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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黄】行还是不行
一个关于不行的故事。事故性不行。
原著向世邀赛背景。
1，
黄少天明显有点喝大了，他试了两次，没摸出自己的房卡，就被喻文州笑眯眯地交给了王杰希，“那就拜托王队了。”
喻文州没醉，全场就他最清醒，他说要留个清醒的人给大家结账，于是下半程换了苏打水，一杯接一杯地敬王杰希。
连叶修都有点喝多了，夺冠之夜包了酒吧，已经退役的领队毫无顾忌，两杯啤酒就把自己放倒了；喝醉之前隐隐约约记得王杰希跟黄少天表了个白，从起哄的音量来看，应该是水到渠成，双方都有这个意思，也有人预先知道了，比如沉冤得雪如释重负的喻文州。但叶修已经...
一个关于不行的故事。事故性不行。
原著向世邀赛背景。
1，
黄少天明显有点喝大了，他试了两次，没摸出自己的房卡，就被喻文州笑眯眯地交给了王杰希，“那就拜托王队了。”
喻文州没醉，全场就他最清醒，他说要留个清醒的人给大家结账，于是下半程换了苏打水，一杯接一杯地敬王杰希。
连叶修都有点喝多了，夺冠之夜包了酒吧，已经退役的领队毫无顾忌，两杯啤酒就把自己放倒了；喝醉之前隐隐约约记得王杰希跟黄少天表了个白，从起哄的音量来看，应该是水到渠成，双方都有这个意思，也有人预先知道了，比如沉冤得雪如释重负的喻文州。但叶修已经在喝高边缘了，只来得及拍了拍黄少天的肩膀，忘了说了句什么，就倒在桌上睡着了。
那之后王杰希在被一轮一轮地敬酒。照道理也有黄少天的份儿，但黄少天喝大得有点快，很快进入了情绪亢奋、不断说话，还有点气冲云水地唱着歌的状态。他是兴奋，看看王杰希，又看看喻文州，美人在侧兄弟并肩，虽不中亦不远矣。
黄少天大着舌头逼逼叨，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两全其美，人生圆满。
于是大家就不灌他了，胜之不武，而且太吵了；王杰希的酒量是真的好。张新杰抬抬眼镜，看了眼表，“王队喝这个就没诚意了，换白的吧。”
谁知道是张新杰。为表诚恳，北方爷们儿王杰希放下啤酒，起了瓶威士忌，他自认为酒量放在职业选手里好到断层，还帮黄少天也拦了一些。国家队里酒量次好的是孙翔，这孩子原本没和他较真，结果被肖时钦凑过去说了几句什么，拎着瓶子嚯一声站起来就要敬他。
王杰希心想，我们没有那么熟，难得他们每一个都为我高兴。
方锐也和他喝，说自己是半个蓝雨人，和黄少天好得穿一条裤子。此时叶修已经在桌上睡着了，苏沐橙端着杯没酒精的鸡尾酒，来之前她和楚云秀专门学了non alcohol，mocktail，alcohol free等若干表述，确保能精确避开酒精。
苏沐橙揶揄方锐，“不说自己生死都是兴欣人了？还能不能接过兴欣的队长袖标了？”
王杰希有点眼热。竞技体育冠军和爱情，世界上最不能撒谎的两样东西，他都有了。他冷静自持了这么多年，一门心思，空窗又空床；他和黄少天是自然的，谈不上谁追谁，黄少天撞破了他没有掩藏的好意，非常天然地接受了，理所当然，不虞有他。
那之后空气中俨然有恋爱的气息，在南辕北辙的对话之外，他们心意相通地对视，并不知道对方看上自己什么，但深信这件事确实正在发生。直到比赛结束，王杰希坐在黄少天身边，低声问，那我们之后在一起么？
这本来是个低调的表白，以商量的口吻，但坐旁边的方锐立马清醒地竖起耳朵，又用一种喝多了难以控制音量的方式喊，“在一起？在一起！好好！好好好！”
黄少天笑嘻嘻说好啊。
周泽楷一下停了手里的事儿，出了神地望过来，仿佛眼神确认。然后他走了几步，去吧台旁边，抱了两桶精酿，放在桌上，开始给大家添酒。
于是王杰希来者不拒地接了每一杯敬酒，又从善如流换了白的。他原本以为自己不会喝出问题，整个国家队除了俩姑娘不知深浅，其他人但凡要脸也不能放翻他。谁知道喻文州一杯之后就换了苏打水，笑眯眯过来和他谈天，俨然是黄少天的娘家人代表。
别说酒精，喻文州的苏打水里甚至没有糖，健康到不适合这个场合。他笑得舒畅，“王队不介意吧？”
王杰希一口干掉半杯威士忌，摇了摇头。
门口来了群朋克，唐昊把半醒半醉的孙翔叫走，跟着欧洲年轻人去浪下半场。苏沐橙说太兴奋了不想睡，拉着楚云秀去看深夜电影。张佳乐喝多了哭了一阵，跟黄少天抱了一下，说去放个水，回来又抱了一下，呵呵直笑，接着过来安慰他的李轩哭了。这很正常，王杰希想，多年梦想，应该的。
散场时已经快两点。黄少天自己感觉酒醒了一点，站起来上上下下翻找自己的裤兜和衬衫，大喊了一声艹，我的门卡呢，然后不断重复这句，直至咬住了舌头。喻文州顺势把黄少天推给了王杰希。
2，
黄少天喝多了。王杰希非常了解他现在的状态；新男朋友此刻进了自己的房门，在门边忙着上下其手，笑嘻嘻说欸老王，居然是这样，居然是这样，我好想不到。
喝大了，但是没断片，目前看也没有想吐。王杰希高瞻远瞩地提前买了醒酒药，烧了点温水，帮黄少天送服了一颗，自己也吃了一颗。黄少天不老实，吃完药又手脚并用地过来贴着他，亲他的脸。
王杰希托住他后脑，吻回去。这个逐渐加深的吻让他也酒酣脸热。美梦成真不过如此。
黄少天投入地把他围在门边亲热了一会儿，想起点什么，淅淅索索翻找，凑在他身边嘀咕，话没断过，但内容确实听不清。他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又高高兴兴朝着他，特别响亮蹦出一嗓子，“让你了让你了老王，你来吧，会好的吧？可不许说了不算啊。”
我到底说了啥。王杰希想。他被黄少天抓着肩背，用力推向了床。
这时候王杰希已经自我感觉有点不好。他投入地吻过他，但是似乎没有……
这不可能。王杰希想。就算自己正人君子，喜欢也是藏不住的，他俩独处一室时，稍微靠近一点，他就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平静。而此刻黄少天已经压他身上了，还一直笑嘻嘻和他说话，掌心温度很高，跎红的脸也很可爱。但是他……
坏菜了，王杰希想。我特么喝多了。
他深呼吸，在一个吻之后，他决定战术性地缓冲一下，于是问，“少天，你自己能动么？先去洗澡？”
新晋男朋友嗯嗯地爬起来，走到洗手间，想起点什么，又折返回来拿架子上的浴袍，还不忘又爬上来吻了他一下。
洗手间里的水声响起来，王杰希平躺在床上沉思对策。他了解自己，因为酒量太好，看起来没醉，没断片，但身体更诚实，已经没有反应了。他有过这类经验，于是分外不忿，凭什么？
喻文州凭什么拿着苏打水一杯一杯和我喝？我手里是蒸馏白酒他知道的啊？？喻文州故意的吧？！
更可怕的是，黄少天看起来浑然不觉。王杰希猜这个人可能就是酒量真的浅，多一点就断片了，所以从来没喝到过意识清醒、但生理上完全不应答的状态。黄少天……他知道人会有这种状态吗？
应该不，王杰希想。黄少天刚才还高高兴兴说让他来。
这是他俩决定在一起之后第一个夜晚，这是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王杰希躺在床上，用手盖住自己额头，内心长叹了一声，听着洗手间里花洒的声响和黄少天哼着的一首很耳熟的粤语歌，度秒如年。
还不如断片。
3，
次日早上10:30集合，全队一起坐大巴去参加一个荣耀官方的活动，上车时喻文州关切地帮黄少天顺了下行李，然后小声问，少天，你……能坐长途车么？
黄少天：？？
黄少天莫名其妙：当然可以啊。
喻文州故意的吧。王杰希缓慢地闭上了大小眼，他终于感受到了广府霸道总裁喻文州在天凉王破方面的实力。
当然可以，确实没发生什么。头晚上黄少天洗澡时，王杰希曾经考虑过两眼一闭装睡着，但睡觉是不可能睡觉的，黄少天洗完出来，话就没停过，王杰希从里面也感受到一点初哥的紧张忐忑，正常情况下他应该觉得这很可爱，怦然心动，让对方放心交给他。但是此刻他连自己的稀饭都吹不凉，没法分神想别的。
好不容易遇到自己喜欢的，在这么多年沉默注视之后，发现对方也中意自己。时隔这么久想要认真谈个恋爱，竟然会遇到这种事。
黄少天快活地爬上来，高兴地摇他，活像一条兴奋过头的金毛。“老王老王，话说这就是酒后乱来吧，真有点激动啊，感觉这一天好事太多了，我情不自禁想要求点挫折，平衡一下爆棚的运气。”
王杰希心情复杂的想，挫折是有的，但是报应到了我身上。这就是好运气的代价吧。
这种大场面，只能靠经验应付过去了，于是他全程引导着黄少天，让黄少天把注意力聚焦到他自己身上，并且顺利获得了解脱。谢天谢地，黄少天头晚上就没怎么睡好，说是因为决赛前夕过于亢奋，于是在注意力被集中消耗，又喝了很多酒之后快速睡着了，并没有顾上自己的新男朋友似乎……没有……这件事。
王杰希给他盖好被子，睁眼看着天花板，在兴奋、尴尬和微妙的屈辱间一声不吭地挨了三小时，从未如此痛恨过此刻刻骨铭心的清醒，直到天快亮，才终于睡着。
两个多小时之后黄少天醒来放水，把他弄醒；他俩只拉了窗纱，没把窗帘关严实，王杰希见他光着脚踩在酒店的地板上，阳光透过窗纱落在他的胳膊和腿上，而他神情有点迷糊，不禁又觉得美梦成真。这么一想，似乎身体可以应答了，于是他低声唤他，“少天——”
“嗯嗯。”黄少天爬上床，闭上眼点了点头，以示听见了，再议吧；然后有点躁地盖上被子翻过身，再次睡着了。
这就怪喻文州了，没有给他提示过——黄少天不仅贪睡，真弄醒了还有起床气。
这是什么事儿。淡定如王杰希，仰躺着陷入了一点悲愤。
黄少天一直睡到了集合之前半小时，看到表之后嚎了一声，快速爬起来冲澡换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说要去前台办卡方便回屋收行李。王杰希问他早餐，他摇摇手说不吃了，又老远回头说你不用管，队长会准备的。
尾声，
长途大巴上，黄少天接过喻文州递过来的咖啡和法式吐司，囫囵吞枣地吃了，又找王杰希要水，喝完之后凑过去和喻文州嘻嘻哈哈讲小话；喻文州的眼神不时小心地飘过王杰希，又谨慎礼貌地缩回去。
他们认识快十年了，合作无间的正副队关系，截止到今天，王杰希也没有自认为比喻文州重要，慢慢来嘛。但今天的状况实属特殊——他俩一有笑声飘过来，王杰希就眼皮一跳。
三小时的度秒如年。王杰希靠在椅背上，余光瞥到喻文州掏出了一瓶苏打水，又被黄少天劈手夺走。
DNA动了。王杰希闭上眼。阴谋。根本不是事故性的不行，是阴谋。
等着，回北京等着。
End
叶喻黄-千帆-23
23
这条留言下附上了地址，黄少天打开导航搜索了一下，发现这竟是嘉世俱乐部对面的一个网吧。他急急忙忙地向叶秋发问，连发了几十条消息...
23
这条留言下附上了地址，黄少天打开导航搜索了一下，发现这竟是嘉世俱乐部对面的一个网吧。他急急忙忙地向叶秋发问，连发了几十条消息过去，可QQ那头始终沉默着，并没有动静。
黄少天又呆呆地坐了一会，直到喻文州来敲门，询问他是不是起床了。
“我起来了！”他一下子跳起来，慌慌张张地去开门。脑子里转过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不知叶秋有没有联系喻文州。
食堂已经过了早餐时间，喻文州略带担忧，问他是不是不舒服。黄少天含糊过去，迅速洗漱下了楼。今天蓝雨在出发前还有一次战术会议，喻文州把之前的安排总结了一下，又问大家有没有什么补充。
“我没什么补充的，”于锋玩笑道，“就是想问问，我们副队长怎么今天话这么少。”
大家都笑了，黄少天痛斥于锋胡说八道，又拉着喻文州诉苦自己昨晚没有睡好。像是为了代偿方才的沉默，他比平时更加聒噪。最后宋晓不得不拿了个菠萝包塞进他嘴里——这是给他留的早饭——对他进行了禁言操作。
散会后大家又闲聊了一会，因为今晚的对手是嘉世，便不可避免地提到了叶秋的名字。黄少天观察着喻文州的反应，并不觉得他有什么异样，至少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起伏。
对比一下自己，兴奋、惊喜和焦虑混杂在一起，坐立不安得几乎掩饰不住。黄少天想，喻文州多半还不知道叶秋的下落，于情于理，自己都该知会他一声。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这样做，甚至故意在别人提到叶秋时转移了话题。
——今晚还有比赛，他不该让喻文州在这时分心。黄少天想。早晚叶秋也会联系喻文州，要告诉他，也不急于这一时。
“……孙翔现在急着立威，我可不想当他的垫脚石。”于锋说。
“难道他不立威你就不想赢了么？”林枫吐槽道。
“不能输不能输，输了丢人死了。”宋晓一手搂着林枫，一手搂着于锋，按着他们的肩膀摇晃，结果不小心没坐稳，三个人一起摔在了地上。
大家又是惊慌，又是笑，黄少天去扶他们，结果被宋晓拽倒了，正砸在于锋身上。几个人你搬我的腿，我按你的头，胡乱打闹了一会，经理看不下去，把他们给拉开了。
“你们过一会是不是还要拆房啊？晚上还打比赛呢，喻队说的话你们都记住了么？”经理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你还说队长，队长刚才不是也——”宋晓不服气。刚才黄少天差点就被他武力镇压，结果喻文州不讲武德，居然在背后对他暗下黑手，害他功亏一篑。
“队长是你能说的么？”黄少天又去按他的头，“队长什么啊？队长什么都没干，我看得清清楚楚的。”
两个人又是一通打闹，被经理威胁要扣工资，这才都老实了下来。等到经理走了，黄少天和宋晓对喻文州抱怨经理的残暴，喻文州才象征性地说了他们几句。
“你听到队长的话没有，”黄少天转头训斥宋晓，“比赛之前打打闹闹的，成何体统。一天都不尊重比赛！”
“我特别尊重比赛。”宋晓转向喻文州，“要不队长你让我今天上场吧？”
“那我把谁换下来？”喻文州环顾四周。
“把话最多的换下来。”徐景熙怂恿他，“话最多的最菜。”
“对对，有个伟人说过，最菜的最能BB。”
“哪个伟人说的？”
“鲁迅吧。”
“……你觉得我能信？”
黄少天痛斥一番他们栽赃伟人的恶劣行径，众人吃了午饭，三三两两地上楼整理行装。黄少天走在最后，忐忑地掏出手机，意料地看到叶秋竟然回复了他的消息。
忽略了自己的无数个疑问，叶秋只回了他短短的一句话。
“带个新区账号卡过来啊！”
“靠！”黄少天怒道。
这下所有人都转头看着他，黄少天下意识地就把手机锁屏，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众人不疑有他，收拾好行李上了车。黄少天中途去了一趟公会借卡，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了几分钟。
他连声道歉，道歉的字数也比别人更多。众人都让他赶紧坐好，别再吵了，他这才坐了下来，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
大巴车缓缓开动，在发动机的轰鸣里，身旁的喻文州说话了，声音很轻，语气却严肃。
“少天，马上要比赛了，你定定心。”
黄少天没有说话，只是郑重地点点头。他静静地呼吸着，等到身上的热气散尽了，他的头脑也彻底冷静了下来。今天他仍带着那块翡翠，此时它正安静地贴在他的胸口，微微地传来一点凉意。
他是在出发去比赛的路上。一切有关于自身的期待、忐忑和焦躁，都可以被暂时地压抑和遗忘。
在胜负未定的时候，他的心中便只有胜负。
这晚比赛的全程，黄少天都状态良好，只是由于刘皓频发低级失误，蓝雨胜得轻松，并没给他多少发挥的空间。等到赛后握手的时候，黄少天终于不用再克制情绪，抓住苏沐橙就询问起叶秋的事情。
“叶秋跑到哪去了？这家伙最近在搞什么？”他小声问苏沐橙。
“不告诉你。”苏沐橙说。
语毕她抽身就走了，也不跟黄少天握手，黄少天追过去大声抱怨，顺势把失魂落魄的刘皓给略过了。苏沐橙也不理他，跟别人握过手就走了，黄少天看着她轻盈的背影，不知为何，觉得心里轻松了一点。
“苏沐橙今天发挥得很好。”喻文州像是无意地说了一句。
“她哪天发挥得不好，论状态她还是很稳定吧。这女人很可怕的，枪炮师数据这赛季她全部第一吧。”黄少天避重就轻地把话题带过。
于是喻文州没再说什么。
全队回到宾馆后，黄少天偷偷溜了出来，在黑灯瞎火的大街上转了个大圈。嘉世场馆的周围，自然少不了荣耀的粉丝，黄少天担心被认出来，一段路走得格外曲折。错误估计了H市的天气，他穿得有些少了，一会就冻得哆哆嗦嗦。好容易绕到兴欣网吧的门口，他站在闪动的灯箱下面，忽然又停住了脚步。
……他有些不敢确定，自己在这扇门里，会看到一个什么样的叶秋。
一阵寒风吹过，他打了个冷战，只觉得H市的冬天冷得入骨。他不安地挪动了几步，最终却又退了回来，自己也觉得这行为可笑之极。往复折腾了几趟，直到身体都快冻僵了，他才一横心，大步向着网吧的门口走来。
随着他的步伐，那块翡翠无事牌拍打着他的胸口。隔着衣服，黄少天下意识地按住了它，在心里默念了两遍，平安无事，平安无事。
然后他看到，阑珊的灯火下，叶秋站在前台，对他点了点头。他看上去瘦了一点，头发因疏于修理，而稍显邋遢。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微微地闪着光。
黄少天松开了抓着无事牌的手。许多天来，他第一次觉得，那只紧缚着自己心脏的无形之手，终于张开了手掌。
他快步走了过去，大声向叶修抱怨起来。
叶喻黄-千帆-22
22
叶秋退役之后的第四天，孙翔第一次代表嘉世征战。整个联盟见证了崭新的一叶之秋，无论是好是坏，至少这是一个改变的信号。
返回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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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退役之后的第四天，孙翔第一次代表嘉世征战。整个联盟见证了崭新的一叶之秋，无论是好是坏，至少这是一个改变的信号。
返回俱乐部后，黄少天独自来到训练室，下载了嘉世对战三零一的比赛录像。深夜的训练室显得格外寂静，甚至有些冷意，但不知为什么，黄少天仍然选择了这里。
比赛播放到三分之一时，喻文州推门走了进来。
“我看见灯亮着，”他说，“这是嘉世今天的比赛？”
“对啊，今天苏沐橙状态不错，个人赛第一场赢得很漂亮。不知道她在团队赛的表现怎么样，嘉世今天团队赛好像输了吧？”黄少天说道。
他没有问喻文州为何会在深夜来到训练室门外。
“擂台上嘉世让孙翔打首位，是要先声夺人的意思。”喻文州点评道，“看来嘉世对孙翔的战斗法师很有信心……嗯，操作没什么可说的，打法很果断，虽然轻率了，但是很有锐气。是符合他阅历的打法。”
他的评价很公允，并不带什么情感偏向，黄少天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赞同喻文州的看法。孙翔操纵的一叶之秋，强悍、凶猛、气势非凡，从客观上来说，并不是一个黄少天能轻视的对手。事实上，孙翔今天的表现甚至令黄少天有一种遥远的亲切感……这种鲁莽的少年意气，令他不自觉地想起多年前的自己。许多年前，他也曾这样初出茅庐，无知无畏，一身傲气。
当年的自己如果直接出道，大抵会受到十分惨烈的打击。如今想想，他在蓝雨训练营两年，最大的收获不是提升了技术，而是沉淀了心性。
“你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已经很沉得住气了。”像是猜到他在想什么，喻文州随口说道。
“不要这么比吧，这怎么能比。”黄少天抗议。
“有什么不能比的？”喻文州笑道，“你十五六岁的时候不就是这样？魏队稍微猥琐一下，你整个人就暴躁了，训练结束还摔键盘。”
他这么说的时候，录像中的孙翔正被许斌带乱了节奏，操作中呈现出一丝失控的狂乱。喻文州想，在嘉世失利之后，说不定孙翔也会像当年的黄少天一样，愤愤地摔打键盘。少年人有这种举动也不足为奇，甚至还有一丝率性的可爱。但一个战队的队长，无论在何种处境之下，都不该失去冷静。
“靠，队长你能不能别总提以前的事？”黄少天快速说道，语气中透露出局促，“你看嘉世的比赛总说我干什么？三零一今天是有备而来，孙翔整个人状态都不对了，嘉世的阵容也是有点散，三零一可以四一分走……呃，他们更狠，不是四一分走，这是一一一一一分走……好盾击！这个盾击有点意思了，孙翔怎么能开斗者意志呢，开斗者意志就是上套了……”
他絮絮地评论着比赛，语速甚至快得有些听不清。喻文州知道，他是因为想到了从前的事，而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他们刚到训练营的时候，黄少天冒冒失失地，总对自己不大客气。以至于后来他一提那时的事，黄少天总要慌慌张张地窘迫一阵。
其实他没有在意过。那时他看黄少天，总觉得他是个孩子，不自觉地带点宽容。如今六年过去了，黄少天逐渐成长为今天的样子，可有时候，他仍觉得他是个孩子。
“不看了吧？”当风景杀成功靠近沐雨橙风之后，喻文州问道。
黄少天点点头。接下来的比赛，已经没有什么悬念了。
喻文州关上了电脑，屏幕的冷光一消失，黑暗中氛围忽然就变得有些凝重。两个人沉默了一小会，喻文州说道：“现在还不太困，我出去走走。”
“我也去吧。”黄少天说。
时间已经过了午夜，街道上空无一人，他们信步走了一会，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像是为了打破这种沉默，喻文州抬头看了看夜空，随口说道：“今天天气不错。”
虽然已是隆冬，但这是G市一个可爱的冬夜，夜空晴朗，只有些柔和的微风。一弯月牙挂在半空，那样温柔而静谧，黄少天怔怔地看了他一会，忽然想到H市刚下了一场雪。
“队长，你说……叶秋会看今天的比赛么？”
这些天来，他和喻文州都没有提起过叶秋。但此时此刻，似乎是受到月光的蛊惑，他不自觉地就把叶秋的名字脱口而出了。喻文州没有回答他，只是抬头看了月亮一会，月光照耀在他的脸上，把他的眼神洗濯得温柔明净。
“我觉得他肯定在看。”黄少天自顾自说下去了，“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但今天是孙翔在嘉世的首战，他肯定要看吧。接下来半赛季也不知道嘉世要怎么打，孙翔也是可怜，这么大一个烂摊子……”
听他这么说，喻文州终于打断了他。
“你觉得孙翔可怜么？”
“是可怜啊。”黄少天说，“这才第一场，以后有他受的。”
如今的孙翔就像一只年轻的雄狮，踌躇满志地去开拓领地，却对这残酷世界的凶险一无所知。他自以为是草原的霸主，却不知道在每一个微风中摇曳的草丛后，都潜伏着荷枪实弹的猎人。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呢？”喻文州说，“都是从新人一步步走过来的。”
“我们不一样啊，我们那时候有魏老大。我第一次对上叶秋以前，听他说了一万遍叶秋怎么阴险怎么狡诈怎么难对付……”
他滔滔不绝地说起从前的事来，喻文州听着，慢慢地露出一点笑意。黄少天说的那些微末的故事，他同样每一桩都记得清清楚楚，他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是怎么在魏琛和方世镜的保护下，从猎物成长为了猎人。
“我想，孙翔没有能力带领嘉世走出困境。”许久之后，喻文州下了定论。
“我也觉得他不行。”黄少天赞同道，“但是总要有个人做点什么吧？这么下去孙翔很快被人摸透，嘉世的心气都要被打散了。嘉世又不是没有别人了……”
起先他想到了苏沐橙。但话还没出口，自己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他很喜欢苏沐橙，却并不会高估她的能力。苏沐橙甚至不能解决自身的问题。
“嘉世就没有什么后手了么？”黄少天有些疑惑，“这赛季就这样了？不会吧？”
“嘉世的管理层也许觉得，这样就足够了吧。”喻文州微微一笑，“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应该就是向上天祈求一些好运。”
也许是错觉，黄少天从喻文州的话中，听到了一丝冷漠的讥诮。
他从未听过喻文州用这种语气说话。
……
继三零一之后，蓝雨是孙翔来到嘉世后第二个要迎战的对手。接下的一周，喻文州针对嘉世的新阵容做出了一些部署，黄少天也有效地执行了队长的命令。
他强迫自己调整好心态，以最佳的状态迎战嘉世。从叶秋退役的震惊中恢复过来，他已经能比较冷静地分析这件事了。
叶秋能去的地方并不多。如果他已经彻底放下荣耀，放弃了作为一个职业选手的拼搏，那此时此刻他应该已经回家了。苏沐橙当然知道他家的地址，通过苏沐橙，黄少天总能和他取得联系。再最震撼最慌乱的时候，他甚至想过要不要直接跑去B市叶秋的家里……
但如今他已经没有这种冲动了。如果叶秋暂时不想被别人找到，那自己必须要尊重他的想法。而且他越来越觉得，叶秋也许还没有灰心，在所有人都觉得他已经放弃的时候，也许他还没有放弃努力……
如果是这样，他早晚会得到叶秋的音讯。
……他下意识地排除了永远与叶秋失联的选项。
QQ里，他发给叶秋的消息越积越多，没有一条得到过回复。有时他简直想要投诉，为什么QQ不能增加一项显示已读的功能，这又不是多么高难度的技术。可有时他又想，也许软件公司正是为了照顾使用者的情绪才故意如此的，毕竟“未读”比起“已读未回”来，还多保留了一点点希望。他每天照例打开QQ查看一下，只是心态逐渐从期待忐忑变成了波澜不惊。而在周六早上，他看到QQ上像是凭空多出的那条回复时，几乎怀疑自己还没有睡醒。
一叶之秋：晚上打完比赛先别回去，到对面网吧帮我刷个副本记录。
……
叶喻黄-千帆-21
21
嘉世的发布会在中午举办，彼时蓝雨队员们正聚在食堂里，宋晓低头刷着手机，最先发现了这个消息。
“叶秋退役了?!!!”
