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OFTER for ipad —— 让兴趣,更有趣

点击下载 关闭
三水舞|TangYuan 三水舞|TangYuan 的推荐 sanshatangyuan.lofter.com
乌龙茶

【隐囚】他唇之下

复古AU

注:文中标有*的词和句原文我用的法语,为了方便阅读换成中文


/月光永远离你的脚尖一寸远。


<0>


圆舞曲、利口酒和一晚上的疯狂。


<1>


女王的城堡里总是宾客如云,似乎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财力,又像是在对外界炫耀。阿尔瓦端着冰镇过的香槟站在角落看着嘈杂的人群,心里未免生出许多无奈和惆怅。


音乐声在阵阵尖叫中逐渐高亢,成双成对的人儿旋转的越来越快,各式各样的裙摆扫过他的脚边,他放下酒杯,起身离开疯狂的舞池。


外面的月光永远是那么澄明,薄纱般笼罩着大地,为花园里盛放的红玫瑰镀上了一层淡蓝色......

复古AU

注:文中标有*的词和句原文我用的法语,为了方便阅读换成中文



/月光永远离你的脚尖一寸远。

 




<0>


圆舞曲、利口酒和一晚上的疯狂。




<1>


女王的城堡里总是宾客如云,似乎是为了展示自己的财力,又像是在对外界炫耀。阿尔瓦端着冰镇过的香槟站在角落看着嘈杂的人群,心里未免生出许多无奈和惆怅。


音乐声在阵阵尖叫中逐渐高亢,成双成对的人儿旋转的越来越快,各式各样的裙摆扫过他的脚边,他放下酒杯,起身离开疯狂的舞池。


外面的月光永远是那么澄明,薄纱般笼罩着大地,为花园里盛放的红玫瑰镀上了一层淡蓝色的忧愁。阿尔瓦信步在花园里,转过角落时却意外撞见了一个翩翩起舞的身影。他屏住呼吸,闪身躲进玫瑰丛后面。


少年丝毫没有察觉到有人来,依然沉浸在自己的舞蹈中。那是怎样优美的姿态啊!——脚尖轻点地面,而后又如展翅欲飞的蝴蝶般轻盈旋转,纯白的衬衫在此刻仿佛在闪闪发亮。


——再近一点,再近一点,他就快要跳到月光下了——


“谁?谁在那儿?”

少年停下舞蹈,大步跨进黑暗里。


——他没有跳到月光下啊,阿尔瓦颇为遗憾的摇了摇头,摊开双手从藏身的玫瑰丛后走出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偷看我跳舞?”

少年用手挡住自己的脸。


阿尔瓦在脑中搜索了一下,想起这个少年应该就是卢卡。


三年前邻国战败小王子被俘,他从此平步青云——想来面前的应该就是巴尔萨克家的小王子了。


“我是阿尔瓦·洛伦兹,是国王陛下身边的侍从。”

说着他朝少年走去,少年却惊恐的躲进黑暗。


“请离我远一点!求您了!”

他高声请求着。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我和他们不一样……。”

阿尔瓦耐心的等待着。果不其然,过了一小会儿,少年犹豫着走出黑暗,握住阿尔瓦的手。


“我是卢卡斯·巴尔萨克,很高兴认识您,先生。”

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男孩独特的湿润和沙哑。


这是阿尔瓦第一次看到许多大臣都在讨论的“尤物”。冰蓝色的发丝被汗水沾湿紧紧贴在鬓角,白皙的皮肤因为刚才的舞蹈和躲藏变得微微红润;虹膜是忧郁深邃的蓝,整个人在月光的笼罩下似乎在散发着淡淡的光芒。嘴唇是浅色的红,纤细小巧的手正被自己握着——阿尔瓦赶忙松开,扭过头去借黑暗掩饰自己发红的耳根。


太漂亮了,像生来就属于月光的精灵。


两人相对沉默了许久。


“你……喜欢跳舞吗?”

过了半晌,阿尔瓦看着他的眼睛,小心翼翼的问道。


卢卡斯羞涩的点了点头,指尖绞紧了袖口。


城堡里的音乐声还在继续,阿尔瓦想了想,蹲下来和卢卡斯平视,拉起他的手。


“那,等他们走了,我领你去舞池里跳,好不好?”

低沉温柔的嗓音像清泉一样在黑夜里流淌。


卢卡斯猛地抬起头,眼里写满了惊讶与欣喜。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心中雀跃的小鸟已经飞出了囚笼。


“距离宴会结束还有两个小时,这两个小时——”

阿尔瓦突然拉着他在花园里奔跑起来。


“就让我来陪你吧。”

卢卡斯看着眼前留着白色长发的男人,心底久违的涌上一丝暖。




<2>


阿尔瓦拉着他跑到了钟楼上,二人并排坐在一起,俯视着万家灯火的国都。

凉爽的夜风吹起卢卡斯冰蓝色的发丝,少年闭上眼睛,享受着片刻宁静。


“这儿的风总是很大。”

摇摇晃晃的风吹得原本沉稳的声音也摇摇晃晃,卢卡斯睁开眼,对上男人的眼睛。琥珀色的眸子在纯粹的黑夜中像一团温暖的火焰,越燃越炽烈,像要吞噬掉他眼里那一汪平静的湖。少年悄悄揉了揉自己泛红的脸颊,默默点了点头。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除了花园以外的景色呢。”

卢卡斯站起来,张开双臂迎接清凉的风。


“他其实很漂亮。”

阿尔瓦的视线瞟向远方。


沉默中钟声敲了十二下,昭示着城堡里的宾客已经离席。


现在,是他们的主场了。


卢卡斯拉着阿尔瓦跑进空无一人的舞池,拉着他的手跳起了欢快的华尔兹。


没有音乐,心跳声作为鼓点,在静寂的城堡中冲击着鼓膜。卢卡斯觉得浑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着疯狂,身体里的血液快乐的奔涌着,阿尔瓦的皮鞋跟敲打在光滑地面上的声音让他耳边嗡嗡作响,圆拱尖顶衬着金色百合花的彩色玻璃和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让他眼花缭乱。一切都是五光十色、富丽堂皇。


“我喜欢这种感觉!这简直太妙了!”


卢卡斯尽情的笑着,不知疲倦的跳起一支又一支舞。阿尔瓦退到边缘看着,随手抓起一颗酒渍樱桃扔进嘴里。冰凉而真实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哆嗦——一切都像梦一样!月光从尖顶处开的小口洒落进来,完美的照耀在沉浸于舞蹈中的卢卡斯身上,黑白色的地面在此时变的神圣——他就如同在云端起舞的公主!


不知过了多久,卢卡斯终于觉得疲倦,他于是停下来滑到阿尔瓦身边,从容的端起一杯早已不再冰凉的香槟。


“唔……我认为这种东西还是冰一点好喝,你觉得呢?”

他低下头喝了一口,冲着男人做了个鬼脸。


“后厨有冰好的柠檬利口酒……要试试吗?我个人非常喜欢在睡前——或是深夜来上一杯。”

阿尔瓦从兜里摸出一支细长的女士香烟放在嘴里。


卢卡斯咕哝了一句,似乎是在揶揄阿尔瓦的香烟,但随即又飞快的点了点头。


“柠檬利口酒……这听起来非常棒。”


“他会让你的夜晚变得更加迷人*。”

阿尔瓦的眼睛调皮的眨了眨。


-


“你确信这儿不会有人看守吗,阿尔瓦?”

卢卡斯跟在男人后面。


“哦,不用担心,我亲爱的孩子…在城堡里随意走动这点权利我还是有的。”

阿尔瓦熟练地打开冰酒的柜门,掏出一整瓶和两只杯子,又从冰桶里拿了两块手凿冰。


“那么,你是想在这儿品尝呢,还是去图书室,一边欣赏那些高雅的书籍,一边消磨时光……?我敢保证你现在并不想回去,对吧?”

他拎着酒瓶,盯着卢卡斯的眼睛。


“好吧,老实说我确实不想就这样回去。那我们为什么不去你的房间呢?我相信那儿会是个很棒的去处。”

卢卡斯仰起头,语气中透着狡黠。


“唔,这倒是个好主意。那我们走吧。”

于是二人穿过曲折回环的走廊和宽敞的舞池——阿尔瓦注意到卢卡斯的目光——


“你要是喜欢,明天是万圣节,城堡照例会举行舞会。”

他在卢卡斯耳边轻声说。


“那真是太棒了,先生*!”

少年的脸上泛起兴奋的红晕。


“我的荣幸,漂亮的男孩。*”

男人绅士的鞠了一躬。借着月光,他看清了卢卡斯眼底的欣喜与羞涩。




<3>


“我不喜欢浮比斯,我讨厌他的浪//荡。”

卢卡斯喝了一大口酒,他受不住那么凉的东西,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我的小乖乖。*”

阿尔瓦点点头,坐在昏黄的烛光下静静地听着卢卡斯的叙述。过了很久,他放下酒杯,看着对面脸上已有了几分醉意、昏昏欲睡的卢卡斯。


“我送你回去。”

他轻声道,站起来拿起自己的外套裹住他,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又松懈,抱起清瘦的男孩。


再次穿过曲折回环的走廊。卢卡斯的卧室在这条走廊的尽头,阿尔瓦推开门,把他轻轻放在柔软的床上。


临走前他摸了摸小家伙的脑瓜,在他的手背上温柔而克制的吻了一下。


“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卢卡斯。”

说完转身退出房门。


经过那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地面的舞池时,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翩翩起舞的卢卡斯,拉着他的手笑的恣意的卢卡斯,以及后花园里、月光下像展翅欲飞的蝴蝶的卢卡斯。


阿尔瓦收到过很多无名贵妇的肖像画,睁着大眼睛无辜地望着你;要么是穿着白衣的少女,还有情意绵绵的诗。但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像卢卡斯让他如此心动。——他觉得平静,当他望进那双平静如湖水般的蓝眼睛;他觉得兴奋,当卢卡斯拉着他的手快乐的起舞;他觉得炽热,当自己琥珀色的眸子里燃起幽暗的火,搅乱了往常平静的湖面——他在湖底看到了同样的炽热。


他似乎终于得到了那种不可思议的爱情——一晚上的疯狂足矣。玫瑰色巨鸟的羽毛被他抓住了,罗勒和百里香的气味让他目眩神迷。他虔诚的跪下来,吻他的阿芙洛狄忒。


-


卢卡斯睁开眼,春日明媚的阳光斜斜的照进房间里,窗外探出一枝怒放的桃花,有鸟儿落在枝头歌唱。


他捋了捋昨晚发生的事,脸一下子红了。


这简直太过、太刺激了!他一下子抓起被子蒙住头,咬着下唇回味着昨晚的所有。


他拉着阿尔瓦奔跑、他和阿尔瓦在空荡荡的舞池里跳舞、他在阿尔瓦的房间喝酒、阿尔瓦送他回卧室——卢卡斯眼前一遍遍闪过男人的白色长发和似乎能把人看穿的琥珀色眸子,心脏不停的撞击着胸腔。


他想起昨天男人落在手背上的吻和临走时那句话。


“我们一定会再见的,卢卡斯。”


会的!一定会的!今天的万圣节舞会,城堡将会对全城的子民开放!卢卡斯兴奋地从床上蹦起来,唰的打开衣柜门,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件通体纯白的纱裙,裙摆处镶着淡蓝色的轻纱荷叶边,整件衣服优雅又不失新颖。他拿起来对自己比量了一下,叫来贴身男仆约翰侍候自己穿上;又从衣柜深处找到了女王从日本带回来的狐狸面具,从女仆伊莲娜那儿借了一双白色高跟鞋、蕾丝手套和描金的小扇子。做好这一切后,他迫不及待的提着裙子下了楼。


人群吵吵嚷嚷,纵使卢卡斯再着急他现在也是装成的淑女,他只能提着裙子慢慢寻找阿尔瓦的身影。


阿尔瓦从那个白裙子的身影进入到了舞池里眼睛就再也没离开过。直觉告诉他那就是卢卡斯,昨天晚上和他翩翩起舞的卢卡斯。他甩掉两个缠着他攀谈的女子后,径直走向了那个人。


卢卡斯抬起头,发现一个人正朝他走来。那人一身笔挺的黑西装,周身的压迫感让很多想要搭讪的人望而却步;白色的头发随意的扎在脑后,为整个人增添了一丝风度。他心中想起熟悉的信号,但偏偏想不起他是谁。


等等,白色头发——卢卡斯突然愣住。等他回过神来,阿尔瓦已经站到了他的背后。


“你今天真漂亮,我的男孩*。”


卢卡斯转头对上男人像火一样炽热的眼睛,觉得那两团琥珀色的火也烧到了他身上。


“谢谢您,先生*。”


他不由自主的攥紧了扇子。直觉告诉他接下来一定会发生点什么,但是他只觉得双腿发软,根本无法反抗。


紧接着他的先生将宽厚的手掌放在他的后颈不轻不重的捏了两下,紧接着温热的唇覆上。


——一个温柔、炽热、青涩的、带着试探的吻。


圆拱尖顶和大理石地面在他眼前变成了玫瑰色羽毛的巨鸟,他伸手抓住巨鸟的羽毛,像他的恋人一样,虔诚的吻上他的缪斯。


琥珀色和湖蓝色的火焰终于相拥。


-



END.

or tbc?


