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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苏凯cp向左右无差，我是素食吃粮人，左右对我来说没啥区别

  ·ooc     ·文笔差      ·4073字

 ·就这点字也能卡文这么久，太有实力了。本来想着就剩个小尾巴了应该挺快的结果怎么写都觉得怪，左改右改，诶。

——————以下正文——————

  "凯文……为什么……"

燃火的大剑贯穿苏的胸膛

哪怕用尽了一切的手段，但在那把剑出鞘的瞬间，仍是避无可避

而于他身前的挚友，却仍是握紧了手中的巨剑，一言未发

"呵呵……你还是不愿意回答我吗，凯文？"

苏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切的幻象尽皆消散

"还是说……不愿意做出回答的人，其实是我自己呢？"

一片枯叶自他的掌心飘落，未曾触及地面便已消散

「须弥芥子」，复归原初

“哎，罢了……”

黑白相间的长枪在他的掌中凝聚成形

“既然我已接受了梅的嘱托，既然我已预见了那样的可能.…”

一叶飘落，无数的光点汇聚，又一次渐渐勾勒出了挚友的模样。

“那么，我就必须要找到一种能够阻止你的方法，凯文。”

“即使……”

——付出我的生命

1.

片面些的说

苏对凯文的爱，像是一种越积越深的，想要剔除却毫无办法，想要挖出它的根，却让它因土壤松动越扎越深的树

是一种过去纯真懵懂时的期盼，是久别重逢时的喜悦，是在不断重压与背负下的心酸，是对过去安稳生活的奢望，是于未来陌世中的寄托

是对凯文，同样也是对一路上所逝去的那一切的缅怀

凯文微微一愣

虽说感情这种东西确实很难说清楚，但……他还真是承担了不少东西啊

仿若被烈火灼烧般的那段记忆浮现在凯文的脑海

争执，对峙，刀剑相向

“啊……”似乎有什么在心中破土而出，“是这样啊……”

苏……

你我之间，怎么会走到那样的一步呢？

——竟然会让你觉得，我会伤害你？

凯文感觉到自己的消散速度突然变得飞快，亲昵地又蹭了蹭苏后，撑着站了起来往后退了几步

“凯文？”苏有些讶异地抬起眼

“虽然我其实还有很多想说的……不过我的时间好像不太够让我再说些什么啦，苏。”凯文顿了顿，“但……”

凯文的脑中逐渐浮现出不属于他的记忆与一些能力的使用方法

凯文试探着抬起手，数据随之卷起，周边场景变化，而其自身也变作苏更为“熟悉”的模样

“无论付出多少代价，人类一定要战胜崩坏。”

天火圣裁猛的被抬起

“只要我在那之前，破坏掉第二神之键的核心，你的计划就失败了。”

苏几乎是下意识地便撑起自己，抬起手拦在凯文身前——他的动作是那样的自然，甚至没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身后其实根本空无一物

炙热的烈火铺天而来，似乎要将一切灼烧殆尽

苏生理性地闭上了眼

但这次，炽焰并未落在他身上——似乎有一丝凉意抚过

苏疑惑的睁开眼

“…！？”

冰晶俨然覆盖住了仿佛能燃尽一切的烈焰，将之束缚的无法再扩散一丝一毫

看着眼前明显歪过一侧的攻击痕迹，苏愣了愣

“凯文，你……！？”

顺着冰看去，看到了凯文身上那一部分崩落化后的躯体

“为什么？”苏喃喃，但自己其实也不太懂自己此刻疑问的到底是什么

哐当！

失去主人施力的天火圣裁落在地上

凯文抬起头

“『凯文』永远不会伤害『苏』。”

明明是后来的衣着外貌，却展露出了那张如今仅存于记忆深处的，如阳光般温暖的熟悉笑脸

——但他仍然是凯文

他站在那里，他正站在那里，他就站在那里

“如果想阻止我的话，苏。”

“你直接说就好了。我们……”

凯文的身形急速溃散

“是彼此唯一的挚友啊。”

随着这声低语地落下，本就不稳的身影终究如泡影般散去，散作漫天光点，融入因在此刻猛然快速收拢而显现出的浓雾中

“雾气”自然收拢包围、淹没了徒留在原地愣神的那道身影，像是一个轻轻的拥抱

弥漫着，模糊着，一切都看不真切起来

仅有一行挂在谁脸上的泪，明明仅有一道痕迹，却让人感觉似恒沙划过

2.

我相信

终有一日，真正的你也将见证这一幕

被冰封后的烈焰并不寒冷

甚至，恰恰相反，它比一切都更为炙热

我们的『觉者』啊……

你的未来终将超越我们，延伸向前

终将没有什么能够束缚你

你会比所有人，更早跨越

3.

似有什么于心间流过，眼见浓雾散去，凯文不及多想，猛然抬起腿向前快步跑去

“苏！”

那道逐渐映入眼帘的熟悉身影静静地站在那，灰发轻轻飘动，闻言，回过头

紫红的双眸带着些迷惘于凯文眼中绽开

“……凯文？”

三步作两步，凯文夺至苏的身前，关切地扶上挚友的双肩

“苏，没事吧？”

苏眨眨眼，看着对方急切的目光，兀然发现

与过去，其实没什么不同

4.

“啊。”苏重新阖上眼，“没事，凯文。”

“确定吗？”凯文显然不是很相信

“……嗯。”苏轻轻点了点头

一切情况似乎已恢复如常

突然，苏好像发现了什么

“凯文…？”苏疑惑地抬起手，抚上凯文的心口，“你……”

“？”凯文有些疑惑地看着苏

……

“这样啊，”苏喃喃，“难怪……”

“怎么了？”

沉默了一会儿，苏才轻声开口

“……我在推演的时候，出了些小意外。”苏收回手，“不过，托你的福，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我的？”凯文愣了愣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但我的数据好像于无意中，携走了一些你的数据。”苏本想开口抱歉，但想了想，又没有说出口，“……他帮了很大的忙。不过，现在他应该已经回到你的身体里了，我感觉到你身上有一部分我刚刚接触到了的的数据。”

“唔。”凯文感受了一下

“……如果你对此感到不舒…”苏还是想道歉

“苏。”

凯文似乎猜到了苏将要说的话

“嗯？”苏疑惑地“看”着凯文

“能帮到你，我很高兴。”凯文很认真地看着苏

苏的眼睑微微颤动

“……谢谢。”

……

5.

……

事后，其实凯文也曾提起过这件事

凯文说，在不知道苏的情况时，他其实能察觉到一点奇怪的感觉

有些熟悉，有些陌生，有些……像过去的自己

那种对苏的、超于常理的信任，那种感到有些悸动的急切，时隔了不知道多少年，突然又一次出现在了凯文的脑海中

苏对此讳莫如深，只抱歉地说可能是自己数据的影响

凯文便不再多言

他确实往往于队伍中并不担任负责思考或指挥的职位，但有的东西他还是明白的

哪有什么无意携走数据呢——只是那潜在的本能，早已在知道之前，便义无反顾涉身其中

他们早已纠葛太深，命运丝线相互缠绕攀附，他们过去在一起，现在在一起，未来也只会在一起

凯文的意志从来与“弱”这个字毫无关系，就算是阿波尼亚也不可能在凯文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就能够顺理成章的、神不知鬼不觉带走他的什么数据

他自己毫无察觉……？

怎么可能有那种情况

除非——哪怕仅仅是那一小部分在体量上可以说是“无足轻重”数据，也在感知对方有危险后，因时间紧迫，便不及作告解，即刻脱身选择了跟上去帮助

凯文后来感知了一会儿，但并未察觉出什么不对劲

自己的数据并没有多出什么，也没有少了什么，一如既往

毕竟若如苏所说，那么一切都已经解决了

但……

在尚未解决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觉察出他的数据残缺？

他没有发现，苏没有发现，其他人也没有发现

爱莉希雅，克莱因——

不对，格蕾修……“颜色”？

在明明连克莱因都无法建立连接，连阿波尼亚的连接都被切断，也没有任何人听到他与苏的对话的情况下

——那他到底是怎么跟苏发生那一段交流的？

数据……“颜色”……

那片雾里携着苏的数据，如果外界与苏无法联系，那么苏与苏呢……？

他的身上，当时填补着空缺的是苏的数据？

发现携走，担忧，弥补？

而他们那些早已互相知根知底的记忆……就像是两罐不同的糖罐，里面装着一模一样的糖，两罐互相给了对方一颗……

——那对于单纯的食客而言，这两罐糖确实与先前没什么不同

6.

当数据尽数归位，苏的思考能力也随之尽数回归

虽说学生时期的凯文或许是因类似于“能量不足”的原因而不断陷入昏睡，但醒着的时间也不能算少

在这么一小段不长不短的时间里，却大大缓和疏导了不觉间已杂乱许久的心绪

烈火穿膛而过时出现的少年并不是苏所想创造出来的幻象

他知道自己心绪已乱，却不知道——却在不觉间早已忘却，那究竟是从何而起

在千界一乘中，他已见识过了诸多世界的兴亡，见识已远非「九山八海」所能度量

飞的太高、飘的太远——那梗在他的胸口，迟迟未能化解的积聚，终于在漫长的岁月里，在这短短的时光中，找回了它的引线，它的灯塔

总的来说，算是个有惊无险的“好结局”？

其实回过头复盘，一开始苏的震惊是因为“为什么花吐症这种东西会成真”这种事……还是略显荒谬

在此前苏连自己都没能发现原来自己对自己的情感“剥夺权限”的能力居然能够做得如此彻底

将“喜欢”、“爱”这样的情感直接束缚为一种认知而非感觉，甚至直接将感觉转化为用以进一步束缚的力量……要是当初的自己对他人也能稳定施展这种能力，那是不是自己也能在“帮助别人克服恐惧”这件事上做到跟『戒律』差不多的效果？

……不过都是后话了，毕竟，“过去”已经停留在了过去了，往事不可追

当时很快总结出规律：自己是在想到凯文时才会即刻发病，所以感觉是想到凯文便会诱发，于是就打算刻意不想——从事后来看，这完全是无用功，因为凯文本人长时间直接就在他的面前，“刻意不想”可以说根本没什么可实现性

一开始时心脏的隐隐作痛——或许是自己确实对凯文的感情过于复杂难当……但，也可能是推演中被凯文用烈火贯穿胸膛所致，毕竟『花吐症』能直接对他造成这么大的影响，那与之“同源”的烈火或许也具备着它本不应有的能力

至于为什么中途苏感知到自己数据没有受到影响……或许，是因为只有没受到影响的数据才能被自己感知，或调用来感知吧

      

而更多的什么……

——苏突然觉得，其实不用想得这么清楚明白也好

7.

事后对伙伴们的道谢是肯定要有的

向口上依然不客气的说着“盲人，你没事了？”、但是语气却较平时和气了很多的千劫表示谢意

向明明是来关心自己却被切断了连接的阿波尼亚致歉

安抚担忧的格蕾修，在科斯魔一脸“心里正说着一大堆话”的表情下，感谢她与科斯魔对自己的关心

对为克莱因增加了工作量表示歉意，并感谢了对方的关心，以及在察觉到关于那本书的异样后没有更进一步的探究，以保护了自己的隐私

……

还有……

8.

“谢谢你，爱莉希雅。”

“嗯哼～♪你在说什么呀？我不知道哦～”爱莉希雅俏皮地眨了眨眼，“可爱的美少女只是偶然捡到了一本可爱的书并分享给了朋友们而已哦～♪”

“……呵。”苏轻笑了一声，“嗯，你分享的故事很有意思，谢谢你，爱莉希雅。”

“不客气～”明媚的笑在少女的脸上绽放开来，“我就知道你会想听到这个故事的，怎么样？是不是无论何时何地，爱莉希雅都会回应大家的期待？♪”

“嗯。”

9.

诶呀，虽然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

但，既然帮上了忙，事情也已经解决了，那就没事啦～

是否察觉到了什么吗？

怎么会呢，爱莉希雅什么都不知道哦～♪

就是看着凯文当时格外担心的模样，感慨了一下男孩子们间的友谊真好呢

至于那本书的用意……她也不是很清楚，但她是不会去问的

毕竟，爱莉希雅当然会尊重朋友的小秘密了～♪

  

——————分割线——————

  完！结！撒！花！！！🌸🌸🌸

  2022年6月3日发出第一章，2024年11月13日发最后一章，真能拖啊，把自己都拖笑了。在这篇开始构思的时候，永世乐土都还没开呢，结果现在人律都要送啦。

  看着圈子里的人换了一批又一批，看着环境不断变化，看着红点进去时的一个又一个新头像与没有再看到的过去见到的那些人，心中感慨万千。

  零零散散的，正式发出来的内容里，总共大约写了9w4k字，还挺长的，明明只是个剧情很短的小故事。

  很感谢大家的观看，每次看到有新的小红点，尤其是评论的时候我都十分开心！

  后边就不会再写专门凯苏凯的小故事啦，打算去创造一个把自己喜欢的所有角色都夹带私货进去的架空世界，（当然里面也会有他俩是没错啦，还打算用他俩和隔壁的某位AI开头来着，这个构思也是22年的时候想的结果一直没干xx就是那张有海森的那张图，翻合集应该看得到），都是以兴致来了/打发时间时的画画为主，调不出来脑子写cp了，我真的好像不太适合写这种感情，写的我抓耳挠腮的，左改右改甚至大截大截删了重写都是常有的事。

  一开始的结尾（指的是与学生凯文分开那段）不是这么构思的来着（详见【这个传送门 】），写到的时候突然灵光一闪改成的这个，本来是打算塞到上一章的，但是上一章到尾巴的时候觉得很好就直接断了改到这章了（

  但无论如何，这篇文就这样结束啦。它构思时的本意就是“就算插进原著里应该也没什么大问题”，所以要说再后面的话，游戏中的剧情就是这篇小文的后续吧。

  真的很感动这一路过来，看到大家的评论，甚至还有人给这篇文画了张画【画的传送门 】 （这件事真的太高兴了，我当时在各个朋友间上蹿下跳左跑右跑的表达了我的喜悦），对于我这种从小到大就算生日也没收过几个礼物的人来说真是高兴坏了。

  感谢这篇文的存在，感谢我为它付出的精力，也感谢一批又一批的阅读了它的人。

  总之，它就到此为止啦，谢谢你的观看，希望它能够为你带来些许高兴，祝你今天开心！！

钟离知道，这是眼前这个刚诞生不久的孩子最大的心结。

又或者说，这是他自诞生以来，唯一能够否定他存在的疑惑。

他还是如此的纯白，像是一张未经玷污的白纸，却在刚刚诞生的那一刻，被他的创造者画上了第一笔污浊。

最深的，且最不可忘怀的，名为抛弃的污浊。

而为那污浊命名的词汇，为“无用者”，为“脆弱者”，却独独没有以“生命”为之命名。

而作为神明造物，这本来并不是他应该得到的待遇，亦或者说，他本应该有更多的选择，却终究因为造物者的一句话，成为他坠入深渊的基底。

这是不对的，至少在他摩拉克斯这里，是不应该存在这样的事情发生的。

但是事到如今，他其实能够理解那位新任的雷神，名为巴尔泽布的永恒之神做此选择的缘由，也并不能置喙她所作所为的正确性，但面对眼前这个满怀着伤感和殷殷期盼的孩子，面对敌人向来铁血无情的摩拉克斯却难得的有些感怀与怜悯。

他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摸了摸人偶少年圆溜溜的脑袋，让他原本低垂着的头缓缓随着他的动作慢慢抬起，让他躲闪的目光直视了他的眼睛。

随后他又伸出指尖，轻轻擦拭去少年脸颊上被泪水沾湿的泪痕。

“那并非你的错，阿散。但是同样的，站在你母亲的立场，在我看来，她也没有错。”

他叹口气，看向少年的目光从怜悯变得悠远，说出的话，却让眼前的人偶少年微微怔了怔。

“昔年，坎瑞亚的灾变所带来的遗毒，经由此番巡视，相信你也有所感悟。你能从那些地脉的记忆之中，感受到他们的坚持，他们的牺牲和责任，感受到他们至死不悔的执着，这是好事，但你也需知，无论你是谁，因何而诞生，只要你存在于这个世界，就对这个世界的存亡肩负着一份或大或小的责任。”

“这份责任兴许很小，又兴许很大，那取决于承担责任之人，身在怎样的位置，拥有怎样的力量。这也是你母亲，不得不放弃你的原因。”

神明的声音不大不小，不轻不重，不急不缓，祂的声音低沉而又好听，一字一句，却像是一首来自天际的悠扬乐曲，一点一滴的安抚着少年心中那原本澎湃激荡的情感，让那原本仿佛吞天彻地的悲伤慢慢的化作涓涓细流，虽然依旧伤痛，却终于得以平复。

少年抬起头，愣愣的看向眼前的古老神明，意图将他话语里的意思咀嚼得更细更明了一些。

“你可知，坎瑞亚灾变之后，受到灾变侵入的国度是怎样的一副情景吗？魔物层出不穷，神明深陷灾变源头，每一个国度的人们，都只能拼尽自己的一切去战斗去牺牲，才能保护自己的家园有一线生存下去的生机，你的母亲，也并不例外……甚至于，她所失去的东西，更加珍贵，更加痛不欲生。”

想到此，钟离的语气难得的生出了些许沉郁感，听在阿散耳中，却让他无比清晰的感受到，眼前的神明虽然在诉说着另一个国度，另一个神明的经历，可所思所想，却是在阐述他自己心中的悲伤。

就仿佛，他口中稻妻永恒之神明所失去的珍贵之物，同样也是他早已失去，却永远无法追回的珍宝。

阿散不知道那样的悲伤意味着什么，同样也并不知道他透过那句言语在看向谁人，可却还是无比清晰的感受到神明心中的感怀与深切至极的无奈。

而神明的话语，仍在继续。

“她需要的并非是一个强大的个体，而是需要一个足够冷漠，足够理智，杀伐果断的代理人成为她的替代品，而你……阿散，你虽然并非她所希望的造物，却是她内心深处挣扎与善良的隐射。她创造你，却又放弃你，非是因为你‘无用’，而是因为……你是她心中必须要舍弃的——‘她自己’。”

这句话一出口，眼前的少年却是微微瞪大了眼瞳，一双眼睛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可是很快，他却又安静了下来，空白的面容上满是怔忪，良久才忽然抽了抽鼻子，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不知道眼前的神明是否只是在安慰他，但这样的说法，多多少少让他触到了些许他的创造者的内心。

  

“每个人都会因为一时的际遇而改变自己的心境，亦或是改变自己的理想与坚持，你母亲是如此，你也是如此，但我钦佩她为了坚守永恒所付出的本心，是以，哪怕我对这样的行为并不认可，也不会站在批判者的角度，去置喙她所行的道路，毕竟这条路无论是对是错，后果如何，都是她自己所要去尝试的。”

“而你也一样，阿散，无论你诞生的缘由是什么，既然诞生于这个世界，那么你于世界而言，就是组成其中的一部分，所以，你无需去疑惑自己的诞生因何而起，只需要知道，你的诞生非是偶然，也并非意外，这就足够了。”

人偶少年懵懵懂懂的点了点头，只觉得眼前钟离大人轻揉脑袋的手温暖得犹如初生的暖阳，连带他心中的冰冷与寒意都为之驱散了不少。

他眯了眯眼睛，像是一只被淋湿的，刚刚被人抱起擦干净毛毛的流浪小猫一样，下意识的在给予他温暖的神明掌心下蹭了蹭脑袋后，郑重其事的乖巧点头。

“嗯！我明白了。先生，我以后……会努力的……去寻找自己的路，也一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找属于我自己的答案的。”

钟离知道，他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也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和答案，此时见他满心满眼都是孺慕与信任的模样，也不由得的露出了些许笑意。

嗯，养孩子挺好，养这样乖巧的孩子，也很不错。

虽然这孩子是人偶，对世间任何人任何事尚且还带着几分懵懂，但只要好好引导，日后也是个能成大器的崽崽。

就是不知……魈若是知晓他即将有个小师弟，会是个什么样的心情啊？

这么一想，还挺——嗯，有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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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钟离：这样养孩子的方法是不对的。

钟离：既然创造了，就别放着不管啊。

钟离：挺可爱一崽，一出生就搞出心理创伤，也太可怜了。

影：……

影：我确实……不会养崽。。

神子：是啊，就算留下了，她也只会封印住他。

神子：不对，不是已经封印了吗？怎么还是醒了？

神子：神造物的抗封能力这么强吗？

钟离：……

钟离：算了，你们不要，就给我养着吧。

魈：还有，他是神造物，也是个有思想的生命。

魈：他还是我师弟，请不要……当着我的面欺负他。

钟离：嗯？真难得，魈居然生气了？

留云：没办法啊，在我们璃月……

留云：可见不得无家可归的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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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番外是一些散宝的相关日常彩蛋，可解可不解哦，大家随缘吧。主要是走个老福特的活动。

*崩原铁混合的造大谣世界观。同背景前文和预警见合集，请阅读前文通信集 和番外1 后食用，如带来不便深感抱歉。

*是❄️🍃基因捏出艾海的设定，无原作感情线。傻不拉几的大量聊天体小甜饼请原谅。

*大概是幼崽维里无意间连上须弥芥子wifi，以及卡维酱石少哥和dk凯苏的学园一日游。两边的时间点存在跳跃，不完全平行。一切请以我的胡说八道为准（

*就，崩三我是云玩家，战战兢兢头一回打凯苏tag，任何ooc智商掉线和理解有误都是我的错。

  

————————————

  

……

（历史记录）

【？？】：欢迎，来访者。

【小猫头鹰】：……？

【小猫头鹰】：你回应了我对你所在那一方小天地发起的贸然传讯。为什么？

【？？】：你非以色见我，非以音声求我。那么，既然你的传讯来到了这里，我们当然可以说上几句话。

【小猫头鹰】：……我能直接理解为你对我没有恶意吗，哪怕你没问我的来意。

【？？】：是的，因为你对我同样没有恶意，来访者。

【？？】：至于你的来意，意存身先，弹指流转，生灭一念，若你想说，我无需发问；若你不想说，那便不存在，我更不必发问。

【小猫头鹰】：……不得不说，听懂你的话有点费劲，而且你似乎将问题又推回给我了。但我会据实以告。

【？？】：抱歉。理解起来有困难吗？

【小猫头鹰】：不，还好……

【小猫头鹰】：……

【小猫头鹰】：我不太想承认。但这确实不是一个还在读书的学生能立刻就理解的。

【？？】：会用这种语气说话，你的年龄应当还很小。

【？？】：而我上次像这样，和我所见万千树叶之外的某一枝新芽进行沟通，已经是数百年前的事了。没能以恰当的方式和你交流，给你带来了困扰，是我的错。

【小猫头鹰】：我的年龄不重要，至少我勉强踩到中学的门槛了。你……不，您。您以数百年为时间单位计量，理应是长生种，没必要在意这个。

【小猫头鹰】：在您抛出更多我需要花时间理解的定义之前，先让我说。我无意间发现，某一片我即将前往的大陆，与地处星穹列车银轨之外、遥远银河另一端的某个小世界，存在过似有若无的不稳定通讯痕迹。

【？？】：星穹列车……啊，功能理应类似于千界一乘，明白了。

【？？】：所以，你想知道我对你即将前往的那片大陆是否存在威胁。我并不清楚曾与我有过沟通的那一枝新芽是否扎根于那片大陆，但请放心，孩子，我身处“星穹列车银轨之外”，没有干涉外界的能力，也没有这种意愿。

【小猫头鹰】：而且以我学校里设备的精度，如果没有您的允许和帮助，我们所在的这两片未曾相连的宇宙一隅，甚至连达成信号传输的可能性都微乎其微。您愿意和我通讯，的确没有恶意，我现在知道了。

【小猫头鹰】：我的名字是维里塔斯·拉帝奥。而我所说的那片提瓦特大陆，不久前才结束了一场浩大的战争，我很担心我的两位前辈。请原谅我对此的过度反应。

【？？】：没关系，我很乐意和你交流，维里塔斯。

【？？】：……提瓦特……战争。那片……提瓦特大陆还好吗？

【小猫头鹰】：从我搜集的数据来看，提瓦特的各项战争损失都在逐步恢复，至少那两位学者前辈已经有余力跨星系领养我了——我猜您听到“领养”就要开始关心一堆有的没的，但单用维里塔斯来称呼过我的人，只有我那两位前辈，而您是第三个。

【小猫头鹰】：我好奇的是，从您的反应来看，您知道提瓦特大陆？但也仅仅是知道而已？

【？？】：嗯，非常准确的说法。是的，我知道，那是存在于我记忆里极其久远的一个名词。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果真是因缘际会，玄妙幽微。

