舍友阴阳怪气!我以前怎么就眼瞎看上你?还好,我亲爱的表姐,救我于水深火热!”
今天这顿饭就是鸿门宴。
刘琳仅仅只是为了让房悦在她的新舍友面前丢面儿,抬不起头。
可她没想到,事件完全朝着相反方向发展。
她不仅没让房悦丢脸,反而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傅润深听出饭桌上的火药味儿,笑了声,指桑骂槐式与南枝说话:“小南枝,怎么会同这种不入流的东西同桌吃饭?”
“你怎么说话的?”张却直接炸毛,手机往桌上一丢,怒道:“你长得帅又怎样?能当饭吃吗?你知道今天这顿饭,人均多少吗土包子?你这种穿优衣库的土包子,大概一辈子也来不起这种地方吃饭吧?”
这话听得傅润深一阵冷笑。
不仅傅润深,就连几个年龄较小的姑娘,也都听得掩嘴笑。
李丹说:“现在的网红素质可真低,就这种情商,也学人家出来请吃饭呢?”
左白白家里条件不错,也受不了这个气,冷笑道:“吃你这顿饭还得叫你一声爹怎么着?来吃你这顿饭,就是想欣赏一下极品前任和极品表姐,您老人家还真以为,我们是来吃饭的呀?哎呦喂,可别了吧,本姑娘一套洛丽塔衣服,都六位数往上呢。”
见两位室友这么毒舌,房悦觉得非常解气,也鼓足勇气把从前不敢说的话,都说出来:
“真以为自己一身名牌,有点粉丝,整个容,就能摆脱自己是初中生没文化的事实了?暴发户就应该多读书,别总停留在初中生阶段,不嫌丢人呢?”
南枝低低地笑出声,轻声细语道:“房悦,初中生有被冒犯到。现在的初中生,至少也懂得基本的素养。”
餐桌上几个姑娘连环炮,狂怼那对儿狗情侣。
傅润深笑看这几个姑娘,对南枝未来的住校生涯,稍微宽了点心。
至少目前看来,这四个姑娘很团结,应该不会出现什么不合大戏。
等四个姑娘适时嘴炮结束,他招手叫来服务员,低声说:“麻烦给我们换到包间,把我刚才预付的餐单,都送进来。”
服务员:“好的先生,请跟我来。”
傅润深起身,对南枝三位舍友道:“图个清闲,走吧。”
三个姑娘立刻拿包起身。
临走前,左白白调侃说:“害,口口声声说请客,还不是让人家买了单?真是不害臊的。”
李丹:“小白,你可别讽刺人家了。人家做网红的,有今天没明天,开销大,未来说不定穷困潦倒,抠门一点正常的呀。”
房悦快被几个舍友笑死了,心里却十分畅快。
等进了包间,南枝才开口说:“李丹,我也是网红,我觉得你在内涵本网红。”
李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不敢不敢。”
今天的经历和这餐饭,直接拉进了南枝和3个舍友之间的距离。
通过聊天,南枝得知这3个舍友也各有各的优秀,都是在设计上很有天赋的姑娘。
李丹,她常年中性打扮,对男装颇为偏爱,在设计男装上有惊人天赋,高中时就参加过国际时装设计大赛,并拿过奖。
左白白,日常穿洛丽塔裙的胖女孩。
她虽然不以网红自居,可是在洛丽塔圈子里,她却是个小明星。
她高中就开了一间工作室,去年在上海举办了一场秀。她设计的一套洛丽塔裙,甚至被炒到了十几万的高价。
房悦是东山一个富商的女儿,从小就喜欢给芭比娃娃做衣服,初中开始学习服装设计。她高二时,设计出一套鱼尾婚纱,还被D&M买了版权。
南枝就不必说了,她的皮雕作品很优秀。
4个姑娘聊天,傅润深适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负责给南枝夹菜。
等傅润深起身去洗手间,离开包间。
3个舍友齐刷刷瞪着她:“姐妹,您这绝色美人男朋友,哪里捡来的?太帅了吧?”
左白白一脸花痴:“是啊姐妹,这帅得过分了!我建议下次你拍视频让他入境,分分钟让你粉丝再增一千万!”
房悦纳闷道:“南枝,你男朋友,真不是明星吗?”
李丹啧了一声:“神经啊,他要是明星,还能不火?随便一张街拍就火遍娱乐圈好吗。”
南枝搁下餐筷,一脸淡定解释说:“深哥不是我男朋友,我们是朋友,是房东与租客的关系。刚才我谎称他是男朋友,是为了打脸刘琳。”
李丹冲她一翻白眼:“得了吧您。虽然我们才刚认识,以后可是要处好几年的,舍友之间这点信任都没有的吗?”
左白白也不信,哼了一声:“房东与租客关系?我看你朋友圈,你住的是别墅?哪儿是房东与租客啊,老实说,南枝,你是不是结婚了?隐婚?刚才那个不是你男朋友,是你老公?”
女孩们脑补能力特别强,给她们一粒花生,她们能脑补一个宇宙。
房悦给脑补激动了:“厉害啊南枝,我们4人里面,你年龄最大,可你看着也最小。没想到,你都隐婚了?老公还这么帅?羡慕了我的姐妹。”
南枝:“???”
不是。姐妹们,你们住脑!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
傅润深推门进来,发现氛围有些不对劲儿。
他回到南枝身边坐下,低声说:“刚才那对儿情侣,在餐桌上的言论,我已经让人发到了网上,你们看看。”
几人震惊。
随后上抖音,果然搜到了视频。
这段儿视频是餐厅的全程监控,本来听不见声音。
可傅润深的操作,厉害之处在于,他找了知名聋哑翻译,来翻译张却刘琳的唇语。
两人都是抖音平台粉丝不低的小网红,这段视频曝光,粉丝们直呼人设崩塌,江湖不见。
南枝3个舍友看完视频,不约而同对傅润深竖起大拇指。
李丹感慨:“牛逼了大哥,您到底做什么的啊?怎么这么厉害?还能找到聋哑翻译?视频还发得如此迅速?”