有人看就往下写

Ysauce

嗯…相处模式?



博主呼吸道因为感冒不太妙画的有点急可能有怪地方(?)

嗯…相处模式?



博主呼吸道因为感冒不太妙画的有点急可能有怪地方(?)

叶夜页野

【隐囚】栖息地

突发向4800+摸鱼,非典型ABO世界观,含少量杰佣。Alpha隐士×A转O卢卡 双A杰佣,是看到典狱长的止咬器之后的脑洞!

我流隐囚,时间在隐士和囚徒熟悉之后,但囚徒还没想起来过去的事情。


“他这样已经三天了。”


杰克提着一盏煤油灯走在最前面,他伸手用力拉开了地窖的门:“小心一点,这里很久没用过了。”


奈布看了卢卡一眼,一言不发的向前一步走在杰克身后:“你们把人锁在这里?”


“他可费了我们不少功夫。”杰克耸耸肩,“易感期具有攻击性的Alpha并不少见,但是他发作的太快了。”


楼上的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杰克回想起当时的画面甚至还有些...

突发向4800+摸鱼,非典型ABO世界观,含少量杰佣。Alpha隐士×A转O卢卡 双A杰佣,是看到典狱长的止咬器之后的脑洞!

我流隐囚,时间在隐士和囚徒熟悉之后,但囚徒还没想起来过去的事情。




“他这样已经三天了。”


杰克提着一盏煤油灯走在最前面,他伸手用力拉开了地窖的门:“小心一点,这里很久没用过了。”


奈布看了卢卡一眼,一言不发的向前一步走在杰克身后:“你们把人锁在这里?”


“他可费了我们不少功夫。”杰克耸耸肩,“易感期具有攻击性的Alpha并不少见,但是他发作的太快了。”


楼上的狼藉还没来得及收拾,杰克回想起当时的画面甚至还有些兴奋:性别并不是什么隐私,在庄园里没有秘密。只是监管者大部分都是些独来独往的怪人,因此也没人想到看似温和冷淡的洛伦兹居然是一个Alpha、还是一个攻击性极强的Alpha——宿伞和约瑟夫联手才勉强把人按到地上,最后还是哈斯塔从旁边路过,友情提供了一点小小的帮助。


卢卡有些出神,听到这里才回过神来:“可我并不认识他,我们只是在游戏里见过几面,你叫我来也没用。”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舒服,下意识的皱了皱眉:“而且,他似乎老是把我当成什么人。”


“没准你真的是呢。”杰克饶有兴致地回头看了一眼。奈布叹了口气,从他手里接过了煤油灯往前走:“杰克,把人看好。Omega在庄园里出事的后果你应该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当然,萨贝达先生。”杰克笑意盈盈,“说起来我还没有谢谢你肯把人带过来。”


“雇佣兵的准则就是拿钱办事。”奈布冷冷地说。


杰克有些好笑的看了奈布的背影一眼。他当然知道奈布出现这里的原因是为了确保巴尔萨的安全,这种安全的确认在他看来无疑是多此一举——毕竟监管者宿舍这里有严格的禁令,他会来八成是担心阿尔瓦会对人做些什么。


不过眼下他不打算也不方便多说,只对巴尔萨解释道:“事实上我们也不能确定叫你来是不是管用,只是能够私下解决的事情还是不要惊动夜莺小姐比较好。”


“没用我们立刻就会走。”奈布走到了楼梯的尽头。他伸手敲了敲面前的笼子,皱了皱眉:“你们监管者宿舍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地方。”


“没准你们求生者地下也有,或许你一会儿可以问问巴尔克。”杰克摸了摸自己的腰间解下了一串钥匙,他看着奈布警惕的眼神和摸向腰间的手笑了一下,“别这么紧张,就算我打开笼子也不会怎么样的。”


笼子里隐隐传来铁链挣动的声音,伴随着时不时发作的痛苦咆哮声。卢卡很难想象这里关着的是一个易感期的alpha而不是一头野兽。杰克一边把钥匙插进锁孔一边适时的进行解说:“三条胳膊粗的锁链,手也被拷在墙上,以防万一我们还给他带上了止咬器。抑制剂和Omega模拟信息素我们都用上了,非但没有效果,反而让他更痛苦。所以我们才不得不把人锁在这里。”


笼子里的人似乎听到了什么,他挣扎的更加剧烈。这一次甚至连笼子也在晃动。杰克皱了皱眉,侧身让开了笼子门口:“不太妙,你最好快点进去。”


“等等,我也……”奈布想进去,却被杰克拦下。“易感期的Alpha会无休止的攻击他周围的Alpha,这点你比我更清楚;至少让巴尔萨先进去。”


“……”奈布沉默了一会,把手里的煤油灯放在卢卡的手里,“小心。”


卢卡有些紧张的咽了下口水。说实话他现在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为什么在听到阿尔瓦·洛伦兹易感期发作的消息之后他就一口答应过来帮忙呢?他明明连一个标准的omega也算不上!


但……卢卡犹豫了一下,还是往前迈了一步,不知道为什么,从听到那个消息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一直心神不宁。


虽然他曾经短暂的成为过一个Alpha,但他失去了那段时间的记忆,因此也无从得知Alpha的易感期到底有多么的痛苦。庄园里虽然Alpha众多,但大部分人凭借抑制剂或者和自己的伴侣总能波澜不惊的度过。对此有深刻体会的怕是只有奈布·萨贝达一个人——由于他的特殊体质,易感期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折磨。剧烈的头痛会导致他无法入睡甚至陷入幻觉,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把自己反锁在自己的房间,时不时还会传出摔打东西的声音和他低沉的嘶吼。


解决这件事情还是多亏了杰克——他把人从房间里强硬的拖了出来,在玫瑰花园里坐了一下午。也不知道到底是玫瑰的香味还是午的阳光、亦或者是杰克断断续续哼着的小曲发挥了作用,奈布萨贝达躺在杰克的膝盖上,第一次陷入了一个安稳的睡眠。


想必这也是萨贝达肯来、甚至肯去找他的原因。卢卡有些头疼,只是人虽然到了,但具体要怎么做他真的不知道。笼子里的人似乎察觉到了他的靠近——又或者是挣扎了太久消耗了他过多的精力,竟然慢慢地平息下来;只有剧烈但痛苦的喘息回荡在这个不大的小空间里。卢卡心里一揪,条件反射的往前迈了一步。


手里的煤油灯忠诚的发挥了它的作用。阿尔瓦洛伦兹垂着头坐在地上,一双手被卢卡手指那么粗的手铐高高吊起,身上密密麻麻的缠着几圈结实的铁链——杰克没有撒谎,这样的程度阿尔瓦绝对不可能挣开。


透过昏暗的煤油灯,卢卡甚至看清了他身上还在渗血的刀伤——这让他的心结结实实地被扎了一下。Alpha失控的信息素朝他盖过来,像是一张网一样铺天盖地的阻隔了他对所有事物的感知。但当下的他也无暇顾及这件事,他被信息素推的踉跄了一步,几乎是贴在阿尔瓦的身前。


“卢……卡斯……”男人痛苦地低吟了一句,惨白的脸色扭曲在一起,像是陷入了最深的梦魇。卢卡不止一次的听到他坚持对着自己叫出这个名字,就算再怎么纠正都没有用。但从来没有听过他用这种包含着温柔与怀念的声音。


没来由的,他鼻子一酸。心像是被剖开了两半。此刻他再也无暇顾及纠正这个称谓,只是轻轻伸手小心翼翼的擦拭着他脸上的污渍。透过止咬器狰狞的面容,阿尔瓦灼热的吐息打在他的手背上。


“他在发烧。”卢卡着急的回过头去,“你们监管者没有药吗?”


“有是有。但谁也没法给他喂下去。就算他现在这样有人靠近也会挣扎,你还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安静一点的。”杰克朝他扔过来一支针剂和一瓶止血药,“止咬器不能摘下来,你用这个吧。药效发作大概有十分钟,等他安静下来就把他的伤口处理一下。”


卢卡有些手忙脚乱的接过针剂。针头靠近的时候阿尔瓦果然又有要挣扎的迹象,卢卡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他试探着伸出手去,安抚性的拍了拍阿尔瓦的头部。阿尔瓦突然呆了一会,接着,他出乎意料的平静下来,静静地把自己的头贴在卢卡的手掌上。


卢卡犹豫了片刻,还是凑的更近了一些。现在他整个人几乎是跨坐在阿尔瓦的腿间,他用最快的速度把镇定剂打进阿尔瓦的身体内,然后在阿尔瓦挣扎之前,颤抖的伸出手去用力抱住了他。


他能感觉到阿尔瓦的头就在他的肩膀上,灼热的吐息和他的腺体擦肩而过。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反胃的准备——但,什么也没发生。


就像是回到了舒适而温暖的栖息地。


阿尔瓦在他脆弱的怀抱中慢慢平静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手上的锁链依旧在哗啦啦的响。也许是因为高温,他的怀抱过于干燥,也过于温暖。血腥味混着信息素裹挟着卢卡的身体,似乎要在他的每一寸肌肤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阿尔瓦突然低声呢喃了一句什么。卢卡没听清,下意识的偏过头去。这一下几乎让他和阿尔瓦整个人贴在一起——如果没有那个冰冷的止咬器的话。


“为什么……卢卡斯……为什么背叛……”


阿尔瓦紧闭着双眼,小幅度的挣扎起来。他似乎迫切地想从回忆里挣脱——如果杰克肯多说一点卢卡就会知道,这三天里阿尔瓦唯一能说完整的句子只有这一句。或者说,他只会说这一句。


他曾经觉得没必要、也根本不在乎答案的问题,其实一直环绕在他的心头,像一根再也拔不出来的尖刺,死死的钉在曾经幻想过的一切之上。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也提醒着他,在深渊之中试图拉扯他坠落。


“卢卡斯……卢卡……呃!”镇定剂似乎发挥了作用,尽管卢卡心知肚明这声卢卡是被打断的某种巧合,但他依旧为这一声卢卡感觉到了一丝可悲的窃喜——或许,他终于意识到了那个不存在的卢卡斯并不是我了呢?


