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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二撒安

张北辰&丁铠 同人【原著 《空降热搜》by颜凉雨】

深夜零点过后,丁铠刚结束一场聚会,走出三楼包间时已经是微醺。

他坐电梯下到一楼——他们这群人常来的这家会所一楼是酒吧,不同于隔音良好的包间,一楼气氛十分喧闹热烈。

丁铠出了电梯,正要走向会所大门,不知怎的余光瞥见一人,他顿住了脚步。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眯着眼睛盯着那坐在吧台角落闷头灌酒的青年。

丁铠眨眨眼,确认没有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认错人。

“哟?”他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脚底下转了个方向,往那人走过去。

 

“老秦今晩不出来聚真是错过了……”丁铠走到了张北辰附近,靠着吧台感叹。

秦彦这次像是上了心,甚至爆出视频来威胁张北辰复合,结果他没想到的是,这小明...

深夜零点过后,丁铠刚结束一场聚会,走出三楼包间时已经是微醺。

他坐电梯下到一楼——他们这群人常来的这家会所一楼是酒吧,不同于隔音良好的包间,一楼气氛十分喧闹热烈。

丁铠出了电梯,正要走向会所大门,不知怎的余光瞥见一人,他顿住了脚步。

 

他在原地站了会儿,眯着眼睛盯着那坐在吧台角落闷头灌酒的青年。

丁铠眨眨眼,确认没有在灯光昏暗的酒吧里认错人。

“哟?”他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脚底下转了个方向,往那人走过去。

 

“老秦今晩不出来聚真是错过了……”丁铠走到了张北辰附近,靠着吧台感叹。

秦彦这次像是上了心,甚至爆出视频来威胁张北辰复合,结果他没想到的是,这小明星直接在微博发了退圈声明之后就不声不响地消失。

他回想最近秦彦最近的状态,见面就能感受到他周身压抑的低气压。这群人喝酒聚会还是会邀他,不过总被拒,秦彦满心就是找出张北辰,甚至派人去张北辰老家那儿寻,完全没想到要找的人就在眼皮底子下藏着。

 

丁铠眼见着张北辰一杯一杯灌着酒,不过动作越来越缓,手也拿不怎么稳,一杯里至少有半杯都被倒在衣服上,估计已经是醉得不轻。

他想了想,觉得秦彦找他找这么辛苦,今儿这人被自己遇上了,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不帮个忙说不过去。

于是他掏出手机,给秦彦打了电话。

……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机械女音第三次响起。

“啧。”丁铠收了手机,觉得连续打了三个电话的自己已经很够意思,但既然对方不接,自己就没办法了,总不能给他把人扛过去……

正想着,张北辰突然咳起来,像是被酒呛到了,苍白的脸涨得通红,扶着吧台边缘,瘦削单薄的肩膀随着咳嗽颤动,看起来……特别地可怜。

丁铠叹口气,走过去帮他拍了拍后背,直到他慢慢地顺了气,缓和下来。

丁铠还想着要说什么,结果发现张北辰已经趴伏在桌上闭了眼。

 

“……”丁铠无语。这人是醉倒了还是睡着了?

“哎,”他推了推张北辰的胳膊,“醒醒?”

毫无动静。

“不是吧……这要怎么办?”丁铠头疼,秦彦联系不上,但如果留他一人在这……他转头看看四周,谁知道酒吧里会有什么样的人,捡尸的他不是没见过,这小明星长得又还不赖,醉成这样实在危险。

 

丁铠终于把人弄进电梯的时候已经累得慌,重重地喘了口气,才按了会所的顶层——作为高级vip客户,他在顶层有一间专属的套房,有时玩得太晚就直接在这儿睡了。不过睡的次数不多,他对那个房间也没什么“专属”意识,索性不费劲去重新开房,打算凑合着让张北辰躺一晚。

 

“叮——”电梯到了顶层,丁铠驾着他的胳膊,半扶半拖地出了电梯门。

张北辰表面上看着是比以前瘦了不少,但奈何身高还是在那里,骨头估计也不轻,整个人又没什么意识,完全脱力地瘫靠在丁铠身上,稍微松下力气就要往地上滑。

丁铠喝了酒,虽然没醉,但也就意识清醒,实际手脚已经有点绵软,没什么力,这一路丁铠有无数次冲动都想要把人扔下不管了。

幸而房门离电梯已经不远,艰难地到了房外,丁铠腾出一只手掏房卡刷开门,进了门之后终于呼了一口气:“天地良心,我简直感天动地好人壮举。”然后放了手让张北辰顺着墙滑坐到了地上。

丁铠关了门,靠在门上,边休息边有些发愁地看着歪倒在地上的张北辰。

 

“算了,送佛送到西。”丁铠活动了一下手臂,觉得既然都把人扛上来了,不差这么点儿,还是多走几步扛床上去,别让他在地上这么过一夜。

张北辰支着一条长腿,眉心紧皱,显然醉后也睡得不踏实。

丁铠走过去,弯腰,正要去拉他胳膊,张北辰却像是感应到有人靠近,突然睁开了眼。

 

“……吓我一跳。”丁铠顿住,想直起身,以为他可以自己走到床边去,张北辰睁眼后眼底的瞬间清明却转为了迷蒙,他伸长手臂大力地勾住丁铠的脖子,往自己这边扯。

丁铠一时不防备被他拉下来,单膝触地,两手急忙撑住张北辰身后的墙壁才保持平衡没摔到他身上去。

“你……唔……”丁铠惊讶地看着他近距离放大的脸,竟懵了几秒才开始挣扎。

张北辰用力地抱着他,吻得毫无章法,原始而粗暴。

 

“唔……唔!!”丁铠试图往后退,张北辰却步步紧逼过来。丁铠两手攥住他左右小臂向外扯,这醉酒后的小明星倒不像丁铠那样无力,反而搂得更紧。

房里一时只有两人急促的呼吸声,丁铠躲不开他,索性渐渐放弃了挣扎——他本是清醒的,这会儿仿佛是酒的后劲上来了,脑子昏沉沉的,手脚也使不上力,完全脱不开身的他慢慢地被张北辰撩拨出了几分火气。

 

“呕——”

正意乱情迷,张北辰突然把头偏开。

丁铠两手已经放到他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被他这么一吐,整个人僵在原地,清晰地感受到自己太阳穴一抽接一抽。

“醉酒,正常。”丁铠默念,表情却实在一言难尽。

张北辰没吐出多少东西,估计是空腹喝酒,更多是把头偏向一旁干呕,看着很是难受。

丁铠觉得他可恶,又觉得他可怜。半晌,还是绕到他后面又一次给他拍背。

 

“别碰我。”张北辰声音很轻,很沙哑,也很冷,“我说过,你让我恶心。”

丁铠在他背后,又一次石化:“……谁?”