傅润深伸手摸了摸南枝的小脑袋,低声道:“我无业游民,社会上有点人脉,想操作并不难。你们是我小南枝未来的舍友,我希望你们和平共处,别欺负我们家小南枝。”
说到这里,傅润深露出友善的笑容,出口的话语却有浓烈地警告下马威味道。
“你们也看见了,欺负我们家小南枝的下场,实在不怎么好呢。”
他的笑容被3名女生看在眼里,都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南枝性格好,可她这个老公是个白切黑啊!
杀人不见血的那种!
房悦倒吸一口冷气。
幸好她没跟南枝撕破脸!否则,刘琳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好惨哦。
南枝看着室友们的眼神,仿佛明白什么,她立刻解释道:“锦鲤深深不是我男朋友也不是我老公,你们别误会啊!我们是很纯洁的朋友关系!”
三人商业尬笑。
南枝姐姐你别解释了,你老公眼底的阴沉都快压制不住了!!
#傻白甜室友有一个心机深沉的老公是什么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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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小说】小甜文《深予南枝》47
47 上学啦
文素影听着电话里女儿的声音,有点懵:“釉釉,你在说什么?”
南琪釉从未如今天这般觉得,母亲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恶心。
就像厚厚地一层猪油糊在了干净的瓷盘上。
她挂断电话,蹲在学校门口前的马路上哭,崩溃地泣不成声。
从小的信仰崩塌,对她打击很大。
这种打击,几乎是精神层面上的支柱崩塌。
“南琪釉?”
冯川柏来北大交流,同几名学生从校园出来时,看见女孩蹲在路边哭。
他以为认错人,走近才发现,的确是她。
南琪釉抬起小脸看向冯川柏,难以置信能在这里遇见冯川柏。
她的视线很快被泪水糊晕,以为是出现幻觉。
可是很快,身型高大的男人蹲下身,尽可能与她视线平齐:“怎么了?”...
47 上学啦
文素影听着电话里女儿的声音,有点懵:“釉釉,你在说什么?”
南琪釉从未如今天这般觉得,母亲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恶心。
就像厚厚地一层猪油糊在了干净的瓷盘上。
她挂断电话,蹲在学校门口前的马路上哭,崩溃地泣不成声。
从小的信仰崩塌,对她打击很大。
这种打击,几乎是精神层面上的支柱崩塌。
“南琪釉?”
冯川柏来北大交流,同几名学生从校园出来时,看见女孩蹲在路边哭。
他以为认错人,走近才发现,的确是她。
南琪釉抬起小脸看向冯川柏,难以置信能在这里遇见冯川柏。
她的视线很快被泪水糊晕,以为是出现幻觉。
可是很快,身型高大的男人蹲下身,尽可能与她视线平齐:“怎么了?”
南琪釉拿手指戳了一下冯川柏的膝盖,发现是实体的,“哇”一声哭出来。
“冯老师,真的是你!”
一个信仰的坍塌,随之替代的是另一个信仰的建立。
这时候出现在她跟前的冯川柏,于她而言,就像是突然降临的一道希望之光。
冯川柏给她递纸巾,低声安抚:“中午了,跟冯老师一起吃饭?”
南琪釉愕然一阵,立即点头。
冯川柏见她同意,转身对同行的学生说:“我这里有个学生,有点事儿。晚上再一起吃饭。”
几位同学看了眼哭得泣不成声的南琪釉,也都表示理解,齐声道:“好的,冯老师再见!”
南琪釉擦擦眼泪,擤了鼻涕,跟在冯川柏身后去了附近餐厅。
进了餐厅包间坐下,冯川柏给她倒了杯水:“怎么独自来北京?”
南琪釉从他手里接过水,“咕噜咕噜”给自己灌了几口,她哽咽道:“谢谢冯老师。”
冯川柏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我能帮忙吗?”
南琪釉摇头:“帮不了。”
冯川柏见她心态崩塌,沉吟片刻后才说:“我明天回锦城,我可以调整时间,同你一路。”
南琪釉眼底闪过一抹惊喜,更多的是不可思议。
她没想到冯川柏会主动提出“照顾”她。
毕竟在冯川柏的世界里,他们不熟,仅限于见过的师生关系。
冯川柏这人,为人处事一向不错,可也把驰有度,很少会这样照顾一个人。
表面看是温和,实则把人远距千里之外,很冷淡。
就在她眼底燃起希望时,冯川柏道:“无论如何,你也是小南枝同父异母的姐姐,你们之间的血缘关系无法割舍。小南枝对我有恩,我有责任替她看着你。”
冯川柏知道两姐妹不和,但不论怎么讲,两人都是有血缘关系在的。
他爱屋及乌,愿意真诚对待每一个与小南枝有关的人。
除了傅润深。
南琪釉长舒一口气,低声道:“我突然能理解你们为什么都喜欢南枝了。一直以来,我以为南枝是恶毒女配,可现在我才知道,我和我妈,才是真正的恶毒女配。像极了灰姑娘的后妈与恶毒继姐。”
冯川柏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说。
南琪釉此刻的倾诉欲很强,把被母亲欺骗的事,以及当年南枝母亲的遭遇,一一倾诉。
冯川柏惊讶于南枝居然有一个这样的过去和恶劣的成长环境。
更难得的是,他在这样的环境成长,依然保持一个赤子之心。
南琪釉望着他:“冯老师,我该怎么办?”
他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金丝边框眼镜,低声安慰:“既然知道曾经做错了事,就去跟南枝道歉,原不原谅是她的事。做不做,是你的事。”
南琪釉抬眼看他:“冯老师,你不觉得我是一个很可恶的人吗?”
冯川柏安慰她:“人有多面性,你从小被母亲引导,难免走错路。现在折返,不晚。曾经的就让它过去,努力让自己变得可爱。”
他在说“可爱”时,脑子里瞬间闪过小南枝那张脸。
冯川柏没注意到,女孩看他时,眼底闪烁着璀璨星光。
这样一个温柔漂亮的男人,就像高山雪莲,令人横生距离感,却又忍不住想摸索着靠近。
他是许多女孩心中的朱砂痣,白月光。
除非很优秀的女女孩,否则,谁又能配得上这样完美的冯老师呢?