【天慧】：你是个聪颖而骄傲的孩子，维里塔斯。那么作为回礼，我也理应奉上我的名字——苏。

……

  

……

（历史记录-来自旧版本虚空终端）

【小猫头鹰】：再次贸然打扰您，很抱歉。

【小猫头鹰】：我知道您正忙于您的，不知什么工作，但我……我需要和谁说说话，我的通讯列表找不到合适的人……

【天慧】：你没有打扰我，孩子。如你所言，我的工作漫长而无垠，但无论如何，那也并未占据我的全部心神。

【小猫头鹰】：……嗯。

【天慧】：这样吗，好，那就由我来说。你已经到达提瓦特了吗？见过你的两位前辈吗？

【小猫头鹰】：……我总觉得您会读心。

【小猫头鹰】：算是见过了，然后我就把其中一位紧急送医。他刚刚脱离危险，还没有醒过来。

【天慧】：……是因为你提起过的那场战争。辛苦你了。

【小猫头鹰】：我现在只能坐在医院床边干等，怎么能说辛苦。

【小猫头鹰】：我那位前辈……天理之战给他留的旧伤很重，可教令院人手紧缺，根本离不了他的思虑筹划……他那样的人嘴上不会说，但他当然顾不上休息，硬是把自己拖垮了。

【小猫头鹰】：另一位前辈赶不过来，很着急，我得安慰他，但除此之外，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我对此没有心理准备，没有预案，也还不懂医学，我需要重拾理性和冷静，但我找不到方向。我不想这么形容，但我、我很害怕……我好不容易才有了他们，我……我不能失去……

【天慧】：你已经做了所有能做的事。如果理性思考有助于你平复心情，维里塔斯，那我就会告诉你——已经脱离危险，就代表着伤势不足以致命。明白这一点并不需要医学知识。

【小猫头鹰】：……

【小猫头鹰】：您说得对，一针见血。我能冷静下来了。

【天慧】：那么，我需要向你道歉，“不足以致命”这种表述太过冷漠。

【小猫头鹰】：我不打算在礼节问题上和您争辩，但我注意到一件事。

【小猫头鹰】：您的世界似乎并不太平，您会第一时间用上“致命”这个词，却又因此而感到痛苦。您帮助了我，有什么我能为您做的吗？

【天慧】：嗯……或许那只是因为，我曾是一名医生。

【小猫头鹰】：说不定我未来也将是一名医生——所以这没错，但显然不是全部。

【天慧】：是吗。你真的很聪明，维里塔斯，我不会再随便拿些什么话搪塞你。那是我需要独自承担的责任，责无旁贷，或者换个说法……难辞其咎。我不是合格的医生，也不是合格的朋友。

【小猫头鹰】：您对自身责任的判断标准似乎非常离谱。然而您非要这么并列的话，那在我看来还是后者更离谱，很难想象您的朋友会认为您有哪里做得不好。您太过苛待自己了。

【天慧】：不，恰恰是后者的程度更深，无论从行为还是结果而言，我都背叛了我的挚友。这是我无法消弭的罪孽。

【小猫头鹰】：挚友？

【小猫头鹰】：恕我直言，这个词听起来实在不太清白。我收回我上面的评价，感情债没法用客观标准衡量。

【天慧】：……你误会了，维里塔斯。我和他都是男性。

【小猫头鹰】：哦，真巧，我还没赶到医院的另一位前辈正和我叽叽哇哇哭诉“挚友”住院他却被拴在教令院加班的委屈愤懑。我这两位前辈也都是男性，合法领证成立学术家庭还顺便收养我的那种。

【天慧】：……不，不是这样的，我们确实只是……抱歉，我依然要用这个词，挚友，因为没有更贴切的形容了。

【小猫头鹰】：好吧，好吧，但就算您这么说，您也得允许我保留我的看法。

【天慧】：……

【天慧】：……那是你的自由，不用征求我同意。比起这个，维里塔斯，你稍微振作一些了吗？

【小猫头鹰】：我好多了，可以打起精神陪床。非常感谢您。

【小猫头鹰】：作为回报，我相信总有些什么事是我可以为您做的。您也答应了不搪塞我。让我想一想。

……

  

“给维里塔斯的消息能发出去吗？”

“不行，卡维先生。教授那边没信号。”

“艾尔海森那边一样，看来他俩没中招，这次只有前辈我带着你倒霉了。不过别担心啊卡卡瓦夏，地脉紊乱最多最多也就持续一两天，大不了……大不了我们找个地方躲着等紊乱解除嘛。”

一大一小两只金色小鸟停在某不知名建筑物——据大建筑师极乐鸟目测这应该是个食堂——的角落里，盘踞一桌两凳，拿着餐巾纸和卡维夹耳朵上的铅笔开作战会议，无奈人生地不熟，外置大脑也不在，遂没精打采。

“我观察了一下小卖部，这地方的货币不是摩拉，所以不在提瓦特的哪个未知名角落；也不是信用点，所以不在星穹列车的轨迹内。我的义子义女开拓的效率可真低啊。”又双叒被封印了钞能力的砂金总监忿忿不平，自动忽略星穹双胞胎事实上管拉帝奥教授叫义父管他叫哥的各论各行为，“信用点就算了，亏我有备无患特地在身上带了摩拉，结果还是没用到……”

“摩拉我有啊，哪能花你这个小后辈的钱。”卡维清清嗓子，努力摆出靠谱前辈的姿态，指了指餐巾纸上他用铅笔画的建筑群布局图速写，“我们先不考虑大的位置。你觉得这里是不是一所，呃，高中之类的学校？我觉得这个建筑排布方式有点像……哎卡卡瓦夏你别这样看我啊，我和艾尔海森上学的地方是教令院，那里不分大中小学什么的，我对中学没有直观概念。”

“那您更不能指望我能认出来了啊卡维先生。您知道的，在跟着教授读书前，我一天学都没上过。”

学历过高和过低的两只金色小鸟同时被平均值卡了个趔趄，互相看看，都很茫然。砂金瞄了一眼餐巾纸版建筑群速写和铅笔，十分敬畏：“您被地脉传送过来之前是在画工图吗？”

一提这事卡维就开始愁眉苦脸：“对啊，就你同事那个设计图书馆的委托嘛，不过我暂时没灵感。还有！艾尔海森那家伙丢下我不管，刚回须弥就对着他那台旧虚空终端不知在捣鼓什么，还跑到净善宫一呆就是一天，早出晚归，比他上班勤快多了！明明和他说了我没灵感，需要关怀，他理都不理的！没见过这么讨厌的人！”

啊这，才几天啊您二位的打情骂俏，不，吵架CD就要到了吗，请不要误伤我这个教授忙着批论文影子都见不着和您同病相怜的小后辈好吗。十分之一存护令使砂金伸手去掏筹码想给自己套盾，掏到半截身边忽有一道劲风划过，一个跑得飞快的白色影子勾着同伴的肩冲进食堂，向小卖部狂奔，奔了几步又放开手，嚷嚷着：“在这里等我一下啊！我买了零食就来，很快的！”

“凯文，别跑那么急，小心摔倒……这次不是该我请你了吗？”

“哎呀不会摔的放心好啦！别说我们那——么——久没见了，之前每次我们买零食，你只吃那一点点，大部分都是我吃的，我当然该多付钱啊！”白色影子边跑边喊。他灰绿色头发的同伴无奈摇头，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下，依言等候。

砂金望着那个灰绿色的脑袋，甚至还没来得及发愣，就看到卡维神情猛地一僵，丢开手里的铅笔，径直站起来就要过去。他连忙拦道：“卡维先生，请等一下，我觉得这不太像是……”

“不用‘像’，这确实不是艾尔海森，但这就是最大的问题。”卡维不知被勾起了什么回忆，脸色都变了，“你不知道啊卡卡瓦夏，至冬有个外号叫博士的神经病，之前可把须弥坑得不轻，那家伙热衷人体实验，什么恶劣搞什么！艾尔海森别是百密一疏被那家伙阴了……不行我得去问个清楚！”

“可是……”

话还没说完，卡维就用堪比某人e闪而过的速度窜上前去，小后辈只得跟上。两人迎着那个和艾尔海森足有七八分相似的少年礼貌而不解的目光，刚靠近了要搭话，就听得一道响亮的愤怒喊声由远及近，如落雷般在耳畔炸开：

“你们两个金毛变态！离苏远一点啊！！！”

  

——————TBC——————

  

标题的“桃花扇底风”出自晏几道的词，不过桃花扇来自昆剧《桃花扇》，一对拼尽全力也阻止不了国破家亡的xql彼此相爱但最终没能走到一起的故事人工造雷对不起。

还有就是我前面拿维海套了《牡丹亭》，而桃花扇剧中有两处唱牡丹亭的情节，一处初识，一处隔墙再不相见。牡丹亭里的姹紫嫣红开遍，是他们所求，他们自己却又没能亲眼得见。

灵感来源：詹姆斯·巴里《彼得·潘》、宫崎骏《龙猫》。

 

一

 

“爱思拉——这不是故事。永无岛是真实存在的。”

用蕾丝和绸布装饰起来的粉色调房间里，只有一盏猫咪形状的床头灯，散发出炉火般暖橙色的光晕。盘着银色发髻的老妇坐在长卷发小女孩的床头，俯下身慈祥地注视着她，映在花瓣壁纸上的轮廓昭示着她年轻时是个标致纤细的姑娘。

“嘉瑞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这些都是我的亲身经历呀。”

爱思拉·英格威的父母在同一所大学里担任要职，大部分时间都忙得抽不开身。比她年长十来岁的哥哥又远在他乡求学，平日里她都是由父母退休的同事嘉瑞奶奶照顾。

嘉瑞奶奶已经去世的丈夫也姓英格威，因此她也算是爱思拉一家的远房亲戚。

 

嘉瑞奶奶的睡前故事都是取材于她的亲身经历。她的青春岁月大部分都在旅途中度过，有时是考察，有时是探险。今晚她所娓娓道来的，是一个叫做永无岛的地方。

“永无岛？永无岛很大，那里永远都是夜晚，月光会化为一只只半透明的银色蝴蝶。还有会说话的花，每一片花瓣都有自己的想法。吵架？是的，偶尔它们之间是会发生冲突。岛上的人靠一种能结出面包的树生存......当然了，这个可比不上爱思拉最爱吃的奶油蛋糕。爱思拉想把自己的零食分给他们？真是个懂事的孩子，说不定会有机会呢。

“好了，你该睡了，爱思拉。”嘉瑞奶奶起身，掖了掖印着花朵的被子一角，关上灯离开了房间。

 

二

 

“喂喂，沙拉曼，别睡了！你看，这个小姑娘正在发愁呢。”

遥远的永无岛上，刘海遮眼的红发小男孩趴在落地式望远镜上站着睡了过去。他肩上的白色小蛇疯狂用尾巴不住地抽着他的脸。下一秒，男孩便抓起小蛇往嘴里塞。

“啊呜......烤鸡！烤鸡好吃！”

“啊啊啊啊沙拉曼！你这个笨蛋赶紧给我醒过来！”小蛇更加用力地抽打着男孩，他迷瞪了好一会儿，终于在望远镜前站定。

 

这条看似不起眼的小蛇，是永无岛的主人。

岛上收留着来自世界各地失去父母的孤儿。他们可以通过这台望远镜看到遇到困惑的同龄人，选择他们想要帮助的对象。如果受到帮助的家庭愿意他们留下，他们就会开启新的人生，有关永无岛的记忆也会被清空。如果不愿意，他们便会回到永无岛，而那个孩子也会逐渐忘记这段时光。

过去的六十年里，在小蛇的指引下，小男孩可莫奇找到了伊库一家，小女孩克莉斯丁找到了班尼迪克家。

只有沙拉曼依然留在岛上。为了照顾他，小蛇学会了用尾巴尖点着书页教他认字，用嘴衔着剪刀裁布料制衣，也不得不每天牧羊似地赶着他在岛上采集野果和捕猎小动物，找到尽可能多的食物。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六十年前你会失败，但这次机会，沙拉曼你给我把握住了！本大爷再也养不起你这个吃了睡睡了吃的家伙了！”

 

望远镜的那一端，是仍在被窝里睁着眼睛流泪的爱思拉。

下周就是她的生日，爸爸妈妈也保证会给她订超大号的草莓奶油蛋糕。但爸爸妈妈却因为工作安排，无法同她一起享用它了。

 

三

 

“永无岛上的小精灵？嘉瑞奶奶当然见过了......”嘉瑞奶奶朝爱思拉伸出小指，不过，爱思拉可要保证，不会告诉任何人，即使是哥哥和小幸妹妹哟。”

“嗯！我保证！”爱思拉毫不迟疑地把自己的小指勾了上去。

“那是在嘉瑞奶奶比爱思拉大不了多少的时候......”

 

蜜丽·嘉瑞上学的第一天，对学校里的一切都充满期待。她很仔细地用丝带在双马尾上打了蝴蝶结，崭新的圆头皮鞋用小手绢擦了一遍又一遍。

这份热情本该一直维持下去，如果她没有遇到那个糟糕透顶的老师。

“姐姐——姐姐——你在哭什么？”

“我......我不想再去上学。”深夜，蜜丽一手托着下巴，一手轻轻用食指指尖点着窗外飞进来的小精灵。小精灵的红色长发拖至脚踝，大半面容都被刘海遮住，穿着纯白色的宽大袍子，肩上盘着一条白色的小蛇。

“那......告诉我你的困惑吧。我会尽力帮助你的！”小蛇欣慰地看着把这句台词完整背出来的沙拉曼，点了点头。

 

蜜丽白天在学校遭到了老师当众的语言羞辱和体罚。但她很担心是不是自己一开始做得有所欠缺，才会引来老师的怒火。而且她觉得自己没有表现得像父母所形容的好孩子，害怕他们会生自己的气。

“才不是蜜丽的错呢！这家伙可真够可恶的。如果我是你，就狠狠地揍他一顿。”沙拉曼挥了挥拳头。

“再怎么样那可是老师，是岛外的人非常尊敬的职业......沙拉曼你这个没常识的笨蛋！”

“虽然小蛇教了我很多东西，但是小蛇也经常会说一些让我生气的话。那时我就会——这样。”沙拉曼两手将小蛇扯成一条紧绷的直线，示意给蜜丽看。

“沙拉曼！我被你害死之后，再也没有人会管你了！”小蛇痛出了泪花，获得自由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缠在沙拉曼的脑袋用尾巴发起攻击。

看着一人一蛇打闹，蜜丽被逗得扑哧笑出了声。

“要不要吃我做的甜点呀？”

 

体型变小后食量也变小了，一个纸杯蛋糕就够沙拉曼填满肚子了。小蛇对人类的食物不感兴趣，仍夸赞蜜丽道：“你真是个心灵手巧的小姑娘。面对其他困难的时候，也这样发挥你的智慧吧。”

“就像沙拉曼很多时候在岛上也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小蛇盘起尾巴，一本正经地说教道，“但他不像你这样乖巧，多数时候都是他自己惹的祸......他的第一反应永远都是向我求救。”

“虽然小蛇总是对着别人嫌弃我，但它从来不会丢下我，也不会因为我需要他的帮助就责骂我。如果蜜丽的爸爸妈妈都很爱蜜丽，一定不会在蜜丽这么不好受的时候还生蜜丽的气的。”沙拉曼补充道。

“好！明天我就会把事情的全部过程都告诉爸爸妈妈的。”

“这样的坏蛋必须要受到点教训。明天我和小蛇跟着你去上学。”

“哎？那你们被发现的话......”

“放心吧，除了蜜丽，别人都看不到我们的。所以蜜丽也不要告诉其他人我们的存在哟。”

 

“在那个老师被开除前夕，沙拉曼设计让我好好捉弄了下他。看不出来这个迷迷糊糊的家伙居然很聪明呢。

“小蛇......虽然小蛇对沙拉曼总是凶巴巴的，但开导我的时候却温柔又有耐心，跟我说了好多好多。”嘉瑞奶奶眼里洋溢着温暖而浓郁的怀念，“我把他们藏在背包里带进了游乐园，他们也邀请我去永无岛作客，那是非常快乐的一段时光......”

“那后来呢？”爱思拉问道。

“后来......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了。”嘉瑞奶奶回答道。

 

四

 

“小妹妹——小妹妹——你有什么愿望吗？”

嘉瑞奶奶走后，爱思拉看到一条小蛇从窗台爬了进来。她操起手边的玩偶就砸了过去。

“痛痛痛！你这个小姑娘力气也太大了吧！”

“咦......白色的小蛇，红发的小精灵......你们是从永无岛来的吗？”

爱思拉第一次见到活的蛇，它有着相当生动可爱的表情。很凉，但戳起来很软。

 

“嗯......我要过生日了呀，但是我已经很久都和爸爸妈妈一起玩了。他们总是叮嘱我要努力学习，听嘉瑞奶奶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达到他们的要求呢。当然，他们还有哥哥，一定比我累得多了，现在的我根本帮不上任何忙。说起来，我还很想像嘉瑞奶奶那样，去到许多不同的地方......那样的人生，实在太有趣了。”

“你的想法好多......”“沙拉曼，又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缺心眼！”

“别的帮不了你，但是最后一个，今晚我们就可以帮你实现哟！”小蛇转着尾巴命令道，“好了，沙拉曼，现在把她提起来！”

 

小蛇叽叽咕咕地念动了一串咒语，无数半透明的银色蝴蝶瞬间飞来，构成了类似飞毯的形状。小小的沙拉曼提着爱思拉的后领，慢慢地将她在蝴蝶飞毯上放下。

“啊啊啊——飞起来了！飞起来了耶！”

爱思拉眼中的忧伤一扫而空，她兴奋地拍着手尖叫了起来。

现在的她是如此轻盈，不再受到重力的桎梏。飞毯并不像她坐过的过山车一样惊险，相反十分平稳。她向下望去，摩天大楼的顶端近在咫尺，路灯只是小小的光点，汽车变得如爬虫一般小。

 

“小孩子真容易满足啊......”小蛇忍俊不禁地笑了，口吻是难得的温情，“沙拉曼你第一次飞起来的时候，也是这么兴奋呢。

“时间过得真是太快了。外面的世界和我第一次遇到你的时候完全是两幅模样。永无岛和你却一直没变过。有时候，我感到自己似乎习惯了这样一成不变的生活，你的陪伴。”小蛇顿了顿，问道，“但你迟早会离开的，那一刻......你会舍不得忘记我吗，沙拉曼？沙拉曼？”

“呼呼呼......”回应它的只有鼾声。

 

“对了，像嘉瑞奶奶说的那样......你们是要接我去永无岛做客对吗？”爱思拉欣赏够了这番难得一见的夜景，一脸憧憬地回头询问。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副沙拉曼正在被蛇尾暴抽的惨烈景象。

 

五

 

“爱思拉，昨晚睡得好吗？你今天看起来很精神呢。”

“嘉瑞奶奶——嘉瑞奶奶——”爱思拉站在床上踮起脚，嘉瑞奶奶凑过去。她抱着嘉瑞奶奶的脖子，贴在她耳边小声说：“昨天——我也去永无岛了！”

爱思拉想起昨夜的经历，仍觉得如做梦一般。永无岛被月亮照得流光溢彩的海水包围着，岛上到处都飞舞着和构成飞毯的那种银色蝴蝶。它们是半透明的，当它们飞向月亮的时候，便会融化在银色的光线里。还有许多色彩艳丽、会说话的植物，身上开着鲜花奔跑的动物。

 

“那证明爱思拉是被小精灵认可的好孩子。”嘉瑞奶奶笑着摸了摸爱思拉柔软的头发。

爱思拉去洗漱后，嘉瑞奶奶戴上老花镜捧起那条被换下的睡裙。裙摆处沾着斑斑点点的泥土，还有被树枝刮破的痕迹。她找出针线修补起来。

 

永无岛上没有日出，但每到现实世界的白天，岛上便会涌起漫天大雾。

岛边，小蛇用尾巴尖轻轻戳戳沙拉曼的脸颊，“这个爱思拉小姑娘还挺不错的对不对？又懂礼貌，又有责任心会照顾人。就把你托付给她，怎么样？”

“......”隔着白雾，沙拉曼没有说话，小蛇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沙拉曼，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哟！等完成我们对她的承诺，你就要问人家能不能让你留下来哟！好了，沙拉曼，现在我们继续回去学习吧，”小蛇竖着上半身，一扭一扭地往回爬去，“我可不希望你被嫌弃是个没常识的笨蛋！真是的，明明教了你那么久，怎么什么都记不住......喂喂，你可别在岸边睡着！”

“小蛇......好啰嗦。我才不要做那么多麻烦的事情。”

“喂喂，沙拉曼，我可不想你一直在这个破地方虚度时光！去过普通人的生活不好吗？”

 

沙拉曼不说话，只是走了过来，捡起小蛇盘在脖子上。

    “说起来，爱思拉身边那个老奶奶，看着有点眼熟啊......”

“按照人类的礼节，小蛇这样随意评价老人不礼貌哟。还说我呢。”

“什么呀......我明明已经几百岁了！总之，不管她是谁，就算见过，肯定也不记得我们了！啊......”

小蛇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冷汗沁出了额头：“我们忘记提醒爱思拉不要跟别人说见过我们了......啊啊啊这下麻烦大了！”

 

“完了完了，万一被外面的家伙知道了永无岛的存在，肯定会有不负责任的父母接二连三往我们这丢孩子的！”

“人多的话......岛上也会更热闹吧。小蛇就不会孤单了。”

小蛇瞪大眼睛愣了几秒钟。

“天哪，沙拉曼你在胡说什么！我一点都不希望岛上再增加人口了！最好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小鬼来打扰我！”

“小蛇又不肯说真话。明明送别人离开的时候那么舍不得，我都看到了。”

“咳咳......我的心又不是石头，当然做不到一点反应也没有啦！曾经由我照顾的孩子离开了我，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我也会担心他们在今后的成长道路上，遇到他们解决不了我却帮不到的难题！”

小蛇板起脸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但，对他们来说，这座岛纵然有着再美的风景，也没有富足的生活物资和适宜的生存环境。在人类社会中健康地长大，接受教育、享受亲人与朋友的关爱，才是他们本该拥有的一生。我能做的只有把他们送到可以提供这些的家庭中而已。

“沙拉曼你也是，再待在这里你迟早会闷出病的啦......”

    沙拉曼仍不作答，默默地向浓雾更深处走去。小蛇也渐渐安静下来，沉默地伏在他的肩膀上。

 

六

 

爱思拉的生日到了。嘉瑞奶奶一直都在，奥洛抽空回了家。

那块草莓奶油蛋糕爱思拉切了两块下来，坚持要留给爸爸妈妈。

“爱思拉，这种奶油蛋糕就算放在冰箱里，过夜之后也会变质的......”奥洛提醒道。

爱思拉扶着冰箱门，紧紧地咬着嘴唇不出声。

“好啦，好啦，奥洛，不要在这种小事情上伤小朋友的心啦，”这时嘉瑞奶奶走过来，笑呵呵地打圆场道，“爱思拉今晚吃了好多甜食，快跟我去刷牙，小心不要长蛀牙了哟——”

 

“小蛇——沙拉曼——哥哥和嘉瑞奶奶都睡着了！”当家里的最后一盏灯也被熄灭后，爱思拉蹭地掀开被子爬了起来。

“爱思拉，你都没有留蛋糕给沙拉曼吗？”

“唔......对不起嘛，提出来的话会被哥哥察觉到异样的。这些糖果补偿给你们！”爱思拉拉开抽屉，摸出一把玻璃纸包裹成蝴蝶结状的亮晶晶的各色糖果来。

“好啦，现在不是着急这个的时候。飞毯准备好了，快上来吧。”

 

爱思拉小心地捧着盛着蛋糕的小盘子，赤着脚踩上书桌，小蛇用脑袋为她顶开窗户。夜风呼呼地吹着，把她的齐颈短发和睡裙裙摆吹成一面勇敢的小旗子。

沙拉曼早已守着蝴蝶飞毯等候在窗前。爱思拉轻轻跃了上去。她很难形容光脚踩到它的触感，那些薄片看起来像是会刺痛她，但并没有。它也不像是羊毛或是棉布那样柔软厚重，硬要形容的话，像是一阵有实体的风。

坐稳之后，她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她不敢回头看自己居住的高楼，这是她第一次做这么危险的举动。

 

“前进——目标是xx学院办公楼！”小蛇盘踞在飞毯前端，骄傲得宛如一枚风向标。

“呜哇——”飞毯的速度比想象中快得多，爱思拉小心地双手把两块蛋糕护在胸前。夜风嗖嗖地从身侧刮过去，沙拉曼趴在她的肩膀上，那一点点体温令她觉得很安心。

这绝对是她记忆中最精彩的一个夜晚：她凭借记忆中的片段指挥着方向：向左、向右、向左......飞毯便在不同高度的建筑物之间上上下下，俯冲时心脏都悬到了嗓子眼，上升时又有种没由来的兴奋，血液在血管中格外畅快地奔涌着。

她忍不住咯咯地笑起来。

这个由无数直线排列组合而成的城市，平日里那样乏味，此刻从她的角度欣赏，却被不断往后流动的路灯装点得异常华美。

但他们并不会为这份美景驻足流连，因为眼下最吸引他们的，是正在与风竞争的速度。

 

“啊——就是那里！到了！”爱思拉指着一栋风格肃穆、灯火通明的大楼喊道。

“沙拉曼！让飞毯慢下来！爱思拉，哪一层？”

 

爱思拉第一次通过这样的方式光临一栋楼房，仿佛乘坐观光电梯，但远比观光电梯有意思。

从上往下数，第一层，几个和奥洛年龄相仿的学生正手持文件激烈地讨论着，他们的书包像小动物一样彼此挨着靠在墙角；第二层，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性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那可怜的塑料壳子都快被他砸碎了，他抓狂的神态让爱思拉看了一眼，就赶紧移开了目光；第三层是个年轻的姑娘，她趴在厚厚的一堆书上睡着了......