或许是这声卢卡给了他一点底气,又或者是因为阿尔瓦现在的状态估计也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卢卡真的小声抱怨了一句:“你到底要我说几遍,我不是卢卡斯,我是卢卡,卢卡·巴尔萨。”


他又想起了杰克那句话。


“或许你真的是呢?”奈布也这么问过,他听到的时候其实还有一些好笑。如果真的是的话,那也是他失忆之前的事了。对他而言就像是一个陌生人的一切,他没兴趣,也不想再回忆起来那些或许辉煌的曾经了。


过往对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他的狂热,他的唯一只有……也许是只剩下那项伟大的发明了。


锁链依旧在哗啦啦的响着,卢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抬头看去,果然阿尔瓦的手腕已经被磨破,正向下不停滴血。他扭头问笼子外的杰克:“钥匙呢?再这样挣扎下去他的手会出问题的。”


杰克犹豫了一下:“你最好不要。镇定剂并不能完全的让他陷入沉睡状态,解开他的锁链会发生什么我也不能保证。”


卢卡又看了一眼安静靠在他肩上的阿尔瓦,此刻他眉梢轻轻皱起,像是察觉到了某种不安一样,整个人透露出一丝焦躁来。卢卡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说:“没关系。你只把他手上的钥匙丢过来就好。”


“隔着止咬器不会出问题的。”他甚至在试图说服杰克,“他应该不会伤害我。”


杰克突然对现在荒诞的情况有些脱力。他无可奈何的摇摇头,还是把钥匙扔了进去。


卢卡费劲的站起身艰难打开了他的手铐。几乎是在被解开的那一刹那,他整个人又被一股巨大的力道狠狠地拖回了阿尔瓦的怀里——他终于明白了阿尔瓦到底想干什么。


他能相信的唯有自己亲自确认的事实,卢卡巴尔萨此刻的的确确在他怀里。不会自己主动离开——或者说,不能自己主动离开这件事实。


现在,他解放了自己的双手,只是想把他拖回自己的怀里而已。


卢卡有些怔愣。他无从得知这种行为到底是对卢卡斯,亦或者只是因为他是个Omega——还是个不健全的,没有信息素的Omega。但很快,阿尔瓦突然又呢喃了一句。


“卢卡斯,你为什么变成了一个Omega?”


好吧,是因为此刻他又变成了卢卡斯。卢卡苦笑了一下,很多个人问过他这个问题,他总会打着哈哈敷衍过去。但鬼使神差的,在这个怀抱里,他说了真话:


“监狱里经常会有些人,试图拿死囚犯做点实验。”他把头埋在阿尔瓦的肩膀上,低低地说,“是那种能转换性别的药。有些人运气差,直接就死了。好一点的,在转换性别之后也会面对各种各样的后遗症,比如我这样的。”


他没有信息素,也很难被标记。大部分市面上的抑制剂对他都没有什么作用,后来慢慢甚至演变成了对Alpha的信息素过敏。


所以他本来不该来。一个易感期的不能控制信息素的Alpha,对他而言无疑是一道砒霜。何况他们之间也算不上朋友,甚至无数次他能从阿尔瓦身上感觉到一种带着憎恨的痛苦目光。


他突然感觉到了一只宽大的手掌。


那只手可能还有些颤抖,失血和疼痛让它摸索了好一阵才慢慢靠近了他的脑袋。卢卡感觉到那双手犹豫着在他的头顶降落,然后,几乎是称得上温柔的在他的头顶摸了摸。


“别害怕,卢卡斯。”阿尔瓦的声音突然温和下来,像是想起了……或者正在经历什么。


“别害怕,我会陪着你的。”


卢卡恍惚间突然觉得,他或许,曾经,的的确确有经历过这个怀抱。


在他流浪多年之后,获得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可以称得上栖身之所的地方。


——END——







鸡子子子子

就你成田路ova剧组天天有新衣服是吧!第一季ova晨光也要有!!还有俩发型!!!(建设摸鱼…)

画面左耳是白色耳套,拿的巧克力香蕉,右手缠了两圈玫紫编绳编绳(问就是想和白仁凑一对的但是我懒得画白仁了…先意思意思)还挂着金鱼袋子!

就你成田路ova剧组天天有新衣服是吧!第一季ova晨光也要有!!还有俩发型!!!(建设摸鱼…)

画面左耳是白色耳套,拿的巧克力香蕉,右手缠了两圈玫紫编绳编绳(问就是想和白仁凑一对的但是我懒得画白仁了…先意思意思)还挂着金鱼袋子!

周来水

周 周 的 注 意 事 项

这里Zoe/周,怎么称呼都可以。

是个杂食洁癖混乱大邪恶纯爱战神,墙头巨无比多。爬墙速度巨快,但稳住了还是能呆很久且长情,时不时就会翻点儿老饭来吃。天然系白切黑角色意外戳心。

可以说很容易入那种“祖上曾经富过”的坑。

脑回路奇特,所以虽然经常在热坑但是不一定会吃主流口味咩- ̗̀(๑ᵔ⌔ᵔ๑)

最近爱上了原创。希望又帅又可爱。

我能磕一辈子瑞金嘉金(狂奔),其他的磕的很有选择性且混乱,同时也是混邪杂食。

创死你算我无证驾驶w

欢迎约稿,也欢迎来找我玩儿,q122955346

每天都在妄图成为晒猫博主,然而从来没有拍过一张照片(。)

这里Zoe/周,怎么称呼都可以。

是个杂食洁癖混乱大邪恶纯爱战神,墙头巨无比多。爬墙速度巨快,但稳住了还是能呆很久且长情,时不时就会翻点儿老饭来吃。天然系白切黑角色意外戳心。

可以说很容易入那种“祖上曾经富过”的坑。

脑回路奇特,所以虽然经常在热坑但是不一定会吃主流口味咩- ̗̀(๑ᵔ⌔ᵔ๑)

最近爱上了原创。希望又帅又可爱。

我能磕一辈子瑞金嘉金(狂奔),其他的磕的很有选择性且混乱,同时也是混邪杂食。

创死你算我无证驾驶w

欢迎约稿,也欢迎来找我玩儿,q122955346

每天都在妄图成为晒猫博主,然而从来没有拍过一张照片(。)

凛冬季节(杂食且暴躁社畜)

【假的手书】蝴蝶海

个人归档:冰原小屋

【假的假的系列】和【凹凸国家地理】一起的特别篇,给雪莉太太的手书配文(可能是同人吧)

 最虔诚者只祝祷,不虔诚者还会有所求来自悖悖论老师,原谅我今天才清楚来源ಥ_ಥ

先提一提,玛格丽特是一官方人员写的同人里的人物,为嘉德罗斯挡箭而死,嗯。

雪莉太太的手书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凹凸手书之一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配文的原因,我希望大家在看本文时能先看遍手书,然后再刷文(文并不好看,真的。高潮都没有)


@你饿不饿


希望以我微薄的力量让更多人看到我们雷安圈优秀的手书

手书地址:【手书】当我容颜凋零【雷安】...


个人归档:冰原小屋

【假的假的系列】和【凹凸国家地理】一起的特别篇,给雪莉太太的手书配文(可能是同人吧)

 最虔诚者只祝祷,不虔诚者还会有所求来自悖悖论老师,原谅我今天才清楚来源ಥ_ಥ

先提一提,玛格丽特是一官方人员写的同人里的人物,为嘉德罗斯挡箭而死,嗯。

雪莉太太的手书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凹凸手书之一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会配文的原因,我希望大家在看本文时能先看遍手书,然后再刷文(文并不好看,真的。高潮都没有)

 

@你饿不饿

 

希望以我微薄的力量让更多人看到我们雷安圈优秀的手书

手书地址:【手书】当我容颜凋零【雷安】

                 【 手书】当你年华已逝【雷安】

                 【手书】当世界从梦中醒来【雷安】(有P2)

 



 

 

 

 

我们逆流而上的小舟,一次又一次地,被浪潮推回原点。——《了不起的盖茨比》

 

三年前

 

她曾是个女仆,没受过教育,也没有过信仰,因为舍命救了一个人,有幸来到了天堂。

 

 

 

可此刻她近乎匍匐在冰冷的地上,如最虔诚的殉道者。

 

只有头还仰着,她是柔弱的,拥有着水一般的眼神,那是最锋利的宝剑都无法斩断的执念。

 

 

“最虔诚者只祝祷,不虔诚者才有所求。”有邈远的声音从通天的阶梯尽头坠落,带着高处的云雾独有的寒冷,“你的爱人杀气太重,注定会下地狱,所以你们也不得相见。”

 

她瑟瑟发抖,眼神却依旧决绝。

 

那单薄的唇轻轻开合:“求您了……神明大人,求您了……”

 

我只是想再见他一面。

 

神明在她的坚持下沉默了,过一会儿,闷雷一般威严的声音又回荡在天地。

 

“即使放弃去往天国的机会?”

 

她毫不犹豫:“是的,我愿意。”

 

“即使你的灵魂会永远漂泊在阴阳两界的夹缝里,你也愿意吗?”

 

“是的,我愿意。”

 

“即使你生前的名字会被我篡改?即使你的记忆也会被我剥夺?即使你再也记不得他的模样,你也相信自己会认出他吗?”

 

她愣了几秒,咬牙道:“是的,我坚信着。”

 

过了一会儿,神明满意地笑了起来。

 

“那么,欢迎你成为新的引路人。”

 

“玛格丽特,这是你最后一次听见你的名字。”

 

一年前

天空是蓝色的,白云缓缓地游动着。

 

风徐徐经过耳畔,拖慢了时间。

 

安迷修躺在地上,自从复赛开始,他很久没有这样看过天空了。很小的时候,他的老师教导他,在不甘的时候,就躺下看看天空吧。老师还说,当你把那片蓝色都囊括入你的双眼,灵魂便会得到宁静。对上了神的视线,自己的存在也理所当然地渺小起来了,内心的不甘也变得微不足道了吧。

 

那时他修性尚浅,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而长大后,他很少有闲暇的时光了。

 

可即使是现在,他理论上要得到永久的平静了,可是起码现在。他依然感受不到,老师说的那种宁静。

 

可能是因为有个人在耳边煞风景地叫着自己的名字,叫得声音都在发颤了。安迷修在心里小小的抱怨,真是聒噪啊,雷狮。就不能让他好好地最后地看一眼这个世界吗?

 

嘿,你这个恶党,你怎么还把头挤过来了?你耽搁了我思考人生了你知不知道?你这人怎么不讲理呢?能不能把脸移开?要知道,我现在……

 

我现在不想看你的表情。

 

安迷修平静了几秒,挣扎着开了口,垂死的骑士对他的恋人说着最后的话,血堵着喉管,每吐一个字,就冒出一点血泡。

 

安迷修说:“雷狮……咳咳……你的头巾歪了。”

 

然后他满意地看见雷狮的表情变了,就是那种“卧槽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还能想这个”“我到底为什么要为这个傻子难过”的表情吧。

 

但是安迷修心里可得意了,恶党,想不到吧,我的遗言会是这个,是不是很想直接把我揍得咽气?

 

然后他就真的咽气了,灵魂摆脱肉体变得轻盈,苍穹之上投下了一道光,那是神的手,邀请他去天堂。

 

神说,跟我来吧孩子,你将来到一个没有痛苦没有分离也没有遗憾的乐园。

 

安迷修转身,最后看了一眼雷狮,突然发现自己还是有很多遗憾的。

 

他简直痛心疾首了,我怎么忘记了让他把宝莉烧给我呢?

 

 

 

 

六个月前

 

 

 

我死了半年后,在蝴蝶湾有了份叫引路人的工作,生活得也还行,就是每天都失眠。

 

那天我好不容易睡着了过去,梦见了一个人吧,还没怎么看到脸时,我被我的老前辈丽姐扇醒在了床上。

 

 

我睁开迷蒙的眼,毫不夸张地说,在一片黑暗中,我看见丽姐的眼睛在发光。

 

 

“安小五,”她的声音很激动,“我告诉你,我见着那个人啦!”

 

我愣了三秒,明白她说了什么,惊喜道:“真的吗?真是恭喜啊!他现在在哪里呢?你有没有跟他相认啊!”