-
酷暑八月。
锦美新生需要提前入校军训,新生开学当天,校门口停满了车。
能培养孩子艺术天赋的家庭,自然非富即贵,门口路边堪称豪车展。
傅润深开着他那辆破二手汽车,载着南枝的行李抵达学校,却被堵在了临校几百米的街口。
他准备把车倒入唯一的停车位,一辆红色超跑“呼”地开过来,打算与他抢占车位。
这就导致两车相撞,发生摩擦。
傅润深下车与人交流事故责任问题,南枝看了下时间,跟新生接待老师约定的时间还有几分钟。
傅润深把行李箱从后备箱拎下来,交给南枝:“枝枝,我在这里等交警,你先进去,等会来找你。”
“好,深哥我先进去了!我去跟新舍友们打招呼!”
南枝说完就飞快地推着行李箱进了学校,很快见到来接待的老师,带着她进了女生A栋宿舍楼。
A栋306宿舍,已经有三个姑娘到了宿舍楼。
接待老师把她送到楼道口,她推着行李箱到306门口时,听见里面有个姑娘说:
“我听说,我们宿舍那个南枝,就是抖音手工小达人南枝。”
南枝听到这里,颇有偶像包袱地整理了一下仪表。
还没推门进去,听见另一个女孩又说:“切。网红有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知道他们那些网红,私底下生活有多乱。”
听到这里,南枝皱了皱眉。
紧跟着,一个声音温柔的女孩说:“房悦,你都不认识人家,怎么能私底下这么YY别人?不出意外,以后未来四年我们都是舍友,还是同班同学,你不要搞离间吧?”
叫房悦的女孩正对着镜子涂抹口红,听见舍友李丹的教训,嘟嘟嘴:“好啦,我知道啦。待会她来了,我请大家吃饭吧。”
听到这里,南枝才敲门。
直到里面传来“请进”的声音,她才推门进去。
南枝把行李箱放好,颇拘谨地冲大家打招呼:“你们好,我叫南枝。越鸟南枝,金枝玉叶的南枝。”
三个女孩齐齐望着她,发现她与网上视频里的不大一样。
本人五官更精致,扎着个元气满满的丸子头。
她看你时,满眼都是笑意,唇角的酒窝甜而不腻,就像一缕春风拂面,令人非常舒服。
刚才帮她说话的女孩,主动与她伸手:“你好,我叫李丹,河省人。”
南枝对这个叫李丹的女孩很有好感。
她身高一米七五,穿着便中性,留着一头宛如男生的碎短发,五官也偏男性英朗。
这是一个很飒很帅的小姐姐。
舍友左白白也主动与她伸出友好之手:“你好,我是左白白,杭州人。”
这女孩穿着洛丽塔风格的小裙子,偏胖,齐耳短发包裹着圆润的脸蛋。
她五官却长得不错,两只眼睛水汪汪地且大,皮肤细腻水莹。
南枝也与她握手,继而目光落在了那个叫房悦的女孩身上。
对方没有对她伸手,冷酷道:“房悦,东山人。”
南枝冲她笑了一下,道:“小姐姐,现在的网红分很多种。大多像我一样的手工艺人,都只是好好做视频,没有时间去过你口中那种‘很乱’的生活。”
“…………”
房悦只觉得一阵尴尬,在人背后说坏话,居然还被听见了。
房悦抱歉说:“是我先入为主了,对不起啊。”
南枝冲她灿烂一笑:“没关系,有误会就要说清楚,未来相处四年,我不希望大家在揣测和间隙中度过。”
她的坦然反倒让房悦觉得不好意思,就在她想再说点儿什么时,一个一米七的长腿女孩推门进来。
长腿女孩视线落在房悦身上:“房悦,张却来了,一起吃饭吧?”
随后又扫了眼屋内其它人:“大家好,我是房悦的表姐刘琳,大家一起吧,我男友请客。”
房悦一点儿不想去,拒绝:“我不舒服,没胃口。”
刘琳笑道:“房悦,你不是吧?你这么小气啊?我还以为你早就放下了,没想到你还介怀呢?你要是介怀你早说啊,他来了我也不叫你。”
房悦攥了下拳头,努力压制情绪道:“谁说我小气?那个狗男人我早就放下了。”
“放下了就一起吃饭啊,怎么?你是嘴炮?”
刘琳仿佛是在故意气她。
这招激将法很管用,房悦立刻就道:“去去去去,我和我舍友一起去。”
说着,房悦挽住了南枝的胳膊,语气里带着炫耀:“刘琳,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舍友南枝,抖音粉丝已经破千万,比你粉丝多很多哦。”
刘琳也是个大V,凭借初恋脸走红,在视频平台直播画画,圈了不少粉。
她打量一眼南枝,语气轻松:“原来粉丝千万的大佬长这样。走吧,吃饭了,你们快点收拾好下楼,我在门口等你们。”
等刘琳离开,房悦才放开南枝,抱歉道:“刚才拿你做挡箭牌,对不起啊。”
左白白拆开一包薯片,拿肉嘟嘟的手抓了一把薯片递给房悦,一脸八卦:“房悦,你们有仇啊?”
房悦解释说:“她是我表姐,跟我们同系,也是个小网红。她口中那个男朋友,是我前任。那个死渣男,为了追我表姐,跟我分手。”
左白白感慨道:“妈妈咪呀,这么劲爆?房悦,虽然咋们做姐妹也才两个小时,可我愿意为你扎起!待会,我帮你吃到他们倾家荡产,挑锦城最贵的日料!”
李丹也拍拍房悦的肩,安慰说:“别怕。我虽然不太能吃,但一个打5个没问题,狗男女要是敢欺负你,我这个宿舍长,第一个让他们凉!”