电视机被打开了，队员和工作人员们挤在电视前，一边议论一边通过各自渠道证实着。叶秋退役的消息，把整个荣耀圈子都引爆了，蓝雨的队员们热烈地讨论着，震惊里又觉得这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黄少，你和叶秋关系那么好，他有没有——”
于锋似乎是要向黄少天打探些内幕消息，但看到黄少天的脸色，后面的话就没有说下去。黄少天只觉得眼前都是雪亮的空白，几乎听不清于锋都说了些什么，但直觉告诉他，自己这时候必须说话。
于是他开口说话了，只是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这种状态下度过，只能竭力让自己显得正常一些。他的伪装似乎是成功的，直到训练结束，都没有人来评价他的异常。他强忍着等到队友离开，取出手机不停拨打苏沐橙的电话。
仍然是关机状态。
QQ留言没有回复。无人知道叶秋的去向。有一瞬间，他几乎想立刻前往H市，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他去找了喻文州。
喻文州不在房间里。下周蓝雨要拍摄一支新的宣传短片，他去了经理的办公室讨论细节。黄少天焦躁地旁听着，他本以为喻文州会尽快结束谈话，可他竟然那样不厌其烦、毫不敷衍地敲定着每个环节。
如果不是有其他人在场，黄少天几乎脱口质问了。在这种时候，喻文州为什么还能若无其事地工作？
但几乎是下一秒，他就替喻文州回答了这个问题。
作为蓝雨的队长，他没有停止工作的权利。
等到经理终于离开，只剩下黄少天和喻文州独处的时候，他迫不及待地发问了。有千百个问题梗在黄少天胸中，可等到真正开口的时候，他却只能问出三个字。
“为什么？”
震惊中他尝试着艰难地思考，可叶秋为何退役，黄少天始终想不出合理的解释。过去的几个月里，他也曾设想过，或许叶秋的计划不会顺利，或许他将面临艰难的处境。他设想过叶秋也许和嘉世闹翻、叶秋也许要负气转会……可即使在最悲观的预测里，他也从没有想过，叶秋竟会突然退役。
为什么？
嘉世沦落至此，许多人要为此负责。但没有任何人能站在任何立场上，对叶秋做出丝毫的指责。
……为什么？
他急迫地等待着喻文州的回答，可喻文州只是看着他，带着一种麻木的平静。黄少天感到不可思议。
喻文州为什么可以这么冷静？
“队长，叶秋为什么退役？”他又问了一遍。
这一次，喻文州回答了。
“我不知道。”
“嘉世威胁他了？嘉世有什么可以威胁他的？他完全没必要退役吧，他和嘉世那些事爆出来，理亏的只能是嘉世。孙翔取代叶秋？这不可能是嘉世俱乐部的主意，孙翔是临时救火的？是叶秋自己想走的？可就算想走也没必要退役啊！转会完全可以，现在转会窗也没有关闭。他这么搞是有什么打算？他要去哪？老叶大半夜直接就走了吧？…”
他快速地说着自己的猜测，思绪混乱一团，几乎语无伦次。喻文州耐心地听着他的话，就这么沉默地聆听了很久很久。
最后，喻文州轻叹了一口气。
“少天，我只能告诉你，我真的不知道。”
他的语气很真诚，真诚中又有无可奈何。但黄少天知道，他没有说实话。至少没有完全说实话。
关于叶秋，喻文州一定知道些什么。但不知出于什么缘由，他不能、或是不想在此时宣之于口。黄少天不再追问了，即使在这种情境下，他也不愿让喻文州感到为难……
不知为什么，他甚至隐隐为喻文州感到难过。
“晚上没有工作了吧？”他看看时间，“队长，你去吃晚饭么？”
“食堂应该关门了，我点个外卖吧。你也一起吃么？”
“我不吃了，现在还不饿。”他故作轻松地说道，“我出去走走。”
说完他出了门，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走。天已经完全黑了，夜幕的掩护之下，没有人认出他是谁。他走了很久很久，只觉得自己需要在漫步中好好地思考一番，可直到双脚都疲乏酸软，他的脑中仍然只有纷乱的空白。
他在人群中茫然驻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在无意中走到了珠宝街。国际珠宝城就在不远处，就在几个月前，苏沐橙借故把叶秋带到了这里。
鬼使神差地，他走进了珠宝批发市场。
许多摊位已经关门了，偌大的市场里没有几个行人。黄少天浑浑噩噩地走了一会，在路过一家小商铺时，瞥见他橱窗里陈列着的一块玉石。
他忽然想起来，上次叶秋带着苏沐橙来采购时，他们也路过了这里，那时橱窗里也摆设着同样的东西。经过这里时，叶秋看似无意地往橱窗里看了一眼。
他只看了很短的一瞬，甚至脚步都没有停。但黄少天注意到了他的目光。
店铺还没有关，黄少天信步走了进去，客气地问老板能不能看看橱窗里的玉。老板是个和善的中年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把那块玉取出来，放在了黄少天的手中。
那是块绿色的玉石，似乎是翡翠，还不及黄少天半个手掌大，应该是用于做挂饰的。黄少天看了半晌，看不出它有什么特别——如果有，那它的特别之处，也只在于有人的目光曾为它停留了一瞬。
黄少天询问了价格。
老板报出了一套房子的价格，黄少天学着叶秋上次的样子，直接按一折还价。这次老板倒没有发火，只是把那块玉石在托盘里放好，客气地请他出去。
“小伙子，我看出来你不懂货。这是好东西，我不卖给不懂货的人。”
黄少天讪讪地走了，走到门口时，他略一转头，却突然想起叶秋的影子映在橱窗里的样子。那只是一个平常的瞬间，平常到他不懂自己为何会记得。然而此时此刻，他甚至能回忆起灯光在叶秋眼下投射出的淡淡青晕。
他呆呆地站了一会，转身走回了店内。
“老板，我是真的不懂这个。”他十分诚恳地说道，“但是我想买这块玉。”
老板看了看他，这次请他坐下了。简略地介绍了玉石的种水，但黄少天并未听懂。
“这是吊坠么？”他一开口，问的还是外行话。
老板又看了看他。
“这是无事牌。好玉不雕，最好的料子才能做无事牌。”老板从容解释道，“无事牌的寓意也非常好，平平安安，平安无事。”
黄少天茫然地听着，老板看了看他的神色，又加上了一句。
“佛家有个说法，无即使有，万物都是从一个‘无’字里生出来的。所以无事牌也叫许愿牌，你长久的带着它，向它许愿，总有一天会愿望成真，失而复得。”
……
最后老板重新报了价，刚好是黄少天信用卡的最高额度。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买下了那块玉，直接贴身地佩戴了。
出门的时候，老板喊住了他。
“你可以找人问问，我开的价格确实不高。”他并没说下次再来之类的话，“龙到处有水，以后你就懂了。”
……
等黄少天回到宿舍，他终于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直接花掉了好几周的工资。他心下到底有些忐忑，去隔壁找了喻文州，所幸喻文州还没有睡。
他把那块玉取下来给喻文州看了。喻文州表现得有些惊讶。
“多少钱买的？”他问。
黄少天报了价格，他很怕喻文州问他购买的动机，好在喻文州并没有问。
他细细把翡翠在灯下看过了，然后小心地把它还给黄少天。
“东西没问题。”他说，“正常市场价格，贵了一点，不多。”
黄少天这才松了口气。
“对了，队长，老板跟我说‘龙到处有水’，这是什么意思？”
喻文州耐心地给他解释了这是翡翠行业的行话。他讲了翡翠的致色原理，讲了玉石形成的条件和过程，但黄少天其实并没有在听。
“老板还跟我说，带着它就能愿望成真……真的假的？这是忽悠我吧？”黄少天又问。
不知为什么，他下意识地隐去了“失而复得”四个字。
喻文州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有那么一瞬，黄少天只觉得他看起来有些难过。
“他没有骗你，玉石自古以来，就是人们一种愿望的寄托吧。”半晌，喻文州回答道。
“那随便带个什么都能愿望成真么？我们下次再去华林，直接给全队每人批发一块，然后许愿总冠军总冠军总冠军……说真的这个灵么？别到了最后带了还不如不带吧？”
喻文州笑了，但黄少天觉得，他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疲惫。
“少天，你买到一样好东西。”最后他说道，“玉必有意，意必吉祥。”
————————————————————————
这章写的心情十分低落。就真的很难受，不敢往下细写。
本来关于这块翡翠无事牌还有很多故事，不过不能展开写了，展开写太难过了。
千帆里有个很不靠谱的私设，就是喻文州家里是做翡翠生意的，是个珠宝行业的宝三代。
因为翡翠是硬玉之王嘛，我个人一直觉得翡翠特别符合叶修的品格。本来的设定里，叶喻之间还有关于翡翠的一段因缘。
但千帆的剧情越往后，写的心里就越难受，所以相关的剧情渐渐都砍掉了。不过君子比德与玉，叶修和喻文州身上都有些特质和翡翠很相符。其他玉石多半是温润含蓄的，但唯独翡翠可以是寒光四射光芒万丈的。
……
……
扯远了，所以天天被叶叶退役刺激得冲动购物，到底有没有被坑呢？
这家店的老板真的是个好人。他本来想含泪赚少天50万，后来意思意思，赚个10万就算了。
文州说天天买的不贵，这是实话。
如果交给文州去卖，他的开价肯定是结尾后加个0.
……
然后你们猜，当时叶修为什么多看了这块翡翠一眼？
叶喻黄-千帆-20
20
叶秋和苏沐橙离开后，这个夏休期其余的日子，就这样寻常地过去了。直到黄少天归队的那天，一条来自百花的新闻打破了平静——在战队集...
20
叶秋和苏沐橙离开后，这个夏休期其余的日子，就这样寻常地过去了。直到黄少天归队的那天，一条来自百花的新闻打破了平静——在战队集合的第一天，张佳乐宣布退役。
这突然的退役，引起了轩然大波。
百花粉丝的反应自不必说，就连职业选手也都议论纷纷。众人有感叹的，有惋惜的，有谴责的，喻文州就毫不掩饰地表达了惋惜之意。
“百花战队有很大的问题，”他说，“张佳乐身上的压力太重了。有很多压力原本是他不必承担的。”
“他是百花的队长啊。”黄少天随口说道，“他要是觉得自己不能胜任，那就该早点说出来，而不是突然摆烂。”
训练室里安静了一瞬，于锋甚至有些紧张地看着他们。黄少天知道，他们是觉得自己的话说得唐突了，但他并不在意。
他很清楚，喻文州并不会曲解自己的意思。他和喻文州朝夕相处了六年，彼此都深知对方的为人。在喻文州面前，他一向是有什么说什么，并不过多思虑。
果然，喻文州说道：“少天说得也对。作为队长，首先要对战队负责。”
但黄少天没有忽略，一整天喻文州都有些惆怅，仿佛张佳乐的退役对他造成了很大的影响。黄少天有些奇怪——喻文州和张佳乐，按理说并没有很深的私交，不值得喻文州这样多愁善感。
“我退役了队长都未必有这么发愁。“他私下对于锋吐槽了一句。
“你挺讨厌张佳乐？“于锋好奇道，”你知道他退役，一点都不惊讶不难过啊。“
和喻文州相比，或者说和大多数选手相比，黄少天的反应显得冷淡，有些无动于衷。黄少天随便解释了一下，但他觉得于锋其实没有听懂——他也无所谓于锋有没有听懂。从第一次见到张佳乐开始，他就觉得张佳乐这个人有点疯，很长时间以前，黄少天就隐约感到，张佳乐早晚会有些惊人之举。
但是他对此并不关心。
这世界上每分每秒都有令人震惊的事。他所关心的，无非是有限的几个人。
“你说张佳乐退役了，队长为什么这么难受？”他还是在奇怪喻文州的反应，“以前也没觉得他和张佳乐有多熟啊。队长和张佳乐关系这么好么？”
于锋笑了笑：“队长和谁的关系都不差吧。”
黄少天能感觉到，于锋还有未尽的话。但他并不是很想听——于锋未能说出的心里话，和张佳乐退役的详情一样，并不能激起黄少天的好奇心。
喻文州的惆怅只持续了一天，第二天他再提起这件事，侧重点就转移到百花可能的新阵容了。等到议论渐渐平息，荣耀联盟的第八赛季也正式拉开了帷幕。本赛季蓝雨势头大好，几轮连胜后跻身榜首，就在蓝雨全队士气高涨的时候，嘉世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低谷。
首轮爆冷输给昭华战队后，嘉世的战绩便一落千丈，几乎没能再取得一场胜利。当再次与叶秋在赛场上相遇时，黄少天几乎有一种荒谬的不真实感——他无法相信，这支一触即溃的队伍，竟然是王者之师的残骸。
叶秋和苏沐橙尽到了努力。苏沐橙也许失误过多，但她的确尽力了。而叶秋……
黄少天从未想过，自己在一场比赛中，居然会生出于类似“不忍“的情绪。在最后一刻，他一剑刺入一叶之秋的胸膛，终结了比赛，也停止了这漫长的折磨。
新闻发布会结束后，叶秋和苏沐橙在选手通道里等着他们。黄少天迫不及待地往外走，有那么多疑问等待着叶秋解答。他不明白，上赛季的嘉世只是执行力欠缺，怎么一个夏休期过去，战斗力就衰弱到这样不堪的境地了？这一切不可能是没有原因的……
然后他听到喻文州说：“别问他。”
他惊诧地回过头去，发觉喻文州正看着他，他的声音很轻，目光极有力量。
“少天，不要问他。”
于是那天晚上，他们头一次没有谈起荣耀。他们分享了各自的童年经历，交流着各种靠谱或不靠谱的八卦，为了一个并不好笑的笑话而纵声大笑。分手的时候，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仿佛这真是一场轻松而愉快的聚会。
“往前走就到你们住的宾馆了，”喻文州说，“要送你们过去么?”
“又不是第一次来了，送什么啊。“叶秋说。
“这条路很好认啊，沿着珠江一直走就行了，走到前面右拐，就在银行的那个路口。“黄少天给他们指路，“老叶你们怎么总是订那家宾馆啊？其实那家又贵又不好。我住过一次，空调都是坏的，房间里还有霉味。自助餐也不好吃……”
他抱怨起那家宾馆的种种不如意之处来，奇怪的是，竟然没有一个人打断他。他们沉默地伫立在夜晚的街道上，温柔的江风拂过他们的面颊，吹乱了苏沐橙柔软的长发……
她用纤细的手指将头发别在耳后，忽然说道：“少天。“
黄少天停了下来，紧张地看着她。
而她只是笑了笑，温柔地道了一声晚安。
对战嘉世的比赛，蓝雨在复盘上没有花太多的心思。无论嘉世衰落是何种原因，现在的它都没有资格让其他战队倾注心力。对于嘉世显而易见的问题，职业选手间有过些议论——但也只是议论而已了。
“叶秋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队员摆烂，他作为队长不可能一点办法都没有吧？”
十九轮战罢，赛季已经过半。而嘉世在连败后一路向出局区俯冲，终于跌到了倒数第二的位置。黄少天没有花过多的心力去分析嘉世，但只凭粗略的一览，他也能看出来，除了叶秋和苏沐橙，嘉世竟没有一个人真的想要赢。
或者该说，他们全在努力着不着痕迹地输。
苏沐橙的失误越来越多了，她几乎是盲目地跟随者一叶之秋，有时甚至对明显的战场信息视而不见。而与她相比，叶秋维持了自己的一贯水准，打法却和之前略有些不同。
越是被动的局面下，他的表现就越是沉稳、冷静。有时黄少天觉得，他像是嘉世这艘巨轮上唯一清醒的舵手，在暴风雨中依旧掌控着航行的方向。然而他的战舰风帆朽烂了，桅杆折断在呼啸的狂风里……他就这样紧紧握着舵轮，与它一起沉入无边的深海中。
“他当然有办法……“面对他的询问，喻文州回答道，“但都不是长久的办法。现在嘉世的问题，不适靠他训诫或是鼓励队员就能解决的。”
“他不可能就让嘉世这么一烂到底吧。说起来嘉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这是想干嘛？给叶秋施压？要敲打叶秋让他识相点？靠，真是这样也太狠了吧，杀敌八百自损一千。老叶跟嘉世俱乐部到底什么仇什么怨，成绩都不要了就为了搞他。幸亏叶秋不打算走，不然他转会了，暴打老东家，嘉世那才是真完了……”
他猜测着说了许多。对于他的猜测，喻文州并没有给出肯定或否定的回答。半晌，他才说道：“叶秋在等。”
“等什么？”黄少天追问。
喻文州没有说话，黄少天思索了一下，得到了答案。
“他是要等孙翔来？靠，搞了半天他在这里等着呢。我就说他不可能眼睁睁看着嘉世自取灭亡，我猜他私下里早就跟孙翔联系过了。孙翔一来，嘉世的格局就变了，就孙翔那个性格，上场了根本不可能摆烂故意输。到时候再借机操纵下舆论，其他人为了前途也要收敛一点……这家伙不会想逆风翻盘杀入季后赛吧？我算算分数……好像不太行。但这要真在他计划内，搞不好还真的行。队长，你说叶秋这么搞能行么？我怎么觉得有点危险？”
他兴奋起来，滔滔不绝地分析着叶秋的计划，还有嘉世未来动向。说到后来，他能感觉到喻文州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
于是他见好就收地问道：“队长，你觉得叶秋是怎么想的？“
喻文州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揣测叶秋的想法，又像是什么都没在想。
最后他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在等。”
黄少天相信他的判断。于是他也开始等待。他在等待叶秋的伏笔，等待那个随时会到来的转机。
四天之后，他等来了叶秋退役的消息。
———————————————————
原本这一段情节设置要复杂的多，有很多关于感情的剧情
但是写不下去了，太难受了
快速跳过吧，做不到展开来写了
【林敬言&方士谦】谦言万语第二期（十三）
前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回马枪！
给新观众的友情提醒，一切战术或游戏调整都是我编的（应该也没什么新观众（x
==============
方士谦：你悟了。这么多年了，我最喜欢的电视节目一直是叶修打蓝雨，老天爷啊，就让叶不修跟蓝雨互相折磨
林敬言：或者雷霆跟蓝雨互相折磨
方士谦：或者你跟海无量互相折磨
林敬言：带着你的职业解说offer给我滚
方士谦：哈哈哈哈好凶哦！
林敬言：还不是你当着面缺德这么嚣张
方士谦：那你以为我们这个节目是在干嘛？
林敬言：是在缺德
方士谦：是在缺德
林敬言...