 

“他去了天堂。”丽姐眼睛都笑弯了,“我没有告诉他,我怕耽搁他呢。而且见一次也就够啦,我当引路人不就是为了这天吗。”

 

她的声音里是由衷的喜悦,于是我便忽略了她言语后的一点异样。我那时甚至还笑着开起了玩笑,我说:“丽姐啊,你倒好了,等着自己等着的家伙啦,我可还早,连那个人是谁都不知道啊。”

 

“而且啊,你实现了自己的愿望,以后可别是要消极怠工吧。”

 

她突然就安静了,那双眼睛这么盯着我,贼亮。亮得我有些害怕。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口了:“怎么会呢?我可是全勤劳模你丽姐啊。”

 

我悄悄松了一口气,她又开口了。

 

“小五啊,帮我个忙好吗?”

 

“什么啊?”

 

“帮我保管个东西。”

 

她把手上的一个手链给退了下来。那是一条细细的银色手链,绑着朵小雏菊*的坠子。这据说是去年鬼节时她在红海边捡漏时捡到的玩意。她宝贝得不得了,一直贴身带手上。

 

我的心开始有些不安了:“丽姐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啊。”

 

“那你为什么要把这玩意给我?”我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你不会是暗恋我吧?”

 

她拍了一下我的头:“胡扯,叫你收着就收着,而且不是给你的。”

 

我疑惑地望向她,她顿了顿:“你要是以后遇到一个叫玛格丽特的姑娘,就把这个东西给她,人家才是正主。别问为什么,照我说的做就是了。”

 

我拿女人最没撤了,只能乖乖闭嘴目送她走到窗边,窗是开着的,她就是从那里进来的。此时阴冷的风把窗台上紫色的月光拂落在地板上,她走在一片紫色的光晕里,洁白的裙子扬起来,像是马上就要被吹散的云。

 

“丽姐,”我忍不住了,“真没事吗?”

“当然啰,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回应我的是她爽朗的笑声。

 

我对女孩从来都是毫无保留地信任的。她这么说,我便信了。我正要继续去回味那个没做完的梦时,她又开口了。

 

“小五。”她突然开口,“不管再难熬,你都不要去找蝴蝶夫人好吗?”

 

“蝴蝶夫人?”我愣了愣,笑了,“不是说找了蝴蝶夫人的人,下场都不太好吗?放心吧,丽姐,我又不傻。”

 

“那就好。”

 

她撂下这句话就离开了,我追上去时,外面没有了人,窗外飘过几团鬼火,它们在地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后来我经过她的散魂之地,那天阴着,所以就没有了月亮。我面无表情地仰着头,对丽姐说,丽姐丽姐你真了不得,我一直以为人死后就没了别离,没想到才死了半年,就被你打了脸。

 

有几滴雨落进我的眼里。

 

 

>>

 

“这里是哪儿?”女孩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

 

“蝴蝶湾啊。”我放柔声音回答。

 

“蝴蝶湾是哪里啊?”

 

“天堂和地狱的中转站。”

 

“那你是要送我上天堂或者地狱吗?”

 

“对,我会送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她不说话了,那双眼睛倒映着那片位于红海边上的海湾,它被紫色的月亮笼罩着,银白的沙滩上,有人升起了篝火,他们围着篝火唱歌,都是一些古老的歌。

过了一会儿,小女孩似乎冷静了一点,她问:“那是什么草啊?蓝色的,还蛮好看的。”

我顺着她的手指,那大片大片的蓝草在夜色里摇曳着:“那是海蝴蝶,唯一能在岛上生长的植物。”

“为什么叫海蝴蝶?它又长得不像蝴蝶。”

 

“因为我们这叫蝴蝶湾吧。”

 

“蝴蝶湾为什么叫蝴蝶湾呢?”

 

 

“啊,那可就要说蝴蝶湾最美的风景了。”我摇着船桨,拐入河道,“可惜时间不对,否则小女士就可以看见,千百只蝴蝶飞越红海去往阳间的景象呢。”

 

“啊,真的吗?蝴蝶湾的蝴蝶真的可以抵达那边吗?”

 

“对啊,因为它们的翅膀是大家的思恋变化的,我们的思恋有多远,它们就能飞到多远的地方呢。”

 

 

“啊。”小女孩回头,看着远方渐行渐远的灯火,“我也想留在蝴蝶湾。”

 

我没回答,船桨没入水流,带起哗啦啦的声音。

 

 

不远处的前方,河流分了流,向左向右,那是两个不同的地方。

 

女孩问:“我是往哪边?”

 

我说:“左边。”

 

女孩沉默了半晌:“我在凹凸大赛杀了很多人,我不可能去天堂。”

 

我想了想,安慰道:“不一定,而且你这么可爱的姑娘,到了哪里哪里都是天堂的。”

 

女孩笑了,她笑起很好看,那张苍白的脸泛起了一丝艳丽。

 

“你如果要撒谎,那最好别说话,你真不会说谎的。”她顿了顿,“我很久没遇到过你这样善良的人了,如果不是因为我看不清你的模样,我真想把你画下来,带到地狱去,那样也不会太痛苦。”

 

我再也找不到什么话来安慰了,只好沉默。分叉口越来越近,河岸铺满大片艳丽的红。彼岸花开到荼蘼,那色彩灼烫着视野,如同一滴滴滚烫的血泪。

 

“你叫什么名字。”

 

“安小五。”

 

“小五?这是你生前的名字?”

 

“应该是吧。”

 

“真是可爱的名字啊。”她笑了起来,像是过了年岁的风铃,又清脆,却带着沙哑。

 

 

在快拐入左边河道的那一刻,她轻轻问我,小五,为什么你会来当引路人呢?

 

不记得了。我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真不记得。

 

 

回去的路上,由河入海后,就不用再划船了,浪潮自然会把我带回来时的地方。我把船桨一撩就躺船板上了。海浪一波一波推着我的船,也顺带把紫色的月亮推进我视野中央了,它的光芒在天空中晕开,映出几片苍白的云。

 

一看见月亮我的眼里就容不下其他了,我喜欢蝴蝶湾的紫色的月亮,喜欢到不看月亮就发慌,我总觉得它能让我想起什么,事实上我什么都懒得想。

 

耳边传来风声,那是蝴蝶湾的蝴蝶扇动翅膀的声音。按照时间来算,现在是夜晚了,那些蝴蝶的翅膀发着光,从海边海蝴蝶的草丛中飞出,流星一般扎入红海上方终年不散的雾。岸上开始热闹起来,很多人,应该说很多鬼跑到岸边,望着远去的蝴蝶双手合十祈祷。

 

我没有祈祷,我只是看着那些蝴蝶飞过头顶的月亮,然后一只两只三只地数起来,数到第五只,船体一沉,有一个东西跳到了我的船上。那是我那不可爱的后辈,此刻他该坐在船头,鼓起包子脸啃着我藏在那的桃子糕,一边啃,碎屑掉进海水里,金毛随着海浪一翘一翘。

 

一个声音响起:“安小五,看你这颓样,今天是又送了个渣渣下地狱吗?”

 

你看吧,我说过的,我这后辈一点也不可爱。

 

我坐起身来,那家伙也看过来,明明还是个孩子,却满脸天上地下我最屌的讨打样——而且最过分的是,我居然打不过他。

 

我想了想,还是决定认真地威胁一下:“嘉德一,我警告你,你再旷工,我就把你埋在后院的宝贝种子都挖出来丢掉。”

 

>>

 

 

嘉德一是差不多半年前新来的引路人。丽姐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来了。组织把他扔给我带,让我好好培养一下这个后辈。

 

 

“小五啊,你已经是一个船照有一年的老船手了,组织对你给予了厚望,这新人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尽心尽力地培养他,让他早日为蝴蝶湾发光发热啊。”

 

我本来想拒绝的,结果一看到那孩子迷茫的目光的那一刻,我还是答应了。

 

我可能是想起了当年的自己,一睁眼就来到蝴蝶湾,被突然告知自己早就死去了,并且成为了引路人。而那时,我失去了所有的记忆,脑袋里除了自己的名字是安小五以外,其他什么都没有。在这个死后的世界里,如果不是有一个人把手伸给了我,我可能会非常的寂寞。

 

不过事实证明,是我想的太多。

 

嘉德一第一次见我,就直接了当地告诉我:“我跟你不一样,我不是等人的,我是来这里找一个东西的。”

 

“什么东西?”

 

 

“唔,一枚可以在这里开出花的种子,不是曼珠沙华,也不是海蝴蝶。”他苦恼地皱眉,似乎在努力掏空自己的记忆,但是很快他又松开了眉,眼里又冒出了那不可一世的自信来。

 

“管它呢,反正总会找到的。”

 

 

于是除了第一次他跟着我记了一遍路,往后我再也没见过他的影子。

 

他不知道,引路人之所以会是两两成双,是因为他们极可能受到亡灵的诅咒。一个诅咒,两个人来抗,总归是好一些的。

 

丽姐当年并没有告诉我这一点,所以我也不想告诉他。

 

>>

 

 

在我的小船上久违地躺了两个人。丽姐还在的时候,我们会一起数着蝴蝶,我数一二三四五,她数五四三二一,颠来倒去不亦乐乎。但是嘉德一不数蝴蝶,他沉默地望着那些飞舞的光蝶,有光点沉入他金色的眼底。

 

“再隔几天要过鬼节了,我放你一天假吧。”我开口道,“你可以在海岸边捡一些你喜欢的东西回去。”

 

“我才不会想要渣渣们的东西。”嘉德一哼哼道,“而且我请假需要你批准吗?”

 

我肃然道:“嘉德一,你可别小觑了我们引路人的工作。如果你不尽快熟悉业务,把人带错了路,这可是重罪,要散魂的。”

 

“哦,听起来蛮吓人的。”嘉德一嗤笑一声,“左边是地狱,右边是天堂,灵魂背后长着白色翅膀的家伙上天堂,黑色的就下地狱,这么简单的任务能弄错?那是个傻子吧。”

 

——这么简单的任务能弄错?她不会是个傻子吧。

 

我仿佛又听见了来自过去的声音。我看着嘉德一,突然想讲一个故事,但我只是张了张嘴,把所有的台词都嚼碎在嘴里。

 

 

小船在海面上旋转着,月亮在天空里缓缓旋转。夜色中飞舞的蝴蝶也像是在徒劳地原地打转。慢慢地,我听见岸边的吆喝声了,那是在这里呆了快四十年的孟小姐,她甜汤的味道钻入我的鼻孔,眼前仿佛升起了汤面的白雾,视野也变得模糊。

 

丽姐在白雾的另一面,她举着一碗甜汤,似乎在笑,那只手托着下巴,手腕上的雏菊的坠子垂落在洁白的皮肤上。

 

我一眨眼,丽姐不见了,白雾在脸上变成了水。

 

 

这个夜晚,我抱着宝莉坐在床上,借着外面的月光,翻着手中一个小小的玻璃瓶。玻璃瓶里有一些蓝色的液体,仿佛有生命一样在自己流淌。

 

夜风带来退潮的声响,哗啦哗啦的,跟下雨好像。我收回玻璃瓶,却有些喘不过气。有沉甸甸的东西抱紧了心脏,让我无法呼吸。

 

我憋得发慌,想找一个人讲丽姐的故事,但是我知道嘉德一不会听我絮絮叨叨,他是个没有耐心的人,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心事,就埋在那片不会长出花的花土里。

 

于是我只能望着紫色的月亮出神,然后又是一个失眠晚上。

 

蝴蝶湾上每一个人都是傻子,尤其是我。

 

否则我为什么会记不得,我整晚整晚的失眠,到底是因为谁。

 

 

>>

 

一年前我初来乍到,心理素质不过关,再把一个手刃了自己禽兽爹的小姑娘送下地狱后,我结结实实地吐了一把。等我吐完后,丽姐把我拎到了孟姑娘的店里,豪气地拍了把桌子:“孟姐,两碗甜汤!”