有这么两个挺她的舍友,房悦一脸感动,随后看向刚才自己无意间得罪的南枝。
只见小姑娘眨巴眨巴眼,低声说:“喔。我也能吃到对方倾家荡产,也能打5个,我战斗力不弱,你带我不吃亏。”
房悦被南枝的话给逗笑。
南枝顿了一下,又说:“不过,我可以再多带一个人吗?他在处理事情,待会我们到了餐厅再给他发地址。”
房悦扑哧笑出声:“没问题,反正不是我给钱。”
四个姑娘坐上出租车后,南枝把宿舍情况与餐厅地址发给了傅润深。
日料店位于锦城南路。
店内有大片落地窗,一整排翠竹装饰。
里面的客座间隙很开,环境高端雅致。
刘琳和男友张却先到,订了一张可容纳8人的长桌。
四个姑娘坐下后,刘琳让大家点餐。
等大家翻菜单时,刘琳指着身旁的男友介绍说:“这是我男朋友张却,你们应该都认识他吧?他微博粉丝都有好几百万呢,抖音粉丝也就比南枝多个一千多万吧。”
张却全程低头玩手机,听见女朋友介绍自己,这才抬头对大家打招呼:“今天大家随便吃,别客气。”
他看见南枝,把手机对准女孩拍素材,同时还配以解说词:“这是抖音大V南枝,今天也是我的座上宾。”
南枝拿手挡住脸,不让对方拍。
房悦拿身体挡住南枝,怒道:“张却,你做个人好不好?什么你都要消费一下吗?”
张却嗤了一声:“房悦,你是不是还在怨我啊?你这一边跟琳琳说放下了,一边又与我作对,年度嘴炮王是你吗?”
他将手机揣回兜里,继续道:“算了,我也不需要拍她,免得一些狗东西说我蹭热度。”
房悦气得要死:“你以为自己在世潘安呢?”
刘琳笑了一声,缓和气氛道:“好了。这家日料店呢,人均三四千,一般的学生可吃不起,你们点餐吧。”
左白白刘丹作为旁观者,都能体会到房悦心中怒火。
李丹这人脾气率直,忍不下这口气,替舍友回怼:“害。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请吃饭,刻意强调价格的。抱歉吼,人均三四千的日料我还真吃得起。”
刘琳被怼,脸上有些难堪,身旁男友也没有要帮她说话的意思。
她索性岔开话题,看向南枝:“听说你待会要带男朋友过来?南枝,你男朋友做什么的呀?长什么样?有我们家却却帅吗?”
这语气带着八卦又带着花痴自家男友的语气。
南枝喝了口茶,并没有解释男朋友这个问题,淡淡道:“哦。我哥哥也就一个北大毕业的普通人,长得吧,也就比你们家却却帅个三四分吧。”
刘琳:“……”
张却脸上也没挂住,冷嘲道:“南枝,我请你吃饭,你怎么好意思这么挤兑我?”
南枝眨巴眨眼看他,疑惑地抓了抓后脑勺:“哈?我没有挤兑你啊,我认真的啊。况且,你不要一副跟我们很熟的样子,我们不熟的。”
“我们是房悦的陪衬,因为她,我们才能来蹭这顿饭。我们欠的是房悦的人情,并不是你的人情。所以,就算我是挤兑你,我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呀。”
房悦觉得这番话可太爽了,心里暗暗给南枝点赞。
李丹和左白白也特佩服南枝,这丫头看起来无害,没想到杀伤力这么大。
也是,毕竟是能救下冯美人的女英雄,他们被女孩的外貌给欺骗了。
饭桌上火药味浓烈,刘琳冷笑道:“是吗,你这是开了多少层滤镜看人啊?比我们却却还帅三四分的男人,明星都没几个吧?呵呵。真有这种人存在,我头割下来给你当项链好啦。”
她那声“呵呵”搭配白眼,特别传神。
刘琳气得直磨牙,索性起身去卫生间补妆。
餐厅卫生间的洗漱台与男厕公用,就在她补口红时,男厕走出一个身高一米九几的大长腿男人。
这男人腿长腰窄,穿着简单的体恤休闲裤,可身上气场却很强。
刘琳通过镜子看男人,五官深邃冷艳,给人一种厌世疏离感。
她一瞬就看呆。
这男人无论气质还是脸,都秒杀自己男友。
牛逼了。
现实里居然还真有比张却帅三四分的男人?
刘琳是个重度颜控,也知道和现在的男友不会长久,她掏出手机立刻上前:“嗨,你好帅哥,可以加个微信吗?我是个小网红,粉丝也有一百多万,有机会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合作短视频。”
傅润深擦干手,将手里的纸巾捏成团丢进垃圾桶,淡淡瞥她一眼:“不加。”
说罢。冷酷离开。
刘琳盯着那个冷漠的背影离开,原地愣了好半晌才反应过来。
“???”
这是她第一次要微信失败!
靠。
p.s 暑假了草姐和小哥哥旅游去了~
【原创小说】小甜文《深予南枝》46
46.真相
已经下午六点,天稍暗。
这个季节,贝川县的傍晚十分凉爽。
龙虾馆外门庭若市,坐满了喝夜啤酒吃烧烤的人。
南枝找了个地方坐下,傅润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回来时,小姑娘已经点好了餐。
一份儿蒜蓉小龙虾,一份儿十三香,一份儿毛豆麻辣海螺。
傅润深吐得有些虚脱,回到座位,一脸生无可恋:“枝枝,你开车,要命。回去985来开。”
旋即竖起一个大拇指,给她点赞。
南枝哼了一声,斜睨他一眼:“哼,深哥,我有理有据怀疑你在搞歧视,我马上也是个大学生了,我被锦美录取了。”
“是是是,我们枝枝是个大学生了。”
南枝正要说话,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南国昌”。
她对傅润深做了一个“嘘...