张北辰没回头看他,也没听出他声音不同。他撑着墙慢慢站起来,踉跄着进了洗手间,关门。

丁铠听着洗手间门后传来的呕吐声,无语了。

看样子自己是被张北辰认成了别人——还是个让他恶心的人。丁铠随便猜了下,觉得自己可能是替秦彦背了锅。

“那还亲?亲那么猛,撩完用一盆劈头凉水灭火,真能耐。”丁铠用手背抹了下嘴,满心吐槽,“这小明星在老秦跟前这么说话……说老秦恶心?不得了啊。”

 

丁铠想着想着,突然发现洗手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安静无声了。

他敲门,由轻到重,里面都没动静。

丁铠:“诶,不出声我进去了?”

幸好门没反锁。丁铠想。他慢慢地拉开门,张北辰吐完后舒服了些,靠着洗手台对面的墙壁又睡着了。

 

不过——

“真够脏的。”丁铠嫌弃地皱起眉,虽然洗手间地板是干的,但是就这么直接坐上去……而且张北辰进来之后是真的吐了,衣领看上去也有点脏……

“操,我就是来给这货当老妈子的吧?”丁铠忍着嫌弃把人弄出去,扒了他衣服扔进脏衣篓,然后把光溜溜的张北辰丢进床上的被子里。

张北辰这回没有再醒,不管丁铠怎么折腾都睡得死死的,最终被随便地卷成个粽子。

 

忙活好半天的丁铠几乎要出汗,他看了看床上被包得严严实实的张北辰,拿起空调遥控把温度调低了几度。

之后,他想起这个房间自己虽然住得不多,但是衣柜里会常备自己的一套衣服便于替换,于是进浴室洗了个澡,终于觉得自己清爽了,洗去了“老妈子”的错觉。

不过丁铠回想今晚,出力扛人和照顾人暂且不算,还差点失了身——但是最终没失身的原因是人家觉得他恶心,这也让他很不爽。

走之前他犹豫了一下要不要通知秦彦,但看着床上脸色苍白的小明星,他回想了张北辰错以为自己是秦彦时的那干呕的反应和那句“你让我恶心”,再联系“秦彦情人大闹分手,不顾前程坚定退圈”之类的传闻,觉得这至少算是自己照顾了一晚上的人,既然张北辰有心远离秦彦,自己还是不要送他回虎口了。

最终丁铠怀着满腔复杂心情离开了房间。

 

Neverland

【狗崽/茨酒】却道无情(八)

后面两章可能主要是交代狗崽过去的一些事情,茨酒部分可能会比较少一些……

======

第八章


妖狐独自一人站在迷雾中。


“酒吞大人?大天狗大人?”他试探着开口,空荡荡的空间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有些惶惶不安,只轻轻地往前走着。他发现随着自己的移动,迷雾变得稀薄,隐隐约约现出了一些树的轮廓。


他快步走了几步,迷雾便完全散去。他惊讶地发现,这正是晴明庭院不远处的树林。


前方的树下躺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小身影,令妖狐不安的是,他的衣着和大天狗的衣服一模一样,发色也是粟色,仿佛一个缩小版的大天狗。


难道……在他失去意识的时间里,战斗已经结束了?大天狗……是经过了轮回...

后面两章可能主要是交代狗崽过去的一些事情,茨酒部分可能会比较少一些……

======

第八章


妖狐独自一人站在迷雾中。


“酒吞大人?大天狗大人?”他试探着开口,空荡荡的空间里却没有任何回应。


他有些惶惶不安,只轻轻地往前走着。他发现随着自己的移动,迷雾变得稀薄,隐隐约约现出了一些树的轮廓。


他快步走了几步,迷雾便完全散去。他惊讶地发现,这正是晴明庭院不远处的树林。


前方的树下躺着一个血迹斑斑的小身影,令妖狐不安的是,他的衣着和大天狗的衣服一模一样,发色也是粟色,仿佛一个缩小版的大天狗。


难道……在他失去意识的时间里,战斗已经结束了?大天狗……是经过了轮回吗?


他走到小小的大天狗身边,惊讶地发现他腹部一直流着血。他慌慌忙忙蹲下来将他抱起来,本能地往晴明的庭院冲去。


推开大门的一瞬间,妖狐突然有些迟疑:晴明大人……他们回来了吗?黑夜山一行,他为何完全没有印象了?


然而容不得他多想,庭院内的晴明已经听到声响看了过来。


“阿爸,快救救他!”妖狐着急地叫唤着。


晴明疾步走来,看清了他怀里的大天狗,瞪大了眼睛问:“这不是大天狗吗?怎么会伤成这个样子?”


……什么?


“大天狗?!”本来懒洋洋坐着的源博雅突然站了起来,大步走了过来问,“这家伙怎么会受伤?”


妖狐还在当机中,又见晴明着急地喊:“桃花?你快来一下。”


妖狐怔怔地看着晴明,感到非常疑惑:阿爸不是很讨厌大天狗吗?


