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妈文学
🈲上升
清晨闹钟声打破宋亚轩寂静的房间,宋亚轩起来揉揉越显酸肿的眼见,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宋亚轩回想自己昨天晚上与刘耀文对视一眼脸上就出现一丝丝红晕而且刘耀文叫宋亚轩时居然结巴了,宋亚轩无语的扶住自己的额头。
他感觉自己昨天也没有喝多呀,宋亚轩急急忙忙的穿上志愿者服装为了不与刘耀文遇见避免尴尬,谁知刚下楼就听见一声明郎朝气的声音。
宋亚轩回过头微微一笑说“这个点你不应该呼呼大睡吗?”刘耀文嘴角慢慢上挑不急不慢的吃着早餐开口说到
“小妈,我今年高三要提早去学校上课你不知道?”...
🈲上升
清晨闹钟声打破宋亚轩寂静的房间,宋亚轩起来揉揉越显酸肿的眼见,想起来昨天晚上的事情就感觉自己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宋亚轩回想自己昨天晚上与刘耀文对视一眼脸上就出现一丝丝红晕而且刘耀文叫宋亚轩时居然结巴了,宋亚轩无语的扶住自己的额头。
他感觉自己昨天也没有喝多呀,宋亚轩急急忙忙的穿上志愿者服装为了不与刘耀文遇见避免尴尬,谁知刚下楼就听见一声明郎朝气的声音。
宋亚轩回过头微微一笑说“这个点你不应该呼呼大睡吗?”刘耀文嘴角慢慢上挑不急不慢的吃着早餐开口说到
“小妈,我今年高三要提早去学校上课你不知道?”
宋亚轩回想刘耀文已经高三了,宋亚轩尴尬的哈哈哈一笑,就直接拿起桌子上的包子开口问
“刘先生呐?难道公司的事情提前去公司了”
刘耀文细嚼慢咽的吃着包子吃完最后一口抬头看着宋亚轩慢慢的说到
“我爸前两天刚出国出差”
宋亚轩喝了一口粥差点吐出来,宋亚轩感觉简直要了命,宋亚轩赶紧找补说
“那一定是我前两天忙着毕业的事情忙昏头了”
刘耀文起身拿起书包整准备出门旁边的宋亚轩看见就说
“要出门吗?正好我顺路带你一程?”
刘耀文背对着宋亚轩嘴角一笑像是得逞一般扭过去乖乖的看着宋亚轩说
“好呀,小妈那咱俩就走吧”
宋亚轩感觉经过昨天那一晚刘耀文就非常不按照套路出牌,对于宋亚轩是这样想的,宋亚轩把车开过来等刘耀文上来便开始出发。
在车上气氛比较沉默,宋亚轩先打破这份沉默说“你暑假作业做完了没有?”刘耀文划着手机回答到“当然做完了呀”并且把手机关住认真的回答到
“小妈不是说了我把暑假作业完成了带我去游乐场”
宋亚轩握着方向盘说到“我记得,你高三了肯定会很忙的到时候等你节假日带你?”刘耀文点点头,宋亚轩看着他说
“好了,到学校了”
刘耀文下了车,宋亚轩朝他挥挥手说“好好学习啊”,刘耀文关上车门对着窗户说
“小妈,要不我放学了你还来接我吧”
宋亚轩笑了笑直接回答到“行,我到时候还是这个地方”刘耀文转身朝学校走起,一束阳光打过刘耀文的脸,宋亚轩痴痴的看着刘耀文慢慢离开。
宋亚轩突然反应过来感觉自己一定是志愿者非常忙导致脑子短路了,宋亚轩在心里默念不要动歪脑子不要动歪脑子。
宋亚轩叹了一口气,开车前行,宋亚轩一整天思绪放飞了一般,宋亚轩还在停留刘耀文今早对他乖巧一笑中,导致检票差点出错。
一旁的王姐看不下去就给她说“小宋今天怎么了?常常发呆”。旁边的好友调侃到“一定是想小男朋友吧”
宋亚轩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说“这个那是我男朋友搞错了”好友说“小宋你这么年轻说不定男朋友还是高中生”一旁的王姐看宋亚轩说不过就赶紧打圆场说到
“别开小宋玩笑了,好好干活人家是大学生还小不着急”
宋亚轩向王姐推来感谢的目光,宋亚轩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就知道自家小朋友马上到放学时间了,收拾起来去接他。
宋亚轩看见刘耀文满头大汗开心的朝着自己跑过来,刘耀文一坐到车上就睁着自己的狗狗眼看着宋亚轩。
宋亚轩心想“现在的小孩就这么会?”刘耀文说“小妈我下周市里面篮球比赛”宋亚轩点点头看着他说“咋啦?”
刘耀文有点小骄傲的晃晃头说“得了冠军可以保送唉到时候周末你就自己可以带我去玩了”宋亚轩笑着说
“虽然替你很高兴但是咱不能得意忘形知道不”
这个好消息先告诉你爸爸,让他也替你高兴高兴,刘耀文看着宋亚轩小声嘟囔“可是我只想让你挺我高兴”
宋亚轩看着刘耀文说“说啥呐?”刘耀文赶紧说到“回家吧好热,我想赶紧洗澡”
【风调禹顺】亲亲小狗
*很短很短的随笔
*宝视角
*甜
终于回重庆了。
干嘛啊张峻豪?两个月没见就这么想我?怎么看到我就要扑上来啊?
像只小狗一样。
终于承认自己是小狗了啊,行吧,那给你抱。
你这只小狗怎么一点儿也不可爱呢?听听你在我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话。
好想哥哥。
好吧,哥哥承认,哥哥也想你。
好想好想你。
脸红了?说谁啊?我可没有,我才不会因为一只小狗一直往我怀里蹭瞎说话而脸红呢!
怎么都看着我啊?行,我是有点儿热,但绝对是因为天气!
怎么这么无赖啊?把朱志鑫赶走和我睡就算了,干嘛还一直抱着我不放?
诶?小狗的耳朵...
*很短很短的随笔
*宝视角
*甜
终于回重庆了。
干嘛啊张峻豪?两个月没见就这么想我?怎么看到我就要扑上来啊?
像只小狗一样。
终于承认自己是小狗了啊,行吧,那给你抱。
你这只小狗怎么一点儿也不可爱呢?听听你在我耳边悄悄说了句什么话。
好想哥哥。
好吧,哥哥承认,哥哥也想你。
好想好想你。
脸红了?说谁啊?我可没有,我才不会因为一只小狗一直往我怀里蹭瞎说话而脸红呢!
怎么都看着我啊?行,我是有点儿热,但绝对是因为天气!
怎么这么无赖啊?把朱志鑫赶走和我睡就算了,干嘛还一直抱着我不放?
诶?小狗的耳朵怎么还耷拉下来了?好好好,让抱行了吧?
摸摸头,委屈死了小狗,就这么喜欢哥哥啊?
那小狗这么乖,哥哥就奖励亲一下吧。
不对,说好了亲一下的,刚刚那副委屈样子呢?怎么现在变成一只讨亲小狗了?
停,还要不要睡了啊?
好好好,和你拉钩,哥哥不走了。
张峻豪,真是败给你了。
养狗手册
*All禹
他没安全感,每次接吻前都会目不转睛地打量我,似乎要从我的眼睛里挖出什么秘密来。
我躲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一只手把他凌乱的脑袋往怀里按,可他用力挣脱了,抬起头倔强看我的眼睛,目光如刀刃一遍遍地凌迟我的尊严。
夏夜的风呼啸着穿过教学楼的缝隙,我们躲在没有路灯的角落,月光温柔地洒在他脸上,可他依旧是锋利的。
他问我,你爱我吗?
嗓音有些沙哑,我猜他可能为了下周的演出熬了几次夜。
他的眼睛漂亮又冷漠,被他注视我自然不敢说谎,只能低下头,捏住他的下巴吻他,这次他没挣脱,他嘴唇湿漉,比我吻过的所有人都要更柔软一些。
不知道他和左...
*All禹
他没安全感,每次接吻前都会目不转睛地打量我,似乎要从我的眼睛里挖出什么秘密来。
我躲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一只手把他凌乱的脑袋往怀里按,可他用力挣脱了,抬起头倔强看我的眼睛,目光如刀刃一遍遍地凌迟我的尊严。
夏夜的风呼啸着穿过教学楼的缝隙,我们躲在没有路灯的角落,月光温柔地洒在他脸上,可他依旧是锋利的。
他问我,你爱我吗?
嗓音有些沙哑,我猜他可能为了下周的演出熬了几次夜。
他的眼睛漂亮又冷漠,被他注视我自然不敢说谎,只能低下头,捏住他的下巴吻他,这次他没挣脱,他嘴唇湿漉,比我吻过的所有人都要更柔软一些。
不知道他和左航接吻会不会闭眼,我希望不会。
他颤抖的睫毛是掀起德克萨斯飓风的蝴蝶翅膀,总是把我波澜不惊的心搅乱。
我一个人为他浑浊就够了。
他对我霸道,从不让我抱他,不让我睡他的床,不让我碰他包上挂的玩偶,不让我吃他包里大把的巧克力,他总是一把打开我的手,仿佛我是什么剧烈的传染性病毒。
我不懂,他博爱又温柔地把爱洒向人间,怎么偏偏对我吝啬。
我想我的确爱做一些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倘若有一天他举起枪,我也会往枪口上撞,子弹不能分享给别人。
苏新皓评价我是个自作多情的傻逼,一针见血地把我的内心剥得精光。
的确,我学了十九年,至今还没搞懂深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总有些不自量力的人说爱我,也有些深思熟虑的告白纠缠我,虽说张泽禹并不是其中之一,但我千真万确只在意他。
他湿漉的吻让我手表屏幕上的心率再破新高,我呼吸急促,他却如鱼得水,衬得我手忙脚乱。
我的手指难以自控地从他的下巴滑落,我很久没有拥抱过他,他的成长通过消瘦而显得挺拔,我觉得如今自己一只胳膊就能揽住他的腰,可他没给我机会,灵活躲开我试探的手指。
他并不留恋这个戛然而止的吻,调皮地把手伸进我的裤兜,“有烟吗,左航不让我抽。”
他皱着眉头看着那盒刚开封的好彩,“我不喜欢柠檬味。”
“不抽拉倒。”
我伸手去抢,他也不躲,反手把烟盒抛进我怀里,“下次我要蓝莓的。”
他的手机屏幕亮了,来电显示左航的名字,他眼睛弯弯接起电话,语气温柔笑声清脆,一边冲我挥挥手告别。
可恶,张泽禹就连离开的背影都散发着可爱和愉快,我一拳打在教学楼背后的砖墙上,痛得我龇牙咧嘴。
我拎着同砖墙博弈后战损的右手站在教室门口等人,晚自习结束,张峻豪慢条斯理背着书包走出教室,昂首挺胸,装作没看见我。
我伸手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拽回我面前,他不情愿地回头,才看见我四个关节蹭破了皮的手,血没流多少,但我故意抹得满手都是。
他慌忙伸着脖子检查自己领子有没有沾上血迹。
“张峻豪,给我几个创口贴。”
他的手伸进书包翻了半天取不出来,我看他就是在假装找不见。
“受了伤不去医院,找我干嘛,我又不会心疼你。”
他嘴硬,但包扎的时候还是皱了眉的,他小心翼翼地抬着眼观察我的表情,我强忍着不把痛写在脸上。
“别再这么冲动了,妈妈看见肯定会心疼的。”
“她要是心疼为什么还要带你走。”
张峻豪提高了分贝,“张极,你明明知道他们离婚是因为爸爸出轨,为什么总是帮他开脱?”
我垂着眼睛,食指的伤口染红了创口贴,我观察血渍顺着纹路蔓延,有些悲伤的河流也是这样汇入大海的。
“你能不能别去打扰张泽禹和左航了,你难道不恨小段阿姨吗?”
我满不在乎,“他们分明没有在一起。”
张峻豪是今天第二个瞪我的人,但我不在意,甚至有点乐在其中,他瞪得眼干只好放弃,无奈地说,“如果血止不住,把手举高点按住指根。”
我知道我的好弟弟当然会对我心软,于是我冲他笑,“我请你看场今晚的首映吧。”
他两只手紧紧攥着书包背带,“那你要送我回家。”
我翻白眼,点点头。
他忽然问:“这张票张泽禹没有收吗?”
“你他妈真把我当舔狗了。”我没好气,甩开步子扭头就走,他连叫了几声“哥”,小跑着追我出来。
买票时我的确想的是张泽禹,但我没有问他,我不会问一些知道答案的问题。
这一点张泽禹应该学我,他聪明伶俐,但爱问一些明知故问的笨蛋问题,而那些答案是日夜折磨他的钝刀,他乐此不疲地揭开伤疤示众。
比如他总是问我爱不爱他。
这个问题他从高一问到现在,五六年,他照旧没问出个所以然。
张泽禹坐了我高中三年的前座,他不黏人,但我死缠烂打,陪他去小卖部买水,帮他在自习室占座,仗着腿长下课就跑去食堂给他抢鸡腿,他来者不拒,甚至乐在其中。
我打着朋友的名义填满他的生活,他总是不谙世事地冲我眨眼,那时他眼睛很圆很亮,和现在是不同的。
张泽禹很有趣,我把自己的日记本命名为“犬科动物观察笔记”,我温柔摸他的头,他会笑嘻嘻地冲我摇摇尾巴,但如果我粗心大意忽视他的感受,他又会汗毛竖起,警惕又凶狠地冲我汪汪叫,像是警告我,再不哄就哄不好我。
我热烈又疯狂地把心掏出来送给他,他被动又忠诚地接纳,我甚至分不清我和张泽禹到底是谁在驯服谁。
也有些小事在我脑海挥之不去,比如他趴在桌子上对着70分的英语卷子掉眼泪,眼眶红红,我从他的臂弯里探进头,叫他小宝,别哭啦。
后来,我交往了许多男女朋友,但没有再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
别哭啦。
我检讨自己是个冷漠的混蛋,从不在意谁哭了谁没哭,谁的眼泪是为我流的,谁说我无情谁为我心碎。
我不懂爱,但我的确在高中时代在意过一个人,哪怕只是为了一张70分的试卷。
我选了一部温情的家庭喜剧,高中时张泽禹最爱喜剧片,他总在电影院笑得眼睛连成缝,用力拍我胳膊强迫我一起笑。
可惜今非昔比,张峻豪泪点低得离奇,哭湿了我半条袖子。我后悔得肠胃打结,心想哪怕随便选个前女友陪我都比现在体面。
电影落幕,我拉开车门送他回家,谁知道张峻豪变了主意,说要去演出场地看彩排。
我说他有病,一分钟八十个想法,可还是一脚油门踩进深夜的空荡街道。
不过我们去晚了,散场后人群熙熙攘攘,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他在路边等车,张泽禹很瘦,被路灯拉长的影子显得有些单薄。我踩住刹车停在他身旁,“帅哥,要去哪我送送你?”
他不理我,反而冲张峻豪笑得灿烂,“我们都彩排完你才来。”
张峻豪这小子,平日说起话来句子赶着句子,把中间的词都挤掉了,可是对着张泽禹竟然半天才挤出一句“对不起,我哥开车太慢了”。
我心里骂张峻豪白眼狼,你哥我为了见他一面车速都飚上了八十,可嘴上却只能配合他,“一路红灯,没办法。”
左航打破寂静的深夜,踩着摩托来接张泽禹,油门轰隆隆,像在下逐客令。
张峻豪从车窗探出头,“张泽禹,明天见。”
张泽禹乖乖冲他挥手,接住左航抛来的头盔,啪地扣上扣,一脚跨上摩托车后座,我眯着眼睛看见他抱住了左航的腰。
我恨得牙痛,左航不知好歹地来了个急转弯,径直停在我面前,冲我打招呼,“张极,好久不见。”
我面色铁青,他却变本加厉,“我们一起排练完,我自然会送他回去,你们就别操心了。”
张泽禹在头盔下看不清表情,我只能看清他的手臂因为抱得用力青筋暴起。
左航没等我的回应,狠狠踩了脚油门,摩托车消失在街角,只留下一串浓密的烟雾。
左航可以说是我美好的高中生涯里难逃的噩梦,有些噩梦做多了,看见他就不可避免地想起自己从梦中惊醒后失魂落魄、汗流浃背的痛苦。
高一下半年张泽禹决心成立乐队,我帮他找教室办审批,忙前忙后一个月,才终于在旧教学楼一间废弃的音乐教室门口挂上“Red乐队”的名牌。
他说他最喜欢这首歌,Loving him was red。虽然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我,我还是咧开嘴角揉了揉他的头。
他眼睛明亮,说我们有吉他,有主唱,有贝斯,苏新皓会键盘,就缺个架子鼓了。
张泽禹就是这样见到左航的,那天左航握着两根漂亮的蓝色鼓槌,花里胡哨的鼓点敲得我眼花缭乱,哪想张泽禹听得心花怒放,非他不可。
左航问张泽禹,是那首Red吗,passionate as sin,疯狂的确像地心引力。
我看见张泽禹眼睛亮了。
张泽禹单脚踩音响上拨吉他,左航坐在音响边打鼓,他们进鼓点前交换了一个相识多年的默契眼神,张泽禹拨弦的样子潇洒又疯狂,他仿佛成了这首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抛去束缚蜕去青涩,狂妄不可一世,这是我最喜欢的他。
而左航,我承认,他的确和我不同。
左航是张泽禹的同类。
张泽禹在第一次合奏后就迅速果断地把左航纳入了自己的阵营。左航不用哄他,不用照顾他的敏感,不用搜肠刮肚找话题,甚至不用背出笑话大全就能让张泽禹欢欣雀跃地露出柔软肚皮满地打滚。
张泽禹的确是犬科动物,在我面前是盛气凌人、尖牙利齿的狼,可一见到左航忽然就变成毛茸茸湿漉漉的落水狗。
真该死。想到这里,我狠狠锤了一下方向盘,尖锐的车鸣划破了浓稠的深夜。
张峻豪见怪不怪,怔怔望着窗外。我顺他的目光望向正在消散的摩托车尾气,捉摸不透他的想法。
我瞪着张峻豪,“这下可以送你回家了吧?”
他似乎心情也不美好,手托住头枕着窗沿“嗯”了一声。
我把张峻豪送到小区门口,他死活要拉我一起上楼见妈妈一面。
我太了解他,张峻豪这个人自己受了气就爱找别人麻烦,虽然我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生哪门子气。
“我不见她。当初是她不要我的。”我现在已经可以心平气和地讲出这句话,面不改色地往自己心上插一刀。
“你明明知道,妈妈觉得我年纪小更需要照顾,才选我的。”
“张峻豪,”我目光如炬,“我永远不会原谅抛弃我的人。”
“那你为什么原谅张泽禹?”
“谁他妈原谅他了?”
我把无辜的张峻豪从副驾驶推下车,眼睛通红瞪他,他被我吓到,往后连退了几步。
张峻豪砰砰敲着车窗,“张泽禹……他同意我加入Red了。”
我想我早有预料。
我的生活维持着岌岌可危的平衡,这个该死的乐队总像一场飓风,飞沙走石,雷虐风号,把我的世界一股脑掀进泥沼。
飓风席卷通常伴随着一些人的光临,比如左航,比如张峻豪。
高二那年,自从成为乐队的鼓手,左航开始每天站在教室门口等我们下课,他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放学,一起自习、一起去小卖部买零食,轻而易举打破了我和张泽禹辛苦维持的关系。
那个暑假很漫长,我们背着巨大的器械,拎着沉重的音响,我们去公园里、广场上、江边、街口表演,喊着乐队的名字,唱一些撕心裂肺的摇滚。
张泽禹提起乐队时眼睛里是有星辰的,一闪一闪亮晶晶,把我的黑夜都点亮。
乐队里的人都说我们关系好,他们总开玩笑,说我和左航把张泽禹当成自己的妹妹养。
苏新皓看热闹不嫌事大,连问张泽禹,如果你是女孩,希望谁做你哥哥。
我不敢看张泽禹,但我听见他说了我的名字,我想他还算有良心,我足够爱他,配得上他永远在类似的题眼里选择我。
我挑衅地看着左航,他却安静又温柔地看张泽禹,笑着揉了揉他的头。
但我也的确能感觉到张泽禹在一步步走向左航,我站在地平线的对面,张泽禹压根没意识到,他走向左航的每一步都在远离我。
也有可能他意识到,但不在意了。
在一些放学后、或是演出结束的路上,他们两个走在前面,两个毛茸茸的头挨得很近,发丝缠绕,我远远推着自行车跟在他们身后。
我黑着脸看他们,我在等张泽禹发现我不对劲,我在等他回头冲我招手,对我说,张极,走快点。
可他没有,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他回头遇上我来者不善的目光,照样若无其事地忽视我。
我真傻,明明可以骑着单车潇洒离开,但我偏要被落下。
左航每天不厌其烦找张泽禹,他一出现就有同学东张西望地喊张泽禹的名字。
我试图拉住张泽禹的手不让他起身,可他不懂我的小心翼翼,反而好笑地看着我,说张极你拉我的袖子干嘛。
我只好尴尬地放手。
每一次都是这样。
我会放手 ,将他心安理得地托付他人。
我已经分不清了,是我将他拱手让人,还是有人横刀夺爱,但是不重要了,因为张泽禹并不在意我的想法。
我想我不配谈后悔。
那个冬天很冷,左航穿了温柔的毛绒大衣,我站在教室的窗口看落雪,在空荡操场看见他们的背影,雪染白了他们的头发,我恍惚间以为他们已经相识多年。
张泽禹欢快地踩雪,蹦蹦跳跳地跟在左航身后,踩他留下的脚印,左航忽然回身,张泽禹一头撞进左航宽阔的怀抱,我看见左航敞开毛绒大衣紧紧裹住张泽禹,我想他们应该是快乐的。
于是我扭过头,班长红着脸递给我一颗红苹果,对我说圣诞快乐,我说原来今天是圣诞,那我们在一起吧。
谈恋爱的确是开心的,如果对象不是张泽禹,这种开心又会超级加倍。
我不再惴惴不安、患得患失。我抱她很紧,我才意识到原来我是可以紧紧拥抱一个人,不必害怕他离开的。
有时我抱她太紧,她会挣扎着推开我,说张极,你勒得我呼吸不上了。
我说对不起,对不起,跟她道歉的时候我很想掉眼泪。
是不是我真的勒得他呼吸不上,所以他才想要逃走。
张泽禹最终得知我谈恋爱时,他像个被夺了食的豺狼,毛发倒竖,连头发都带电。我想这才是真实的他。
课间的教室很喧闹,但他的声音还是格外刺耳,“张极,你以后别和我们一起训练了。”
“你说什么?”我想张泽禹可能真的疯了。
“我们乐队里不允许有人早恋,影响风气。”他抿着嘴瞪我。
“谁规定的?”
“我规定的。”
他胡搅蛮缠,是不是说明他也在意我?
我抬眼看他,他的眼睛又圆又亮,可是现在竟然有些浑浊,我不忍心凶他,“那你和左航是怎么回事?”
“张极你有病吧。”
我不甘示弱,一一悉数,“他放学路上牵过你的手,在食堂帮你抢过鸡腿,剥过虾壳,他抱过你吧,他的大衣很暖和吗?”
此时的他的确是一匹目光带刺的狼,浑身写满生人勿近的戾气,张泽禹终于不温顺了,“张极,明明你也对我做这些事情,为什么左航不可以,我们难道不是朋友吗?”
有人说,十七岁的爱情是致命的。
可惜在十七岁那年,我把他从我的世界里一把推开。对他来说,我是一场沉闷乏力的感冒,而对我来说,那年的爱情并不致命,只是太难痊愈。
不过我想,我和张泽禹是有缘的,上天看不惯我们分离,于是安排我们念了同一所大学。
我每天守着表白墙数有几个对他的告白,我想秋后好算账,但其实我从来没跟他提过。
张泽禹念书很专心,考试周我坐在他对面,他都没察觉是我。偶尔我会在图书馆楼下看见左航穿越半个城市来找他,我想这个该死的男人竟然这么执着,从高中到大学,是个人都知道不应该在一棵树上吊死。
不过,可能我也不是人。
张峻豪隔天就给我送来乐队演出的门票,在我们市最大的剧院,千人音乐会,他们的乐队竟然真的在混沌的乐坛里起了波澜。
我问张峻豪坐哪,他支支吾吾挠头,最后说:“我可能会上台表演。”
“什么意思?”
“张泽禹和我单独排了一首歌,但他现在不想让别人知道,可能是怕乐队里其他人不开心吧。”
都不需要指名道姓,我知道所谓的其他人就是左航,张泽禹的确从来没让我失望过,我猜他爱过我也爱过左航,甚至可能现在他也爱张峻豪,但我已经懂了,他其实只爱音乐。
我不知道怎么接话,“去吃饭吧,我饿了。”
“今天不行,左航下午有必修课,我得去找张泽禹排练。”
我觉得好笑,“你这是在偷情吗?”