46.真相
已经下午六点,天稍暗。
这个季节,贝川县的傍晚十分凉爽。
龙虾馆外门庭若市,坐满了喝夜啤酒吃烧烤的人。
南枝找了个地方坐下,傅润深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再回来时,小姑娘已经点好了餐。
一份儿蒜蓉小龙虾,一份儿十三香,一份儿毛豆麻辣海螺。
傅润深吐得有些虚脱,回到座位,一脸生无可恋:“枝枝,你开车,要命。回去985来开。”
旋即竖起一个大拇指,给她点赞。
南枝哼了一声,斜睨他一眼:“哼,深哥,我有理有据怀疑你在搞歧视,我马上也是个大学生了,我被锦美录取了。”
“是是是,我们枝枝是个大学生了。”
南枝正要说话,手机响起来,来电显示是“南国昌”。
她对傅润深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接通电话:“爸爸。”
电话那端,南国昌听起来有些开心:“枝枝啊,爸爸听说你考上锦美了?你这孩子,这么好的事情怎么藏着呢?爸爸从国外回来了,明天有空的话,回来跟我们吃个饭。上次你受伤,爸爸也没好好看看你,明天回家,让爸爸好好看看。”
龙虾上桌,傅润深刚掏空了胃,没什么胃口,剥了一盘龙虾肉,递到南枝跟前。
南枝一边接电话,一边吃着傅润深递过来的龙虾肉,脸色阴沉,语气却一如既往地可爱天真。
“好的爸爸,明天吗?那我早点回来。”
傅润打量着南枝的表里不一,忍着笑。
等她挂断电话,南枝在桌下踢他一脚:“锦鲤深深,很好笑吗?”
“嗯。”
傅润深把剥好的一盘虾递到她跟前,笑道:“小南枝,你到底想做什么?”
南枝搁下手机,挑起虾肉往嘴里塞:“我想拿回属于我妈妈和外婆的所有东西。南国昌不配做我父亲。”
傅润深看着她,疑惑:“真到了夺舍时,你会不会心软?”
南枝挑虾的动作一顿,而后沉重道:“深哥,你知道外婆为什么带着我去沙尔下的偏僻林带开荒吗?为什么要远离村庄?”
傅润深挑眉:“嗯?”
南枝:“更多的事我记不清了,我只记得,因为外婆与村里的人格格不入,他们都不太喜欢外婆。隔壁一家人,污蔑外婆偷他家鸡鸭。村长不分青红皂白,以我上学为威胁,要求外婆在广播站承认偷东西的错误,并在午间广播里念检讨书。”
“外婆为了给我一个更好的成长环境,宁愿带我离开村庄,去了荒僻的林带生活。在那里,我能杜绝许多人心险恶,专心学习一些知识。”
小姑娘讲到这些时,声音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傅润深:
“锦鲤深深,你可能不明白,从小就看过人心险恶,成长过程中会有忧思忧虑多少事。我的成长过程很坎坷,几度走弯路,我为了报复那家人,把他家鸡鸭全部放走,那是外婆第一次打我,打到我手板心红肿,屁蹲儿发炎。”
“但我其实并不后悔去报复,从今往后,谁敢欺负我外婆,我会以同等方式报复回去,但我学聪明了,即便这件事,是我做的,我也会让自己成为被人同情的受害者,这是我自己的生存之道。”
“对一个生而不养,害死我妈妈的人。我对他有过期望,但他辜负了我的期望。我没办法学哪吒剔骨还肉,我能做的,就是拿回应属于我的东西。”
南枝在讲这些时,脸上的天真可爱不再。
从同她合租开始,傅润深就知道,这小姑娘是天使与恶魔的结合体。
每个人心中都住着一个小恶魔,一只小天使。可南枝心里的恶魔与天使,是两个极大的反差。
一个至善,一个睚眦必报。
她对朋友可以两肋插刀,对欺负过她的人会睚眦必报。同时,她会借用自己的优势,很好地保护自己。
这样的女孩傅润深并不讨厌,反而心疼。
这小姑娘在经历过许多事后,仍保持一颗真诚待友的心,这很难得。
傅润深不知道她在成长过程中,经历过多少挣扎。他唯一所想,是让小姑娘此后余生都快乐无忧。
替她挡下一切困难险阻,替她遮风挡雨,做她的锦鲤,让她一帆风顺。
-
回到锦城后第二天,傅润深回到公司上班。
他花了半天时间把南国昌以及他公司的资料看完。
南国昌开连锁超市,全国26家超市,市场甚至扩展到了国外。这两年南国昌频繁外地出差,也都是为了拓展国外市场。
资料里显示,南国昌重度迷信,当年抛弃女儿,也是因为有位大师说过南枝是“灾星”。
为了帮助小南枝,傅润深打算私底下做一场局,先从挑拨南国昌与文素影后妈的关系开始。
一旦这对儿夫妻出现间隙,南枝回家夺舍的机会就会大幅度增加,南国昌会愈发相信南枝这个外来女儿。
傅润深还查到,文素影经常私底下接济自己弟弟,账面金额非常大。
而这个弟弟不争气,好赌懒做。
南国昌曾经因为这个小舅子,不止一次和文素影吵过。
如果南国昌知道妻子依然私底下接济这位小舅子,怒火可想而知。
傅润深拨通秦晟电话:“老秦,帮我做件事。想办法,让南国昌知道,文素影依然在私底下接济弟弟,挑拨一下夫妻俩的关系。”
秦晟:“……”
害。小傅总日理万机,居然也会干这种小手段。
小傅总对南枝真爱无疑了。
-
中午。
南枝抵达南家,南琪釉亲自出来接她:“南枝,我有事儿跟你说。”
南枝走进别墅大门,冷淡看她一眼,继续往前走:“我跟你可没话说,我会的狗言狗语可不多。”
南琪釉隐忍着情绪,攥紧拳复又松开,紧步追上去:“冯老师的事,谢谢你。还有,以后我不会再介意你妈妈是小三的事,我想通了,你妈妈是你妈妈,你是你。”
南枝步子突然顿住,回头看她:“南琪釉,脑子是个好东西,我希望你有。”
南琪釉被她的态度气到,压低声音道:“南枝,我真心实意跟你道歉,你为什么还要这种态度?我以前是对你做了不好的事,可那都是有原因的啊。是你——”
她还想继续往下说,南枝打断她:“南琪釉,我再重申一遍,我妈妈叫沈简慧,我外婆叫陈萃。我拜托你稍微花点钱去查一下,你就能知道,南国昌的第一任妻子,到底是谁。爸和我妈是同学,你大可去北大校友名册里打听一下,就能找到真相。”
见她说得认真,南琪釉潜意识居然不敢再替自己母亲辩驳。
两人一起进了屋。
南枝那张阴沉沉的脸瞬间变得天真浪漫,唇角笑容甜且可爱:“爸爸!”