前文：（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
回马枪！
给新观众的友情提醒，一切战术或游戏调整都是我编的（应该也没什么新观众（x
==============
方士谦：你悟了。这么多年了，我最喜欢的电视节目一直是叶修打蓝雨，老天爷啊，就让叶不修跟蓝雨互相折磨
林敬言：或者雷霆跟蓝雨互相折磨
方士谦：或者你跟海无量互相折磨
林敬言：带着你的职业解说offer给我滚
方士谦：哈哈哈哈好凶哦！
林敬言：还不是你当着面缺德这么嚣张
方士谦：那你以为我们这个节目是在干嘛？
林敬言：是在缺德
方士谦：是在缺德
林敬言：好的，一下子可以接受了
方士谦：本周节目的三场比赛终于看完了
林敬言：时长好像超了快一倍
方士谦：是谁的问题？
林敬言：是命中注定的缘分让我们不舍得分别
方士谦：少来了，编导不吃这一套
林敬言：呜呜，我们的编导好冷漠，好像我从不曾让他开心过一样
方士谦：直播间里的风比依萍爬上大桥那天还冷
林敬言：我在找我的刺
方士谦：编导在找他的刀
林敬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士谦：cue流程cue流程，下面是幸运抽奖以及提问环节，那第一个幸运观众我就先来喊开始了
林敬言：你来你来
方士谦：那准备了，大家弹幕刷起来，三二一开始！
林敬言：停！
方士谦：好的，让我们恭喜中奖观众“微草在逃扫帚”
林敬言：被你们方神逮到了吧！
方士谦：被我逮到了，待会儿缉拿回微草扫把间，不过现在先祝贺一下你获得了白牛提供的一箱能量饮料和三百元红包
林敬言：比上周加码了，感谢金主爸爸！
方士谦：感谢金主爸爸！在逃扫帚可以在直播间打字提问了，有什么想问的呢？
林敬言：OK问题来了，合租的新室友好像是庙粉，怎么办？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方士谦：笑得有够大声的
林敬言：很可爱啊，这个问题
方士谦：谦言万语，又名金牌调解
林敬言：那你赶快给人家调解调解
方士谦：搬家吧
林敬言：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放弃得好干脆
方士谦：我们不需要很难很麻烦就可以解决问题
林敬言：你们庙药有没有这么不对付啊？我看你们勾兑得挺开心的
方士谦：这个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林敬言：今天，就让我们走进庙药相争的情感世界
方士谦：怎么，换节目了？
林敬言：是的，欢迎来到敬言有约
方士谦：和蓝雨大道朝天，各走一边，没有恩怨，不是很熟
林敬言：真的吗？我不信
方士谦：不信也得信，这是官方回复
林敬言：那么不官方回复是怎么样的，蓝雨欠微草一个冠军——
方士谦：拱起火来了林老师
林敬言：不是我说的，我看论坛里有一些帖子这么说，我也不明白，所以来请教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方士谦：那么这些帖子的回复是怎么说的呢
林敬言：？考验我！
方士谦：唤醒一些中老年人的记忆力或者现场创造力，激活大脑
林敬言：回复说你以为是蓝雨欠微草一个冠军，其实是微草欠蓝雨两个冠军
方士谦：呸！
林敬言：不会有人急了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方士谦：拱火成功
林敬言：难不倒我
方士谦：我看你就是蓝雨派来的卧底，平时就喜欢戴一些平光眼镜装，跟喻文州那货臭味相投
林敬言：怎么叫装呢，平光镜又可以增添一些气质又可以保护眼睛，平光镜是好文明，喻队也是在我的推荐下偶尔会戴一戴，客观说来肯定是增添了他的职业能力延长了他的职业寿命
方士谦：再说下去我以为蓝雨走到今天都是靠你
林敬言：国家队夺冠有我一半功劳
方士谦：蓝雨的奖杯下应该刻你名字
林敬言：可以吗？
方士谦：你看看弹幕满屏幕的问号，你扪心自问
林敬言：弹幕还说，应该刻微——
方士谦：我劝你想想再说，我打不到弹幕，不代表打不到你
林敬言：添什么乱呢弹幕！一句人话不说！讨厌！
方士谦：一些见风使舵的DNA动了
林敬言：下一个问题下一个问题
方士谦：你来抽
林敬言：好的，准备了准备了孩儿们，三二一，停！
方士谦：恭喜“吴羽策在李轩身卞女乔喘”
林敬言：啊？
方士谦：啊？
林敬言：啊？
方士谦：啊？
林敬言：这不好吧？
方士谦：有何指教？
林敬言：怎么念了好几个错字
方士谦：哪个字错了
林敬言：我看“身”后面那个字好像没有一点
方士谦：那怎么念
林敬言：啊，这
方士谦：你念念看，全国人民都看着你呢，包括吴羽策
林敬言：那我仔细一看
方士谦：怎么呢
林敬言：定睛一看，确实有一点
方士谦：是吗？
林敬言：是的，只有聪明人才看得到
方士谦：可说呢
林敬言：那下一个字是不是也错了
方士谦：错哪儿了
林敬言：拆开来念了
方士谦：合起来念什么
林敬言：合起来念娇
方士谦：跟最后一个字组合起来念什么
林敬言：女乔喘
方士谦：咦？
林敬言：咦？
方士谦：怎么还是念“女乔喘”？
林敬言：单念这个字的时候要念“娇”，跟后面这个字组词的时候要念“女乔”，好像是嘴自动这么念的
方士谦：原来如此，是自动的
林敬言：这很合理的吧
方士谦：合理
林敬言：那么恭喜这位ID为“吴羽策在李轩身卞女乔喘”的观众获得由乱嗨电竞网提供的鼠标键盘一套和五百元红包
方士谦：还有吴女士的一顿毒打
林敬言：为什么呀，没有理由吧
方士谦：因为他这个ID吧，好像吴羽策一直在喘
林敬言：好家伙，这可不兴一直喘啊
方士谦：显得吴羽策身体不好
林敬言：显得李轩身体太好
方士谦：停一下
林敬言：停一下李轩
方士谦：我说你口嗨停一下！
林敬言：对不起
方士谦：我有的时候怀疑你是不是买过人身险来上节目的，骗保来了是吧，受益人写没写方锐啊
林敬言：这钱你们方家也盯着呢？
方士谦：那肯定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林敬言：先别肥水瘦水了，先看看观众提问好吧，等一年了都
方士谦：怪谁
林敬言：OK，怪我
方士谦：女乔喘同学，你想问什么呢？
林敬言：怎么看改版后的鬼剑士技能改动？嚯，你上这儿采访来了，怎么问题跟你ID的风格严重不符啊
方士谦：你做个人吧，你想人家问什么
林敬言：吴羽策的健康情况
方士谦：很健康
林敬言：很健康，不用担心
方士谦：你担心担心你自己吧
林敬言：来答一下记者问，新版本鬼剑的改动，说实话还好
方士谦：改得不多，基本是数值增减，斩鬼削了一点，阵鬼加强了，但对虚空来说一增一减，增得多减得稍少，总体上还是加强了
林敬言：世界赛上逢山鬼泣输的那把太可惜了，什么都做到了，甚至出暴击了，但是伤害就是不到位，引起了全世界阵鬼玩家的怨言。职业赛场上都在刮痧，普通玩家更玩不好，哪儿打得出这么好的连控，只能当下水道刮剑士，再这么下去阵鬼只能完全当辅助角色一点独立性也没有了，也不行，要考虑到玩家感受
方士谦：鬼剑算是比较难调的一个职业，一是因为有斩鬼阵鬼两个流派，平衡性难把握，纯粹考虑阵鬼的可玩性给鬼剑大加强的话斩鬼伤害就有点逆天了。二是因为阵鬼玩好了有强控场，只考虑单人赛的可玩性的话，团战又很恶心了
林敬言：但也不能不加强，说实话真正完全的辅助角色还是治疗，其他的职业一定要有能单人作战的能力，会玩治疗的人从开始玩的那个瞬间心态就不一样，菩萨心肠了属于是
方士谦：一人奶全团的舒适感懂不懂！龙不吟虎不啸，小小输出，可笑可笑！
林敬言：我们方神不屑为之
方士谦：不屑为之！
林敬言：但我们小小输出还是要讨生活
方士谦：小小刮剑士，还是要努力打单人赛
林敬言：调过之后，阵鬼的可玩性提高很多了，投射到比赛里，虚空的战术选择变多了
方士谦：包括团战时的配合方式，也包括整场比赛的排兵布阵。擂台赛上逢山鬼泣创造奇迹的可能性大大提升，发挥得好，再碰个软点的柿子的话，可能他一个人打完了
林敬言：怎么说话呢，我们职业选手没有软柿子
方士谦：也是，不能轻敌，看着是软柿子但说不定就能把房子挖塌了砸你
林敬言：呜呜
方士谦：哈哈哈哈哈哈不说了！别哭！对不起！
林敬言：看到没有朋友们，跟治疗处就要卖惨，小卖一波，效果很好
方士谦：医者父母心罢了
林敬言：那么我们方大治疗还有没有什么要对虚空粉丝说的
方士谦：有希望啊，虚空
林敬言：超越一下历史最好成绩
方士谦：再努力看看，吴羽策也冲进国家队吧，双鬼的配合不失为团战一个奇招
林敬言：你别说，还真有可能，这样逢山鬼泣也更好配合，展现出你真正的力量吧李轩！
方士谦：而且以他俩为控场基础再加上国家队的其他职业应该会有很好的化学反应
林敬言：我一直在想，双鬼配风城烟雨会怎样
方士谦：会有两个人妖号
林敬言：……我竟无法反驳
============
有一句话送给某位正在烦恼的朋友，也送给我自己：
开心是有价值的事情，笑是有意义的声音，快乐是值得追逐的理想
【王黄王】一些王黄段子（3）
戒指的故事在这里《对象整活怎么办》。
此部分有黄王。
-------------------------分割-------------------
退役之后，王杰希腾退了所有投资，全款给自己弟弟妹妹各买了一套学区房，摆平了和家里的斗争，净身出户，只身南下。刚搬家到广州时，住的是黄少天买的房，他说帮着还一半贷款。
两个人第一次在新家里搞，完事了黄少天拉着去泡澡，在热池子里泡得昏昏沉沉，对着喝冷气泡水。
黄少天：别还贷款了，哥不缺钱，不然……
黄少天往【自主规制】位置踩...
戒指的故事在这里《对象整活怎么办》。
此部分有黄王。
-------------------------分割-------------------
退役之后，王杰希腾退了所有投资，全款给自己弟弟妹妹各买了一套学区房，摆平了和家里的斗争，净身出户，只身南下。刚搬家到广州时，住的是黄少天买的房，他说帮着还一半贷款。
两个人第一次在新家里搞，完事了黄少天拉着去泡澡，在热池子里泡得昏昏沉沉，对着喝冷气泡水。
黄少天：别还贷款了，哥不缺钱，不然……
黄少天往【自主规制】位置踩了踩，“当日供了吧。”
王杰希一愣，“一定要日供吗，不能月供？”
黄少天勃然大怒：还要脸不要？你都搬过来了，又不是异地恋非赶着一季度见一次，这还月供，你丫也就二十七岁的人，讲这个还要脸吗。
黄少天平静一下：最起码周供。
被王杰希笑着一把抱过来：别了，还贷还是频繁点吧，免得银行生气。
日供了一段时间后，王杰希找了个对方心情好的时候，进行贷款基础知识学习：少天……供不上的时候怎么办？
黄少天：断供啊？银行不讲人情，直接收回来不让住呗。
于是次日晚上十点，黄少天带着宵夜溜达回家，没找到人，于是打电话：你人呢？
王杰希忍着不笑，十分硬气：计划着要断供，住酒店去了。
黄少天哭笑不得：快回来，银行按揭客户经理今天不上班。
思考了一会儿，又冒头：要不然，今儿我还？
王杰希从善如流，仿佛早就搁那儿等了，都不带犹豫的：行啊。
真让他上，他又有点紧张，鉴于对方的技术，怕比较；鉴于对续航能力有理解，怕丢人；于是慢下来，抱着轻轻喘气。
王杰希：你怎么了？
黄少天：技能冷却一下。
王杰希不屑：也不是什么大招，还带冷却的？
王杰希：重新读条啊，还连不连招了？
黄少天：我次奥，这不是怕你食髓知味上瘾了吗？防沉迷系统知道吗，自动断网一下，限制网速，防止沉迷。
王杰希一本正经：也得是个P站才防沉迷吧，农耕频道不至于，你先让我沉迷沉迷，我试试用不用防。
黄少天崩溃，“怎么以前没人说你脸T！”
当然第二天早上还是被按回来好好收拾了一遍。因为这天休息，彼此也足够熟悉，连套都没用，末了王杰希轻轻拍他后腰的位置，凝神看着，低声说，“就像小时候看簸箕筛白面。”
黄少天正弓着背，听出了知识点以外的内容，“嗯？”
王杰希：就轻轻拍一下，里面的东西哗哗地从藤条缝隙里往下漏。
王杰希又跟他补充：这才叫食髓知味，就这样还有点防沉迷的必要，昨晚那样确实没必要，属于过度限制。
黄少天忍无可忍，把他踹下了床。
后来一起看电影，广袤的北方大农村，女主角新嫁，喜气洋洋地在院里干活，簸箕里的玉米面哗哗的掉。王杰希拍拍黄少天的腿，“喏，看，就这样。”
就这样，欠贷款的连沙发上的位置都要保不住了。
当晚上也不思考要不要继续供贷了，趁着周末自由安排。十二点王杰希洗完澡，微凉的深秋湿润惬意，他的过敏症状在南方不见踪影，正打算往床上一靠，黄少天爬过来亲了下脸，“吃过夜市没有，队长叫去喝粥。”
“嗯？”
黄少天扔衣服给他，一面解释，“养牛养猪的屠宰都在半夜，第二天把新鲜肉送到菜市场。广东人吃最新鲜的肉杂，喜欢凌晨去小摊上等现杀的，凌晨两点才喝得到最好的粥。”
“杀猪饭？”王杰希在北方吃过，现杀的猪新鲜，加一点点盐煮就无比美味。
“有点像吧，但我要提前敬告一下外地人，不要用北方的食物来侮辱我G省夜市，郑轩他们顺德人很凶的，当心当街犬/决。”黄少天比了个枪毙姿势，飞速套好衣服，穿了双人字拖，“走吧，小卢也在。”
王杰希犹豫了一下。
“走吧没事，他们或多或少都知道。”王杰希退役了，但黄少天还有一年；他俩的关系属于半公开，不承认，不否认，不掩饰，不显摆。蓝雨这边喻文州最早知情，微草那边也有点感知，毕竟队长因为来自广东的密接被隔离过，但微草的孩子懂事，不敢问，天长日久也就不提了，直到王杰希搬家去了广州，大家终于和多年前的隔离事件联系起来，恍然大悟。
“靠怎么回事，他俩还没散呐。”当时刘小别替剩下的老实孩子说出心声，“队长的一时糊涂也持续太长了。”
“就是，祸害！”微草新注册的小选手刚在擂台上被黄少天剃了一次光头，迅速继承了家国仇民族恨。
但因为没人问，没把话说死，可以有多种解释，也不影响联盟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加上喻文州内定保送下一届联盟高层，他护犊子，自然更没人为难。
“我觉得黄少得全方面多角度的谢一下队长。”郑轩的嘴被生滚猪杂粥烫起了一个泡，小卢拎来一塑料袋的冰冻饮料，全是各类凉茶，掏出一瓶捂在郑轩嘴上。
“就是。”徐景熙也在，喻文州干脆叫了全队一起；早知如此，黄少天要犹豫一下叫不叫王杰希，但王杰希非常自如，堆到面前的串儿，来什么吃什么，就算疑似是福建人也吃了，根本不问是什么来源的蛋白质。他酒量不错，退役了无所谓准确度，喝上了啤酒，面前放了碗海胆蒸蛋，又喝口粥，嘌呤炸弹。
“队长仗义，王队局气！”李远父母是北方人，词汇库广阔。“黄少表示一下！”
事实上的联盟准高管喻文州一口一口吹着粥，笑眯眯看着王杰希放在黄少天肩上的手——他还真并排戴了两枚戒指，以示同样珍贵。
喻文州转头看徐景熙：感受到狗粮的味道了吗？多吃几口，一次吃够。
“那我请客吧。”黄少天乐，王杰希的呼吸在他耳边清晰可闻；为了不排挤王杰希，说的都是普通话，他和这桌人都认识很久了，他的朋友和恋人，大半个青春和全部的梦想，都在笑声里，明明在笑却又有点眼热。他握了下王杰希的手，觉得也不必偷偷摸摸了，天塌下来也不是一个人面对。
店家卤的牛杂起锅了，捞出一块连筋带肉切好码在盆里，又从高压锅里捞了两根萝卜一并给他们切好，撒上葱和香菜，泼上卤汁，焯好河粉端上来。
凌晨三点，宵夜档口最热闹的时刻，人间灯火，袅袅炊烟。
别人家的治疗-101
101...
101
最终训练赛还是在第二天进行了。浮云战队的选手们水平有些参差，热情却高涨，在方士谦宣布训练结束后，他们还自发地相约着去打排位赛。
“别用大号。”叶修叮嘱他们，“虽然你们还没正式开始比赛，但如果被人举报队友组排，也很麻烦。”
“谁被举报了就退群吧，丢人。”方士谦说。
队员们乖巧地答应了，三三两两地各自组队。叶修整理了一下今天训练的情况，正准备和方士谦讨论一下，却发现方士谦正对着电脑，皱眉看着比赛的视频。
他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方士谦看的是轮回对雷霆的比赛。
“还在研究轮回？”叶修问道，“微草季后赛第一回合，应该是霸图吧。”
“还等到打总决赛的时候再现场研究？”方士谦头也不抬。
“就这么一场比赛，你翻来覆去看了有没有四十遍？废寝忘食了都。后半夜了，先睡觉吧。”
熬夜惯犯劝人早睡，果然没有什么说服力，方士谦根本不理他，继续埋头看比赛。叶修劝不动他，索性坐到他旁边，陪他一起把这段视频看完了。
“轮回这赛季的表现更出色了。去年雷霆和轮回打得有来有回，这场就干脆是碾压局。”叶修感慨道，“肖时钦也算是尽力了，发现正面没有突破口，立刻改变了方向。可他转火治疗，吕泊远立刻把治疗保护得非常周密，给无浪压力，周泽楷立刻把压力转嫁回雷霆……这就导致他无论怎么改变战术，都有一种打不动的感觉。各个方向，全都没有破绽。”
“你真的觉得，轮回的表现无懈可击么？”方士谦反问。
“越到赛季后期，轮回的表现就越趋近完美。”叶修说，“很少能捕捉到他们的什么疏漏。这赛季的常规赛MPV，不出意料又是周泽楷了。”
“你是不是还觉得，最佳组合又该给周泽楷和孙翔？”方士谦讥讽道。
“为什么不行呢？”叶修笑道，“这个奖叫最佳组合，又不是最佳搭档。”
最佳组合和最佳搭档，听起来差不多，其中却又微妙的区别。最佳组合，是指这两个人成对出现时，能打出十分精彩的效果，单纯以战绩略优劣。而搭档则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更侧重于两人之间的心有灵犀，多了点玄学的味道。
“照这么说，把你和周泽楷放一起，也能评个最佳组合了？”方士谦觉得他是在玩文字游戏。
“也不是不行吧。”叶修又笑。
方士谦就不想和他说话了。
本赛季俨然是轮回的天下，常规赛里双一组合锐不可当。但方士谦始终觉得，轮回依仗的是两个明星选手的强悍实力，而周泽楷和孙翔之间却谈不上有多少默契。少了江波涛作为中介，轮回能不能融合成一个整体犹未可知。
轮回当然是强大的，但并不可怕。它甚至不如当年的嘉世令人畏惧。
于是叶修就先睡了。半夜他醒了一次，走出房间倒杯水喝，却意外发现方士谦仍端坐在电脑前，不知疲倦地分析着轮回的比赛。
“还看呢？”叶修有些诧异。
方士谦不理会他，叶修就在他旁边坐下来，点了一支烟。
“微草就算遇到轮回，也是在总决赛，你没必要现在就这么拼吧。常规赛还有最后一轮没打呢，你——”叶修顿了顿，突然反应过来，“你不会是在为下场比赛做准备吧？”
方士谦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他默认了。
下周六是常规赛的收官之战，而微草的对手正是轮回。
“重视轮回也是应该的，但你这样也太舍本逐末了吧？毕竟只是一场常规赛。”叶修不得不劝告他几句。他觉得方士谦的这个状态，有点走火入魔了。
“这是本赛季最后一场常规赛。”方士谦说。
他声音里流露出复杂的情绪，叶修看看他，突然想到，这或许也是王杰希作为职业选手的最后一场常规赛。但他不能问，问出口对于方士谦来说太残忍，然后他又想到，第七赛季嘉世最后一轮的对手，竟然也是微草。
那时嘉世已经军心涣散，全靠叶修和苏沐橙的努力，才不至于一败涂地。最后一场常规赛，他们输得毫无悬念，赛后握手的时候，叶修照例没有出现。
方士谦对苏沐橙说：“你让叶秋来找我，我要给他上一课。”
苏沐橙把话带到了，但叶修忙于备战季后赛，当然无视了方士谦的挑衅。此时他想起这件事，不由得有些感慨，当时他和方士谦都没想到，他们竟都没有打成第八赛季的收官之战。
“第七赛季的时候，你要给我上什么课来着？”叶修问。
方士谦被他问糊涂了，茫然地看着叶修——他早把这件小事给忘了。叶修被他给逗笑了，他觉得方士谦这个人，有时候还是很有意思的。
“微草的部署，不会真的是要在孙翔和周泽楷之间找到突破口吧？”笑够了，叶修正色道，“这也不是不行，但轮回的缺陷，只有在承受到非常大的压力时才有可能暴露。这赛季不是没有队伍尝试过，应该说每个队伍都尝试过吧……但是没有人真正成功。”
“所以呢？”方士谦反问，“就键盘一推直接GG？”
“轮回的抗压能力，现在可是非常强的。微草这时候能打的牌，也只有王杰希一张了吧。”叶修继续猜测道，“如果准备让王杰希打侧面或者绕后的话……那只有打先手一个选择。否则，轮回就能抓住时间差，彻底把微草的正面打崩。”
方士谦静静地听着，半晌才说了一句“我知道”。他的表情太复杂，叶修看着他，觉得自己没什么可说的了。
自己能想到的事，方士谦应该都想到了。或者说，他要求自己必须为王杰希想到。
“现在我可是很期待微草的表现了。”他按灭烟头，语调轻松地说，“不管怎么说，这场比赛，肯定都会打得精彩。”
听见他的话，方士谦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
五天后，常规赛第三十八轮准时打响。
方士谦当天起得很早，叶修怀疑他前一晚可能都没有睡。一整天他都表现得焦躁不安，打了几场竞技也都是频发失误，叶修还从没见过他这么沉不住气的样子。
到了下午，叶修看了看时间，让他把电脑关了。
“差不多可以出门了。去晚了堵车。”
方士谦一愣：“去哪？”
“微草场馆啊，今天都名局预定了，你不去看现场？”
叶修说着拿出了两张票，方士谦仔细一看，居然是今天的VIP内场票。
“……你这票哪来的？”方士谦极为诧异。
“微草经理给的啊。他不是一直想找我聊聊嘛，前天我提了一句这场比赛应该很精彩，他马上就把票给送来了。”
“……”
浮云战队成立以后，想和叶修接洽的人一直不少。一支由叶修执掌的学院队，哪怕还没有一位选手“毕业”，所有人也都不会轻视这支队伍的价值。许多战队开出了极为优厚的条件，只为拥有未来签约选手的优先权，但截止到目前，叶修还没给过任何战队承诺。
而浮云战队在许多方面是和兴欣资源共享的。于是渐渐有传言说，叶修是想把浮云打造成兴欣专属的青训队。
……微草经理对叶修示好，也在情理之中。应该说，这时候任何一个不对叶修示好的战队管理层，都存在一定程度的失职。
“走吧？”叶修又催促了一遍。
方士谦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跟他一起出门了。
两个人花了不少时间来到微草的场馆——早在比赛开始前很久，场馆周围就开始塞车。听说叶修要来，微草的经理倒是很重视，不但安排了人代为泊车，甚至还亲自到通道门口迎接他们。
看到方士谦和叶修同行，他倒是一点都没表现出意外。
“辛苦了。”叶修寒暄道，“其实你也不用来接，这地方我们都熟。”
“应该的，应该的。作为对手叶神是来过很多次了，作为贵客还是第一次，我不接就失礼了。”经理也是一番客套，“之前跟叶神约了好几次，想要聊聊合作的事，可一直没找到机会。今天叶神赏光过来，刚好能谈谈。”
“坐的挺远的，这也没法说话吧？”叶修看了看自己的座位。
经理一愣。
VIP坐席离双方选手区都很近，但如果要认真谈话，却是不可能的。可他的意思也不是要一边看比赛一边和叶修谈事啊，打完比赛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不行么……？
他还在发呆，叶修却已经极为自然的走到微草的选手区，拍了拍袁柏清的肩膀。
“给我们腾个位置，我和你们经理有事要说。”