他不回答也不反驳,只是认真地对我说:“哥,五年了,有些东西你不珍惜,但是对我很重要。”
我想我的弟弟的确是最懂我的人,他会提着刀捅我的软肋,而我无力还手。
我不知道我在安慰他,还是在安慰我,总之我说:“顺顺,有的东西是争取不来的。”
我和张泽禹约在老地方见面,教学楼外的角落很安静,连月光都柔和。
他亲吻我是湿漉的,柔软的,我总是难捱一些无法自控的冲动,但他知道分寸。
因此他张开双手紧紧抱我时,我的心脏停跳了一下,我的手表都不一定反应的过来。
我想,我等这个拥抱太久,久到我都快忘了爱情是什么。
我回忆自己曾经拥抱过太多人,我抱她们太紧,因此她们总是推开我。我对于爱情的需求主要源自于陪伴,我把爱情紧紧握在手里,它却从指缝里溜走。
我没敢用力回应张泽禹的拥抱,我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腰上,原来我真的一只手就能揽住他的腰。
张泽禹摸到我的脸,“张极,你哭了。”
我感觉缺氧,忽然鼻塞,想问他一些愚蠢的问题,“张泽禹,你爱我吗?”
他似乎有些疲倦,“爱,不爱,重要吗?”
“不重要,”我和不爱的人谈了很多恋爱,我和爱的人反目成仇,似乎爱不爱真的不重要了,“但我想知道。”
张泽禹轻轻擦掉我脸上的泪,“张极,我爱你,但我更恨你。”
我想起自己那本无疾而终的“犬科动物观察笔记”,我想起自己写了很多我爱他的情节和桥段,描写和烘托。
但那本有关爱的笔记,我写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恨你”。
他忽然说:“我们可能要巡演了。”
“恭喜。”我有些乏力。
“可我不知道该选谁,”他自责低着头,“左航……或者张峻豪,你觉得呢?”
我想他真的太傻,“一个是从高中就认识的好朋友,一个是我的亲弟弟,我怎么选?”
“张极,怎么办,左航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我知道他已经做好决定,可是张泽禹最后还是哭了,他很脆弱,像一束被无心的鞋踩了一脚的野花,腰杆上写满了挺拔和骄傲,可他却不得不接受干涸与枯萎。他蹲下身,把自己团成小小的一团,也许他真的爱他,但和我已经毫无关系了。
“他会原谅你的。”我安慰他。
“最好别原谅我了,”他的眼睛被泪洗净,竟然清澈得不可思议,他轻轻唱了Red的第一句歌词,“Loving him is like driving a new Maserati down a dead end street,爱一个人像是开跑车,闯死路,多绝望啊。”
我跟他开玩笑,“那我祝你前程坦荡,不闯死路。”
他反而认真地点点头,“谢谢。”
我从兜里摸出一包没开封的烟,递给他,“你要的,蓝莓味。”
他犹豫了一下,苦涩地笑了,“算了,左航不喜欢我抽烟。”
我品尝到一些苦涩的回忆,最后我说,“小宝,别哭啦。”
虽然,不是为了那张70分的考卷。
我站在张峻豪住的公寓里环顾四周,家里和分开前一样干净明亮,妈妈依然是年轻又温柔的,但时间一视同仁,也在她的眼角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她大约没想到我会来,手忙脚乱地收拾茶几洗水果,摆上桌一大盘切好的果盘。
我看见她在厨房里抹眼泪,心里难免酸涩起来,我清楚有些即将愈合的伤疤,不应该被重新揭开。
于是我走进厨房抱了抱她,我叫她别忙了,我只是想来给张峻豪送个东西。
她的眼泪把我的肩膀打湿了,这一点张峻豪真的太像妈妈了。
有些东西我忽然就学会了,比如宽容,比如原谅,比如忘记,有的是时间教会我的,有的是妈妈教会我的,还有的,是张泽禹教会我的。
不论如何,我都要和过去的故事告别了,我想,曾经有一头狼长得太像小狗,我把自己的心掏出来给他,才看见他嘴里锋利的牙齿。
连我自己都忘了,他不属于笼子,不属于我,不属于任何人。
我走进张峻豪的卧室,里面的布置和小时候很像,墙上贴满了动漫海报,手办摆了一书柜,舒适又凌乱。
我把包里的本子掏出来,放在他桌上。
转身准备离开时,我看见角落的架子鼓,鼓架上放了两只蓝色的鼓槌。
我了然于心地笑了笑,重新翻开这本“犬科动物观察笔记”,在第一页写下一行字。
“养狗手册第一条,他属于自由,不要爱上他。”
END.
无糖薄荷糖【风调禹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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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漠学弟顺×直球学长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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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跟你说过我喜欢谁没?”张泽禹戳了一下刚比赛回来同桌朱志鑫,凑过去,低下头,小声地说。
“没啊。”朱志鑫惊讶的看着他,“你又换了?不是一个星期前还心心念念你那个已经毕业了的学长么?”
“你瞧你这话说的,跟我见一个爱一个一样,拉倒吧朱志鑫。”
其实朱志鑫说的也没错,张泽禹实打实的颜狗,见到好看都走不动道,能追到的谈几个月没意思就分了,追不到的还能喜欢的久一点,就比如那个已经毕业了的学长,张泽禹喜欢他喜欢了足足两个月呢。
“不是,哎呀,他真的可……”张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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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我跟你说过我喜欢谁没?”张泽禹戳了一下刚比赛回来同桌朱志鑫,凑过去,低下头,小声地说。
“没啊。”朱志鑫惊讶的看着他,“你又换了?不是一个星期前还心心念念你那个已经毕业了的学长么?”
“你瞧你这话说的,跟我见一个爱一个一样,拉倒吧朱志鑫。”
其实朱志鑫说的也没错,张泽禹实打实的颜狗,见到好看都走不动道,能追到的谈几个月没意思就分了,追不到的还能喜欢的久一点,就比如那个已经毕业了的学长,张泽禹喜欢他喜欢了足足两个月呢。
“不是,哎呀,他真的可……”张泽禹“好看”那两个还没说出来,就被老李掂着领子扔了出去,还连累了朱志鑫。
“真有你的啊张泽禹,我才刚回来你就带我丢人。”朱志鑫头疼的扶额,“你看见童禹坤嘲笑咱俩那眼神没?”
“下课他就得完。”张泽禹话音刚落,老李的声音就从班里传出来:“你俩在外面还说是吧!”
两个人赶忙闭麦,面面相觑 ,不敢说话,张泽禹更是,刚因为作业的事被罚了检讨,最近乖的不行,奈何一看到朱志鑫就忍不住跟他分享那个学弟。
他们就这么站了一节课,大太阳晒得两个人通红,张泽禹都要被晒自闭了,终于熬到下课铃打响,他们本以为能回去了,结果老李还是一如既往的拖堂,这下别班的学生陆陆续续的出来,他俩又格外惹眼,熟悉的人路过还会打趣一两句,张泽禹不敢大声骂,只能给他们做口型。
猛然间,他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看过去是张峻豪,他开始疯狂拍打朱志鑫,指着张峻豪:“就是他,帅吧!”
朱志鑫认可的说道:“可以,眼光不错。”
“那是,我眼光就没差过。”张泽禹颇为自豪的说,眼神在张峻豪身上就没离开过,看着他跟身边的人说笑,手里拿着篮球,白T配白色及膝短裤格外干净惹眼,额前的刘海被风吹成中分凌乱的搭在额头上。
下一节高一体育课和他们班正好撞上,张泽禹就是在上一次体育课上发现张峻豪的,高二开学没多久,他一直逃课,第一次上体育课就被他发现了宝藏,他还有点庆幸。
上课的时候,热身做完,张泽禹就坐在旗台上,目不斜视的盯着篮球场上的那个白色身影,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带球过人,自信满满的三分空心,勾的张泽禹魂都快没了。
等他们打完球,张泽禹又托高一七班一个认识的帮自己给张峻豪送水,又万般嘱托那个人,不要跟张峻豪说是谁送的:“他要是问起来,你就说是一个学长就得了,千万别说我是谁,如果可以的话帮我要个联系方式,谢了,事成了哥请你吃饭。”他庄重的拍了拍那个小学弟的肩膀。
“好!”小学弟犹如身兼重任一般,志气昂扬的朝篮球场走去。
张泽禹就看着那个小学弟对张峻豪说了些什么,然后张峻豪被周围的兄弟打趣,后收下水,又在递过来的纸上写下了什么,期间表情没有一丝波澜。
真冷漠啊,张泽禹想。
小学弟回来的时候,开心的把记着一串号码的纸条递回给张泽禹,上面的字体很清秀,也很整齐,张泽禹看的心肝都是颤的,回班后,他立刻发去了好友申请,没多久,申请就通过了。
Z:?
不想做作业:气泡水好喝么?
Z:还行。
不想做作业:就还行啊?
Z:好喝。
不想做作业:那就行。
之后张峻豪就没回了,张泽禹的手还有点颤抖,这就加上好友了,他止不住的激动,拉着朱志鑫和童禹坤嚎了好久,又趁着上课的时候好好翻了翻张峻豪的朋友圈,保存了不少照片当成自己的手机屏保,张峻豪的私生活看起来很干净,一般都是打篮球的时候的照片。
慢慢的,张泽禹的攻势就强烈了起来,每天各种小零食成堆送,都是让别人转交,朱志鑫和童禹坤说他不勇敢他也认了,只是这次不知道怎么回事,不敢轻易地在张峻豪面前蹦哒,要是放之前,他绝对天天缠着他喜欢的人。
终于,在加上张峻豪半个月后,张泽禹在朱志鑫和童禹坤的刺激下,脑子一热,直接亲自跑到高一七班给人送礼物。
他在门口拦住了一个人,说道:“麻烦帮我喊一下张峻豪,谢谢啊。”
那个人哦了一声,特意拉了长调,看张泽禹的眼神暧昧起来,随后兴奋的跑到张峻豪位置前,说:“张峻豪,那个学长,应该是那个,我看他手里拿着之前一直送给你的薄荷糖,人长的贼好看,快去快去。”
张峻豪其实没什么心思谈恋爱,这几次收礼物收的他心烦意乱,微信上也不是没有拒绝过,但是人根本不听,想着这次拒绝的彻底点,就不耐烦的起身,插着兜走向门口。
张泽禹在门外等的一直很紧张,手里的水瓶子被他攥的吱哇响,直到眼前站了一个人,他才调整了一下呼吸,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人。
“哈喽。”
“你别给我送东西了。”张峻豪单刀直入,“我不喜欢,也没有谈恋爱的想法。”
张泽禹愣了一下,笑着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那你随便吧。”张峻豪说着就要往班里走,又被张泽禹喊住,他扭过头去:“怎么了?”
“给。”张泽禹把气泡水带着薄荷糖一起塞给他,看着张峻豪皱起眉,他赶忙跑了。
张峻豪愣愣的看着张泽禹慌忙逃窜的背影,在楼梯拐角处还撞到了人,又急匆匆的给人家道歉,临下楼的时候又瞥了一眼他,这学长怎么看起来又聪明又傻的。
张泽禹追人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套路,有时候会跟张峻豪分享一些日常,但是都是开心的事,不开心的事他怕分享过去,张峻豪会以为他在发牢骚,就会觉得烦。
这天正在上自习,高一七班的班主任突然来找张泽禹了,老陈是他高一的数学老师,很喜欢他,两个人处的跟朋友一样,而且虽然张泽禹贪玩,但他的成绩很好,这种聪明的孩子最戳老陈心窝子,所以这次他们班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后心态发生了变化,老陈就理所应当的想到了张泽禹,让他去给学弟学妹们传授经验。
张泽禹被带到高一七班门口的时候,人还是懵的,老陈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全靠你了啊小禹,好好疏导疏导他们,我跟他们说他们总觉得我在空口说白话,还是得学长的经验之谈。”
“啊……好。”
张泽禹应完,老陈就进去,拍了拍讲台道:“我特意找来了我的得意门徒来陪你们说说话啊,你们有什么问题就问问他。”
张泽禹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从讲台的角度看过去,下面清一色的淡蓝色校服,张峻豪没穿校服,穿了个白T在里面格外明显,张泽禹不自觉紧张了起来,他握紧拳头,再展开,带上一抹笑。
“你们怎么看起来那么严肃啊,现在的小朋友都那么严肃的么?”
下面不少人笑着放松了些。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啊……不对,不能这么说,这么说显我老。”张泽禹顿了顿,“我去年的时候吧,第一次月考也没考好,主要是当时太紧张,新环境也不适应,但是我觉得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我的实力还是我的实力,并不会被偷走,而在新高中,这个教训也告诉我要努力适应,告别之前的生活,你们也是。”
张泽禹的视线和张峻豪的对上,他一怔,对着张峻豪笑了:“而且你们看啊,重点班诶,你们可是考进了省重点的重点班,很棒的好吧!对自己要求高固然好,但也要适当的理解一下自己。”
张峻豪的心被张泽禹的那一笑扰乱了,张泽禹长的确实好看,又可爱又阳光,但他之前一直觉得张泽禹只知道谈恋爱什么的,毕竟在他听来的张泽禹并不是很好的一个人,可是看看这个在讲台上侃侃而谈,把气氛调节的那么轻松,成绩又很优秀的人,他想他可能需要改变对张泽禹的看法了。
“学长!”下面有个女孩子举起手,张泽禹朝她点点头,那个女孩子继续说,“我其实不想考这个学校的,因为我喜欢的人不在这,所以我就特别伤心,该怎么办啊。”
张泽禹闻言一笑,他说:“其实我也有过你这个经历,我初中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但是他成绩很垃,就没能在一个学校,但是啊,学长用亲身经历告诉你,很快你就会忘记他的,因为这个世界上你没见过的人很多,你怎么就能确定以后只会喜欢他一个了呢?”
张峻豪突然有点不爽,所以别看张泽禹对他那么上心,他对张泽禹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沿途的风景。
“但是哈,还是要以学习为主的,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都会好起来的,好朋友也会有的,我现在和我的好朋友每天都打架,跟疯子一样。”张泽禹说话的时候笑眼弯弯,最后看安慰的差不多了,就打算去办公室把老陈喊回来,没想到这群孩子还舍不得他走,又拉着他问了好几个问题。
最后来了一个很眼熟的人,张泽禹一看就知道这个人经常和张峻豪一起打篮球,那个人问:“可以八卦一下学长的感情生活么?”
“哇呜!”班里来了一堆起哄声,平日里和张峻豪玩得好的都知道张泽禹和张峻豪的事 他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张峻豪,稀稀落落的喊着:“豪哥认真听——”
张峻豪沉默着没说话,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张泽禹。
张泽禹面色一红,说道:“在追,不过有点难,小朋友有点高冷,好啦好啦,我走啦。”他说完就跨步离开了七班,借着晚风冷静下来。
张泽禹走后,同桌戳了戳张峻豪:“高冷诶。”随后又大声吆喝,“以后管我豪哥喊高冷男神好吧,哦不对,高冷小朋友。”
“滚。”张峻豪抄起一本书盖在同桌脸上,“别他妈瞎叫。”
“我靠,双标,就只准人家学长叫你小朋友呗。”
“嘶。”张峻豪白了同桌一眼,他耳廓有些发热,应该是空调不给力,现在额头和脖子都开始泛热。
夏天过去的很快,秋季运动会很快就到了,张泽禹数着日子也追了张峻豪好几个月了,各种偶遇打招呼,各种送礼物,现在不止高一七班,几乎整个高一都知道了他们年纪的高岭之花在被学长追求,但也只有张泽禹知道,他和张峻豪都没有什么进展,张峻豪看见他还是一副冷漠的样子,打招呼也纯属是礼貌性的回复。
运动会这天,张峻豪作为运动员代表上台发言,张泽禹就拿着手机偷偷拍了好几张照片,各种角度的都有,最后还是朱志鑫提醒他:“班主任允许你带手机是让你给运动员拍照的,你老拍张峻豪干嘛。”
“他好看,而且他也是运动员。”张泽禹说着,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挑出来了好几张好看的照片给张峻豪发过去,但并没有收到回复。
张峻豪报的是一个四百米还有四乘一百的接力,张泽禹就拿着水和巧克力,站在张峻豪附近随时准备送上去,还总是被张峻豪的好兄弟围着打趣,围着喊嫂子,张泽禹被叫的心都要飞了,一天下来整个人都是轻飘飘的。
直到运动会结束,张泽禹也没有收到张峻豪回复,这都是常事,他不要求张峻豪必须回他信息,毕竟是他在追人家。
周六放假的那天晚上,他正在网上给张峻豪挑礼物,商品页是各式各样的护腕,张泽禹看中了一个张峻豪常穿的牌子,虽然很贵,但他还是利索的下了单,美美的夸赞自己的时候,手机特别提示音突然响了,他打开看是张峻豪发了朋友圈,配图是他给张峻豪发过去的照片,正好凑成一个九宫格。
张泽禹的眼眶突然一热,觉得自己这么久的付出也收到了一点回应,愈发觉得那钱花的值。
护腕到货的这天,张泽禹自己DIY了一下就拿着礼物盒去找了张峻豪,把盒子塞给他,说道:“里面的东西你要是不喜欢也可以不带,但是如果你带了就是我的人了,下午你打篮球我会去看你的。”
“嗯。”张峻豪接过盒子,他能猜到里面是什么,等张泽禹走后他回到座位上打开,果然是护腕,他拿出来看了半天,在护腕内侧看到了用白毛线绣的歪歪扭扭的ZJH三个字母,心里一热。
下午大课间的时候,张泽禹在座位上坐了好久都没敢去,他突然有些后悔当时说的那些话,万一张峻豪真没带怎么办,那是他花了好久绣的字母,还给手扎破了,疼得呲牙咧嘴的一想到张峻豪就又开始乐呵,但怎么说,如果张峻豪真没带,他不知道要难过多久。
“泽禹。”
张泽禹还在愁眉苦脸,突然听到有人叫他,他朝门口看去,是那个追了两个月没追到的学长,心里尴尬了起来,但还是笑着走过去。
“好久不见啊泽禹。”
“好久不见,你这是回来看老师?”张泽禹揉了揉头发。
“对啊,不过先来看的你。”
这句话如果放之前,张泽禹能开心到起飞,但现在他满心都是张峻豪,听起来只会觉得别扭。
“啊哈哈。”张泽禹低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最近怎么样?”学长走进了一步,脸上的笑是张泽禹最熟悉的。
“我挺好的。”
“其实,毕业后我发现我还挺想你的,泽禹,你还……”学长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有人叫了张泽禹一声,他们同时转头看过去。
张泽禹一愣,是张峻豪,不过他脸色不太好,张峻豪走过来,沉着脸把张泽禹往身后一藏,问眼前这个陌生人:“你谁?”
“我……”学长被吓了一下,他只能看出来这个小学弟喜欢张泽禹的,不过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少了点什么。
“他是我学长。”张泽禹揪了一下张峻豪的衣服。
张峻豪回头看他一眼,转过头继续看着学长,跟张泽禹说道:“学长也不能离你那么近。”
“啊?”张泽禹一时没搞明白张峻豪的意思。
张峻豪转过身,举起左手的手腕,上面是张泽禹送给他的护腕,他说:“我在等你,可是你没去,就只能过来找你了,你说的,带了你的腕带就是你的人,所以我们现在是情侣关系,你不能离别人那么近。”
张泽禹怔住,没说话,倒是一旁的学长开了口:“看来是我没把握好机会?”
张泽禹这才缓过神,反手和张峻豪十指相扣,捏了捏他的手心,对学长说道:“谢谢你回来看我啊学长。”
“嗯,行吧,我懂啦,那我就先走了。”
“学长拜拜。”
送走学长后,张泽禹被张峻豪抵到了墙上,张泽禹看着他不满的开口:“他没有名字么?为什么你叫的那么亲切。”
“吃醋了?”张泽禹捏了捏张峻豪的耳垂。
张峻豪点点头,把张泽禹搂进怀里:“你以后不要跟别人走那么近,我会不开心。”
“好~”
——END.
2.17 周四 凌晨 00:19
【张泽禹个人向】关于张泽禹你知道的有多少?
姓名:张泽禹
小名:小宝、大禹、张郎、张牛奶、眨眨眼、张小宝、zyz
英文名:Zeyu Zhang
出生年月:2007.4.30
生肖:亥猪
年龄:14岁(今年快要15岁了)
血型:O型
星座:金牛座
身高:173cm+(目前还在成长期)
喜欢的食物:鱼香肉丝、水煮肉片、火锅
爱好/专长:唱歌、电吉他(一切与音乐有关的都会)、篮球、足球、滑板、自行车、滑冰
偶像:邓紫棋
毕业学校:育红小学
就读学校:重庆五十七中
新粉必看的入坑舞台:刀马旦、飘向北方、年轻的战场、My little ...