 

 

等汤上来后,她举起了碗端在我面前,那势头就像是要把汤强行灌进我嘴里一样。

 

“孟姐开店快四十年了,喝下孟姐汤,喜忧回头忘!”

 

孟姑娘嗔怪地盯了她一眼:“你不是在暴露我的年纪?”

 

她转头笑得没心没肺:“对不起啊孟姐,为了赔礼,我就给你唱歌吧。”

“唱歌?”

“大家听着,丽丽她要唱歌了,一起打拍子啊!”

 

她是蝴蝶湾的太阳,太阳说要唱歌,那些面色阴冷的家伙们都纷纷围上来了。

 

她清了清嗓子,当重新睁开眼睛时,那眼里的光却像是被云遮住了。她看向外面那片紫月下的红海,眼角带上了一点夜风的凄冷。

 

她对着红海,缓缓开口:“大海啊,你告诉我,你何时把我的恋人带给我?”

……

 

大海啊,你告诉我,你何时把我的恋人带给我。

 

大海啊,你告诉我,你何时才用你的浪花带走我?

 

 

这些歌声像是从那些蓝盈盈的草丛里飞出的,它们变成一只又一只的蝴蝶飞向红海的南方,去那温暖的阳间寻找答案。

 

潮起潮落,海边已经没有了唱歌的姑娘,蝴蝶依旧每晚向南飞着,却从没有一只回来。

>>

 

孟姑娘的店在海边,她的门前插了常年插了十七枝梅,我隔着几步就能望到。

 

 

她把甜汤摆在我的桌上,然后就坐在我的对面,笑吟吟地望向我。

 

“小五啊,今天是鬼节,你还要工作吗?”

 

“对啊,毕竟鬼节也有人死啊。”

 

“也对,我就是鬼节那天死的呢。”

 

我听着不对,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她今天化了淡妆,乌黑的头发盘成了一个典雅的发髻,上面斜斜地插了根木簪。

 

我收回视线:“对不起,孟姐,提起你的伤心事了。”

 

“哪里,都过去了几十年了。”她笑着,手托着腮望向门外,“不过啊,小五,今天过后我就要走了。”

 

“走,去哪里?”

 

“总之到处走走吧。”她眯眼笑了,“我突然觉得,把大把时间浪费在等待奇迹上,有些累。”

 

明明她在笑,我却觉得心发慌。我绞尽脑汁转移话题:“孟姐你多久走呢?你走了以后蝴蝶湾的男人的眼泪估计可以再成一片红海。”

 

“今晚就走吧。”她望着门边,声音变得飘忽,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在桌上。

 

我正要继续问,外面响起鲸鱼的歌声,那是今天的第一批死灵,他们从白银岛乘着巨鲸的尸骸来到蝴蝶湾的码头,再由引路人一一运到天堂或地狱。

 

离开时孟姐依然在望着店门外发神,她今天似乎有心事,跟我聊天到后面也心不在焉。我想看看门外到底是什么吸引了她的视线,一出店门,门外依旧是十七枝梅花,有十六枝两两成双,只有一枝分隔着孤零零地插着,雪白的花瓣在熹微的月光中颤动。

 

 

听说孟姐的梅花是在鬼节的那天在海边捡的。阴阳两界一般并不相通,除了在鬼节的那天。红海涨潮时会把阳界人烧掉的物品冲到海岸上,物品上会贴着有逝者名字的名片。所以那一天蝴蝶湾上所有的鬼都会倾巢而出,在海岸边寻找寄给自己的礼物。

 

 

 

 

 

我干完活回来时,海潮已经开始汹涌了。浪潮卷着雪白的浪花从南方来,一些物品在浪花里时隐时现。我躺在船板上,有东西不断撞击着我的船栏。船体颠簸着,于是天空忽高忽低,那轮紫色的月亮忽远忽近,不过即使再近,也是垫着脚也无法够到的距离。

 

 

我没有参与这次盛事,去年我傻傻地在海滩找了一个晚上,直到鲸鱼的歌声从天空落下,我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名字。既然死去的第一个年头里都没人挂记我,那么今年我也没必要去白费功夫。

 

我正看着月亮,突然听见了岸边传来了一片惊呼。我支起身子想外边望去。却那是一个女人,她推开人群,朝海里跑着。她的姿势那么优美,那么多只手拦着她,她翩翩躲过,那宽大的袍子鼓了风,让人想起一只展翅的蝴蝶。

 

很快,海水浸没了她的腿,胸,还有脖子。

 

 

“拦住她!”

 

“快拦住她!”

 

她离我不远,在看到她的那一刻,我立刻跳下了海。然后在下水的那一刻我却懵了,刺骨的寒意扎进我的骨缝,在这一刻,我感到,就像是黑暗的海水下伸出无数双手,拖出了我的手脚,我的动作开始不受控制地变得迟缓。

 

与尖利的喊叫又在耳边响起了,那是亡灵们的诅咒,我看见黑暗的海水里无数双猩红的眼,它们像是在高声歌唱,又像是轻言细语。

 

我们诅咒你,你找不到你想找的人。

 

 

我用腿蹬着,使劲地往前游,一个浪潮浇头而下,黑色的海浪淹没我的视野。

 

我们诅咒你,你抓不住你想抓的人。

 

我感觉我的指尖触碰到她的头发,一丝一丝,柔软如水草。我想去抓她,冰冷的海水封住我的指节。

 

我们诅咒你,你救不了你想救的人。

 

 

她细腻的皮肤滑的像鱼,我感受到她从我手中坠落的那一刻。我惶然地想叫她的名字,海水灌入我的胃里,意识在模糊,舌尖苦寒得发了麻。

 

我们诅咒你,你等不到你想等的人。

 

就在我以为自己也会死在这里时,我的背上突然有了一股向上的力,一个人伸出手把我提上了船,那只手很小,也很有力,捞起我并没有花多长时间。我伏在船边呕吐,把满肚子的海水都吐了出来,眼睛火辣辣地痛,我擦了擦满脸的水,回头望去,居然看见嘉德一坐在船头,他看着我,那双金色的眼难得地没有了嘲讽,露出些安静的眼神来。

 

我哑着嗓子问:“嘉德一,还有个人呢?”

 

他摇摇头。

 

我愣愣地转过头,望向那片海。海里倒映着那轮紫色的月亮,我轻轻伸手,那月亮就碎了,一件东西也顺着海水滑进了我手中。

 

我举起来一看,那是一根木簪。

 

>>

 

“那个女人来蝴蝶湾40年了……”

 

“只有前十七年收到过阳界的东西吧……”

 

“但是怎么突然想不开了?”

 

“她好像提了提她男人找了另外的姑娘。”

 

“她男人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找其他姑娘也正常。不过她是怎么知道阳界的事的?”

 

“不知道,她不会是去找蝴蝶夫人了吧?”

 

>>

 

孟姐又一次死在了鬼节。其实散魂在蝴蝶湾并不算什么稀罕的事,每一年,都有心灰意冷的亡魂冲向海洋,从此成为那冰冷的大海的一部分。

 

有人对我说过,滞留在蝴蝶湾的亡灵们都是一群自信过头的傻子。抛弃了去天堂的机会,丢失了过往的记忆,以为凭着执念就能跟在另一边的爱人心灵感应,真是太天真,太愚蠢了。

 

海岸边升起了篝火,这是习俗,每次有人散魂蝴蝶湾的居民们都会围着篝火唱歌,那是一首古老的歌。

 

苍凉的歌声乘着海风,有发着光的蝴蝶从蓝色的草丛里飞出,它们经过紫色的月亮,朝着南方飞去,带着亡者们的思念与爱。

 

大海啊,请你告诉我,你何时把我的恋人带给我。

 

大海啊,请你告诉我,你何时用你的浪花带走我?

……

 

我和嘉德一坐在船上,望着海岸上升起的篝火。歌声袅袅升起,升上天空,化作缥缈的云烟。

 

嘉德一突然开口:“我老听那群渣渣说,蝴蝶夫人蝴蝶夫人的,吵得不得了,所以蝴蝶夫人到底是什么?”

 

我想了想:“是蝴蝶湾居住最久的居民了,她的居住地也不是什么秘密。据说,她配的魔药能帮亡者的穿越红海,来到阳间你挂念的人的身边。”

 

“那不是挺好?那为什么听你们的口气都不太喜欢她?”

 

“因为蝴蝶夫人的魔药有副作用,用了她魔药的亡魂们结局都挺糟糕。”

 

“比如刚刚那个跳海的?”

 

我沉默。

 

嘉德一又问:“到底什么人才会去找蝴蝶夫人?”

 

“绝望的人吧。”

 

“你绝望吗?”

 

我愣了愣,摇头:“怎么会呢,我才来一年,离绝望早着呢。”

 

嘉德一看了我一眼:“安小五,你不擅长说谎,如果你想让人相信你的谎言,最好的办法是闭嘴。”

 

 

我被哽住了,咳嗽一声,转移了话题:“你呢?你的种子找得怎么样了?”

 

他难得露出了点忧愁的小情绪:“今天把花店跑遍了,很少有海蝴蝶之外的种子。”

“那是当然,其他花在这里长不起来……除非是阳间那边烧过来的。”

 

 

“哼,那又怎样,你们种不了,我不一定种不了。”

 

我想起后院那片土地,每个晚上,嘉德一都会蹲在那里望着,就像是想把那里看出一朵花,可那片土地依旧沉默,一如头顶那片不见五指的夜空。

 

“其实我也不是在找种子……”他的声音变得恍惚起来,“也许是一个人,跟一种花有关。我忘记是什么花了,但我看见那花,我就一定能叫出她的名字。”

 

蝴蝶湾上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心事,没有谁有资格同情谁。

 

就在这个鬼节的那天夜晚,我抱着宝莉坐在床上,愣愣地听着退潮的声音。

 

宝莉是一匹玩具小马,是我去年鬼节捡到的。我在那个晚上在沙滩上寻找到清晨,直到人都散去我依然没找到一件物品上有安小五这三个字。就在我打算开始工作时,宝莉也就在这时被海浪冲到了我的脚边。

 

它是一只没人认领的玩具小马,我们同病相怜,我就把它捡回去了。它身上的名字蝴蝶湾是没有的。不知为什么,我记不清那个名字了,只记得跟安小五有些像,但是绝对不是安小五。

 

 

窗外退潮的声音变大了,我闭上眼睛,手指间却还残留着某个人头发滑落时的感觉。我的心开始发闷了,有什么东西卡出我的脖子,把我的压抑挤在狭小的胸腔里。退潮的声音哗啦啦地响着,我捂着脸很久,终于受不了了,丢掉宝莉,从窗户一跃而下。死去的身体猫一样轻盈,我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上,然后朝红海冲去。

 

 

红海在逃逸,往南方的那片大陆逃逸着。沙滩上一片狼藉,狰狞的海岩裸露着,像是一个个警告。

 

但是去他妈的警告,我解开系着船的绳索,把船推进海里,乘着退潮的势头,拿起双桨,使出吃奶的力往前划着。汹涌的海浪抨击着我单薄的小船,每次将船桨伸进水中,我都觉得这船桨要被浪给拍断掉。

 

我不知道朝南划了多久,划到把蝴蝶湾远远甩在了身后,划到两只手近乎折掉,也就在那时我又看见那片景象了。

 

 

那是一群发光的蝴蝶,它们在天空中缓缓坠落着,如火星一般熄灭在海水里。那些寄托着思念的蝴蝶还没飞完全程的一半,就从天空坠落了,于是那里便有了一条从天泻下的死亡的瀑布。

 

蝴蝶哪里飞得过红海?你看它们从来没有一只回来。

 