袁柏清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直接往里挪了两个位置，然后叶修就硬拉着方士谦坐在了他的旁边。
“方神你来干嘛啊？”袁柏清发出一阵哀嚎，“你前两天电话里还没说够啊？还非得来现场监督？你这样我心理压力贼大，等会打不好了怎么办。”
“你心里压力是应该大。”叶修一本正经地说，“你看见场馆门口那个路灯没有？刚才方士谦说，今晚比赛要是输了，就把你吊路灯上。”
袁柏清拽着高英杰一通抱怨，高英杰无奈地对他笑笑，又有点拘谨地对叶修打招呼。看到叶方二人到来，微草选手们寒暄的寒暄，玩笑的玩笑，很是热闹了一阵。而直播镜头也十分大方地拍了他们半天，引起场馆里一阵喧闹。
微草经理有些无奈，但也只能随他们去了。好在此时叶修表现得和微草关系良好，也不是什么坏事。
——总比他拉着方士谦坐到轮回选手席上强。
他正自我安慰，冷不防听间观众席里一阵喧哗，尖叫里夹杂着掌声和哄笑声。他抬头看了看，顿时被吓得一身冷汗——观众席里两个年轻的女粉丝，一人举起一台手机对着摄像头，仿佛举着两个迷你灯牌。
手机屏保被设成了粉红色的大字，甚至还带闪光特效。
“叶谦一眼万年！”
“双神永远的神！”
……他是真的搞不懂这些粉丝在想什么！！！！！！
他赶紧联系保安去阻止，好在不等保安赶到，两个粉丝就自觉放下了手机。经理却仍不能放心，只担心粉丝的闹剧影响王杰希的心态，他甚至后悔邀请叶修来看这场比赛了——早知道他会带方士谦过来的！
他提心吊胆地去看王杰希，却意外发现王杰希并无异样，甚至脸上还带着点笑意，仿佛这个小插曲很可笑似的。
……经理愈发觉得，他是真的不懂王杰希在想什么。
别人家的治疗-100
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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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场常规赛，王杰希果然没有在团队赛上场。对此网上议论纷纷，赛后的记者招待会上，媒体更是不停地对王杰希发问。对于记者的问话，王杰希只简要回答是为季后赛做准备，但越来越多的人意识到，第三赛季出道的王杰希，也已经是荣耀赛场上不折不扣的老将了。
“不知道今年夏休期，又会有多少人退役。”叶修不无感慨地对安文逸说。
“是啊。”安文逸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想起了叶修退役时的情景。
这个周末安文逸回学校提交材料，下午空出了半天时间，果真把叶修喊出来看房了。他找到中介业务能力极强，带他们看的第一套房，就完全符合安文逸的要求。
“房龄比较新，大小也合适，交通方便，户型方正。”安文逸对叶修总结道，“最主要是，你回父母家、去浮云基地都不算远。”
“是不错。”安文逸觉得合适，叶修当然不会有什么不满，“但你没发现一件事么？”
“嗯？”
“你看那是哪。”叶修用手往窗外一指。
安文逸朝外看了看，只看到一些住宅楼，并没什么地标性的建筑。他不解其意，叶修就解释道：“过了马路，就是方士谦家。”
安文逸定睛一看，发现果真如此。他没料到竟会这么巧。
“那也没关系吧。”他说。
“有关系啊，离这么近，下次竞技场赢他一把，你不怕他直接上门真人PK。”
“不怕啊。”安文逸笑道，“如果他来了，我就说你不在家。他总不至于迁怒于我吧？”
“那可真不好说。”
两人说笑了几句，转身就签了合同，快速地办好了网签。安文逸急着赶飞机，于是他们签了委托书，约好了中介代为办理过户。
“房产证做好，快递过去还是等您来拿？”中介问道。
“到时候再说吧，也不急。”叶修很无所谓。在送安文逸去机场的路上，中介又打电话过来，和安文逸沟通了一些手续上的事。
“做房产证要挺久吧？”叶修随口问道。
“还可以，一个月以内肯定能拿到了。加急的话，下周就可以。你想要加急么？”
“都行啊。你想什么时候拿证？”
安文逸正想回答都可以，却突然心念一动，想调侃叶修一下。
“拿证也不着急吧。”他严肃地说道，“现在是五月。我妈说五月和六月不能结婚。”
他憋着笑，等着看叶修窘迫的表情，谁知道叶修连脸色都没变一下。
“这你就不懂了吧。”他说，“那说的是农历。我看公历五月就挺好。就等着……”
“等一下，”安文逸急忙打断了他，“你不是打算说等我拿了总冠军就回家结婚吧？”
“也不是不行。”
“那真是不行。”安文逸果断拒绝，“这么明显的FLAG，你还是别立了。”
叶修被他逗得大笑起来，安文逸也忍不住笑出了声。两个人一路上笑了很久，几乎说几句话就要笑上一阵。直到返回兴欣，安文逸还沉浸在那种明快的喜悦里，连乔一帆都看出了他的不对劲。
“你学校的事……很顺利？”他有些不解的问。
“是很顺利。”安文逸说，他忍不住想分享一下自己的喜悦，“还顺便买了套房。”
“啊？真的？”乔一帆有些惊讶，不过也替他高兴，“那恭喜你呀。买房是好事。”
可惜乔一帆还不知道他和叶修的事。否则安文逸真想告诉他，他买的不是普通的房，而是婚房。
“罗辑这会有空么？”安文逸努力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说起了正事，“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两张地图，还要找他看看。我昨天试了一下，两栋建筑之间有个很小的夹角，枪线可以通过，范围技能就不行。”
“他和包子在看训练赛视频呢，我问问他什么时候有空。”
“好。”
于是乔一帆去找罗辑安排讨论时间，安文逸打开电脑，认真地开始整理地图资料。他刚才跟叶修说过，五六月份不宜结婚，这倒不是玩笑话。
毕竟六月份要打季后赛！
兴欣全力在为季后赛做准备，这周六的出场阵容就有了一些调整。在对阵烟雨的比赛中，包子和莫凡同时打了首发，对团队赛的指挥挑战极大。
“兴欣这场是双线指挥吧？”方士谦也看了这场比赛。根据赛场上透露的信息，他觉得这场比赛的指挥似乎又变成了苏沐橙，安文逸则起到了一个协同调整的作用。
“和莫凡沟通起来，一直是沐橙的效果更好一点。”叶修认同了他的想法。
“包荣兴加莫凡，这团队赛打得……”方士谦思索了半天，没找到合适的形容词。
两个人的风格独特，都不是很适合团队赛的选手，莫凡不擅配合，包荣兴则异常跳脱。这场比赛兴欣打得不功不过，但至少整场比赛看下来，没有明显的团队脱节痕迹。方士谦仔细把比赛OB了一遍，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兴欣的团队配合能力。
“莫凡和包子，这一年进步不小。”叶修十分欣慰。整场比赛莫凡负责从侧翼给风城烟雨压力，但他并不是完全游离在主战场之外的。有两次他捕捉到神枪手的移动轨迹，甚至还在语音里报点了。
他对莫凡的主动交流感慨不已，方士谦又看了一边比赛，却更多地关注了包子入侵。包子的操作风格一直天马行空，方士谦看了几遍安文逸的视角，自觉如果是自己的话，一定无法像他一样，持续稳定地给予包子入侵支援。
“包荣兴也不是新人了，但他的操作还是很凌乱。有几个技能的衔接……”方士谦把标注的几个地方给叶修看。
“你也不能说他这样不对吧，他就是这样的风格。”叶修笑道，“反正最后打出效果了，不是么？”
除了纠正包子入侵明显不合理的操作习惯，叶修对他的干涉并不是很多。于是两年下来，和联盟选手的“学院派”风格不同，包子的操作还是原本的鬼马路线，常让人觉得乱七八糟，拿不上台面。可兴欣全员和他磨合已久，共同成长，团队配合着他一起行动，倒意外地能打出不错的效果。
方士谦没有再说话，只是把兴欣的比赛录像又看了一遍。这也算不是什么精彩的比赛，方士谦却连看了三遍，叶修深觉有异。
果然，看完第三遍之后，方士谦突然问叶修：“你就从来没考虑过，让包荣兴改变打法么？”
叶修就知道，他是想到了王杰希。
之前也有人拿包子和王杰希比较过，只不过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并没引起什么过多的讨论。王杰希刚出道时，他的魔术师打法十分诡谲，曾让整个联盟都为之震动。
但微草的团队始终不能很好地与之磨合，王杰希不得已改变了打法。
“我考虑也没有用，对包子来说，强行改变打法不现实。”叶修中肯地说，“不是每个人都能游刃有余地切换风格。”
方士谦沉默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叶修想，方士谦还是太闲了，脑子里想的事情还真多。
“但我们包子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听劝。”叶修说，“你如果告诉他能再拿一个冠军，他为了双冠，甚至可以倒立着打比赛。”
他都这样说了，方士谦如何不知道，叶修是在安慰自己。他勉强笑了笑，觉得叶修有时候还是能说两句人话的，可紧接着，叶修就强行把他的视频界面给关了。
“你摸鱼也摸了半天了，什么时候带队员打训练赛？浮云集合不到两个月就要打首轮比赛了，磨合应该尽早，身为教练你就不能有点紧迫感。”
“这都半夜了，打个毛线的训练赛？”
“半夜怎么就不能打了，他们刚才还在群里聊天，肯定都没睡觉。我跟你说，你不要找借口偷懒，你再摸鱼，老板可要扣你工资了。”
“我还有工资？？？？”
“先欠着。”叶修理直气壮，“老板要成家立业，手头比较紧。”
“……你给我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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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两个任务安静的室内场景不同，李轩一进入剧情，耳边就是嘈杂一片。他和叶修站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身边是乌央乌央的人群，警笛声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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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前两个任务安静的室内场景不同，李轩一进入剧情，耳边就是嘈杂一片。他和叶修站在一片空旷的场地上，身边是乌央乌央的人群，警笛声此起彼伏。
“这是医院?”他环顾了四周一圈。
他们似乎是在一个小型医院，人群聚集在户外的院子里，面前是一栋三层高的小楼。人群齐刷刷地仰头看着楼顶，不少人拿出手机拍摄，楼顶的天台边缘，正站着一个摇摇欲坠的人。
“那是孙翔吧？”李轩紧张起来。
“看着像。”叶修点头。
“剧情里说爬天台跳楼，我以为这楼得有二十几层高。”李轩吐槽道。
“是说呢，”叶修附和，“围观的人估计都纳闷，医院里这么多楼，跳楼的怎么选了最矮的一栋。”
他们说话间，身着不同制服的人来来去去，正紧张地忙碌着。地面上划出了警戒线，消防车进进出出，在地面铺设安全气垫。李轩一再告诫自己要淡定，可被现场的氛围带动，不由得越来越紧张。
他总怕下一秒孙翔就要跳下来。
“先上楼去吧？”他提议。
“等一会，”叶修的目光在人群里梭巡，“先找周泽楷。”
“周泽楷不急吧，孙翔可是半只脚都迈出来了。”李轩抬头看看天台，愈发觉得孙翔那边十万火急。
“那不是还有一只半没迈么……找到了，周泽楷在那。”
李轩循着他指的方向望去，一眼就看见了人群里的周泽楷。不论在哪里，周泽楷总是十分显眼，此刻他焦急地站在人群中，就像是嘈杂的鸡群里立着一只鹤。
“这么看着，倒没什么不对的。”李轩观察了周泽楷几秒，“再看看情况？”
“不看了，直接上。你配合我行动。”
“不是，我配合你什么？”李轩一脸懵逼。
然而不待他发问，叶修已经快步走了过去，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
“怎么样了？”
周泽楷骤然回头，一看见叶修，他脸上的表情就变了，瞬间从静立的鹤变成了扑腾的鹅。他像是要跟叶修说明一下情况，可越焦急越是说不出话来，整个人都是一个大写的崩溃。
“是你报的警么？”叶修给了他一点提示。
“是。”周泽楷说。
“通知轮回的人和孙翔父母了么？”叶修又问。
周泽楷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我去楼上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也不可能瞒住了。楼下你盯着点。”
周泽楷郑重地点点头。然后叶修似是无意地看了李轩一眼，给李轩使了个眼色。李轩领悟到，这是叶修要放大招的节奏，可问题是你打算干什么啊——
然后李轩就看到，叶修伸出手来，十分自然地摸了摸周泽楷的头发。周泽楷像是没料到他会如此，整个人一愣，叶修就十分丝滑地凑过去，在周泽楷脸颊上亲了一下。
……？！！！！！
他这操作过于突然，李轩直接看傻了，周泽楷则直接从扑腾的大鹅，进化成了被铁锅炖的大鹅。两人懵逼的工夫，叶修已经放开了周泽楷，凑到李轩身边，和他一起观察着周泽楷的表情。
“哎，你看他这个样子，像是喜欢我么？”
被他一问，李轩勉强回了魂，认真端详着周泽楷。只见周泽楷满脸涨红，但表情比起羞涩来更像是惊恐，要是把这时的周泽楷做成表情包，李轩觉得最合适的文字，应该是——
你不要过来啊！！！！！
“不太像。”李轩中肯地说。
“我也觉得不像。”叶修同意他的意见。
“你知道你干了什么，真的周泽楷能从屏幕里看见吧？”李轩一想到周泽楷正在观看现场直播，就深感叶修这不是碳基生物能搞出来的操作。
“他看就看呗。”叶修毫无负担，“他看他也不能怀孕。”
“……”
李轩还想再说两句，叶修却已经掉头朝医疗楼走去。李轩连忙跟上他，追问道：“你现在这是要干什么？”
“去找孙翔。”
“……那周泽楷呢？”李轩转头看了一眼仍在怀疑人生的周泽楷。
“没周泽楷什么事了。”
“……”
两个人穿过人群进入楼内，跨过警戒带的时候也无人阻拦。他们按照楼内的指示牌找到了天台的出口，隔着一扇门，就是孙翔预备表演自由落体的地方了。
“就这么进去？”在进门前，李轩心里十分没底，“你就没个行动计划？”
“有啊。”叶修握住了门把手，“我试探情况，你配合我。”
“不是，你等会。”李轩看到他要开门，赶紧拦住他，“试探完了呢？怎么办？”
“试探完了我开始行动，你配合我。”
“你再等会！”李轩整个人横在门前挡着路，“你倒是说清楚点啊，你要怎么行动？”
“现在还不知道。”叶修认真地说道，“等会我见机行事，你配合我。”
“……”
绕了半天，李轩没能从叶修嘴里掏出一句准话，他心累得不行，却又提不出更好的方案来。
“你知道这任务要是完不成，咱们俩有可能就交代在这了吧？”李轩无奈道。
“我还知道这任务要是完不成，你、我、孙翔、周泽楷、唐昊、张佳乐、少天、肖时钦、方锐可能就都交代在这了。”
听着他一个个报出没离开训练室的人的名字，李轩知道，叶修甚至比自己还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其实从大家陷入困境以来，他对叶修就比对自己更加信任，从看到这个任务说明的第一刻，他在心里就盼望着叶修能和自己同行。
他十分感激，叶修在关键时刻，没有丝毫推脱地来了。
“行，”他推开门，“你看着办吧。”
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走上了天台，孙翔背对他们站着天台的边缘，整个人在风中微微地摇晃。李轩屏息缓步，生怕吓到了孙翔，让他直接摔下去。他一边慢慢地往前走，一边琢磨着，自己是不是能够不着痕迹地把孙翔拽下来。
就在他们走到离孙翔几步远的地方，孙翔突然回头了。
李轩吓得当场僵住，可孙翔却根本没在看他，目光只落在叶修的身上。一看到叶修，他整个人都激动起来，猛地转过了身。
“当心！！”李轩吓了一跳。
孙翔的动作过猛，整个人都趔趄了一下，几乎失足摔下去。好在他还是稳住了身形，随后就疾声喊叫起来：“你们不要过来！”
李轩更是不敢动，叶修也停住了脚步。隔着几步的距离，三个人僵持着，李轩搜肠刮肚地想找出几句心灵鸡汤劝他冷静，可叶修不说话，他也不敢贸然开口。
半晌，还是孙翔先说话了。
“叶修，你还是来了。是不是只有我要死了，你才愿意看我一眼？”
孙翔一开口，李轩就察觉到一股违和。眼前的孙翔和他认识的大相径庭，声音细弱娇柔，姿态弱柳扶风。他跟叶修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种迷离的脆弱感，眼中还噙着泪。照理说这神态表情十分楚楚可怜，但配上孙翔一米八几的大身板子，李轩满脑子萦绕的都只有一句话——他哭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叶修，你告诉我，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在意我？在你心里，我是不是一点都不特殊？我是不是比不过周泽楷？我知道，我比不过周泽楷，我在你心里比不过任何人。是不是他们都比我在你心里重要？”
孙翔还在哀怨地诉说衷肠，李轩是在绷不住了，噗嗤笑出了声来。不是他不想严肃，但眼前这个“孙翔”实在太过搞笑，哪怕让周泽楷给他说段天津快板，娱乐效果也不会更强了。听见他笑，叶修转头看了他一眼，李轩被他的目光扫到，不自觉就收敛了笑容。
叶修没有笑。他脸上非但没有笑意，表情甚至格外严肃。李轩被他的态度影响，开始紧张地观察着孙翔，可看了没几秒钟，他差点再次被“孙翔”滑稽的哀怨表情给逗笑。
……这他妈是谁家被打荣耀给耽误的喜剧演员啊！
“叶修……”孙翔还在忘情地楠楠呼唤，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看着他梨花带雨，李轩使出洪荒之力才憋住笑意，就在他憋笑憋到几乎窒息时，一直沉默的叶修终于说话了。
“你知道我不喜欢你吧？”
李轩原本还想笑，被叶修这句话一吓，瞬间笑不出来了。对着要跳楼的孕妇甩脸一句“我不喜欢你”，就这个孙翔一副脑子烧坏的模样，怕不是要当初表演个一尸两命。
……叶修不会玩脱了吧？？？
李轩听得心惊胆战，对面的孙翔却像是毫不意外，听到叶修的话，只是格外凄楚迷离地摇头。李轩被他凄迷得又想爆笑，此刻他有点怀疑，这次他们分到的是不是一个谁笑谁就输了的任务。
“我知道啊，我当然知道你不喜欢我。你怎么会喜欢我呢？我从来都没有盼着你会喜欢我，我只是希望，我在你心里能有一点特别，能有一点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以前你可以不在意我，但是孩子呢？你一点都不在意孩子么？”
他不提孩子还好，李轩被他的楚楚可怜吸引，还能忘了这茬。此刻他一脸忧伤地提起来，李轩再也憋不住了，当场笑出了鹅叫。
……这他妈谁能忍得住不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在这边笑得生活不能自理，叶修就又看了他一眼，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李轩的笑顿时梗在了嗓子里。
叶修再次冲他使了个眼色，示意自己要有所行动了。联想到刚才他对周泽楷的所作所为，李轩顿觉叶修这次要做的可不止是亲一下这么简单。
“不是，等会，你要干嘛？”李轩紧张了起来。
“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叶修严肃道。
……这是玩梗的时候么。李轩无力吐槽，难不成你到楼下去买几个橘子再来？还不待他说什么，叶修却已经凝视着孙翔，慢慢地向前走去。
不是要当场来个激情热吻吧……联想一下那种画面，李轩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叶修已经走到了孙翔的身边，他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显得非常郑重专注。孙翔看着他，眼神里透露出一股期盼和痴迷，他朝叶修伸出双手……
然后叶修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地向后一推。
孙翔站立不稳，向后倒退了一步，直接踩空。李轩呆滞地看着这一幕，孙翔的身影似乎在他视野里停顿了一下，然后直接消失。
随后是一声巨响，仿佛是重物砸落在缓冲垫上的声音。人群中发出一阵阵尖叫。
“他还挺沉。”叶修揉了揉手腕，低声嘟囔道。
远处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李轩呆立在原地，几乎意识不到发生了什么。叶修走了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他才像是回了魂，只是四肢百骸一阵冰冷。
完了，完了，全完了。他绝望地想。
叶修疯了。国家队凉了。
他才二十四岁。他还没打过总决赛……
“你发什么呆啊？走了。”叶修看他没反应，按着他的肩膀摇了摇。
李轩这才意识到，警笛声、喧闹声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悦耳轻柔的音乐声。
任务完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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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什么鬼？”李轩开口吐槽道，音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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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特么什么鬼？”李轩开口吐槽道，音调都变了。
“李轩大大你这什么手气？轮到你，难度系数直接几何级上升。”方锐拍拍李轩的肩膀。
“OMEGA是什么？”肖时钦仔细阅读题干。
“不知道是什么，”张佳乐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有点幸灾乐祸，“但反正能生孩子。”
“……”
周泽楷呆呆的，孙翔脸涨成猪肝色，李轩生无可恋。黄少天倒是很机智，上网搜了一下ABO设定，滔滔不绝地科普起来。
“这还有粉丝写的小论文，分析国家队的ABO属性，要不我给大家念念吧。”黄少天总是能有新发现。“哎，这个厉害了，这个还画了图——”
“你有完没完？”唐昊脸色也不好，整个人显得暴躁焦虑。倒不是他对孙翔和周泽楷有多么关心，但兔死狐悲，他一想到轮到自己时会有更离谱的剧情，就受不了黄少天的喋喋不休。