到了第五层，爱思拉喊停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爸爸和妈妈正带着他们的几个学生开会。他们的表情上已经流露出些许倦容，但他们仍尽力地让自己看起来轻松而和蔼。

 

“爱思拉，你要进去吗？”小蛇问道。

“我想还是不了......我不想给爸爸妈妈造成打扰，而且他们知道我夜里跑出来这么远，一定会担心我的......”爱思拉低头，有些沮丧。尽管她一路上非常努力地试着保护蛋糕，奶油还是开始融化，由奶油构成的花朵也看不出原本的样子。

“沙拉曼，帮我把蛋糕放在他们的窗台上吧。然后我们就该回去了。”

 

“爱思拉，这个生日你过得开心吗？”爱思拉从窗户里爬回房间，沙拉曼一反常态地打破了闷闷不乐的氛围。

“嗯，我很开心！”爱思拉抬起头，笑容完全是这个年纪该有的纯真和甜蜜，“不仅有哥哥，嘉瑞奶奶，还有小蛇和沙拉曼陪着我！不仅实现了给爸爸妈妈送蛋糕的心愿，最重要的是，还让我体验了那么有意思的一次深夜旅行！”

“爱思拉，祝你每一天都这么开心。好了，小蛇，我们走吧。”沙拉曼示意小蛇到飞毯上来。

“好......等等，沙拉曼，你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哟！”小蛇正要跟着沙拉曼爬向窗外，忽然想到什么，连忙故作严肃地咳嗽了一声。

“没必要告别的。她早晚会忘记我们，我们记得她就够了。”

“我是说你赶紧提要求啊喂！让她同意你留下来！”小蛇气得啪地一声弹了起来，用尾巴拍了一下沙拉曼的正脸。

 

“小蛇，沙拉曼......你们愿意留下来，和我，嘉瑞奶奶还有哥哥一起生活吗？”小蛇和沙拉曼的争执一触即发之际，爱思拉却突然拉开窗户问道。

 

八

“沙拉曼......你真是笨死了，干嘛要拒绝她啊？”

“因为我不想离开小蛇啊。”

蝴蝶飞毯在空中静静地飞着。

沙拉曼的双眼掩在未经修建的刘海下，看不清神情。但小蛇下意识地把视线聚焦在他的脸上，冥冥之中，一人一蛇四目相对。

很少看到这么认真的沙拉曼呢。

 

 

“家人？友情？从我有意识开始，陪在我身边的就是小蛇，也只有小蛇。小蛇教会了我如何在岛上生存，教会了我读书写字，教会了我很多很多。对我来说，小蛇是我唯一认定的家人，任何人都无法取代。

“我不知道对于他人而言，怎样才算完美的一生。我只知道，无论是陪小蛇送别曾经的伙伴，还是和小蛇一起帮助岛外的孩子解决烦恼，都让我觉得很有意义。如果让我选择，我只会选择后一种人生。”

 

“我，沙拉曼，”沙拉曼无比郑重地指指自己，又指指小蛇，“要和小蛇，永远，待在一起。”

小蛇怔怔地听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眨掉了那滴快要掉出眼眶的眼泪。

“哼，这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行的哟！从明天起，我要加大你野外生存能力的训练强度！”

“是吗？那小蛇，我们现在就来做运动锻炼一下韧带吧。”

“啊啊啊啊啊啊！沙拉曼你这个恶魔！”

 

这时的英格威家，爱思拉摸着黑，蹑手蹑脚地从书桌上爬下来，正要钻进被窝里，房间外却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嘉瑞奶奶。

“爱思拉，你刚刚在和谁说话？”

“啊！是沙......就是，就是......”爱思拉还没想好怎样同嘉瑞奶奶解释，一抬头，却被嘉瑞奶奶的样子惊得不知如何开口。

黑暗里，唯有两道流过皱纹的泪水格外晶莹发亮。

“是沙拉曼和小蛇对吗？六十年了，即使已经过去六十年了......我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他们啊......”

●直播沙梨 穿书老梗 本章3.6k 看元旦看的

●非常好匹诺康尼F4使我灵感旋转

Summary：这将是高知和文盲的团结时刻，感谢阿哈，朋友。

04.

出于作者对角色把控不当的可能性，维里塔斯没有轻信脑海里对这位行走于银河之间的纯美骑士的良好印象。他保持不动，又担心这里的银枝会一言不合直接撬锁，于是凝眉静气地瞥了眼同样看得出点紧张的波提欧。巡海游侠被他盯得身子一抖。当然，其实他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但这里是小说世界，对于未知的世界观，和同陌生人连在一起的命运，波提欧一向不会那么莽撞。

他宝贝的，这怎么办？波提欧秉持着有不会的问题咨询读书人的态度，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维里塔斯又看了眼他手里的刀，冷静下来：再等等，你先准备好刀，别拿刀尖对着别人。他如果要强行闯入的话，我们就先打晕他。

波提欧听了他的话很惊喜，笑了下：嘿，拉帝奥，我觉得我们会合得来。

......其实我一般不会动手。

敲门声再度响起：虽然很抱歉，但是波提欧先生，拉帝奥先生，我知道您们在里面。

波提欧略微睁大眼，维里塔斯托着腮，摇了摇头，小声安抚：说不定诈我们，先按兵不动。

银枝的声音传来，带着歉意：我的朋友说，其实他在拉帝奥先生入住波提欧先生家的第一天就派人装好了摄像头。真不好意思，我的朋友给你们添麻烦了，其实他平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嗯......波提欧先生，可以把刀放下吗？

哈。波提欧毫无感情地发出了一声气音。

尽管做好了准备，此刻维里塔斯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该死的小说世界。请问我的法律去哪里了。他淡淡地想，突然也生起一种把书拍在砂金脑袋上的冲动。

最终波提欧还是把菜刀拿回了厨房。他回来之后，银枝过了几秒，轻轻地说：谢谢波提欧先生跑一趟了。

波提欧心里烦得要死，没说话，懒得理这个听起来脑子有坑的家伙。

维里塔斯打开了门。

欢迎。他没什么感情。

银枝站在门外，红色头发束起，耳旁的金饰在日光下闪闪发光。他一袭白衣，绿色的眸子认真地注视着他们，笑了，明晃晃地。然后他将手搭在胸口，微微欠身，向他们致意。

波提欧看呆了。即使他没出声没动作，维里塔斯从他那发直的眼睛也能看出来。男人。他冷笑，提醒似的清了清嗓子。

波提欧愣了下，随后感到久违的发烫。咳。他也连忙手抵在唇边，佯装咳嗽，又眯着半只眼睛看向银枝，耳坠一晃一晃的。波提欧抿了下唇，然后纠结地措着辞，哈，嗯，我们也该知道你的名字吧？哎不过，兄弟，你咋杵在外边儿不进来，咱俩太脏了？

银枝连忙摇头：不是的，波提欧先生，这是您家里，既然您还没允许我进来，我贸然进别人家中，便是无礼。对了，非常抱歉，我忘记说我的名字了。感谢您提醒我，我叫银枝。

波提欧凑到维里塔斯身边：他话好多。

维里塔斯呵了一声：无所谓，你超爱。

银枝依然带着笑容看着他们。波提欧被盯得尴尴尬尬的，凭借为数不多的常识，他手忙脚乱地翻开柜子拿了双拖鞋，说：哈哈，进来吧。

银枝慢条斯理地穿好鞋子。维里塔斯等他直起身，便在前带路，三个人沉默而各有心事地走到客厅。

家中缺乏打理，无法招待，非常抱歉。维里塔斯走流程一般地说着，请问，银枝先生专程到访有何贵干？

银枝叹了口气：没关系，我不会久坐。说到底还是麻烦两位了，其实我的朋友对拉帝奥先生倾慕已久，于是请我来告知这番情感，还望波提欧先生忍痛割爱，让我带拉帝奥先生前往他的公司。

维里塔斯眼皮一跳，缓缓吐出一口气。冷静下来，维里塔斯。作为书中人物，你在一堆少爷里面确实如同商品。

波提欧坐立不安，他看着维里塔斯手上若隐若现的青筋，知道风雨欲来。那个……拉帝奥，接下来怎么办？他用胳膊肘轻轻顶顶维里塔斯的腰，悄声问道。

维里塔斯抬起眼，说：不用他同意了，我去见砂金。

银枝呆了呆。维里塔斯有些烦躁地解释：我和他见过挺多面了。大老板追求我，我总不能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谢谢您的谅解。银枝站起身来，又想弯腰，被波提欧扶着，没弯下去。啊，也谢谢您，波提欧先生。他眼睛弯弯，波提欧又看愣了，然后装作不在意地收回了手。

维里塔斯拦住他，语气很淡：你不用跟着，楼下有司机吧？你跟着波提欧在外面逛一下，我有话要和砂金单独说。

两个人都杵在原地，没有动作。维里塔斯走到波提欧身侧，轻声嘱咐道：你盯着他，我存了你现在的手机号，到时候联系。

银枝善解人意地笑了笑：那好，我们一起出去吧。

三个人往外走去。

总之是一辆价值连城的豪车停在外边，波提欧原身作为少爷，住宅当然差不到哪里去，住户也大多非富即贵。此时也吸引了很多人，他们窃窃私语，眼神里都是震惊与羡慕。

维里塔斯无语。呵，就算男主不在这里，都能有一堆人赶着给他充当侧面描写。

司机早已在一旁等候，见到他们过来，拉开了后排的门。银枝冲他点头致意，伸出手介绍了下波提欧，微笑道：我和这位先生一起走，你先带拉帝奥先生去砂金那里，谢谢了。

司机不发一言，恭谨地鞠躬。维里塔斯看了他们一眼，说了声再见。

车子发动了，挥了挥手充当道别，银枝笑着对波提欧说：请问您要去哪里？

波提欧皱了下眉头：先把这傻宝的敬语给免了吧，听起来还挺难受。

银枝脸色微微一变，沉默半晌，点了点头：好的，请问你要去哪里？

哎，你这……波提欧拍了拍他的肩膀，叫我波提欧就行了，喵，这么拘束呢？

银枝的脸色更暗了。波提欧浑然不觉，托腮思忖一会儿，觉得这家伙就像个小孩。他一时嘴快：去游乐园怎么样？

都可以，我们走吧。银枝低下头，摆弄了下手机，我订好票了。波提欧先生真有一颗纯朴的童心。

这小子。波提欧朝他龇了下尖尖的牙齿。

05.

车上气氛很是凝固。维里塔斯习惯于沉默，但此时仍然开口：可以靠边停一下吗？我有些晕车，想透口气。

正好是红灯。司机转过头，漠然地盯着他。维里塔斯尽量使自己的眼神涣散而真诚。司机终于开口，惜字如金：好。

车子靠边停下。我自己会开门，谢谢。维里塔斯透过车窗，又接受了一波惊奇的目光。知道这种豪车基本看不见里边。他没有推开门，而是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书。司机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颇有专业人员的素养。

维里塔斯拿着书敲向了他的后颈。

这司机虽然是保安出身，武力高强，但他一开始就没把维里塔斯当回事，毕竟前几次见他，这人都娇娇弱弱的。谁知维里塔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维里塔斯了。他慢条斯理地拍了拍书上的灰。走下车，维里塔斯选择性地忽视了那些视线，打开前门，把司机安全带解开之后拎到了后排，顺便脱了他的外衣。天生的洁癖令他皱眉，但是不得不说，作为主角团的司机，这人的衣服没什么怪味道，反而尽职尽责地喷好了淡淡的香水。

维里塔斯忍着恶心摸了下司机的裤口袋。果然如此。他轻声说，笑了一声。

又看了眼导航，他向砂金的公司开去。

估摸着到了，维里塔斯随便停了个地方。他穿好西装，带上墨镜，给车里开好空调，随后往公司里边走去。

来往的人神色匆匆，维里塔斯穿着公司的工作服，到底没人注意到他。

他走到前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你好，你知道吧，我是老板要找的人，请问老板办公室怎么走？

小说里，这种前台基本上都被砂金勒令记住了自己的脸庞，是以维里塔斯摘下墨镜以后，小姑娘立刻大吃一惊地站起身，引导他来到了专用的总裁电梯。

对了。维里塔斯将车钥匙递给她，你们的员工还在车里歇着，去救他吧。

小姑娘愣愣地看着电梯门关闭了。

维里塔斯平复了一下心情。电梯是钢化玻璃做的，能够看见外边的景色。他瞥了眼天色，扣紧了口袋里的枪。

办公室的门口站着保镖，看见他过来，本能地挡住了。是我。维里塔斯后退一步，不想和他们离得太近。

保镖们看见是他，让开了身。欢迎夫人。

维里塔斯踉跄了一下。

走进门，远远看见一个低着头的黄毛脑袋。维里塔斯将门关上，压低了声音说：您好。

砂金没抬头，只道：资料放我桌上就好。

天助我也。维里塔斯慢慢地向他走过去，地板是木质的，他几乎可以听见鞋跟落在上面的声响。

他离砂金越来越近。

终于，他站在了总裁桌前。口袋里的手指刚想要动作，面前的人抬起头来。

声音带着一点挑衅。

亲爱的。我知道你有枪。

维里塔斯承认这句话和那双属于埃维金人的眼睛将他定在了原地。但他很快地反应过来，在砂金走到他面前时朝他举起了枪。

拥有漂亮眼眸的年轻的总裁轻轻地笑了一下。他不进反退，眼睛狡黠地眯起来。怎么，你想威胁我？那你来吧。亲爱的，我不会反抗。

维里塔斯还没意识到他要做什么，面前的人动了，他将心脏递给了他的枪口。

砂金替他扣下了扳机。没有子弹。

维里塔斯感觉到危险，他的计划大错特错，该死的，无论书里书内，估计这人都不能用理性思维来解读。他本能地要把枪口挪开。

砂金却没给他机会。他平静地笑着，手却死死地擒住了维里塔斯。亲爱的，你这时候退缩了吗？没关系，再来几下吧，我的命是你的。

维里塔斯睁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几乎将游刃有余写在脸上的砂金，暗骂了一句。他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这小子，明明看上去年龄不大，哪来的这么大力气。

似乎是觉得他这副表情很有趣，砂金眼里的笑意又多了几分。疯子一样的，他暧昧地抚上维里塔斯扣住扳机的手指，飞快而毫不犹豫地再度按了下去。然后又按了下去。

无事发生。

本来就没想过开枪的维里塔斯被他吓得出了点冷汗。烂赌徒。他拧起眉头，用力地摆脱了砂金的手。不过砂金估计也没想过再继续吃下再一次空枪。看着一脸厌恶的维里塔斯，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手套，温柔地说：欢迎。

TBC.

最近有点事于是现在才更新对不起TTTT

以及求求点赞🥺🥺🥺👉👈如果今天这篇文能破一百赞明天就下一章。。！！

嗯嗯因为是赶出来的说不定会有bug。。我到时候修一下文aaa

  不是这玩意竟然上lofter热搜了，果然大家都是变态吗！（你们也逆天！！！）

  我脑子里浮现出了各种想法，但都只适合出现在逝去的ht，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这就是斯科特，上面不是cp就是乙游，只有你，是真正的孤狼！！！那就不得了不写点什么了！！！ooc三观不正致歉。你=凤傲天大女主 

  

  现在的斯科特，已经变成了一条真正的狗……

  

  你看着被公司扔出来的斯科特，用绳子套在它脖子上把它牵走了。

   

  它有点不太听话，不过你精通训狗之道，利用合理的训练和适当的身体教育，很快，它（至少从表面上看来）就成了一条乖狗。

 

   于是你决定带它出去溜溜。

 “开拓者～小三月～”你向着星和三月七打招呼。

 “好久不见，这是——斯科特？”三月七惊讶的看着你手上牵的“狗”。

  “对，我收养了它。”你向它示意，“小狗，去打招呼。”

  

  它爬过去，用狗界的礼仪行礼。

  

   星嫌弃的看了它一眼没理它。从你的角度看不到，不过她们能感受到斯科特的怨气。

 “它瞪我！”三月七气的跺了一下脚。

 “真是抱歉，我回去会好好教训它的。”

  

   会反抗的狗才最有趣，不是吗？

彩蛋是免费的，不过只有一百字（ 一点点后续

◇Till发现自己被困在round6的轮回之中，这一切如同神明的玩笑。

◇原著向正剧，私设世界观

◇爆字数哩6k+

◇战损真的很香😭😭😭

Chapter6：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01.

逃离异形舞台不是一件易事。

异形舞台的基地极大，且由于上一届某位参赛选手的反抗破坏造成了巨大损失，这一届的外星人舞台在安保上投入了更大的财力、物力、人力。譬如更多的执刑人，更严密的轮班时间表，甚至系统配置了最新研发的人工智能Mia进行智能调度，几乎可以说是无死角的监控……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宠物人想要逃离这里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哪怕是叛逆专业户的Till也仅仅是勉强把基地的构造了解个大半，逃跑的计划有些粗糙，但倘若不逃离，两人都会迎来彼此心知肚明的结局。

于是两人在舞台预备上台时悄悄对电闸做了些手脚，趁乱脱身。然而外星人的反应同样迅速，在高科技的围追堵截下哪怕他们先发制人也感到捉襟见肘。

而Mia则是最棘手的敌人。

Till摸了摸自己的耳廓，血已经止住了，但指腹摩挲过仍传导来细细密密的痛意。

他和Ivan都喘着粗气，距离刚才他们穿越的门又跑了一段相当长的路径，他们终于勉强甩脱了如影随形的执刑人。

此时他们躲入一间未上锁的客房，内部装潢极尽奢华。Till背靠着门慢慢滑下，坐在软软的红丝绒地毯上，高强度的躲藏和运动让他长期遭受药剂注射控制的身体有些吃不消。

Ivan也并没有好到哪里去，他的脸颊在躲避过程中被子弹擦过，血珠从伤口处滑下，他仰着头将头顶抵在门上，另一只手侧着抵在门旁。

——那是左手，正因为疼痛而痉挛抽搐。

但这里没有移除子弹的条件，并没有居住气息的客房也没有医药箱这种东西。

Till看着Ivan额间忍耐疼痛而流出的冷汗，一时心里有些五味杂陈。

那枚子弹本该击中他的。

Ivan察觉到Till的目光，若无其事地将左手背到身后，开口：“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Mia在测算我们的行动模式，一旦被它彻底解析，逃跑难度就会翻倍。”

“你的手……”

“没关系，还可以忍受。”

Ivan镇定自若地打断Till的话语。

忽略掉他鬓角渗出的冷汗，Ivan神情自若，几乎看不出来他受伤的痕迹。

他似乎并不想让Till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也许是出自某种可笑的自尊心？

“你这个家伙……”Till看见他这幅装样心中就涌出一股烦躁感，他想要扯起Ivan的领子，又顾念到他伤号的身份，咬着牙剜了他一眼。

不过对于Ivan没有什么杀伤力。

他转身从雪白的床单撕下几条布条，简单地给Ivan止了下血，手法甚至称得上温柔。

“把手抬起来。”哪怕是在包扎，Till依旧是臭着个脸，别别扭扭的。

Ivan脸上闪过一丝愕然，就这样傻愣愣听着Till的指挥，无比乖巧。

Ivan穿着那身雪白的西装，左手臂的衣服早已被血洇红，此时包扎上丑丑的布条，原本服帖的大背头散下几缕碎发，看起来像是个落难新郎。

他盯着自己手臂上丑丑的结，看起来很是新鲜。

“我包扎技术不是很好，你就受着吧，除非你想右手包扎左手。”Till硬邦邦地说着，起身，转身去打开房间的落地窗，避开了Ivan直勾勾盯着他的视线。

……Ivan这个家伙……换作以往，他哪怕是摔了个跤擦破皮了也要假哭着跑过来烦他，哼哼唧唧黏黏糊糊地抱着他没完没了，现在中弹了却在装坚强。

换做往常Till一定会刻薄地嘲讽Ivan惺惺作态，可如今他对上Ivan讨巧的眼，却感到窘迫。

Till也不知道自己选择出逃的决定是否正确。他被困在循环里太久太久了，那种如影随形的束缚感远比子弹逼近时更加恐怖。

以至于，在Ivan为他挡下那颗子弹，血色逐渐在那片雪白之上蔓延，幻觉也随之蔓延，他仿佛又回到那场舞台，冰凉的雨滴砸在脸上，他的指尖冰凉，粘稠而鲜红的液体被雨水稀释冲散，却又那么不屈不挠地……吞没他的脚尖，与他的影子交融。

无数次，那抹稠红蔓延至他的脚底，他空洞地站在原地，明明陷落无边伶仃黑暗，却仿佛坠入无边浓红永世不得脱身。

所以他才会心软，注视着白西装的Ivan，连他都不知道那是什么心情，酸涩的、憋闷的，他只能避开Ivan含笑的眼。

整整八十一次循环。

而他孤独地坠落。

他不能停下，一旦停下来，一旦慢下脚步，他就会忍不住胡思乱想。

想，他也许是错的。

想，他逃不掉的。

想，也许那抹希望只是自我麻痹。

因此，他不能停下。

窗外夜色凄迷，无星无月，上方夜色仿佛凝结成一块黑石，冻结着无边寂静；下方霓虹灯彩光迷蒙，晕染开一片又一片虚无幻梦，幻梦之下，不知掩埋着多少悲鸣的灵魂。

整个世界都在悬浮，悬浮于光晕末端。

Till从窗户探头看了一下，估计他们现在正在约五层楼的高度，往下七八米有一个平台，很大，远处隐约有几个小黑点在浮动，应该是巡逻无人机。

Ivan说的没错，Mia正在分析他们的行为模式，一旦Mia能够预测他们接下来的行动，那么他们便插翅难逃了。

因此，在这个时候就要大胆突破常规思维，跳出既有的局限。

“你的手能行吗？”

“？”

“我们试试看能不能滑下去。”

一般的通道必然被堵死，人手差距太大，信息差距也太大，平时从未领教过人工智能的厉害，轻敌的代价实在过于惨痛。

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会束手就擒。

Till将撕下几条布条还剩很大面积的被单撕成几段，卷紧并打死结，将被单改造而成的绳索的一段固定在床脚，床单很长，顺着滑下去可以正好到达下方的平台。

Ivan手受伤了，由Till打头阵，在下方接应。

七八米的高度说高也不高，但也足够骇人。

至少阿纳特花园对于宠物人的培养方向是拥有动人歌喉的人宠而非特种兵。

而人类对于高度的恐惧是刻在DNA中的本能。

Till一手拽着布条，一手抓着栏杆的外部，面部肌肉已经完全僵硬了。Ivan则用右手拽着布条，对Till比了个就位的手势。

Till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慢慢滑下。

万幸，在他滑下的时候并没有巡逻无人机来到这片地区。

Ivan左手受伤，单手滑索，显得更加笨拙。他几次身体在半空中晃荡，看得底下的Till胆颤心惊，眼看着Ivan还有两米就要到达平台，这是一台巡逻无人机按照路线经过，在检测到不明障碍物后它的枪弹口发出红光。

Till瞳孔骤缩：“跳！”

与他的话语同时的，是暴射出来的火焰，火焰几乎将Ivan的身形掩没，火舌顺着床单向上蔓延，以燎原之势卷起其他易燃物。

……

“……你能从我身上起来吗？”

被从两米高度跳下来砸了个结结实实，成为某人的人肉垫子的Till面无表情地问。

终于反应过来的Ivan连忙从Till身上起来，把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Till无视了Ivan心虚的笑脸，捏了捏自己的手臂，天知道他当时是怎么想的，居然伸出手试图接住Ivan这个一米八的壮汉，简直是不自量力。

Ivan笑容微敛，眼神游移，大概也是没有想到自己的落点可以这么精准。

趁无人机还没有注意到下方的异状，两人连忙躲入一旁的房间。

“呼……”

勉强有了喘息的机会，三番两次被Ivan又压又砸的Till松了松还有些疼的筋骨，终于有机会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你怎么会有打开门的权限？真的是复制虹膜？”

“你不信吗？”Ivan眨眨眼睛，一派纯良。

Till发出一声嗤笑：“要是那群世界人真有那么好骗才有鬼。”

宠物人是最低贱的阶层，世界人、矮星人、宠物人，尽管都带一个“人”字，然而所象征的意义却天差地别。

一个宠物人能拥有打开高级密码门的权限？别搞笑了。

阶级间绵亘宛若天堑。

“就算你说复制虹膜。”Till将一只手搭在Ivan肩上，俯下身，仔细端详着他的虹膜，Ivan的眼睛是极罕见的纯黑色，仔细端详如同一团化不开的浓墨，他认真地说，“你，以及我，说到底不过是有点地位的宠物人，甚至这个地位也是他们赋予的，他们随时都可以收走，你哪来渠道去复制虹膜？”

Till大概没察觉到他们此时的距离有多近，Ivan甚至能看清他眼睫上根根睫毛，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脸上，痒痒的，Ivan愣了愣，心跳都乱了一拍。

Ivan回过神，无可奈何似的摊摊手，笑了，“啊…非要问吗？”

看似似乎要和盘托出，实则油盐不进得很。

估计肚子里还在想要怎么先糊弄过去。

Till自认为这么多年来还是比较了解Ivan这个家伙的。

也因此，Till盯着Ivan毫无破绽的笑脸，一阵气闷。

“不说也可以，我只是想起来问一问而已。”

“我以为你很需要答案？”

“为什么这么觉得？”

“为了……确保我不会伤害你？”Ivan露出疑惑思索的表情。

Till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又开始突突地疼了，没由来的他心头火起，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场混乱的舞台，那句没头没脑的“找我”。

他一把抓住Ivan的衣领：“我就只是问问怎么了？你这家伙这么喜欢逞能，就不能别给我挡子弹吗？！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自己是什么超级英雄不怕子弹？未经我的允许你凭什么牺牲自己！！”

到最后他近乎是吼着出来的，直到自己吼完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不光是被吼的Ivan一脸茫然，连坐在他身上揪着他领子吼的Till也短暂地露出空白的表情。

最后关于“权限”的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因为被吼的当事人Ivan突然反应过来双眼亮晶晶地指着自己的伤手追问Till是不是很在意他。

Till臭着个脸，不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说这话。

他当然不会说自己其实是想起了Round6的事情。

他当然不会说……他相信那个为了他义无反顾牺牲自己的蠢蛋绝对不会……做出伤害他的事……

那场鲜血淋漓的舞台，至少…不会出现在这一次了。

自然也没必要让Ivan知道了。

也许是因为这么多次轮回压抑太久了，他想，可就算这样，一无所知的Ivan凭什么能说出那么……那么……搞不清楚状况的话？！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坚实有力的心跳声，每一下都将血液泵入，瞬息间将他的世界点亮，如此的，不可思议。

Ivan没有资格去否定自己。他想，这算哪门子在意？事实如此而已。

连Till自己也搞不清这句话究竟是强调事实还是自我说服。

正如同他始终在逃避，那混合着鲜血与死亡的吻底下刻骨而深邃的感情。

所以，即便他从不承认，但也不要去否认，名为“信任”的存在。

02.