桃花妖弯腰给大天狗治疗的时候,妖狐发现桃花妖的力量弱了不少。妖狐脑内突然蹦出了一个可怕的猜想,他一下立起身子环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庭院——荒川之主担忧地在一边看着,姑获鸟抱着座敷童子,雪女和三尾狐坐在一起……


酒吞童子呢?


妖狐想开口问问晴明,酒吞和茨木怎么样了?黑夜山之战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他张开了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怎么回事?


“大天狗这么厉害的大妖涅槃实在少见,而吾也并未听说大天狗陨落。”


晴明和荒川之主在一边严肃地讨论着什么,妖狐却恍恍惚惚一点都听不进去。直到晴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妖狐才一个激灵看向他。


“阿崽,怎么魂不守舍的?”晴明有些担忧地问:“你不必太担心大天狗。我们现在猜测他大概是出于什么原因自行封闭了记忆和一部分妖力,过一段时间就会没事的。”


妖狐觉得有千万个不对劲,却只点了点头。


晴明接着说:“现在大天狗心智还处于幼体期,我不好与他签订契约。但他现在这么弱小,却没有契主,我怕某些阴阳师要起邪念。不如你先带着他?若我估计不错,过一段时间他便会自行恢复了。”


妖狐只能点头。


晚上他从桃花妖手中接过了大天狗。他身上的伤口都愈合了,只是非常虚弱,一张小脸惨白惨白的。妖狐心神不宁地看着他,最后忍不住想去和晴明或者荒川之主谈谈。走到晴明房门口时,却听见屋内传来了说话的声音。


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妖狐躲进了一边的阴影里,聚精会神地听屋内的谈话。


“晴明,你为何不愿自己带他?难道是怕了大天狗不成?”


妖狐心头一跳。在他印象里,博雅和晴明之间总是恩爱两不疑的,怎会有现在这般言语挑衅。


“我自然不怕。只是式神契约应是两厢情愿。博雅不是阴阳师,自然不懂这之中玄妙。”


妖狐心下惊讶,强忍着没有探头看。晴明一直是冷静又温柔的,他何曾听过晴明这般带刺的冷嘲热讽。


博雅显然也听出来了,气恼地大叫:“晴明!你什么意思?敢不敢和本大爷正面较量一番?”


“博雅,好吵。”神乐有些不开心的声音传了出来:“你上次不是已经输过一回了吗?现在不该谈论正事吗?”


博雅不甘心地“切”了一声,没有再争论了。


“晴明,你打算怎么处理大天狗?不是还要处理酒吞童子的事情?”神乐问。


听到熟悉的名字,妖狐立刻竖起了耳朵。


“现在外面没有任何大天狗受伤的传闻,恐怕这次是大天狗自己所为。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件事让茨木童子知道恐怕不好。”晴明思索了一下,说:“我打算明天让妖狐带着他和我们分开。”


“为什么要妖狐带?”神乐有些奇怪地问。


“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不好对付,所以姑获鸟和荒川之主是一定要跟着我以防万一的。”晴明回答,“况且,大天狗又是妖狐所救,心理上恐怕也更依赖妖狐一些。”


“妖狐?你在这里做什么?”荒川之主疑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屋内的谈话突然停止了。


房门拉开,晴明探出头来问:“阿崽,怎么了?”


妖狐其实已经心中大震,但他听见了自己平静的声音:“小生想来询问一下大天狗的事情。”


妖狐暗自惨笑了一下。


这一言一行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控制了。听得晴明这一番对话,再加上黑夜山之行前夕发生的种种,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他见到大天狗时心中的隐痛,大天狗见到他满眼的哀伤,很快就能得到解答。


这就是大天狗口中“不记得也好”的前缘,他丢失的记忆。



第二日晴明和他分别前很是担心。他从仓库里掏出了好几个达摩放在妖狐手中,又叮咛了许久才带着队伍离开了。妖狐已经察觉到这具身体本身就能行动,而在他本身有与之相悖的想法时,这具身体也不会改变历史的举动。于是他也不再费力,只当自己是一个第一视角的旁观者。


他回到房间时,大天狗已经醒了。


“汝救了吾。”大天狗虽然还是幼童的状态,却严肃地绷着一张脸,看上去竟有些可爱。


见妖狐点头,大天狗继续说:“汝是妖狐吧?吾要出去。”


妖狐一惊:“你伤才刚好,怎么急着走?”


大天狗从怀里摸出一封信,递给妖狐。妖狐一看,只见上面写着【三十日】几个字。


大天狗看了一眼妖狐桌上的日历,说:“吾最开始从昏迷中醒来,便发现怀里有这张字条。想来是因为什么原因吾为自己设了这个30日的历练。随后不久,吾就碰到了两个结伴而行的阴阳师。”大天狗冷哼一声,咬牙切齿地说,“那两个人见吾这般模样,便想趁人之危强行让吾为他们效力。”


妖狐见他生气的样子可爱,忍不住调笑道:“你是被他们所伤?”


大天狗有些气恼地说:“要不是这特殊时期,吾怎么会被那种蝼蚁所伤?不过吾还是打败了他们。过了这三十日,吾便能知道吾为何要封印自己的记忆和妖力了。”


妖狐没想到晴明推测的如此准确,一时无言。


“待吾恢复后,定要让那两个阴阳师百倍奉还。”大天狗见妖狐不说话,似有些不高兴地说,“吾见汝居于人类的家中,是式神吧。汝好歹是个SR式神,何必跟着这些弱小的阴阳师。”


妖狐笑道:“没想到大天狗大人虽是孩童模样,知道的却不少。”


大天狗气道:“吾只是失去记忆,又不是变成了傻子。”


妖狐笑着说:“小生的主人是安倍晴明,他并不似大人想得那般弱小又贪婪。他说他并不想趁你虚弱之时强迫于您,故只对您加以治疗治疗而并没有让您与他签订契约;又担心您被其他心怀邪念之人伤害,故让小生留下来陪您。”


大天狗似乎有些动容,嘴上却冷冷地说:“谁知道呢。总之,吾现在要出去,汝快些准备一下。”