“除了任务难度上升，任务模式也变化了。”张新杰严肃地说道，“这一次出现了自定义调整员，我们可以任选一个人进入剧情。”
“从单人任务变成了双人组队任务。”肖时钦点头。
“对啊，赶紧自定义，系统等着呢。”要死也要拖个垫背的，李轩想到自己不用一个人进入剧情，顿时精神一震。
“双人任务也不是不能单刷，我看你可以的。”叶修给予了李轩充分肯定。
“不，我不可以。”李轩对着周围几个人指指点点，“我说你们几个别光看热闹，我要搞不定这个破任务，没准你们一个都出不去。这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你们赶紧选个人出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谁的风流债谁自己还吧。”方锐把李轩的手指往叶修那边一掰，“叶修大大，你就是全村的希望了！”
“对对对，叶修去。”
“没错，孩子不能没有爸。”
“给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
一群人七嘴八舌，硬是把叶修往上架。叶修也没反驳，只是示意他们去看孙翔和周泽楷。
“当事人都没说话呢，你们吃瓜群众这么起劲干嘛？”
周泽楷呆滞得宛如背景板，众人齐刷刷地去看孙翔，被他们一看，孙翔立刻跳了起来。
“我不用你去！用不着你多管闲事！”
“他不让我去。”叶修一摊手。
他这样子更是把孙翔激怒了。孙翔脖子都涨得通红，朝着叶修就冲过来，似乎是要动手打人。可他手还没抬起来，就被身后的周泽楷拦住了，孙翔挣扎了几下没挣开，渐渐偃旗息鼓，只是愤愤地喘着气。
叶修全程淡定地看着孙翔扑腾，等到周泽楷把孙翔按住了，他才和周泽楷对视了一下。事关身家性命，周泽楷当然也想发表意见，但他一向沉默寡言，这时越着急就越说不出话来。
“小周怎么说？”叶修问了他一句。
周泽楷纠结了一会，说道：“叶修。”
“嗯，你说。”
“叶修。”
“……呃？”
“我觉得他的意思，”李轩察言观色，“是让你去当第二个调整员。”
“你是这意思么？”叶修问。
周泽楷如释重负地点点头。
叶修没再说什么，走到电脑前，干脆地输入了自己的名字。他敲击了确定，界面闪了闪，大屏幕上就跳出了倒计时。
“调整员请就位。请调整员在四十分钟内进入场景。”
“难度增加这么多，怎么准备时间没增加？”看着倒计时，李轩悲从中来。
“给你增加一个队友，没把准备时间砍一半就不错了。”叶修说，“你往好处想，就这个剧情，让你准备一年，你也没什么可准备的。”
这倒是也没错。
“你这次有什么道具没有？”李轩问，“不再剪个视频什么的？”
“这次真没有。”叶修苦笑。
“说起来，刚才王杰希那个任务是怎么通关的？”肖时钦一直在琢磨第二个任务，“就算你是让王杰希想起来之前战败的惨状，可他也不至于就这样突然对你反感了吧？不过一场比赛……”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也觉得有些道理。被叶修利用地图完成四杀，固然惨烈了一点，可其他人也不是没输过更惨的。但凡和叶修交过手，谁还没有点不堪回首的回忆……这么多年过去了，也应该看淡了。
“那个视频前半部分，守护天使的剪辑是什么意思？”张新杰突然发问。
“就烘托氛围吧。”张佳乐插嘴道。叶修剪的视频里，防风反复出镜，没什么精彩的操作，也没什么情节可言。但配合着视角切换和音乐，艺术效果拔群，很有氛围感。
“你可以理解为，那是防风生前最后一个画面的剪辑。”叶修答道。
众人同时沉默了一秒，随后黄少天啧啧感慨。
“靠，老叶你这有点太毒了。杀人，还要诛心。防风死了那么多次，都是被你杀的吧？”
“也不全是。”叶修谦虚道，“大部分都是吧。”
其他人看不出端倪，但王杰希当时就在案发现场，只看片段应该也能回忆起，叶修是如何反复虐杀己方治疗的。新仇旧恨，再加公开处刑，别说是怦然心动，就是老夫老妻都能被刺激到直奔民政局。
“所以这次的任务，也给孙翔和周泽楷看看比赛回放？”李轩瞬间燃起了希望。在他看来，孙翔和周泽楷在叶修那遭受的打击，可不比王杰希少。
叶修没说话，肖时钦摇了摇头。
“恐怕没这么容易……”肖时钦皱着眉说，“任务难度一下次从D级跳到B级，恐怕这个剧情里的周泽楷和孙翔，都和我们平时认识的相差甚远。第一个任务里，楚云秀和苏沐橙看起来完全正常，第二个任务里，王杰希一涉及守护天使的问题就会突然失常，照这个难度类推……”
“搞不好等会我们能看到周泽楷大骂孙翔狐狸精。”张佳乐语出惊人。
众人十分想笑，但看着狐狸精一副随时要杀人的模样，终于还是憋住了没笑。
“还有一种可能，”叶修补充道，“两个剧情人物的反常程度，不一定是均等的。B级难度的话，也许是一个人反常到不可理喻，另一个人只是轻微失常，甚至完全正常。”
听他这么说，孙翔不自觉地转过头来，目光里带上了一点期待。
“但怎么看，正常的那个人也不能是你。”叶修对上他的目光，立刻说道。
“……你！”
“现在讨论这些也都是猜测，”眼看孙翔又要动手，李轩赶忙来打圆场，“就这个剧情的崩坏程度，根本毫无逻辑，也许它根本就不按套路走。”
“是啊，下个剧情说不定是丧尸占领世界了。”
“也有可能智械奴役人类，外星人入侵地球。”
“燃烧军团进军艾泽拉斯，玛法里奥炸毁永恒之井。”
“……”
一众宅男玩起梗来离题万里，场面一顿混乱非常。周泽楷愣愣地听着，想说话又插不进嘴。孙翔冷静下来，知道这时候说什么都会被众人取笑，索性愠怒着不吭声。而后张新杰的一句话，突然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你们真的觉得，这些剧情是毫无逻辑的么？”
所有人都齐齐地看着张新杰，他推了推眼镜，不疾不徐地说了下去。
“目前出现的三个剧情，都是我们中的某一个或两个，与叶修有情感纠葛。看起来很荒诞，但仔细想一想，也不算是毫无根据。苏沐橙和叶修到底是什么关系，我并不清楚，但如果说他们两个人关系匪浅，我想没人会反对。”
“那楚云秀呢？”李轩问。他和楚云秀也算熟，但他可不觉得楚云秀和叶修有什么暧昧。
“我们这些人里，楚云秀最尊敬和欣赏的人，我想应该是叶修。”张新杰答到。
“要这么说，云秀也很欣赏我啊！”黄少天不服。
“你梦里的欣赏吧，”李轩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他，“她都把你设置消息免打扰了。”
……黄少天看起来大受打击。
“所以王杰希苦恋叶修也能解释了。”张佳乐强行解释，“他是唯爱守护天使，这屋里就叶修一个人会玩守护天使。”
“张新杰呢？”唐昊问。
“四百斤的他看不上。”张佳乐说，“微草又不爱养猪。”
“……”
他们七嘴八舌地又说了一阵，直到倒计时闪烁起来，只剩下最后五分钟。李轩深吸一口气，又问叶修道：“这任务怎么做，你心里有数没有？”
“没有，等会先看看情况。”
“也不知道剧情里能不能打110……”李轩嘟囔了一句。
“还有件事，”叶修转头在房间里扫视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周泽楷脸上，“小周，我问你个问题，你要说实话。”
周泽楷看着他，郑重地点点头。
“你现在喜不喜欢我？”
……
“我去，这么直接的么？”方锐惊呼道，“需不需要我们都回避一下。”
其他人也都被这问题震惊了，周泽楷的脸瞬间通红，看起来完全人已经傻了。
“说话啊，”叶修催促道，“又没枪管子塞你嘴里。”
他这句话一说，屋里一半的人，顿时怀疑他在玩梗。今年总决赛，周泽楷贴脸给叶修吃了一记巴雷特狙击，这场面成了世界名画，很快被粉丝做成了表情包。
“巴雷特塞你嘴里”适用于许多场合，大家用着用着，甚至把梗玩出了圈。事实证明，大部分人是不能脱离低级趣味的，任何表情包用到最后，都会引申出一些少儿不宜的含义来……
“靠，叶修你要点脸吧。”张佳乐忍不了了，“什么时候还玩三俗梗。”
“怎么就三俗了？你想哪去了？”叶修颇为震惊，“我说你怎么回事，脑子里成天都想的是什么？作为领队我必须批评一下某些人了，别看长得清清白白的，思想比化粪池还污秽。尤其是某些枪系选手啊，没事不要乱开黄枪，乱开黄腔，棺材反光。”
“……我去你妹的吧。”张佳乐无语。
“没工夫搭理你，时间要到了。”叶修转向周泽楷，“小周怎么说？”
周泽楷呆呆地立在原地，脸比刚才更红，看起来已经熟了。
“我不是开玩笑。”叶修看着他，“这很重要。”
被他凝视着，周泽楷小幅而快速地摇了摇头。叶修笑了一下。
“行了，走吧。”他拍了拍李轩，两个人赶在倒计时的最后十秒进入场景。他们消失后，其他人围拢在大屏幕旁，一样地紧张焦躁，所想的事情却又不大相同。看着叶修的身影出现在荧幕上，孙翔一时还有些缓不过神来。方才叶修对周泽楷发问时，他又是心潮澎湃又是怒不可遏，下定决心等叶修问自己时，要狠狠地嘲弄他一番。
……可他没想到的是，叶修在走之前，甚至都没再看他一眼。
此刻他越想越气，只觉得叶修实在是可恶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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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训练室中，王杰希坐在电脑前，神色严肃里带着愧疚。
“对不起，是我没有调整好情绪，影响到了训练。这不是一个职业选手该有的行为，这种情况之后不会发生了。”
“你不要这么说。”喻文州的声音非常温和亲切，“我们不是第一天认识你了。你对比赛的尊重、你的职业素养我们都是了解的。没有人能控制情绪波动，这完全不是你的错。但是你不觉得……你对叶修的感情有点突兀么？”
王杰希没有说话。张新杰打量着两人的神色，暂时没看出他们的行为有什么古怪的地方。抛开王杰希“苦恋”叶修的荒诞不说，眼前的喻文州和王杰希，与他印象里的并无明显差别。
沉默了一小会，喻文州再次打破了沉默。
“我不是不尊重你的感情，我只是觉得有一点奇怪。你和叶修认识很多年了，他也一直是这个样子，你之前对他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为什么你们配合训练了几次，你就突然喜欢上他了？从情理上来说，这很难解释。……张副队也有这种感觉吧？”
喻文州看向张新杰，张新杰知道，这里自己必须说话。出于谨慎，他简短地表示了赞同。
“是的。”
王杰希脸色的神色变得更奇怪了，喻文州没有催促，默默等着他开口。很久之后，王杰希才又说道：“叶修和我单独训练的时候，一直在用守护天使账号卡。”
“就因为这个么？”喻文州看起来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惊诧，“但是……”
“我知道你很难理解。”王杰希打断了他，他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有一点自暴自弃。他关闭了电脑上的荣耀客户端，打开视频网站，点开了一个视频。
“上次我们合训的视频被官博上传了，这是粉丝做的剪辑。”王杰希按下了播放键，“你自己看吧。”
这明显是叶修粉丝剪辑的视频，全部都是叶修操控守护天使的高光时刻。伴随着激昂动感的音乐，开屏就是纤细窈窕的少女，英姿飒爽的特写。
张新杰和喻文州同时无语了一下。
……叶修玩女号，这属于传统艺能，没什么值得惊讶的。
让他们无语的是右下角账号卡的ID。
“百分百跟王杰希开团不死。”
张新杰此时第一次感受到了这段剧情的荒诞怪异。看到这个ID，他心里已经有了定论。无论这个世界的王杰希做出多么离谱的行为，万恶之源的始作俑者，也一定是能挂出这种ID的叶修。他和喻文州对视一眼，正想对这个ID评论几句，随着音乐的前奏结束，视频也切入了战斗场景。
张新杰转头看了一眼。
然后就再也没能移开目光。
手持战斧的少女沐浴在圣光下，一身沉重的板甲加身，她的步履却轻盈得不可思议。她穿梭在流淌的熔岩里，像是林中仙女赤脚跨过浅浅的溪流，每一步都精准地踏上了音乐的鼓点。
战场上无数个技能和光影绽开。然而她所到之处，所有的攻击像是畏惧她的存在，丝毫不敢靠近她的身畔。画面快速切换着，她不断地跳跃起落，展开洁白的双翼飞翔在天空，像天使在云端俯瞰着被罪恶笼罩的人间。音乐短暂停顿，画面定格在对手的视角。铅灰色的天空下，被圣光祝福的女战士从天而降，纤细的手臂挥舞起巨大的战斧。音乐再度响起，慢放的画面中，她的每一帧动作都带着优雅轻灵的美感。血花四溅，敌人一个个倒地，唯有她静静地伫立在尸山血海之中。当音乐结束时，她淡漠的眼神仰视着天空，仿佛女武神正目送着英魂远去。
没有人会怀疑，这一刻，她就是瓦尔基里在人间的化身。
播放结束后，训练室里死寂一片。
“刚才那一段……”半晌，喻文州把视频回放了，“这是三重遮影步吧？”
他们没能看到战场全貌，但从视频透露出的零散信息来看，叶修似乎是同时避开了敌方三人的视野，才能把团战中心变成了无人之境。
“是的，不过有巧合的成分。”王杰希解释道，“他也不可能每次都有这样的发挥。”
“就算不是每次……”喻文州似乎是想夸赞几句，但记起了自己今天的使命，及时刹住了后面的话。
“从效果上看，非常惊艳，但也没有到不可超越的地步。”喻文州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只能说这是一个独特的守护天使流派，之前我们没有见过这样的操作风格。但在赛场上，叶修的打法不一定能经得起实战检验。”
“你也承认了，”王杰希很会抓重点，“效果非常惊艳。”
喻文州像是被王杰希的逻辑给搞得有些抓狂，半天才又开口说话。
“如果你只是因为他守护天使的操作就喜欢上他，那如果有第二个人打出这样的操作呢？”
王杰希微微笑了一下，笑容里带着不以为然。
“但是，会有第二个人么？”
“操作上是有一些难度，但没有到断层的程度。其他选手没有采用这种打法，主要还是这种风格太偏颇，局限性太大了。如果刻意练习的话，这种风格是可以复制的……”像是说不下去了，喻文州给张新杰使了个眼色，“你说对么，张副队？”
被再次点名提问，张新杰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不管是叶修的风格还是操作，我都是没法复制的。”
“……”
“不过，我不是专精守护天使。”张新杰实事求是地说道。喻文州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但我觉得你就算去问徐景熙，他的答案也和我是一样的。”
“……”
训练室里再次陷入沉寂，喻文州看着张新杰的眼神带着责难，但张新杰不觉得自己的回答有什么不妥。在进入场景前，很多人猜测让剧情人物做出符合现实的举动，也许是通关的关键。张新杰也觉得这种可能性极大，所以总不能剧情人物还没恢复正常，他这个调整员就先变得口是心非。
“我还是觉得，你有可能混淆了欣赏和爱情的概念。”喻文州没有气馁，重整旗鼓试图再跟王杰希讲道理，“在现在的联盟里，叶修的守护天使确实独树一帜，但是……”
张新杰知道，喻文州是想拿方士谦做对比。但问题就在于，叶修的风格飘逸灵动，方士谦的风格利落剽悍，拿他们比较，恰如关公秦琼跨服聊天，是最比不出结果的。果然，喻文州也觉得不应该提方士谦，话锋一转，说得比较抽象。
“但是也许还有许多选手和叶修一样，他们不是专精守护天使，但守护天使的水平也非常高呢？比如张副队，其实他守护天使也玩得不错……”
听到喻文州用自己举例，张新杰并没有反驳。他的守护天使比不上牧师熟练，但风格稳健谨慎，不需要妄自菲薄。
王杰希打断了他的话。
“张副队的守护天使我见过，”他语带讽刺，“和叶修一比，体重两百斤。”
……？？？？？
王杰希的这一句话，让喻文州终于破功了。他不再试图说服王杰希，而是心灰意冷地看着张新杰，满脸都写着“我尽力了，你看着办吧”。观察了这么久，张新杰心里对情况有一些了解了，他觉得叶修的判断不能说完全对，但他的建议确实值得一试。
“我这里也有一个视频，”张新杰拿出了手机，“你们可以看一看。”
剧情里的电子产品可以正常使用，张新杰将叶修剪辑的视频上传到电脑上，在喻文州怀疑的目光里点击了播放。这也是一个守护天使的操作集锦，风格却和常见的大相径庭，采用了大量的第三视角和远景，更像是制作精良的CG短片。
空灵而略带忧伤的音乐里，镜头由远及近。城市废墟的上空悬挂着苍白的月亮，被炮火摧残的街道上，一个守护天使正在奔跑。镜头聚焦在他被血污覆盖的脸上，那双空洞的瞳孔竟然有了一种坚毅之感，画面飞快地切换，而守护天使始终在奔跑着。
背景从废墟切换到沙漠，又从沙漠切换到皑皑的雪原。人迹罕至的古城、流淌着熔岩的地下河、被雷电笼罩的岛屿……四季变换，沧海桑田，他的足迹踏遍了荣耀大陆，却永远奔赴向同一个人。
然后画面突然停顿，战斗法师的长矛破空而出，刺穿了守护天使的胸膛。血花四溅，战斗法师毫无停顿地拔出了战矛，在巨大的冲击下，守护天使坠下了悬崖。画面开始慢放，守护天使坠落的身影像是一片飘落的树叶，有一种脆弱的错觉。而直到被深海吞没的最后一瞬，他仍然仰着头，执拗地望向天空。
画面的定格在守护天使视野中最后的画面。
斗神的长矛鲜血滴落，而在他头顶，魔道学者像流星般自苍穹坠落。
……
“这是谁剪的视频？”屏幕变黑后，王杰希有些疑惑地看着张新杰。
“不知道。”张新杰说，“也许是哪个粉丝吧。”
“最后那个场景，是第四赛季半决赛么？”喻文州问。
“半决赛第二场。”王杰希冷淡地说。
“我没记错的话，这场比赛微草四个人都被一叶之秋推到了海里。”喻文州一点都不掩饰嘴边的笑意，“这是单场比赛地形杀的最高记录，到现在还没有人打破。”
“你没记错。”张新杰点点头，“这场比赛录像，我看了四遍。后来再也没有战队选过这张地图。”
“这场好像是微草的主场。”
“没错，是微草的主场。当时群里也讨论了很久，为什么微草会选这张地图。”
“……”
张新杰和喻文州热烈地讨论起了这场比赛，像是遗忘了王杰希的存在。而王杰希始终没有说话，只在他们讨论的时候，把这个视频反复地观看着。
等他看完第三遍的时候，悦耳的音乐声在训练室内响起——任务通关了。
……
“你二十分钟就剪完了那么长一个视频？”张佳乐怀疑地看着叶修，“这真是你刚才现场剪的？”
“居然还有人不知道，叶修大大是个被游戏耽误剪辑大师。”方锐热情替叶修做了宣传。
第二个任务顺利通关，除了一语不发的王杰希，其他人都士气高涨，围着凯旋的张新杰问东问西。等他们闹腾了一阵，喻文州才开口阻止，示意他们注意时间。
“我和王队应该马上要离开了，第二个任务给了大家一些新的提示。之前大家的猜测应该是对的，剧情里的人物和现实会出现一些偏差，调整员的任务就是纠正偏差。当剧情人物的行为、举止、心态回归到合理状态时，任务就可以通关了。”
“好像不是所有剧情人物都会出现行为偏差。”肖时钦说。
“是的，从我的角度来看，刚才这段剧情里，我的行为基本是合理的。”喻文州赞同道，“王队，你觉得你的行为和平时偏差大么？”
被他点名，沉默了很久的王杰希终于说话了。
“除了本身剧情设定的不合理之外，我的表现也有一些偏差。最明显的是我对张新杰守护天使水平的评价，非常无礼，而且并不客观。”
“是不客观，”叶修插话进来，“两百斤客气了。他那守护天使至少四百斤。”
“……”
“老叶，你玩守护天使真是那样的？我怎么觉得平时你不这么打啊。”黄少天提出了疑问，“之前打本你也用过守护天使，很常规的打法。不像视频里那样，跳跃和移动都堆到顶了。”
“平时肯定不是这么打啊。”叶修解释道，“不过要跟王杰希开团百分百不死的话，只能这么打。”
“我礼貌问一句，”方锐插嘴，“按视频里那个配置，靴子和装甲堆跳跃，护肩、腰带、头盔堆移动速度，战斧加攻击。请问叶修大大您玩的这个治疗，治疗量够么？”
“不够。但是奶人哪有打架好玩。”
“……”
众人又交换了几句情报，很快训练室的门再度打开，倒计时催促着喻文州和王杰希尽快离开。简单告别后，喻文州先行走出门去，叶修却快步走过去，低声问了王杰希一句什么。
王杰希怔忡了片刻，随后缓缓地摇了摇头。
“那你是不是真对我的守护天使一眼荡魂了？”叶修又问，这回声音大了不少。
王杰希看了他一眼，神色冷漠。
“我不可能因为你会玩守护天使就喜欢上你。”他斩钉截铁地说，恨不得让所有人都把这句话刻在鼓膜上。
“我就说你这个人不客观，”叶修摇头叹息，“我那是会玩么？我那是非常会玩。”
……
训练室里尴尬得无人说话，王杰希掉头就走，甚至赶在系统之前，先一步关上了门。
“行了都别送了，赶紧下一个任务了。”叶修走回电脑旁边，“下一个谁来接？”
“这真就是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呗？”方锐忍不住吐槽道。
“别人说也就算了，你能知道尴尬是什么意思？”
“我能。我现在看着你，觉得你就是个大写的尴尬。说真的，连着两个任务，全都跟你有关系，你难道不觉得有什么不对么？”
方锐的话音一落，训练室里立刻有人附和。接连两个任务剧情，都是剧情人物与叶修有感情纠葛，这显然不能用巧合来解释。
“这有什么不对的，”叶修不以为然，“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呗。”
“叶修你——”孙翔怒道。
然而他才说了三个字，叶修就点击了“接受任务”。他只得住口，转而去看大屏幕上的任务介绍。他看了一遍，又看了一遍，再看了一遍……屏幕上的每个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他看不懂了。
“剧情调整任务3。难度等级：B。剧情人物：周泽楷。孙翔。调整员：1.李轩。2.自定义。
“剧情提要：一次阴差阳错，孙翔和叶修度过了难忘的一夜。然而梦醒后他才知道，叶修和周泽楷竟然是一对恋人。正当他准备独自承受一切，默默离开时，身为OMEGA的他竟然怀上了叶修的孩子！孕期得不到心爱ALPHA的陪伴，令他情绪崩溃。在产检结束后，他爬上了医院的天台，想要用死亡威胁叶修回到他身边……
“请设定自定义调整员。”
——————————————————————
叶神关于治疗的一些双标。
给别人当治疗：杀手意识太重的治疗，可不是好治疗哦！
给王杰希当治疗：只要我杀光对面，那王杰希就不需要治疗。
【全职高手】原著这段我看一次笑一次
个人感觉非常搞笑的一段，每次看都能笑到头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两人猜疑地出来围观，魏琛嘴上还叼着根烟，被陈果犀利地发现了。
“不许吸烟！”陈果严肃指出。
“开玩笑的吧？网吧里不许抽烟？”魏琛那一脸的诧异，让陈果险些穿越回了四个月前。那时候叶修刚来，叼着烟在那游戏，被自己说了后，也是这么一番不可思议的模样。
“抽烟去那边包厢。”陈果指。网吧里禁烟确实会难为很多人，对生意影响会相当惨烈。所以陈果虽然讨厌，却也不得不开辟吸烟区专供这些家伙。楼下有，楼上包厢也有一些是可以由得客人在里面吞云吐雾的。
“你怎么活下来的？”魏琛这时望着后边上来的叶修...