她的声音本就甜软,这脆声声地“爸爸”叫得南国昌心脏发软。
吃饭的时候,南琪釉没怎么说话,耳畔全是南枝那番话。
文素影一个劲儿往南枝碗里夹菜,说:“枝枝啊,你难得回来一趟,可要好好吃饭。以后你去了锦美,和釉釉就是同学了,下学期釉釉就会回学校了,你们俩姐妹有个伴儿。”
一个敢演戏,一个就敢飙戏。
南枝捧着碗,笑嘻嘻道:“好的文阿姨,我知道了。”
南国昌看着一家人其乐融融,心也宽松了不少,他道:“枝枝,釉釉有公司股份,爸爸打算也分你一些,公平公正对待你们姐妹俩,就当是爸爸送你考上大学的礼物。”
一听这话,文素影脸上绷不住了,旋即把表情管理好,道:“国昌,枝枝才20岁,年龄小,拿了公司股份在手上,难免会遭人嫉妒遭人骗。而且枝枝又不像釉釉,从小生活在城里,知道人心险恶,枝枝和她姥姥常年生活在偏远乡村,心思单纯,拿着公司股份,实在不妥。不如这样,等枝枝大学毕业,再把股份给她?”
南国昌觉得妻子讲得有道理,看向南枝,问她:“枝枝,你怎么看?”
南枝笑得乖巧可爱:“我都听爸爸的!”
她还当真就把心思单纯演绎到淋漓尽致。
南国昌不傻,他哪儿感觉不到妻子在阻拦?但妻子讲得也有道理。他便顺水推舟,测试南枝。
如果南枝心思多,那他还当真要考虑下,现在给她分股合适不合适。
可现在南枝却说什么都听他的,那就说明她心思的确单纯。
再和妻子的心思进行对比,高下立判,对南枝的好感就又多了几分,也加重了他想培养南枝的心。
南枝年纪轻轻,已经很懂事,还经营着自己的小事业,怎么比,都比南琪釉好。
南琪釉全程打量母亲没说话。
如果说南枝可以去奥斯卡拿最佳女主角,那么她的老母亲可以去奥斯卡拿年度最佳女配角。
南枝的话在南琪釉心里种下一个疙瘩,她买了机票,决定去一趟北京。
-
三天后,南国昌在公司开会,从会议室的落地窗前,看见门口堵了很多人。
他问了一嘴:“怎么回事?”
助理打电话问了下门口的安保人员,这才给南国昌说:“南总,有几个人在门口闹,说要见您,声称是您的小舅子的债主。”
南国昌想起那个不争气的小舅子,皱紧了眉头:“去把他们叫上来。”
几个所谓的“债主”上楼,七嘴八舌开始陈述事实:
“南总,我们知道您是文滔的姐夫。以前文滔在我们这里欠钱,他姐都会帮忙还清。可最近文滔不见了,我们也找不到他姐,只能来找你了。”
南国昌皱眉:“欠条呢?欠了多少钱?”
为首的男人说:“欠条没带,万一被你扣押在这儿,抢了欠条可怎么办?您一句话,这事儿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您这么大的家业在这儿,我们也不怕你跑路。”
南国昌沉默片刻,才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这是法治社会。你们回家取欠条,我在这里等你们。”
男人:“成,见您这么痛快,我这就差人回家取。”
十分钟后,男人接到电话,又道:“南总,刚才文滔已经把钱打到了我们账上,也就不叨扰您了。”
等几个要债的离开,南国昌脸色变得愈发沉重。
文滔怎么可能又钱还债?他一个月也就两千块工资,拿什么还?
他用膝盖想都知道,又是文素影私下接济他了。
南国昌立刻吩咐助理去查文素影,很快查到,文素影这一年来,每个月都有接济文滔。
并且每一次都是几十万的大额转账。
南国昌怒不可遏,提前下班回家,他大步流星走进客厅时,文素影正在跟小姐妹打电话。
文素影回身看见老公回来,卡在喉咙口的“老公”还没叫出来,南国昌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贱人,我幸苦赚钱养家,你却拿去救济你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文素影被这一巴掌打懵逼了。
最近她弟弟已经戒赌,答应她好好过日子,不会再惹出什么幺蛾子。
她以为这件事儿过了,就不会再被翻出来,南国昌是怎么知道的?
文素影还想解释,就听南国昌又道:“怪不得你竭力阻止我给南枝分股,你打得什么主意,我难道不清楚吗?是不是等我死了,你还得把我的家产都分给你弟?”
文素影委屈极了,捂着脸看他:“国昌,你居然这么想我?你知不知道,南枝那丫头有多可恶?她——”
南国昌一巴掌又上来,打得女人双眼发昏:“住嘴!你还想给南枝泼脏水?”
文素影有嘴说不清。
当她得知有讨债的上门找到南国昌时,她就知道自己被搞了。
除了南枝,还会有谁?
-
另一边,南琪釉已经抵达北京,到了北京大学。
她在北京大学里有认识的老师,通过一些关系,找到了北大历任校友名册。
她查到自己父亲所在的那一届。
在毕业照里,果然找到了父亲,以及一个叫沈简慧的女人。
南琪釉以南枝的身份,找到父亲当年的老师,如今的老教授。
老教授已经退休,住在学校分配的旧楼房里。
老教授邀请南琪釉在沙发上坐下,得知他是沈简慧的女儿,露出惋惜的神色,感慨说:“哎。当年你爸爸和你妈妈,是我们系的金童玉女,两人都长得好看,成绩也不错。”
南琪釉一听这,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连忙追问:“那,我妈妈当年和爸爸结婚了吗?我是被妈妈未婚生育的吗?”