妖狐见他心意已决,只好叹了一口气,将晴明留下的达摩都递了过去:“大人把这个也吃了。”


大天狗接过来,看了看妖狐的眼睛,低下头一口一口地吃掉了达摩。


不想吃完达摩,这大天狗就成了少年模样。妖狐一边感叹大天狗虽俊逸出尘,却冷冷得没什么表情,一边又想这传说中的大妖果然厉害,妖力成长如此之快。


大天狗却不耐烦了,冷着脸拉住妖狐就往外走。


大天狗看着成熟,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他和妖狐并肩走上街时,一下被街边的小店铺吸引了目光。

“想去看看吗?”妖狐戏谑地看着他。


大天狗脸有些红,他扭过头不看妖狐也不看小店,别扭道:“吾从前可是万人之上的大妖,什么没见过。”


妖狐觉得好笑,转身买了一块椿饼放在大天狗手中。见他吃了一口眼睛都亮了起来,妖狐调笑道:“小生知道南面有个好地方,有很多漂亮的小姐姐。大人想不想去瞧瞧呀?”


妖狐钟爱各种美人,虽然在晴明的管制下已经收敛了不少,但风流本性难改,调情更是一把好手。再加上妖狐本生得一副好相貌,稍加装扮便是翩翩浊世佳公子,不一会儿便逗得面前的歌舞伎面颊微红。大天狗在一边正襟危坐,沉默地看着那歌舞伎娇羞的模样,心道这女子远不及妖狐十分之一好看,而且身上脂粉味这么重,教人反感。


想到这里,他凑得离妖狐近了一些,只觉得妖狐身上的有些清香,好闻得很。


那边的歌舞伎却会错了意,甜甜笑着问:“这位小公子想听什么?”


大天狗一下站了起来,面上像结了冰似得,冷冷道:“失礼了。”不由分说地拽着妖狐大步走了出去。


妖狐被拽得跌跌撞撞,有些生气地喊:“你做什么?没见小生那边气氛正好吗?”


大天狗突然停下,妖狐直撞上大天狗挺直的背脊。“我是要去历练的,并不是去玩乐的。”大天狗感到莫名的气愤,妖气有些不受控制地溢出。


妖狐见此早忘了之前的不快,只赶紧道:“你冷静一些啊,我们现在在人类的集市上诶。”


妖狐紧张地环视了一圈,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个人眯着眼睛往这边看。


“快走,离开闹市区。”妖狐想拽走他,大天狗却站着不动。


“我们去人少的地方,不是更危险吗?”大天狗淡淡地说,“这里人这么多,他们怎么敢动手。”


“两位公子,请留步。”刚才一直往这边看的人已经走了过来,一只手轻轻搭上了大天狗的肩膀:“我看这位公子好生面熟,不知……”


妖狐敏锐地看见那这人右手往腰侧摸去,赶紧往他身上撞去。那人被撞得倒退两步,却还是掏出了咒符往大天狗身上甩去。


妖狐侧身一挡,只觉得浑身滚烫,所有的伪装一下全被解除了,柔软的耳朵和尾巴一下暴露在大家面前。


周围传来了尖叫声,那阴阳师冷笑一声:“呵,可惜是个有主的妖狐。”说着又掏出一张咒符。


妖狐左右看了一眼,四周被人类围得水泄不通,正想着和这阴阳师斗上一斗,大天狗却一下破了自己的伪装,向那阴阳师挥出一道风刃。


那阴阳师被击倒在地,四周的尖叫声更响了。


大天狗充耳不闻,张开翅膀捞起妖狐飞了出去。


“你疯了?这样不是全暴露了?”妖狐脸色煞白,回头见不少阴阳师聚集在了一起。


大天狗没有说话,心却沉了下去。


大天狗妖力大减的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京都了。


==TBC==


Neverland

【狗崽/茨酒】却道无情(七)

第七章


入夜。妖狐在大天狗房门前驻足良久,几次举起手想要敲门,最后还是作罢。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庭院。


越是接近黑夜山,妖狐心中的不安就越加强烈。今日白天见那野生妖狐全身是血的样子,他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大天狗面色沉痛的样子一直压在他心头,之前夜晚两人不明不白的那番对话也一直印刻在他脑子里:


——“汝并未转世。”


——“汝不记得也好。”


——“吾心悦汝。”


——“汝……流泪了。”


晚风吹过,妖狐只觉得面上有些凉,伸手一抹,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会流泪呢,小生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既然这么在意,为何不敲开...

第七章


入夜。妖狐在大天狗房门前驻足良久,几次举起手想要敲门,最后还是作罢。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怔怔地望着空荡荡的庭院。


越是接近黑夜山,妖狐心中的不安就越加强烈。今日白天见那野生妖狐全身是血的样子,他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大天狗面色沉痛的样子一直压在他心头,之前夜晚两人不明不白的那番对话也一直印刻在他脑子里:


——“汝并未转世。”


——“汝不记得也好。”


——“吾心悦汝。”


——“汝……流泪了。”


晚风吹过,妖狐只觉得面上有些凉,伸手一抹,叹了一口气:“为什么会流泪呢,小生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既然这么在意,为何不敲开门问?”


妖狐惊得浑身一跳,转身见酒吞童子背着酒葫芦站在他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妖狐本就有些怕他,此时被他这般盯着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酒吞童子见这小狐狸不答话,也不在意,随意地在他身边坐下,看也不看妖狐浑身僵硬的模样,自顾自倒了一碗酒。


“良辰美景,喝吧。”酒吞将那碗酒放在妖狐手边,又转过身给自己倒了一碗,回头却见妖狐依旧呆呆地坐着,不由皱起眉头问:“你很怕本大爷?”