“啊啊啊啊!”我趴在船边,朝前方吼叫起来,挤出了肺部所有的空气。我应该是在叫一个名字,可是我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我只能哇哇地乱叫,有海风灌入我的口,那是比泪水还苦涩的味道。

 

蝴蝶依旧缓缓地从天空滑落,苍穹留下了悲悯的泪水。

 

 

我大吼过后,丢掉船桨,又趴在船边吐起来。死了以后我才明白,悲伤到极致时不是流泪,而是呕吐。可惜我呕了许久,却什么都没吐出来,也许是因为我的内里早已空空如也。

 

>>

 

现在我稍微平静了一些,可以平躺在小船上了。海浪正一点一点推着我,不管我逃得有多远,它们都会把我推向我来时的地方。

 

我想我已经受够了,于是便在包里摸索着,摸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

 

玻璃瓶里流动着蓝色的液体,像是蝴蝶湾的海蝴蝶的颜色。我盯着那个玻璃瓶很久,哑着嗓子开口。

 

“丽姐,对不起,丽姐……”

 

我是真的受不住啦。

 

 

我颤抖着手打开玻璃瓶,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

 

>>

 

三个月前,我去找了蝴蝶夫人。

 

“哟,又是一个中了诅咒走投无路的小可怜吗。”她说话,喉咙里包着痰,如癞蛤蟆的嗓音。

 

“蝴蝶湾上都是一群过于自信的傻子,以为人与人间会有心灵感应,要等到最后关头才知道那是多么岌岌可危的东西。”她嗤笑,牙齿漏着风,如蛇的吐息。

 

 

“这是海蝴蝶做的魔药,三天的量,也就是说,有三个晚上,你的意识会跨越红海,来到那个人的身边。”

 

“看你的眼神……似乎还没下定决心。”她啧啧道,“看来是还抱着侥幸吧。”

 

“不过很快啊,你就能明白,亡灵的诅咒是多可怕的东西了……你饱受折磨,你会倍感焦虑,你会时时感到苦痛,你会看不见希望的火种……这样的日子会一直到你选择我的那一刻。”

 

“不过也不要太绝望,至少,等到那一刻来临时,我想我会仁慈祝你做个好梦。”

 

她咯咯地笑起来。

 

“那么现在,祝你好梦,安小五。”

 

>>

 

一时间,我忘记了自己是谁。

 

我感觉自己变得很轻盈,落在雏菊上也没有声音——雏菊,多么久违的词啊,除了曼珠沙华外我好久没见过别的花了。

 

这是我的梦吗?否则为什么天空是这样好看的蓝色,还有太阳,那是盯着就会忍不住留下眼泪的东西啊。

 

也就在这时,我看见前面有一个人。一看见他,我的眼神就被黏住了,再也装不下其他的东西。那是一个戴着头巾的男人,他正趴在围栏上,手里拿着一罐啤酒。

 

大厅里似乎在播放什么通知,我没有心思听。我看着眼前的那个背影,我几乎都要失声痛哭了。我知道是他,我知道就是他。因为我不再跳动的心脏,我不再起伏的胸膛,我每一寸冰冷而苍白的皮肤,我每一根黯淡无光的头发,它们都在告诉我,他曾来过这些地方。

 

你在这里啊。

 

可你又是谁啊?

 

我想过去看看他的正脸,可我却停在原地。激动后我开始害怕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害怕,也许这根近乡情怯是一个道理吧。

 

正当我纠结时,我突然感觉什么东西捉住了我。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带着些顽童般的得意。

 

“老大,你快看,这里有一只蝴蝶一直盯着你呢。”

 

蝴蝶?

 

我正想挣扎,他缓缓回过头来,一秒都不到的时间,我却觉得过了几个世纪。

 

然后,时间开始流动了,我听见他的声音。

 

“佩利,放开它。”

 

……

“喂,渣渣?听得见我说话吗?你再不醒,再不醒,我就把你丢海里了?”

 

我睁开眼睛,嘉德一的脸出现在上方,那张脸居然带了点焦急,这后辈终于懂关心前辈了,我本来该感动的,然而我现在却从没觉得他有这么烦过。

 

“走你。”我把他推开,环视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被海浪推回到红海岸上。那轮紫月在天空中悬挂着,月光下,蓝色的海蝴蝶在海风中翩翩起舞,鲸鱼的歌声从飘渺的远方传来,预示着这一天的工作开始了。

 

我盯着紫色的月亮,很久很久,直到嘉德一推了一把我:“你到底在发什么神?”

 

“哦,没什么,没什么。”我拿起我的船桨,划向了码头。

 

那个人回头的那一刹,我看见了他的眼睛。

 

我喜欢看紫色的月亮,喜欢到不看就发慌的程度。我本来不知道为什么,但在看着他眼睛的那一刻,我感觉这一切都有了意义。

 

>>

 

蝴蝶夫人说,三个夜晚并不是连续的三个夜晚,它是随机降临的。所以,那个晚上后,我再也没有做过阳间的梦。

我依然每晚抱着宝莉发呆,望着那窗外的月亮直到鲸鱼载着清晨到来。在短暂的一梦后,那个人的面容又模糊了。我想用笔想把他的模样记下,却发现拿起笔的那一刻,他的脸就被雾气完全围住了,那是红海上终年飘荡的冷雾,带着点海水的苦。

 

但是好在我记得他的眼睛,他的眼睛是紫色的,跟月亮一样的颜色。

 

也许心情好了,好事也就多了吧。今天载的亡魂是一对姐弟,很难得的,他们两的背后都长着白色的翅膀。在我信誓旦旦地保证他们能进天堂后,这两姐弟明显轻松了很多,尤其是那个小女士,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让人联想起春天里可爱的小鸟。

 

“倒霉,太倒霉了。”叫艾比的小女士委屈地咂嘴,“本来以为这一次花吐我们姐弟又可以升波排名的,谁知道半路上遇到了海贼团的人,然后噼里啪啦的,我们就来到这里了。否则我们一定能拿凹凸大赛的冠军的。”

 

“老姐,别吹了,我们这个水平能活到这个时候,已经是运气了。”叫埃米的弟弟忍不住吐槽。

 

“我们这个水平怎么了?我们比以前的那个第一嘉德罗斯还要多活半年呢!”

 

“花吐是什么?”我忍不住问道。

 

“一种病毒,染病的会不停地吐花,七天后便会衰弱到死。只有得到了自己爱人的吻,病症才能解决。”

 

“哦,那跟你们比赛有什么关系?”

 

“半年前,我们凹凸大赛进入复赛最后阶段了,创世神突然说要考察大家在极端环境里生存的能力,就投了第一次花吐病毒。”埃米一脸后怕,“那次折腾了几十个人下去,包括那个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是谁?”

 

“就是当时的大赛第一。”

 

我惋惜道:“那还真可惜。”

 

“管他的呢!”艾比突然气鼓鼓地叫道,“我现在可生气了,我希望海盗团的人都患上花吐!居然敢砍本小姐!实在是太过分啦!”

 

“姐,冷静点,你该知道这不现实。”埃米一脸无奈,“最起码雷狮海盗团的雷狮不会得花吐,创世神不是说了吗,如果爱人没有在凹凸大赛现场,就不会得花吐的……”

 

“哦,也对哟。他爱人是那家伙嘛。”说到这里时,本来还挥着拳艾比小姐低下了头,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居然看着有些悲伤。

 

我察觉到了氛围的变化,绞尽脑汁转移了话题:“对啦,你们说那个嘉德罗斯啊,那个大赛第一喜欢的人是谁呢?”

 

“未解之谜。”埃米顺势接下了话茬,他陷入回忆,“但我记得……他吐的似乎是雏菊?”

 

在把艾比他们送到天国的阶梯口时,艾比转头跑过来抱住了我。

 

女孩的声音轻轻地:“引路人先生,虽然看不清你的脸,但我觉得你像我一个认识的人。他跟你一样是一个很好的人。”

 

我第一次被女孩抱,手足无措得很,脸红耳赤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时,她松开了我,朝那阶梯跑去。

 

“引路人先生,你叫什么名字啊?”

 

“艾比小姐,在下叫安小五。”

 

她笑了:“安小五,你们的名字都有些像。”她又顿了顿,“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看见你,就很思恋那个人。”

 

那天晚上,我顺着海潮的水回到了蝴蝶湾,嘉德一居然坐在岸边,他望着那些远去的蝴蝶,听见我的喊声,他鄙夷地望了我一眼。

 

“你遇见什么好事了?”

 

“是好事。”我笑了,“我遇见了两个好人。”

 

好事跟坏事不一样,它并不会持续发生,所以一旦遇见,一定要好好地珍惜才行。

 

这个晚上,我抱着宝莉,感受到了一点久违的倦意。

 

“晚安。”我对宝莉说。

 

“晚安。”我对月亮说。

 

晚安。

 

我闭上眼睛,在睡梦中,我看到一只蝴蝶,它穿过了红海的冷雾,越过了坠落的蝴蝶瀑布,长途跋涉了千万里,终于来到了你的身边。

 

那里阳光灿烂,还是清晨。

 

早安,早安。

 

这次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了吗?

 

>>

 

我睁开眼时,已经来到了红海以南。

 

我越过溪水,看见了自己的倒影,那是一只翠绿的蝴蝶,绿的生机勃勃。我在河面上绕了一圈,便找到了他的位置。

 

他坐在一块墓碑前,这次我大胆了一点,悄悄地停在了他的肩膀上。

 

他盯着那个墓碑,似乎在想心事,也就没有发现我。于是现在,我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的脸了,他的侧脸真好看,即使按照蝴蝶的审美来说也一样。我贪婪地望着他的脸,我知道一回去我就会把这张脸忘掉,但是我想记住这个感觉,记住我还能记住他模样时的感觉。

 

他一直盯着那块墓碑,就像是那不是块石头,而是个人。我终于有了点好奇心,向那石碑望去。这一望,我受到了惊吓。那块墓碑周身散发着圣洁的白光,这代表着这里的灵魂是被直接接引上天的。而被直接接引上天的,只有在阳间顶好顶好的人。

 

这个顶好的家伙是谁呢?我正寻思着,就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说:“安迷修。”

他的声音是极端压抑后的平静,如同被阴天压制的大海。但即使这样,我还是轻而易举地听出,他很爱很爱那个人。

 

我还毫不费力地听清了,他叫的是安迷修,不是安小五。

 

安迷修,安迷修,我是安小五,不是安迷修。

 

那个瞬间,我感觉翅膀发软,有热流冲入我的大脑,让我的眼前一片片发白。缓过来后,我麻木地扇动了翅膀,离开了他的肩头。

 

“安迷修?”

 

他似乎察觉到什么了,我又听见了他的声音,但我没有回头。

 

因为他叫的是安迷修,而我是安小五。

 

 

醒来以后,夜色还长。宝莉在我身边安静地躺着,我看着它,突然就记起了,我捡到它时看到的那个名字。

 

安迷修,安迷修。

 

“我说我为什么鬼节收不到礼物了,原来……”我的确不是那个被挂念的人。

 

我把宝莉抱进怀里,想着那块散发着白色圣光的石碑,喃喃道,“安迷修,安迷修,宝莉你看,你的主人在天堂呢。他该是个很好的人,应该会有很多人爱他,有很多人挂念他,鬼节也能收到一堆礼物……所以,应该不会缺你一个吧。”

 

既然这样,就让我可耻地把你据为己有,好不好?

 

蝴蝶湾的夜风又冷又咸,我抽了抽气,抱紧了宝莉,闭上了眼。

 

他的面容又慢慢隐没在冷雾的那一端,我以为我想到他,想到他口口声声念着的安迷修会感到痛苦,可不知为什么,我咀嚼着这个梦境时,却没有多难过,反而想着想着,就多出了一种辛酸的喜悦。

>>

 

早上来到码头时,我居然看到了嘉德一在船上蹲着。

 

我很吃惊:“嘉德一,你不会是要跟我一起上班吧?”