“你叫南枝?是个好名字。”老教授叹息一声,又说:“你父母结了婚,我是主婚人。只是后来听说,你妈妈在临产前自杀,你因为运气好,被救活。”
南琪釉听到这里,脸色都变了,她忙追问:“教授,那……我妈妈为什么自杀?”
“这还能为什么?不就是你爸爸出轨吗?”老教授说到这里,愤恨难当,锤着大腿又道:“你爸不是个东西,禽兽不如!他把小三接到家里住,谎称是表妹,结果当着你妈妈的面,生了一个女娃。那小三,还骗你妈妈,说孩子是同事的,你妈妈鞍前马后的照顾她,可谓仁至义尽。”
教授长叹一声又道:“后来,你妈妈生你的时候,得知了真相,受不了这刺激,便,自杀了。孩子,你来追溯真相,我便告诉你真相。你妈妈是个善良的人,她一定不希望,你因为这些陈年往事,而去报复。你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一定要变得比你妈妈更优秀,让南国昌那个狗东西,后悔去!”
沈简慧和南国昌当年是学校的神仙情侣,同学和老师都没想到,他们会以如此悲剧收场。
南琪釉走出学校时,双腿发软,抬眼望天,觉得天都是黑的。
一个母亲的形象在她心中轰然崩塌,她忽然觉得自己的人生就像是一场笑话。
就在这时,南琪釉接到文素影的电话。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文素影哭哭啼啼的声音:“釉釉你在哪儿?你快回来,你爸他居然打我!”
南琪釉的喉咙仿佛被火烤干,她吞了口唾沫,淡淡道:“他怎么没打死你呢……”
文素影:“???”
【原创小说】小甜文《深予南枝》45
45 学车
晚餐,四个人吃得中规中矩。
为了照顾南枝这个病人,冯川柏做得较清淡。傅润深和他在餐桌上杠上,一个劲儿往南枝碗里夹菜。
直到食物几乎要溢出晚沿,南枝才拿一双胳膊护住:“好了好了,可以了,我合情合理怀疑你们是在喂猪猪。”
冯川柏一本正经说:“南枝,你的身体正在恢复阶段,多补充营养是应该的。你这个年龄,就不要考虑减肥之类的事情了,还在长身体。”
南枝扑哧一声笑出来:“冯老师,我都二十了,还长身体呢?”
傅润深全程冷漠脸,怼冯川柏:“可不敢被您老人家博爱,送命的。”
南枝见两人火药味浓重,连忙叉开话题。
晚餐结束后,冯川柏回家,苏雪冉留在别墅陪南枝。
两个姑娘挤一个被窝,...
45 学车
晚餐,四个人吃得中规中矩。
为了照顾南枝这个病人,冯川柏做得较清淡。傅润深和他在餐桌上杠上,一个劲儿往南枝碗里夹菜。
直到食物几乎要溢出晚沿,南枝才拿一双胳膊护住:“好了好了,可以了,我合情合理怀疑你们是在喂猪猪。”
冯川柏一本正经说:“南枝,你的身体正在恢复阶段,多补充营养是应该的。你这个年龄,就不要考虑减肥之类的事情了,还在长身体。”
南枝扑哧一声笑出来:“冯老师,我都二十了,还长身体呢?”
傅润深全程冷漠脸,怼冯川柏:“可不敢被您老人家博爱,送命的。”
南枝见两人火药味浓重,连忙叉开话题。
晚餐结束后,冯川柏回家,苏雪冉留在别墅陪南枝。
两个姑娘挤一个被窝,南枝趴在床上,让苏雪冉给自己的小金雀拍了一张照片,修图之后,发到了微博和抖音上。
南枝:“谢谢大家关心,一切安好。破茧成蝶,浴火重生。【图片】”
女孩后腰有性感的腰窝,这只小金雀,离南枝的腰窝仅一指距离。
冯川柏回到家,刷到这条微博,心情有些复杂。
这姑娘遭遇这种事,不仅没有责怪他,还如此乐观坚强。
她小小的身体里,到底积聚着多少能量?
她就像一只小太阳,不断给身边的人光与热。
苦难与痛自己消耗。
*
转眼就到初夏五月,离高考仅剩一个月。
在冯川柏的帮助下,南枝算是锦城一中的复读生,拿到了高考资格。
在高考前的最后一个月,南枝不敢有所懈怠,停了视频更新,开始刷题复习,跟着高三学生一起考试。
南枝状态很不错,考试总能排在年级前二十,在锦城一中有这样的成绩,考锦美是没问题的。
六月高考结束,南枝整个人的状态都松弛不少,估分在640左右。
锦美招学生要看的不仅是文化成绩,还要看艺术成绩,这两者无论是哪一个,南枝都没问题。
收到锦美录取通知书那天,南枝拍照发给远在国外出差的傅润深:
“哥哥,我考上了。夸我。”
这几个月,傅润深和南枝聚少离多,眼看就要暑假,傅润深工作上也逐渐轻松起来。
他问:“不错,暑假打算做什么?”
从过年开始,南枝即使在医院,也一天都没停止过学习和手工、做视频后期。
这几个月她是强高压状态,手工制品依然在接,视频没断更,同时还兼顾学习,整个人瘦了大约八斤。
南枝想了一下,回复傅润深说:“好好放松一下吧,毕竟去了大学,得更加努力刻苦地学习。”
傅润深正要给她推荐几个旅游景点。
南枝又回复说:“所以我最近在努力学车,准备拿个驾照,科目一我已经过了,过几天就考科目二。”
“…………”
傅润深发了一串无语的顿号过去,接着又发了条信息过去:“你的放松就是学习?妹妹,你很棒棒哦。”
【南枝】:“哥哥你也很棒棒哦,开始学会内涵妹妹了哦。我听说科目二很难的,深哥你当初学了多久啊?”
【锦鲤深深】:“哥哥985,20天驾照到手。”
【南枝】:“…………再见哥哥,拉黑哥哥。”
【锦鲤深深】:(做我身体上的女朋友,其它我还没想好.jpg)
因为互联网曝光魏齐,“做我身体上的女朋友”这个梗被广大网友做成了表情包。
【南枝】:“呵呵,妹妹不需要身体上的男朋友,妹妹需要金钱上的男朋友。”
【锦鲤深深】:“不错嘛,现在回举一反三了,说话很有博士水平哦。”
【南枝】:“锦鲤深深,我有理有据怀疑你在内涵我!”