你也知道……妖狐心道,面上却只能勉强笑着,拿起酒吞给他倒的酒,嘴上说着:“也不是,只是初见大人神威,有些……难以招架。”


酒吞嗤笑一声,挑眉望他,“你初见本大爷的时候,可是让本大爷难以招架啊。”


妖狐心中一跳,想这酒吞童子莫不是大晚上要杀他灭口吧。他正思索着要不要开口喊救命,酒吞童子却看穿了他,揶揄道:“怎么,盼着大天狗出来救你?”


妖狐讪笑:“怎么会。小生什么都不记得了。”


酒吞没有答话,只默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喝着。


酒吞童子不说话,妖狐也不敢插嘴,只好捧着酒吞倒给自己的酒喝了一小口,霎时只觉得辛辣之味燃了一喉咙,让他差点又落下泪来。


“本大爷本以为这酒凝聚的是大江山的风霜雨露,天地精华。”酒吞童子又喝了一口,目光如水,“出了大江山,才知道这酒里是人妖百态,甜与苦,辛辣与甘甜,不过是所饮之人的昨日重现罢了。”


酒吞转头见妖狐抱着酒碗不动,说:“你继续喝吧。你说是前尘尽忘,饮下这酒情绪却这样大,可见记忆还是依然有些保留。你继续喝这酒,虽然没法忆起,却也能体会你过去的悲喜。”


妖狐听罢,低头喝了起来,过了一会儿果然觉得辛辣中透了一些甘甜,让人沉醉。


这时酒碗见底,妖狐只觉得口齿溢满酒的醇香,让人留恋。


酒吞童子手指一动,妖狐手中的酒碗应声而碎。他见妖狐有些迷茫地看过来,说:“你并非转世,那你所经历的必然会印刻在你的身体里,作为你形态的一部分。”


妖狐惊讶地看见酒吞童子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只见他浑身被柔光笼罩,光满褪去后只见他鲜红的头发变成了雪白色,也不复之前的张扬,只柔柔地垂下来。


“这是本大爷很久之前的模样。”酒吞童子转头看他,眼眸依旧是惑人的紫色,却不像之前那般凌厉,“后来杀伐多了,便染上了鲜血的颜色。”


妖狐见他变回了原样,开口问:“大人原来也见过我?”


酒吞点头,说:“是的,但本大爷对你的模样并没有大多印象。”


妖狐有些失望地垂下眼,却听酒吞笑道:“你若是对这一点好奇,不妨敲开门去问大天狗。”


妖狐摇摇头,并不说话。


“你虽不像我们有数千年的寿命,几百年却是不在话下的。过了数百年,你回想今日,一样是雾里看花,记不真切。”酒吞童子垂着眼,低声说:“你既是涅槃重生,就该有新的活法。若是有缘,你自会见到你的过去。瞻前顾后,反受其累。”


妖狐摇头:“小生最近心下不安,并非全因为记忆之事。”他突然打住话头,注视着茨木童子那一头醒目的白发从回廊那端出现。他微微屏住呼吸,盯着那个高大的妖怪走过来挨着酒吞童子坐下。茨木童子那双骇人的金眸自始至终都吝啬于看妖狐一眼,妖狐却依旧难以控制自己的恐惧。


酒吞童子看了他一眼,笑问:“你可是在担忧为何晴明独独带上你这个刚刚觉醒的小妖?”


妖狐点头。


酒吞倒满了一碗酒,递给茨木,才说:“有些事,本大爷也只能猜个大概。不过我们这样的大妖,最怕的就是被捏住软肋,本事再大也动弹不得。本大爷不能饶恕大天狗,便是他当年做出这种放不上台面的事。”


妖狐心中又泛起些不安,酒吞却只是倒了一碗酒,放在了妖狐面前,继续说:“而如今,晴明迫于形势用了大天狗,自然也担心黑晴明再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酒吞又变出一个空酒碗,慢慢往里面倒酒:“而你,作为大天狗显而易见的一个弱点,若将你留在庭院,不但容易让黑晴明动歪脑筋,也让大天狗时刻记挂着你,无法全心对抗他的旧主。本大爷说的对吗,大天狗?”


酒吞一双凤眼凛冽地掠过妖狐惊讶的面容,对准了他身后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移门。


酒碗“啪”地被平放在前方。


门被缓缓移开,露出了大天狗高大的身影。他慢慢走到酒吞方才放下的酒碗边,低着头,让人看不清表情。


妖狐感受到了气氛的凝重,悄悄打量茨酒两人的动作。酒吞童子看也不看大天狗,只自顾自地继续给自己倒酒。茨木童子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一会儿大天狗,目光又放回了酒吞童子身上。


“往日糊涂事良多,吾先自罚一碗。”大天狗低声开口,单手拿起酒碗一饮而尽。饮罢,他一个使力,酒碗瞬间化作粉齑,抬起头来眼底一片血红。


茨木突然冷笑一声,说道:“吾与汝之间的恩怨可没这么容易勾销。”


酒吞嘴角一挑,将手中的刚斟满的酒碗递了过去,说道:“不错。本大爷与你的恩怨,不是这么容易翻过去的。但你既然喝了方才那碗酒,我们就暂时放下那笔账,共退黑晴明。”


酒吞举起刚为自己斟满的一碗酒,道:“大天狗,明天护好你的命,本大爷日后来取。”


大天狗抿了抿嘴,和茨酒二人共同饮下了这碗酒。


妖狐搭在碗边的手指微颤,突然也举起碗一饮而尽。


三位大妖转过头看着他,妖狐喘着气笑了笑:“想你们过去的事和小生也应该有介入,小生自不能免去这一碗酒。”说罢,他转头对上了大天狗如水的蓝眼睛,微微笑了一笑,:“明日一战,虽说诸位都是所向披靡的大妖,但战场变幻莫测,还是小心为上。”


大天狗露出一个微笑,蓝眸似化开了水般温柔。


酒吞童子突然站起身斟满了四碗酒,转身面对庭院站着。今天晚上天气很好,半轮明月温柔地挂在天边。


“明日必定凯旋。”