个人感觉非常搞笑的一段，每次看都能笑到头掉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第六百一十七章
两人猜疑地出来围观，魏琛嘴上还叼着根烟，被陈果犀利地发现了。
“不许吸烟！”陈果严肃指出。
“开玩笑的吧？网吧里不许抽烟？”魏琛那一脸的诧异，让陈果险些穿越回了四个月前。那时候叶修刚来，叼着烟在那游戏，被自己说了后，也是这么一番不可思议的模样。
“抽烟去那边包厢。”陈果指。网吧里禁烟确实会难为很多人，对生意影响会相当惨烈。所以陈果虽然讨厌，却也不得不开辟吸烟区专供这些家伙。楼下有，楼上包厢也有一些是可以由得客人在里面吞云吐雾的。
“你怎么活下来的？”魏琛这时望着后边上来的叶修，显然他知道叶修的烟瘾也是相当犀利的。
“我有素质，都去能抽的地方抽。”叶修说。
“难道你们职业俱乐部里的训练室都是可以吸烟的吗？”陈果义正言辞地说。
“一般人不让。”魏琛说，“但我是队长。”说完魏琛深吸一口，顺手还又掏了一根出来丢给了叶修。
叶修接过，娴熟点上，也是深吸一口后，吐了个圈说：“嗯，我也是队长。”
“渣！你们都是渣！！”陈果气。这时候她不由地又想到了今天才刚刚了解到的那个苏沐秋，如果他是队长，一定不会有这么乱七八糟的行为。
“你们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全队，职业战队不是经常会有些未成年人吗！让他们吸你们的二手烟，好意思吗你们？”陈果教育两个渣。
“老夫未成年的时候就已经吸烟了。”魏琛继续深吸。
“这么巧？我也是。”叶修点头，深吸。
“你们！！！！！”陈果。
“说起来，咱们的队伍队长会是谁？”魏琛问叶修。
“你老糊涂了吗？除了我还能是谁？”叶修说。
“那就凑合着吧！”魏琛点点头。
这两个家伙自顾自地聊着，居然就要进包厢了。
“包子抽不抽烟？”魏琛一边还问和他一共出来的包子。
“我不会。”包子说。
“年轻人还有不会抽烟的？”魏琛表示鄙夷。
“那我试一根？”包子问，陈果一边抓狂，这也太容易被带坏了吧？正准备站出来阻止这么恶劣的行为，却听到叶修说道：“不会试什么，浪费。”
“同意。”魏琛点点头。
两人说完就钻进包厢了，陈果那叫一个郁闷。原来就叶修一个，被她吼得还算自觉了。现在又多了魏琛，这两货狼狈为奸，比着可耻，居然直接无视她的禁烟令。
包子真是一个清新脱俗的流氓。
别人家的治疗-99
99
没等到再见安文逸，叶修倒是先遇见了阮永彬。第二天他和方士谦双排的时候，恰好同队里都是熟人...
99
没等到再见安文逸，叶修倒是先遇见了阮永彬。第二天他和方士谦双排的时候，恰好同队里都是熟人，除了阮永彬和魏琛之外，还遇到了开荒一代的老朋友。
这位开荒者是玩狂剑士的，退役后多年不碰荣耀，被世邀赛的热度吸引，这才回坑沉迷排位。虽说操作不错，但毕竟AFK多年，在游戏理解上就落后了许多。
方士谦拿着骑士，叶修玩气功师，两个人并没有划水，奈何队友实在拉胯。一波团战下来，他们被对面打得几乎抱头鼠窜，狼狈得重新集结。
别人都还没说话，狂剑士先开喷了。
“你们几个菜逼怎么打的？骑士你他妈有挑衅不去管管对面的战法？魏老逼你老年痴呆了吧，刚才那么好一个机会不开门？治疗真JB菜，就在你脸上不知道奶一口。”
除了叶修他没底气喷，其他人他全喷了个遍。叶修早在荣耀开服时就认识他，深知这人什么德行，连忙开口劝阻。
“没必要没必要，打游戏嘛，大家玩个高兴，没必要做分奴——”
他话音没落，方士谦早就坐不住了。这人他不认识，更是没什么顾忌，开麦就怼了回去。
“你睁开狗眼看看回放，我刚才在管谁呢。没有我管，林敬言早把你脑瓜开瓢了。我又管林敬言又管孙翔，要你这废物干什么？要不然你叫我一声爹，我把你全家都管了。”
魏琛笑得天崩地裂，叶修顿觉这把要凉。果然狂剑士热情问候了方魏两家的女性亲属，魏琛也不是省油的灯，受之以妈还之以妈。一时间语音频道里听取妈声一片，夹杂着方士谦的阴阳怪气，唯有叶修心疼自己的竞技分，徒劳地试图劝架。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打游戏没必要带长辈一起。要不然咱们商量商量，先把妈都放下——”
“叶秋你他妈跟魏老逼双排就向着他，你自己说说这傻逼菜不菜。”
“谁跟他双排了，狗都不跟他双排。但是我觉得你们都特别强，强无敌。”叶修十分认真，“嗨呀，你看你这个崩山击，好，优秀！这个十字斩，绝了！”
他在这边尬吹彩虹屁，逼得狂剑暂时性闭嘴，偏偏方士谦无视他的良苦用心，又是一通冷嘲热讽。这下狂剑彻底爆炸，叶修也是无计可施。正当他觉得这把寄了的时候，语音频道里突然响起一个娇嫩的女声，极其地矫揉造作。
“叶修哥哥~他们在吵什么呀？”
叶修被这声音吓得差点心梗，随后发现是阮永彬在说话。他不知从哪搞了个五毛钱的变声器，效果假的不行，叶修活了快三十年，还从没听过哪个活人说话是这个语调。
然而狂剑士一秒钟就不骂了，再开口时，给大家表演了一个变脸绝活。
“啊？有美女啊？妹妹多大了啊？”
阮永彬羞答答地回答了。
大概是被阮永彬的骚操作震惊了，游戏全程无人再说话，只有狂剑士和阮永彬妹妹表演着经典尬聊。好容易熬到一局打完，叶魏方三人逃难般地退出了房间，再排一局，居然又排到阮永彬。
“啊，叶修哥哥~”他居然还开着变声器，“我们好有缘分哦。”
“我求求你做个人吧。”方士谦无力吐槽。
“讨厌了啦，这是人家和叶修哥哥的小秘密。方神，你说是不是嘛~”
“有没有一种可能，”叶修说，“你方神作为一个主播，此时此刻正把我们的小秘密现场直播呢？”
“哎呦，是么？还有这种事？”阮永彬若无其事，但光速就把变声器给关了，“观众朋友们，你们好啊？吃了么？喝了么？吃饱喝饱了么？”
“……”
关闭了变声器，阮永彬却也没消停，他虽然拿着牧师，却跃跃欲试地想跟一叶之秋对线。叶修对胜负已经没有执念了，但还是尽人事听天命地规劝了一句：“你是跟竞技分有仇么？”
“怎么会呢叶修哥哥？但是人家真的好想摸摸一叶之秋啊！你以前都不让我摸，一见面就把人家按在地上——”
“我艹你闭嘴吧！”方士谦实在是受不了了，“你想干嘛就干嘛，我就求你一件事，打完你把我避免了吧。”
得到了方士谦的允许，阮永彬快快乐乐地朝着一叶之秋过去了。孙翔哪管他为什么来的，举起战矛就是一通输出。叶修和方士谦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捅死，又是念气罩又是风暴反击地保着，阮永彬更快乐了，挥舞着十字架简直要上天。
“诶~想不到吧~我就是不死。不但不死，我还要追着你打~”
他把这行字打在公共频道上，孙翔顿觉被挑衅了，于是输出量X2。叶修的辅助技能全给出去了，不得已只能挡在阮永彬身前，一记推云掌阻挡住一叶之秋的攻势。
他没料到，孙翔居然还认出了自己的小号。
“叶修？”
“对。”
这下孙翔的仇恨值彻底转移了，叶修抓住机会，把孙翔从正面战场引开，指望队友能趁机收割人头。谁想到阮永彬没完没了，拖着小短腿追在他们身后，一边追还一边在公频大放厥词。
“站住！不要跑！让我打一下！你跑什么？让我打一下又不会死！”
他边追边喊，三人的距离却越拉越远，冷不防一个身影出现在他面前，冲他做了个打招呼的动作。
“我让你打一下？”
他定睛一看，斩楼兰抱着八十米长刀对他微笑。
“不用不用，这么客气干什么。”
他说完拔腿就跑，可斩楼兰一刀砍在他天灵盖上，瞬间就砍掉了一截血。眼看跑不过了，阮永彬干脆操控着牧师满地打滚，一边滚一边在队伍语音里鬼哭狼嚎。
“方神~~~~救命啊方神~~~~”
方士谦被他气得翻白眼，只觉得治疗的脸都被他丢光了，举盾的时候故意踩在牧师身上，恨不得把他踩死算了。浪了半天，等到叶修残血回来时，阮永彬总算玩够了，兢兢业业地给气功师刷起血来。靠着叶方二人稳扎稳打，这局好不容易赢了下来，屏幕才一弹出“荣耀”二字，他们就以光速退出了比赛。
“我做个广告，浮云战队高薪招聘治疗选手。是人就行，有手就行。”方士谦对着直播间的观众说道。
早有传言说阮永彬要加盟浮云，直播间的观众们自然也听到过风声，纷纷调侃起阮永彬来。方士谦没有肯定，也没有否认，只是又闲聊了几句，早早就关了直播。
“你哪来的钱开高薪啊？”叶修问他，“战队什么家底，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自己掏钱行不行？”方士谦十分心累，“别的治疗要钱，阮永彬是要命。”
……
隔天方士谦的直播就被人剪成了视频，有阮永彬的部分节目效果爆炸，很快点击率就一路飙升。可随着视频传播得越来越广，网上对阮永彬的批评声也越来越多——常规赛仍未结束，呼啸还在为季后赛名额而殊死一搏，作为主力队员这样松懈地在网游里玩耍，实在太不负责任。
就连安文逸也觉得，这些批评并非没有道理。
常规赛还剩下最后三场比赛，呼啸目前拍在积分榜的第十，进入季后赛希望渺茫，但仍有理论上的机会。此时呼啸的其他队员，仍在全力冲刺放手一搏，就算阮永彬不需要上场，但也不应该表现得这样松懈。他私下如何都可以，在公众平台上做出一副“摆烂”的姿态，不要说呼啸的粉丝看了气愤，就连他都觉得十分不妥。
于是和叶修通电话的时候，他就把自己的意见说了。他甚至规劝叶修应该重新考虑一下浮云战队的治疗人选，毕竟阮永彬近期的表现实在太不敬业。
“我觉得这不是一个职业选手该有的态度。”安文逸如实评价。
“确实不是。”叶修说。
他没再多说什么，安文逸却听出了，他语气里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这让安文逸有些惊讶，毕竟在他的认知里，叶修是很在意选手态度是否端正的。
“但是……？”他试探着问道。
“我想，大部分选手加入战队的时候，都是抱着在这个战队打到退役的想法吧。”叶修说，“选手是可以为战队做出一些牺牲的，但如果战队不需要你牺牲的话……你又该怎么办呢？而且不是所有牺牲都有意义，一支战队经历了许多年，必然会有一些变化。不管这些变化是好是坏，都不是个人的努力能阻止的。”
他没有更深入的说下去，但安文逸已经懂了。直到此时此刻，安文逸才发觉，阮永彬在呼啸的处境，竟然和叶修当年有些许相似。同样是被队友孤立，同样是被战队辜负，叶修全力战斗到了最后一刻，阮永彬却选择了放任自流。
……可一想到叶修所经历的一切，安文逸却突然觉得，没有人可以苛责阮永彬。
“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觉得阮永彬前辈一定会来浮云么？”他柔声说，“因为所有治疗都会觉得，和你在一起玩荣耀，真的很开心。”
“这个‘所有治疗’里，肯定是不含方士谦的。”叶修笑道。
“这个问题我就不跟你讨论了，”安文逸说，“要是再讨论下去，我怕你在方神家住不到下个月。不过你信不信，你现在去霸气雄图公会里喊一声，一半治疗玩家都会跟你跑——如果他们还没跑的话。”
“能拐跑一个就行了，也用不着那么多。不过我记得当时在网游里下本，你也没夸过我啊？”叶修回忆着当时的情景，“后来我喊你去抢BOSS，你还不太愿意，拖拖拉拉半天才来。”
“我拖了好久才来，是因为去借装备了，生怕在你面前表现不好。”安文逸笑道，“我本来是想那天打完BOSS，就跟你要个好友位，可惜装备也白借了。”
“也不算白借吧，加了移动速度，游泳也能游得快点。”
回想着小手冰凉落水的狼狈场景，两个人都是一阵大笑。又聊了几句，安文逸问叶修哪个周末有空，要他抽出半天时间。
“下周都可以。什么事啊？”
“你要是有空的话，去看看房子吧？”
“也不着急吧？”虽说兴欣最近的赛程轻松，但这件事完全可以等到夏休期再办。
“原本是不急的。”安文逸严肃地说道，“但如果你等会去问方神跟你一起打游戏开不开心，那买房子这件事，就非常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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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士谦：祝所有的游戏玩家们春节快乐！（叶修和狂剑士玩家除外）
别人家的治疗-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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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群魔乱舞的弹幕中熬完了直播时长，一秒钟都不耽搁，方士谦果断下播。他忧心忡忡地打开微博和论坛浏览了一圈，又仔细搜索了关键词，没找到什么致死性言论，这才微微放心。...
98
在群魔乱舞的弹幕中熬完了直播时长，一秒钟都不耽搁，方士谦果断下播。他忧心忡忡地打开微博和论坛浏览了一圈，又仔细搜索了关键词，没找到什么致死性言论，这才微微放心。
讨论今晚直播的倒是有，但基本都是乐子人玩梗，并无人当真。他关了电脑，回忆起刚才王杰希的口无遮拦，越想越气，一个电话就打了过去。
王杰希几乎是秒接，还没等方士谦说话，他就说道：“能下楼一趟么？我在你家楼下。”
方士谦电话都忘了挂断，急急忙忙地跑下楼去。
王杰希正在院子里等他。原本他站在背光的角落里，看见方士谦下来，就露出了微笑，移步走到灯光下来。借着路灯的光芒，方士谦瞥见他额头上亮晶晶的一层细汗，显然是一路跑着过来的。
他又气又有点心疼。
“后面有狗追你？走过来也就十分钟，大半夜有什么事非得跑过来？”
王杰希也不说话，带着微笑递给他一个小盒子。盒子里整齐地放着十几颗草莓，各个红润鲜艳，晶莹饱满。方士谦没料到他真是来送草莓的，怔怔地接了过来，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于是两个人站在灯下，一时间都不说话，只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直到远远地有个路人经过，朝这边看了一眼，方士谦才警觉起来。
“你赶紧回去睡觉了。”他说。
嘴上这么说，他心里又不希望王杰希立刻回去，语气就有些别扭。好在王杰希没有马上走掉，而是开口解释道：“等会回去还有工作。”
“这都几点了？你回去还要干什么？”
“轮回这几周的比赛，我想再分析一下。”
常规赛接近尾声，微草已经基本进入了季后赛备战阶段。剩下的几轮比赛中，大部分都是无需过多关注的弱队，唯一的强敌，恰是本赛季锐不可当的轮回。
“那你还不赶紧走。早点看完早点睡觉。”
“在电脑前面坐了一天了，”王杰希说，“陪我走走吧。”
他声音轻轻的，方士谦听得心里又软又疼，于是真的陪他散起步来。两人沿着街道信步走着，春夜的风温柔含蓄，幽幽送来一缕花香。今夜是满月，皎白的月亮静静悬在天上，方士谦抬头看见了，只觉得这月亮十分亲切可爱。
他从来没见过这样美丽的月夜。
“接下来几场比赛，我想参与轮换。”经过一丛丁香花下时，王杰希说。
就算他不说，方士谦也知道他的打算。他们都已经过了能够精力充沛地打满整赛季的年纪了，不能不为季后赛留有余力。
他只是“嗯”了一声。
“趁这段时间，我可以好好梳理一下打轮回的思路。季后赛之前能和轮回碰一次，这是难得的机会。就算不能赢，也至少为季后赛摸一下底。”
听他这么说，方士谦倏地转过头去，激烈地反驳了起来。
“什么叫‘就算不能赢’？这场必须赢。”
他语气倔强，十分不服输的样子，仿佛即将迎战轮回的不是王杰希，而是他自己。王杰希看着他的表情，几乎立刻就想吻他，但他克制住了自己，就如同从前的千千万万次一样。
“轮回这赛季的团队配合更成熟了，我有时候都在想，他们到底有没有短板。整个赛季下来，所有战队把该尝试的方法基本都尝试遍了，但没有哪个战队能真正克制住他们。兴欣的尝试很大胆，但效果也不好。很多人都说，这个赛季的轮回，让人想起了第三赛季的嘉世。”
他的语气里没有颓败，没有畏惧，他只是想把这些不能对别人说的话，都对方士谦说一说。方士谦赞同他也好，反驳他也好，其实都没有关系。他只是想把这些话说给他听。
果然，方士谦的表情不以为然。
“傻子才会觉得轮回像嘉世吧。最没含金量的两个冠军，都让轮回拿了。”
轮回夺冠的两个赛季，恰好是叶修退役的两个赛季。方士谦从来不肯称赞叶修一句，评价别人的时候却又总拿叶修做对照，以至于他的评判标准总是非常迷惑。
“你就算去问叶修，他也不会觉得轮回的两冠水分大。他对轮回的整体评价一直非常高。”王杰希实事求是。
“他的话听听就算了。”方士谦嗤之以鼻，“他除了对我评价不高，对谁评价都挺高。”
王杰希没有说话，方士谦隔了几秒才觉得自己话说得不妥。他想解释，可一解释就显得刻意，反而更不对劲。焦躁之下，他只得在心里大骂了叶修几声。
“反正，轮回不是没有办法打。”他生硬地把话题绕了回来。
这赛季联盟仿佛是轮回的天下，几个强队与轮回多次碰撞，从没有谁能够真正压制住它。可方士谦站在局外，觉得轮回的团队并非铁板一块，他一直能看到被强势表现掩盖住的致命裂痕。
就算叶修不认同他，他也始终这样认为。
“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打？”王杰希认真地问道。
方士谦停下了脚步。两个人在垂落的藤花下对视，午夜寂静的街道上，他们周遭只有流水般的月光。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讨论针对轮回的方法了，隐隐约约地，方士谦知道王杰希的想法。或者说，此时此刻他必须要知道，如果连他也不知道的话，那就再也没有人能打消他的顾虑。
自己要做什么呢？怂恿他？劝阻他？这段时间以来，其实方士谦一直在下意识地思考这个问题。有时候他想，这绝对是不行的，自己劝阻过他一次，当然要劝阻他第二次。可有时候他又想，他们当初的决定，就一定是正确的么？
他曾经以为，无论自己犯过多少错误，至少在微草的时候，有一件事是做得绝对正确的。然而随着年岁渐长，时光推移，他渐渐变得不再那么肯定了。
他很想告诉王杰希，他不知道。但他说不出口，在所有答案中，只有这一个是王杰希不想听到的。这几年里，他曾经那样迷惘动摇，曾经那样患得患失，但此时此刻，他必须要坚定不移。
因为王杰希想要他的回答。
“我觉得，”他看着王杰希，也认真地回答道，“你应该相信你的队友。”
听到他这么说，王杰希迟疑了一下。许多年前方士谦也对他说过同样的话，可这一次再说出来，隐含的意思却截然相反。
“袁柏清这个赛季才刚刚开始指挥，他自己都还在迷惘期。让他承担这么多的压力——”
“别的我不知道，”方士谦打断了他，“袁柏清的话，你让他把‘迷惘期’三个字写下来，他肯定告诉你，‘惘’字他不会写。”
“……”
气氛又变得轻松起来，两个人随口聊着天，缓步走回了方士谦家。时间已经很晚，方士谦心里知道，该早点让王杰希回去。可真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他心里居然千般不舍。
自从结束了在微草的工作，两个人再想见面，机会就少了很多。
“你上楼来坐一会？”他试探着问。
如果王杰希真的上楼……那方士谦有些怀疑，自己今天还会不会放他回去。
“不了。”王杰希微笑着朝他挥挥手，“叶修还在你家吧？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说完他转身走了，方士谦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刚才问出口的时候，他其实是盼着王杰希拒绝，毕竟季后赛就快到了，他不愿影响微草备战。可王杰希果真拒绝的这么干脆，他又觉得不是滋味，莫名有些生气。
……然而他又不愿对王杰希生气，只好告诉自己这都是叶修的错。
他拖着脚步上楼的时候，叶修果然还没睡。自从辞职以后，叶修就像是解放了天性，基本脱离了阳间的作息。只见叶修开着两台电脑，一边等排位，一边看视频。方士谦把手里的草莓放在桌上，他倒是一眼就看见了。
“草莓啊？”叶修随口说道，“给我吃一个。”
“你吃个鬼。”方士谦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战队的工作做完了么？成天除了吃就是玩，吃土吧你。”
“什么工作？”叶修一脸懵逼，“你不就让我整理次级联赛的资料么？昨天就给你了啊。”
方士谦也就是随口一说，叶修认真起来，他才想起来，居然还真有这么回事。方士谦不占理，又拉不下脸来道歉，索性心一横，开始强词夺理。
“我不让你干活，你就不能自己找点事干？非要催一下动一下？下个月队员就要到基地集合了，一万件事等着做，你打算什么时候干？”
“基地不是都装修完了么？”叶修哭笑不得。作为老板，战队的事他当然比方士谦更上心。前一阵的忙碌之后，初步的准备工作都已经结束，这几天算是难得的空闲期。
“治疗的银装呢？也做完了？”
“治疗选手都没招到，做银装给你用啊？”
“跟你说了一万遍了，阮永彬要来。”
“他答复你了？”叶修精神一振。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他常规赛之后给我答复？你什么脑子？”方士谦不耐烦，“还有基地都装修好了，你什么时候从我家搬出去？”
……于是叶修就知道了，最后这句话才是重点。
第二天早上，叶修着手准备搬家的事，方士谦却又变卦了，非要让他下个月再搬。他这样吃了吐也是常事，叶修不以为意，只在和安文逸打电话的时候，把这件事当笑话讲了。
“这还用问么，肯定是王杰希搞得鬼。”安文逸也觉得好笑。“你还是下个月再搬吧，基地刚装修好，还要散散味道。再说现在基地里又没人，你一个人去住也不安全。”
“我就怕下个月方士谦又临时变卦，不跟我们一起搬到基地去。”叶修说。虽说方士谦不是非住在基地不可，但作为战队的教练，外宿总是诸多不便。
“不会的。方神平时再怎么闹，大事上总是靠谱的。”安文逸倒比他有信心。
“阮永彬的事他就不靠谱。那边还没给答复，他就认定了阮永彬会来，连个备用方案也没有。”
“虽然我也觉得有个备选更好，但这件事上，我觉得方神有道理。”安文逸并不一味赞同叶修，“我也觉得，阮永彬前辈，十有八九会来浮云。”
“为什么？”
“我现在不说。”安文逸卖了个关子，“下次见面的时候告诉你。”
【abo/王喻黄】而潮汐曾经装作月亮（下）
上在这里。时隔半年我完结了。
我流乱搞，王杰希A，喻文州A，黄少天O，都不太典型，很难用互相ntr概括。
有一个实在发不出来的王黄番外《搜梦》在嗷那个三。
-----------分割-------------------
4，
王杰希没有随航班来，有可能留在了青岛。喻文州想了一路，邻座的冯主席点了杯啤酒，喝完之后换上拖鞋睡觉；短航线、小飞机，公务舱位置有限，坐不下这帮人均几百万年薪的队长，好在冯主席面前无人造次，死宅也不在意排场。
冯宪君专门把他换到身边，却没有拖着他聊天；人老了，遵从身体的意志更重要。
稳定飞行的高空之中，顶灯熄灭。那一刻...