【指令：搜寻并活捉出逃宠物人Till&Ivan】

【接收指令，改变行进路线】

【嘀，检测到符合目标的生物体征，符合捕捉对象：Ivan】

【开始行动】

执刑人面部的红光大亮，抱着枪快速向夺路而逃的白色宠物人跑去，为首的那人不知为何脚底一绊倒了下去，后方的执刑人来不及刹车如同叠罗汉一般叠在一起。

原本逃跑的Ivan折回来给他们的中枢一人一拳，瞬间几个执刑人就变成了只会重复“数据报错”的蠢蛋。

与此同时Till已经把执刑人身上的装备卸了七七八八。三个执刑人，分别配备一把量子刀，一把激光束能枪，一面粒子折叠盾，Till丢了一把量子刀和束能枪给Ivan，让他把枪拿手上，刀别在腰侧，他双手健全各拿了一把枪和盾。

一通抢劫后，两人装备直线提升。

Ivan蹲下来回收刚才阴了这群执刑人的丝线。丝线是Ivan在房间里倒腾出来的，这种用来缝补衣物的细线极细，隐藏在金属连接缝隙的背景中，不注意看根本无法发现。

“执刑人直接受Mia调配，有三个执刑人突然故障，它很快会派人到这里来。”

“也没必要躲藏了吧？距离出口已经非常近了。”Till掂了掂手中令人心安的重量，露出一抹笑。

两人相视一笑。

下一秒，Till面色一变将左手举起，佩戴的折叠量子盾检测到攻击张开透明屏障，子弹在触碰到量子屏障时被迫停止。

约五个执刑人正举着枪口对着他们。

第一批执刑人，就位。

 

阿纳特花园并没有格斗课，唯一沾边的只有体育课。当Till在轮回中第一次将屠刀挥向世界人时，他的手臂在枪支的强大后坐力冲击下一度使不上力气。

但无数次轮回下，他也隐约琢磨出使用枪支的诀窍。

“再见。”

枪筒对准执刑人的眉心，Till一只脚死死踩住执刑人不断挣扎的脑袋，扣下了扳机。

“嘭。”

Ivan的量子刀也插入执刑人铠甲缝隙交缠的数据线之中，电光闪烁，他一脚踢开了挡路的执刑人。

“果然没有红点地图吗？”

Ivan摇摇头：“Mia直接对他们的芯片下达指令。我们没有信号屏蔽器。或许……我们的行踪一直都在它的眼皮底下。”

Till眼皮一跳。

“Ivan你还真是个乌鸦嘴。”

两人背靠着背，Till掂着手中的束能枪，Ivan左手不自然地垂着，右手紧紧握着量子刀。

他们不知不觉间来到一条笔直甬道，通道两方的黑暗之中逐渐浮现出一个又一个红点，一个接一个一个接一个，密密麻麻，宛若逐渐复苏的蚁穴，令人毛骨悚然。

Till感觉到一滴冷汗从自己的额间滑落，他听见Ivan发出的喟叹：“真是大张旗鼓啊。”

无数黑洞洞的枪口如同一只只无瞳的眼，凝视着他。

他仿佛又看见了，不幸又悲哀的蝴蝶啊，将它的磷翅牢牢粘在蛛网上，它万般挣扎终于挣脱了蛛网，却发现那……不过是一场梦。

一场本该是美梦的噩梦。

03.

Mia是由世界科研院最新研发的管理类AI，拥有深度自主学习神经网络，配备高精度筛选算法，能够同时支撑基地正常运营和舞台搭建构造。

它如同无处不在电子幽灵，一旦成为敌人，你便会切身地感受到其中的恐怖之处。

Till想，早知道会这样他们应该先潜入主控室把Mia的主机砸个稀巴烂的。

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喂，你能撑住吗？”Till费劲地撑着Ivan，Ivan一只手臂绕过他的肩膀被他扛着，大半边身子的重量压在他身上，额头上还淌着血，殷红的血顺着Ivan面部轮廓滴到Till肩头，一片黏腻。

Ivan那只中弹的左手软绵绵地垂在一边，显然已经不能动了。

Ivan半阖着眼，瞳孔涣散，Till许久没有听到回应，心中又是一沉。

事实上，Till的状态也不是很好，右手臂被蹭下一大块皮，此时正渗着血珠，被执刑人毫不留情按在地上的脑袋此时仍有些眩晕，不知道是不是有些脑震荡。

他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力。

在绝对的暴权面前只有暴力才能遏制暴力，可哪怕他们拿起枪支，也依旧是弱者。

弱者的结局，只有badending。

“我或许不该劝你一起逃跑的。”

Till将Ivan放在墙角，半跪在他身前，神色复杂，“你也不该来的，当你的大明星多好。”

至少，在他已心存死志的情况下，只要Ivan正常发挥，他只需要踩着他的尸体便可以获胜，不费吹灰之力。

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他似乎总是在亏欠Ivan，而且欠的越来越多。

无论是那次流星下的逃跑也好，抑或是round6洇开的鲜血也好，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似乎也是他在拖累Ivan。他从来不喜欢欠人情，可为什么，面对Ivan……

他的手抚上Ivan的脸，为他擦去额头的鲜血。

或许，这一切都是虚假的，然而在这个纸环世界之中他对Ivan的亏欠却那么真实，无法辩驳。

Ivan放在身侧的指尖动了动。

“你还是先别醒吧……”Till捂上Ivan的眼睛，喃喃，“我还挺不希望你看到的，那一次你的眼神……真的挺可怕的。”

扭曲回环的纸带之上蚂蚁懵懵懂懂地向前攀爬，孤独的蚂蚁啊，最终只会在这漫无边界的折磨中走向自毁。

但Till想，早在第七十九次循环，他就不再孤单了。

怎么会有人无条件地信任一个背叛过他的人呢？

哈，他果然，果然，不想再看到第四次循环里Ivan的眼神了……哈，这何尝不算是一种傲慢呢？Till轻轻将额头抵在Ivan的额头上，似乎要将自己的体温一点点让渡过去，他闭上眼睛。

谢谢你。

还有……

“对不起。”

执刑人眼中的红光与血色相互交织，光晕与液体融合几欲浓成纯黑，世界仿佛都在翻转，将人卷入无尽深渊。心跳急剧加速，不好的预感，窒息的预感，仿佛要失去最珍贵事物的预感齐齐涌上心头，几乎要将胸腔撑到爆炸。

别看，拜托了，别看。

直到那只捂着他的手渐渐脱力，Ivan伸出手，间隔不知多少日日夜夜，他终于抓住了坠落的流星。

可是啊，银白的流星，已经烧尽了自己燃料，黯淡、寂静。

世界的终点，是几滴鲜血，深深地干涸在深黑的瞳孔中。

火流星下许下的诗篇以badending作结。

TBC.

◇红心蓝手评论是最大的支持！

◇番外是演员AU另一种走向

  有私设，真的是砂理，真的是砂理  六千+  

  公司最近流传着一种谣言。

  当然，日理万机的拉帝奥没有时间去留意一些无关紧要的琐事，直到谣言开始在某些自称同人女的家伙里如同流感一般流传。

  “翡翠那边又揪出了不少内鬼，技术研发部那边遭受了挺大影响。”

  “我该说不意外吗，资本的统治中不存在绝对的服从，早晚暴露的问题而已。”拉帝奥一边在电脑上计算数据一边抿了口咖啡。

  “你也知道的，在技术人员里换血，很多实验会停滞不前，明天有空去当一下顾问吗，维里。”

  “又和翡翠女士打赌了？你真是够无聊的。”

  “你这语气，我当你答应了哦？不过我得提醒你，公司出现了不少你的绯闻，传谣你的对象是纨绔子弟，你确定不对外作解释吗？”

  “谣言罢了，这种话说出来谁会相信？我没猜错的话，我的前辈亚婆离女士一定比我这个当事人更着急这件事，并派人抑制谣言了吧。”

  电话那头的女声不由提高几分，语气也变得自豪起来：“再怎么说我也是小维里尊敬美丽优雅的前辈呀，小事小事，不足挂齿。”

  拉帝奥敲打完最后一个符号，往椅背后仰：“亚婆离女士，或许打感情牌才是你的绝技？”

  “嗯哼？但你总会妥协，不是吗？”

  “。”

  

  星际和平公司毕竟是宇宙最大的经济体，少点劳动力倒是不足挂齿，最严重的问题是技术人才中出内鬼便意味着一切进行中的实验需要从头来过，现如今，这个带史炸弹砸在了最令技术研发部信任的拉帝奥头上。

  推开门，熟悉的药焦味又扑面而来，真理医生扯扯嘴角，朝角落望去，一位眼里透出清澈愚蠢的研究人员正掩护着他的宝贝药剂。

  哦，拉帝奥记得他，就是上次选进来的那批大学生之一。

  为什么抓内鬼时不把这群笨蛋也筛选出去呢？

  焦剂哥站起身，不忘把那管失败的药剂踹进更深的角落，搓着双手讪讪道：“拉帝奥教授来了呀，我们可正发愁没处找顾问呢。”

  “是吗，那真是备感荣幸。”拉帝奥打量着研究室，对上了两双贼眉鼠眼的目光。

  两个女孩子，笑起来猥猥琐琐的。拉帝奥只能给出这样的评价。

  为什么在往我这边看？

  “看样子，你们并非忙得不可开交。”真理医生一边戴上防护眼镜一边嘲讽道。

  女孩子脸皮薄得要死，反正整个研究室找不出第二个可靠的，拉帝奥干脆懒得骂。

  内鬼参与的实验共117项，一个一个重新研究计算的话，将每天休息时间压缩在四小时内，仅凭他一个人，三个月内倒也能完成。

  明日复明日，废物何其多。

  焦剂哥站在原地有些尴尬，挠挠头道：“没事的教授，您还有我呢。”

  “我记得这个步骤中要放9号试剂……在这里！我帮您放进去……”

  拉帝奥眼睁睁看着那蠢货将6号试剂当成9号试剂倒了进去。

  智商堪忧，动手能力倒是挺强。

  爆炸来的太突然，拉帝奥只来得及将那位技术人员拽到身后，除了防护眼镜，他没做过多的防护，滚烫的热浪扑面而来。

  奇怪，明明只是一次普通的化学实验，充其量造成腐蚀性质腐化烧杯，可脸上的疼痛告诉自己，这分明是一次小范围的高强度爆炸。

  真理医生已经想到了明早的银河头条标题。

  “震惊！闻名宇宙的拉帝奥教授被星际和平公司技术人员炸死于研究室！”

  那帮好事的记者必定还会去采访他那位尊敬美丽优雅的好前辈，伟大的亚婆离女士。

  。

  等等，为什么死人还能思考？

  拉帝奥反应过来时，自己正身处于一片虚无中。

  四周空洞一片，这种反应，更像是失明者的世界，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黑，而是茫然的虚无。

  这算是人类发现的新的领域吗？

  拉帝奥无目的的前行着。

  “哇咔咔！恭喜宿主激活欢愉系统！”

  什么玩意？拉帝奥循声望去，伴随着刺眼的光茫，一个戴着阿哈面具的玩偶出现在面前。

  “哇咔咔！宿主，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玩偶抱起短短的手臂，发出不明所以的笑声。

  “……”

  新的生物，可以抓回去研究吗？

  拉帝奥秉承行动派的理念，抓起玩偶摇了摇：“喂，我没空陪欢愉信徒浪费时间，爆炸是你创造的吧，放我回去。”

  玩偶面具后的眼睛眨了眨，摇头晃脑的拒绝：“哇咔咔，不行哦宿主，你的意识已经从现实世界脱离了，必须完成任务才能走哦。”

  “爆炸发生前，你就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咔？”

  拉帝奥忍住想打它的冲动，咬牙切齿回道：“什么？”

  “看来当事人是完全不知情呢，那两个女孩子就是您忠实的cp粉呀。”

  “？这是新型的语言吗，电脑的缩写？不过也不像。”拉帝奥认真回答。

  “呃……这是类似情侣粉丝的意思啦，据我所知，那两个女孩子喜欢的是砂理哦，也就是砂金总监咔。”玩偶的面具上浮现一颗蓝色的水滴。

  “……”

  

  

  总之，一番解释后，拉帝奥接受了这个残忍的事实。

  原来自己的绯闻对象是砂金。

  而现在，他需要进入自称砂理解的那些女孩子所幻想的cp剧本，度过难熬的剧情才能回去。

  “……非这样演不可吗？”拉帝奥眼皮跳了又跳。

  “哇咔咔！是的！”玩偶在空中蹦来蹦去。

  “不过，为了体贴新宿主，我们特意准备了新手大盲盒！”玩偶叉腰笑道。

  “哇，可真是体贴入微。”拉帝奥翻了个白眼，扭动了转盘。

  指针笨拙地转了几圈，最终停留在‘超级大反转’的选项中。

  “哇咔咔！恭喜宿主触发超级大反转！您的剧情将从砂理变成理砂！太有乐子了！”玩偶高兴地在空中又转了几圈。

  这算是好事吧，可是一想到砂金对付敌人时狠毒的手段，又难以想象他上演小娇妻的剧情。

  管他呢，反正祸害的不是我。

  拉帝奥这样想着，看着面前的玩偶都感觉莫名顺眼。

  “哇咔咔！宿主这次要上演的角色是砂嬷头子，闭上眼，欢愉跃迁要开了咔！”

  

  

   “砂糖橘大人，您还在吗？收到请回答！”

  最先恢复过来的是听觉，剧本写给他的身份是真理大学的著名教授，而背地却是石心十人砂金总监的粉丝头子，甚至有一部分粉丝还组成了砂糖橘援助群，现在的拉帝奥正在用变声器和成员聊天。

  “呃……我在，接着聊刚才的话题吧。”拉帝奥很快入了戏。

  唔……这间卧室的结构和他现实世界的卧室别无二致，而原本被公式书籍占领房间的地方全变成了砂金的海报和周边，柄图上的黄毛笑眼盈盈，一堆复数侵略了拉帝奥的眼睛。

  这么多黄毛，晚上睡觉时也不嫌膈应。

  怎么会有人买这些东西放房间里。

  “真不知道砂公是怎么想的，砂金宝贝这么温柔可爱就该当零。”

  “就是，我最近在磕托砂呢，小狗零是最吊的。”

  “切，别忘了我们的初心，我们可是磕理砂的。”

  “要我说，砂金宝贝活该被mb，本子看着刺激。”

  “这是给我干哪了？我不就是打游戏时提了一嘴我说砂厨吗？什么mb？你们砂嬷解有病吧乱拉人？”

  “我也是砂厨……但我不吃砂右啊……你们一边哭别人可怜一边抹他的人怎么想的，莫名其妙把我拉进群。”

  “前面的那俩个什么意思？找茬？”

  拉帝奥嘴角抽了抽，真心为那俩个女孩子感到可怜。

  他是不懂，但他起码知道侵犯别人的兴趣爱好并不礼貌。

  “砂糖橘大人，您说句话啊！我们家被冲了！”

  拉帝奥敷衍地应了声，把那两位女孩子移出了群聊，随后随便找了个借口结束了语音通话。

  虽然这样做很不礼貌，但为了贴合人设，只能换了个小号给那两个女孩子匿名道了歉。

  忙完之后，拉帝奥开始重新审视房间。

  甚至连本书都没有，被周边霸占的桌子只能找出两张的研究稿纸。

  剧本中的“拉帝奥”靠大量购入砂金周边与高质同人文出名，砂糖橘大人也是砂厨给他的称呼。

  以至于这个砂嬤群，记录来看，他是今天刚被拉进群，那通群通话恰好在他进群后发去。

  姑且不论这位“砂糖橘大人”怎么想，总之拉帝奥本人是绝对不会愚蠢到把砂金和右位联想在一起。

  脑海里不知何时又出现那只欢愉玩偶的声音，它嘎嘎笑着:“温馨提示，宿主一定要按照剧本推动剧情哦，否则就只能永远留在这里啦！哇咔咔！”

  “……”拉帝奥懒得鸟它，凭靠看过剧本的记忆陈列出了任务清单。

  <两个系统时后参加博识学会与星际和平公司的晚宴，剧情要求:向砂金要到一份签名>

  剧本里砂金与自己的关系同现实无异，可惜平时他对砂金并没有好脸色，找他要签名，人家不抓着自己嘲讽一顿都不错了。

  第一次任务就已经够头疼了，拉帝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都怪砂金，要是自己能回去，一定要狠狠骂他一顿。

  不，是两顿！

  

  

  

  拉帝奥一向对热闹的宴会没什么好感，如果可以，他现在只想回到家中将床上的周边推到一旁，空出一个睡觉的地方。

  出门时手机甚至不知道落在哪个角落，可那么多周边他也翻不过来，干脆眼一闭就赶过来了。

  发呆时，肩膀被人拍了拍，是亚婆离，他的好前辈。

  “哦，维里，我没有想到你会来，光站在这发呆做什么，不去找你的朋友玩吗？”亚婆离笑得没心没肺。

  等我回去，我看你还笑不笑的出来。

  拉帝奥已经想象到了砂金和亚婆离低头挨骂的画面。

  可现在还轮不到拉帝奥教训他们的日子，拉帝奥淡淡回道:“不必了，我更喜欢独处。”说着拎起酒杯(实际是果汁)自顾自坐到了角落的沙发。

  “是吗，这么多年我最了解你了，如果不是有任务需要，你怎么会来参加聚会。”亚婆离尽管平时待人热情大方，但认真起来，拉帝奥也难以看清她的城府，毕竟能走到今天的高度，手段绝对不会有表面的一套。

  “闲事少管，其他的无可奉告。”拉帝奥没去看她，故作冷漠道。他既不想将人牵扯进来，也不想再死一次，他还想回去骂那个黄毛一顿。

  “唉，算了算了，我终究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了，有些事不想说就不说吧，不过一定要听我奉劝一句，千万别靠近花心的大萝卜，不会有结果的。”亚婆离一脸痛心疾首地说着，头也不回的走去露天餐厅。

  ……？

  拉帝奥不明所以，但终究亚婆离不追问他是件好事，他也懒得问她说的意思。

  

  砂金比宴会开始的时间晚了好一会才来，连公司制服还来不及换，估计是刚执行任务回来，即便依旧笑脸迎人，但眉眼间的疲惫还是出卖了他。

  “砂金总监，最新一期的股市您认为趋势如何？”

  “砂金总监，我崇拜您很久了！可以讲讲在赌场上万无一输的秘诀吗？！”

  “砂金大人，请给我一份您的签名！”

  不知何时，宴会里混进了几位魔怔的砂金粉丝，像看到甜点一样扑向砂金，得亏保安还不是吃干饭的，在拉帝奥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几位大汉将那几个粉丝丢出了会场之外。

  拉帝奥握着酒杯的手有点微微颤抖，他详装淡定的喝了一口果汁，却已经在果汁的倒影中看见了自己黯淡的未来。

  他不会被砂金扯着衣袖控诉耍流氓吧？

  拉帝奥已经隐约看到银镯子在向他招手了。

  “拉帝奥教授，你居然也来了。”一道熟悉的女声将拉帝奥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一团热乎乎的东西就已经蹿进了怀里。

  是托帕和账账。

  他自认已经够低调了，混在以深蓝色为基调的桌子后面，刚好足以隐藏自己，结果还是没逃过账账的鼻子。

  “晚上好，托帕小姐。”拉帝奥将账账从怀里抱起来放到了一旁的沙发上。

  不远处的砂金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三言两语敷衍走那些资本家后，拎着酒杯走了过来。

  “没想到我们的大忙人拉帝奥教授也会来参加宴会呢，怎么来都没和我打个招呼啊。”砂金笑脸盈盈，与平时无异，托帕却察觉出一股醋味。

  “你很在意？那么，砂金先生，晚上好。”拉帝奥挑挑眉。

  本来做任务就烦。

  托帕左看看，右看看，总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她抱起账账打着哈哈，逃也似的去找翡翠了。

  砂金顺势坐在拉帝奥身旁，摇着酒杯里所剩无几的红酒道:“那可真是荣幸呢，上头派了任务？”

  拉帝奥有洁癖的毛病，对气味很敏感，砂金的酒味很重，估计刚才被灌了不少酒。

  等等，灌酒。

  听说醉酒后的人脑袋都晕乎乎的，即便酒醒了也很难记起醉酒时发生的事，如果把砂金灌醉了，那要个签名不是轻而易举吗。

  “？拉帝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砂金放下酒杯凑了过来。

  “……啊，没有任务，单纯来看看。”拉帝奥打算含糊地搪塞过去。

  “是吗？真是罕见。”砂金的眼眸晦暗不明。

  砂金可不是容易糊弄的人，如何灌醉他也是一个问题。

  “听说你的酒量很好？”拉帝奥决定采用最原始的激将法。

  “工作需要而已，怎么，教授想考考我？”砂金慢条斯理地撬开一瓶酒，饶有兴趣地看着拉帝奥道。

  “……”拉帝奥一时不知如何开口，多喝酒总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吧，我喝一瓶，你喝一杯，谁先倒下算谁输，怎么样？”砂金倒了满满一杯酒递给拉帝奥。