 

嘉德一白了我一眼:“谁叫有愚蠢的渣渣最近忽喜忽忧,神情恍惚,我真担心你一不小心把人送错了地,然后把自己的魂搭了进去。”

 

“那你不去找你的种子了吗?”

 

“种子随时都能找。”他依然是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现在,我觉得我那愚蠢的前辈更需要人照看。”

 

 

天啊,居然是前辈,不是渣渣了,我感动得几乎泪流满面:“谢谢你,嘉德罗斯。”

 

“嘉德罗斯?”他挑眉,“那是谁?”

 

“不不,嘉德一。”我拍了拍头,“我睡得脑子有些糊涂了。”

 

 

“啧,你真该去看看脑科了。”

 

接下来的几日里,他都跟我在水上晃荡。他臂力惊人,有他帮忙我事半功倍,但是最近的活也多了。每天我们在水上来来往往,每天都折腾得筋疲力尽。

 

日子充实了起来,我也慢慢地开始把一些事塞到了脑后,直到有一天,我接到了一位客人。

 

那是一个围着围巾的男孩,有一双深蓝的眼睛,看起来沉默寡言的模样。可当我跟嘉德一说话时,他却猛地抬起了头。

 

“安迷修?”

 

这个名字已经被我塞进了世界的角落,可他发声时,我却觉得自己又变成了一只被烫了脚的猫。

 

“不是,不是,我叫安小五,不叫安迷修。”

 

“是吗……”他狐疑地看了我几眼,又释然了,“也对,大嫂他该在天堂才对。”

 

“大嫂?”我承认,听见这个诡异的称呼,我的嘴不由地歪了歪。

 

嘉德罗斯在后面嗤笑了一声,这男孩倒是一脸大方:“是的,他是我大哥的恋人,我自然要唤他一声大嫂。”

 

他是我大哥的恋人。

 

我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那个在墓碑前静静站立的背影,心脏突然被无形的手攥紧了。我的手心开始出汗,我在紧张,但是我还是用嘴平静的声音问。

 

“你大哥是谁?”

 

“雷狮。”男孩回答,“他是注定要登顶凹凸大赛的男人。”

 

我没在意他之后说了什么,只是听着那个名字,我的视野又模糊了。

 

“雷狮?”我把指甲掐入自己的肉里,用尽量轻松的语调,“他现在情况还好吗?”

 

“现在情况对大哥很有利。排名第一的格瑞和第三的金都患上了花吐,他可以趁他们还没聚首时把他们一一解决掉。”男孩分析着,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皱了皱眉,“只是……我还没死前,就在最近那几天,我老是听见大哥的咳嗽。”

 

“咳嗽。”我怔了怔,又笑了,“那只是一般的感冒吧。我听说,你们凹凸大赛的花吐,只要恋人不在现场,就不会有患病的可能性吗?相信我吧,不会有事的。”

 

“的确是这样。”小男孩的眉头松开了,那双深蓝的眼睛又望向我,眼里的光有些深沉,“安小五,你认识我大哥吗?”

 

“不,怎么会认识呢?”

 

他沉默了几秒:“你是一个不擅长说谎的人。”他又顿了顿,“安小五真的是你的名字吗?”

 

我想了想,点头:“是的,安小五就是我的名字。”

 

一年前我来到了蝴蝶湾,脑子里除了这个名字外什么都没有。如果连名字都是虚假的,那么我觉得,这个事实对我有点残忍。

 

 

收工的时候,我和嘉德一坐在船上望着头顶那些扇动翅膀的蝴蝶,我数一二三四五,他数五四三二一。

 

我盯着蝴蝶后紫色的月亮:“嘉德一,你知道吗?引路人真的什么都得往好的方面想,否则这样的日子,是过不下去的。”

 

嘉德一懒得搭理我,我就继续碎碎念了:“今天我遇见最好的事,就是知道了一个人的名字。而且他还是凹凸大赛的,凹凸星球是我管的地盘,所以只要我等着,就能跟他见上一面吧。”

 

嘉德一问:“你找到那个人了?”

 

“是啊。”我默了默,“可惜他喜欢的好像不是我。”

 

“你是怎么知道的?”嘉德一皱起眉头,“你不会是去找了蝴蝶夫人吧?”

 

我不擅长撒谎,就用沉默回答了。眼看他眉头要拧出水来了,我开口把话题转向另一边:“嘉德一,听说他很可能就把凹凸大赛给赢了,如果成为了神使,我就真的一辈子也别想见到他了。”

 

“你不是亡灵吗?你就诅咒他被别人削死呗。”

“不不。”我对着月亮傻乎乎地笑了,“我还是希望他活得好好的。当然,如果他死了也不赖,这样我就能见着他面了。”

 

“你说我跟他说什么好呢?我肯定是要抓紧时间跟他唠嗑一路的。问他喜欢吃什么?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喜欢的人……不,不问这个。嗯反正我要跟他说很多很多话,这样我当引路人也值了。”

 

对了,最好还要问问他记不记得安小五是谁。如果他不记得,就告诉他,有一个叫安小五的人,他侧夜彻夜地睡不着觉,只是因为他一直一直思念着你。

 

即使忘记了你的名字,忘记了你的模样,但我一直在深深地想念你。

 

嘉德一沉默了很久,说出了他来这里说过的最善良的话:“你会见着他的。一定的。”

 

我笑了:“谢谢你,嘉德一。我也觉得,总有一天,我会见着他的。”

 

 

 

是的,总有一天,我会再次见到他,我这么坚信着。

 

但是我没想到,会那么快。

 

>>

 

凹凸大赛决赛

 

“咳咳咳……”雷狮一手捂着嘴,一手按住身上的伤口,雷神之锤倒在他的腿边,被砍成两截。

 

“格瑞,是你赢了。”他看着那个缓缓向自己走来的人,笑容依然是不羁的,甚至带着怜悯。

 

他眯着眼睛:“老实说,我真佩服你,明明你的发小应该很愿意帮你解决你的花吐,你却非要带着病跟我死磕,你是已经做好牺牲自己为他铺路的准备了吗?”

 

“这点不是你能担心的问题。”格瑞提起斩烈,“不过我也很惊讶,没想到你居然也会患上花吐。”

 

“咳咳……这种事谁知道呢?我就当是那见鬼创世神对我开了个玩笑吧。”他感觉喉咙发痒,那是涌上来的花瓣。

 

“你还废话什么?快点给本大爷来个痛快吧。”他捂着嘴,那张脸却没有多狼狈的神情,他看着一步步逼近的死神,明明是仰视的视角,他却用了俯视的眼神。

 

明明被逼上绝路了,这人的眼里依旧没有恐惧,雷狮是没有恐惧的,或者说,他恐惧的东西已经发生过了,所以现在他无所畏惧。

 

在格瑞的刀劈下前,他的脑子里画面却如走马灯一般闪过,幼年到成年,他又走过了自己的一生。

 

一开始,那是灰白的电影,那是在皇宫里,他处处被约束的生活。后来电影有了一点颜色,那是在宇宙中,他和卡米尔,佩利还有帕洛斯在星河中畅游,追逐着彗星长长的尾巴。

 

画面继续流动着,终于一个人走到了他的眼前,他带来的是绿色,绿色真是生命的颜色啊,他一来,灰白的画面就有了颜色,花儿染上了红,天空透着蓝,那是有安迷修的世界。

 

但是并没有多久,画面又成灰色了,他坐在灰白的世界喝着酒,把他幼稚得不行的玩具小马丢进火里,小马变成了灰烬,那火也是灰烬的颜色。

 

画面一一闪过,他突然发现,原来他的人生可以分为两个阶段,有安迷修的,没有安迷修的。

 

有安迷修的日子那么短,没有安迷修日子却该死的长。

 

正当雷狮以为这画面一直要灰下去时,他突然看见了一只蝴蝶。

 

那是一只绿色的蝴蝶,加上这一次,雷狮在这一个星期里见过三次。他一时分不清幻觉和现实,他只看见,那只蝴蝶又飞入那些灰白的画面中,绿色真的是生命的颜色吧,于是花染上了红色,天变回了蓝色,那个世界又一点一点鲜活起来,就跟那个人还在的时候一样。

 

花吐也许不是某个神的玩笑,而是那个人真的来到过你的身边。

 

有花瓣从他嘴里涌出了,在意识陷入黑暗前,他喃喃道:“安迷修……”

 

你是在我的身边吗?

 

 

>>

 

 

我醒来时,是凌晨三点。

 

离鲸鱼运送亡灵到来还有三个小时。我白着脸,慢慢地摸索到墙边,然后慢慢地弯下了腰。

 

原来悲伤到极致不是呕吐,而是直接放弃思考。

 

然而让我悲伤的并不是他的死亡。

 

在他闭眼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他灵魂身后的翅膀,黑色的,地狱的颜色。

 

“恶党啊……”我觉得我的五章六腑都被一把钝刀搅着,“你这样,你怎么去天堂见你的安迷修呢?”

 

 

>>

 

我摸索下楼时,嘉德一正蹲在后院的那片黑土前。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嘉德一,你听我讲讲丽姐的故事吧。”

 

他看着我,微微皱了皱眉,但也没反对。

 

于是我便开始唠嗑了,从我来蝴蝶湾的第一天,到她离开我时说的最后一句话,我都如数家珍地讲了一遍。

 

我不知道嘉德一有没有认真听我讲,但不知为什么,从见他的第一面起,我就觉得他该知道这些东西。

 

“丽姐是个好引路人,她很健谈,就连哑巴都跟她很合得来。”我努力回忆着每一个细节,“真可惜她已经不在了,否则你一定会喜欢她。”

 

“她怎么死的?”

 

“她把一个人送错了路。”

 

嘉德一沉默了半晌,他努力回忆着什么:“我好像记得,送我来的那个引路人,是个沉默的人。”

 

我想,应该吧,因为丽姐跟我一样,是一个一开口就会被发现撒谎的人啊。

 

“丽姐走的时候给了我一个手链。它说那不是她的东西,你要不要看看?”我从怀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条细长的银色手链,在我拿出的那一刻,我看见嘉德一的眼神变了。

 

先是迷茫,然后眼里有了一点光,很快,光熄了。他看着那小小的吊坠,有眼泪从他眼眶里落下。

 

他说他一直不是在找一颗种子,而是一朵花。他说只要他看见那朵花,他就能叫出她的名字。

 

那是雏菊的吊坠,而雏菊,在阳间还有另一个名字。

 

嘉德一说:“玛格丽特,它叫玛格丽特。”他的手颤抖着握住那条手链,“玛格丽特,这种花叫玛格丽特。”

 

“对啊,她叫玛格丽特。”泪水突然就涌上我的眼眶,我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哽咽道,“她的名字叫玛格丽特。”

 

嘉德一愣愣地看着那个吊坠,他突然迷茫地问:“我为什么会哭?”他又看着我,“你又为什么在哭?”

 

“我在替你高兴啊。”我擦着眼泪,“嘉德罗斯,恭喜你,你找到她了。”

 

>>

 

凌晨五点,我把船划到了蝴蝶湾后河流分叉的口,左边地狱,右边天堂。

 

 

今天嘉德一没有陪我一起,他脑子很糊涂,估计得自己静一静。当然我想他想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最好,他也不要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把船用绳子固定好,然后坐在船板上跟对着那黑漆漆的河道,跟丽姐唠嗑起来。

 

“丽姐啊,不是昨天我脑子突然开了光,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个恋童癖。”

 

黑夜里没有人回应我,我也不在乎,自己乐呵呵地说了起来。

 

“今早我觉得我想明白了一些事,现在我好像什么都想不明白了。我刚刚猜,玛格丽特才是你的真名吧?想了想,又觉得不对了,你明明是叫马丽丽的吧?”