酒吞说罢,带头饮下了自己的那一碗酒。他随手将酒碗倒扣在地上,转身离开了。


茨木见此,也随酒吞一样饮完了酒,将空酒碗倒扣放置在酒吞的酒碗边,追随酒吞离去。


余下两人对视了一眼,妖狐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大天狗却默默看着他。


“大天狗大人听到了多少?”妖狐小声问。


大天狗沉默了一会,说:“没有多少。”


妖狐点点头,弯腰拿起了了其中一碗酒,转身对大天狗说:“小生明天定会照顾好自己,不会给各位大人添麻烦。大天狗大人不必顾虑小生。”


大天狗露出一个微笑,拿起了最后一碗酒,转身看着妖狐的眼睛道:“吾定会护汝周全,亦会护自己周全。不必担心。”


妖狐觉得自己面上微热,错开大天狗的视线,望着铺满月光的庭院说:“希望明日大家都能平安。”


大天狗轻轻“嗯”了一声,两人共同饮下了最后两碗酒,将两碗倒扣在茨木和酒吞的两碗边上。




次日,晴明来到大天狗门前,低头见到台阶前摆放着的四个酒碗,不由露出了一个微笑。


“博雅,看来你我不必为他们担心了。”晴明长袖一摆,四只酒碗便消失在台阶之上,“走吧,今日还有硬仗要打。”



一行人再一次来到了黑夜山顶,远远地看见黑晴明一人独立在岩壁上。风卷起他的衣摆,高起的乌帽子如刀刃般锋利。


“安倍晴明,恭候多时。”黑晴明的声音远远地传来,“那么,好戏可以开始了。”


晴明心下一惊,却听见身后传来一阵骚动。


妖狐脚下忽然泛起了白光。站在他身边的酒吞见状,伸手想将他拽出法阵,走在妖狐前面的大天狗也回身看去。不想那光源突然扩大,瞬间将这三人全包裹了起来。


“挚友?!”茨木大惊,伸手握住酒吞的手臂,一时间也被笼罩了进去。


晴明见此大惊,念起咒文却无济于事。


“哈哈哈哈——”黑晴明大笑,从岩壁上一跃而下,站定在晴明身后,“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不等晴明答话,黑晴明纸扇翻动,四周结界散去,赫然站着八只觉醒后的食梦貘,而光源散去后,酒吞,茨木,妖狐和大天狗都已陷入昏睡。


“这不可能……阴阳师与相同的妖鬼签订契约已是大忌,何况是八个?”晴明面色煞白,无法相信面前的这一切。


黑晴明凑近晴明耳边,笑道:“如何,晴明?喜欢我为你准备的大礼吗?”


“黑晴明!逆天行事,你不怕自食恶果吗?”晴明怒不可遏道,转身后退几步远离他。


黑晴明猖狂地地大笑起来:“逆天而行,有何不可?”他指着晴明,愤怒地说,“你那阴阳分离之术,便没有逆天而行了?还有你那可爱的妖狐,生生破坏了我与大天狗的契约。不然上一次,我便能让你一败涂地,哪有之后的祸端!”


“我擅用分离之术,并不知道另一半竟也是一个鲜活的个体。”晴明沉声道,“如今京都被你搅得天翻地覆,生灵涂炭,也是我的果报。现在,就是结束这一切的时候了。”


黑晴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大笑不止,博雅似是被他的放肆激怒了,举起弓怒道:“晴明,和这个疯子多说无益。看我一箭把他射下来!”


“不自量力。”黑晴明冷哼一声,数条铁链从博雅周围的地面破土窜出。


博雅避闪不及,一下被铁链缠住,痛呼出声。


晴明纸扇一挥,几条铁链相继碎裂。他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博雅,却见他他腿部鲜血淋漓。晴明扶他坐下之后,又见他手臂也受了伤,短时间是不能再拉弓了。晴明心疼地摸了摸博雅冷汗涔涔的脸,唤桃花妖来为他疗伤。


“没想到,你这男朋友竟如此不堪一击。”黑晴明冷笑一声,又抬手指向被食梦貘困住的酒吞一行人,嘲讽道,“你那几个主力都在哪儿躺着呢,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与我斗?”


说完,黑晴明一挥手,他身边的两面佛便行动了起来。


晴明张开罩子,心却跌入了谷底。


就算他能顶住这次风暴,妖刀姬的杀戮却怎么都防不住了。


暴风平息的瞬间,妖刀姬果然冲了过来,一下就劈碎了晴明岌岌可危的防护。


晴明咬牙,往前一跨用血肉之躯护住了博雅和剩下的式神。


“别管我!你们想办法击破黑晴明的防护罩!”晴明压下身后的惊呼,大喊:“然后雪女用暴风雪,撑到他们醒来就好!”


晴明给自己贴了一个“生”符,抬眼就看妖刀姬已冲至自己面前举起了刀,只轻轻闭上眼睛。


“住手!晴明!!”博雅目呲欲裂,挣开桃花妖向晴明爬去。


“都退后!”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晴明睁眼见妖刀姬被黑色妖力凝成的鱼群击得倒退了好几步。荒川之主携着一目连挡在晴明身前。


“荒川之主?”晴明有些讶异。


荒川之主没来得及回话。他刚站稳就凝聚妖力向黑晴明袭去,“哗”地一声击碎了对方的罩子。


晴明的雪女立即行动,干脆地冻住了站在黑晴明身边的雪女和两面佛。


那边妖刀姬已经站定了脚步,又提刀杀向荒川之主,两个大妖又缠斗在一起。


一目连画出一个咒符,荒川之主脚下现出一个防御法阵,一面说:“他预感到你们有难,便赶了过来。”风神似乎在替荒川之主回答问题,一双清冷的眸子看向晴明:“我的龙去知会你庭院的人了,待它回来后,我便能为你们五人布阵。”


战况危机,晴明也不便多问,点头致谢后便开始念符助阵。


黑晴明死死盯着晴明开阖的嘴唇,两眼充血。“夜叉,络新妇,你们也去。”他嘶哑着开口,“记得留下安倍晴明的性命。”


遥远的地方传来一声龙啸,黑夜山上乌云密布。


大雨将至。


====TBC=====

碎碎念:

这次迟了两天,前段时间三次元忙疯了跟着身体有点不好orz……不过这次稍微多谢了一点字数就当做一点补偿 > < ?