  这个时候到拉帝奥犹豫了，他可不想砂金喝着喝着就往地上一倒一命呜呼了，完成任务的前提总不能建立在他人痛苦上。

  “放心吧教授，我有分寸，别忘了，我可是受母神眷顾的孩子。”砂金看出了他的顾虑，淡然笑道。

  ……

  拉帝奥沉默一阵，最终下定决心似的喝下了那杯快溢出来的酒。砂金饶有兴致地看着拉帝奥喝完后，也仰头喝下了手里那瓶红酒。

  “怎么样？”砂金托着腮看着还未缓过来的拉帝奥。

  这家伙怎么还活蹦乱跳的。

  拉帝奥酒量甚至比不过亚婆离，属于三杯倒的类型，因而他很少喝酒，被外人抓着弱点可不少好事。

  现在他只能祈祷自己能撑到眼前的赌徒倒下的时候了。

  “再来。”拉帝奥主动拿过一瓶开封的红酒续杯，并且很小心眼的少倒了一点，砂金的表情倒是没什么变化，也顺从的接过了那瓶小心眼的红酒。

  简直就是折磨……

  拉帝奥视死如归的一口一口喝着那杯算不上甜的红酒，已经做好了任务失败的准备。

  而奇怪的是，砂金并没有像前面喝酒一样顺利，瓶子里的酒还剩一半时，他猛地站了起来，用手扶着额，一脸痛苦的样子。

  拉帝奥被吓了一跳，起身夺过对方的酒瓶，皱着眉问:“你怎么了？别逞强。”

  砂金脸色差的可怕，声音也哑得很:“教授，麻烦你扶我去休息室可以吗，拜托了。”

  公司举行的宴会砸的钱可不少，以至于每位宾客都有单独的休息室。

  看砂金这样子估计是疲劳过度，也许连饭都没时间吃便火急火燎的来参加宴会，加上空腹喝酒……拉帝奥将砂金扶到休息室的沙发上，心里五味杂陈。

  “……喂，砂金？”拉帝奥有些担忧地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砂金已经醉到迷糊了，眼神呆呆的，卸去了平日里的心机。

  虽然很不道德，但这也是唯一的机会了，拉帝奥在柜子里翻出纸和笔递到砂金面前:“我，拉帝奥，签名。”

  砂金缓缓抬头看着拉帝奥，无神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一副不理解的样子，拉帝奥只好又重申了一遍，这次砂金听懂了，他乖巧的接过笔，在纸上唰唰的写下了自己的大名。

  “哇咔咔！恭喜宿主任务完成！”系统又开始在脑袋里大喊大叫。

  拉帝奥叹了今天的第N口气，任务是完成了，可现在自己的面前又有更大的任务。

  “你在这待着，我去给你拿点吃的。”拉帝奥拿走对方手上的纸笔无奈道。

  可转身时，手腕上传来一股巨大的拉力，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砂金摁在了沙发上。接着，砂金又沉沉倒了下去，抱住拉帝奥不撒手。

  “不要……不想吃东西。”砂金一脸委屈样，蹭了蹭拉帝奥的胸口。

  “砂金你抽什么疯？给我下来！”拉帝奥真想一书本拍在面前这个黄毛的头上，自己还没委屈呢他还可怜上了，拉帝奥气得头疼。

  可偏偏这个黄毛发酒疯时还力大得很，一时间拉帝奥甚至拿他没办法。

  而砂金见拉帝奥反抗却抱得更紧了，似乎天下已经没有他在乎的人一样恬不知耻在胸前蹭来蹭去，颇有一份死不松手的气势。

  “哇咔咔，宿主，检测到你遇到危险，需要本系统来帮你吗？”系统总算干了回正事。

  废话！拉帝奥在脑海里回它。

  “哇咔咔，让我看看剧本！……没错！您现在只需要亲上去趁攻略对象愣住时迅速逃离即可！加油宿主！”

  ……

  拉帝奥感觉天塌了。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拉帝奥视死如归的闭上眼睛，将这辈子都回忆了个遍。

  他束缚住的手勉强能够到砂金的胸膛，经过一系列思想斗争后，他猛推了砂金一下，趁砂金抬头时亲上了他的脖子。

  即便没有镜子，他也能知道自己脸红的能滴血，对方显然也没反应过来，拉帝奥作势推开他逃也似的离开了休息室。

  

  

  夜晚的风很凉爽，可依旧消不去拉帝奥脸上的滚烫，幸亏自己平日里很少露脸，走出宴会时也没见过熟人，维持住了他碎了一地的尊严，在公共电话亭和托帕交代完砂金的去处后，拉帝奥坐在凉亭的椅子上重重叹了口气，口袋里那张揉皱的纸甚至不敢拿出来看。

  如果他酒醒后记起来怎么办？

  完了啊。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一个倒霉的人悄悄的碎掉了。

  

  

  

  

  

  有后续，在努力起稿了

  

  

  

  

  

  

  

  

  

  

  

  

  

  

“作为云骑的一员，将军的弟子，我背负了很多，而且注定要背负更多的东西。”——彦卿

这是本次剧情最触动我的一句话。

总的来说，除了云璃开头抢剑不归还部分有点用力过猛和生硬，导致小姑娘有点剧情工具人，我还是满意这次剧情整体发展的。基本和大家猜测的差不多，此次演武就是为了钓鱼。

咳咳，虽然本次剧情对仙舟政治生态复杂性的披露有很多值得探讨之处，但如标题所示，我只是磕cp的同人女罢了。

不得不说，彦卿这孩子真不愧是一个当1的好苗子啊！而且这孩子还是个翩翩雅痞，将军养的好啊！

但这改变不了元元你压榨童工的事实，尤其是跟云璃一比，可见一般情况下被宠大的天才少年可不会年纪轻轻一把年纪的。

发出曜青厨子的声响：罗浮孩子过的苦啊。

其实是仙舟人过的苦……然而，“众生皆苦，万相本无，唯有自渡”——这就是我理解的仙舟，也是我理解的彦景。

彦卿作为一个常驻五星，却有着非常详细的心中成长历程，大致围绕着“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在磨剑，现在主要是挫锐和解纷。所以我觉得喜欢彦卿的大家不用担心，彦卿固然一路受挫，但每次受挫皆有所获。

从彦卿成长视角，不知道还以为从毁灭3C到云璃都是景元给徒弟准备的磨剑石。

至今为止，彦卿剑心可经历过三个阶段。

1.剑心圆满——遇强敌——剑心生痕。此第一劫：强敌。（镜流，刃和饮月篇）

2.修补剑心——知人外有人，自己不可自满——怀疑自己能力。此第二劫：自疑。（岁阳篇）

3.知不可自怨自艾——身怀责任，挥剑难斩万千烦忧——因责任而过度压力。此第三劫：责任。（演武篇）

而景元在此三劫中扮演了何种角色呢？

半个始作俑者。

他必预测的一清二楚。可以说，从他开头任凭意气风发的彦卿去挑战不可战胜的强敌，信任他不会被岁阳蛊惑，这回把他推向与公司外交的场合——景元真就没把彦卿当个孩子。

彦卿也从来没有辜负将军的期许，在享受长辈呵护，跟人撒娇的年纪里，他把为将军分忧当成一件非常认真的事贯彻着自己的生命——他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在景元生命力有一席不可替代的位置啊。而且他也做的很好，从云骑角度来看，彦卿军中声望极高，这完全基于他自己的本事，而非将军爱徒的身份。

其实我剧情开头看到彦卿的状态，我稍微心里有点难受，用粉毛狐狸的话讲，那可真是“年纪轻轻一把年纪”。好在后面跟云璃吵架时，我又窥见了当初初见时，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郎的锐气锋芒，好像他能放下重担，稍稍放松片刻。

我想，这也是他如此回答的原因：

【但只有在我挥剑时，我能感觉到自己可以放下一切。

我喜欢那个倾尽全力向前方阻碍挥出一剑，一往无前的我。

我也正是为了这样的我而挥剑。】

罗浮百万漕公衣食所系，黎民安危所依，都不是可一剑斩断的乾坤，而是需要双肩挑起的担子。

可这样的重担，景元整整扛了百年，彦卿也深知这一点。

因此，他才如此迫切的希望自己能快点长大。他一路上，先是希望新任司鼎和景元开诚布公，后是因听说联盟问责真相是自觉太过幼稚。

呃，可能是风俗不同，我们这一般不管这叫晚辈担心长辈，我们这一般俗称护自家婆娘都没这么利索（什么鬼东西好像出现了）。

可景元为什么一路上推着彦卿马不停蹄的成长呢？

景元深知，他的弟子不能是“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的少年侠客。他的孩子得有“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的本事，却不得不始终压抑着“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恣意潇洒。

彦卿必须是他的延展。身为神策将军的弟子，景元要彦卿学的绝不仅他的武艺和兵法韬略，还有性情，城府，心性，责任，手腕，用人，抗压。

他要彦卿学习他，成为他，然后——超越他。

如此，彦卿才可能生存下去，仙舟因此又多了一层保障，景元也得以安心（也可能是安息……）

由此可见，其实景元对彦卿的“控制欲”比他表面上表现的强，但好就好在彦卿对自己这个“长辈”的保护欲也不遑多让。“被控制者”欣然接受，并主动将缰绳递给被自己圈为“保护对象”的长者。

彦卿几乎是在享受景元的控制，十分自得于自己被塑造成景元理想中的剑首，这样自己就是不可替代的。

这可真是双向奔赴的病情。

说到底，彦卿的责任心中有多少身为仙舟和云骑的使命使然，有又多少只是希望景元能够稍微轻松快乐一点——可能他自己也说不清。但世间所有歧途，都将彦卿引向景元。因为，是景元塑造了如今的彦卿。

当然，我这么说可能会引起误解，我不是说景元是什么控制狂式的家长。因为说到底，这是彦卿自己的选择，如果彦卿只是想做一个无忧无虑的剑客，去当巡海游侠，景元都会支持。但在景元的言传身教下，彦卿着实有着他这个年纪少见的责任感和早熟。以他的志向，世俗的责任和烦忧是否会让他重新打磨的剑心再次蒙尘，本就是彦卿必须直面的问题。

若说景元对其真正的祈愿，大概是：和光同尘也好，锋芒毕露也好，最终在挥剑刹那，彦卿都能道一句“吾心光明，吾剑亦然”。

毕竟，那都是他曾途径路。

景元如此信任彦卿，似乎从不会担心这孩子会辜负他的期待。

而这对的张力就在于，景元的生机仿佛因彦卿而延展。正如云璃和彦卿培养三月中获得成就感一样，我想景元在陪伴彦卿成长的过程中，也获得了莫大的幸福。

我是个杂食，但就口味偏向，更喜欢致橡树里共同向阳而生的爱情。病态的爱情固然刺激，但唯有健康的关系才能让彼此生长。

我们分担寒潮、风雷、霹雳；

我们共享雾霭、流岚、虹霓。

仿佛永远分离，却又终身相依。

爱——

不仅爱你伟岸的身躯，

也爱你坚持的位置，

足下的土地。 

在学习景元的过程中，彦卿可能会越来越像景元。

他们如此相似，但彦卿不会成为景元。

一山有一山的错落，一辈有一辈的责任。

但或许，在那战争后会有一场“白鹤双双 ，剑客昂昂 ， 锦语琅琅 ”的风月荒唐，在历史沉默的洪流里震耳欲聋。

二编：评论里有开拓者提到，飞光中彦卿和景元的对话

—“我也想像将军那样，成为留名仙舟的传奇！”

—“那有什么好的，这一路走来，可不轻松啊。”

—“可是将军不也一步步走到现在这样了。”

好极了，飞光含金量还在飙升。

或许年幼的孩子不知道自己许诺的沉重，但年长者却听了进去，并且应下了那句诺言。

千万人赴宴，千万人退却，

独他极力上前，争得你一席并肩。

 

*同背景前文和预警见合集。传送门（上） 

*ooc白烂流水账式造谣请慎入。我太菜了只会写这玩意儿，非常抱歉，鞠躬。

  

————————————

  

厨房困难户这个问题，是客观的，统领全局的，不以意志为转移的。哪怕是不得不经常自己下厨的猫头鹰，做饭水平也不容乐观。

小猫头鹰去泡了咖啡端给他，顺便抨击道：“你做的饭比马赛克好看点有限，味道也不行，唯一的优点是营养均衡。”

“不做饭的人没资格评价，零分。”猫头鹰灌了自己两口咖啡，他一路赶回来都没休息，疲惫溢于言表，“我下午还有满课，现在我们抓紧时间讨论一下平行世界的问题。”

“鉴于我在从家回学校的路上被传送过来，当时还没有真正离开提瓦特大陆，要我看，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性是地脉紊乱，一种提瓦特大陆常有的短暂时空间异常，时间到了会自行消除。”

“你的主要怀疑目标不指向星神力量的影响，比如‘欢愉’？”

“基本可以排除。”小猫头鹰摆摆手，“我做过研究，目前已知星神的力量均无法覆盖到提瓦特大陆，原因可能是提瓦特对其本土神明的信仰并未动摇。”

“理论上不无可能，但落在实际很难想象。别的不说，凡是有志于做学术的学者，无论本人有意与否，多多少少都身处践行‘智识’命途的道路上。”猫头鹰摇晃了一下脑袋。他深入思考时偶尔会这样做，某只茨冈尼亚花孔雀曾将其评价为猛禽捕猎前的蓄势——“只要你动用你那聪明的大脑，于你的对手而言就是一种残忍的威胁了。你在我这边真是我的幸运，教授。”

这能被称为幸运吗，要求未免太低……不，想这些做什么，那个赌徒的评价主观、片面且肤浅，何况对现状毫无意义。猫头鹰用一口咖啡压下所有游离的想法，掰回自己的思绪：“所以我假设提瓦特有自己的知识、或者智慧之神？否则，你那两位前辈都是顶尖的学者，无法解释‘智识’命途的缺位。”

“假设成立。提瓦特七神之一就是智慧之神，也是我家所在国度须弥的本土神明。”

“是吗？可我也没有从你身上感知到其他神明的赐福。看来即便有更好的教育环境，也没办法拔高我这一介庸人的上限，智慧之神——无论是哪位智慧之神，目光都太沉重，不是你我所能背负的重量。”

他这嘲讽显然刀锋向内，太像自嘲，小猫头鹰瞪着他，满脑子找词想反驳，找了好半天，也只能无奈放弃：“……算了，如果我是能自己说服自己的那种人，你根本就不会说这句话。”

“很庆幸另一个世界的我还没有丧失自知之明。”猫头鹰耸耸肩，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从不会放任自己沉溺进自怨自艾，“地脉紊乱会持续多久？如果你有需要，我的书房你可以随便用。作为交换，可以的话我想看看你那两位前辈的研究成果，刚才那位卡维先生发在你群里的工图草稿我看了一眼，必须得说，水平甚至超出了我的最高预期。”

“地脉紊乱期限不定，短则几个小时，长也最多三四天。”小猫头鹰笑起来，夸他自己他毫无波澜，可一听到有人夸卡维或是艾尔海森，本来就圆润的小猫头鹰球立刻膨胀得更圆，毛绒绒的手感极佳，“你也是我，当然可以看，但要保证不外传。我本该征求他们的意见，可这个情况，还是少让他们担心为好……哦，稍等。”

他点开手机消息，随即哑然失笑，把手机推过去：“我还说少让他们担心呢，你看，艾尔海森先生已经发现了。”

这次不是那个从里到外散发可爱气息，让猫头鹰感觉和自己八字不合的学术小鸟群消息了，屏幕上跳出的是几条私聊消息。

【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维里塔斯，你遇上地脉紊乱了。现在安全吗？

【真理医生】：我知道。您放心，我没事。

【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那就好。我在净善宫，小吉祥草王已经找到你所在的平行世界了，你告诉我一个具体定位，可以随时建立意识通道拉你回来。

【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但我建议，在保证安全和便利的前提下，你停留一到两天，暂时别回来。

【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也暂时别把你遭遇地脉紊乱的事告诉卡维和卡卡瓦夏。这两个人脑回路异于常人那部分某些时候很相似，令人头疼。

【真理医生】：我同意这一点。但是为什么？

【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出了点事，问题不大。我们这边来解决。

【真理医生】：既然是您的判断，那好。

【真理医生】：我在住处，正和这个世界的我自己相看两厌。

【真理医生】：我第一次知道我做出饭来可以如此难吃，负分，必须负分。再吃这个我死了算了。

哦豁，当面告状，还夸大其词。猫头鹰气得想笑，却没有多少真正的生气可言，他隐约捕捉到小猫头鹰似乎发出了一点意义不明的什么暗示，但这是他全然陌生的领域，他不明白，更下不了断言，出于学者的谨慎，他只好看着屏幕上继续跳消息：

【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做饭？你？

【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

【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嗯。意料之中，你和自己处不太好。

【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你们两个，接下来什么安排？

【真理医生】：这边的我下午有满课，我去代。

？这是在干什么？

猫头鹰试图摁灭手机阻止接下来的胡言乱语，孰料小猫头鹰早有防备，一口叼起手机展翅倒飞出两个身位格，其动作之矫健疑似是和谁打闹着抢东西抢多了练出来的。

“还代课，代什么课，问过我的意见吗？就算你和我本质相同——事实上现在我开始怀疑这一点了——越俎代庖也是不合时宜的行为，我可以把你撵出去。”

“越俎代庖？亏你说得出来。”小猫头鹰嗤了一声，“你不如对镜子照照你的脸色，比卡，呃，砂金躺在医院里那时候还难看。你多久没睡了？我不怀疑你能坚持到上完课，但你这个状态可远远称不上对学生负责，拉帝奥教授。你还是去补觉吧。”

所以在他的世界，他还去给砂金探过病？真是莫名其妙的好心滥用。猫头鹰懒得多思考，把剩下小半杯咖啡一口喝干净，没搭理他，自顾自站起来：“让开，我去上课。”

“啧，我可真讨厌。”小猫头鹰又翻了个幼稚的白眼，手指一转，粉笔头直接砸在猫头鹰身前的地板上，趁着睡眠不足又没防备的猫头鹰被惊得愣了一下，他抢先扑扇起翅膀飞出了住处大门，关门落锁一气呵成，完美的先斩后奏，不用看就是和某个日常把卡维惹跳脚的行家里手学到了精髓。

这下自诩不幼稚的猫头鹰也要翻幼稚的白眼了。他炸着毛坐回沙发上，紧绷的神经忽地一松，倦意突破咖啡因的阻挡，潮水般层层漫上来。

在他陷入梦乡前，脑袋里只回旋着一件似乎与他无关的事：

哦，忘记问了。“卡维和卡卡瓦夏”，卡卡瓦夏是谁？

  

下午满满三节大课，对午饭没吃好的小猫头鹰来说消耗颇大。他课前没顾得上看猫头鹰的教案，顶着石膏头直接上台就讲，两节课讲完趁着课间匆忙翻阅，翻着翻着不情不愿地承认，这个世界的自己单论学术能力似乎在他之上，虽然差距不大，但还是在他之上。

离巢索居的猫头鹰风餐露宿，锻炼出了一身固执地挣扎着向前飞的好本事，不管不顾，一往无前。天知道他一个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只能说必然远甚于自己。啊，没想到在这方面被打败了。

小猫头鹰记下一些关键点，心里默默筹划着，还有时间，来得及和这个自己好好交流，互通一下有无。他合上教案，开始了第三节大课的教学。

最后一节课上到大半，窗外开始有金绿色的孔雀尾羽竖起来摇啊摇。漂亮的花孔雀隔着窗玻璃向他夸张地脱帽行礼，眼睛藏在墨镜后面，嘴角是个灿烂而稍显生疏的弧度。

  

疲倦的猫头鹰歪倒在沙发上，这一觉足足睡到日落西山，十分符合夜行生物的特性。如果不是厨房里阵阵菜肴香气扑面而来，估计他能睡到月挂中天还不起床，把自己的生物钟团吧团吧扔了。

好香……等等，在厨房？哪来的香气，自己做不好饭，另一个自己连会都不会……

……有外人在厨房里。

猫头鹰一瞬间清醒了。他快速翻身坐起来，却意外发现一条毛毯从身上滑落，甚至还是柜子里最柔软的那一条。

可能他起身的动静大了些，厨房里那位不速之客端着一盘正欢快地冒着热气、油烟和肉类香味的不知什么饭菜打开厨房门，一双青绿色里嵌着红的瞳孔撞进猫头鹰的视线，撞得他呆了一呆。

“醒了？”不速之客声调平平，眼神也平静得像一泊碧湖，波澜不惊，“那先过来吃饭吧。”

  

是这个世界的砂金，不是自己那边的卡卡瓦夏。小猫头鹰瞟了窗外的花孔雀一眼，没搭理他，只冷淡地点点头，又把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

直到下课铃声响起，小猫头鹰为围着他的学生们一个个答完疑，或者说一个个劈头盖脸训过去，再看着学生们陆续离开，他也收拾起教案准备回住处。出了教室门，迎着昏黄的天光，他才发现花孔雀仍然靠在墙上，摘了墨镜，嘴角勾起，视线紧紧盯着他。

茨冈尼亚人的幻色瞳孔生得绚烂，看久了有种令人头晕目眩的错觉。这视线又刺眼又陌生，小猫头鹰有些烦躁，背对着他把教室门关好：“有事明天再说，我还有工作。回头见。”

话音刚落，骤然一阵天旋地转。

砂金掐着他的后颈，下了死力气把他摁在门板上。茨冈尼亚赌徒体格稍显瘦小，摁着他的力道却大得出奇，五指掐压处的后颈皮肤传来剧烈疼痛和烧灼感，应当是动用了基石的存护之力。

“你不是维里塔斯·拉帝奥。现在，老老实实告诉我，他在哪，你又是谁，对他做了什么，才能完整地学来他的样子。”

花孔雀凑到愣住的小猫头鹰耳边，吐气嘶嘶，不像小鸟，倒像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如果被我发现，你和我有过节，偏偏找了他下手——朋友，恐怕你得做好被我拆零碎的准备。”

  

——————TBC——————

  

这周和下周都在外面，更新要到下周末了，非常抱歉。所以摸个一句话彩蛋吧。

艾海酱，昵称【上班勿扰下班也勿扰】，签名【没事别找有事更别找】，哎，对仗，就是对仗。

我在胡言乱语什么

sum：“环境造就性格，性格决定命运。”同样的自负，同样的强势。同样的理性，同样的感性。站在镜子两面的二人，拥有几乎完全相同的内核，因性格不同，展现出了完全不同的外表，以至于不被世人所知。

  

  tip：本篇文章观点比较抽象，可能跟大众理解有所不同。

  

  起因是因为，我目前为止看到的许多人物分析，都将“镜子”理解为“完全相反”或者“处处对立”。所以我发现一部分分析是这么说的：艾尔海森是绝对的理性，卡维是绝对的感性；艾尔海森是现实主义，卡维是理想主义；艾尔海森是关注自我生存环境，卡维是博爱关心他人生活…

  

  但是镜子应该展现的是“另一面”，或者说是“另一种可能”。

  

  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展现出来的应该不是相反的，而是相同的体现出来是不同的。

  

  故而，本篇文章在二人的分析上面可能会有点抽象，尤其是卡维。且我主要运用的手法是用我认为偏颇的观点来阐述我的结论。

  

  以上。

  

  

  

  首先，让我来问一个问题。

  

  如果我说：卡维是一个很自负的人，他的共情完全建立在自我的基础上；他是一个极其强势的人，希望所有人都认同他的观点；他一面觉得其他人比不上他，一面又希望其他人认同他；他是一个极其理性的人，但若不是过于自负，过度的理性也不会将他的感性冲的溃不成军，使理性与自负成为他痛苦的根源。

  

  网上有许多人说他们也很共情，能理解他，但如果真的跟他相处太久，估计会觉得这个人莫名其妙，觉得跟他一起交朋友非常的累。

  

  你们会不会觉得这有点荒谬？

  

  如果我又说：艾尔海森甚至没有卡维自负，而且除了这一点之外，他几乎跟上述完全相同。

  

  大家又会怎么想？

  

  这就是我要阐述的观点。

  

  我要反驳的是：艾尔海森与卡维，并非一个极致理性，一个极致感性；也并非一个现实主义，一个理想主义。

  

  他们是自负的人。

  

  拥有过人的才智，聪明的头脑，他们的大脑无比的清晰与灵活，思维无比的发散。故而，他们可以在自我的领域熠熠生辉。

  

  他们拥有极强的理性，更准确的说是逻辑思维，或者说是哲学思维。故而，许多事情他们都能提前预测，分析清晰。

  