姓名:张泽禹
小名:小宝、大禹、张郎、张牛奶、眨眨眼、张小宝、zyz
英文名:Zeyu Zhang
出生年月:2007.4.30
生肖:亥猪
年龄:14岁(今年快要15岁了)
血型:O型
星座:金牛座
身高:173cm+(目前还在成长期)
喜欢的食物:鱼香肉丝、水煮肉片、火锅
爱好/专长:唱歌、电吉他(一切与音乐有关的都会)、篮球、足球、滑板、自行车、滑冰
偶像:邓紫棋
毕业学校:育红小学
就读学校:重庆五十七中
新粉必看的入坑舞台:刀马旦、飘向北方、年轻的战场、My little princess、杀破狼、庆功酒、不死鸟
粉丝名:小禹宙
应援色:林间雪(柏绿加荼白,寓意是哈尔滨的雪落入重庆的森林,小禹宙们的爱会陪张泽禹走出森林)
应援口号:张家翩翩少年郎,泽然若光如宝藏,禹宙姐姐陪你闯
(目前为止还没有确定,我找到的是超话里高赞的回答,数据组如果有通知的话我就会继续更新)
专属tag:三代第一主唱
个人成就:2012.5. 新丝路模特中国国际少儿大赛,哈尔滨赛区获得了最佳上镜奖
2012.11. 中国歌舞剧院,社会艺术水平考级,朗诵专业,获得四级
2013.12月. 在全国青少年艺术特长精英评选中,获得了西洋乐器----电吉他,学前组的金奖(当时孩子坐在琴凳上都需要爸爸抱上去)
2013.12. 以电吉他独奏的形式参加2014黑龙江省电视台少儿春晚,表现优异
2014.6. 参加了黑龙江省日报社举办的儿童森林音乐会,荣获2014年儿童森林音乐会优秀童星称号,并且在报纸上进行了报道
2014.7. 首次出现在央视新闻中组了一支小型乐队并唱了李偲菘老师为他写的一首歌《有一天我会长大》
2015.1.1. 参加哈尔滨首届冰雪宝贝,为哈尔滨冰雪大世界代言,荣获冠军,获得首届“冰雪宝贝”称号
2015. 十一月京东东北2015“京宝贝”未来之星哈尔滨才艺赛区入围“京宝贝”奖项
2015.8. 在三五营野外生存避险自救体验营完成封闭独立两天一夜的教学科目全部课程,成绩优秀
2015.12. 参加2015年全国花样滑冰青少年训练营哈尔滨站通过基础考核
2015.12. 参加黑龙江影视频道喜迎2016小年夜现场录制晚会
2016.4. 参加黑龙江省卫视,参与录制,独奏才艺开场
2016.5. 哈尔滨广播电视台,与主持人参与录制儿童档节目,有声绘本,并在电台播放宣传
2016.7. 参加新浪网举办的首届“小小网红” 获得冠军
2016.8. 哈尔滨广播电视台,参与龙江大型少儿才艺秀录制
2016.8. 以乐队主音吉他手兼主唱的身份以乐队的形式参加第三十三届哈尔滨之夏音乐会中国优秀特长生专场演出,荣获最佳表扬奖
2016.9. 纪念哈尔滨解放70周年,唱响中国梦,放歌哈尔滨文艺演出录制
2017.3. 参加北京卫视第三季音乐大师课 ,正式成为音乐大师课谭维维、李偲菘学员 ,节目中李偲菘老师为大禹对太爷爷的孝顺所打动,不远万里亲自坐17个小时的飞机来到哈尔滨大禹的家里进行家访并且在家访的结束之后在在飞机上为大禹量身创作《有一天我会长大》
2017.5. 参加广州长隆音乐节
2017.8. 参加凯利广场SVC卡丁现场比赛获得冠军
2018.3. 参加安徽卫视《最美童声》进入全国八强
2018.1. 萌宝大联欢春节活动录制
2018.3. 春暖送书~爱心公益演出
2018.4. 获得由哈尔滨市南岗区教育局举办的哈尔滨市南岗区学校艺术节独唱比赛小学组一等奖
2018.5. 获得由哈尔滨市教育局举办的第三十届哈尔滨市学校艺术节独唱比赛小学组一等奖
2018.6. 受邀参加首届国家文化云梦想家圆梦舞台童萌音乐节
2018.9. 孩迷全国乐队大赛
2018.12. 参加黑龙江电视台少儿频道节目录制
2022.1. 再次出现在央视新闻直播中并为大家送上新年祝福,“家人朋友们能够身体健康,天天都开心”
张泽禹一直以搞笑、幽默的形象出现在大众视野,初次看他时还以为他只是个和在我身边那种调皮捣蛋的无聊男生没有区别的一类,但是后来我真的是大错特错
他是个操着充满大渣子味的东北小男孩,讲话有趣又好玩,而且总是能把小伙伴们逗得开心,是大家都公认的小太阳
他的幽默从来都不是建立在嘲讽别人的令人尴尬的玩笑,而是有分寸感的搞笑,善于调节气氛,很多次stf都让他去当舞台MC不是没有原因的(比如用东北话和小伙伴“互怼”、在录制《想见你》MV的时候学鸡叫、《一起开始的旅程》中小伙伴不小心打破了碗筷时说了句“岁(碎)岁(碎)平安”来缓和现场气氛)
本人也很喜欢自己的幽默细胞,自己的搞笑能力可以给别人带来快乐是他最骄傲的特点
热情活泼又乐于助人:很是关照其他外地的小伙伴们,主动承担起哥哥的责任(这点天润曾经在幕后采访中证明过),其他小伙伴有不懂的地方会主动去教导,还会帮忙叫年纪比自己小的弟弟起床;在《一起开始的旅程》中买菜时看见小伙伴们提不动东西时会主动提出帮忙,不停地说话、抛梗开玩笑,为小伙伴们加油打气
不骄不躁,谦虚谨慎:曾经在采访时主持人问过他关于自己在《刀马旦》舞台因为颜值吸粉这件事情他并没有自夸,只是笑着摇摇头道,“那天的舞台造型整得好看而已”;
面对舞蹈比自己厉害的小伙伴会虚心请教并以此为自己心中的榜样,希望自己能变得越来越成熟稳重;在《一起开始的旅程》军训环节中表现得严肃端庄,和其他笑嘻嘻的小伙伴们不同,他穿戴整齐,站姿标准,听口令的时候是唯一一个没有出过错的
心思缜密、遇事冷静不易冲动:在《花果三》和《第25小时》的狼人杀环节中几乎很多次都赢过了,在玩其他游戏中的表现得也不俗,此处可以参考最新的《乐见大牌游戏篇》(可能会有人觉得赢得游戏多而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其实恰恰相反,游戏这种东西是相当考验智力的,赢得越多说明这个人反应越快,大脑转的也很快,是个很机灵的人);
在《好好长大》纪录片中提到过当时三代小朋友们(除了当时在山东的小姚和天润)都去打篮球时被一群似乎与他们同龄的小男生们给骂“娘炮”,根据描述很多小伙伴当时忍不住很想和那群人打架时是小宝站出来劝架
他其实也不全是开心的一面,之前的48小时中因为状态不好,无法达到老师的舞台要求而自责落泪,第一次在大众面前露出了脆弱的一面,对自己的要求也很高
孝顺又懂事:曾经在《音乐大师课》中说过自己将来长大一定要好好保护妈妈,一直记着妈妈生活中的点滴和说过的话;看见太爷爷出来的时候讲述曾经的历史以及试过太爷爷曾经吃的忆苦思甜饭时因为心疼太爷爷和太奶奶的经历而潸然泪下,并向太爷爷保证绝对会把爱国刻在心里,小宝他真的有在实行,小宝的手绘页和手机壳上写了这三句话,“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
(but,不要因此到处去说,因为这不是什么很值得骄傲的事情,这是每个中华人民都应该有的基本原则和爱国意志,很容易招黑,望周知🙏)
恋家也爱家:他之前在花果三的快问快答中提及到最想去的地方就是自己的家乡——哈尔滨,那里有中央大街、索菲亚教堂、马迭尔冰棍、大列巴面包等等;
当他提到哈尔滨的时候就会变得滔滔不绝,眼里都染上了笑意,很多次物料中一直提及到自己的家乡和家人,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爱自己的家,小时候还躲在被窝里哭泣
爸爸体型微胖,性格比较爽朗又搞笑,会讲一点点俄语,很宠小宝母子俩,看见儿子背行李累了就主动帮忙提着,和妻儿玩枕头大战的时候会主动“投降”;
妈妈身材高挑,长得清秀漂亮,温柔体贴,很有亲和力,在小宝不敢参加音乐大师课的时候鼓励他大胆去追梦,教导他面对困难一定要去克服,小宝一至十岁的“航海日记”(记录本)都是妈妈做的,小宝最喜欢和他的妈妈一起相处并希望等到自己升上初中的时候可以和妈妈一起记录自己的成长,在他心里妈妈是他的水手,而他则是她的小帆船,夏日运动会中妈妈细心地帮他擦汗,以前还是小小孩的时候爸爸因为有段时间工作繁忙没有来,所以一直都是小宝妈妈接机,小宝妈妈有的时候还会和一些粉丝们打招呼
太爷爷是服兵役的军人,真正经历过战场的老战士,在《音乐大师课》说过自己和太奶奶为了打仗有的时候两天没办法吃饱饭,太小宝从小就和他太爷爷亲近,并且认为自己人生中遇到过最可爱的人就是自己的太爷爷,因为太爷爷年轻时是个军人,所以一些和军事有关的事情也是从太爷爷那里学来的经验,这也就是为什么小宝是当时军训时一众小伙伴们中脱颖而出的一个;
小宝他从3岁开始起就养了一只乌龟、四年前养了金鱼,家里的加菲猫从六七年前就开始养了(曾经说过希望能养一只羊驼)
2018年2月加入TF家族,成为了试训生,同年8月份正式公开并成为TF家族成员
长相不属于惊艳型,比较耐看,很有辨识度,面部修长硬朗,颧骨较突出,下颚线条清晰,鼻头圆钝,嘴唇偏薄,眼睛圆溜溜、水汪汪的就像狗狗眼一样
最初看上去身体比同龄人瘦小,看上去有些营养不良,很像只小猴子,皮肤一开始有些黑,因为发育较晚的关系所以换牙期也比较久;现在有了明显的腹肌线条,身姿也已经越发挺拔,换牙期也过去了,肤色也渐渐变白了许多
小宝他是个很细心又为朋友着想的孩子,他的好是藏在细枝末节中要仔细观察才能发现的温柔,别老拿外貌来黑他,审美这种东西大家都各有所好,你get不到他的颜值不代表他长得丑,也少把自己当成世界的中心去评判他怎么样,他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别因为他弯道超车就说他是皇族,他走到今天这一步看他从小到大拿的奖就知道他是不是你们黑子口中的“皇族”
和粉丝的相处模式很平和,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拍拍视频逗大家开心,当然宝妈们都随了宝儿的教养,对外都特别友好,给小宝树立了良好的路人缘(这点是真的,我看过的宝妈人都特别好)
最后,奉劝有些人(包括dw和队友、韩圈黑粉)嘴巴放干净点,咱们国家能有今天都多亏了像小宝太爷爷这样的战士,追星可以,但是能别把脑子追丢了还崇洋媚外说为了追求国外的idol而扬言要改国籍好吗?
我们内娱有哪些地方不好,对不起,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是选修世界历史的,平时也会看很多新闻,所以我很清楚我们国家这几百年来的历史、先辈们遭受过的苦难以及有些外国对于CN的欺压,起码我比你们这群为了黑张泽禹而对他太爷爷出言不逊又不懂得尊老爱幼的nc追星族要懂得多
有些人真的是刷新我的世界观,为了追星还可以把国家的历史和先辈的付出都抛之脑后,TMD这么多年的国歌都是白唱了吗?!
如果没有小宝的太爷爷他们这样为国家做贡献的老英雄的话,你们根本就无法像今天这样可以悠哉地在电脑背后敲键盘
对了,平时自己多多关注时事新闻,多读书多看报,少看些什么CN和内娱明星不好的xnb(试问外媒和外国人对我们CN的评价能好到哪里去?恶意把我们的话翻译成对他们不友好的言论,故意挑衅我们,你再看看TW那个台独大学教授之前还说什么我们内地吃不起饭,一个月最多就只能花两千块钱,CN居民只能吃榨菜馒头,素质不高,没见过世面、日子过得很苦什么的xnb不就知道他们根本就不了解咱们了?)
更别发疯说要改什么国籍,自己好好对比一下就知道我们国家和其他国家相比要幸福得太多了
(这些话仅仅针对那些侮辱小宝太爷爷以及有些说我们国家不好的nc追星族,没有做过不要代入自己)
题外话:三代的人物介绍最后有些地方是我自己的个人见解,你觉得我说的不太符合你的心意也可以,提个建议我也愿意接受(说不定讲出来还可以让我的文章变得更好),毕竟每个人对于小宝都有不同的想法,只要我考古到的资料没有遗漏或者错误就好
如果还有什么资料不完整的话,私信找我或者在评论区提出,请不要在评论区下吵架,也别搞阴阳怪气这种令人无语的行为
很抱歉小宝这篇拖了这么久,我没想到他参加过这么多活动还赢得了这么多的奖(这里我得说一句:各位宝学考古家真的太牛了),关于他的性格分析也是我花了最长时间去剖析的(呃呃呃,其中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我有点懒癌晚期😂😂)
@闪耀星在长牙 应这位宝妈的要求😘
极禹顺‖爱情废柴
*“忠犬”豪ד渣男”禹ד执拗”极/1.6w+
“为你封麦, 只唱你爱。”
-
“张泽禹,我真是服了你了。”
“辛苦我们豪哥了。”
张峻豪一手提着垃圾袋,一边在乱的不堪入目的客厅捡那些空啤酒罐和外卖盒子,他真是没见过这么邋遢的,明明垃圾桶就放在茶几旁边,结果还把地板当垃圾桶乱扔。
张泽禹横躺在堆叠着衣服的沙发上,手上还抓着半罐没喝完的老雪,正饶有兴趣的盯着面前的张峻豪。
“你好像我媳妇儿。”...
*“忠犬”豪ד渣男”禹ד执拗”极/1.6w+
“为你封麦, 只唱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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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泽禹,我真是服了你了。”
“辛苦我们豪哥了。”
张峻豪一手提着垃圾袋,一边在乱的不堪入目的客厅捡那些空啤酒罐和外卖盒子,他真是没见过这么邋遢的,明明垃圾桶就放在茶几旁边,结果还把地板当垃圾桶乱扔。
张泽禹横躺在堆叠着衣服的沙发上,手上还抓着半罐没喝完的老雪,正饶有兴趣的盯着面前的张峻豪。
“你好像我媳妇儿。”
张峻豪把垃圾袋系上放在玄关,又拿了新的垃圾袋接着收拾,听见张泽禹的话也只是不屑的冷哼了一声,要真这么论,他觉得自己更像家政公司派来的保洁人员,每半个月定期来给张泽禹的家收拾干净。
“别告诉我,这个东西……也是你的?你家这么乱还带人回来过夜啊?”
“屁嘞,那他妈是周宇的!”
张泽禹夺过张峻豪手上的避孕套,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塞进了茶几抽屉里。他打开电视遥控器摁了几下,发现没什么反应,结果是遥控器的电视没电了。
张峻豪走过来伸手拽了拽张泽禹的胳膊,没想到张泽禹躺在那纹丝不动,张峻豪耷拉下嘴角,要不是怕张泽禹跟他鬼哭狼嚎他一定把张泽禹直接从沙发上扯下来。
“我不想动弹了,要不然你亲亲我,亲这里,就这个地方。”
张泽禹抬手指着他自己的嘴唇,一副期待表情看着张峻豪,张峻豪没理他的话,二话不说把人拎起来扛着送回卧室。卧室也还是一样的乱,床上随意丢着几件衣服,张峻豪顺手都捡起来放进洗衣筐里。
“老实待着,我没收拾完别出去捣乱。”
“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嘛,豪——哥——”
“恶不恶心啊张泽禹。”
“哎,真没劲,我每日每夜的想念豪哥,结果他对我如此冷漠。”
张峻豪攥紧拳头,下一秒就想抡张泽禹脸上,但他还是为了自己那三顿烧烤忍住了,只是露出一个礼貌灿烂的笑容。
“如果不想让我把你暴揍一顿,你就继续说,到时候你就会失去我这个保姆。”
这可是张泽禹万万不能接受的,没了张峻豪的他,就像离开水的鱼,虽然这形容老土的让人作呕,可事实确实是这样的。家政公司的保洁还贵,但是张峻豪便宜啊,他就只要三顿小烧烤,还是张峻豪划算。
“对了,周宇要结婚了,他上次来问我来着,问我你要不要去。”
“我去什么?你跟他是朋友,我跟他又不是朋友,你觉得我跟他很熟?”
算一算,跟张峻豪认识也十几年了,从初中开始就是好哥们,一直到现在都还是一样,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朋友都是亲自挑选的家人”,张泽禹就把张峻豪看做他家人般重要的人。他们一起过了很多次生日,一起去过很多地方玩,一起做过许多事情,高中毕业的时候张泽禹罗列出的心愿清单,张峻豪一件不落的陪他完成。从染头发到去蹦极,还有凌晨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骑单车喝啤酒。
张峻豪就是属于那种,挺温柔的,挺帅气的,还有点小才艺,成绩也不错。以前上学的时候蛮多女生喜欢他。
不过他倒是比不过张泽禹,大家都活了二十多年了,张泽禹的情感经历丰富得能写出四大名著的厚度来。相比起他,张峻豪的感情故事就略显单薄无聊,张泽禹经常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语气给张峻豪介绍对象,有点类似帮他相亲,但最后爱情的小苗都被张峻豪扼杀在摇篮里。
张泽禹能把张峻豪那谈过的仅有五次的恋爱背得滚瓜烂熟,纪念日约会日乱七八糟他记得比张峻豪都清楚多了。
“去呗,反正我一个人去也无聊,你陪我去。”
“既然无聊,干脆你也别去了,去了还要随份子,周宇不会介意你去不去的。”
“诶诶欸,我跟周宇也十几年兄弟了好吧!”
“人家有最好的兄弟,你排的上号?”
“张峻豪!你是不是仗着我喜欢你搁这作威作福呢,你是不是飘了?”
“你他妈……张泽禹,你少拿对付小姑娘那套跟我说话,我怕我吐你身上。”
张泽禹又愤愤地一头栽倒回床上,有些不满地捶着手上的枕头,但是思绪不知道已经飘到哪去了。他在想周宇的婚礼,他很少参加别人的婚礼,他还有点好奇婚礼的筹划过程,以及周宇的伴郎是谁。
“走不,吃烧烤去?”
“啊?你这么快就收拾完了?我换个衣服哈,你等我一下。”
张泽禹随手抓了件棒球服外套,拿着家门钥匙跟张峻豪一起下楼。小区对面就开了好几家烧烤店,他们都吃过,反正味道大体都差不多。张泽禹随便挑了家店往里进,见张峻豪没跟过来,他又折回去停在他旁边。
张峻豪看着路口不知道在看些什么,张泽禹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只是一对牵着手的小情侣在边聊天边等绿灯亮起,张泽禹下意识往后倒退了一步,结果被张峻豪拉了回来。
“世界真小啊,嗯?你怕什么?”
张泽禹还是没能说服张峻豪来陪他一起参加婚礼,他前一天在家试了好几身西装,折腾到凌晨一点多。
“又不是你结婚,你这么重视?”
“我是不结婚,但是我的人生守则就是无时无刻都要保持帅气。”
张泽禹是有些忐忑的,他现在待在婚礼现场,形形色色的面孔没有几个他的熟人,周宇把他安排在同学桌,他也只能跟宋茗聊上几句,其余的人他都有点避之不及。见张泽禹畏手畏脚的,宋茗还忍不住笑他。
“这可不像你啊,情场小王子?我还以为你是来搜罗猎物的。”
张泽禹白了她一眼,抄起桌上的水杯灌了口凉白开,他懒得再和宋茗对话,只能无聊地到处看看。这婚礼现场布置的倒是粉红粉红的,但不是张泽禹喜欢的风格。新娘他也不认识,是周宇的大学同学。
“这伴娘咋不是你啊?你跟周宇关系不也挺好的吗我记得?”
“是他老婆的朋友,我哪配当伴娘,不过你怎么这么想不开来参加婚礼?这么想见他?”
这桌的宾客基本来的差不多,张泽禹把凳子往宋茗旁边挪了挪,讲起悄悄话也方便,他凑过去的时候灯光正好稍暗了一些,大屏幕上开始放VCR,张泽禹不感兴趣也没去看,宋茗倒是一边起劲的看一边敷衍张泽禹的话,宋茗有些烦躁地伸手把张泽禹的头掰向屏幕那边。
“我跟周宇我俩从小一起长大的,现在帮他布置求婚现场,想想还有点奇妙。”
视频里出现一张熟悉的面孔,张泽禹愣怔了两秒,想要伸手去拿杯子,却被宋茗摁住胳膊,看宋茗得逞的笑容张泽禹有点恼火。
张泽禹当然用脚都能想到周宇的伴郎会是谁,可他不希望是那个人,就算不是自己也宁愿不要是他。
“真人就搁那呢,你别告诉我你来参加婚礼之前没想过这事,装什么?”
“宋茗,你是来参加婚礼的还是来看热闹的啊?你不想在周宇婚礼上跟我吵架吧?”
“诶,这话可不对了,好歹是有过感情的,我既然交了份子钱,就不能只是来吃席,得看戏。”
张泽禹气笑了,转过头去盯着大屏幕看,他抬手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目光无意落在台旁边那里正和周宇搭话的人。
“唉,我真是喜欢看你这幅表情,好看好看,这婚礼我来的真值。”
“别逼我现在动手打你,我打人不看性别。”
“行了张泽禹,你不是说放下了吗,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该不会你其实……”
宋茗话没接着说,她选择点到为止,反正张泽禹也能知道她的下半句是什么,从她看见张泽禹来婚礼的时候她就想看出好戏,不然真是白瞎了那么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
VCR放完,主持人和新郎走到台上,主持人说了一些场面话一直往下cue流程,到新娘出场的时候张泽禹才算是没那么烦。
“跑个题,周宇他老婆确实挺好看的,我还真没想到是温柔挂的。”
当然,如果宋茗不开口说话说不定张泽禹真就一直不烦,张泽禹尬笑了两声,摸出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宋茗的微信,毫不犹豫的拉进黑名单。
“真的很幸运能遇到我老婆,也感谢我发小张极,求婚那天我贼紧张,幸好他俩陪着我。”
“我们作为新郎发小的伴郎,现在有话想对你的好兄弟说吗?”
张泽禹别开视线,随意翻看着朋友圈,他可以不看但是不可能听不见,张泽禹恨不得现在把自己耳朵剁下来,他开始后悔来参加婚礼了。
“我就希望他们一直幸福就好。”
到接捧花的环节,张泽禹没想参加,无奈宋茗一直把他往上推,美其名曰让他帮自己抢个捧花,张泽禹也没办法,就这么站上去了。
“诶?男生也来抢捧花吗?”伴娘看着身旁的张泽禹有些奇怪。
张泽禹目不转睛地盯着伴娘,“就帮我朋友抢一下,我不差这点桃花运。”
伴娘听到他的话被逗笑了起来,“那看看谁会抢到吧,我会不遗余力的。”
张泽禹没有回应伴娘的笑容,他扭过头去看着台上准备扔捧花的新娘。他昨天见过一次伴娘,在那个路口,今天化浓妆他差点没认出来。
“我要扔了!三!二!一!”
“谁抢到了?谁啊?”
没抢到捧花的女生哀嚎了几声,在人群里找着拿到捧花的人,最后终于在抢捧花队伍最后面看见了拿着捧花的张泽禹,她们都纷纷疑惑,为什么一个男的拿到捧花。
“哇,看来你这马上也要桃花滚滚来了,提前祝福你啊。”伴娘的目光略显羡慕。
张泽禹没想到他能抢到,不知道该算点背还是运气好,只是他现在有点无语,他被那么多人看着,早知道刚才扔过来的时候不接好了。
“可以啊你张泽禹,你这手是真挺准的啊,来让我吸吸欧气。”
宋茗从后面拍了下张泽禹的肩膀,接过他手里的捧花来回打量了几番,她给张泽禹竖了个大拇指,又把捧花塞回张泽禹手里。
周宇领着新娘过来,身后还跟着张极,张泽禹想把捧花给宋茗,结果宋茗只是微笑并没打算伸手拿捧花。
“太好了呀张泽禹!看来你跟张峻豪这事真是马上就成了啊!”
“你他妈说……”
新娘看了看捧花又看了看张泽禹,她也有些惊讶捧花会被他接到,赶过来的时候听到宋茗的话,她也忙不迭地开口祝福。
“那就心想事成啦,我经常听周宇说起你哦。”
张泽禹有点想解释,但是看着面前这一张张笑脸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他认命地拿着捧花,目光飞快从张极脸上扫过去,幸好没在看自己,张泽禹心底缓缓舒了一口气,对于新娘的话他也只是尴尬笑笑。
几个人围在一块倒有几分惹眼,新郎新娘都在这,不少目光投射过来,张泽禹有点想逃离现场。
新娘伸手挽住伴娘的胳膊,她们确实是好闺蜜,现在正凑在一起聊天,虽然现场吵闹,但张泽禹还是清楚地听见了新娘的话。
“好可惜你没抢到,本来还以为你跟张极顺带就一起把婚结了,咱俩也算双喜临门。”
周宇过来揽张泽禹的肩膀,随便跟他扯家常唠闲嗑,张泽禹就那么听着然后草草地回应他一两句。
“你真跟张峻豪……?”
张泽禹瞥了眼张极,他不知道在跟伴娘有说有笑的聊什么,张泽禹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故意拔高了音量。
“对,我和张峻豪在一起了,其实我喜欢他好多年了。”
-
“还以为你会喝得烂醉。”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张泽禹才发现下了雨,他算是较早出来的宾客,还顺带拐着宋茗一起逃出来了,没想到张峻豪正拿着伞等在酒店门口。
“哟,豪哥好啊!”宋茗打招呼。
“宋茗,我今天我真是谢谢你了!他妈的你赶紧滚出我魔仙堡吧!”
张泽禹骂骂咧咧地指着宋茗,一边骂一边往张峻豪旁边凑,顺手拿起他手上的伞撑开就准备往停车处走。
张峻豪拉住他把他拽回自己身边,从他手里拿过那把小透明伞递给宋茗,他带了两把伞,另一把伞比较大,遮得住两个人。
“要送你吗?你一个女生晚上回去要注意安全,实在不行……”
宋茗接过雨伞,目光在张泽禹和张峻豪身上来回折腾,她笑得有点不怀好意,不过她还是非常识相的。
“豪哥客气了,本来就不想送我就不用强迫自己客套了,快把张泽禹领走吧。”
“行了快走吧,我一秒钟都不想看见她了。”张泽禹抓着张峻豪的胳膊就往外走。
张峻豪任由他拉着自己,他的车就停在路边,张泽禹一溜烟坐进副驾驶,张峻豪收起伞扔进车后座,又绕回去坐进驾驶座,张泽禹习惯性地点开车载电台。
张峻豪瞥了眼张泽禹,有些无奈地凑上去帮他拉安全带,张泽禹见张峻豪一下凑的这么近还有点疑惑,听见安全带入扣的咔嗒声,他又立马不正经地拉住张峻豪的手。
“豪哥,别硬撩我。”
“你今天到底喝没喝多啊?我真是佩服你,有够自恋的。”
“我知道你爱我。”
张峻豪不想跟他多辩论这些无聊问题,车窗被人敲了两下,张泽禹摁下车窗。伴娘正撑着伞站在旁边,笑盈盈地和张泽禹打了声招呼,又注意到驾驶座的人。
“你的捧花落下了。”
“啊……”张泽禹就是故意扔那的,“是吗?我都忘了,太谢谢你了,还给我送过来。”
“没事啦,话说他就是你爱人吗?”
“啊他……对,我男朋友。”
“很帅啊,你们两个真的挺登对的,确实般配啦,也祝你们幸福。”
“谢谢谢谢,我也觉得我们俩般配,是不是长得有点像?”
张泽禹忙凑到张峻豪旁边,张峻豪有些无语地别过头去。他一天天真是佩服张泽禹,也真是好奇他这脑子是怎么谈那么多次恋爱的。
“加个微信吗?”
“不了,我男朋友会吃醋。”
“这有什么的,我又不是单身,我也有男朋友啊,交个朋友也不行?”
伴娘委婉拒绝,“我家那个,真脾性大,哄起来有点难。”
张泽禹远远看到站在酒店门口等着的张极,唇角勾起一个轻微的弧度,从嘴里发出一声嗤笑,他现在心里脏话说了一大篇。
“这样的男朋友……呵。”
伴娘一直都挂着礼貌的笑容,她温柔清纯,眼睛亮晶晶的,笑起来很好看。不过倒不是张泽禹喜欢的类型。
“其实他很爱我的啦,而且我有点慢热,朋友也少,平常还懒得认识新朋友。”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说了两句就道了别,张泽禹重新关上车窗,笑容也在一瞬间就落了下去,变成一张淡漠的面孔。
“自己给自己找罪受,难不成你想从张极那挖墙脚?”