 

“但不管怎么说,那手链算是物归原主了,也算是了了你的心愿。”

 

我安静了几秒,冷风在河道上呜咽着。

 

“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名字到底是安迷修还是安小五了。但我觉得,我可能就是安小五吧,安迷修应该在天堂,他是那么好一个人,应该有一个好结局才对。”

 

“而对引路人安小五来说,如果他的名字都是假的,那么对我短暂的职业生涯而言,也太残忍了一点。”

 

我顿了顿,声音开始颤抖:“丽姐,你不要笑我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一想到雷狮上不了天堂,见不了安迷修,我就难受得要死掉了。我一想到安迷修不能有一个好结局,我也难过得要死掉了。”

 

冷风依然呜呜地吹着,河畔的彼岸花开得盛烈,每一朵花都燃烧成一团孤独的火,每一朵花都没有它的枝叶。

 

 

鲸鱼的歌声从远方传来了,不出意外,我等的那个人也乘着鲸鱼来了。我解下绳子,调转船头,朝码头划去了。

 

紫色的月亮挂在半空,我看着它,想着即将见到的人,即将做的事,我的心情突然变得轻快起来,我甚至开始唱歌了,一首古老的歌。

 

大海啊,请你告诉我,你何时把我的恋人带给我。

 

……

 

>>

 

嘉德一在糊涂了一天后,依然没有想明白自己在糊涂什么。

 

这花叫玛格丽特吧……很好,玛格丽特,然后呢?

 

他装着满肚子的疑问躺在床上,今天他居然入睡了,梦里见到了一个人,他还没看清脸,就被一巴掌拍醒了。

 

“嘉德一!”那是他的傻逼前辈安小五,嘉德一毫不夸张地说,一片黑暗里,他前辈的眼睛在发光,“我告诉你,我今天接到那个人了。”

 

“哦。”他把安小五推开,“然后呢?他去了天堂,还是地狱?”

 

“天堂呢。”安小五搓了搓手。

 

“啧啧,凹凸大赛的人居然能去天堂,创世神真是眼瞎了。”

 

安小五突然就安静了,只有那双眼睛还亮着,贼亮。

 

“嘉德一,帮我个忙好吗?”

 

“什么?”

 

“帮我保管个东西。”

 

他从后面掏出了一个玩具小马,把它塞进嘉德一怀里,“它叫宝莉,它的主人叫安迷修,在天堂待着呢。你就拿着吧,抱着睡挺好用的。”

 

嘉德一看着怀里的小马,他嗅到了一些不安的气息。

“安小五,你不会闯祸了吧?”

 

“没有啊。”

 

“安小五!”嘉德一有些烦躁,他皱紧眉头,“我说过的吧,你不擅长撒谎,你一说话就穿帮!”

 

已经走到门口的安小五的脚步顿住了,他微微回头,于是嘉德一就看见了他的笑容。

 

分不清是悲伤,还是喜悦的笑容。

 

“我知道啊。”他的声音淡淡的,“所以我载着他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尾声

 

“我一直想不通,”即使面对创世神,他的声音也是高傲的,“为什么我这样的人也可以到天堂。”

 

“而且,我更不明白,为什么安迷修那家伙不在这里?”

 

 

“安迷修他曾经在这里,可他早已离开,去往了蝴蝶湾。”神的声音从高空落下,带着让人膝盖发软的威严。

 

他却依然仰着头,那双紫色的眼里有疑惑,有焦虑,唯独没有畏惧。

 

“他为什么要去蝴蝶湾?”

 

神沉默不语。

 

“那好,我也要去。”

 

“你确定吗?去往蝴蝶湾,我会篡改你的名字,剥夺你的记忆……”

 

“那也去。”男人打断了神明,他的眼底是透着无所畏惧的光。

 

神明问:“你确定被改了名字,夺了记忆的你还能找到你的爱人吗?”

 

“我确定。”他自信地回答,“他变成蝴蝶我都能认出来。”

 

神明满意地笑了:“很好,你将成为新的引路人。”

 

“这是你最后一次记得自己的名字,雷狮。”

 

>>

 

蝴蝶湾新来了一个引路人,名字叫雷小四。嘉德一听见这名字时,第一个反应就是安小五,他冷哼哼道,哇,名字还挺配,希望别又是一个蠢货。

 

然而雷小四跟安小五不一样,从见面的第一次,雷小四就直截了当地说:“我不会跟你一起去工作的,我要找的东西不在阳间。”

 

 

在这一刻,嘉德一终于体会到了安小五当年的痛,但他并不是安小五,他冷哼一声:“爱干不干,但我提醒你,要是不快点熟悉业务,把人送错了,可是要散魂的。”

 

“向左地狱向右天堂,这么简单的工作会有人错?”

 

可不是嘛,前几天被散魂的那位傻逼不就是犯了这个错吗?

 

嘉德一没有说出来,他觉得这句话有点苦。

 

不过也许是因为性格接近,他们两处了一天后,感觉还不耐。那个晚上他们一起躺在船板上。紫色的月亮挂在天空,晚风吹着蓝色的草,蝴蝶从草丛飞出,慢慢地朝南方飞去。

 

雷小四看着头顶的蝴蝶,陷入了沉默。也就在这时,嘉德一问:“你说你找的东西不在阳间,那么那是什么?”

 

雷小四想了想,回答:“是一只蝴蝶。”

 

嘉德一指了指天空:“你头顶现在有一群蝴蝶。”

 

“不是这些。”雷小四皱起眉头,他努力回忆着,“我忘记了它的样子了,但是只要我看见它,我就一定能叫出那个名字……”

 

蝴蝶飞了一波又一波,飞向遥远的南岸,带着亡灵们的思恋与爱。

 

可是蝴蝶每晚都飞向南岸,却从没有一只飞回来。

 

雷小四松开了眉,他望着那些远去的蝴蝶,又自信地笑了起来:“算了,只要找,总会找到的。”

 

END

 


解释一下,花吐元素来自雪莉太太第二个手书的最后,我猜的。

蝴蝶元素也是雪莉太太。

总之一切的美都是雪莉太太的,ooc属于我。

 

为了不必要的麻烦,我还是说一句,这个故事的基础剧本来自于我初三写的一个小故事,过去了五年了,那时候还有点糙,现在我把它加工了一把……还是很糙。

 

将就看吧。

 

 

 

凛冬季节(杂食且暴躁社畜)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凹凸国家地理的系列总汇

唉自从有了合集以后我就不想更新链接辽各位新粉我推荐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那个合集我最好的文都在里面辽推荐完毕()

相关制品可找微信代理购买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这个系列都是中篇,每一篇都在玩梗,新瓶装旧酒,希望带给大家惊喜。

万恶之源:【假的花吐】我和雷总当红娘的一天

理论最虐:【假的HP】夭寿啦,霍格沃兹跟北大抢人啦!

最难画的:【假的打call】全世界都在跳骑马舞

达拉崩吧:【假的龙骑士】雷总教你收服一条恶龙的正确姿势

斩男色号:【假的人鱼】所以说安哥的鳞片是什么颜色

真的很虐:【假的手书】蝴蝶海

临时补糖:蝴蝶海后续:世界充满恶意,但你值得幸福

真的很甜:【假的皇骑...

唉自从有了合集以后我就不想更新链接辽各位新粉我推荐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那个合集我最好的文都在里面辽推荐完毕()

相关制品可找微信代理购买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

这个系列都是中篇,每一篇都在玩梗,新瓶装旧酒,希望带给大家惊喜。

万恶之源:【假的花吐】我和雷总当红娘的一天

理论最虐:【假的HP】夭寿啦,霍格沃兹跟北大抢人啦!

最难画的:【假的打call】全世界都在跳骑马舞

达拉崩吧:【假的龙骑士】雷总教你收服一条恶龙的正确姿势

斩男色号:【假的人鱼】所以说安哥的鳞片是什么颜色

真的很虐:【假的手书】蝴蝶海

临时补糖:蝴蝶海后续:世界充满恶意,但你值得幸福

真的很甜:【假的皇骑】安迷修说他的数学是语文老师教的(白银平行世界)

算是糖吧:【假的娱乐圈】雷总的一首歌可以让人延长三年寿命

不含玻璃:【假的旅行青蛙】与你相遇在世界尽头

刀糖大赛:【假的文圈】雷总他到底有几个马甲

凛冬玫瑰:【假的流星】冬季,一束献给星空的玫瑰

是猫是鸟:【假的AI】夭寿啦我家机器人居然会卖萌啦

手有余香:【假的死后重逢】死神139

一人一生:【假的养父】假如你遇到那个安迷修

我的太阳:【假的文手画手】不美好的安先生

阴阳相隔:【假的阴阳相隔】冷情系统爱话痨
朝花夕拾:【假的废土】不会枯萎的桑尼花

快乐神使:【假的神使】谎言

但为君故:【假的幽灵】我有一个叫雷狮的朋友


 凹凸国家地理 

 

本来是叫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感觉太不毒了,这个系列都是短篇,也是我最拿手的文风,取名都是一些湖啊河啊岛啊什么的。基本都是自己想的一些带着童话色彩的小故事。都有些伤感。

 

理论最强:逆流河

一把剪刀:白银岛

没打预警:情人豆

真的很虐:【假的手书】蝴蝶海

临时补糖:蝴蝶海后续:世界充满恶意,但你值得幸福

凛冬玫瑰:【假的流星】冬季,一束献给星空的玫瑰

明天的你:明日城


名字眼熟:凛冬湖(待定)

 流星和蝴蝶海同时属于两个系列


凹凸世界谈恋爱:

这个系列是自己随意写的凹凸大赛背景的小脑洞,也希望别具一格。各个故事有关联

真的2B:AO世界里,B也有自己的浪漫(注意有后续)

喜糖似刀:雷狮为了安迷修的宝莉人都不做啦

 雷安安雷:当雷安遇上安雷,这是怎样令人窒息的操作(联动文,跟媳妇一起写的,连载。)

前前前世:布伦达

直男本男:在凹凸大赛遇到自己童年的暗恋对象该怎么办

我喜欢你:雷狮有三次想要告白

似是而非:忒修斯之船

微观世界

这个系列的故事都是千字以内!很短但是我还是蛮喜欢的~

 侧耳倾听:然而雷狮并不知道安迷修最后到底说了什么

 咫尺天涯:安迷修被关进了一座灰房子里

 百年孤独 :世界上最后的阿尔法和没有嗅觉的男孩

有情皆孽:不死的男人

让他降落:坠落的神使

其他

 

瑞金外交:格瑞说金可能是个色盲吧

 一碗鸡汤:世界上最寒冷的雪人

被封五次:梦境温度36

父子情深:撒谎是否可以让人感到双倍的快乐

灵魂标记:娱乐圈它拒绝beta

催人学习:你爸有一千种办法让你学好英语

爱与死亡:love and cancer

一些废话

 

大半年啦,能产出全靠大家给我的鼓励。

不知道说什么,那么就送想要写作的和正处于瓶颈期的自己一些话吧。

 

1.你最好的作品永远是你下一部作品。

2.请把过往的得意之作当做你讨厌的家伙写的东西吧。

3.这个过程会很痛苦,甚至会很绝望。

4.但是不拿起笔,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能写多好

 

现在看来心境变了,加一条

5.你是为了cp写作,不是为了圈子写作,圈子是死是活,是冷是热,有没有喜欢你,有几个人喜欢你,有没有人讨厌你,有几个人讨厌你,跟你写不写文没有暖关系。

这才是我认为的我作为文手应有的态度。

 

 ps.请不要再问情人豆了,留着它只是为了给自己警醒一下,要一直记得下笔时的重量。评论区再求情人豆的随机附赠拉黑机会。

Disertea
他自己说的穿搭🤤🤤 几种帽子毛...

他自己说的穿搭🤤🤤

几种帽子毛衣衬衫的可能性(

好dk或者大学生哦怎么看都

他自己说的穿搭🤤🤤

几种帽子毛衣衬衫的可能性(

好dk或者大学生哦怎么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