  他们是清醒的人。一旦尝试过清醒的滋味，便很难沉沦于世俗。故而他们很清楚，他们与普通人不一样，他们不会随波逐流，也不会从众跟风。

  

  他们是高傲的人。客观的思维清醒程度导致他们主观自视甚高。大众喜爱的跟风贴标签，使他们变得盲目且不愿意思考，这使他们与常人的交流变得无比困难。故而，他们有着极强的精神洁癖，他们拒绝接受如此粗鄙的世界观，所以将好友的门槛放的极高。（这里指的不是普通可以聊天的朋友）

  

  他们是缺爱的人。这种爱不是生活上的关爱，也不是朋友的陪伴。极强的逻辑思维与内心的高傲，让他们无比渴望找到一个能够真正懂自己的人。

  

  所以他们是一类人。

  

  但，性格决定命运。环境的塑造与不同的经历，让他们二人表现出了完全相反的外在。他们的生活，他们的交际变得完全不同。但实际上，对于他们而言，真正称得上朋友的人，只有对方。

  

  许多人认为艾尔海森太过理性了，卡维很感性。也有人说，艾尔海森是那种正在岸上旁观的人，而卡维是共情能力很强乐于帮助他人的人。

  

  但实际上，他们两个完全一样理性，也完全一样感性。艾尔海森并不是感性的绝缘体，卡维也并不是讨好型人格。

  

  卡维在语音里面讲过，艾尔海森完全知道该怎么表现出大众意义上的友好，只是他不想。

  

  艾尔海森在语音里面说，很多人的麻烦都是自找的，拥有过剩余的同理心，会让自己过的很累。

  

  没错，这就是问题的核心。卡维所展现出来的老好人，或者说是善解人意，是他通过自己的逻辑分析展现出的，大众意义的友好。

  

  但是当谈到自己“精神洁癖”的部分的时候，这个伪装就会荡然无存。两人都是一样的。

  

  我在B站看到一个UP主的分析，某些方面我觉得非常的对。艾尔海森善于利用自己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对他人的表现也包含于其中。同时他也是个非常有“底线”的人，体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会拿“朋友”二字当做感情牌打出去。

  

  其实这里也是卡维的行事方式，只不过藏的很深，或者说仅仅只是关系浅的外人，并不能感受到。比如说大部分玩家。

  

  首先利用自己的手段达到目的，包括感情，这个就是卡维为什么会体现出善意与友好，并且会难以接受他人的好意，觉得自己辜负了他人。

  

  因为他自己在交友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将“有回馈”视为前提，将这个回馈视为利益。

  

  我们来看看剧情。在邀约聚餐的那一条线中，卡维心情不好，这个时候，提那里邀请他来聚会，他对主角的说辞（大概是）觉得带着自己的负面情绪去聚会，太麻烦他人了。

  

  这是什么心理呢？

  

  首先就是卡维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也是一个逻辑非常强的人，所以说在聚会之前，他就已经推演出了：在能给予自己情绪价值的安慰的朋友面前，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会对对方倒苦水，将自己的垃圾倒给别人。

  

  这个其实在朋友之间有一点点心里愧疚是应当的。

  

  可当“麻烦他人太不应该了”从朋友扩散到了萍水相逢的人身上时，甚至因此而感到如履薄冰时，就不是简单的愧疚心理了。

  

  这是个非常复杂的心路过程。

  

  前面说了，卡维是一个逻辑性很强的人，也是一个很理性的人。

  

  同时也是一个非常自傲的人，他在自己的专业领域是非常自信的，以对自己的价值观非常有信心，说白了就是比较倔。

  

  在这种情况下，通过自己的主观上的自信和自负，以及客观上与他人的交流，已经足够他得出这样一个结论：在大众人群中，他是几乎不可能找到与自己能够有同样思想高度的人了。

  

  这本就没什么。比如说我们看看艾尔海森，他在意识到这点以后，他做出来的事情是什么？

  

  大众里面没有我感兴趣的，那我就不看就行了，我做我自己感兴趣的多好。别人理解不了我？那可以啊，那我自己理解自己就行了管他们干嘛？（其实他心里还是渴望有一个精神方面处在同等level的人的）

  

  然而，卡维不行。他自我的童年经历，让他非常缺乏肯定与鼓励。他的父亲因为参加了学院争霸赛，知晓了沙漠的事情，后面陷入流沙而死，他因此非常自责。即使理性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但他仍因此产生了极度缺爱的性格。因为缺失的家庭成员无法弥补，他的母亲隐隐流出的痛意，也总会强调他是个罪人。

  

  所以从那时起，他就陷入了死胡同。如果他的妈妈告诉他，这不是你的错，那么，根据他的回馈思维，他认为自己无法给予母亲应有的回馈，因为自己是母亲的累赘；如果他的妈妈没有告诉他这句话，或者没有强调这句话，他自己也会越陷越深，也认为自己是个累赘。即使逻辑与理性提醒他不是这样的。

  

  从那时起，他就彻底陷入了怪圈里，出不来了。他的逻辑思维这时成了帮凶，因为逻辑思维总是清晰的，这会让他误以为他的想法就是正确的。

  

  缺乏鼓励与肯定，总是在自责中度过时光的他，变得非常缺爱。

  

  在此情况下，他明知与普通人交易无法得到精神回馈，也忍不住想去与他们结交。

  

  然而，他自己的逻辑与理性告诉他，你这样交友是为了得到回馈。

  

  这又会让他陷入愧疚，我怎么能这么想呢？

  

  同时，他心里的高傲与自负，让他在与人相处中，总是不由自主的想要去占据主导的地位。

  

  所以说他在交友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看上去讨好的行为，也就是说不求回报的行为，这就是他能者多劳的自负心与控制欲在作祟。

  

  所以他在做小组研究时，总是忍不住包揽他人的活。因为在他的心里，这些活别人是做不好的。事实上，别人确实也做不好的，而他的自负，让他变得有些完美主义，导致他无法容忍自己的成果里面有不好的地方。

  

  所以小组的成员称赞他，他自己的架子也越端越高，导致他半分都不敢松懈。即使这些称赞他的心里觉得是有些惶恐与空虚的，他仍然愿意沉溺于此，因为他真的太缺爱了。（后来好很多，比如说他认为把别人称为天才，会给人增加负担）

  

  他打心里不觉得这些人比得过他，打心里觉得这些人的思维跟不上他。而他渴求的真正想拥有的回馈，也并没有得到。

  

  但是这种心理他心知肚明，他的逻辑思维又出来了：你怎么能强求别人跟你一样优秀呢？你怎么能过于管束他人呢？你交友怎么能强制他人回馈呢？

  

  这些逻辑是正确的，让他无法反驳。

  

  所以他很怪，既想责怪他人，为什么不懂自己，又觉得自己责怪他人，不应该，又在那愧疚；又渴望得到回馈，得不到又不舒服。

  

  所以跟他相处会变得很累。

  

  我看到B站那个UP主，说他有点不太理解卡维的那种，有时共情有时不共情是怎么来的。

  

  其实他那个压根就不是正常意义的共情，他那个是掺杂着极度自负的贡献。

  

  在学院争霸赛里面，他突然开始对着旅行者倒苦水，丝毫不顾旅行者是个外人。按理来说，他如果高情商共情能力强的话，他不会这么让他人尴尬的。

  

  所以他压根就不是那种传统意义的老好人。我在前文说了他的那种，我交友其实是一种极度渴望回馈的表现。而他过度的博爱与关怀心，也是他的自负的表现。

  

  说白了，他打心里把自己放在了最重要的位置，认为自己可厉害了。所以他会将父亲的去世揽在自己身上，他会将天下安危视为己任，他会认为自己的善心极度重要，他会认为自己的理想无比崇高…

  

  所以他在谈到自己的理想的时候，完全不顾他人感受，就开始大谈特谈一大堆专有名词；所以当他压抑到了极致时，他开始向外面倒苦水，极度希望有人能给予他心理上的安慰与精神上的回馈。

  

  但是不可能有。所以说他后面就开始道歉，只要一没管住自己的嘴，他后面就会说一些道歉的词，或者说能理解大家不理解自己的句子。

  

  最后大家都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他会因为这个事情愧疚好久，又搁那自我内耗。

  

  说难听点，就是搁那瞎想。把自己看的过于重要，认为自己的一言一行都会对大家的心理产生影响，所以才会如此端着架子，如此在意自己的言行，实际上根本就没人注意他。一般人谁去在意那些崇高的思想与理想？在他们以实体形式出现之前，或与自身利益相关之前。

  

  但没人注意他，他又会觉得难受。他也知道这些对于大众来说是不重要的，他也会因此觉得难受。他又觉得难受或者说过于苛责一般人不对，他又会愧疚。（无恶意，内耗一定是有瞎想的成分的）

  

  这个时候，艾尔海森，就是一个不同的例子。他也很自负，他也逻辑性很强，他也很高傲，他也把自己的理想放在非常高的位置，任何人都别来妨碍他的影响。

  

  但他没那么自负，或者说没有和缺爱并行，从小得到的极度认可与自我的肯定，让他有种极度的自信。

  

  同样是以自我为中心，同样是深刻意识到自己在他人眼中也没那么重要，他人也没有那么重要，他显然不像卡维一样需要回馈。

  

  所以他展现出来的需要回馈的时候，只有传说任务的那一点好奇心，以及主线自己理想被破坏时的强硬态度。（他的理想就是不被他人左右的平静的，能够让自己思维独立的生活。大贤者的计划显然破坏了它，尤其是不能有独立的生活思想，简直让人难受的要死）

  

  所以他看起来比卡维要自立自强许多，活的也没有卡维那么一塌糊涂。毕竟卡维大部分的注意力，说难听点，都在“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不行，我为什么要这么想？愧疚——我为什么要愧疚？——不行不行，我怎么又这么想呢？愧疚……”的内耗中了。

  

  而关于他们两个合作关系破裂，然后又和好的这一条线，我个人觉得非常的精彩。

  

  首先是关系破裂那一点。

  

  艾尔海森在主线里面的有一句话让我深刻意识到了他比卡维更没有那么端着架子，更没那么自负。

  

  也让我意识到了在二人的关系中，他是第一个主动承认自己的以自我为中心和那种天才的傲气是有问题的人。

  

  那句话就是：“正确有时毫无意义。”

  

  这才是他们两个和好的原因，不是很多人分析的那种陪伴才是最重要的。

  

  对于两个有精神洁癖的人，对于两个极度自我的人，对于两个天才般的自傲人物，情绪回馈是没有精神回馈的不得已的选择。

  

  卡维的朋友，比如提那里，比如赛诺，他们能够给予卡维情绪上的支撑，生活上的帮助，但唯独不能与他真正的苦痛共鸣。

  

  艾尔海森可以。但他们两个都是以自我为中心的人，都是天才，两个锋芒毕露的人撞在一起，必定遍体鳞伤。

  

  在小组的成员一个一个离开以后，卡维指责过艾尔海森。那个时候，艾尔海森直截了当的指出了卡维的问题所在，导致卡维在情绪失控的情况下面说出了后悔与他交友的句子，怡至于他们两个彻底决裂。

  

  这里的问题在于，艾尔海森确信自己的观点是正确的，所以他极度希望能跟他精神共鸣的人认可他的观点。

  

  可卡维的思维水平是跟他一个level的，他早就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只是因为过度的缺爱，迟迟改变不了。

  

  所以他希望跟他有相同思维水平的人能够理解他的苦痛，并且帮助他。

  

  可是他们两个那个思维的level本身就过度自我。

  

  所以坚持自己是正确的艾尔海森无法理解为什么他会破防，会不正面回应自己的观点。

  

  所以卡维非常伤心，为什么艾尔海森能理解自己，但是非要戳破他的那层保护膜，让他端着的架子、他的自负、他的丑恶完全被暴露出来，让他的缺爱在阳光下无所遁形。

  

  他的面具带的太久了，他太痛苦了，所以他情绪失控了。

  

  所以他说出了后悔做朋友的话。

  

  可他不是那种为了回馈就去交流的人，其实艾尔海森的朋友从始至终只有卡维一个。所以他无法接受这句话，在那一瞬间，他也被情绪左右。

  

  所以他划去了自己的名字，离去了。

  

  但他们都是聪明人，他们很快意识到了错误。但他们也都是高傲的人，所以他们只是在纸上辩论，从来没有和好。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自己当时错了。

  

  海森很快就意识到正确有时毫无意义，他撕开了人家的伤疤，还要求人家接受，本来就是非常不合理的。何况他也知道卡维是聪明的人，他估计意识到了，只是不愿意改变。他这样直接的撕开，不会对卡维有任何益处。

  

  卡维也意识到自己当时错了。他知道，当时艾尔海森说的是对的，只是自己的主观不愿意接受：他也知道，他们互相把对方看的很重，所以那句话肯定伤害他了。

  

  但是他们俩的高傲无法让他们拉下面子，直接去坦诚。

  

  所以才会有酒馆的重逢。成年以后，各自的社会经历让他们变得更加沉稳，情绪更加稳定，他们终于有机会面对面的冷静。

  

  但卡维的毛病还是比艾尔海森多。

  

  我在前面说过，他们两个完全是一个胚子出来的，相当于是同样一个出厂设置。

  

  逻辑思维很强，很聪明，在某方面很有特长，然后这两个相同的胚子投入了大环境中。

  

  在大环境中，他们无可避免的产生了相同的自傲，在自我的领域很有自信心，有着精神洁癖。

  

  但是他们的经历不同，所以说一个胚子分化出了不同的样子，就像是全能干细胞变成了多能干细胞，再变成专能干细胞一样，分化嘛，本来就是往特定功能嘛。

  

  比如说同样都是自傲，艾尔海森几乎就保持了出厂设置以后的样子。

  

  但是卡维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在很多事情的考虑上面都会加上代价这种词语。

  

  所以说卡维的自傲就分裂了，变成了自卑和自负，这两个的效果相当于是1+1大于二，可以把人搞疯的那种。

  

  比如说艾尔海森的理想主义是来源于他对自己领域的非常的自信，因为他自己的成长经历原因，他的理想主义变成了披着现实主义皮子的理想主义。

  

  卡维理想主义的来源也是一样的，只不过因为他自负，也因为他的经历，他的理想主义就超进化，变成了非常累人的完美主义，不仅累别人，也累自己。

  

  但好在他们两个都变成熟了。比如说艾尔海森懂得退让，也懂得如何安抚对方，会说什么对错早就不是话题的核心了之类的话。这种话卡维也明白，只不过他自己端着架子，不愿意说出来。

  

  比如说艾尔海森学会了用更加委婉温和的语气去劝诫对方，比如我最喜欢的那句话：宏大的理想未必能对抗虚无，微小的选择却可以。

  

  这句话的对于卡维来说的白话文就是：思想境界很高理想很崇高，没有意义，有这机会瞎想，还不如多干点实际的，就不会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行了。

  

  所以，艾尔海森经常拉着卡维吵起来。他知道卡维的那个心理毛病一时半会解决不了，主要是他本人是知道自己的问题所在的，他也觉得自己有问题，但是他自己没有悟到那个点，别人再怎么告诉他都是没用的。既然如此，不如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不要想那些有的没的。

  

  同时也是向对方传达一个信息：在我面前你还藏着掖着干嘛？你什么毛病，我不知道吗？有啥不服气的就说出来，别搁那憋着愧疚，一会又不愧疚，一会又愧疚的。

  

  显然效果显著。卡维也不是傻子，当他察觉到不用小心翼翼的维持跟对方的关系以后，他终于可以大谈特谈自己的思想，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一个点上面，不用去发散思维，也就不用乱想了，也就不会内耗了。

  

  更重要的是，艾尔海森不会去否定自己，也不会像从前那样质疑。说白了就是对方接受了自己的好与不好，给予了他情绪上的思想上的精神上的各方面的喘息的机会。

  

  所以他也有回馈。比如他不会蹦出那些特别伤人的话，比如说他吵完只是气气一会就好了。

  

  艾尔海森也是个人，他也是需要情绪价值精神回馈的。我看很多人分析，艾尔海森特别自我，其实不是，只要是个人，都是希望群体认可的。很显然，卡维就能给予他这方面的东西。

  

  卡维很显然不会否定他的行为方式，也不会去否定他的思想正确性。显然，他们两个的辩论只是单纯的思想交锋，而没有否认对方的存在。这种相同Level的精神交锋是超级爽的，对于他们双方来说，尤其是艾尔海森。

  

  所以我很开心，看到3.6卡维愿意放下架子说谢谢了；我也很开心，看到卡维在自己的邀约任务里面解开了自己的心结；我也很开心，艾尔海森没有以前那么咄咄逼人了，会给予卡维充足的情绪自留地。

  

  我看到他们两个在赛诺的传说任务二那种相处方式。

  

  不知道你们看到卡维是什么感觉，我在3.6学院争霸赛的剧情里，觉得卡维整个人都是那种非常累人的气质。感觉跟他相处非常的压抑，空气非常的沉闷，感觉陷入了什么漩涡里面无法脱身。甚至于在邀约任务里，我也有这种沉重的感觉。

  

  但是在赛诺传说任务二里面，我没有这种感觉了。我的天，这种改变对于卡维来说是有多么的难得，我能够想象他的思维会变得多么的轻松，相较于从前而言。

  

  包括艾尔海森承认正确有时毫无意义，我也是觉得非常惊喜的。对于这种天才，这种自傲的人来说，放下自己的包袱是很难的，承认自己的错误也是有一定难度的。能意识到这点，说明他的思想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

  

  我很满意这个长达一年多的疗愈。

  

  

  

  最后再谈谈我的感慨吧。

  

  卡维这个人，我前面说，如果现实中的人跟他相处，估计只会觉得他莫名其妙，不会跟他深交。我前面也说过，他过的一塌糊涂。

  

  这个不是在开玩笑。自我内耗本身不会带来这种影响，但如果他又是个自负的人的话，是个自视甚高的人的话，那他的占有欲和控制欲相对来说就会变得非常强。

  

  这里的占有欲不是那种必须跟别人粘在一起走的那种占有欲，而是那种想要纠正他人思想，想要让他人的思想进步，让他人的世界观变得跟自己一样的那种控制欲。

  

  也就是说跟他交友，你会觉得无时无刻不由被他的理念，他的理想灌输。主要是你还不能说他什么，你心里的那种厌烦感只会越积越深，最后委婉的表达了自己远离的意愿。

  

  这也就是其实对于卡维来说，除了艾尔海森之外，他几乎没几个真正的朋友，更多的是受了他的好意，觉得他是个好人的那种萍水之交。但凡再进一步，就该像那种小组成员一样，各个离场了。

  

  这对于他来说是既清醒又痛苦的现实。

  

  我前面说他一塌糊涂，也没有什么虚假。真的还好还好，他遇到了像多莉这样的人。至少给了他一个实现梦想的机会，至少支撑他把自己的杰作完成。

  

  如果没有，以他的这种精神内核，他极有可能处处碰壁，被磨去了棱角。他仍然有才华，他的思想仍然清醒，但是明珠蒙尘，因为没有如此美丽显眼的宫殿，没有人会给予他情绪价值。

  

  我很难想象，如果卡萨扎莱宫没被造出来，他的内心得有多痛苦。如果说这个宫殿没有出现，他与艾尔海森酒馆重逢以后不能如此快和好。

  

  他会打心底的觉得他已经离艾尔海森太远了，即使他知道自己的才华仍然如此闪耀，但是因为没有实际的支撑价值，他是很难如此快的吐露自己的心结的，这就是天才的自负。

  

  卡维本身就是一颗明珠，但是相比于艾尔海森来说，他的生活确实巧合要多一些。

  

  艾尔海森现如今的生活，有运气成分在里面，但是即使没有好的运气，他也不会活的太糟糕。他的自傲还没有演化成自负与自卑，他的生活也不会因为内耗而注意力涣散，变的一团乱麻。

  

  卡维本身也能醒悟，但是如果说没有多莉没有艾尔海森这些人的支撑，他在度过自己心理障碍之后，能不能如此完整？我是要打一个问号的。

  

  他大概率是能够自我觉醒的，但是那代价过于惨烈。

  

  所以我发自内心的庆幸。

  

  

  

  

  

  我也发自内心的嫉妒。

  

  他们两个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在某方面有特长，并且这个特长很早就被自我发现了。

  

  尤其是对于卡维这种人来说，如果他没有建筑这方面的天赋，或者说这个天赋没有这么快被展露出来，那么，他的强逻辑思维和他因为经历产生的自负和自卑，会让他陷入更深的陷阱中的。

  

  如果说，一个人单单只有强大的逻辑思维，自我本身自负和自卑，渴望得到回馈的话。那么这个人就会变成一个胡思乱想，让自己和朋友都过得很累，老想着改变他人的观点，老想着别人变得跟自己一样清醒，把朋友的定位定的太高，让普通朋友都觉得难受，一天到晚过的乱七八糟的，觉得自己哪都不行的废人。

  

  如果卡维没有一个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对这方面有兴趣爱好又能有天赋做出成就的东西作为支撑的话，他真的有可能会变成这样。

  

  视天下安危为己任，觉得应该带给所有人思想进步；一天到晚渴望交朋友，渴望他人认可自己，又不由自主的去要求他人的思维变得更加全面；心里不认为自己的作品能留下任何的污点小组活动别人不做自己包揽，又觉得心理不平衡，又觉得这样的想法是错误的；觉得别人没有自己思维厉害，但是又希望别人能认可自己；没有突出的天赋，或者说有天赋发现的太晚，自己在这方面根本就取得不了认可与成就，平时你其他方面做的又不够好，觉得自己哪哪都不行，心里又不觉得自己不行…

  

  差不多废了，真的。现实里面又没有那么多多莉，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知音。

  

  自己醒来的时候才会发现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又陷入了后悔与愧疚之中。

  

  还好，他仍然成为了妙论派之光，仍然完成了自己的理想，他还是那么闪亮。

  

  我们或许没有天赋，或许没有这么好的思维。但是我们可以想一想，是不是能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更好？

  

  不那么在意他人的看法，多认可自己，多去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多去集中注意力，多去想一想事物本质的原因，多去用辩证的态度看待事情，多去培养自己的兴趣爱好…

  

  我们不可能成为他们，但是我们可以尝试成为更好的自己。

  

  没有那么极端，没有那么讨好他人，没有那么以自我为中心，没有那么胡思乱想又不作为，没有那么自卑，没有那么盲目自信，没有那么注意力涣散，没有那么生活毫无希望…

  

  这些尝试尝试还是能做到的。

  

  愿我们都成为不再那么自负的人。

  

  

  

  

 

  

  

  

  

  

  

  

*全文1w1，是钥匙的二次失踪和一场盛大庆典 的镜像篇。

*生日快乐，卡维。

  

Summary ：“主啊，你指引我们走的路，是一条窄路——窄到容不下两人并行。”

  

  “放一把琴在沙发上是再正确不过的决定。”

  在一个寻常夜晚，卡维抱起琴，询问正在看书的艾尔海森想听些什么，不出意料又得到了“随你”的答复。他不在意，只是在心底再次感谢当年那个不顾艾尔海森冷言冷语、硬是要把它放在客厅最显眼位置的自己。

  卡维曾说，你的书都可以到处乱放，我放把琴哪里又碍着你了。如今他不得不承认，那时只是为了和艾尔海森对着干，完全没有想要在这个偌大的客厅里利用空闲时间演奏给这位不解风情的同居人听的意思。

  至少那时候没有。如今卡维轻轻摩挲着拨片，忽然生出几分恍若隔世之感。他随手弹了个和弦，侧头望向端着本书、整个上半身都快要靠在自己身上的恋人，有些忍俊不禁。从前这人不管做什么都站得老远、坐得笔直，巴不得在方圆五十里划出结界告诉所有人“非必要不靠近，必要也别靠近”。可卡维现在只能忍住说“你压着我手臂了，好酸啊”的冲动，徒劳地把怀里的木琴略微调整成更为舒适的角度。

  他怕一喊艾尔海森移开身子，那人就再也不会靠过来了，于是怎么样他都不肯开口。就算对方一定会说自己不过是杞人忧天，可卡维认为这家伙有时候就是说一套做一套，不够坦诚，于是在他这里信誉度极低。

  卡维能感受到艾尔海森温热的呼吸，由此足以证明此人并非是被设定好程序的冰冷机器。不过就算是机器也有欣赏艺术的权利吧，卡维弹着时下最流行的小调，思绪却飞往了千里之外的禅那园。他不久前还去看望了提纳里养的机械生命，它有个可爱的名字。卡卡塔就待在靠近落地窗玻璃的角落里，缩成一个四四方方的正方体，一副总睡不醒的模样。