上在这里。时隔半年我完结了。
我流乱搞，王杰希A，喻文州A，黄少天O，都不太典型，很难用互相ntr概括。
有一个实在发不出来的王黄番外《搜梦》在嗷那个三。
-----------分割-------------------
4，
王杰希没有随航班来，有可能留在了青岛。喻文州想了一路，邻座的冯主席点了杯啤酒，喝完之后换上拖鞋睡觉；短航线、小飞机，公务舱位置有限，坐不下这帮人均几百万年薪的队长，好在冯主席面前无人造次，死宅也不在意排场。
冯宪君专门把他换到身边，却没有拖着他聊天；人老了，遵从身体的意志更重要。
稳定飞行的高空之中，顶灯熄灭。那一刻喻文州脑海里有肢体纠缠的声音，他从心谛听，发现不是他所亲历的任何一场性/事，也不是他对今晚本该发生的事情的畅想。
他听过，他想。
在蓝雨的宿舍楼里，在黄少天门外，手破开柑橘科的植物，汁水四溢，夹杂着有点锋利的薄荷味道。那一刻喻文州感觉到自己的信息素不受控地溢出，他知道自己对黄少天的信息素有反应，喷过中和喷雾才来，这么多次了，明明应该是有效的。开门迎接他的王杰希应该也感觉到了，于是下一刻收敛了自己的气味——他略有些抱歉，以为自己的气味激发了alpha本能的攻击性。
喻文州第一次“帮”黄少天时，将喷满中和剂的外套挂在酒店门口。甜苦交加的气味在酒店房间里弥漫，苦柚和茶，也很般配不是吗？他对黄少天有想法太正常了，哪个alpha能对身边年貌相当、陪伴回护的omega没好感，自然法则，他不信黄少天没肖想过他。
喻文州是个很体贴、很明白自己性别角色的Alpha，助O为乐这种事情，他经历得多了，不以为意；自然也从脆弱的omega们感激涕零和满怀仰慕的眼神当中读出了额外的意思，他知道自己是有吸引力的。
他们的第一次，事毕黄少天搂着他睡——倒好像黄少天是alpha，自己是他的omega一样，不知道他和王杰希是什么相处模式？应该没有这么亲密，少天对自己有超出一般的好感。
次日早上，两人溜到酒店二楼喝早茶，喻文州笑眯眯地靠近他，“少天，不如我们在一起吧？”
黄少天愣了有这么几秒，不可抑制地哈哈笑了好一阵。笑完他说，文州，你也不是非我不可。
“alpha选择面多宽啊，你说是吧，”黄少天在大碗里给他涮餐具，把煮菊普的玻璃壶架上酒精炉，头盘点了他喜欢的沙姜白切鸡，而不是自己喜欢的玫瑰豉油鸡。黄少天挑挑选选把好肉夹给他，显得意外正直。“不想关系变质是一回事，队长，我还没想和任何人定下来。没针对你啊，是我这个人没定性。”
第八赛季至今两年，没有定性的黄少天一直和他维持着这种关系，方便，自然，没有后顾之忧，确实没有更好的选择了。黄少天让他别用套的时候，他甚至有了一点作为男朋友的欣喜，黄少天那句似真似假的“这样我好得快点，反正你我互相太熟了，够安全，彼此都放心”让他露出受伤的表情，黄少天拍拍他的背，声音带着点安抚，“安啦队长，我是omega，我都没有委屈啊？”
喻文州越来越理解“没定性”是什么意思。持续使用抑制剂，而不是找个随处可见的活人，是黄少天的自我收束。如果科技进步到可以一劳永逸地戒除这个麻烦的周期，他可能更无意和谁定下来。自己能顺利“接管”，和他对王杰希的态度有关；当他的搭档和队长，倒是比做他的恋人要长久得多。
怅然的是王杰希居然一去不返，不知道是说他情感韧度不够，还是道德水平太高。喻文州不可告人的期待落空，觉得男人的自尊心真是要命；他对黄少天说了实话，有技巧性的实话，句句真实，但动机部分轻描淡写，然后他吻上黄少天的眼睛，“少天，你总是有选择，你自己选。”
“狡猾啊队长。”黄少天懒洋洋的，激素对生理特性的更改不可抗拒，他把手放在喻文州膝盖上，让喻文州帮他擦干。“就这样不挺好吗？”
黄少天没再去找过王杰希，做朋友时就很热络的线上联络也有意中断了一阵，很可能王杰希也这么希望，两人保持着沉默的注视；直到有一天黄少天像没事人一样发了一串刷屏过去，有主语，有内容，有立场，一眼可知是跟他说话，而非群发。王杰希略带欣喜，又有一点心酸，拾回了这个朋友。
他没想到这个朋友还有再次变质的一天。
虽然说成是被不可抗力驱动也不无不可，但那时分他火烧眉毛地要赶飞机，却在第一时间决定留下，甚至一反常态地战术性忽悠了酒店保洁员。王杰希很少与自己进行我与我周旋久的对话，他从来依从本心，他就是很想要他。
他问黄少天，你是想要我帮你解开，还是想要我。
没有别的选项。王杰希居高临下看他，目光对峙，他眼里的强硬让黄少天发出痛苦的嘶声，颤抖的，难耐的，和他几小时前在团赛上意气风发要和叶修单挑解决私人恩怨的样子大相径庭。王杰希叹了口气，没等来回复，他用手安慰他。
低吟随着他的动作流泻出来。王杰希低声说，黄少天，那时我以为我们在一起。
他没有自以为是，谨慎地修饰——那时，以为。声音里有潮意，声带里有个隐秘的泪腺，这话从肺里出来，挤压了他的会厌与喉管，潮湿的苦味散发出来。
他解开黄少天的手，没有受到预想中的攻击，黄少天扑上去，把下巴搁在他肩上，扣在他手腕的手掌十分烫手。黄少天没有纠结“在一起”，这个本来让他不太舒服的表述简单到只是剖白，因为并无伤害的动机，因为真诚，让他无从计较。他匝紧了王杰希的肩膀，“还不快点”。
故地重游都万般感慨，重揽故人更是。冷静自持了两年了，总要给自己沸腾的机会。两点之后黄少天的手机开始闪烁，几次未接之后语音邮箱发出滴的一声。黄少天想接，被王杰希压回去制止，今晚的王杰希强势得一反常态，“不要恶化你处理不了的事。”黄少天退而求其次，说要回一条报平安，王杰希没有把自己退出来，只把手机推得更远。
“失职的人担心是应该的。”王杰希丝毫没觉得在此刻提别人扫兴，黄少天甚至觉得身体里的挤压感百尺竿头再强了点。
云收雨霁，当事人已经力竭睡去，王杰希帮他盖上被子，再是有暖气，再是F情期免疫力好，数九天也不是开玩笑的。他看着黄少天脖子后面那个被他咬出来的破口，终于给喻文州回电，没有一丝抱歉。他只说，是我。
毫无NTR别人的自觉性，把剩下的留给喻文州自己想。他留给喻文州的那片沉默里有指责，甚至都不是嘲讽——作为alpha，出这种事，怎么也得被扣到不及格吧？
喻文州五味杂陈，慢慢被更为荒唐的想法浸染了。他苦笑，心想，这要是说出来，得更不及格了。
如果他和黄少天不是一对一的伴侣关系，他就没有立场指责王杰希；如果是，他失职在先，丢这一局纯属自作孽。
于是喻文州轻咳，没事就好。
5，
标记从来都是两个人的事。
在玩笑般的跟黄少天提出“标记”之前，喻文州没怎么想过这个事。如果不是黄少天，那喻文州的“定下来”在时间表上无限向后，至少是退役之后的事情，对象更是八字没一撇——喻文州是个盘靓条顺温柔多金的Alpha，买方市场，根本不愁。
王杰希饿过了劲儿，看了看表，已经是中午，冯主席接电话出去了二十分钟，会议室交头接耳响成一片；他转过头看着喻文州，跳过挑衅，回到最初的问题，“他怎么说？”
喻文州微微一愣，尽管王杰希不走寻常路，但这思路也太跳跃了。
喻文州低声：“少天不想和谁定下来，和生理性别有关的亲密依赖对他是负累。如果我们这样算你理解的‘在一起’，只能说除了F情期他会顺应本能之外——这点相信王队也有认知的吧？其他的时候我们并没有改变相处方式，这是少天对我放心的原因。”
“和你‘在一起’这两年，他有谈过以后吗？”
“……”喻文州一愣。
秘书带话到会议室，说是中场休息，下午四点在这个会议室，体总有个副局长要来交待一下精神，大家中午自由活动，也发了餐票，可以去负一层食堂。不想和冯主席盒饭餐叙的各位队长三三两两去吃饭，喻文州披上风衣，双手插兜里往王杰希经过的位置一站，“对东城不熟，王队指引个吃饭的地方？”
实际上王杰希对东城也不熟，北京土著隔区如隔市，但这就不必对喻文州说了。他凭印象想起这旁边胡同里有家铜锅涮肉挺有名，也符合外地人对北京刻板印象，他看了一眼喻文州裁剪合身、看上去就异常体面的外套，“不介意味儿就跟我走吧。”
刚到没几分钟就赶上散会，叶修在过道里抽烟，眯着眼睛看喻文州跟着王杰希消失在电梯间，张了张嘴。苏沐橙过来撞了下他的肩膀，撇了下嘴，一脸轻快，“他们庙药真的很爱the one对方。”
“什么？”叶修没听明白，围巾被苏沐橙拽着暖手。
6，
一双长筷子优雅地搅着韭菜花腐乳酱，设施陈旧的老涮肉店里，喻文州神色淡然地跟王杰希说，我提过，但标记是两个人的事。
“我觉得你还是不够了解少天。”喻文州把风衣挂在椅背上，他没带多的冬衣；又习惯性轻叩桌面，对服务员添茶表示感谢，头微微侧向王杰希。他是更擅长打顺风局，不代表他不能因势利导，这样的展开也不错。“你和他在一起了多久？哦，你们没在一起过，你只是陪他过了两次F情期。”
他又好整以暇，给对手计人头分，“算上这次吧，三次。”
王杰希没有被他激怒，微微耸肩，不以为意——多陪了几次又怎样，没标记，就是一条起跑线。让几个身位又如何？魔道腿长，机动性好。他用公筷给喻文州涮了几片上脑，给对方布菜，见喻文州望过来，勾了勾嘴角，“就先吃吧，后面也没有了，顾不上你。”
喻文州没说话。非要心细如发地解读，这句话后面暗藏挑衅，但王杰希应该没有这个意思，他果然专注于涮肉吃饭，风卷残云，只有享受食物的声音，非常利索，是真饿了。
几个中学生模样的少年坐在邻桌，一个人起来给全桌调蘸酱，手里端着四个碗，走过喻文州身边，衣服被椅子勾了下，韭菜花酱洒在喻文州风衣上。中学生立马赔不是，说要赔偿，又说帮他送洗，喻文州略有点头疼，他起身，客气地扬手说不必。
“你赔不起，算了。”王杰希接话。喻文州的风衣轻薄而异常柔软，虽然看不到商标，但一眼即知贵重，在北京的灰扑扑的隆冬里让他像个遗世的富家子。
难道黄少天喜欢这样的？黄少天常服主要是一些超大logo涂鸦款潮牌，美其名曰穿着要有幽默感，王杰希见过他衣柜。应该不会——王杰希想，黄少天没准坐在这件衣服上咔嚓咔嚓吃薯片，还能顺手拿来擦手。黄少天压根就不在意。
他们也不同频啊。王杰希不由笑了笑。
“你先穿我的吧。”王杰希把碗里的锅盔吃完，放下筷子，周正地擦了擦嘴，一本正经说了句让喻文州措手不及的话。
“……”
“没事，战队训练室就有我的外套，我让小别送过来。”王杰希抬了下眉，一脸理所当然，已经在编辑微信。
喻文州坐下，搜了搜附近的商场，最近的也要三四公里；又按亮了手机屏幕，零下四度呢。人要识时务，何况这未尝不是王杰希表达歉意的方法。
喻文州盯着王杰希，想从对方脸上找出一些情绪，但王杰希放下手机，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刘小别只花了半小时就赶到了，开着自己拉风的新车，传闻刘小别是个京城富二代，也许所言不虚；但富二代在拍队长马屁上也是不遗余力的。王杰希看了看表，距离下午开会还有两小时，他把自己的外套交给喻文州，说要去车上睡一会儿，而刘小别已经迅速拿起喻文州的风衣，咋舌，“骆马毛啊，这一般洗衣店处理不了啊，得马上到专门的护理店抢救一下。”
“这……要不王队还是穿这件吧。”王杰希递给喻文州的是他身上那件藏青色的羊毛长风衣，混着王杰希的气味，和……头晚上在黄少天房间里染上的味道。Alpha的气味富有侵略性，和熟悉的Omega味道交织，被冬天里凛冽的风一吹，复杂得让喻文州有点头疼。
“没事，兜里有中和喷雾。”王杰希摆手。吃饱之后，他显得有点疲倦，说话直来直往，更没掩饰分别的意思。刘小别带来的外套是一件户外登山装，王杰希没那么讲究衣着，穿着羽绒服不虞有他，但显然觉得递给喻文州会有损对方的倜傥。
于是喻文州看着王杰希去刘小别后座上睡觉，又谢过要去帮他找护理店的刘小别，穿着王杰希的外套，踱步回了体总。
这是什么事儿。喻文州嗅着衣服上的味儿想，一个不太正常的Omega就够头疼了，还能不能没有个正常Alpha了！
他在洗手间里把这身衣服又用中和喷雾从上到下认真喷过一遍。黄少天的气味被压下去了，但这还不够——他早知道自己对王杰希的气味也有反应，生理上克制不住的感受到被威胁，又有潜滋暗长的野望。从两年前站在这两人房间门口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腺体诚实，早于他明白自己的心。
王杰希不仅助蓝雨的Omega为乐，还能助蓝雨的Alpha为乐，意料之外，但并不坏。喻文州甚至闭上眼想了想他就这么回去，黄少天嗅到他身上这身衣服的反应，黄少天会怎么看待这样的挑衅。
黄少天根本不觉得这是挑衅。他知道里面内涵丰富，但未必会有多在意；少天总是这样，寻常的AO之间该有的约定俗成，他都径直跨过去。
竟然是比谁更奇行种的时候了。喻文州给黄少天发微信，体贴地问对方是否一切安好；他想，既然王杰希重新坐上了牌桌，也没有要走的意思，正合我意，就算是这一局重新来过。
End
叶喻黄-千帆-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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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四人买好了票，在夜幕的遮掩下来到了游乐场。果然不出黄少天所料，苏沐橙一副兴奋过头的模样，什么项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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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四人买好了票，在夜幕的遮掩下来到了游乐场。果然不出黄少天所料，苏沐橙一副兴奋过头的模样，什么项目都要体验一下。连续陪她坐了大摆锤和过山车后，黄少天脸色发绿，走路都是漂浮的，强烈要求休息一下。
“我觉得你还行。”苏沐橙强行拖着他往下一个项目走，黄少天抵死不从，叶秋和喻文州就在旁边看戏。眼见指望不上他们，黄少天唯有自救。
“你请我喝杯奶茶，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黄少天神神秘秘地说。
于是四个人去了游乐场的餐厅，买了些饮料，稍做休息。中途叶秋出去抽烟，喻文州去了洗手间，黄少天就压低声音，把孙翔转会的事情讲了。
苏沐橙听完，只说了一声“哦”。
显然她也知道了，黄少天自觉有些没面子，又把自己的猜测给说了。苏沐橙这回倒专心了一些，听着黄少天对局势的分析，脸上露出些思虑的表情。
“就是孙翔这个人，好像不太好相处。我听别人说他岁数不大，架子不小。”黄少天贡献了一些小道消息，“不过他也不可能对你发脾气，美女嘛，人人都要给点面子。他脾气再差，也不敢得罪你，更别说叶秋了。你看刘皓，背地里再怎么跳，叶秋骂他他还不是只能听着。”
“否则他还想怎么样？”苏沐橙讥诮地反问。
也许是提到了刘皓的缘故，她的表情有点冷漠，看起来忽然严肃了许多。黄少天看着她，莫名想起嘉世其他人对她的评价，几乎都是“很乖巧、话不多”。
这和黄少天认识的苏沐橙大相径庭。黄少天想，苏沐橙在嘉世的时候，一定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然后他又忍不住联想到，苏沐橙都如此了，那么叶秋呢……？
他不愿意想下去了。
“等会去玩什么？”他转移了话题，“我强烈抗议，绝对不能再玩什么高危项目了！你就不能找点老少咸宜的项目玩玩么？温和一点、温馨一点的那种。老叶天天蹲在电脑前面，都不运动，你等会再整点刺激的，他心脏病都要犯了。”
“刚才谁在大摆锤上喊救命来着？”叶秋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不知什么时候，喻文州和叶秋都已经回来了。
“有么？”黄少天假装失忆，“我怎么没听见？”
“可能你下来的时候抖得太厉害，把自己给抖失忆了。”叶秋一本正经。
“靠！谁抖了，老叶你不要诬陷我！队长你刚才看见了吧，我根本没有抖！我是那种胆小的人么？老叶和苏妹子围攻我的时候，我一对二面不改色，眉头都没皱一下——”
“你皱不皱眉我不知道，”苏沐橙啜着奶茶，淡然道，“我就知道，你那时候还要打字，结果打了一排错别字。”
“……”
四个人说笑一会，最终还是采纳了黄少天的意见，决定去玩些温和的游乐项目。苏沐橙要坐旋转木马，黄少天偶像包袱太重，又是一阵抗议说太幼稚。最后喻文州提出来，可以去玩镜子迷宫。
“镜子迷宫也幼稚啊。”黄少天嘟囔。
“跳楼机不幼稚。”叶秋说。
……黄少天果断闭嘴。
于是四个人前往了镜子迷宫。黄少天刚才嫌弃幼稚，这会却和苏沐橙你追我赶，一会就跑进了迷宫深处。叶修听着他们隐约的笑声，一个人不紧不慢地走着，四面八方都是缭乱的光影，他一时间也有点出神。
……这倒有点像剑影步的效果。他想。
迷宫全由镜子组成，放眼望去，目之所及无数的影子交叠，让人分不清来路和去路。流光闪烁，灯影憧憧，只凭视觉，在短时间内很难找到真正的出口。剑影步最多可以分出七到八个虚影，但在极限操作下，保持虚影的迷惑性就十分困难。如果可以参考镜子迷宫的排列角度——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镜子的夹角，冷不防听见喻文州在身后叫他，随后是“砰”地一声。他猛然转身，却发现喻文州有些张皇地伸出手去，却撞到了镜中叶修的影子。
“别给镜子砸坏了，还要赔钱。”叶修一边说，一边从转弯处走过去，给喻文州示意正确的方向。堂堂战术大师被游乐场的迷宫给困住，这场面实在有些狼狈，叶修被他给逗笑了，准备好好嘲讽他几句。然而喻文州寻声转过头，叶修看清了他脸上的表情，唇边的笑就渐渐凝结在脸上。
光影变幻着，从绯红到浅紫，又到阴郁的蓝。
“走吧，”叶修说，“少天他们应该出去了。”
不知什么时候起，远处的笑闹声已经消失了。
“下个赛季，你打算怎么办？”喻文州低声问。
叶修愣了一下。他知道，喻文州是明知故问。
“下个赛季的事，下个赛季再说吧。”他含糊道。
他不是想对喻文州隐瞒，而是他自己也没有什么详细的规划。七年来，他和嘉世在同样的轨道上行进，只要他还为嘉世征战一天，那他的目光就只能聚焦在下一场比赛上。下个赛季，他会继续向前，赢下他能赢的每一场比赛。而等到道路在他面前中断时……他才能够转身。
“苏沐橙知道了么？”喻文州又问。
“她只知道孙翔要来了。”
“等到……你会带她一起走么？”
“不了吧。”叶修笑了笑，“她合同还有两年。等到两年以后……”
他停顿了一下，实在是两年之后的情势，他也无法估计。无论自己做什么决定，苏沐橙都会跟随他，都不会有丝毫怨言。可越是这样，他就越得把一切为她安排妥帖。
他不能这样毫无准备地就带她走。
“你对她很好。”喻文州说。
他的声音有些奇怪，听起来和平时不同，叶修有些诧异，却无意在这时多说什么。也许他能和喻文州分享往事，但肯定不是现在，不是在这里。于是他只是简短地解释了一句。
“我和她认识很久了。”
“如果我也和你认识了很久呢？”
叶修惊讶地看着喻文州，对方的表情十分古怪，像是下一秒就要转开脸，却又倔强地和他对视。他不懂这句话的用意，只觉得喻文州的情绪十分激动，他一时间竟不敢做出任何回应。
两个人默默对视着。迷离的光影下，镜中无数个喻文州在和叶修对视着。他在回忆里搜寻，零散的碎片不断地闪现，却始终不能拼凑出完整地答案……
然后黄少天的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一贯地活泼而明快。
“队长，你怎么还没出来？我和苏妹子在外面等了半天，只能又进来了。老叶呢？老叶也没出来，你看见他没有？这货不是躲在迷宫里抽烟吧，你赶紧抓住他。他要是抽烟被人发现了，搞不好被抓到小黑屋里教育……”
像是被解了咒，迷宫中的人同时转过脸，看着黄少天的方向。
“你进来之前看见门口的字没有？‘迷宫中禁止大声喧哗’。你再嚷嚷，等会就被抓小黑屋了。”
“靠，我这是正常音量，老叶你现在才是大声嚷嚷。你怎么回事？在迷宫里转这么久，不是真迷路了吧。”
“文州撞到镜子了，你过来看看撞坏没有。”
黄少天吓了一跳，跑过来仔仔细细研究了半天镜子，发现没有纹裂才松了口气。三个人一起往外走去，这次很快找到了出口，一路上黄少天说个不停，另外两人却始终沉默。
等他们走出迷宫，看烟火的时间到了。
苏沐橙早等得不耐烦，拖着他们就往观景处跑。虽是暑假，今天游客却不多，几个人都抢到了不错的位置，只有叶秋说要抽烟，远远地走到了人群外。伴随着音乐声，烟火在城堡上空亮起，苏沐橙看得专注又激动，喊叫得几乎破音。
“你看那个蓝色的！好漂亮！！！！”
黄少天悄悄翻了个白眼，他觉得苏沐橙有时候挺可爱，有时候又有点丢人。他百无聊赖地看着烟火，忽而心念一动，想着叶秋这时正在干什么。
于是他回过头，在人群外找到了叶秋的身影。他夹着一根烟，静静地伫立在苍穹下，怔怔地看着不远处喧闹的人群。香烟已经燃烧了很久，长长的烟灰积蓄在顶端不曾掉落，一颗明亮硕大的烟火炸裂，照亮了叶秋此刻的表情。
黄少天循着叶秋的目光望去，随后知道了他在看什么。
他在看喻文州。