张峻豪的话带着几分调侃,张泽禹嗔怪地伸手捶了一下张峻豪的肩膀,他把脑袋靠在车窗上,现在心情几度不爽。
“我他妈的今天绝对是最晦气的一天,宋茗一个周宇一个,都给我找不痛快!”
“我还是好奇你到底喝了多少?”
“也没多少啊,就两小杯白酒,吹了瓶老雪,我真的没喝多,我的酒量你不了解?”
“张峻豪!”张泽禹推开卧室的门,“我饿了,给我做宵夜吃,想吃饺子。”
张峻豪原本躺在床上看个电影准备要睡觉了,被张泽禹给搅和起来了,他一脸哀怨走进厨房,在冰箱里翻出一袋水饺。
“嘿嘿,谢谢豪哥,你最好了豪哥。”
张泽禹很狗腿子的给张峻豪捏着肩膀,还顺带往胳膊上捏了两下,见张峻豪一个眼刀飞过来,他又立刻离开厨房逃离张峻豪视线。
“你这电影叫什么啊?讲的啥啊?”张泽禹捧着张峻豪的平板按下播放键。
张峻豪盯着锅里正烧着的水,“《和莎莫的500天》,告诉你有些人的出现就是出现过,没有任何意义,只会消耗你的时间和精力,浪费感情。”
张泽禹的手一顿,又按下暂停键,把平板往餐桌上一搁就跑去开电视看动画片。
张峻豪把水饺下到锅里,拿着他的平板坐到张泽禹旁边,二话不说关了电视,客厅里没有开灯,张泽禹一下就炸毛了。
“你有病吧张峻豪?”
“成年人看什么动画片,你看看这电影,挺好看的。”
张泽禹不想看,但他也打不过张峻豪,只能盘着腿坐在沙发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屏幕里的男女主人公说些英语对白。
“我怀疑你在内涵我,张峻豪。”张泽禹戳着手上的抱枕往后缩了缩。
张峻豪笑着把张泽禹又捞回怀里锢着不让他乱动,张泽禹看了一阵也算是看入迷了,连张峻豪什么时候把夜宵端过来也没注意到。
张泽禹接过筷子和碗,他咬着筷子头迟迟不下筷,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眼泪倏地就刹不住车地落了下来。
“怎么还哭了?”张峻豪抽了几张纸巾擦着张泽禹脸上的眼泪。
“太好哭了这个电影,”张泽禹的眼眶红红的,“诶你怎么?你是不是看过了?”
张峻豪点了点头,往张泽禹碗里夹了几个水饺催他快点吃,张泽禹莫名放下碗筷,摁下电影的播放键。
“喂张峻豪,你看这电影的时候在想谁?不会是我吧?”
“不是,怎么可能是你,你竟然会觉得你的出现对我没意义?”
“太感动了吧,快给我亲亲。”
张泽禹说着就往张峻豪旁边凑,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噘着嘴作势要亲,但还是在距离嘴唇只有两三厘米的地方停住了。
“张泽禹,你真是除了会说,倒是没什么别的本事了是吧?”
“我……”张泽禹尴尬地抿起唇,心虚地移开视线,“没有,我要吃夜宵了。”
“跑什么啊?”张峻豪伸手抱住他的腰身。
“诶诶欸怎么动手,不要欺负人啊,我可打不过你,有话好好说。”
“脸红什么?是没亲过吗?”
张峻豪的手摩挲了两下张泽禹的头发,他微微仰起头,在张泽禹唇角落下一个很轻的吻。张泽禹打了个颤,脸颊不自觉烫了起来,他的手被张峻豪抓着,挣脱不开。
“我的饺子怎么办?”
“不吃了,反正不差这一顿,下次我再重新给你煮。”
两个人半推半就从客厅辗转到卧室,张泽禹一直挂在张峻豪身上不松手,从眉心吻到侧颈,张泽禹就那么由着他亲,张峻豪冰凉的手掌贴上后腰的时候张泽禹才稍有点回神。
“我今天接到捧花了,我没抢,是那束花就这样落到我手上了,你说这是好事坏事?”
张峻豪直起身坐到床边,伸手把张泽禹的睡衣下摆理好,摁亮了床头的小台灯。他想起那束在单元楼下被张泽禹扔进垃圾桶的那束捧花,当时扔的时候张泽禹一点犹豫都没有。
张泽禹倒是不怎么信什么所谓的接到捧花就是下一个遇上真爱的人,道理他都懂,哪有什么真爱,他也不是恋爱脑。
那束花带不给他真爱,他也不觉得他会遇到什么很喜欢的人,可他说过很多次爱,跟许多人都说过。
“你又开始了?”
“怎么了?大晚上还不允许我伤感两句了?要不要这么没情趣啊。”
“我觉得是好事,毕竟周淇没接到,她遇不到真爱,你不就是希望他俩不幸福吗?”
“跟发小和他对象出来玩,我是电灯泡。”
张泽禹翻来覆去地看着周宇发的这条朋友圈,那是一条只有几秒的视频,画质也算不上特别清晰,点进去立马就觉得吵人。
视频里面周宇走在队伍最后面,前面是一对情侣,正手牵着手往前走,女生凑过去说话,男生就俯身侧耳倾听。
“张极你个狗!”
周宇跑上去捶前面的人,没想到对方往女朋友身后躲,手搭在女生肩膀上,委屈地耷拉着嘴角告状,看上去像是什么偶像剧画面,满屏都透着甜蜜。
“张峻豪,他谈恋爱了,我今天在周宇朋友圈看到了。”张泽禹咬了口苹果。
张峻豪头也不抬地看着手机,“真不容易啊,你不是说人家这辈子幸福不了吗?”
张泽禹嘴里的苹果还没咽下去,他把手上吃了一半的苹果直接扔进垃圾桶,梆当一声砸进去,终于惹得张峻豪扭头看一眼。
张峻豪把手机放在桌上,朝张泽禹招了招手,张泽禹没有过去,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表情看不出情绪。
“如果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让我抱一会儿你。”
张泽禹慢悠悠地走到张峻豪面前停下,他垂眸和张峻豪对视着,张泽禹沉默了半晌,伸手主动抱住了张峻豪。
“可是我有点气不过,我不想看他幸福,他最好一辈子都别幸福。”
张峻豪听到张泽禹的话不禁失笑,他往后退了一些打断了这个拥抱,张泽禹感觉怀里一空,莫名还有些茫然和慌乱,又赶紧往张峻豪旁边凑过去。
张峻豪的手肘抵在桌上撑着脑袋斜睨着张泽禹,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盯着他看,在开口之前却被一个略显急促的吻截住。
“我无时无刻都在后悔遇到他,如果没遇到他,我应该早就幸福了。”
-
“张泽禹,你能不能再慢一点啊?一会儿小卖部队都排到食堂去了。”
“别催!你先去,我这马上就差一步就算出来了,别等我了。”
张泽禹算完题花了三四分钟,他一个人拿着钱包往小卖部走,正值晚休期间,操场和走廊都聚了很多同学,张泽禹从他们身旁经过,满心合计着一会儿买什么雪糕吃。
“同学,不好意思,请问可以借过一下吗?”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张泽禹下意识往旁边挪了一步,男生从他身边匆匆小跑下楼,张泽禹有点看傻了,被钉在原地迟迟迈不动步子。
男生戴着黑色的鸭舌帽,校服外面套了件黑棒球服,背着书包匆匆跑开,他的声音很好听。张泽禹禁不住心怦怦跳。
张泽禹迈开腿往楼下追,结果跑到教学楼的时候已经不见男生的身影,他有些沮丧地叹了口气,一扭头发现周宇站在旁边。
“你怎么喘这么厉害?”
“我刚才看见一个男生,真的好帅,我想加他微信,但是没追上…”
周宇喝着玻璃瓶里的汽水,听张泽禹把刚才的前因后果完整地讲了一遍,听到最后周宇不禁皱起眉。
声音好听,长得好看,鸭舌帽,棒球服。周宇脑子里大概勾勒出了一个人的样子,他还有点错愕。
“不会是张极吧?”
张泽禹没听过这个名字,他也不知道是不是,但还是叮嘱周宇回去要记得把微信推给他,周宇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张峻豪买完东西往回走的时候就看见张泽禹和周宇在教学楼门口聊的火热,他不动声色地走到张泽禹旁边,把手里的雪糕递给他。
“怎么不是红豆味的那个?我不想吃香蕉味的。”张泽禹咬了一口雪糕。
“哎哟我的祖宗你可知足吧,红豆的卖没了,这俩都是新口味。”
“你的是啥味的?”
“香芋的。”
张泽禹抓住张峻豪的手腕拉过来尝了一口他的雪糕,他又吃了口自己手上的,仔细比对了一下之后,果断跟张峻豪换了雪糕。
“你俩……”周宇挑眉。
张泽禹吃得认真,“干嘛?你别忘了推微信。”
三个人一起往教室走,张峻豪跟在张泽禹身后,“你这又是看上谁了?”
晚上的时候周宇就把那人的微信推给了张泽禹,张泽禹想了半天怎么介绍自己,后来还是打了班级姓名,附加一句“可以交个朋友吗”。
申请发送后差不多过了一个多小时才通过,张泽禹当时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明明隔着屏幕,他还是有点脸红,张泽禹点进他的朋友圈。
张极的朋友圈很干净,是仅三天可见,唯一一条还能看到的朋友圈也只是一张只露出一双眼睛的自拍。张泽禹能确定这个人是晚上遇到的男生。
“嗨你好,我是张泽禹,今天你下楼的时候跟我说了句‘借过一下’,我觉得你声音挺好听的,就想加下你微信。”
约摸十来分钟,那头才回了一个简单的“嗯”。张泽禹不免有些受伤,但他还是尽力地找着能够聊天的话题。
“以前没人说你声音好听吗?”张泽禹打下这个问题发给他。又是五六分钟之后才回复,“没有,你是第一个。”
张泽禹毕竟谈过很多次恋爱了,自认为非常有经验,他能看出张极是有点不耐烦,但就是硬聊,没话找话。
“你有没有谈过恋爱啊?有没有喜欢的人?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没有。”
张泽禹莫名其妙就很想跟张极谈恋爱,他已经想象到了和张极拥抱牵手约会的场面了。
他特地找周宇打听了一下张极的感情状况,张极确确实实从来没有谈过恋爱。
张泽禹发了一个晚安的表情包,等了半天却没等到张极的回复,索性就退出了聊天界面,点进张峻豪的对话框。
“睡了吗睡了吗?”张泽禹有些着急地直接发了语音条过去。
张峻豪很快打了微信语音过来,他的声音有点小。
“大晚上你还不睡觉,你是不是不想长高了?有话快点说啊。”
张泽禹把事复述了一遍给张峻豪,希望他能给自己出点主意,张峻豪听完倒是沉默了很久,张泽禹轻声叫他名字。
“吵什么,我在打游戏呢。”张峻豪语气不咸不淡,“谈可以谈,但是你跟赵冰可还没分手啊,你别脚踏两条船啊。”
张泽禹当然就是因为这个问题才头疼的,赵冰是他目前谈了最久的女朋友,温柔体贴还愿意主动迎合自己的喜好,张泽禹倒不是有多喜欢,只是处着处着就处习惯了。
“那我该怎么跟赵冰说分手啊?”
“不是吧你,你真跟赵冰分手?你那么确定你真能和那个男的在一块?”
张泽禹当然不能确定,他甚至都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他还没有追求过别人,他觉得他要是追张极的话,大概率没个半年多根本就追不到。
“不管了,我要跟张极谈恋爱。”
“那就跟赵冰好好说说吧,反正只要你别后悔就行。”
“我不后悔!”
张泽禹挑凌晨给赵冰发了分手消息,就是觉得她这个时间回不了,发完之后他心里就莫名松了口气,这样追张极就没什么负罪感了。
“大好的周末你竟然让我陪你去网吧,我真是服了你了。”张泽禹打了个哈欠。
张峻豪往他怀里扔了瓶冰可乐,伸手摁下电脑启动键。张泽禹像是想起了什么,忙把手机推到张峻豪面前。
“帮我看看赵冰回什么了,我不敢看。”
“你真是没救了,”张峻豪解开张泽禹的手机,“她问以后还能不能复合?”
“嗯……不能了吧。”
张峻豪按着张泽禹的话给赵冰回了微信,“行了,你接下来就好好追追你相中的那个。”
张泽禹不太懂怎么追求人,他觉得应该就是要每天都早安晚安,多找一些话聊,然后送点吃的,这是他初步的计划。
张峻豪在打游戏,张泽禹就坐他旁边看动漫,莫名还觉得有些无聊。
“你干嘛呢?”他给张极发微信。
张泽禹拍了张电脑屏幕发过去,“这个动漫还挺好笑的,推荐你看看哈。”他看了眼自己发的消息,又发了张可爱表情包。
两个人在网吧待到下午五点多才走,张峻豪领着张泽禹去对面面馆解决晚饭。
吃饭的时候张泽禹手机振了两下,他点开就看到张极回了他微信。
“刚下课,一会儿还要上。”这次的回复倒是没有昨天那么过分冷冰冰。
张泽禹立马放下筷子,想着怎么回答张极比较好。
“你课好多啊,心疼你三秒钟吧哈哈哈,不过昨天你怎么没回我晚安啊?”张泽禹也是有话就直说。
“昨天……没看到。”
-
“那个,明天放学能不能见一面啊?”张泽禹有些紧张地问张极。等了五分钟没等来回复,张泽禹有些哀怨地坐回书桌前写作业,时不时瞥一眼手边的手机。
张极是在晚上九点多才回了他的微信,“嗯,可以。”
张泽禹挑了个开心的表情包发给他,他开始期待明天去学校能见到张极了。
“对了,我想问你个问题。”
张泽禹在心里纠结了很久,他从来没在面对谁的时候这么手足无措小心翼翼过,张极是第一个。
“我能追你吗?”
不管张极给什么样的答案,张泽禹都会去追他,大不了追到毕业。
“嗯。”
“真的假的?!”张泽禹从椅子上弹了起来。
“你要……跟我谈恋爱吗?”
张泽禹原本激动的情绪突然变成了错愕惊讶,他反复确认他自己并没有看错。
“你不需要我追你?”
“试试呗。”
“好!那你现在就是我男朋友了!”
惊喜来的太突然,让张泽禹根本来不及反应,他扑到床上疯狂捶着枕头,翻来覆去地傻笑个不停,原来这么轻松就能在一起了。
张泽禹头一次在谈恋爱后这么高兴,恨不得冲出去绕着小区跑几圈。
他稍微冷静下来之后跟张极说了晚安,然后给张峻豪打了通语音过去,那头很快接起来,懒懒地“喂”了一声。
“张峻豪!我跟你说!我成功了!我追到张极了,不我还没追,反正我和他在一起了!”
“挺好的,对了我也跟你说个事。”
张泽禹觉察出张峻豪语气里带着几分严肃,他立刻敛起笑容,坐直了一些听张峻豪讲话。
“我和沈琳复合了。”
“又复合了?你俩这都第几次了?”
“就这样吧,我也不知道了。”
两个人又东扯西扯聊了些别的事,最后挂断电话的时候已经过了十二点。
张泽禹第二天起得很早,临出门还往书包里塞了盒牛奶准备给张极。
“要送你自己送,我不帮你。”
张泽禹怂了,托周宇帮他给张极送牛奶,没想到周宇这么不仗义。张泽禹拉着周宇求了半天,还是靠几包小零食才收买了周宇,他们说好放学见面,张泽禹现在就紧张的不行了。
“咋办啊,我好害怕啊,我感觉我要晕过去了。”张泽禹扶着张峻豪的胳膊等在张极班级后门。
“你的男朋友你自己想办法吧。”
张峻豪把他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拿开,转身和沈琳走了。张泽禹哀嚎了几声,幸好周宇陪着他,他认识周宇四五年了,才知道周宇有这么个住同小区的发小。
张极班压堂了五分钟,张泽禹躲在周宇身后,一直问“张极出没出来”,周宇听得烦了,等张极出来后他直接把张泽禹推了上去。
“今天晚了会儿,不好意思。”张极看向周宇。他转头看着身边的人,表情有点冷,但是近距离看确实很帅。
“你好,我是那个张泽禹。”张泽禹不敢直视张极的眼睛。
三个人并肩往校门口走,周宇搁在两人中间,气氛莫名有些尴尬,张泽禹融不进他们的话题。到校门口他们的方向就不同了,张泽禹鼓着勇气喊了张极的名字朝他摆了摆手,张极也回应地挥了下手。
张泽禹家离学校近,三四分钟就走到了,他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给张极发微信。
张极比他晚了一会儿到家,“我先去吃个饭,晚一点再聊。”
张泽禹坐在床上望着天花板思来想去好半天,他现在想到张极就莫名有些不自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张极,以后放学都一起走吧?”
“可以。”
张泽禹试图找到一个绝佳的恋爱模式。
张极是个没谈过恋爱的人,他毫无经验,而且性子还有几分直,回微信的时候总是很简短的一两个字。
张泽禹有些苦恼。
“诶张泽禹,你今天不用等张极了。”周宇吃着辣条,“他不要你了。”
那一瞬间张泽禹很想哭出来,但他还是控制住了,愤愤地把水杯扔到周宇身上,疼得周宇嚎了好一阵。张泽禹回去把这件事说给张极听,张极告诉他,“我每周五都要补课,所以会提前走。”
张泽禹很喜欢张极,可是他又不太希望张极喜欢自己,他害怕未来的某一天会伤害到张极,一直以来张泽禹都是一个新鲜感很短的人,基本上一周就差不多谈腻了要分开,他怕新鲜感到的那天张极会很伤心,而且张泽禹还是一个很容易就变心的人。他第一次宁愿自己是单箭头,也希望不要惹张极不高兴。
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去对待一段感情,连张泽禹自己都没想到,他开始享受这种不温不热的感情状态。
每晚他们都会打语音一边聊一边写作业。
张泽禹先写完自己开始说个不停,等到张极写完他才有些自责,“我是不是耽误你写作业了?”
张极很快回答他,“没有啊,我觉得边聊边写挺好的。”
张泽禹经常给张极送吃的,每次去小卖部都会顺便给张极带一盒牛奶,张极也礼尚往来地给他送。
张极问他喜不喜欢乳酸菌,张泽禹没什么特别爱喝的只说都行,结果张极就买了一箱的乳酸菌。
张泽禹在他面前总是很怂,偶尔在操场碰到也不敢打招呼。
是某次张极的同班同学告诉他,“上次在操场上,你俩错开走之后,我还看到张极回头看你了。”
有次张泽禹被家里人调侃长得黑,他把这事委屈巴巴地说给张极听,张极也是立刻就告诉他,“我觉得不黑,以我为主,其他都是扯。”
这是第一次张泽禹清楚地感受到他在爱一个人,并且好像也在被人爱着。
“我跟你说,周宇课间让我吃他面包。”
张极语气迅速冷了下来,侧头看了张泽禹一眼,“什么?”
张泽禹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只是自顾自地戳着手指头,“我问他是不是吐口水了,他说没有,他自己吃不完想让我替他吃。”
“所以你吃了?”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吃。”
张极长舒了一口气,又转回头去接着看书。那时候张泽禹还没觉得张极是个醋性有多大的人。
他们第一次出去约会差点就穿成情侣装,要不是张泽禹没找到他的牛仔外套,他们去看了电影,还牵了手。后来回了家张极才告诉他,“我妈看到我们两个了”。
张泽禹想把张极介绍给他的家人认识,他开始想象一些关于未来的事情。
如果可以的话,未来他们有自己的家,买辆车可以随时出去兜风,张泽禹还想养一只小狗或者小猫,那应该很幸福。
“听什么呢?”张泽禹拍了下张峻豪的肩膀。
张峻豪自觉把耳机分给他一个,是周杰伦的爱情废柴。
“听这么伤感的歌啊?你跟沈琳闹别扭了?不会又要分了吧?”张泽禹盯着张峻豪的侧脸,他有一阵没跟张峻豪聊天,光顾着谈恋爱了。
不凑巧,张极撞见这一幕,看到张泽禹和张峻豪一人一只耳机一起听歌。
这也是他们两个第一次吵得比较厉害。
“我都说了好多遍了吗,张峻豪那只是我朋友,我俩认识好几年了,我那么喜欢你,怎么可能去喜欢别人?而且他也有女朋友嘛。”
张极不接电话,张泽禹就打很多字跟他解释,搞得张泽禹都快崩溃了。
“他重要还是我重要?”
张泽禹最讨厌面对这样的问题,于他而言张极和张峻豪都很重要,一个是最喜欢的人,一个是最铁的兄弟。他横竖是纠结不出个结果,但是还是为了哄张极开心选了张极。
“当然是你了,我肯定最喜欢你。”
如果换做是别人,张泽禹一定懒得吵,直接提分手就省事了,但是张极不一样,他舍不得跟张极分手,所以只能一边心里窝火一边还低声下气哄张极。
张泽禹把这事说给张峻豪听,跟他倒苦水,说自己开始有些后悔。
“你自己选的自己负责吧,我也帮不了你了。”张峻豪打游戏的时候回答的总是很敷衍。张泽禹也无奈叹气,“唉,我也不可能跟你绝交啊。”
就算后悔跟张极在一起,也不会后悔跟张峻豪做朋友。
“为你封麦,只唱你爱……”
张泽禹情不自禁一边写一边哼,他最近一直在循环听这首歌,哼着哼着直接就大声唱了起来,还有点忘我。
结果那头咳嗽了几声,他才发现张极还醒着,顿觉的尴尬。“我还以为你睡了,哎呀完蛋,你赶紧忘掉刚才的事!”
“怎么了嘛,唱的那不是挺好听吗?再唱一遍呗?”
张泽禹立刻挂了电话,发了句晚安就把手机扔回床上,这实在是太丢人了。
这事经常被张极拿出来逗张泽禹,每次都会打趣张泽禹让他再唱一遍,张泽禹一概拒绝。
“对了张极,有句话我忘了跟你说。”
张泽禹抓住张极的手把他拉到自己旁边,探身凑到他的耳边。
“没有表白就在一起太不完整了,所以我爱你。”
“我也爱你。”
想一直这样,牵紧彼此的手走下去,不知不觉在一起五个多月,张泽禹没觉得惊讶,他本来就想和张极一直在一起,这也是他第一次没了新鲜感的束缚,相信自己会永远喜欢着一个人。
“这个好吃吗?”张极掰了块巧克力放进嘴里。
“好吃啊,张峻豪之前给……”
“怎么又是张峻豪?”
张泽禹怔了一下,看着手上被塞回来的巧克力,他赶紧追上张极拉住他胳膊,每次说到张峻豪的时候张极老是这样。
“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你老跟他过不去,我跟他真的就是朋友啊。”
张极慢慢挣开张泽禹的手,“我没有朋友吗?你不能自觉点吗?这都几次了,而且你什么时候跟你上一任分的你忘了?”
张泽禹记得,他跟赵冰分了没出三天就跑去要追张极。
“所以呢,可我现在喜欢你啊。”
张泽禹的情绪被他刻意压着,他舍不得朝张极生气,还是想着办法哄他开心。
张极从来没哄过他,大概也是因为他从来没跟张极生过气。
每次都是这样,张极先发脾气,张泽禹哄完又都归于平静。
张泽禹并没有因为这些矛盾就削减他对张极的喜欢,可他也没想着去改。
张极有连续两天没发一条消息,张泽禹也有点小脾气索性不给他发,最近编手环挺流行的,张泽禹也打算给张极编一条。
他编完那天正好他们“冷战”的第五天,张泽禹想借着机会跟他好好聊聊。
“张极,你如果不想谈了还是直说吧,但如果你想谈那我们好好沟通一下,没有必要变成这样。”
张泽禹都已经罗列好等假期跟张极一起要完成的清单,他没想放手的。
“嗯,分了吧。”
张泽禹没掉眼泪,他只是觉得耳边突然很静,什么都听不见了,他就面无表情地打下一个“好”,利落地删掉张极的微信。
清单没有完成,未来没有实现,就连手环也没有送出去。
张泽禹不是死缠烂打的人,他也不会让自己沉浸在失恋的情绪里,在分手的第二天他就回到了以前单身的开心状态,跟不同的人聊天玩闹。
“红豆的,看到了就给你买了。”张峻豪走到张泽禹旁边。
张泽禹接下来咬了一口,莫名觉得凉,张泽禹又还给张峻豪。
“再也不吃了。”
“张峻豪,你没什么想跟我说的?”沈琳拦住张峻豪,伸手抢过他手上的篮球,有些气鼓鼓地看着他。
本身就是同学的篮球,被抢了张峻豪也不尽然在意,“无所谓,没什么想说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沈琳是个个性骄傲也倔强的女生,她很少当别人面哭,但是这次她在张峻豪面前哭了,“不是你答应跟我复合的吗,哪有你这样的,说话冷冰冰,态度也疏离,我是你女朋友。”
“那就分了吧,谈恋爱太无聊了。”张峻豪摊了摊手,他并没把这事看的多认真。
“张峻豪!”沈琳挡在他面前不让他走,“我问你,在我哭着给你打电话让你去老地方找我的那天,你为什么不来?”