  或许给卡卡塔演奏一首，它就会醒过来。它会舒展四肢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核心闪烁的模样就像前些日子他见到的沙漠孩子的笑脸。

  “艺术能唤醒灵魂，而艺术鉴赏力一定能通过教育与学习获得。”卡维坚信这点。

  距离曾与沙漠民巴达维闹出乌龙的沙漠图书馆工程委托一事已经过去了有段时日，卡维自与多莉签下其人生中数不清第几个不平等条约后，就常常去阿如村监督沙漠文化圈的施工情况。在那个小小的村落，他见到了太多充满渴望的眼神，不过孩子们希望得到的究竟是什么呢？卡维说不上来。或许是合身华美的衣裳与精致可口的佳肴，或许是走出沙漠去见识广阔无比的世界，或许是让家人朋友过上更幸福的生活，或许是想要进入教令院深造获取丰富深奥的知识……

  卡维在工作的间隙同所有人聊天，他们低声交谈、倾诉心事，说的都是些赚钱、生病和养家糊口的事情。这些谈话像一堵密不透风的监狱的墙，把所有对光明未来的向往都隔绝在外。可当他们说起对建筑师的感激，说起这些新设施为他们带来哪些便利时，命运的真实面孔就在此刻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卡维感到幸福，愈发坚信自己所行即为正确之事。他同样总会烦恼物质生活的困难，在深夜算下个月账单算到失眠那都是常有的事情；他也会思考艺术对他来说究竟是什么，在一遍遍为委托人改稿的委曲求全和据理力争间这个问题就如同鬼魅一般徘徊在他脑海。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该诅咒这项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可望见工作台上那一条条干净利落的线条相交又分离，又看见委托人满意的神情、听见大家发自内心的赞美，他立马就打消了这念头。

  我或许在这之中也是幸福的，没错。卡维把木琴与拨片都放到一边，转而玩起爱人翘起的发尾，他感到艾尔海森又往他怀里凑了些。

  痛苦唤起灵感，痛苦是艺术的寄生虫，这不假，可总有人会将这空虚的沟壑填补。卡维看着爱人小草似的发顶，这么想。

  “明天是你的生日，我请了假。”在音乐声熄灭后，他小草似的爱人开口了，“随你去哪，我跟你走。”

  卡维突然觉得这人还是挺会说情话的。

  “哦！所以你这些天看起来很忙，是为了这次请假吧？”原来是为了提前完成可能会挤压的工作啊！卡维逐渐理解了一切。要说怎么发现的：就算艾尔海森依旧准点上下班不可能加班，可卡维就是知道这人比以往忙碌得多——他拿公文包和牛奶的动作都更毛躁了不少——这种理由说出来也没其他人能理解，幸好卡维也乐得独自珍藏这些爱人的小细节。

  听了这话，艾尔海森把眼神从书本上移开看他，不置可否，只是从喉咙口发出了一点低低的声音。

  像只小猫。卡维干脆一把艾尔海森揽过来，顺带夺走那人宝贝得要命的实体书籍，故意凑近他耳边，笑着说：“那跟我去沙漠吧，正好有个工程项目我要去确认一下。你也去转换一下心情，天天在教令院和家里待着也不算个事儿吧！”

  “行。”艾尔海森点点头，“行程规划你做。”

  “没问题！”就去一天，到底有什么规划可做的。不过卡维在恋爱中学会的最重要的经验之一是“没事就少说几句”，于是他把后半句话憋了回去。他相信艾尔海森也会同意这个说法。

  次日，在去往沙漠的路途上，卡维再次向艾尔海森介绍起这个计划中会连接雨林与沙漠的大工程。卡维说，原本的委托人只是想在沙漠建个图书馆，可自己去与多莉谈了，可以干脆建一整套涉及文化教育的建筑群，选址就在阿如村附近。虽然多莉坑了他的设计费，但好歹他和旅行者一起在她请客时吃回了本——说到这里，卡维让艾尔海森不许笑了——如今图书馆接近竣工，学校在施工中并且准备发布教师招聘信息，自习室还处于设计阶段。

  “虽然现在雨林和沙漠还存在很多隔阂，但两边的交流确实在增多，更何况如今赛索斯带领缄默之殿也与教令院建立起了联系，今后肯定会越来越好的。”卡维迎着沙漠的烈阳，越过高高的山，望向湛蓝的天空。

  艾尔海森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他见到了被中空的山桥分割的黄沙与天空。从遥远的彼方看过去，沙与空之间有一道严肃的界限，宣告着地与天的不可逾越。可当你站在山底缓缓昂起头，你的眼眶就变成了沙漏。就算如今黄沙静止沉底，可你随手就能将沙漏倒转，那时天与地将在你手中交汇。要做到这一切并不困难，只需变换一下眼光而已。

  卡维一进阿如村，就得到了孩子们的欢迎。他们记得这个金发的哥哥，他会给他们带来糖果、蛋糕、玩具、衣物等等，他们在玩耍的间隙和睡前的一刻钟内期待着这个漂亮大人的到来。

  这次自然不例外。卡维招呼着，打开颇大的行李箱，使唤艾尔海森分发礼物给兴奋的孩子们：他叫齐亚德，喜欢吃甜食，那块洒满糖屑的蛋糕是为他准备的；他叫拉米兹，喜欢读书，那本《枫丹动物寓言集》给他吧；她叫米娅，对雨林人的服饰很感兴趣，那条蓝色的连衣裙她一定喜欢；那两个女孩分别是艾登和卡里玛，属于她们的是训练大剑和新手长枪，毕竟她们总说要成为像迪希雅姐姐和坎蒂丝姐姐那样的人，缠着要这些很久了……

  “卡维哥哥，你果然好厉害啊！”米娅悄悄对好心的建筑师说。

  “哦？米娅为什么这么说？”卡维蹲下身同她对视。

  “你总能买到好吃好玩好看的新鲜东西给我们。”女孩子眼里闪着光，“而且那个看起来很可怕的、冷冷的、绿绿的人都听你指挥哇！”

  “啊……这个，这是因为……”卡维没想到居然是这种“厉害”，他有些心虚地往还在整理给孩子们礼物的艾尔海森那边看了眼，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我以后也能成为像卡维哥哥这样又厉害又对别人好的大人吗？”米娅忽然有些失落。

  “你一定可以的，米娅。”闻言，卡维摸了摸女孩的头，“这并不困难，只需要你善良并且关心别人，而我相信你早就拥有了这个品质。照这么说，米娅也已经是足够厉害的人了。”

  “至于那个绿绿的哥哥听我的……”说到这里，卡维有些无奈，却又忍不住笑出了声，“他不总是这样，嗯，或者说，他不需要总是这样。这个要等你长大些，就会明白了。”

  “好。”米娅猛猛点点头，“谢谢卡维哥哥！”说完就一蹦一跳地冲回了孩子们中间。

  卡维起身，欣慰地望着孩子们手舞足蹈的模样。可他四下看看，艾尔海森去了哪里？

  “在这里。”艾尔海森的声音从左耳畔幽幽飘来，“‘厉害’的卡维哥哥。”

  “吓死我了！可以别这样神出鬼没吗！”卡维不轻不重地打了下他的手背，“还有，别这么喊我，算我求你了！”

  “你不是很享受别人喊你‘学长’？”

  “这不一样，你明明知道。”

  “嗯，卡维学长。”

  卡维彻底拿他没辙了。只能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悄悄在对方脸颊上啄了下，像雨林里上蹿下跳的小鸟。

  “走吧，去图书馆看看。”卡维同孩子们告别后，牵着爱人的手，走向他引以为傲的建筑作品之一。

  阿如村的图书馆并不大，同二人在教令院念书时待过的图书馆相比完全算得上窄小。可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还未码放上书籍的图书馆，就已经承载了整个村子的希望。在这个层面上，它又变得巨大无比，大到能容纳所有渴望知识的眼神。

  卡维率先迈进充满光明的房子，张开双臂，欢快得像方才领到糖果的孩子们那般。他同艾尔海森介绍起这座图书馆，说他在设计时对提供便捷浏览体验的公共区域以及互不干扰的私密性局部区域的部分考量。他说如今图书馆向功能复合型发展，这是不可逆转的时代潮流。人们在图书馆中阅览、社交、休息、就餐等等都已成为常态，不该因为这是沙漠的第一座图书馆就由此走向复古，即仅仅提供安静的阅读空间，把其他功能拒之门外。但也要注意“度”的把控，不能让其他非阅读功能喧宾夺主。这一定是一座真正的“图书馆”，而非沙漠孩子们新的游乐场。

  卡维抚摸过一排排书架，平静地说：“还差最后一步，就差最后一步了。”他像是看着自己的孩子那般温柔。

  “可以交给我。”艾尔海森望着半透光的穹顶，轻描淡写的样子仿佛在告知卡维今晚想吃咖喱虾。

  “什么？”卡维难以置信。

  “图书管理，书架规划与信息检索。”艾尔海森平静地说，“至于书籍捐赠，回去之后整理一下仓库就行，里面有许多少儿读物。”

  “艾尔海森你……”

  “电子书或实体书都不过是知识的某种载体，而知识不属于任何人，它们在我们家还是这里并没什么分别。”艾尔海森摊开手，“倒不如说，大部分时候拥有书籍的人其实离知识本身最为遥远。他们最渴望知识的瞬间仅仅存在于不曾拥有书本的每时每刻，一拿到书就把这点求知欲全然抛之脑后了，此后书籍最大的作用只不过是妆点他们家中那块看似体面的墙壁罢了。”

  “是这样没错……但我只是觉得，艾尔海森，你变了。”卡维心情有些复杂，“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我只是，只是有点……”被惊喜冲晕了头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或许吧。”艾尔海森并未否认，“毕竟今天是你生日。”

  “就因为这个？”闻言，卡维有些失落。

  艾尔海森却只是转过身往里走，不再回答。卡维悄悄叹了口气，整理好心情后再次挂上笑脸，小跑至对方身旁，与他聊起将来图书馆的规划。艾尔海森时不时点点头，偶尔会提出些建设性的意见，卡维一一记下。

  这是我这一年来最幸福的时刻。卡维无法控制自己不这么想。在二人身影被窗棂透进的阳光笼罩的这一刻，卡维忽然又明白了一件事。

  “或许我一直都想得到他的支持。更进一步说，我希望永远能和他并肩走下去。”

  卡维坚信，是一个共同的、尚未企及的目标把他与艾尔海森联系在了一起。爱不是互相凝视对方，而是一同望向某个远方。否则，在这个不算温柔的世界里，我们在沙漠中为何会因谈及一座尚未建成的图书馆而感到如此心满意足？

  卡维还坚信他足够了解自己的爱人，在他身边，卡维体味到了许多微小的幸福，这令他的心灵时刻被喜悦充盈。而且那人从未否认理想之伟大，也并不冷酷，他只是还不够坦诚。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至少“祝你生日快乐，卡维。”卡维笑笑，不再说更多。

  从图书馆走出时，永恒升起的烈阳已经漫游至沙漏的山腰。卡维说，临行前我们去见见村长吧，方才是怕打扰他才没一来就去打招呼，他人很好，就是太过热情实在是让人招架不来。艾尔海森问他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卡维尴尬地挠挠头。艾尔海森就此了然，露出不认同的表情。

  可卡维拉过他的手就奔跑起来，用耳畔呼啸而过的热风掩盖自己的有心之失。艾尔海森无奈地摇摇头，踩着爱人的欢声笑语构成的黑白键一路向前。

  “哎呀，是你来了。”敲了敲村长家门，一位面色黝黑、头发花白的老人出现在二人面前，“这位是……教令院的书记官大人？”

  “安普叔，好久不见。”卡维递上出发前新选购的咖啡豆。

  “嗯，您好。”艾尔海森点点头。

  “不算久，你上个月不就来过。不过我们都盼着你多来坐坐，特别是那些孩子们，天天念着‘卡维哥哥呢，卡维哥哥呢’。”安普叔把二人请进门，“这次还带了朋友来，好啊，好啊，下次可以再多带些朋友来，热闹嘛。村里就缺你们差不多年纪的年轻人啊，一看就感觉有活力……哎呦，人老了话也变多了，你们可不要嫌我啰嗦啊。”

  “怎么会？！和您聊聊我总能学到些东西，是我要感谢您才是。”只不过卡维在听到“朋友”二字时，脸上有些烧。

  “哈哈，现在像卡维你这样优秀又谦虚的年轻人真是不多了。”安普叔摆摆手，“今天又是来看图书馆的吗？”

  “是的，施工情况很不错。”卡维颇为自豪地介绍说，“图书馆中可供村民们借阅的书目会由艾尔海森捐赠，请村长放心。”

  安普叔瞪大了双眼，侧头看向那位沉默冷峻的教令院书记官。见到对方点点头，他握着拐杖的手都有些颤抖。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二位大人……今晚请你们就在村里住下吧，食宿我来安排。你这孩子，好不容易走一趟，之前每次都不过夜，这次有书记官大人在，今夜还有篝火晚会，算是我们的最有意思的娱乐活动啦，你们在雨林一定没体验过。”

  卡维看着村长近乎恳求的双眼，无计可施：“这让我如何拒绝您呢？不过也请让我再为村子出份力吧，比如准备晚餐之类的。”

  “要分给学堂孩子们的枣椰蜜糖快用完了。”安普叔思考着，“今早刚从绿洲运来了些枣椰，还缺些杏仁和黄油，可以帮忙去商人那儿买一些来吗？”

  “没问题。阿扎莱先生还在底下的篷子里吗？”卡维记得商人的位置。

  得到肯定的回答，卡维与村长暂时道别，领着艾尔海森顺着阶梯往下走去。

  “在我小时候，雨林和沙漠的交通十分不便，枣椰蜜糖只有在过节的集市上才有的卖。”卡维回忆着这个馅料丰富的甜点，“那时我爸妈就会买一大篮子回家，除了糖之外还有千层酥酥和整个枣椰。我们会在枣椰顶上开个孔直接喝汁水，还会把它们从中间切开挖着吃。”

  “那你怎么不这样做给我吃？”艾尔海森面无表情地接上似乎毫无关联的话。

  “行行行，回去就买。”卡维发觉，艾尔海森恋爱后似乎越来越无理取闹了，幸好卡维心甘情愿地享受着这些无可奈何的瞬间。

  在与艾尔海森分离的那几年里，卡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他曾长久地思索自己的处境——在世界上迷路，险些从天上花园踏空跌落，在雨林和星星之间，被太多沉默与质问相隔。卡维知道，如果他没有在那个深夜与碰巧来买酒的艾尔海森重逢，如果艾尔海森没有问出那个令他难以回答的问题，他要抵达如今的生活大概要度过更多的日、月和年。

  如今在这里的卡维，不再是在世界上一无所有的他，更重要的是，他的心中依旧充满理想。

  理想如这沙漠中的绿洲，毫无声息地倒映着至高天穹，绿洲里有他心爱的家。他曾经有过一个灯光是暖黄色的家，他在里头搭着积木。家人们刚刚教会他如何去爱这个陌生的世界，就将他抛掷进无边的悔恨里。可他依旧无法停止去爱，就像那个穿着红舞鞋、被诅咒了的、只能不停起舞的女孩那样，他在鲜血淋漓里歌唱，有如被玫瑰刺破胸膛的夜莺。

  可如今，他又拥有了一个家。他的思念无时无刻被那个家填满，只有那人站在他身边时，他才能停止想念。由于有这个家，所以他的处境就不再是坠落在沙漠上的可怜鸟儿了。在卡维每每望向艾尔海森澄澈的双眸时，他就会非常清楚，他是这个家的孩子。

  二人夹杂在神色各异的人们之间，继续旅行。整个旅途充斥着村民们高高低低的交谈声、不容易听清楚的叹息声、孩子们绕着村子奔跑的踢踏声以及时而会冒出的争吵声。

  “不能更便宜些吗？你涨价也太随意了，这又不是过节！”她气势汹汹地说。可她面前的商人依旧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你还好吗？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卡维与这位气得脑袋都快要冒烟的女士搭话。他记得对方曾经在自己监工时送来过一碗水，她的名字貌似是萨尼娅。

  “不好！今天不好，明天应该也不会好！”几个掷地有声的字被萨尼娅丢下，可她马上就意识到这样十分失态，她长叹口气，缓和心情后再次开口已经平静不少，“抱歉，卡维先生，我不该冲您发脾气。”

  “没事的，萨尼娅女士。”卡维摇摇头，并不觉得被冒犯，“需要我们帮忙吗？”

  “不用了，二位好心的先生。”说到这里，萨尼娅突然又叹了口气，“只是想到我家也有位‘好心先生’就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萨尼娅没给二位先生插嘴的机会，继续说了下去：“我家那位除了做饭什么都不会，可阿如村就这么点人，大家都自己做饭过日子，谁会在外面花钱买饭吃呢？他没有稳定的经济来源就算了，还把总是做好的饭到处送人，这怎么能行呢？”

  卡维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等他反应过来些什么时，就听见了身侧的灰发书记官开口接上了她的话。

  “或许你可以和他谈谈。”艾尔海森这样说。卡维分明从他语气中听出常人难以察觉的笑意。为此，明了爱人话里弦外之音的卡维更加尴尬了。

  “我谈也谈过，骂也骂过了。他说想走出村子找点活干，但他一会儿说舍不得家乡，一会儿又说对雨林湿气过敏。”萨尼娅顿了一下，“到最后就说，他舍不得把我一个人留在村子里。”

  “都到这个份上了，我还能说什么？”萨尼娅的神情十分复杂，“他人倒是善良，善良到散尽家财去帮助别人。”

  听到这里的卡维已经尴尬得讪笑起来，巴不得自己现在就变成一只沙狐头也不回地离开，就此消失在沙漠里。他甚至都不敢去看艾尔海森的表情，他知道对方一定又是那副似笑非笑地、看热闹似的模样，怎么看怎么来气。

  “请不要误会，二位先生。”见空气有些凝滞，萨尼娅赶忙解释，“我不是说帮助别人是件坏事，但也要看看自己家的条件，对吧？”

  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彻底击溃了卡维的心理防线，他控制不住抽动的嘴角，只得转头看向一旁憋笑得很辛苦的艾尔海森。

  “村里的自习室快要建成了，吧台会缺个咖啡师。”艾尔海森语气里的笑意已经清晰可闻。

  “真的吗？！”萨尼娅的语气瞬间升了两个调。

  “真的，女士。”卡维的语气缓缓降了两个调，“到时候您先生可以去试试看，这会是份不错的工作。”

  “好好好，谢谢您！真是两位好心的先生啊！”萨尼娅手忙脚乱地道谢，“晚上的篝火晚会你们会来参加吗？我是说，我让我家那位准备些拿手菜带来。”

  “那我们就期待着了。”卡维终于重新戴好了他的社交面具。

  卡维见萨尼娅的背影都从视线中消失，艾尔海森眼角的笑意还堪堪挂着，于是他赌气一般转向默默看了一段时间戏的商人阿扎莱：“您好，请给我杏仁和黄油各来十份。”

  “当然没问题。不过提前说下，用摩拉支付的话，价格会比城里高一些哦。”商人说出他的招牌语句。

  “需要代付吗？好心的大慈善家。”艾尔海森调笑着。

  “艾尔海森，你少说两句，让让今天的寿星行吗？”卡维无奈极了。

  “原来今天是卡维先生的生日。那给你们打个折吧，祝您生日快乐！”阿扎莱送上作为一名商人来说最为真挚的祝福。

  “我又不是赚不到钱！”在回村长家的路上，卡维凑近艾尔海森，颇为不满地开口了，“我只是留不住钱而已……”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我不是说帮助别人是件坏事，但也要看看自己家的条件，对吧？’”

  “我们家条件又不差！”

  “你现在说这句话的底气真足。”

  “怎么了？你又不缺钱。”

  “要是你的经济增长水平能跟上你在我面前脸皮变厚的速度就好了。”

  “我这是实话实说！”

  沙漏即将倒转，晚霞把黄沙的尾端染上紫红的色彩。二人把食材送回村长家后，就百无聊赖地坐在村中石凳上聊起天来。卡维在出发前勒令艾尔海森不许偷偷塞本书在兜里，今天他是寿星，要全心全意陪他。艾尔海森反驳说他带书从来光明正大，接着往包里多放了几颗糖果，恰好占用了书本原来的位置。

  燥热的天气被逐渐清凉的晚风吹散。卡维歪着头询问艾尔海森，这种无事可做的、发呆的感觉是不是很新奇。艾尔海森眨眨眼说，我每次在酒馆听你说些醉后胡话也差不多是现在这个心情。卡维锤了他一下，就转头看向面前正在屋前玩游戏的孩子们。

  “我小时候会和邻居家的孩子在家门口玩跳房子。孩子间的游戏真是神奇，原本完全陌生的人，玩过几场后忽然就熟稔了起来。长大后就再也不会有这种体验了。”卡维回忆起童年，总有许多话想跟艾尔海森说，好像他把一切都事无巨细地告知对方，那艾尔海森就从未缺席过他人生的每时每刻。

  “从前和父母出门聚餐也是，我们这一桌的孩子们就会玩起来，跳房子也是我们的首选游戏之一。可这种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通常是才刚刚玩熟一点，大人们的聚餐就到了尾声，孩子们也被迫分开。我们可能连对方名字都没来得及记住，长大后再见也分不清谁是谁，甚至完全忘记了那段短暂的、彼此互为玩伴的时光，只留下了幻影一般不清晰的记忆，纪念这段友谊曾经来过我们的生命。”

  说到这里，卡维顿了几秒，神情有些复杂。等他深吸一口气，望向爱人的双眸时，他接收到了来自对方同样的注视。

  “其实那天，我以为我和你也会像那样。我们从此都不会再有交集了。”卡维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慢慢学会了不再逃避这件他其实特别在意的往事。

  可艾尔海森只是摇了摇头，坚定又平静地开口了。

  “我从未这样想过。”

  卡维愣在原地。在感到眼眶似乎有些湿润前，他已经微笑起来。

  原来是这样。卡维的心脏都在发笑，它疯狂跳动着，就要冲出困扰它的躯体。他现在就想要吻自己的爱人，可在满天繁星之下、打闹的孩子们面前，他只是悄悄拉起了对方的手，缓缓叹出了那口气，就像他们的余生那样绵长。

  “我有没有每天都跟你说‘我爱你’？”

  “没有。但你最好用‘早安’、‘午安’和‘晚安’代替。”

  “那其他时间想说呢？”

  “‘你吃了吗？’”

  “啊？还没啊，你不也没吃……啊啊啊你这人！！”

  反应过来这是个玩笑的卡维终于一记重拳打在了灰发书记官的背上。

  篝火晚会在距离阿如村口大约五百米的地方，所以用过晚餐后，二人同村民一道，披着月光走了过去。沙漠在月光下是粉红色的。卡维在依旧牵着爱人的手，他觉得新奇——他极少见到艾尔海森身处人群之中，不论是青涩的学生时代，还是重逢后的如今。艾尔海森在粉红色的沙漠里，常年面无表情的脸孔似乎都变得柔和，在呼吸都能掀起热浪的沙漠民中间，他把自己隐匿得像一粒沙尘。

  “但为何在我眼中，月光分明只照耀在他一人身上。在这任何人都一贫如洗的尘世间，他是沙尘似的黄金。”

  就在此时，向上的篝火唤醒了沙漠的热情。人们手拉手围着火焰起舞歌唱，他们经由滚烫的呼吸和刺骨的晚风与彼此相连、与沙漠相连、与世界相连。他们向两位好心的外来人伸出手，邀请他们参与这场热情的晚会。

  艾尔海森本想说，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可出乎他意料的，卡维笑笑，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他说可以为大家弹琴，于是就从村民那儿借来了把琴，在人群之外演奏起来。

  卡维弹了一首古老的曲子，艾尔海森记得他曾经为自己介绍过。这首曲子是他母亲的挚爱，当他还在襁褓里时，就被它浸染。这旋律令卡维感到安心，它就像是家的呼唤和夜的安眠，它令他想起儿时的游戏，想起那些金色积木。如今它又让他想起爱人的体温和沙漠中载歌载舞的、粉红色的夜晚。

  等音乐将息，人群还是没有停下舞蹈，他们唱着自己的旋律。卡维忽然感到肩头一沉，耳畔一阵瘙痒，他知道是爱人靠在他的肩膀上。

  “我给你准备了生日礼物。”艾尔海森的声音没有被歌舞声遮盖，它温和又清晰。

  “你先别说，让我猜猜看。”卡维伸手去数天上星宿，“念书时你就爱送我建筑学古籍，一二三四……我都要数不清了。那些书我都好好留着，就算再穷我都没想过变卖它们。”