没想到我写了这么多妖狐和酒吞之间的互动,受与受之前的互动算是本人的恶趣味吧哈哈,希望没有雷到大家。


Neverland

【狗崽/茨酒】却道无情(五)

第五章


大天狗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晴明也没有管他,只让小纸人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为他送去了一份晚膳。


入夜后大天狗隐去了气息,跃上屋顶,独自望着冷清下去的庭院。


晴明的房间很好辨认,他的房门口挂着两个典雅的灯笼,纸窗上隐隐显出他和源博雅对弈的剪影。那间屋子右侧的房门突然打开了,神乐踩着木屐跑过去敲晴明的门。源博雅过来拉开了门,他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和服,侧着身让小姑娘进去了。关门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往夜空中看了一眼,大天狗不确定他的目光是不是扫过了自己。


在黑晴明麾下的日子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大天狗已经记不清他和别的妖怪们入夜后做了一些什么。他踩着屋脊走着,看着一些小式神在庭院里围...

第五章


大天狗一直在房间里待着,晴明也没有管他,只让小纸人在太阳落山的时候为他送去了一份晚膳。


入夜后大天狗隐去了气息,跃上屋顶,独自望着冷清下去的庭院。


晴明的房间很好辨认,他的房门口挂着两个典雅的灯笼,纸窗上隐隐显出他和源博雅对弈的剪影。那间屋子右侧的房门突然打开了,神乐踩着木屐跑过去敲晴明的门。源博雅过来拉开了门,他换上了一套黑色的和服,侧着身让小姑娘进去了。关门的时候他有意无意地往夜空中看了一眼,大天狗不确定他的目光是不是扫过了自己。


在黑晴明麾下的日子仿佛已经过去很久了,大天狗已经记不清他和别的妖怪们入夜后做了一些什么。他踩着屋脊走着,看着一些小式神在庭院里围着讲悄悄话,温暖的烛火在一扇又一扇纸门后亮了起来。


大天狗突然听见脚下的房间传来茨木的声音。好在酒吞童子选了个清净的角落,不然茨木童子这音量怕是要召来姑获鸟的伞剑了。


大天狗鬼使神差地在他们的屋顶坐了下来,挪开了屋顶上的一块瓦砾。


惠比寿的旗子插在房间内,茨木童子虽躺在床上,看上去却极不安分,一直叽叽喳喳和酒吞童子讲话。说是讲话不如说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因为红发大妖坐在桌边自顾自喝着酒,只过一会儿点点头表示自己正听着。


茨木见酒吞有点回应,更是兴奋了起来。他的言语在大天狗听来又没有营养又中二,酒吞却不声不响地听着,即使有些不耐烦地皱着眉头,也不打断他。


大天狗不再看下去,只默默地起身,走到源博雅所说的妖狐的房间上。妖狐尚未进屋,正提着灯和蝴蝶精聊天。妖狐不知说了什么笑话,小姑娘咯咯直笑,手中的小鼓叮叮叮摇着。这时姑获鸟从结界出来催小式神回屋,妖狐笑眯眯地送走了恋恋不舍的蝴蝶精,转了个身看向屋顶。


“屋顶上的朋友,不进屋说话吗?”


窗外传来纸门开合的声响,想来是神乐被晴明赶回屋休息了。大天狗定定地看着妖狐点上灯,回头看了他一眼又立刻移开视线。


“不知大人半夜站在小生的屋顶上,是什么意思?”


“吾名大天狗。”大天狗沉声道。


“那么……大天狗大人,”妖狐有些紧张地抚摸着自己的纸扇,“小生总觉得大人似乎认得小生,是也不是?”


“是。”大天狗点头。


“小生听闻像大人这样大妖,转世是不会丢失记忆的。只可惜小生不过是个寻常小妖,如今……是前尘尽忘了。”妖狐只觉得心口钝痛,不知为何似要落下泪来。


大天狗往前两步,站定在妖狐面前。这距离有些过分近了,妖狐想要后退,却被大天狗攥住了手腕。


粟发大妖轻轻低下头,他鬓角的发几乎要扫到妖狐的脸颊:“汝并未转世。”


“大人说笑了,”妖狐无法挣脱大天狗的禁锢,只好退而求其次展开纸扇隔开二人,“小生前不久才刚刚化形,不是转世又是什么呢?”


“汝不知……”大天狗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突然放开了妖狐的手,“汝不记得也好。”


妖狐赶紧退后一步,努力平息自己急促的呼吸。


“吾心悦汝。”大天狗突然开口。


妖狐心头一震,只觉得这一刻陌生又熟悉,仿佛来自记忆最最深处传来哀切的共鸣。这份感情冲击得他说不出话,只瞪大这眼睛茫然地看着大天狗紧紧抿着的嘴唇。

大天狗突然扶上他的脸:“汝……流泪了。”


妖狐连忙躲开大天狗的手,胡乱地擦着脸,一面往后退着:“为什么……小生明明……什么都不记得。”


大天狗站在原地没有动,一双蓝眸盯着妖狐,其中万千情绪翻滚着,几乎也落下泪来。


妖狐深吸一口气,垂眼低声道:“很晚了,大人请回吧。”


大天狗微微颔首,慢慢离开了房间。合上门的时候,他看见妖狐又将脸埋进了手心里。大天狗低着头,一步一步踩着屋脊走回去,走到茨木房顶上时竟发现屋内还有灯光。他悉心收敛气息,透过刚才掀开的瓦砾窥视过去,之间茨木已经安稳地睡熟了,侧身向外对着酒吞。酒吞一人坐在桌子前,一手举着酒碗小口酌着,一双眼睛时不时落到茨木安逸的睡颜上。