“因为……”张峻豪把手放进裤子口袋,语气透着几分漫不经心,“我那天带张泽禹出去吃饭了,你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好要送他回家,不过我本来也没打算去找你,我又不喜欢你。”
张泽禹分手后的第三天就光速跟宋茗在一起了,和以前那样又变成了随意恋爱。
现在没人会跟他发脾气,他不用再去哄谁,也可以没顾忌的跟张峻豪聊天打闹,只是因为张极的缘故,他有段时间和周宇疏远了许多。
“累死我了,快背着我。”
张泽禹刚在体育课上测完跑步,一看到张峻豪就直接往他身上挂,张峻豪索性蹲下来把他背起来。
张峻豪把张泽禹送回班级,在走廊看见周宇和张极的时候,张泽禹下意识躲开,下巴抵在张峻豪肩膀上盯着他侧脸看。
其实也并不是全然没喜欢过张峻豪,曾经有很短的一段时间,张泽禹有因为张峻豪心动过,可是那真的很短暂,在他内心纠结了千百次之后,他没再喜欢张峻豪。
他想张峻豪永远在他身边。
比起恋人,朋友一定才更能永远在一起。所以张泽禹选择了做后者,他可以谈很多恋爱,分很多次手,那些东西会变。但是张峻豪是不会变的,朋友会永远陪着自己。
“张峻豪,要是哪天咱俩互相喜欢对方,可别说哈。”
张泽禹非常认真地跟张峻豪约定,其实说不说也都一样,他不会说,他知道张峻豪也不会说。
“那你呢?你没想过和张极……”
“没有。”
私下是去找过的,换个说法,有点像求过。那是分手后的第二个月,张泽禹跟宋茗分手后想到了张极,就忍不住给他打了电话。
电话接了,但张极没听出那是张泽禹。他问,“你是谁啊?”
张泽禹挂断了那通电话,过了一阵再打过去,号码就已经被拉黑了,应该是张极猜出是他打的了。张泽禹又跑去加张极的微信,给张极磨得不耐烦了终于是通过。张泽禹说了一大堆话,说到最后忍不住往下掉眼泪,他怕张极看不起他哭,但他就是控制不了。他想要重新开始这段感情,但是被张极拒绝了。
“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你从来不改,有什么意义。”
“张极,你说爱我的时候是真的爱我还是想困住我?”
分手的时候最忌讳把这样的话搬到台面上,去追究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有没有爱过。
张泽禹开始怀疑张极从来就没喜欢过他,他不再相信那些所谓的一见钟情,也没再认真地谈过恋爱。
再也没遇到过让他一眼万年的心动,仅张极一个,就再也没有了。
和张极分开后张泽禹谈了很多次恋爱,每次都是一周就差不多分开,他觉得无聊,他开始后悔遇到张极,因为张极他再也不能那么去喜欢第二个人,他开始不相信所谓的爱情。
张泽禹十八岁生日的那天,张峻豪带他去吃火锅,吃完了又一起去KTV。
虽然只有两个人,但是张泽禹心里满满当当的,这和他以前想的一样,张峻豪陪他过生日就够了。
当然也在某个时间,他希望的是另一个人能见证这个珍贵的瞬间。
“你点的歌你不去唱?”张峻豪把话筒递给张泽禹。
一首爱情废柴。
“你唱给我听好不好?我想听你唱嘛。”
张峻豪应下来,坐在张泽禹旁边给他唱。
为你封麦,只唱你爱
Goodbye don't cry
曲终人散,你也走散
我承认我是爱情里的废柴
你的离开,喊得太快
我的依赖,还在耍赖
眼泪打转,转不回来
你的笑容灿烂
张泽禹再没唱过歌,他好像真的开始割舍掉过去的那段让他难过的回忆。
他不会在晚上的时候再经常想起张极,也没有心思再去谈恋爱,身旁除了张峻豪再没第二个朋友。
高中毕业,他跟张峻豪还在同一个城市,经常聚在一起到处玩到处吃。
张泽禹好像还是以前那个没心没肺肆意大笑的张泽禹,像是什么都没变。
是在那次知道张极谈了恋爱之后,他才开始又变得沉默。
张泽禹把周宇叫来家里,把他灌醉后去看他的手机,他点进张极的朋友圈一条条往下翻。
早就不是三天可见,用着幼稚的情侣头像,朋友圈发的都是同一个女生的面孔,他们去了很多地方,一起同居还养了只小狗。
原来他们在一起有一年多了,久到张极陪她过了两次生日,他们一起看过日出,也有在海边散过步。
“你别看了。”
张峻豪把手机拿过来放进周宇外套里,他伸手把张泽禹从沙发上拉起来,推着他往卧室走。
“他其实没喜欢过我吧?”张泽禹突然开口。
张峻豪把他掖紧被子,顺手拉上窗帘,张泽禹坐起来把他拉住,两个人就坐在床边聊天。
“过去这么久了,你纠结这些也没意义了,又回不去。”
“我没想回去啊,我单纯的生气啊,我当时那么喜欢他,凭什么罪都让我遭了,他不该幸福。”
张极喜欢的女生叫周淇,在一起很久,女生是个温柔体贴的人,还有点小内向,眼睛很漂亮,唱起歌来很好听。
张泽禹一直觉得像张极这样的人,根本不会喜欢谁。
但是这次他猜错了,是张极主动追求的周淇,他追了两个多月才追到,他答应周淇会永远爱她,把她规划进自己的未来,只一心一意地对周淇好。
虽然周淇没接到捧花,但他们还是在第二年春天的时候办了婚礼,张泽禹当然没受邀请,是看到周宇朋友圈才知道原来今天张极结婚了。
那天张泽禹窝在床上躺了一天,洗漱完又躺回床上。
张峻豪把饭端到他床头柜上,还得喂着他吃。
“你要不说我以为你瘫痪了。”
张泽禹嘴里嚼着饭,他咽下去甩了一枕头给张峻豪,他单纯的懒得动地方,就在床上一直躺着。
“瘫痪了也是你照顾。”
“是是是,我照顾你。”
-
“张峻豪,你知道我许了什么愿吗?”
两个人并肩走在街道上,现在已经很晚了,张泽禹十八岁的第一天马上就要匆匆过去了。
“不是说愿望说出来会不灵验吗?”
张泽禹并不相信那一套,他觉得愿望只有说出来才会真的灵验,毕竟愿望是要靠人来实现的,所以他把愿望说给了张峻豪听。
“我想要,一直和你在一起,怎么样都好,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张峻豪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拉住张泽禹的手腕,领着他往家走,他总觉得张泽禹爱骗人。
“你又要用你的话把我套牢了?”
张泽禹立刻出声否认了,他才没有那么恶劣的想法。
“真心话,跟你在一起,或者你当我要套牢你也没问题,我就是要让你一直陪着我,你愿不愿意啊?”
“愿意,你说什么我都一万个愿意。”
那瞬间,张泽禹扑进他怀里。
他该喜欢张峻豪的,从一开始就该只有他才对,这样就不会有那么多难过和眼泪。张泽禹紧紧抱着他不愿意松手。
该陪他去玩的是张峻豪,该在未来里的是张峻豪。
张泽禹的十八岁,他们在路灯下接吻。
原来两颗心挨得很近,原来只差一步的距离,只要向前迈一步就好。
后来张泽禹也没选择和张峻豪在一起,他也没再去留意和张极有关的事。
他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生活,一切都行在正轨上,张泽禹也没再谈恋爱,他开始觉得恋爱无趣且枯燥,恋爱不在他的范畴内。
他和张峻豪没人向对方表过白,张泽禹本来就没这个打算,他知道张峻豪也没这个想法。
不需要一个确切的关系来表达爱意,爱不爱其实都能看得出来,张泽禹舍不得跟张峻豪在一起,他不能够全心全意爱一个人,可他想给张峻豪百分百的好,所以不做恋人。
张峻豪也是料定表白会失败,但就算失败其实也并不影响他们的关系,只是这样的状态就刚刚好。
用朋友的身份陪在彼此身边,伤心开心都一起分享,看无数次电影,吃无数次饭,无数次相拥入眠。就像是默认的恋人。
谁也没走出爱的迷宫,困在各自的世界停滞不前找不到路。
再也没人唱起爱情废柴。
-END
18楼之TNT21对cp合集
【祺鑫】:风吹年年,年年有风,慢慢及漫漫
【文轩】:缘定三生海枯石烂
【翔霖】:海岛没有冬天,翔霖永远热恋
【文鑫】:曾经是你的伴舞,现在是你的舞伴
【祺轩】:爱有时差,但爱一定会消除时差
【文严文】:携手的野火,一举燎原
【源轩】:鸡腿与馒头,吉他与歌声
【祺管严】:相逢虽晚却一见如故
【源霖】:跌跌撞撞奔向你,兜兜转转仍是你
【大小漂亮】:丁儿,你总说看见我就开心了,那我永远在你身旁
【文祺】:挚爱勇敢温柔,浪漫有迹可循
【银河系闪耀星】:银河系闪耀星,用温暖治愈你
【鑫霖】:他是他的阿程哥,他是他的小霖铛
【竹马】:我们认识的时间好像已经快到年纪的一半了
【晚...
【祺鑫】:风吹年年,年年有风,慢慢及漫漫
【文轩】:缘定三生海枯石烂
【翔霖】:海岛没有冬天,翔霖永远热恋
【文鑫】:曾经是你的伴舞,现在是你的舞伴
【祺轩】:爱有时差,但爱一定会消除时差
【文严文】:携手的野火,一举燎原
【源轩】:鸡腿与馒头,吉他与歌声
【祺管严】:相逢虽晚却一见如故
【源霖】:跌跌撞撞奔向你,兜兜转转仍是你
【大小漂亮】:丁儿,你总说看见我就开心了,那我永远在你身旁
【文祺】:挚爱勇敢温柔,浪漫有迹可循
【银河系闪耀星】:银河系闪耀星,用温暖治愈你
【鑫霖】:他是他的阿程哥,他是他的小霖铛
【竹马】:我们认识的时间好像已经快到年纪的一半了
【晚樱】:你是我最小的哥哥,我是你唯一的弟弟
【源鑫】:你知道吗,来你这的路被封了,我跑了一公里【浩瀚鑫空】:“你选的啥”“哆啦A梦”“那就哆啦A梦吧”
【闺蜜组】:“我叫宋亚轩”“我叫贺峻霖”“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源文】:是四月的春光,也是九月的暖阳
【祺霖】:懂你的人会一直懂你,爱护你的人会一直爱护
【祺源】:冬去春来,冰雪融化
七位少年要一直一起走下去❤️
「尾蝶效应」航禹联文公告
[图片]
抓住夏天的、假期的、八月的尾巴,乘上蝴蝶机翼,去他们心里刮一场名为爱的飓风。
罗列公式,解一道名为爱的难题。
8.23 @白日银河 《等你的日子不值一提》
“七年前,他说,借个火,从此借走了我全部的梦想。”
8.24 @葱油饼 《欠债》
“我结过的那些党派里,你是最好那段债。”
8.25 @也百川 《随心所欲是伪命题》
“没有气泡的玻璃汽水就像没有遇见左航的张泽禹。”
8.26 @吴蒜头 ...
抓住夏天的、假期的、八月的尾巴,乘上蝴蝶机翼,去他们心里刮一场名为爱的飓风。
罗列公式,解一道名为爱的难题。
8.23 @白日银河 《等你的日子不值一提》
“七年前,他说,借个火,从此借走了我全部的梦想。”
8.24 @葱油饼 《欠债》
“我结过的那些党派里,你是最好那段债。”
8.25 @也百川 《随心所欲是伪命题》
“没有气泡的玻璃汽水就像没有遇见左航的张泽禹。”
8.26 @吴蒜头 《1996年港湾》
“1996年,那艘梦中的船驶向末端,记忆的人跳了船,出现在海的另一岸。”
8.27 @ᕱ ᕱ 《枪杀维多利亚》
“随阿哥港岛滞留六年,他没学会打枪,只会逃命。”
8.28 @·铁锅炖大ne· 《玫瑰》
“珍藏的蔷薇会枯萎,玫瑰会枯萎,我的爱不会。”
8.29 @救救我吧 《独独》
“他渴望不被任何人替代,祈祷能拥有左航最特别的爱。”
8.30 @沈绛 《喜新恋旧》
“最好最重要。”
8.31 @可乐上癮 《墨》
“如果我现在吻你,你会害怕吗?”
美工:Thea阿婵
8.23-8.31 20:00 不见不散
花心&真心
第十四章
张泽禹醒来就已经是张峻豪的房间,刚睁开眼没一会张峻豪就拿着水进来
“哥…我刚给你喂了醒酒药,现在有好一点吗”
“额嗯,好多了”
张泽禹接过水喝,张峻豪又说“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啊?”他正在装傻充愣
“一开始哥说喜欢我只是因为你要躲左哥,所以对哥来说我就是挡箭牌…”
张泽禹放下水杯制止他的下一句,捏着他的脸严肃的反驳他
“胡说什么呢,左航是左航,你是你,挡箭牌是什么鬼说法,你以为左航是丘比特啊,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可爱”
张峻豪摸上张泽禹的手“那为什么哥要去找别人,我不想让别人碰哥”
“顺顺...
第十四章
张泽禹醒来就已经是张峻豪的房间,刚睁开眼没一会张峻豪就拿着水进来
“哥…我刚给你喂了醒酒药,现在有好一点吗”
“额嗯,好多了”
张泽禹接过水喝,张峻豪又说“哥…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啊?”他正在装傻充愣
“一开始哥说喜欢我只是因为你要躲左哥,所以对哥来说我就是挡箭牌…”
张泽禹放下水杯制止他的下一句,捏着他的脸严肃的反驳他
“胡说什么呢,左航是左航,你是你,挡箭牌是什么鬼说法,你以为左航是丘比特啊,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喜欢你可爱”
张峻豪摸上张泽禹的手“那为什么哥要去找别人,我不想让别人碰哥”
“顺顺,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每个人都是有欲望的,我也不例外,你也一样”
“这就是理由吗,明明哥还有我”
张泽禹松开他“因为我觉得你还没准备好,我想给你些时间”
张峻豪上前有准备的亲吻张泽禹“…我一直在做准备,等这一天”
两人达成协议开始进行下一步,但是途中张泽禹及时叫停
“顺…你是那个啊”
“什么那个?”
“就…你是上面的那个?”
“哥想做上面的那个也可以的”
张泽禹惊喜的看着他“真的!”
“嗯”张峻豪说完翻了个身,还真是张泽禹在上面了
“现在哥是上面的那个了”
张泽禹吞吞吐吐“可…可是”
“哥哥…不继续吗”
!!!
“继续吧,害”
这次又觉醒失败了,张泽禹都怀疑是不是从一开始他就是当0的,但是…他可是个东北人,也是有东北人基因的好嘛!
……
东北基因还没觉醒…
张泽禹一整晚嗓子都哑了,最后直接累的睡了过去,但还是隐隐约约能感觉到动静,甚至听到张峻豪在他耳边说话
“晚安,哥”
馥郁满山
风调禹顺/豪禹知时节 朱苏/苏朱 航润/润航
4w+
TF Generation背景
有私设 勿上升
张有钱/张峻豪视角
01.
十八岁以前,我还以为世间所有事物都可以用金钱衡量,自己也穷得只剩钱。十八岁之后我才知道,这纯粹是个荒谬的想法,因为他们都说,命不行,爱不行。
02.
我第一次遇到张牛奶时,他还只是个吃着泡面的小保安。...
风调禹顺/豪禹知时节 朱苏/苏朱 航润/润航
4w+
TF Generation背景
有私设 勿上升
张有钱/张峻豪视角
01.
十八岁以前,我还以为世间所有事物都可以用金钱衡量,自己也穷得只剩钱。十八岁之后我才知道,这纯粹是个荒谬的想法,因为他们都说,命不行,爱不行。
02.
我第一次遇到张牛奶时,他还只是个吃着泡面的小保安。
TF集团看起来也没多富,我想。什么男团的海选现场只有俩导师啊,还是身兼数职的,其中一位更是兼着清洁工和CEO。这年头,十八般武艺也不是这么用的吧?后来我才知道,那他妈根本不是什么正规集团,导师也不是什么正规导师,那只是个卖艺小分队挂着羊头的自招面试,怪不得招了几年人还不够。
保安也不只是保安,还是负责催场的。
“张峻豪!张峻豪!”保安朝着门口探着头喊道。
我一边整理帽子和头发一边白了那个保安一眼道:“看不到后头写哩张有钱迈?张峻豪是我以前哩名字,现在老子叫张有钱,有钱,晓得不?”
那个保安愣了一下,低下头看了看手里的单子又抬头看了看我,然后又机灵地变成了喊张有钱,然后我又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道:“兄弟,我说你还是去吃泡面吧,我人都在勒点儿了你喊啥子喊?”
保安一时无语,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泡面,还冒着热气。他转身进了场子,也没搭理我。
我没跟他开玩笑,张峻豪确实是我以前的名字,我现在也不爱提。其实也不是我有钱,是我家里有钱,我只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叛逆小子。虽然家大业大,爸妈依旧让我努力读书。我当时想,有钱啥子办不到,读勒个书有啥子用,老爹就一脚把我从家门里踹出来了,说让我自己赚钱试试。
然后张峻豪就变成张有钱了。我用平时攒的小金库买了机票来了个主城区,租了个还算舒适的旅馆,海选前一晚喝了整瓶可乐祝自己成功,希望自己傻人有傻福。反正要是出不了道我就死皮赖脸地在这儿当个底层劳动人员,当个苦力也能混吃混喝。爸妈舍不得我在外漂泊太久,绝不会一辈子不把我召回去的,横竖都是好死赖活着,丰富阅历未尝不是好事。
我希望自己有钱,毕竟这个世道没钱活不下去。我还想着,等我白手起家到能像爸妈那样有钱了,我就又改回去叫张峻豪,因为那样我有钱的特质就不需要这么浮于表面了。
什么都不会却能天降横财坐享其成是人人都盼着的,我也这么想。尽管我知道这太离谱,于是也没报太大期望,只是当作来玩一遭,偏这TF集团比我还离谱。
我潇洒地迈着自以为不错的T台步进了门,一眼就发现那个保安怡然自得地坐在角落里埋头吃着泡面。我寻思着这福利行啊,要是我选不上我就来投奔这大哥,有的吃还能近距离看男团海选,也没什么需要保护的,有吃有喝又不用干事,真是天下第一美事,虽然我刚刚对他态度似乎不太行。
“你叫张有钱?霸道!我都嗦我喜欢有创意嘞名字!”那个面前摆着财务会计三角立牌的导师说道。
那立牌还是用纸做的,而且那字迹实属不敢恭维。
我自信地扬了扬头,觉得这位导师品味不错。我想是我的出场就已经非常有气场,两位导师连连惊呼,我已经感觉我赢了大半。然后那个普通话都说不标准的导师让我来一段自我介绍,我刚打算自吹一段,却发现我根本不用自吹。
“Hello,我是张有钱!”
“你擅长什么?”羊肉串口音导师问道。
“Rap!”我自信答道。
“I like it very much!”那个英语大概四级都没过的导师又喊道。
“会跳舞吗?”羊肉串导师又问。
“Yes!”我更自信地答道。
“Come on!”羊肉串老师有些激动,挥了挥手让我开始展示。
别说舞蹈了,我连rap都只是偶尔听过几次。我爹不喜欢那么闹腾的东西,我有时候和他干架,就故意在他的车里放点重金属的音乐,还得是3D环绕的。然后我开始律动,还自以为有这方面的天赋。跳舞更是师从广场上的大爷大妈,那样的舞步对我而言太轻而易举,我只需稍稍改变一下大概就能蒙混过关——很好,我快把自己欺骗过去了。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我毫不犹豫地像在我爹面前撒欢一样开始跳舞。这个时候不应该迟疑,哪怕有一刻没跟上都是不自信的表现,我告诉自己。玩男团,要的就是一个自信,业务能力后面慢慢培养,反正我估计这男团顶了天还得几年才能出道。
大概我确实是英俊,或是适合吃这碗饭,又或是导师业务能力不太过关,他们连连称赞我舞蹈有天赋,仿佛下一秒就得给我来个一百张pass卡。
我掏出从家里捎出来的一盒牛奶放在导师面前,我爹说那是欧洲进口的,高钙,还是精选北部小牧场的,我打小就喝。这应该不算贿赂,这只是我舞蹈中的一个安排,显出我的随性,好吧我编不下去了。但导师似乎不太care,只是看着我连连点头,然后喊道:“你过唠!你过唠!我欣赏你!”
然后与我的想法有点出入,迎接我的是50张pass卡。我毫不犹豫地一把接过并大喊三克油,仿佛如果我不快点拿过去就会被立刻收回一样。那一刻我有些不太清醒,没想到比我想象中的顺利那么多,无论如何,我张有钱的人生应该是开启了,虽然是有点儿草率。
靠,真他妈离谱。
小保安的泡面吃了几百年还没吃完,他抬眼看我,我心情大好,只是笑着比了个大拇指,感谢他当时大喊我的新名字。我耍着帅一步步倒着退场,直到快出门了才看见那小保安的脸,刚全被泡面碗遮完了。
似乎是有点小帅,这年头,做保安也这么卷?
门外横七竖八的一众来参选的人各有各的风姿,我并不理睬,保持着富豪的高傲,虽说我现在已不是什么富豪。他们都说走男团这条路的就得低声下气一点,得对各种品牌方爸爸低头,对粉丝也要给笑脸,如果我过去知道了,定然是不会选择这条路的。可现在我知道它来钱快,那就随便吧,填饱肚子最大。
虽然有没有粉丝都不一定。
保安又来报幕,喊的是童禹坤。当时我在心里想,这名字不行,不够出众,估计里面那两位老师不太喜欢。其实那位高人已经走进去了,保安被叫停,我坐在门外小声叫他。
“你在勒点儿干了好久了喔?”我问他。
“好几年了吧。”保安终于放下手里的泡面碗,带着一口大碴子味跟我说。我根本不用思索便能猜出他是个东北人,得,也是个外来务工。
“那你给我讲讲那俩导师呗?”我又看保安。
保安抿了抿嘴,思考了一会儿,大概在想应不应该告诉我。我拿出pass卡对他说道:“看,我已经通过了,现在对导师也应该有些了解。”
那保安有点傻,他点了点头,把能跟我说的竟全说了。可他知道的东西也实在是多,可能这就是整个集团就一个保安独享的吃瓜福利吧。
他说,那个喜欢讲英文的叫左饺子,是现在叫左饺子,以前叫左航。
左航小时候家里穷,但他喜欢吃饺子。于是改叫左饺子,希望等自己有钱了,能顿顿吃得上饺子。他喜欢跳舞,虽然没去过什么正规机构,但好歹找了几个有点儿资历的老师粗略学过,倒也算一门长处。其实他就是TF集团将要推出的男团成员之一,招的不是下属是队友,几年了还是没人来,他也不气馁,就一直这么招着。想着等什么时候能出道了,就能赚大钱了,于是就一直等着。
另一个叫朱山根,本名叫朱志鑫。
他改名叫山根是因为自己小时候被人欺负过,山根上至今还有一道浅浅的疤,叫自己别忘了那段惨痛历史。他盼着什么时候出道了大红大紫出人头地,也算给自己找平衡了,那样心里的气儿才能顺了。他其实会讲标准的普通话,家境也还算过得去,支持他学过点男团需要的东西,不过那是他偷偷学的。爸妈希望他走学习的正道,而不是这些旧思想接受不了的东西,于是他就逃出来了。
招人这事儿也不是天天都招,什么时候得空了就安排一次,虽然租场地的钱确实昂贵。
我问,那他们那么久还没出道,都怎么活下去的?
保安想了想说,有时候去打打工,搬搬砖洗洗盘子啥的,能混口饭吃就行。要是哪天赚的钱多,就找个三流老师学点儿唱跳之类的。我又问,那他们怎么有钱给你发工资的?保安就说,打工的人里,他也算一个。
保安叫张牛奶,以前叫张泽禹。叫牛奶是因为自己小时候喜欢喝,虽然现在不喜欢了,但这么叫着就希望自己还是初心未变,还是以前最纯真的小孩儿。
他是哈尔滨来的,当个渝漂主要是因为朱山根和左饺子把他哄着留下来的,爸妈也还算支持,只希望他快乐平安就好,尽管刚来重庆时的日子也不算好过。他不为出道什么的,也就顾着哥们儿的情义,一直当个后勤也行。朱山根和左饺子拗不过他,退了一步,就说还是得给他发工资,于是每次的工钱他最多。
大抵也是体恤他外来务工,一人身在他乡,确实难过。
我听完才知道他们都是一伙儿的,哥几个有钱了就来追梦,没钱了就赚了钱填饱肚子再来追梦。他们也各有各的故事,都不算一帆风顺,都活得不算体面,但都怀揣着闪闪发光的梦想,而且都希望有钱。
这么一比我倒有点儿愧疚了。原来就我一个是纯粹的混子,没理想没能力没志向的混子。我要是什么时候正直了想做个好人了拍拍屁股回家说我要好好学习就行,顶多把这当兴趣爱好。但他们把这当饭碗,当炽热的理想,当可遇不可求的梦。于是我更坚定了我叛逆的心,我就在这儿生根好了,跟他们一块儿拼一拼搏一搏,毕竟老爹那儿我一时半会儿还应付不来。
于是在张牛奶问我我为什么来的时候我只说想做男团出道,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了。我傻才会说自己是少爷来体验人生来了,那跟他们就别混到一道上了,我现在都开始想着怎么编自己攒的那点小金库是怎么来的才比较合理了。
我问张牛奶这几年想不想家,张牛奶点点头说当然想了,但是还不能回去,不能让爸妈看见自己那么不体面。我叹了口气点点头,觉得他说的有道理,然后也为自己找借口,找不快点儿回家的借口,这样显得像个大人一样。
我还在想怎么为自己编一个支离破碎的身世能让他们信服并且快点融入他们,张牛奶就又被叫进去了。听说是里面的人歌声太过魅惑,导师招架不住,让保安赶紧把第二个选手拖出来——就那高人,谁看了听了都顶不住。
坐在我身旁的人看着也挺帅,我露出一个假笑伸着手喊了个古德猫宁,对方也回了一个假笑。我硬着头皮开始跟他聊:“帅锅,你叫啥子?”