叶喻黄-千帆-18
18
叶秋果然没有急着回去。第二天四个人在酒店见面，叶秋起得很早，苏沐橙倒是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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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秋果然没有急着回去。第二天四个人在酒店见面，叶秋起得很早，苏沐橙倒是赖了一会床。等她下来餐厅时，喻文州和叶秋都已经吃完了早饭，一边聊天一边等她。
“黄少天呢？”苏沐橙问。
“睡过头了吧。”叶秋说，“我去抽根烟。”
喻文州又陪苏沐橙坐了一会，借故走了出去。苏沐橙知道，他一定是去找叶秋了。她吃完了饭，又回房间换了衣服，折腾了好一会，黄少天才匆匆赶到。
“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啊？”苏沐橙抱怨。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黄少天道歉，“昨天我明明记得定过闹钟了，但是闹钟没响啊。可能是我手机坏了，买这个手机的时候，我看测评就说要出问题。哎，苏妹子你的手机好不好用？”
“你这一觉睡得够长的。”叶秋调侃道，“再睡一会都中午了。”
“假期是容易睡过头。”喻文州宽容地一笑，“今天你们有计划么？打算去哪玩？”
“不知道呀。”苏沐橙看看他，“刚才你跟叶秋去干什么了？没商量好去哪里么？”
她这么一说，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微妙，三个人脸上的表情各异。苏沐橙心里好笑，神色却还一派天真，仿佛是单纯好奇喻文州和叶秋刚才去了哪里。
“没干什么，玩了会游戏。”叶秋说。
“靠靠靠，你们俩要不要这么见缝插针，就这么一会时间还要玩荣耀，下个本的时间都不够吧。而且房间里就一台电脑吧，两个人怎么玩，一个人玩一个人看么？”黄少天开始咋咋呼呼。
“你想看都不让你看，哥下本是谁都能看的？”叶秋怼他。
“靠！谁稀罕看啊？”
几个人吵嚷了一会，这才起身出门。这一天他们没安排什么行程，无非是边逛边吃。黄少天还是一贯地话多，路上看到什么都要点评几句。其他人有时无视他，有时跟他聊上几句，气氛倒是非常轻松融洽。
然而黄少天嘴上说个不停，却一直在暗暗观察叶秋的反应。
“苏妹子，你这手镯不用收起来？刚才我听见‘咣当’一声。”苏沐橙拿东西的时候，腕上的手镯磕到围栏发出一声脆响，黄少天听得心惊肉跳。
“好像没事。”苏沐橙低头检查了一下。
“不过首饰买了就要带嘛，”黄少天说，“磕坏了买新的。”
“这么贵的东西，哪能说买就买。”苏沐橙说。
“你让老叶给你买。”
“ 那他要心痛死了。”苏沐橙俏皮地一笑。
“能不心疼么，”叶秋坦然承认，“拿这钱去买荣耀点卡，够用500多年的。”
“五百六十多年。”喻文州表演了一个现场心算。
“老叶你不是还算过吧，”黄少天惊了，“堂堂斗神能不能别这么没有牌面，还惦记着点卡一小时多少钱。说起来点卡现在一小时多少钱？我都好久没买点卡了。”
“你们蓝雨怎么回事，”叶秋看看喻文州，“养出这种奢侈浪费的选手。回去好好教育教育，让他玩游戏的时候少打点字，省得浪费俱乐部的点卡。”
“我们蓝雨条件比较好。”喻文州微笑道，“如果你转会过来，点卡管够。你可以用一张扔一张。”
他语气轻松，显然是开了个玩笑，可黄少天竟莫名地心里一跳。昨夜他几乎整晚没睡，翻来覆去地琢磨着喻文州的话，揣测着孙翔的转会将给叶秋带来什么样的影响。叶秋和嘉世的高层有矛盾，这在圈内已经不算是什么秘密，哪怕不相干的人也瞧出了端倪。嘉世签约孙翔，用意又在哪里呢？
搞制衡？先让孙翔在嘉世站稳脚跟，然后一步步架空叶秋？
为了成绩？引入强援重现王朝荣光？
为了资本运作？充分挖掘孙翔的商业价值，以求牟利？
黄少天想了一晚上，只觉得都有可能，都合理却又都不完全合理。喻文州不肯对他多说什么，他也理不出头绪，只本能地嗅出了其中危险的味道。他想要向叶秋示警，可很快又觉得这是多此一举——喻文州都已经知道了，叶秋如何会不知道？叶秋这样的人，走一步想十步，黄少天想，他心里一定已经有了成算。
他只担心叶秋会负气转会。
嘉世时不可能在明面上对叶秋如何。孙翔实力很强，可除非对荣耀一无所知，黄少天不相信有人会觉得他能够取代叶秋。只要嘉世在法理上亏待了叶秋，粉丝们一定会揭竿而起，愤而为叶秋打抱不平。可如果叶秋主动转会离开，在粉丝眼里，事情的性质，可就截然不同了。
只怕到时候，舆论会站在嘉世一边。
“对啊，苏妹子，我们蓝雨可是宇宙豪门。”黄少天忍着砰砰的心跳，装出轻松玩笑的样子，“你跟他转会到蓝雨，手镯随便买，带一个砸一个。”
“我们转会到蓝雨，蓝雨付得起工资么？”苏沐橙挑眉。
“那只能卖了少天还债了。”叶秋说。
几个人都笑起来，黄少天嘴里抗议着，目光却一直观察着叶秋和苏沐橙的表情。两个人都笑得轻松坦然，不像是被触及心事的样子，黄少天就知道，叶秋并没有考虑过转会的事。
他悬了一夜的心，终于落了下来。
只要叶秋不要意气用事，坚持留在嘉世，那孙翔的加盟就不能说是有害无益。孙翔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撼动叶秋的地位。看他的打法风格，应该也不是个心机深处的人。越云是个小战队，小战队出身的大神，往往有许多被资源拉满惯出来的坏习惯。孙翔乍到嘉世这种豪门，想要融入团队，还不是要依靠叶秋？
到时候凭叶秋忽悠人的功力，一赛季打下来，孙翔在俱乐部和队长之间会倒向谁，还真的不好说。毕竟傻子就是这样——做事全凭喜恶，不想后果。
而且嘉世的资金是有限的。孙翔的薪水不会便宜，他来了，必定就要有人走。叶秋和苏沐橙不可能动，其他人的支出有限。算来算去，最可能走的就是刘皓。叶秋在嘉世的根基深厚，一旦没有了刘皓搅局，那还不能如鱼得水么？
黄少天越想越觉得乐观，心态渐渐轻松下来，兴致也越来越高。他拉着苏沐橙不停说话，开始真心实意地想招待他们在G市游玩一番。然而他介绍了许多景点，苏沐橙都不感兴趣。
“老叶，你说去哪里？”黄少天介绍得口干舌燥，只得放弃苏沐橙，去询问叶秋。然而叶秋并没听到，正专注地和喻文州说话，黄少天听了一会，发觉他们正讨论如何针对周泽楷。
“周泽楷有什么好讨论的，放假出来都要讨论。他真这么厉害怎么不带轮回拿个冠军。”黄少天打断他们。
“周泽楷是没什么厉害的，”叶秋说，“就是打你的胜率挺高。”
黄少天不说话了，提起周泽楷他就不高兴，如今叶秋提起周泽楷，他就加倍不高兴。喻文州来打圆场，简要复述了一下他和叶秋的讨论结果。他们正说话的时候，一辆公交车前方驶来，车身上醒目地喷涂着一家游乐场的广告。
黄少天注意到，公交车开走之后，苏沐橙还回头看了它一会。
“苏妹子你想去啊？”黄少天主动问道，“那个游乐场是新开的，挺大的。我还没去过，不过于锋上次去过了。他说还挺好玩的，有个过山车特别大。而且人也不多，好多项目都不用排队。”
苏沐橙没说话，但是目光明亮地看着他，眼神里明显有些期待。黄少天正想说那就去游乐场，喻文州却插话道：“游乐场应该主要是年轻人。”
年轻人多，遇到粉丝的可能性就大。于锋能去游乐场，他们四个却不大方便。毕竟三个全明星结伴出游，显眼不说，还容易暴露叶秋的身份。黄少天也觉得这主意不好，但目光扫过苏沐橙，不知怎地，就想起她上次在海洋馆的样子。
黄少天想，说不定她也没去过游乐场。
“买夜场票吧，”他灵机一动，想出了办法，“晚上可以看烟花。而且晚上不容易被认出来。”
喻文州没有反对，苏沐橙十分雀跃，而叶秋看着苏沐橙，脸上现出一丝笑意。
黄少天想，今天就是撞上整个蓝溪阁，他都要带苏沐橙去游乐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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聪明的黄少天再次上线。
但再聪明也猜不到还有让叶秋当陪练这个选项。
实属不是碳基生物能搞出来的操作。
陶轩其实应该感谢叶神饶了他一命。叶秋要真留下来当陪练，那陶轩绝对能更早收获惊喜。
试想第八赛季，孙翔转会，嘉世战绩一塌糊涂。
愤怒的粉丝：叶神呢？
苏沐橙：当陪练。
……陶轩死于网暴。
叶喻黄-千帆-17
17
禁赛两场，刘皓收敛了不少，至少不敢过于明显地在赛场上违抗队长。嘉世的成绩因此稳定下来，勉强杀入季后赛，却止步于八强。
季后赛嘉世的表现堪称灾难。仔细观看了比赛之后，黄少天不得不勉强承认，嘉世的溃败不仅仅是刘皓的责任。平心而论，刘皓的表现并不算特别糟糕——因为整个嘉世都低迷得旗鼓相当，甚至连苏沐橙的表现也不尽人意。
而叶秋在这场比赛中，为嘉世贡献了唯一的闪光点。他突破了邓复升固若金汤的防守，成功贴近了大杀四方的魔术师，几乎要将王不留行一波带走。然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防风为王不留行挡下了致命的一击，王杰希随即丝血反杀。
“嘉世这是怎么了？”仔细观看了比赛后，黄少天忍不住问喻文州。
赛季已经结束，蓝雨同样无缘总冠军，可谁都不能质疑他们有问鼎冠军的实力。反观嘉世，他们战斗力的涣散简直令人错愕，全靠叶秋的一力支持才没有一溃千里。
不止是黄少天有疑问，明眼人都看出了嘉世存在严重的问题。电子竞技周报在头版给出了大篇幅的报道，标题简直触目惊心。
“跌落神坛的嘉世？”
喻文州没有回复他。蓝雨放假的这几天来，喻文州在各个社交平台上都不活跃，消息也总是回得极慢。黄少天越发烦躁，他能感觉到嘉世出现了严重的裂痕，而且裂痕正在逐渐扩大。
当裂痕坍塌成一道深渊时……吞没的将是谁呢？
他开始不由自主地去关注叶秋的动态。和喻文州相比，叶秋反而要活跃得多。自夏休期开始，QQ群里时常能见到他冒泡，黄少天找他PK几次，他也都如约而至。
两个人谁都没有谈及嘉世的现状。
在网游里玩耍的时候，两个人难免要闲聊。虽说绝大多数时候都是黄少天在说话，但叶秋和他也算是有问有答，听不出什么低迷的迹象。可叶秋表现得越是正常，黄少天就越是不安。他也说不出为什么，可叶秋的处境和状态，总让他觉得十分焦躁。
他十分想见叶秋一面。
他半真半假地喊叶秋来G市玩，果然被叶秋干脆地拒绝了。虽说自己去H市也可以，但黄少天潜意识里就觉得，叶秋亟待换个环境。思来想去，他给苏沐橙打了电话，出乎意料的是，苏沐橙竟然去找楚云秀玩了。
“你就把叶秋一个人扔在嘉世了？”黄少天脱口而出。
说完了他才觉得不妥，这话听起来居然有两分责难的味道。好在苏沐橙并没有生气，只是回答道：“我明天就回去了。”
“也不用这么急啊，夏休期嘛，就要放松一下，多玩几天。”黄少天拉拉杂杂地说了几句，终于切入正题，“要不然你们来G市玩一趟？把叶秋也叫来吧。给他找点事干，省得成天在网游里惹得鸡飞狗跳。”
他以为苏沐橙会推辞，至少会犹豫一下，可苏沐橙很快就回答道：“好啊。”
“叶秋会来么？”黄少天不大放心，“让他出门要费不少力气吧？”
“他会来的。”苏沐橙很笃定地说道。
“我带你们去吃好吃的，鱼生你还没吃过吧？我们俱乐部旁边新开了一家顺德鱼生，特别好吃。还有癍痧上次你不敢喝，我找了一家不苦的，这个可以喝……”他絮絮地说了半天，又随口邀请道，“云秀来不来？”
大约是楚云秀就在旁边，或者是苏沐橙干脆开了公放，这句话楚云秀明显是听到了。因为下一秒她就抢过手机，不大客气地说道：“云秀是你能叫的？你谁啊？”
两个人胡乱吵了几句，苏沐橙说了声“排到我们了”，匆忙挂断电话。黄少天等她的消息等了一天，连晚上都没睡好，正按捺不住打算催促时，苏沐橙却突然发来了酒店地址。
“我们到啦。”她发了个可爱的笑脸表情，“明早过来找我呀。”
被苏沐橙的行动力惊到了，黄少天又是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起了个大早。三人在酒店一起吃了早餐，黄少天没吃多少东西，一直在佯装无意地打量叶秋。
数月未见，叶秋几乎没什么变化。黄少天在他脸上找不到失意的痕迹，只觉得他言谈举止，还是一样地从容随意。他想，叶秋这样镇静，多半是胸有成竹，嘉世的状况仍在掌控之中……可如果真是这样，他又怎么可能放任嘉世露出衰败之相呢？
“你们嘉世，下赛季是不是要有什么大动作了？”他试探着问。
“干什么你？把我们折腾过来就是刺探情报的？”叶秋把他盘子里的煎蛋抢走了，“无可奉告啊。”
“用不用这么小气啊，这又不是什么机密。这赛季成绩不理想，夏休期肯定要有动作。不光是你们，哪个俱乐部没有动静。我听说呼啸都接触了好几个选手了，好像是要接林敬言的班……”
职业圈里从来都不缺乏小道消息，黄少天把自己听来的渲染一番，大讲特讲，叶秋却一副左耳进右耳出的样子。这倒不意外，以叶秋在圈里的资历和人脉，黄少天知道的他肯定也都知道。黄少天本想借此试探一下叶秋的反应，可他不管说什么，叶秋都是不动声色。
黄少天的心就此放下一半——不管嘉世有没有变动，怎么变动，应该都变动不到叶秋的身上。
想想也是。叶秋对于嘉世的价值过于重大，核心的意思就是无可替代。除非嘉世的老板失心疯，否则黄少天想不出任何理由，俱乐部重组会把核心给重组没了。按常理推测，嘉世肯定会围绕叶秋和苏沐橙这对最佳组合，重新打造一个更有执行力的团队。如此看来，最明智的做法，当然是拿刘皓开刀……
他越想越觉得开心，不安和焦虑渐渐消散，开始认真筹划着要怎么招待他们游玩了。
“今天去哪啊？要不要去坐摩天轮？有个很高的摩天轮……”
他花了大量的时间描述还没去过的网红景点，苏沐橙微笑听着，神色里有些调皮的样子。黄少天正纳闷，叶秋就说道：“沐橙要买东西。”
“买东西？什么东西H市买不到要到G市来买啊？但你来对地方了，G市商场很多的，新开的那家……”
“我想买只玉手镯。”不耐烦听他做各大商场介绍，苏沐橙打断了他。
“玉手镯？”黄少天一脸懵逼，“那不是中年妇女带的？”
苏沐橙冲他翻了个白眼。
“云秀刚买了一个。”
黄少天识相地闭嘴了。
G市有个很大的玉石批发市场，黄少天没去过，但也听说过。买玉石到G市来也算顺理成章，黄少天总是知道，苏沐橙是怎么把叶秋带到G市来的了。
“那现在就走吧？华林寺离这里挺远的。”早饭吃的差不多了，黄少天提议道。
“再等一会，”叶秋拿苏沐橙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文州快到了。”
陡然听到喻文州的名字，黄少天不由得一愣，下意识地去看苏沐橙。苏沐橙低头用小勺子搅着咖啡，一圈一圈，没完没了，就是不肯抬头看他。
“买玉石肯定要叫他啊，”叶秋解释了一句，“这个他懂。”
黄少天含糊地答应了一声。
他和喻文州认识五年了，他从来都不知道，喻文州还懂这个。
喻文州很快就到了，四个人在酒店大堂会合，打了个车直奔珠宝市场。一路上四个人吵吵嚷嚷地聊天，黄少天却总是忍不住去打量喻文州——他觉得今天的喻文州，有些不大对头。
喻文州正向苏沐橙介绍沿途的网红景点，语气温和，面带微笑。今天的他没有什么反常，但黄少天对他太过熟悉，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仿佛是有什么心事。
偏偏叶秋和苏沐橙都在，他又没办法开口询问。
四人在市场门口下了车，终于谈起了正题。喻文州果然一副内行的样子，问苏沐橙想买只什么样的手镯。
苏沐橙不假思索地说道：“都可以吧。”
听她这么说，黄少天的头顿时嗡嗡作响。苏沐橙一旦说出这四个字，那就意味着逛街至少四小时起步，还未必买得到东西。好在喻文州靠谱，和叶秋交换了一个眼色，努力帮助大家缩小范围。
“你想买翡翠还是和田玉？”
苏沐橙茫然了两秒，随即答道：“跟云秀一样的吧，买和田玉。”
“……楚云秀买的是翡翠。”
“……”
一番斗争之后，在喻文州的带领下，几人终于锁定了一个摊位。在杂乱如菜市场的小摊上，横七竖八地摆了许多手镯，苏沐橙挑拣许久，终于选定一只，刚刚好带得上。
黄少天不懂这些，只觉得绿莹莹还挺好看，衬得苏沐橙手腕纤细秀美。喻文州在灯下看了看，也说这只可以，遂向摊主询价。
摊主头也不抬，报了一辆跑车的价格。
黄少天听得心惊肉跳。按他这个报价，一摊子东西只怕要值几个亿，怎么想也不该如此。他以为喻文州会压压价格，谁料到他只是笑笑，反而叶秋说道：“老板，便宜点。”
然后他给老板报了个价，真的是便宜了亿点点，直接打了一折。
……
叶秋显然也是不懂的，全凭看老板的脸色给价。老板被他烦得几乎要打人，他却不屈不挠，一次给加个几千块。磨了快半个小时，叶秋又加了一次价之后，一直含笑不语的喻文州终于说道：“就这个价吧。”
老板简直气急败坏：“你懂不懂货？不懂不要买。我就不想做你们生意，赶紧走。这不是五位数的东西！”
然后喻文州淡淡说道：“有纹。”
老板的脸色微微一变，这下连黄少天都看出来不对。苏沐橙本来欢快地看戏，此时也开口询问道：“有纹是什么意思？”
这个价格也不低了，总不能花这么多钱，买个残次品回去。老板正想说话，喻文州却比他先开口，不疾不徐地解释着。
“翡翠是在几亿年前，经过很多地质变动形成的。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它受过一些伤。”
他这话有些过度美化的味道。然而喻文州声音里有种说不出来的东西，让黄少天没法开口反驳。最后苏沐橙买下了那只手镯，当场就带上了，黄少天好几次瞥见，她看着它怔怔地出神。
“打比赛训练都不能带，你买这个干什么？”黄少天忍不住去和她说话，“买了又带不了几次。”
“你又不是蜗牛，打比赛训练又不能背着房子，那你买房干什么？”
……黄少天无言以对。
最后他们在珠宝城逛了一天，苏沐橙什么都买了一点，买珠宝买出了超市打折的气势。好在喻文州懂行情，又有叶秋毫无底线的压价，最后苏沐橙的购买数量惊人，算算总价倒也尚可接受。
“队长你怎么还懂这个？”黄少天问。
喻文州答道：“家里有人做这个。”
他回答得痛快坦然，但黄少天看他的神色，就知道他不想多说，于是岔开了话题。和喻文州认识了五年，两个人几乎是朝夕相处，但黄少天突然发觉，喻文州有许多事，是自己不知道的。
……可叶秋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等到苏沐橙终于买够了，三个陪逛者都累得够呛，吃饭时话都不想多说。苏沐橙拿着手机不停给战利品拍照，和楚云秀没完没了地聊天。黄少天抱怨着珠宝城太大，又说自己腰酸背痛，没人搭理他，他倒是也能自洽地说下去。
“老叶你也累得够呛吧？”他终于找了个机会，把一直想说的话说了出来，“那别急着回去了，反正也没什么事，来了就多住两天。玩游戏哪里不能玩，宾馆不是有电脑嘛。苏妹子买了这个多东西，万一哪个有问题呢，你们回去了也不方便退货。你们干脆住个一礼拜，七天无理由退货，有问题还能回去找他……”
“这又不是网购，哪里的七天无理由退货件？”叶秋吐槽道。
“不是网购就不能退货了？我们这是法治社会，要保护消费者权益的。之前我在实体店买了个外套，回家洗了之后……”
他滔滔不绝地说起来自己购物和退换货的经历，苏沐橙专注和楚云秀聊天，只当他是个嘈杂的背景音，连喻文州也不知在和谁发微信，头都没有抬。唯有叶秋点了一根烟，没有说话，却始终看着他，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大约是灯光的缘故，透过蒙蒙的烟雾，叶秋看他的眼神，有一种温柔的错觉。目光接触的一刹，黄少天心里一阵触动，不知怎地想起了刚才喻文州的话。
……在这么漫长的时间里，他受过一些伤。
饭后他们又坐了一会，几个男人都累得够呛，于是早早分手回去休息。喻文州和黄少天家在同个方向，两个人就坐了同一辆出租车。司机是个不玩游戏的中年大姐，他们可以不用顾忌，随意聊聊联盟的事情。
“队长你最近在忙什么啊？”黄少天终于问了出来，“发你消息也不回，网游也没见你上线。不会是蓝雨下赛季要有什么动作吧？哪个战队又想挖我们的墙角了？今年夏休期网游会不会有活动啊?去年就没有活动，策划都被骂成够了。后来荣耀官博说今年会有一些特别的礼物，那礼物应该就是通过活动发放的吧——”
他说着说着，习惯性地离题万里，讲到了可能会有的荣耀夏季活动。喻文州一语不发地听着，比平常表现得更沉默，黄少天心知不对，却又不好停下来。
“真有活动的话我更要把老叶和苏妹子留下来了，不能让他们组队。他们组队的话那榜单——”
“少天，有件事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喻文州突然打断了他。
黄少天立刻停了下来，屏息听着。车内的灯光昏暗，喻文州垂着眼睛，像是真的累了。
“嘉世已经和越云有了协议。下赛季冬季转会窗，孙翔将转会到嘉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