大天狗当日偷袭大江山,不过是推测茨酒两人不合,想趁人之危除去酒吞童子,没想到还是低估了茨木对酒吞的用心。然而今日一见,这茨木童子也并非一厢情愿了。


大天狗最后在自己的屋顶上躺了下来。他仰头望着天空中清清冷冷的圆月,只觉得自己也浑身发冷,而先前这庭院内的温暖安乐,与自己没有半分关系。


第二日大天狗是被庭院内的的喧嚷声吵醒的,他本以为自己将一夜无眠,没想到最后还是睡了过去。他进屋拿起镜子整理仪容,不想却看见右眼角有一道泪痕。昨晚皓月长风,这软弱的痕迹无可遁形。


 

“大天狗。”门外传来晴明的声音。


大天狗匆匆整理了一下,开门时又是平日一丝不苟的模样。


晴明已换上狩衣,他微一拱手,礼貌又疏离:“打扰。方才比丘尼说黑晴明三日后将抵达京都,不知你心中作何打算。”


“吾之用心,晴明先生应该明白。”大天狗道。


晴明微微一笑,道:“你可是在怪我不愿和你签订契约。”


“不敢。”大天狗微微转开脸,避开了晴明的视线。


“我知你心有埋怨,我对你又何尝没有。”晴明背过身去,“妖狐虽和涅槃重生差不了多少,但毕竟没有真正入过轮回。若是日后机缘巧合下想起了什么,要你们朝夕相对,不过徒添烦恼。”


大天狗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何况,你和黑晴明的契约虽然没有完成,但我并不知中途易主会发生什么变数。如今大敌当前,应该处处小心才是。”晴明展开折扇,继续道,“患难与共,没什么不能过去的。在时机恰当之时,我自会询问你们的想法。”


“多谢先生。”大天狗微微颔首,“吾将竭力相助。”


“我也不强求你直面黑晴明。不过若是你要保护妖狐,不如去选一些称心的御魂。”晴明一边说着,一边示意大天狗跟着自己,一起去了存放御魂的储藏室。


储藏室外围满了式神,晴明停下脚步,叫出了正和鲤鱼精说话的妖狐。


这次选择御魂,也是选择随晴明对抗黑晴明的式神。妖狐是怎么都不会想到晴明会让自己进去,他有些呆愣愣地跟着晴明,连大天狗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也没有发觉。


屋内茨木和酒吞似乎正在争论着些什么,源博雅和荒川之主站在一边,满脸不可描述地看着这两只大妖。此时听见响动,几人都转过头来。


“怎么了?”


“茨木童子似乎想了很多套御魂想给酒吞童子穿上,现在正纠结着呢。”博雅耸了耸肩,似是非常无奈。


“酒吞童子确实可以套很多御魂,其效果各不相同。”晴明笑道,“不过考虑到我家雪女和桃花都让人放心,不如就用轮入道,简单直接。”


“哈哈,晴明和本大爷想得一样。”酒吞童子一把抓住要扑向大天狗的茨木童子,也不看大天狗他们,只弯腰捡了几只御魂,“倒是你们这破势,都不见几个好的。”


“运气不佳,让鬼王见笑了。”晴明转身对妖狐和大天狗道,“你们去选两套针女吧,原来为了姑获鸟备下了不少。”


“安倍晴明,你这是什么意思?”茨木童子怒喝,冒着瘴气的鬼手指向大天狗,刚要说话,却被酒吞童子喝住:“茨木童子,吵死了!”


见酒吞童子似是动怒,茨木童子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却死死瞪着大天狗和妖狐。茨木童子的鬼眸和常人不同,黑底金眸,衬着滔天的怒意分外渗人,妖狐看着不由有些害怕。大天狗不露痕迹地往妖狐前方跨了一步,将他护在身后。


“你们吵着吧,本大爷先走了。”酒吞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茨木见状,也顾不上和大天狗怄气,急忙跟了上去:“挚友?挚友等一下!”


酒吞快步走到偏僻一些的地方,停下来抱着手臂看向茨木。茨木脸上写满了焦急,喋喋不休地说着什么,见酒吞眉头紧皱看着自己,一下闭上了嘴巴。


酒吞沉声道:“茨木童子,黑晴明祸乱京都,袭击大江山,于公于私这仇本大爷都要报。如今大敌在前,你这样内讧,不过徒增祸端。”


“挚友难道就这样放过那妖狐和大天狗?”茨木怒道。


“那小狐狸是为了救情人,本大爷能够体谅。更何况他被你伤至退回原形,虽得晴明所救,但修为俱废,前尘尽忘,和赔了一条命差不了多少了。”酒吞童子目光转冷,“但那大天狗,本大爷是一定要亲手修理他的!他不但偷袭大江山,还伤你……”


酒吞突然停住,茨木却一下精神了起来:“挚友可是担心我?”


酒吞瞪了一眼茨木,暗道这小子轻轻松松将之前的愤怒全丢到脑后,甩手便要走。谁知茨木大难不死,胆子长了不少,竟欺身而上将酒吞搂在怀中。


酒吞满脸通红,狠狠锤了茨木一拳。


茨木倒吸一口冷气,酒吞知是触到了他的伤口,霎时不敢再动。茨木平复了一下呼吸,竟将酒吞抱得更紧,毛茸茸的脑袋在酒吞脖颈间直蹭:“挚友担心吾,吾真开心……”


酒吞本要发作,听到这里心下一软。他叹了一口气,一双红眸望向庭院内树影斑驳,双手顺着茨木蓬乱的白发抚上了他宽阔的肩膀。


远处的晴明望着廊间相拥的两只大妖,转身对博雅笑道:“先回去吧,别打扰他们了。”


====TBC====


蓝漆剪刀

凤柊 第八日的蝉 9 重发

审核好快……

http://vdisk.weibo.com/lc/3Ozf8WnVk2OoEEeoJe3  密码:ICL1

讲真这章很cj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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