“苏八块。”对方操着一口河南口音。
我了个擦,合着还真是五湖四海的人都深受蒙骗前来追梦,个个都是外来务工。虽然我本身也是重庆人,只不过不在主城区罢了。我开始疑惑,这集团什么时候业务范围那么广了,不是说没钱搞营销吗,合着网络信息发达也能促进人力资源供应。那太得感谢互联网了,让追梦的人脚步近了一步,虽然有点不太靠谱。
没事,集体打工也是培养团魂的一个方式,我已经看开了。
“为啥叫八块啊?”我又问。
“因为我曾经有个光辉历史,八块钱我活了一个星期,所以我为了铭记这个光辉历史,就给自己改名苏八块。”苏八块一脸骄傲地回答我。
真就人均改个名呗,我懂了,想在这儿混就必须得至少有两个名字,还得有段不为人知而惨痛的过往。那干脆别叫TF集团了,叫伤痛记忆储存厅得了,一看就知道人人活得都艰难又心怀热血,这可太有卖点了。
他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不高兴,仿佛那不是发生在他身上的事儿一样。能这么拮据,除了家境不好就是突生变故,可我一个都没问,好歹得给自己留点儿情商。
“那你原名叫什么?”“苏新皓。”
我点了点头,里头的人又在换。刚刚进去的高人叫童禹坤,现在就开始叫苏八块了。我欲把张牛奶叫过来跟我聊天,张牛奶苦着脸说真没什么能跟我抖搂的了,我就说那不唠集团了,就唠唠他本人。
张牛奶说,他也不过二十出头,家境谈不上富贵,也谈不上贫寒,只是小康家庭。但爸妈都疼他,在哈尔滨的时候他过的日子也算快乐。只是高考考到重庆,又正好遇到左饺子和朱山根。左饺子和朱山根花言巧语的技能点满了,把傻乎乎的张牛奶又留在了重庆。
张牛奶给爸妈打去一通电话报备一下,爸妈倒是心大,说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自己喜欢就好。当时我差点热泪就要滚下来了,还有那么开明的爹妈呢,怎么我爸妈不这样,我瘪了瘪嘴。
我说张牛奶是不是傻啊,要是左饺子和朱山根是什么诈骗的或者是传销的,那他后半辈子不就玩完了。张牛奶喝了一口面汤后淡淡道,他虽然有点笨,但看人还是很准的,他觉得朱山根和左饺子不是什么坏人。毕竟他们要真是什么诈骗的,早把他骗得身无分文,而不是看到他被黑心老板狠宰的时候替他说话。
他刚来重庆时人生地不熟,重庆话也不会说,黑心店家看他也不是什么有阅历的大人,正欲抬价翻个番,左饺子和朱山根就正好过来了。他们一人一句重庆话怼得对方不知所措,末了还把张牛奶拉到他们常去的店里买东西,还给他垫了二十五块钱。
他们是一直那么善良而热心的,即便重重山,重重难关。
左饺子和朱山根也堪堪二十出头,本来也是读大学的年纪,只是没去。于是他们便开始了白手起家的生活,和张牛奶一起。我问张牛奶,那他为什么现在不在学校呆着,而是在这儿给人充当保安,而且也不是什么壮硕的体格。
张牛奶思索了一会儿,抿着嘴,老半天也没说出话来。他的眼神里似乎有点落寞,好半天才吐出几个字:“我上过一段时间。”
我好歹会察言观色,能轻易看出那不是他想聊的话题,立刻就闭上了嘴不再追问。反正大家各有各的苦,他不上也自有他的原因,更何况他现在都在这个诈骗集团了,大概已经选好了自己将要走的路子了。
我叹了口气,还是没忍住问他:“你不觉得,这有点儿像小孩过家家吗?”
我有好多话想说,比如男团不是那么容易的,比如这个行业很复杂,比如选人也不是这么选的,比如我其实什么都不会,但最后都没出口。
“本来就是小孩儿过家家啊。”张牛奶说。
我有些震惊,张牛奶又开口了。
“那又有什么关系,总不能一直碌碌无为。反正白日梦也是梦,梦嘛,本来就是用来追的。”他笑着说。
这么荒芜,又这么鲜活的梦。
03.
除我之外,只有六个参赛选手。
苏八块出来时脸上挂着笑,激动地摇了摇我道:“我过了,我过了!”
我叹了口气,听着苏八块絮叨他刚经历了什么。苏八块说他给导师表演了段功夫,还有铁砂掌,其中有个导师还是他老乡,开封的,只是乡音有些改变,不那么标准了。我摇了摇头,说他也是傻,那俩都是重庆资深传销集团的,不可能是他老乡。
苏八块愣了愣,又释然地笑道:“重庆人也好,重庆人也好。”
他又絮叨,说不愧是导师,他觉得其中一个长得好漂亮。我挑了挑眉,觉得他大概说的是朱山根,就是那个喜欢羊肉串口音的导师。毕竟左饺子只能用长得帅来形容,而朱山根的脸是美的,尽管棱角再分明,他的眼与唇都太动人。大概穿女装很合适,不会有违和感,我想。
苏八块又说,那导师夸他来着,说他的武功是前所未有,说他的功力太过深厚。我不知道里头有多少商业互吹的成分,但还是点点头。毕竟一个男团,有人会武功,这也是一大卖点——我忽然感谢我爸妈除了给我乱花钱的能力,还给了我一个这么机灵的脑袋。
我又忽然发现,苏八块三句话不离那个朱山根。当时的我姑且把这当作他的激动,后来才发现不对,见色起意竟在我身边。后来的后来我才发现,我的想法也不正道。那都是后来和后来的后来了,现在的我靠着墙,等待里头的人的发落。
苏八块干脆直接躺在椅子上睡觉了,我觉得无聊,张牛奶也在里头。没人同我一块聊天,淘汰的都各自离去,有的脸上挂着失落,不过转瞬即逝,而后匆匆离开。
大概是急于奔赴下一场梦。
左饺子和朱山根出来的时候看见我也已经睡着了,身上还盖着一条小毛毯,是张牛奶盖的,大概是怕我着凉。
——可他妈现在才八月啊,我说为什么我感觉那么热,操。
他们看起来不如二十分钟前那么喜悦。我看了看表,原来已过去四十分钟。也就是说,在那二十分钟里,房间里只有朱志鑫、左饺子和张牛奶。是个人都不会相信他们是在里头聚众睡大觉或者玩游戏,于是我猜测,他们一定聊了些沉重的话题。
重庆啊重庆,终究还是重重山,重重难关。
苏八块倒没我想得那么多,只是眼睛亮亮地看着朱山根。我看了看苏八块,又看了看张牛奶,一时间五人都相顾无言,气氛都变得沉重。
我在想,如果我不是我。
如果我打哈尔滨来,我往重庆去,我身无分文,我只有一颗还在跳动的心脏,那我去往何方。如果我是渝漂,那我大概与张牛奶最像,又不像。我不自诩是什么天才,可张牛奶是个聪明小孩。重大难考啊,他偏偏能够上那个线,这是后来左饺子告诉我的。于是我在想,要是我真被爸妈拽着,我就让张牛奶给我教书好了,我一定听,还给他不菲的工资。
我又想,重庆最好快下一场雨,我放肆在雨里撒个欢,然后把前半辈子张峻豪的记忆都忘了,忘得一干二净,再洗干净我的灵魂和砸进钱窝子里的半颗心。然后我带着二十多岁的躯壳和不算太笨的脑袋一往无前,去泱泱大道驰骋,去自己写自己的人生。我就重新做个人,重新做自己,改头换面、改天换地。
朱山根叹了口气,把我们几个人从幻想里拉出来。我又看了看其余几人,各自眼神里莫名都有些感伤。朱山根拍了拍我和苏八块道:“带你们去看看宿舍。”
“啥子哦,还有宿舍,楞个好蛮?”我立刻接朱山根的话。
一来是为了打破沉重的氛围,二来确实是为了钱包还能存活一段时间而高兴——住宿应该不收钱吧?
苏八块倒没有非常激动,只是问:“没别的人了吗?”
左饺子环顾了一圈,空荡荡的排练室和空荡荡的走廊,又扭头看着我和苏八块,淡然而坚定地“嗯”了一声,然后手搭上张牛奶的肩,迈步往前走,朝门口走。
我有些惊讶,扭头看了看那个小小的房间,我们第一次相遇的房间,已经关上灯的房间。大概以后就不用租这儿了,朱山根和左饺子也不用为租海选场地的高昂费用而担心了。正对的门口打开,太亮,仿佛全世界光源都汇聚到那儿。仿佛只要穿过窄窄的、长长的走廊,便能从黑暗逃到光亮。
我又看左饺子,他面无表情,眼睛却好亮,朱山根也一样,仿佛他们看到的不仅仅是出口,不仅仅是光。
我不能完全感同身受,心里却还是翻涌巨浪,有种无名的期盼在叫嚣。在光与暗的交界处,在阴影里,我只能看见苏八块半张脸,他在笑,笑得肆意、笑得张扬。
从河南到重庆,要多少钱,要多少时间?我不知道。但在他眼里,似乎一千多公里和几百块钱都被磨平,都不值一提。他已找到等值,或者说超值的东西,来重庆是不虚此行。
那我呢?我不算背井离乡,但重庆是五个北京,是十三个上海,从家到主城区也要几十几百公里。若我此刻决定返乡,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再遇到他们。爸妈的能力是把他们想要我做的事塞满我的后半辈子,而不是在茫茫人海中找几个外来务工,找几个身无分文的渝漂,完成他们荒诞而宏大的梦。我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怎么样,至少当下,还算满意。
爸妈得抚养我的法律义务即将到期,我快成年,但还未成人。细想想过去活的十几年都太草率,他们体验过了一遭的东西对我而言全是新鲜事儿,我在温室里活得太舒服,灵魂和性格尚不完整,甚至快腐败。于是我感谢我爹把我踹出门的那一脚,让我重新启动我的十几岁,唤醒我。我恍惚,甚至觉得那是我爹预谋好的,毕竟家产不能给个败家子全都坐吃山空了。
在车上我问朱山根,他长得那么好,要真想赚钱,做演员也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搞什么男团?
朱山根回我,他不想过别人的人生。
那剧本都是方方正正,都是条条框框,是给予人的,也是困囿人的。生活打不碎他向往自由的傲骨,只愿意把自己的灵魂揉在一首又一首的快歌里,谁都别想剥夺他的快乐。
我又问,那我们住哪儿?
左饺子莫名耳朵红了,手撑着脸看着窗外极速倒退的风景,并不说话。朱山根和张牛奶对视了大约一秒,最后还是张牛奶清了清嗓子道:“别墅。”
“别墅?!”我惊讶地拍了一下身旁张牛奶的腿,张牛奶忍不住嚎了一声。
张牛奶报复性地拧了我一下,我听见左饺子极其小声地“嗯”了一声。朱山根不说话,张牛奶也不说,只剩我和苏八块陷入迷茫和不可置信中。我寻思着那我完蛋了,刚想着过过艰苦生活,这下又要过以前的败家日子了——在住这方面。
不过很快我们对这事儿就不那么上心了,我们开始畅谈自己的前半生。他们仨是聊得差不多了,我和苏八块对视一眼,苏八块清了清嗓子先开了口。
他是河南开封人,也才二十出头,这群人里就我最小,二十未到。他对自己的经历也不遮遮掩掩,从祖父那辈开始讲,我们都支着头听他说。他说,他原本是个富三代。
本来到他爹接手那段时间也挺光辉,就到了他十五六岁的时候他爹染上赌了,后来的事儿也不用多说,便家道中落了。他就自己打打工给自己赚钱,给自己赚学费,这才有了八块活一个星期的成就,在他刚读大学的时候。
他说是上面的人看他是个小孩,就给他克扣,他说童工还是吃亏,幸好现在成年了。
我一边听一边胡思乱想,成年了就真的好吗?
一堆二十上下的人聚众谈论出道的事儿,听起来太过可笑。我以前虽然不从事这行,但略有了解,反正肯定不比他们说的容易。我们除了脸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这条路估计也难走。他们却说有的人街边卖艺都能走红,说不定咱哪天起床床边就堆满了票子,够我们心脏骤停的。
于是我问他们,如果真正有钱了想去做什么?
左饺子说,先痛快吃一顿饺子再说。
朱山根说,找人把那些街头恶霸狠揍一顿。
苏八块说,把那些赌场都给垄断了。
我问张牛奶呢,张牛奶不说话。
他们为张牛奶出谋划策,说张牛奶再好好上个学吧。张牛奶小声说,那是他的第二愿望。
我说,我不想变有钱。
他们都笑了,觉得我有点傻。
他们大概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是有钱了,我就得乖乖回家了,我还不想回家,我还想自己闯闯自己的天地。
所以我问,那什么时候出道啊?
朱山根说,再等等吧。
那就再等等吧,反正我二十岁还没到,也不愁吃不愁住,那么大个中国,我总会变成更好的我。
下了车时那打车费他们几人争着出,我沉默了片刻,拍了拍司机大哥的肩让他把二维码给我,于是我悄悄直接中止了他们的战争。他们听着司机大哥支付宝到账的声音回头看着是我,笑着说这怎么好意思,我垮起个批脸说,那我晚饭就不出力了,然后他们都露出职业假笑。
要到新家还得有一段儿路走,这里只有苏八块不熟。也就苏八块和张牛奶算外来务工,张牛奶好歹还在重庆呆了几年,我之前也算逛遍了整个重庆,所以苏八块只能乖乖跟着我们走,我们就像拐卖小孩儿的黑帮大哥一样。
我一路走一路想,想过去的事儿,想未来的事儿。我觉得光今儿一天我的脑袋就快炸了,我不应该那么多愁善感瞻前顾后,但我仍旧在心里为自己加了五岁十岁,想了想又减去五岁十岁,心一直漂浮不定。
“张有钱。”
我听见张牛奶在我身后小声叫我。
“啷个?”我转头看他。
“你是不是很有钱啊?”他扯了一个笑,语气中却没有一丝笑意。
我心里突然有点发慌,立刻义正言辞道:“啷个阔愣内?我楞个穷,我跟你嗦我现在荷包里头啥子都没得,微信支付宝啥子嘞里头都只剩几块唠。”
我眨眨眼,看着张牛奶,张牛奶似乎想从我眼睛里看出点什么,最后还是败下阵来,用重庆话说了一句好嘛。
“啷个,是不是我嗦要是我有钱嘞话你要骗我钱哦?”我故作轻松地戳了戳张牛奶。
张牛奶笑了一声,并没有搭理我。
我知道他肯定不会,我也只是开个玩笑。其实他就算要骗我钱我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我就当给自己买个教训。我还是信天,就算哪天我真的变成一穷二白,那也是上天注定我不该拿那么多钱。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一直是我不敢苟同的。
毕竟有的人就是运气好啊,走着路都能捡到钱,随便买张彩票都能中五百万大奖。有的人就是运气不好,睡个觉醒来就被告知破产了,走个路身上揣的银行卡就丢了。就连投胎在什么样的家庭也是天选的,这不公平,也别无他法。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个花花公子会有这样的想法,不过至少心态好也是件好事。我从家里出来可以说什么都没带,孑然一身,在旅馆里有关我的东西大概也只有那张房卡。关于衣物什么的,我想的是定居以后再买,也没想到刚来第一天就能住进别墅里。
想到这儿,我小声问张牛奶,这别墅是谁的,是左饺子的吗?
因为我刚刚看左饺子的神情有些不自然。
张牛奶先是摇摇头,迟疑了一会儿又轻轻点了点。我惊讶地瞪大眼睛,张牛奶说,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也不算左饺子的,是他男朋友的。
这条消息比起别墅更让我震惊,原来左饺子有对象,还是男的。我把手搭在张牛奶肩上,等着张牛奶慢慢给我透露消息,张牛奶迟疑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开始讲。他说,左饺子的男朋友叫陈天润,在他还不叫左饺子的时候就处上的。
陈天润家有钱啊,重庆的房地产也有所涉及,虽然他人在山东。其实陈天润年龄也不大,还未高考,我寻思着确实还是个小孩儿,怎么就被左饺子给拐了。陈天润家知道左航的存在,不气也不恼,他们不在乎陈天润是不是早恋,早恋对象是男是女,甚至说上了大学更不好找对象,还不如现在处一个。
他们也知道左航是什么条件,更觉得无所谓。按陈天润爸爸的话来说就是反正再富也富不过他们家,所以是富还是穷都无所谓。左饺子觉得住在陈天润的房子里有些吃软饭的嫌疑,陈天润爸爸大手一挥说反正他们住着也得给这房子打扫打扫啥的,一来二去,便连房租也不收。
我听得那叫一个羡慕,原来天地间真有这么开明的父母,于是我开始好奇陈天润是个什么样的小孩,能包养左饺子这样的人,虽然我们几个都算连带被包养了。
张牛奶想了想,说其实他们也没见过几次。陈天润毕竟是读了高中,又人在山东,也就放长假才来重庆。他人倒是安静,平时爱读书,但一般还是更喜欢跟左饺子腻在一起。他俩也不怎么秀恩爱,就靠在一起,看着其他几个人闹。
我问张牛奶,陈天润不知道左饺子要搞男团吗?
张牛奶说知道啊,当然知道了,还想帮左饺子搞搞事业,结果被左饺子回绝了。左饺子说不能啥都靠对象,这软饭不能吃到底,他还是想试试自己打拼打拼,就拼了好几年。中间有段日子左航差点饿死,还是陈天润接济的,包括他们所有人。
所以左航说,他这辈子也就一个陈天润。
我又问,那要是左饺子真出道了,陈天润不担心自己的地位吗?到时候什么女友粉妈妈粉一来,各种通告啊啥的一来,他不得担心男朋友跑了?
张牛奶摇摇头,说反正他们现在也一年见不了几次,到时候要真出道了估计也差不多。至于女友粉妈妈粉啥的,其实左饺子也没想过能大火。
我有些震惊,张牛奶又接着说。他说左饺子喜欢写写歌,虽然质量似乎不是特别高,但他打小就喜欢,只是希望自己的歌有更多人听,至于他这个人,有没有人喜欢都无所谓。要真能大火,他就先告诉粉丝们,说他有对象,要脱粉就脱吧。
左饺子其实也是个随性的人,我想。
04.
我住在张牛奶旁边那间房里。
我把手机扔在床头柜上,扯下被子蒙住头打算睡觉。从被老爹踹出门到现在又换了个豪宅住明明就是这两天的事,但我现在却觉得我不是我,我飘在空中,我在第三视角,我鸟瞰全世界。
估计我老爹也没想到他倒霉儿子运气能那么好,离开了一个温柔乡还能进另一个乌托邦。我忽然感觉心脏疼,像被抽丝剥茧,像从中抽离出什么东西一样,跟我十六岁时的生长痛一样。我十五岁时还被同学嘲笑个子矮,爹妈也都担心我长不高,等到十六岁生日一过我就拼命开始抽条,然后膝盖就跟被敲碎了一样,干什么都疼。那是我活得如意的十几岁以来遇到的第一个难关,我看着自己从一米六到一米八,痛感与日俱增。
最初我还以为是风湿啥的,可我细想想自己根本没那机会,养尊处优,着不着凉。后来我妈知道了,拼命给我灌奶,后来我差点一看到奶就想吐。我就想,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生长痛吗,这个问题的答案不得而知。
但应该每个人都会有生长,都会痛。不是膝关节的,也不是小腿的,是从头到脚,贯穿整个青春的。有的人昨夜还岁月静好,等朝阳一升,犹如天降核弹,一切都支离破碎、礼炮轰鸣。也许应该是礼炮,跟成人礼一样,庆祝自己开始摆脱稚气,朝新的岁月抽芽生长。
但是长大不应该是每个人必经的溃烂。
我好像看见了中学时期的朱志鑫他们几个人,个个还穿着校服,在下午阳光正好时操场上狂奔,追着一颗球能追到天涯海角,还一边嘶吼着自己的战略。那时他们连头发丝都稚嫩,掀起来刘海下的额头也光洁白皙,没有一点被岁月侵蚀过的痕迹。
而我是看客,我站在操场外,远远地看着他们。
然后朱志鑫朝我走来,露出腼腆一笑道:“我叫朱志鑫,我今年十五岁了。”
他的普通话并不标准,听着也有些别扭,神情也十分羞涩。但那确实是他十五岁时的模样,尽管我从未见过也能断定。他那个时候进入变声期好一会儿,早不是童声,模样却长开许多,与现在是非常相像的。
然后是左航,然后是苏八块,然后是张牛奶,他们挨个朝我自我介绍,我就像个HR一样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向我投漂亮的简历和简短的自我介绍,末了还得对他们说一句“过几天告诉你结果”。
那时候他们的简历也确实漂亮,干干净净,学生正好。所以我对他们打去电话,我说过几天就来吧,不用等结果了。学生的时光经不起荒废,有希望就得去奔赴。
于是我立刻意识到,这是在梦里。因为我不可能再见到学生时期的他们,他们也不可以。那时无法重返、刻骨铭心,又仅有一次的岁月。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也会怀念,或者说更憧憬未来,但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如果十五岁时的他们知道未来是这样,还愿不愿意奔赴。
或者说,现在的他们已经知道当下是什么样了,想不想重返过去。
罢了,这样的问题是徒劳的。
距离苏新皓家生出变故还差几个月。我看他的十五岁笑得肆意张扬,一下联想到了下午时我在走廊里看到的他的笑,同过去是一样的,只是现在的看来有些成熟内敛了。
然后我一下醒悟,他们不想,他们愿意。
我相信我的直觉,我相信即便是十五岁的他们知道未来是什么样,也不会退缩,依旧会大胆奔赴。这才是最好少年时,看破世界最丑恶的模样,也依旧心怀美好的理想。
一时间我的大脑又变得昏昏沉沉,不知道我前十七年天天憨吃傻胀怎么今天突然就变得这么优柔寡断了。我信有人能一夜间突然成长,但我不信是我。也许只是我看待问题的视角打开了罢了,我到底还是个小孩,我想。
我不应该揣摩他们的心理,他们是哥哥,只有我是小孩。
然后眼前的场景一下子切换到二十五岁,也就是现实世界的两三年后。一开始周围全是混沌,我还以为穿越到盘古开天辟地了,然后黑暗被撕裂一道口子,光透了进来。
我看到有五个人从我身后勾肩搭背嬉笑着朝着光走去,穿过我,朝前方,任凭我怎么叫喊也决不回头。
那背影我堪堪能认得出来其中一个是我,剩下的便不用猜了。这是预言梦吗?我不清楚,但我觉得也是好的。无意间膝盖刺痛,我站不住跪在地上,视线也落在地上,才愣愣地发现地上竟全是美钞。原来他们刚走的路一步一踩全是钞票,梦寐以求的票子。
我忘了看看那个我究竟是什么样的了。
然后从四面八方来的声音穿透我的耳膜,我分辨不清。有哭有笑,还有各种我听得懂听不懂的方言,我的大脑承受不住,也开始胀痛起来。最后只变成了一道声音,忽远忽近,我听不清,只隐约听到“快乐”两个字。
什么是快乐,怎么定义快乐,怎样才能拥有快乐。
我的大脑仿佛变成了重庆山路,弯弯绕绕,怎么理也理不清,最后乱套了,被困住了。我开始钻牛角尖,开始撞南墙,开始绕圈子一般思索这个问题,但终究给不出自己答案。我以为我过去十几年活得就足够快乐,现在我才知道,那他妈叫啃老族碌碌无为混吃等死的小日子。
张有钱不应该只为了有钱。
然后我听见有人叫我,一声一声的张有钱把我叫得越来越迷糊,我感觉自己拼命往下坠,坠到无底深渊中去。最终是一声张峻豪把我惊醒,我坐起身,差点以为自己要永远昏睡在自己的梦境里——业障啊。
我忽然感觉灵魂都变得通透,那几十分钟的梦够我想太多,也够我想开太多。我最应该感谢上帝的还是给了我神一般的上帝视角和悟性,我觉得我再做会儿梦我就可以出家了,一边吃着斋一边振振有词敲着木鱼道金钱乃身外之物。
“张有钱,等会儿到晚饭的点儿了。你刚睡得忒死了,叫都叫不醒,我们还寻思着给你拉医院去了。”张牛奶带着满嘴东北口音贴近我道。
那么近,仿佛我能感受到他的鼻息。也许是刚醒,我还不够清醒,我忽然感觉心跳贼快,也许是梦境里的加速下坠,但我隐隐觉得又不是。那到底是为什么呢?我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我终究还是个笨小孩。
他与我大眼瞪小眼,只是幻觉。
“你想吃啥啊?”张牛奶掀开我拽得死死的被子问我。
“次饺子切嘛。”我开口道。
“你在嗦啥子哦,你有勒个钱迈你都吃,莫梦唠。”朱山根摇摇我脑袋道。
苏八块站在朱山根身后笑,左饺子倒是意外,他没出声。
原来他们都在。
我撇了撇嘴道:“你当老子啥子人哦?老子是那种一穷二白都出来打拼哩蛮?启动资金还是要带嘞,走起走起!”