【锦鲤深深】:(摸狗头.JPG)
【锦鲤深深】:“我还有半个月就回来,努力拿驾照。”
【南枝】:(乖巧点头.jpg)
南枝不知道傅润深在忙什么,总觉得他现在的工作状态很霸道总裁,每次她发消息过去时,对方大多时候都在开会。
看着锦鲤深深那么努力的工作,南枝也鸡血打满。
尤其是在得知傅润深半个月就拿到驾照之后,南枝有被刺激到,练车时有如神助,科目二一把过。
考完科目三当天下午,就去考了科目四,成功通过所有考试。
拿到驾照本本那一刻,南枝觉得自己可牛逼坏了,拍了照发群里。
【南枝】:“同志们,村主任拿到了驾照,改天开车带你们出去玩。”
【苏雪冉】:“可不敢,要命。”
【胥燕】:“要命。”
【锦鲤深深】:“@木支 拿命陪你玩儿。”
【南枝】:“呜呜呜呜呜还是深哥爱我。@胥燕 @苏雪冉 塑料姐妹花,再见!”
三天后的中午,傅润深回国,南枝已经做好一桌菜等他。
傅润深放好行李,打量南枝,眉头皱紧,伸手过去捏她的面颊:“瘦了。”
南枝打掉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拖他到餐桌前:“深哥快吃饭,吃完饭枝枝开车带你出门溜达!”
南枝刚拿驾照,开车的兴致高昂,可她一个人,也不敢上路。
闺蜜苏雪冉在剧组,胥燕大忙人,终于等到傅润深回来,她怎么可能放过?
为了照顾他的胃,南枝一共做了四个菜。
红烧猪蹄炖得软烂,浓郁的酱汁裹着蹄肉,口感绝妙。
傅润深刚吃了两口,就听女孩催促道:“深哥你吃快点,别跟个老娘们一样慢吞吞,男子气概些。你别吃太饱了,差不多就行了。”
说着,往他碗里夹了两三块糖醋里脊肉。
正慢条斯理吃猪蹄的傅润深:“?”
他沉默了一下,才道:“妹妹,送命的事情,你得让我吃饱吧?”
南枝解释:“我的意思是,你别吃太饱,我怕你待会晕车。”
傅润深是觉着,这姑娘能在一个月内拿下驾照,水平应该也和他一样不会差到哪里去,结果上路之后,他的观念就发生了转变。
南枝开车上路,一路尖叫:“啊啊啊啊啊前面有人!!我好怕!”
然后踩了个急刹。
副驾驶的傅润深身体朝前猛地一栽,胃里的东西都要被翻滚出来。
南枝松一口气,继续往前开,一路开一路踩刹车。
傅润深脸都青了。
终于熬上城外高速,傅润深终于忍无可忍。
他指着前面那辆车,语气平静,面无表情地问南枝:“枝枝,你看前面那司机,压线开车,他像不像个傻逼?”
“像!”南枝理直气壮说完,立刻从后视镜发现自己也压线开。
她猛地一打方向盘,把车子拐回了线内:“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深哥对不起,枝枝不是傻逼,是小可爱。”
车身猛地一晃。
傅润深:“……”此时的脸已经惨白无血色,非常严肃地告诉她:“枝枝,你教练有没有告诉过你,速度过快时方向盘打太狠,车身容易侧翻?”
南枝沉默片刻,手心里全是汗:“……真没有。”
傅润深:“科一科三没考过?”
南枝:“忘了……”
老司机傅润深一脸头痛地揉揉眉心。
车下了高速,经过一片花田,一眼望去繁花似锦,美不胜收。
南枝尖叫:“好美!!深哥我们——”
话没说完,傅润深扯住她的耳朵,将她的脑袋摆正,强迫她目视前方:“继续开。”
南枝委屈巴巴:“无情。”
傅润深降下车窗,手撑着脸,无表情望着外面那片花田:“我是你的眼睛,替你看这世界。”
嘴里说着油腻的话,语气却冷冰冰地宛如变了一个人。
南枝:“…………上车前一个口一个枝枝,好亲热的。现在冷冰冰地,像一只高冷的企鹅。”
一阵沉默之后,傅润深突然背脊打直,脚底扣紧了地面,终于爆发:
“你变道的时候踩刹车时什么毛病?保持车速才不会出事故!”
“让速不让道!让速不让道!前面那车时傻逼,你就惯着煞笔?你让速还让道,旁边是辆大货车,你没看见吗?”
南枝:“…………”都快被骂哭了,委屈得要死。
呜呜呜呜。傅润深深,你死了。
汽车驶入锦城下的一个县城,傅润深在导航上给餐厅定了位,让南枝开过去。
县城小路一个接一个的小坑,南枝一个个碾压过去,颠簸得傅润深胃海翻腾。
到了餐厅,把车停下,傅润深蹲在路边狂吐,面色铁青。
南枝看着傅润深几乎要把胃吐出来,突然就不觉得委屈巴巴了。
她拿了水和纸巾递给傅润深,拍拍他的脊背:“深哥,我刚才还委屈的,现在看见你这么惨,我就不委屈了。”
傅润深漱了口:“…………”
顿了一下,才道:“我拿命陪你玩儿,你居然委屈?枝枝,哥哥心很痛。”
南枝想起刚才傅润深在路上的毒舌,露出一个邪恶的笑:“是吗?哥哥心痛,枝枝就更开心了。”
眼前这姑娘有着一副天真无邪的小脸蛋,嘴里却又说着如此气人的话,他却无可奈何。
他伸手掐了掐她的脸:“我第一次觉得,命被握在别人手里,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南枝打开他的手,哼唧一声:“没用的深哥,你刚才的毒舌给我幼小的心灵留下了难以抹灭的阴影,你再怎么油腻甜言蜜语,我也不会原谅你!请我吃小龙虾负荆请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