  “这次是不是也大同小异？”卡维笑着问。

  可艾尔海森摇摇头，他从一个貌似毫不相干的事情说起：“你说我前些日子很忙，虽然我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出来的，不过没错，要瞒着你完成这件事并不容易。”

  “哦？有什么事能把我们的知论派天才难倒。”卡维依旧笑脸盈盈，可他知道，似乎有件远在他意料之外的事情正要破土而出。

  艾尔海森深深看了他一眼，闭上眼，像是做出了个重大决定。他侧身从包里拿出了一份文件——这人究竟是什么时候把这个塞进去的？日后卡维依旧百思不得其解——把它递给卡维，点头示意对方打开。

  卡维的目光在接触到文件标题的一瞬间凝滞了，这封面分明写着“赤王文明古遗迹中的符文古文字与建筑设计方向解读”，他颤抖着手翻开扉页，艾尔海森的签名旁边还留出了空位。

  没有人比卡维更清楚，这个空位是留给谁的。于是他猛然抬头望向艾尔海森，直直撞进了对方温柔的眼眸。

  “要把几年前的材料重新整理复原自然不容易。”艾尔海森平静地回答，“我甚至会看不清你那时写的是什么字，比古文字小语种的生僻字还难懂，你的语法也混乱不堪，想要通过这个去推测你的原意也很麻烦，于是有部分语句的补齐来源于我对你行文习惯了解的基础上进行的合理猜测。这是我准备工作里最为困难的环节，至少占用了我一个午休的时间。”

  艾尔海森望着仍旧呆愣着的爱人，帮他把文件翻到了最后几页，他解释道：“我列出了一些未来可能的研究方向，但由于之前你把自己的草稿撕了，这部分不免有缺失。”

  “所以，艾尔海森，你的意思是……”卡维的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你有没有意向再次启动这个项目？”艾尔海森合上文件，“我知道你依旧会招募其他学者参与，我不会阻拦你。”

  “啊？”

  “但我要和你一起规划课题进度以及共同分担他们将来一定会落后于我和你的那部分工作。”艾尔海森说得斩钉截铁。

  “可是……”你没必要为了我退让，这令我愧疚。此刻，卡维感到无限酸楚。

  “我并未放弃我的原则，卡维。”艾尔海森神情严肃，“我依旧认为你做事过分理想化。学术不是做慈善，就算这个名头给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因此有什么实质性的改变或进步。读书读再多，名头再响亮，都不能让一个人成为聪明人，或者说更完善的人。”

  “对你，我同样坚持以往的看法。”说到这里，艾尔海森却微笑起来，“把我们对于‘爱’的定义的分歧按下不表，我依旧认为，爱别人、帮助别人的前提是，你要会学爱自己，并学会向他人求助。”

  艾尔海森拉过早已泪流满面的爱人，抚摸他未干的泪痕：“我可以是那个被求助的人，只要你愿意。”

  “我不喜欢说那两个字，但如果这能让你安心的话，也问题不大。”在火光的阴影里、在众人视线的盲区，艾尔海森吻上爱人的嘴角，“我‘永远’可以是那个被你求助的人。为了你，我可以做这些事情，但并不是为了无关紧要的其他人。”

  “我没有为了你委屈自己，不要误会。是你，卡维，总是铆足了劲想帮助别人，这与我无关。”艾尔海森强调着，“我只是出于自身的意愿，想要帮‘你’而已。”

  “所以，那一切都过去了，对吗？”在泪眼朦胧里，卡维恍然，原来他的爱人早已与他行走在同一条小道上。这条路不窄，至少不会窄到只容许一人通过。

  “是的。”艾尔海森点点头，“今天是你的生日，属于你的新一年已经来到了。”

  “我怎么都没想到生日礼物会是这个，艾尔海森，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卡维语无伦次，只能紧紧握住爱人的手。

  “那就什么都不必说，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你有随心所欲的权利。”艾尔海森在余光里看见了渐渐散开的人群和骤然熄灭的篝火，他柔声道，“祝你生日快乐，卡维，我的大建筑师。”

  卡维忽然发觉，自己或许再也不会有想要诅咒这个世界的念头了。他只想立马回到雨林家中那个小小的工作台前，一笔笔画下如神灵凭依时降下的灵感。他经由这些线条，经由爱，跟所有的人们、跟雨林的所有树木、跟沙漠的所有沙土相连。他坚信，若他不去爱、不去创造，整个世界就将变成荒地。

  曾经卡维孤身一人为这大地松土，连掌心都被老旧的铁锄磨出道道血痕。他生来就善于感受世上的温暖喜悦，以至于即使给予那个喜悦的原因是苦难，他甚至对那个苦难都会怀念。可如今，在这尘世的家中，有人愿意一同分担所有苦难，那么这个人间乐园就变得令他眷恋无比。

  “这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一个生日，谢谢你。”

  “话别说得太早，将来会反悔。”

  “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二人听到村民的呼唤，是时候回村了。

  卡维抱起一旁的木琴，在粉红色的月光下对他的爱人伸出手，他的耳坠都笼罩着一圈淡淡的光。

  “走，我们回去吧。”

  “嗯。”

  于是他们把冻僵的沙漠和烧成灰烬的柴堆远远抛在了身后，只有月光照耀他们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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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第一次写他俩时，卡维还没实装。随着游戏剧情的推进和我的成长，对他俩的理解也发生了些变化。敲下这行字时，我就在想，和他们一起长大是件很幸福的事情。

  

  曾经与朋友们立下豪言壮语说要把我写的东西出个小册子纪念一下，如今也实现了。真的好感谢我的朋友们，和她们合力完成同一个目标的过程真的很开心很满足。

  

  我依旧还是会说“其实每次一想到未来都要在某种永远不会消逝的痛苦中度过就会想要现在就死了得了啦…...”，但有朋友跟我说“希望你快乐，看到你痛苦我也会难过”，有朋友跟我说“人生其实是一场旅程，要多多体验才是”，还有朋友跟我说“唉，你真的是我很好很好的朋友，你是我很重要的人”，也有朋友跟我说“你不许死我前面，你还要给我做流沙墓碑呢”......所以我偶尔也会安慰自己说“或许人生只是一场游戏，到最后大家都会被删除数据，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那不如想写什么就去写点什么吧，毕竟思考必定带来痛苦，可唯爱拯救之——谢谢今日寿星，在我的这门人生必修课上担任了不可缺席的导师之一。

  

  最后感谢您读到这里，希望您在未来的生活中能快快乐乐、平平安安。

  

挑了一些自己喜欢的部分来写 欢迎指错 感谢阅读

*虽然字数又超了但不能再分了，一次发完。预警见前文（上） （中） （中下） ，存在大量捏造和ooc请注意。

*我总觉得同为猫头鹰元素，🍐和猫头鹰老师可能有点剧情联系，于是趁着2.3还没出先造谣以示尊敬（不

*磨磨唧唧地推掉了赛传二，赛传二的🏠🌿像老夫老妻，走进星穹的♠️🍐像老夫老妻，这个世界是一个巨大的老夫老妻（安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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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venturine】：深夜里打扰啦，教授。

【Aventurine】：虽然我猜你应该已经睡了。

【真理医生】：还没有，我在批论文。什么事？

【Aventurine】：啊，你没休息吗……也不是什么大事。

【Aventurine】：我没有那么着急，既然你在忙，还是下次再聊吧。

【真理医生】：有事就说，用不着这么思前虑后，你不累我也累。

【真理医生】：你有十分钟时间。刚好我也需要一点缓冲，消化一下我班里学生写的这些文采飞扬的虚构故事。理论上他们应该不信奉神秘星神，但客观来说，这些作品会在帮助他们朝成为虚构史学家的道路上加速狂奔。

【Aventurine】：哎呀，教授对我可真体贴。祝你的学生好运。

【Aventurine】：确实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问问，你前天送我的那些点心，是从哪里买来的？

【Aventurine】：我按照全宇宙百大甜品店榜单，把每家店的销售平台网站都翻了一遍，也去问了几家比较知名的私房店，但就是找不到一样的点心。

【Aventurine】：唉，我的信息渠道有限呐。结果还是要来拜托神通广大的教授，发发善心，把店名和地址告诉我吧，等天亮了我就去买。

【真理医生】：哦，看起来你今晚不打算睡了。这就是你熬大夜给猝死的可能性添砖加瓦的理由？

【Aventurine】：哈哈，倒不是只为了这个。我可是按照教授的吩咐，在诚惶诚恐、通宵达旦地做匹诺康尼的功课哦。

【Aventurine】：你看，我都这么努力了，比那对喊我们义父的星核双胞胎还要认真，总要给我点奖励，让我吃点，那什么，是叫课中餐吗，还是课间餐。你就当是照顾我可怜的低血糖吧。

【真理医生】：没有“我们”，星和穹拒绝连带认你做义父。以及，低血糖？你未免有些信口开河了，赌徒。

【真理医生】：我本来以为我送的分量足够，你甚至可以带一些在去匹诺康尼的路上当零食，没想到才三天，竟然需要补充了。以这个消耗速度来看，你的血糖只会高，怎么可能低。我建议你暂停对糖分的过量摄入。

【Aventurine】：血糖这么奢侈的指标可不是我考虑的最优先事项，教授，一贯如此。我需要的是足够的热量，之前能让我不死于饥饿，现在能让我保持思考和专注，好更有效率地给公司鞍前马后卖命，证明我的存在不是毫无价值呀。

【真理医生】：……

【真理医生】：好吧。你找不到很正常，那些点心不是买来的，是提瓦特须弥特产，我家里做了寄给我的。你就算能在店里买到，味道应该也不一样。

【Aventurine】：啊……是这样啊。

【Aventurine】：抱歉，我好像把超出我支付能力的珍贵东西……过于匆忙地塞进肚子了。

【Aventurine】：所以味道是怎么不一样呢？教授，告诉我嘛。

【真理医生】：你问这个做什么？我家连我在内三个人都喜欢甜食，所以千层酥酥加芝士，枣椰蜜糖加果酱，帕蒂沙兰布丁放双倍鲜奶配一瓣月莲。

【Aventurine】：……看来我确实太贪婪了。

【Aventurine】：原谅我刚才的冒失，教授。既然不是花信用点就买得到的点心，那听你说说，就当做我已经吃过了，多谢款待。

【真理医生】：不要说得那么夸张。而且在我的印象里，你并不非常嗜甜。

【真理医生】：所以，匹诺康尼的工作给了你这么大的压力吗。

【Aventurine】：那我先不打扰……

【Aventurine】：……教授，你不去批论文吗？十分钟要过了。

【真理医生】：还有四分钟，我的时间足够分配。用你刚才的话说，那堆虚构文学在四分钟之内暂时不是我最优先考虑的事项。

【真理医生】：我提出一个假设。基于我对你的了解，你赌运气绝非听天由命，而是做好局，让自己成为输赢通吃的庄家，但“赌”这一本身具有高风险的行为，始终是你行动模式的最重要一环。我由此假设，你承担着如此超乎寻常的压力，是因为你准备在盛会之星的这场宏大赌局投下的筹码，其价值前所未有，因此，出于一个人类的正常反应——你在害怕，对吗。

【Aventurine】：哈哈，教授，教授啊……你真的比我还要了解我自己。你非但一点都不知道躲着我这个危险源，我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你还冲上来代我承认，明明你知道这对你是负担。但你会这么做，我还真是……毫不意外。

【Aventurine】：所以，高尚的真理医生准备一如既往地践行他治疗愚蠢的职责，劝我从这场危险的赌局里收手吗？就像你对待每一个需要治疗的人一样，没有任何不同？

【真理医生】：呵，你对此完全没有预设吗？如果当真没有，那就是你布局能力的问题了。

【真理医生】：当然我相信我没有看走眼。

【真理医生】：那么，虽然我想说的不止这些，但鉴于家族在梦境中的能力，现在进行充分的沟通可能会适得其反，就先停在这里吧。

【Aventurine】：……说真的……拉帝奥，你可真狡猾啊。

【真理医生】：不要把你的主观臆断和客观事实混为一谈。

【真理医生】：十分钟到了。你现在最好去睡觉，多思无益。

【真理医生】：至于点心，就算我现在寄出，你应该也来不及在出发之前收到了，所以我会带一点去匹诺康尼。不过别指望有多少，我的储备也不多了。

【真理医生】：我继续批论文。

【Aventurine】：好，好，教授。我会等着的。一定会的。

……

  

————————————

  

【群聊：学术小鸟聚居区（3）】

【小猫头鹰】：（梦境建筑照片.jpg）（遥感模块照片.jpg）（倒置喷泉照片.jpg）……

【极乐鸟】：哇哦，很巧妙地利用了视错觉啊。有忆质作为载体，筑梦师能实现很多超越建筑学常识的设计，真是颠覆性的灵感来源。

【极乐鸟】：虽然研究过图纸，实物照片的感觉果然还是不一样！更清晰也更具体了。

【极乐鸟】：辛苦你替我拍照片🤗

【小猫头鹰】：不，是我托您的福，卡维先生。

【小猫头鹰】：如果没有您和您的研究成果替我背书，那位隐夜鸫家系的前任家主可未必愿意好好听我说话。

【极乐鸟】：别这么谦虚啊，这是你、艾尔海森，再加上我，我们三个人的研究成果，只靠我一个人可做不出来。这是我们的成果！我真的特别高兴！

【极乐鸟】：而且格拉克斯教授不是认识你吗，怎么会不听你说话？

【小猫头鹰】：难得，您的描述更准确。但格拉克斯教授只记住了您——确切地说是您的研究，对我的印象时有时无。

【小猫头鹰】：他的精神状态并不太好。毕竟就算身处梦境，也做不到毫无磨损。

【极乐鸟】：啊，怎么会这样？你带来的他的手稿我读过很多遍，对我很有启发。这样一位乐于传道授业的好老师……真的太可惜了。

【极乐鸟】：或许我能做点什么……算了，之后再考虑这个，我得集中精神在你的事情上。你确定不需要纸质版吗？有纸质版应该更方便。

【小猫头鹰】：不用，电子版足够了。我担心匹诺康尼那群恨不得把自己迟钝僵化的大脑泡在苏乐达里发酵的蠢货们，会不会一个发神经就向纸张上泼有色汽水。您的图纸和艾尔海森先生的笔记可不能遭这种无妄之灾。

【极乐鸟】：😊说了是我们的图纸啦。

【天隼】：其实没事，我和卡维的纸质文件都有留档。

【极乐鸟】：啊，我什么时候留的纸质档，我怎么不知道？

【天隼】：显而易见，我替你留的，避免你再干出把咖啡打翻在手绘工图上的事。你自己增加重复工作量就罢了，还抓着我听你埋怨，从不吝于同时浪费我们两个人的时间。

【极乐鸟】：……艾尔海森你这家伙！你可以不加后一句的。真是，就知道气我，不能好好听我说个谢谢吗。

【天隼】：别那么夸张，举手之劳。

【天隼】：维里塔斯，听你的言下之意，似乎匹诺康尼比我之前的设想还要麻烦。

【小猫头鹰】：果然您已经有预期了。不过无需担心，艾尔海森先生，我有分寸。

【天隼】：嗯。

【极乐鸟】：什么，有麻烦吗？复不复杂？能解决吗？会不会太累？你那个一起去的同事有没有帮你？

【小猫头鹰】：卡维先生……您的问题大山又来了。

【小猫头鹰】：艾尔海森先生在这里，我不瞒您。有麻烦。复杂。能解决。不会太累。至于同事，我和他在分头行动，估计他帮不到我什么，他的麻烦比我多，但以他的能力总是能解决的。

【极乐鸟】：能解决就好🤗你和你的同事都是。

【极乐鸟】：还有！艾尔海森不在你就准备糊弄我是吗！不许糊弄前辈，你俩也都是！

【极乐鸟】：可别再像艾尔海森之前那样，把我丢在一边，招呼都不打，自己做完所有危险的事。不是第一次了！我可得看好了他，再有什么事我绝对要一起。当我不知道吗？不是重视我吗？不是不想让我涉险吗？难道我的心情不是一样的吗？他敢再把我丢开一次，我立刻制造危险给他看，看谁耗得过谁。

【天隼】：……你省省吧，都那么久之前的事了。

【天隼】：比起那个，赛诺和提纳里喊我们今晚聚一聚，你有时间来吗？我会早一点下班。

【极乐鸟】：哦，好啊！要不然你先回家一趟，我们一起去？

【小猫头鹰】：那我先走了。如果拍到有价值的照片，我再发出来。

【天隼】：嗯，自己小心。

  

————————————

  

（简易版花体字迹，笔画稍显滞涩，似乎缺少书写功底）

拉帝奥教授：

哈哈，这么郑重地拿纸笔写点什么长篇大论，对我来说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你就当是我突发奇想吧，或者说是……仙舟人怎么说的来着，邯郸学步？东施效颦？班门弄斧？哎呀，虽然你总说你远没有你家那位前辈擅长语言文字，但对我来说已经是难以实现的成就啦，我的意思你一定明白。我之前进你的书房，不小心看到过你书架上这——么厚的家庭通信，我很羡慕，很想也试试看……而且以这种方式大概更能显示我的诚意，你有写信读信的习惯，可能也更容易接受。

这封信应该会在我们出发去匹诺康尼后寄到你的邮箱里，等着你回来再拆开。唉，我也算不给自己留后路了，我们平安回来的话，你一定会看到；如果没能平安回来——那必不可能，教授。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也相信我，而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我，砂金，或者说来自茨冈尼亚埃维金的卡卡瓦夏……天啊，我好久没用过这个属于过去的名字了，我不能排除匹诺康尼的梦境把它翻出来的可能性，所以我抢先向你坦白，杜绝任何被迫的可能。当然，以教授的眼力，我要说的这些或许也不是什么秘密。

其实很简单，我是个骗子，赌徒，我在我的母星上失去了包括自由在内的一切，又孤身一人从阴沟里爬出来。不怕你笑话，教授，我的卖身契还在公司，现在除了信用点，我什么都没有，和托帕她们有的是默契和一定限度内的，友谊？或许可以这么形容。那很珍贵，但比起我最想要的还不够。就像你的那些点心，我花再多信用点也不可能买得来，我有自知之明，其实能看一看、听一听就好……可你偏偏送给了我，给了我一个接近的机会，甚至在我浪费掉之后，又给了我补救的机会。我从没有指望过能真的吃到，但机会送到我面前，我怎会不抓住？你的点心把我本不该有的胃口勾起来了，教授，所以我现在站在你面前，战战兢兢地伸手向你要，我还要，给我吧。

我可能要为匹诺康尼的项目拼一把了，这一局如果赌赢，我就向自由又迈了一大步。但现在我发起了一个更大的赌局，赌我那晚问你的那个问题，答案是“是”——在高尚的真理医生眼里，我和你需要医治的病人们不一样，我是特殊的，我要的东西你能给我，也只有你能给我。好吧，现在我真的很害怕，怕我赌不赢。其实我不想承认，可你已经代我接受了我的恐惧，我就不能不承认了。赌徒是不能被看穿心思的，可，好吧，在你这里，我连赌徒的本质都丢掉了。但我依然相信我能赢，虽然我没有任何筹码——我知道你不想要信用点，你骂过我——我还是要问，拉帝奥教授，如果我把我今后的人生送给你，你……你能，给我一个家吗？

我等着你的回复。无论多久，我会等下去的。

砂金（卡卡瓦夏）

  

————————————

  

……

【真理医生】：（信纸照片.jpg）

【真理医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为了防止盗用笔迹。这是你写的信吗？

【Aventurine】：我的天啊你怎么还拍照了，教授，你是嫌我躺在病床上烧得还不够厉害吗！

【真理医生】：我翻了你的病历，你发烧时候的体温和我小时候见过最让我胆怯的高烧还有点距离。你还没有伤口崩裂，更没人把你拉起来加班，已经不错了。

【Aventurine】：你会胆怯，那么说的是你家的某一个前辈吗？

【Aventurine】：啊，我也没别的意思，我只是，只是问问……

【真理医生】：是，就是研究语言文字的那位，他的名字是艾尔海森。

【真理医生】：顺便说一句，我书桌上那本通用语和二十五种常用语互译词典就是他业余时间编出来的。

【Aventurine】：啊？！

【真理医生】：另外一位的名字是卡维。我开的工程学课程经常拿他的图纸做案例，结果每到期末学生们都拜他求过。哦，他最近接了个委托，隐夜鸫邀请他去修订筑梦师资格证的考纲了。

【Aventurine】：啊……

【真理医生】：他们两位是提瓦特须弥的教令院优秀毕业生。而我的履历你是知道的。

【真理医生】：恭喜你，无论是按我们两个人还是我们家四个人算，现在你都是学历盆地了。

【Aventurine】：……

【Aventurine】：我……

【Aventurine】：所以，所以……我赌赢了吗？

【真理医生】：对，你赢了。

【真理医生】：不过我也没输。严格来说，我们算是双赢。满意了吗？

【真理医生】：好了，别躺着装模作样了，起来开门。我来接你出院了。

  

——————END——————

  

*摸完收工。大概会有番外，如果大家还愿意看我菜菜的造谣，我就继续摸。

个人过度解读，极其主观，不喜轻喷。

  欢迎评论区交流——

  

  其实我一直感觉真理的塑造有一种莫名的神性，不同于阮·梅的冷漠，而是因为“爱人”而产生的神性。这种感觉在2.3版本新剧情中他表达砂金、开拓者、其他人在他眼中本无区别的时候达到了顶峰。

  “一视同仁”。

  但是“人”是不该这样的，或者说，很难变成这样，血缘关系、情感纠葛......各种各样的事物堆积在生活中，很难做到所有人都是“一个身份”。

  可对于维里塔斯来说，所有人都是“学生”（或许连天才俱乐部的人也包含在内也说不定）。

  当然，他对待不同的人的态度是不同的，但如果联系他的身份，就又觉得理应如此了。

  他是一个老师、一个医生。

  老师，要因材施教；医生，要对症下药。

  在他眼中的人没有三六九等之分，不论是关系的亲疏远近、身份的高低贵贱，有的只有“老师”与“学生”、“医生”与“患者”。

  再看一下真理在匹星的剧情，策划以第三视角为真理医生的旅程做了个结：做好了一个配角该做的事。

  是的，没错，真理并不是这个故事的主角，但很显然，如果这是一场电影，那他也已为观众留下了印象——因为他不止是一个配角，更是一位旁观者。

  或许会有人疑惑，真理明明参与了全程甚至为公司入驻匹星做出突出贡献，为什么是“旁观者”。

  因为他一直未曾融入这场美梦。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对这场梦有过任何索求，精神和物质上都没有。他从这场梦里收获的对他唯一有价值的东西是星核资料，还不是他主动要的。

  这让我想起很久之前读过的一句话：自身拥有越多的人，对外界的需求就越少。

  毫无疑问，维里塔斯完美符合这句话，他对外界所求少而又总是付出，尽己所能的帮助他人又恪尽职守的履行原则。

  我又想起1.6版本的剧情。（说真的对于真理的行为如果感到疑惑，不妨重刷一遍1.6剧情，说不定会有意外之喜）

  1.6剧情除了体现教授的医者仁心、心机手段，其实还表现了他的共情力、洞察力和感知力。

  把控舆论走向本身是需要这些的，而他本人又有着那么强烈的理想。

  这使得他现在的状态在我眼中有点像水。将人的所有包容于内，可偏偏他依旧有无法包容的东西，就是“愚钝”。

  再次夸一下mhy对于真理的塑造，也许这只是无心之举，但确实丰富了人物，塑造了一个在人性与神性之间的“庸人”。

  

  还有关于差分宇宙。

  我万万没想到，拉帝奥居然是主动拒绝了来自天才的邀请，明明现在差分宇宙运行的就是拉帝奥的理念。

  我真心觉得可以重新探讨真理对于天才俱乐部的态度这一问题了。

  他这何止是不在乎，我都感觉他把俱乐部的天才们也当学生了（bushi）。

  但是，把自己的见解说出来让聪明人们自己研究这事真的很像老师和学生。而且也很像真理主张的“人的自救”“自己的路自己走”：模拟宇宙是天才们的课题，我不会参与，不是因为我觉得自己能力不够，而是因为自己的研究要自己完成。

  太像了真的......

  

  除此之外还有博识学会。

  我发现真理其实还挺在乎学会那帮人的。

  1.6版本留纸条的时候提一下，上列车的时候提一下，角色语音提一下，2.3个人对话再提一下。

  而且1.6和2.3都是那种有点小抱怨的感觉。

  有点像班主任外出交流的时候。

  “我们班那群蠢货这辈子都想不出来这种解法”“千万别学我们班那群人。”

  然后班里有什么事想让他去，明明很忙，时间很紧，去的地方也不合他的审美，但还是应了去帮忙。

  教授你真的，我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