我摇了摇手机,示意小金库还够挥霍,他们一下领悟,都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莫名后背发凉道:“莫宰我哈,我哩钱没得你们想哩楞个多,点太多唠全都留在那点儿刷盘子哦。”
也算给我和苏八块的接风宴了,虽然是我出钱,我想。
“晓得咯晓得咯,快点儿走快点儿走。”左饺子拉着我从床上起来,现在他倒开始急了。
他们也不算穷得连顿饺子都吃不起,只是不想这么奢侈。我猜,如果不是我提这个议,他们是打算吃泡面的——门口的泡面箱堆成山,还有一箱刚开封的。
我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寻思着反正明儿都要给人打工了,今儿好歹先吃饱肚子再说。
馆子是张牛奶找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一个外来务工对重庆那么熟悉,反正放了我即便去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呆个几年,我也是绝对不可能随便就找到路边一个自己想去的馆子的。大概他记忆力不错,又或者观察力强。
单是左饺子点的。我也不知道他点了多少饺子,但说刷盘子的事儿是唬他的,就算他现在点了几百个也没关系。我并不是穷的就只剩顿饺子钱了,不然平时小金库也都白存了,好说歹说还该留个小几万才对。
我又点了两大瓶可乐,为了调剂口味。要不是这儿不卖家常菜,我还能再点个几十块钱,毕竟这是我们几个人相遇以来第一顿饭,仪式感自然应该有。
“左饺子你这么能吃啊?等会儿那盘子你自己洗去吧。”苏八块看左饺子点的单瞪大了眼,拍了拍他的肩叹息道。
我看左饺子正欲动作,我连忙把他拉下来道:“没得事,相信我,你点几百个都没得关系。”
“刚刚谁说自己没钱的。”张牛奶狠狠剜了我一眼。
我不该骗张牛奶的,我想。
张牛奶比我大了那么几岁,看着却还是比我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眼睛不是又大又水灵的那种,偏又有神,还喜欢眨巴,就像在撒娇一样——靠,我他妈怎么这么形容一个男的?
等到饺子真正上上来的时候,我才明白苏八块为什么会那么惊讶。大概左饺子心怀天下吧,生怕我们吃不饱,一出手点了一百多个饺子,里边儿还有四五种馅。我想着大概这个数也不是多离谱,毕竟是五个人吃,还是五个正值壮年的小伙子,说不定都不够。
——所以左饺子居然还在帮我省钱,莫名感动。
朱山根拧开可乐瓶盖,一杯杯往我们杯子里到,我看见气泡往上堆,心中莫名又五味杂陈。我咽了口口水,举起那杯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举着。
其余几人大概看出我的想法,也举起杯子,一句一句的贺言出口。
“祝相遇快乐!”“祝出道顺利!”“祝大红大紫!”“祝未来有钱!”
我压轴,想了半天才憋出一句:“祝天天开心!”
然后大家碰杯,都开始笑起来。我开始细细品味大家的贺言,只有第一句相遇快乐是已经实现的,剩下的听起来多少都有点假大空。但这都是美好的祝愿,谁不想有钱又开心,只不过这饼画的有点儿大。
也不知道我们究竟什么时候会出道,就连团体的名字都没想好。不过既然朱山根说不急那就不急,反正熬了几年也是熬,不愁这几天。我咽下一大口可乐问道:“就我们几个人吗?不会再添了?”
左饺子愣了愣,点点头。
“就四个人啊?是不是有点儿少了?不如张牛奶你也别当什么保安了,一块儿呗。”我嬉笑着把手搭上张牛奶的肩。这不仅仅是开玩笑,我莫名的脱口而出也是我最真实的愿望,大概我希望能跟他一块儿,虽然这么说有点儿肉麻。
升起来热腾腾的白雾蒙住我的眼,我仿佛看见张泽禹皱着眉看着我,眼神里莫名是一种哀伤。我揉了揉眼睛,眼前的张泽禹埋着头,没说话。我想,可能我是一夜之间就老了,老莫名其妙出现幻觉。
一时间气氛又莫名沉重起来,我疑惑得找不着北,不知道他们在沉默什么,这又不是多深刻的话题。我和苏八块对视,摊了摊手,他也一脸疑惑。怎么他们有这么多秘密啊,我想。
张牛奶咬了咬牙,约莫过了两分钟才开口,只留一个“好”字。
左饺子拿着可乐的手突然抖了一下,可乐便撒了一半。他和朱山根一脸不可置信地用着唇语交流,手上还比了个二,然后站起身,恭恭敬敬地拍了拍我的肩。尽管我什么都不懂,但我明白我应该是做了个件大事儿。
让张牛奶跟我们一块儿这件事儿听起来挺平平无奇,他们也绝对跟张牛奶提过。但他们现在这幅神情,一看就是张牛奶从未答应过,现在却能被我一句话给整反水,所以他之前不肯答应一定是有原因的,于是我也开始有点震惊和小自豪。
张牛奶换了副神情,镇定自若地跟左饺子和朱山根使眼色道:“这怎么了,保安工资略微是有点低了,哥也想挣大钱,怎么,只许你们一块儿发财?”
他肯定是装的,我能勘破,他的笑都勉强。虽说这个名不副实的保安看起来工资低,但非常稳定,他们也都说好了会给他的,决不赖账。而他们那么久还没出道,根本不稳定,日子过的也不顺心。他这么说是在找台阶,为他,为我们。
但总而言之,他现在也算彻底跟我们一道了。苏八块那叫一个高兴啊,又给左饺子满上可乐,打算再碰个杯。
遂了他的愿,我们都举起杯,我拉起张牛奶的手,然后敞亮地喊道:“祝出道顺利、大红大紫、未来有钱、天天开心!”
一口可乐下去,我的大脑不再混沌,越来越清明。
他们几个也跟着我吼,旁边的顾客跟看傻子一样看我们。我往嘴里塞了俩饺子,终于笑了起来。张牛奶看着我,愣了好一会儿,然后也露出一个笑,傻气的笑。
我又感觉心脏跳啊,周围寂静无声,心跳声大得我快耳鸣。到底为什么,我想不出来,真的想不出来,只看到桌下苏八块的手莫名和朱山根的手碰到一起,然后快速挪开。大抵他们小指上还留有彼此余温,苏八块给自己猛灌一口冰可乐才算缓过来,却把我看得笑起来。
谁还坐拥横冲直撞的二十几岁。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那是一口毒奶。最容易的事居然是出道顺利,随着难度叠加的是后面的事,有钱是我们的目的,却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天天开心。等我们有了钱就能天天开心吗?这似乎又没什么直接关系。
左饺子拿出手机拍了一张饭桌,然后手在屏幕上敲起来,朱山根在一旁阴阳怪气道:“你莫让小娃儿看到都忘了学习哦。”
小孩?噢,他说的是陈天润。
左饺子不搭理朱山根,但忍不住上扬的嘴角暴露了他是开心的,他的耳根也红了。
他的眼睛挪不开那个小小的屏幕,他的手指上下翻动,看着小孩上学前给他发的消息。大概没几句是调情的,听他们说小孩腼腆,撑死了也就给他发一句“我想你了”,不知道左饺子为什么能看得那么高兴。
张牛奶玩心大,偷偷往左饺子的蘸料里倒了两大勺辣椒酱,左饺子一边看手机一边夹了饺子沾了料往嘴里塞,察觉出一丝不对,却也只笑了一下道:“你们嘞群哈板儿,我一个重庆人怕勒个蛮?”
他不屑地又夹了一个饺子裹满了辣椒塞嘴里,张牛奶拨弄着碗里的饺子一边装作无意地说道:“是啊,重庆人可能吃了,就是不知道某个小孩儿能不能吃辣了。”
左饺子听他这句话愣了一愣,把那碗辣椒推开一旁,乖乖地吃什么都不沾的饺子。苏八块叹了口气,把左饺子碗里剩余的饺子夹在辣椒酱里道:“倒也不必这么夫管严。”
“啥子夫管严哟,是他锅恩耙耳朵。”我笑着接话。
左饺子脸都变得涨红,但绝对不是被辣的。他平日里再威风,也难逃情关,只要提到与陈天润有关的他肯定会害羞。大概他是真的很喜欢那个小孩。
就像十几岁里校园的初恋一样难以忘怀。
05.
张牛奶原来喜欢男生,也跟一个男生谈过恋爱。
那是他读书时候遇到的,当时自以为两情相悦,顺理成章在一起后被分手了。他那个时候心性脆,以为是自己哪哪儿都不好才被分手,难过了好久,后来才知道是被预谋出轨了。他就想,怎么学生也有玩这一套的,他还以为一切都是纯真的、美好的。
那段他自己都不想承认的初恋只维持了两个月,之后便再没有谈过。
错把真心喂了狗这是常有的事,只不过发生在张牛奶身上我觉得不应该。老天爷就是不公平,分配什么事到什么人头上才对,而不是无端让一个好人吃苦。
我说你看吧,你就是傻,还说自己识人清呢。
张牛奶摇摇头说,是在那之后才学会看人的。
我说那你看我,我是什么样的人?
张牛奶定了定神道,是个好人,但有一点儿不好。
我问他,哪里不好?
他不肯说。
于是我转身离开,他问我要干嘛,我说我洗澡去了,他说记得把表摘下来,可贵了,不能进水。
我低头看了看腕上的表,对他点了点头。我把表摘了放在桌上,然后看了一眼张牛奶才走。
我泡在热水里,水蒸气把我熏得不清醒,我开始后悔刚没有多跟张牛奶说点话,至少我应该告诉他,他很好,是渣男傻逼。我听见浴室外他们打闹的声音了,左饺子像个猴儿一样嚎,我觉得他嗓子本钱应该不错,能够他这么造。
朱山根更是发大疯,抱着音响就开始吼,一边自我介绍一边控场,宛如喝醉酒一般。苏八块陪他闹,还给他人声伴奏,地板被踩得咚咚响,我都怀疑下一秒要塌了。也许他们已经在为不知道多久以后的演唱会开始彩排,我不禁笑了起来。
但我没听见张牛奶的声音。
我急急忙忙关了水,收拾好一切出了门,发现张牛奶只是靠在我房里的椅子上睡着了,却没发现桌上的表早已不在。我寻思着这不行啊,于是我略带报复心理地把张牛奶抱到床上,又替他把被子盖上,算是报了仇。然后我默默拉上门走了,等他什么时候热醒了再说。
张牛奶抱着还挺轻的。
我觉得我应该去套张牛奶的身份证,看看他究竟是不是二十多岁了,以我对他现在所有的接触都觉得他也不过十六七岁。他哪里都还散发着“我是小孩”的气息,完全像个弟弟,说恶心一点,能激起别人保护欲。
“Come on!张有钱到你了!”朱山根把矿泉水瓶递给我。
“大家好这里是张有钱!AKA重庆福布斯霸主!yoyo跟我一起来!”我跳上沙发,举着矿泉水瓶开始有节奏地摆手,那一刻我的视角犹如俯瞰众生一般。
这好像是十岁出头的孩子才会干的傻事,可我快二十了,他们已二十多。其实就算换作我的十岁,我也不会这么做,爸妈的教育促使我只踩着自由的边儿放肆,而我也从没有一天像今天晚上一样。
原来一天能做这么多事。
左饺子给足我面子,踩在沙发上为我欢呼,朱山根疯狂拍手,苏八块则负责招手,就像小粉丝看见自己的偶像一样。
那一刻我感觉心脏莫名受到震撼。不是什么大场面,反而只是一群傻子的嬉闹场面,却似乎真让我看到了未来,看到了在舞台上的我。
我们还在闹的时候张牛奶走了出来,但没加入我们,而是叫停。他打了个哈欠道:“明儿还得去极哥那儿报道,迟到要扣工钱,你们还不睡?”
朱山根听后赶忙抢过我手里的矿泉水瓶放在茶几上,把我和左饺子从沙发上拉下来,推搡进各自的房间里。苏八块和我相视一懵,一起逃到张牛奶的房里,而我趁张牛奶不注意的时候溜到他床上。
“刚刚你说哩人是哪个哦?”我问张牛奶。
“极哥?他叫张极,算是我们的老板之一吧。开火锅店的,我们组团充当他临时工,他对我们还挺好,偶尔还多给我们发工钱。”张牛奶想了想说。
“多发?他是啥子人哦,慈善家迈?”我躺在张牛奶床上道。
“开火锅店只是他的副业,主业是什么我们都不知道,只是听说很赚钱,他也不缺钱,所以他的火锅店里面的东西也很便宜。”张牛奶一边叠衣服一边道。
“真好啊,原来有生之年我们能遇到活体慈善家,这不抱大腿?”苏八块感叹道。
“他是个甩手掌柜,有时候在店里,有时候不在。不在店里的时候是他亲戚帮忙看,对我们严,不好说话。算算日子明儿应该他能在店里,带你俩眼熟一下。”张牛奶拍拍我和苏八块的肩。
苏八块没什么别的想问,打了个哈欠说了个谢谢便出了门,我还留在张牛奶房里。苏八块倒自觉,还知道关门,只剩我和张牛奶在封闭的房里尴尬。不知道为什么,感觉我们二人之间的气氛变得微妙起来,于是我又什么都不想问了,只想赶快逃走。
“张有钱——”在我穿好拖鞋前,张牛奶叫住我。
我的脚步一顿,心一紧,感觉要坏事儿。张牛奶却只留了“晚安”两字,我胡乱点头,慌忙出门。
他的欲言又止我并非不能看破,只是我知道那肯定是我不好回复的话题。那种无名的紧张感除了读初中时偷偷改了试卷成绩面对我爹的审讯后便再也没有,今天还是人生中少数又出现的。在关门那刻我似乎听见张牛奶又说了句话,但我没能听清。
我打开自己房门时床上被单已被张牛奶收拾好,看来他对我无名的恶作剧并不气恼。我慢慢走过去打开手机,却发现老爹给我发了条消息,我饶有兴致地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慢慢品读并思索怎么回复。
等等,不对啊我操,按我老爹给我发消息的时间来讲,那个时候正好张牛奶在我房里,我手机还没设密码。他应该不是那种趁人之危的人吧?我心里又开始惴惴不安。
“臭小子,什么时候回家?”来自老爹爱的拷问。
我想了半天,笑着回复:“等我赚到第一桶金再说吧。”
我还算给老爹留面子了,本来我打算跟老爹说,等我蝉联福布斯排行榜榜首我再回家。可那都是小孩才做的事,我这话一听多有担当责任感,要我是我爹都得感激涕零,这倒霉儿子终于知道自己赚钱了。
我要给老爹展示,不读书也能赚大钱,我要推翻他的读书至上论。于是我又想起张牛奶,他们都说张牛奶是学习的好苗子,我寻思着能考上重大那不确实吗,就可惜没上。可按张牛奶的话说,他是上了一段时间的,那就是说他后来又休学了。
那到底是为什么休学呢,我的直觉告诉我,还是因为钱。可我不能直接问,这也绝对是他不会直接告诉我的事儿,那就让我慢慢猜吧,什么时候我能猜到了,我再告诉他。等得越久越好,我们越熟越好,等到他向我敞开心扉就好。
虽然我也对他藏着事儿。
反正他们应该是发现不了了,毕竟我现在浑身空空,除了那块表。是我十五岁生日时老爹送我的,听说是个大牌子,可贵了,可惜我不爱玩那个,只为了纪念意义才戴着。
我忍痛割爱,连鞋都没穿上万的,毕竟这可容易被发现。虽然现在我突然觉得踩着几十的和几万的没区别,大抵是没在篮球场上或是赛道上,根本没用武之地。我心态稳了些,觉得舒心就好,不应该求别的。
我躺在床上,又开始胡思乱想,想我什么时候才会成长。我的身高和声音都在提醒着我已经熬过青春期,可我依旧只是个只会到处撒野的小孩儿,学也没学好,玩也没玩尽兴,过去十多年的时光仿佛一溜烟就从手里滑走,我没能抓住。
还真是我活得太容易了。
那我应该说,所以我现在不当公子哥了,这才是我应该有的命。
可这样我便更愧疚,毕竟我手上的存款数目还不算小,除非我说是中彩票了或者我是大盗,不然也没什么可信度。
我该庆幸从小我身子还算健硕,很少生什么病,也够我到处作死。上学时期我能连做好多个引体向上,跑步一圈接一圈也不会累,大概也适合让我做些体力活。我现在才二十不到,大概不会刷刷盘子扫扫大街就累个半死。
我合上眼,开始期待明天,开始期待未来。
但是我睡不着,于是从房间里出去打算给自己倒杯水喝。我迷迷糊糊摸着黑走到客厅,却发现是亮着灯的,我小心翼翼探头,发现是朱山根和苏八块。客厅的灯光是暖黄色的,莫名有种我说不出的氛围,他们好像在说什么,我不欲打扰,进了厨房倒了水便上楼。待走到门前时,我才发现张牛奶的房门是虚掩着的。
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或者帮他把门带上,却发现房内的人也没睡,我听到脚步声了。大概我真的是做贼的,我害怕正好撞上,赶紧打开房门进了自己的房又关上了门,舒了一口气,回到床上。
然后张牛奶便打开了我的房门。
我有些惊讶,从床上坐起。其实不用我夜视有多好,从身形我便能判断出是张牛奶,或者说,我能猜到是他。朱山根和苏八块在客厅,左航睡得正熟,按房间距离和时间来说也应该是他。也许他听到我关门的声音知道我还没睡,他也猜对了。
像是一场无声的博弈,我们二人皆是赢家。
“你也看到了吗?”张牛奶朝我走来。
大概是窗帘没拉的缘故,窗外的风景都还带着能投进屋里的光,也不至于漆黑到我什么都看不清。我有些疑惑地问张牛奶:“看到什么?”
“朱山根和苏八块。”张牛奶的声音好轻,仿佛我还在睡觉,而他怕吵醒我一样。
又或者说,这是个秘密,只能低声说、悄悄说。
“看到了,啷个了嘛?”我又躺下,双手抱着后脑勺,翘着二郎腿看着天花板。
“傻。”张牛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是站在我床前,完了还居高临下骂我一句,我无可奈何,一笑置之。
“你不睡觉?”我问张牛奶。
“我也睡不着。”张牛奶答。
张牛奶正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又叫住他,我说反正我们都睡不着,不如来聊聊天。张牛奶笑了,嘴上说着都聊一天了还有什么好聊的,然后又停下脚步。我拍了拍床边,他倒自觉,直接躺在我身边。
我该庆幸床够大,能够躺下两个人,我又懊悔床太大,张牛奶躺下了也碰不着我。
“那就聊聊你吧,张峻豪。”张牛奶怡然自得地转头看着我道。
自讨苦吃。
“……我?”我有些慌乱,坐起了身看张牛奶,张牛奶闭着眼,还挂着笑,只是看起来并不非常开心。
他这声张峻豪让我紧张极了。若他喊的是张有钱,我大可随便编造个什么我是家道中落又不学无术的小少爷,盼着能随便在社会上混口饭吃才来的也就罢了。可他喊的是张峻豪,就像审讯一个犯人似的,那么简单三个字却直击我的内心,不许我撒谎。
我翻了个身,把脑袋闷在枕头里小声说:“就,没钱,然后想赚钱,没了。”
这样的说辞显得非常苍白无力,可我自认为非常有道理,虽然极其断章取义。我说的是没错的,我家有钱并非我有钱,而我也确实想赚钱。只是省略太多内容,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敷衍,张牛奶是有脑子的人,不用想都知道我在掩饰什么。
可若是我编造了什么,对于他而言便应该更简单。他能给我找到一堆漏洞,让我填都填不上,只能败北。可我什么都不说,那就只能任他慢慢猜,还算给我苟延残喘的机会。
张牛奶嗤笑一声,没接我的话,我猜他肯定心里想的是我这个人真会装b,装得自己跟个牛逼黑社会一样,什么经历都得藏着掖着。但这也是他最后一次这么正式问我关于我的身世,我没实诚一点,所以之后也被反噬了,那也是后话。
那时他就有了答案,他只是在等我摊牌,然后告诉我,他会帮我保守秘密的。
可惜我没有。
那他呢?他是聪明,能猜到我的秘密,可我不行。我顶多猜出个他没钱,可这也不用猜,在这儿的人都没钱。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他家里那点儿事,他也根本不表现出来,只展现自己真诚善良那一面,仿佛也从未受过什么苦难一般。
我便对他更好奇,我也希望能窥探到他的秘密。当时的潘多拉也是如此吗?真正打开魔盒的那一刻,才是罪恶的开始。
张牛奶也不再问别的,只是同我陷入沉默。直到第二天他们去张牛奶房里叫张牛奶起床发现没人,来了我房间才知道在我这儿,又看见我们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张床上,像八爪鱼一般缠在一起。
看起来是亲密,但其实是一场决战。可能他想掐死我,而我也想弄死他,只不过我们都没成功。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有那么疯批的想法,可能是夜越深人就越不清醒,思想越沉沦,想到的东西也越抓马。
但当第二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我们还是得笑对人间,笑对太阳,告别昨夜的一切痛苦和荒唐。
06.
他们说极哥是江苏人,果然看着也算温柔和善,一开口就是老江南人了。张极看到我和苏八块两个新面孔起了劲儿,指使那仨干了活便让我俩坐下同他一块儿聊天。
我和苏八块都有些拘谨,毕竟这是我们老板,掌管我们生杀大权的,我生怕说错哪句话不高兴了这位爷先扣个工资,那我直接GG。那时我突然明白,我人情世故的天赋点是点满了的,我高兴我变得圆滑了一些,估计我那势利老爹也喜欢,因为我得继承他的大业,不能只做有一出是一出的毛头小子。
张极问了我和苏八块的年龄,惊讶于我那么小,我摆摆手说没什么,张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又问我们本名是什么,得知我本名是张峻豪后明显皱了皱眉头,我当时觉得要玩完,哥的大名不会这么响亮了吧?但张极什么都没说,只是装作若无其事地与我们聊起别的,那一刻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哥的纸快包不住火了。
可这才第二天!
张极说苏八块绝对不是重庆本地人,苏八块点点头,说自己来自河南。他又问我,我说我确实是重庆人,只是不在主城区。他眯了眯眼,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但转瞬即逝。他又笑着说那好啊,天南海北的人因为一个梦想汇聚在一块儿。
我在心里又悄悄给张极下了个新定义,我觉得他是个狡猾的老狐狸,就凭刚刚那一个眼神。他到底也是奔三的人,在社会上打拼那么多年也不是闹着玩的,我终究只是小孩儿,在他面前的遮掩还不够看。毕竟张牛奶都能轻而易举扒下我那层皮,对于张极而言便更不是难事,但他不纠结这个,忒有境界了。
苏八块倒没我那么紧张,大概也是因为他没什么藏着掖着的,故而更加自然。但他的话术也不够游刃有余,对于张极对我们一句一句表面上是慢节奏实际紧逼着我们的那些问题招架不过来,只能笑着打哈哈。而我生怕再暴露点什么,只是在一旁笑着,偶尔才接两句嘴。
过了好一会儿,张极终于放过我和苏八块,大概是觉得无趣,我俩一点儿值得他周旋的价值都没有,放我俩去后厨跟兄弟们见面去了。我看见那三人的那一刻犹如濒死的鱼看见了汪洋大海,那时才是真喘过来气,三人笑着看着我们,仿佛早就预料到这样的场景。
“怎么样,极哥人好吧?”朱山根拍拍我的肩道。
“真、他、妈、好、啊!”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苏八块挽起袖子打算加入他们,却发现没什么好干的活。张牛奶看着却没那么轻松,只叹了口气,我却注意到了。我上前捏了捏张牛奶的肩,张牛奶明显被我吓到了,扭头差点与我撞上。
我猜那一刻我和他的脸的距离应该只有五厘米,或者更近,我心快跳出胸腔。我与他瞪着眼看着彼此,他眨眨眼,我大气都不敢出,只愣愣地往后退,他舒了一口气。
他耳朵红了。
这距离太危险了,太过火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感觉从心里破土而生,我承认我太肤浅。他的眼睛太漂亮,我还是那句话,我从未见过一个男生的眼睛可以像他这样,仿佛随时都要撒娇一般。恶心点就恶心点吧,那一刻我完全收不住我这样的想法。
然后幻想被打破。
“你俩干啥呢!别划水了!来干活!”苏八块朝我俩吼道。
我匆匆别过头,不去注意张牛奶是什么神情,直对着菜刀和案板去。所以我不知道,那一刻张牛奶拿着菜的手都抖得不行,显然他也从未遇到过这种局面。像是某个开关被打开,水流疾速通过狭窄的管道,又把我们淹没。
大概是命中注定的。
我一边切菜,一边问左饺子,问他和陈天润的事。
只有那一刻左饺子才会像小孩子一样,笑起来都那么可爱。他有好多话想跟我说,我看出来了。他自打十多岁就与陈天润相识,开始还不算恋人,但俗套的一见钟情出现在他们身上。陈天润偷偷看左饺子半天,被左饺子发现了最后只能结结巴巴说一句,我们长得好像。
左饺子一拍脑袋,说哎确实,我们长得真的好像。他就像没有心一样,也贴近陈天润的脸,仔仔细细地研究他的五官,得出他们应该是异父异母亲兄弟的结论。
后来被朱山根嘲笑,说这不是骨科文学吗,左饺子嗤之以鼻,说这才香,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得贯彻到底。我说左饺子太傻,说得高级一点不好吗,说他们是天生注定,共用灵魂的恋人。
还不如说是镜子文学。
左饺子愣了愣,然后梗着脖子说本来就是,不用强调。
我问左饺子,你在凑近陈天润的脸的时候,有没有突然的心动啊?左饺子想了想,摇了摇头。他说他太直,当时只顾着看陈天润为什么和他那么像了,哪儿有那么多时间顾虑距离近不近、是不是够暧昧啊。
更何况,他要心动的话那不就太自恋了吗,相当于喜欢上了另一个自己。陈天润知道后瞪了左饺子一眼,左饺子说他喜欢的不是另一个自己,他喜欢的就是陈天润,自己才是另一个陈天润。
多好笑啊朋友们,他为了哄对象开心,连自己都不要了。
朱山根和苏八块在一块儿给食材摆盘,二人凑得可近,似是没有间隙一样。我好奇地问左饺子,他们明明才认识几天,为什么感觉关系一下那么好啊?
左饺子悄悄看了朱山根和苏八块一眼,眼睛转了转道,大概是耍朋友了。我听到这个答案时并不震惊,因为我猜昨晚张牛奶原本也想跟我说这个。但我觉得奇怪,除非双方都能一见钟情,不然根本没机会发展那么快吧?
左饺子沉默了一会儿说,你怎么知道没可能呢,什么事儿都有可能发生。
梦回刚遇见苏八块的那一天。他眼睛亮亮地对我说他觉得朱山根有多好,长得有多好看,他们又怎么互动之类的。当时我是觉得他只是激动,可如今细细想来,并不完全是这样的。至少他没怎么提关于左饺子,而是满口关于朱山根,也许一开始他就有了偏好,对朱山根。
妈的,苏八块,你个见色起意的小人。
我正欲接着说点什么,张牛奶又过来了。他凑近我和左饺子问道:“你们戴表了吗,现在几点啊?”
“哟,那么早就想下班?张牛奶,这可不像你啊。”左航洗好手里最后一个盘子道。
我习惯性地抬起左手,却发现手腕上什么都没有。我愣了愣,想自己那块表去哪儿了,就是我那倒霉老爹给我买的生日礼物那块,张牛奶说可贵了的那一块。我绞尽脑汁最后得出大概是放在别墅里了这一结论,于是只好朝张牛奶摊了摊手表示我也不知道。
张牛奶并不失落,只点点头说好,又转身忙自己的事儿去了。我忽然想起什么,扒着左饺子问:“你晓不晓得张牛奶屋头出过啥子事蛮?”
左饺子埋下头,不搭理我了。我感觉脑袋里闪过一道白光——他肯定多少知道一点,他肯定知道,但张牛奶不让他告诉我。我咬牙切齿地想,他还真是会以牙还牙,我不告诉他的秘密,他就不告诉我他的秘密,那就慢慢周旋,我迟早要知道。
就算他家出了什么天大的事儿,哥包养他不就得了吗,顺便帮他养养家。
哦,不对,他比我大。
等等,我他妈刚刚想的什么?
还没等我理清自己的思路,张极溜了进来,我原以为是来视察工作的,假模假样勤勤恳恳地切着菜,结果他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径直把张牛奶拎出去了。
他一去就得是十多分钟,回来时安然无恙。我赶紧跑过去问他刚刚张极拉他去干嘛了,也不顾刚刚我们之间的氛围有多古怪且尴尬,但愿他没看出我眼神里那一丝丝担忧。
——是不是我把张极想得太可怖了?
张牛奶看着我,眼神复杂,我慌了神。他什么都没说,只轻轻推开了我扶着他肩的手,往自己的岗位上走。我站在原地看着张牛奶不知如何是好,左饺子看到这一幕,用口型朝我吼“快去啊”。
我更懵逼了,怎么突然就好像是我做了什么坏事被发现了一样,还得上赶着求原谅。但即便我一无所知,我还是走过去搭上张牛奶的肩,装着轻松的语气问他:“啷个了嘛你都嗦嘛,极锅要是把你开了我们几个养你不都阔以了蛮。”
张牛奶不吃我这一套,只是小声地喊我的名字。不是张有钱,而是又一次,张峻豪。
他怎么又这么叫我啊?我对天发誓,我真的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就算做了什么坏事也绝对不至于到他像是在审讯我的这般地步。
我想端着架子,假装生气,叫他张泽禹,可对上他眼睛的那一刻,我知道我做不到。我觉得我可能真得完蛋,我现在越来越觉得我不对劲,对张牛奶。仅仅是因为那近距离面对面吗?我想不是,我也不是这样的人,那只是个导火索,前头肯定是有铺垫的。
但我此刻脑袋一团浆糊,无暇回忆那些。
张牛奶,你他妈揍我一顿也好啊,哪怕你说你看我不爽也好啊,别板着脸这么冷冰冰地看着我啊,那么健谈的你去哪儿了,那么喜欢笑的你去哪儿了,别这么对我啊。
可我不能这么说,我还撑着跟张牛奶对峙,我觉得我不能败下阵来。左饺子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看着我和张牛奶的修罗场,也不加入,只是看着。
结局是我赢了。
张牛奶摆摆手,说了句没事,终于破冰。我憋着笑,欲乘胜追击,把整个人都搭上张牛奶道:“有啥子事都要嗦,大不了我哄你,要得不?”
我擦,我刚刚说了什么啊?这也太恶心了吧?能不能撤回啊?刚刚我绝对是鬼迷心窍了才这么说,张牛奶肯定觉得离谱极了,哪个男的会在遇见不顺心的事儿的时候希望自己的哥们儿来“哄”自己啊,只有吵架了的小情侣才这样吧?
我后悔地想钻进地缝里,觉得接下来张牛奶把我打个半死都没有问题,因为换了是我自己都受不了。我希望他能理解为这是我调节气氛的玩笑话,仅仅是玩笑话罢了。
我忽然恨我的直男,不会说话就算了,事儿也不会做,我为什么这么废物啊?!
然而张牛奶却好像一下子心情大好的样子,却还端着架子,只跟我“嗯”了一声。我却听得清清楚楚,心脏跳动速度加快,又赶忙问他:“你刚刚嗦啥子?”
我忽然想听他说个坚定的答案。
他却不吱声了,任凭我怎么叫他他都不吱声了,我叹了口气,觉得自己才是需要被哄的那个。左饺子看着我这副神情忍不住笑出声来,赶紧把我拉开了,问我,不怕张牛奶觉得我烦吗?
我说当然怕啊,但我更怕他不高兴。
左饺子用一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眼神看着我,拍了拍我的肩,指着张牛奶说看到没得,他明明在笑——他早都不生气咯。
我定睛一看,张牛奶的嘴角果然还是上扬的。
左饺子叹了口气说,他头一次瞧见,原来爱情会让人变瞎。
我揍了左饺子一拳,说去他的爱情,只是社会主义兄弟情罢了,是我太善解人意,太懂得照顾哥们儿的心情了。
左饺子白了我一眼,说对对对,是他看走眼了。
显然他是不信的,其实,我也有点儿不信了。我一直都是个自私的人,什么照顾别人的情绪这种事在我过去那么多年里是极少出现的,要给我爹知道他得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然后拉着张牛奶的手说真是大恩人,把他这良心都喂了狗的儿子终于从毫无人情味的炼狱里给拉回来了点儿。
于是在菜刀差点剁在我手上时我做了个大胆的决定,我要看清自己的内心,更不能做草率的人。
我回头看了看张牛奶,他似乎在哼歌,我却一步也不凑前,这氛围似乎不太适合我们聊那些意义深重的话题,尽管我根本不知道张牛奶想不想跟我聊那些无聊的玩意儿。
那就让我一个人沉溺在那无解的深渊里吧,让我也体验体验痛苦和煎熬,辗转反侧也要让那呼之欲出的答案求之不得。把自己的心抽打千百遍后再上岸,奄奄一息时才抓住那个唾手可得的答案,给自己一个教训,让自己别清醒得太轻易。
要埋在阴沟,死活不肯抬头,也别看太阳,即便就在前方。
07.
我觉得我又成长了,你说哪一个混社会的不知道利用利用身边的人脉,虽然我利用的是我那倒霉老爹。我实在看不惯他们找那教唱跳的老师,水平忒次,估计也就比我之前看过的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好点儿。
我爹说我这个龟儿子,也就只有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找他。看得出老爹确实不想让我饿死在外边,我讪讪一笑,问我老爹有没有认识什么搞艺术的人。
“你要爪子嘛,啷个,要我帮你嗦?老子现在都不晓得你在哪点儿啷个帮哎?”
“你要是真哩不晓得我在哪点儿哩话早都派啥子刑警大队来抓我唠,再开个新闻发布会啥子哩,你现在啥子动静都没得,你以为我不晓得嗦?”
虽然我脑袋笨,但我对我爹可太了解了。他现在估计对我也是放心的,不然早在电话那头把我骂个半死。他应该庆幸出国太麻烦,不然我早拿着机票跑路了。他说得对,我就是个没良心的小崽子,我也继承了他一点儿势利的特性,我不是什么好孩子。
我似乎听见我爹叹了口气,然后问我要干嘛。我说我也想认识这方面的人,我爹让步,说等会儿给我个联系方式。挂掉电话后我莫名有些难过,可能是因为老爹的那声叹息。
谁愿意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越来越与自己离心呢,谁愿意看自己的孩子越来越不像自己的孩子呢。我干什么都差点,做人这方面也是。所以大概这就是我缺少爱人能力的原因,我太冷血,太没良心。
我快二十岁,终于意识到自己这个问题。要是我还几岁或者十几岁,大概也不至于那么让人失望。改天我得去拜拜菩萨,感谢老爹那一脚把我踹清醒了,让我终于知道得做个好人。
算了,还是晚点再想关于张牛奶的事儿吧,我自己都活得一团糟,那么糊涂,就别奢望更多了。在成为圣人的路上,隐忍未尝不是一个妙招。
老爹给我好几个电话号码,皆是他曾经的人脉。我希望找几个功底扎实的声乐和舞蹈老师好好给我们培养培养,不然到时候出道了先被骂个半死,还搞什么钱。
但是老爹说要给我钱,我拒绝了。我吃他用他那么多年,自己也成年了,基本温饱还是应该由自己解决了,我该庆幸自己还有点儿人性。左饺子在拒绝陈天润的时候也是这么想的吗?我不知道。但应该没有人愿意一直接受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给自己的施舍,那太跌份。
反正我还正值青年,有手有脚,还算有稳定工作,虽然工资不高。但只要我还没快饿死,我就不会找老爹再要一分钱——我保证,这次绝对不是个立不住的flag。
那几个找来的老师还算好说话,我让他们别透出一点儿关于我的东西来。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他们也说不要学费,正好还算给自己磨练磨练,我嗤笑一声——这便宜还是要占的。
更大的便宜是连场地都不用我们出,直接去老师的练舞室和录歌房就行,我当时觉得,老爹肯定暗箱操作了。他指定砸了好多钱给这些老师,尽管他不觉得我能走好这条路,但我也希望早日回本,把这些钱还给他。
“张有钱,我现在怀疑你是真的有钱,而不是希望自己有钱。”苏八块拿着那几个老师递来的履历单子边看边说。
他们的学习历史太光辉,什么这个音乐学院那个舞蹈学院,这个拿了什么大奖那个又参加了什么国际比赛,一点儿也不像随随便便就能请得起的。我抽走苏八块还在研究的那张单子,说我除了钱什么都有。
苏八块狐疑地看了我一眼,左饺子倒也心大,说反正有免费老师谁不要啊,我朝他竖了个大拇指。朱山根拍拍我的肩道,别被骗了都不知道,我说,等会儿上两节课不就知道有没有受骗了吗。
事实证明,老爹已经给了我最大让步。这几个老师并不仅是三脚猫功夫,挨个儿先自我展示了一遍,引得我们惊叹连连,都直呼有点东西啊有点东西。
左饺子在下面偷偷问,我们可不可以全闭麦,放这几个老师的原音,我说你干脆安排他们都戴面具,让他们上台吧,假唱假跳全都安排完,只有什么采访的时候我们再真人上去拿话筒讲话。
朱山根说这行啊,明天就得糊穿地心。
张牛奶哼笑一声,眼神一点不离开那个拿着麦的老师。他看着那个老师唱歌的样子也好憧憬,他低头摸了摸地,极其小声地说,我喜欢唱歌。
我没听清他的话,凑近他问道:“你说你喜欢什么?”
“唱歌。”
张牛奶的喜欢也确实有道理,他顶适合唱歌,那嗓子有力量,气息也足够长,够他唱个余音绕梁或是荡气回肠。他拿起麦对我们说,他觉得这麦有点儿沉,左饺子呛他说,比这更重的东西你又不是没dia过,怎么一夜之间这么无力了。
张牛奶说不出话。又觉得那不是麦沉,是心太沉,滚烫的,把他快烫熟,但他还是抓着麦不放。
朱山根和苏八块跟着舞蹈老师去学跳舞,我偷偷扒在玻璃门上看他们。老师试了试他们的基本功,惊讶地发现还不错,大概是三流老师也就只会这个,天天练基本功谁不扎实啊,苏八块反而可能是武功加成,干什么都有力。他倒不急着教他们动作,只练他们体能,说别到时候还没跳两段儿先趴在地上累个半死。
又过来一个老师,把我拉过去,和左饺子并排坐。我看了看他那头脏辫,一下明白他是教我们rap的,虽然有点儿刻板印象。他那拿麦的姿势倒是帅,一个反手拿,麦都朝天站着,拽得二五八万似的。我偷偷学着,把老师都给看笑了。
我嘴硬,说啷个了嘛,不能学蛮?
老师说行行行,你学你学,说不定你还有这天赋呢。
他还真说对了,我得感谢我没少在我爹车里放重金属,我照猫画虎跟着这老师念词儿一遍就能顺下来。他给我们科普一堆唱rap的专业术语,什么flow什么hook,全都是洋文,原来离了学校还得学习,这就是人类社会。
左饺子兴致也高,他聚精会神听着老师讲那些名词,跟着伴奏也不忘用手打着点,也不管是几几拍还是要用什么技巧,怎么高兴怎么来。老师倒也不劝阻,说这行啊,得先喜欢上才能好好学,我也跟着乐呵。
休息的间隙还能听见张牛奶那大嗓门在练声,什么mi啊ma的,跟着音阶又是往上又是往下,升调了还得降调,但听感好像还不错,他的声音不算薄,够他练。我跟左饺子说,我上学的时候学校有那什么合唱团,有时候不关门,我路过的时候就能听见有好多人跟着钢琴的声儿这么唱。
左饺子凑近我小声说,你看张牛奶,是不是很专业的样子。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张牛奶一手打着指挥拍,一手捂着耳朵,合着眼唱着歌,身子还轻轻晃着,大概是很享受。老师的脸上也是满意的神情,手指在琴键上翻飞,还不时提醒他要怎么唱。没人不喜欢有天分还勤奋的小孩儿,这也是张牛奶讨喜的原因。
朱山根和苏八块是最苦的,他俩光是扎马步我估计就得扎了个十分钟,换做是我估计早就趴地上了。他们也不轻松,我都能看出来他俩腿打颤,只是脸上还带着笑,说着没事儿。
我们都不知道他俩刚训练什么了,额头上的汗一滴接着一滴往下掉,感觉累得要命。我叹了口气,但愿自己的身子板儿别让自己太难堪,至少别那么快出糗。
但我又默默庆幸,我们都还只是青年,再苦再累也总有法子说坚持下去,打不碎的骨骼支撑着我们的躯体一步步往前,无论是世外桃源还是万丈深渊。
熬了一天训练终于结束,张牛奶看着是最高兴的,我和左饺子也不错,只有朱山根和苏八块在一旁嚎,说自己架子都要散了。我摇摇头说你们不行啊,朱山根挂在左饺子和张牛奶身上说你行你上,苏新皓瘫在我身上嚎了一句臣附议。
左饺子笑着看这出闹剧,说我今晚上指定难过。
还真是难过,但不是因为朱山根和苏八块来寻仇。
这个晚上月光如水,我坐在窗边看月亮,脑子里循环播放着rap老师念的词,是首情歌。他说以后我们也得自主创作,得眼神锐利一点,在生活中发现处处灵感。可是哪儿那么多灵感啊,我们都是庸俗的人过着平庸的生活,再挥斥方遒也不过是南柯一梦。
我怎么又变得那么多愁善感了,我在心里骂自己。
朱山根和苏八块是早就歇下了,毕竟之前偶尔的舞蹈训练对今天来讲是根本不够看,他们的体力上限还有待开发。左饺子大概又在跟陈天润聊天,不是聊天就是给他录什么东西,朱山根偷偷告诉我,有一次他听见左饺子给陈天润录音,念格林童话。
当时我们听了之后都快笑抽抽了,左饺子是什么人,居然会给陈天润念这种东西。陈天润是什么人,年龄是小一些但也不至于小到这种程度,还听左饺子给他讲童话故事。
苏八块板着脸说,人家谈恋爱就这么谈,你们管那么多干嘛。然后我俩立刻收起笑,说对对对,各人有各人谈恋爱的方式,这本来就是要发掘恋人不曾对别人有过的另一面的。
那张牛奶呢,他在干嘛,他睡了吗,我不知道,我猜不到。
我不应该想到他的,想到他便更觉惆怅。前二十岁的我一直都横冲直撞不知天高地厚,现在却开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思虑甚多。大概这就是我迟来的成长,注定让我在七情六欲上也得收获点什么,才好跟过去一窍不通的自己告别。
我也曾开玩笑,如果有自己喜欢的人,那一定是皮肤白皙的漂亮长发美女,可张牛奶一条也对不上。我忽然想起前些年我妈喜欢看韩剧,看《来自星星的你》她也看得心碎神伤,说都敏俊不喜欢酒品差的女人,不喜欢傲慢无知的女人,可遇上了千颂伊那都没一条作数的。
我说,那纯粹是因为千颂伊漂亮。我妈一把抽走我的游戏机,说你懂个屁。
现在我好像才明白了一点儿,喜欢是不分来头的。
我翻上床,心里越想越憋屈。
张牛奶是个顶好的人,外貌生得也不错,性子也好。虽二十出头,但他做事沉稳,待人也诚心。他仿佛是生来就适合在这世道上周转,说的话好听耐听又不会伤人心,处处都能顾虑到,仿佛已有了三十多岁的阅历。
他那么好的人,为什么也会被傻逼骗感情呢,我想不出来。可能是他待人太好,傻得让坏人起了歹心。他该收一点儿,但我猜他不会变。这样也好,吃再多亏受再多苦他还是个体面少年,永远待世界那么温热。
那我也配吗?
我也配爱吗?初遇的时候他不过是坐在地上吃着泡面的小保安,可现在他已经是我预备的队友,即将拿着麦展翅翱翔,仿佛下一刻就要站上更大的舞台。对于我而言是无所谓的,但我觉得我于他只是一种拖累。
他拿着麦那一刻眼里的憧憬都不用怎么详细描述,看得我都有些莫名的心碎。
我自诩自己条件还算不错,至少从外貌、家室上来讲都还可以。爸妈开玩笑说要搞什么联姻的时候我就说没一个大小姐配得上我的,可如今我却觉得,即便张牛奶不出身什么名门,不是什么大少爷,也是我配不上他。
我想我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想,因为喜欢与外貌无关,与家室也无关。
我除了家里有几个臭钱,也没什么值得张牛奶喜欢的,我终于认清自己。但哪怕他说,我要骗你的钱,我也心甘情愿。说我人傻钱多也好,反正我也想试试那种奋不顾身。
我看过好多次重庆的月亮,也没有一个晚上觉得月光这么凄凉。
要是我多读点书就好了,我好歹混个牛一点的学历出来也不算落了下风。可我要是多读了书了,也就不走这条路了,就遇不见张牛奶了。怎么人生尽是不圆满呢,和月亮似的。
我应该把自己藏好,把自己的心也藏好,及时断了这种念头才对。他知道了会怎么想?我不敢想。我那一刻居然有一种疯狂的想法,他要是现在同那晚一样进了我的门,我一定毫无保留。
我一定把他叫住,不给他沉默的机会,全盘托出,包括我的心,他有无回应都不影响我这片刻沉沦。
我心中突然烧起一团火,烧得我体无完肤,我还在火海里纵情歌唱放肆舞蹈,对着他想踏进与拯救只一味地后退一味地远离,尽管让太阳把黑夜都烧穿一个洞,强光刺得我双目通红也无妨。
——原来是我在后退,原来是我在远离。
我的火海终究是被浇熄,门外一点动静也没有,我想,果然只有我一个人在煎熬。可我不知他亦辗转难眠,心中是苦又涩。他的坚定与沉稳将他困囿,他一步不能离开自己的房间,但凡下了地便会难以抑制地转开我房门的把手。
可惜我不知道。
黑夜一点点吞噬我们的理智,待到第二日太阳升起这种痴病才能有片刻缓解,在此之前我们只能苦熬,只能寻求自我解脱。
究竟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呢,我的大脑越来越混沌,身体仿佛在急剧下坠,快置身于地狱一般。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人的身影,忽远忽近,我大声喊他名字,喊了好几遍他也不给我抓住的机会。我大声朝他吼,救救我吧,救救我吧,他也不搭理我。
为何将爱展露,又不让我虏获。
我又感觉有人在叫我的名字,可我就是睁不开眼,那声音我觉得熟悉,我又认不出来,我又说不出话来。他说快醒醒,他说我在这儿,他说别害怕,可我张不开嘴,我不能回应他。
那个人似乎是感觉到我的恐惧与焦躁,只是轻轻握住我的手,对我说,我来了。
而我笑着,在心里说,因为我知道你会来,所以我一直等。
08.
那个夜晚仿佛只是一场梦,醒来便是几人抱着手围在我的床边垮着个批脸看我。我用手理了理自己的鸡窝头打了个哈欠问他们怎么了,他们说太阳都快下山了。
我起身拿了手机一看,已是下午。我不是那种一熬夜就第二天起不来的人,顶多会犯个困,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心脏有一块儿空落落的。
我转头看他们几人,唯独张牛奶没在。
他们狠狠把我教训了一顿,完了我才知道张牛奶发烧了。似乎是从昨晚开始的,也不知是着凉了还是怎么,一直到今天都不算特别清醒,可现今不过也才九月多。我倒一下清醒了,手指止不住有些颤抖。
原来在那片火海里,从头到尾,不止我一个受害者。
他们说要急着打工,我上午已缺了席便干脆给我请了假,只是工钱大概得少了,我说没事。他们又说,那你就呆家里照顾照顾张牛奶吧,药已经吃过了,只是需要休息,我愣了愣说好。
待他们走后我才端了杯热水踩着猫步进了张牛奶的房间,慢慢开门,生怕转动把手的声音都会把他吵醒。我的心脏疯狂跳动着,我无法让自己安静下来。即便我知道那顶多算玄学,仿佛也是共用脑电波或是其他似的,这算什么?
张牛奶还是睡着,只是眉头微微皱着。我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把小椅子坐在他床边。我想,这是我昨晚想了许久的人,求之不得的人,想着怎么推开的人,此刻他在我眼前。
我仔细地看他,他闭着眼的时候完全没有一丝像小孩的模样了。若说睁着眼的时候那双眼睛还能为他博得两三分可爱的神态,现在是终于不像在撒娇一般,他连嘴角都没上扬。
我屏住呼吸,生怕我连呼吸都会扰了他。一想到他随时会醒,我赶紧把脸往后退,一下又想起在极哥火锅店那次了,我快明确自己对他什么感觉那次。那天也是我们的脸距离超近,心动源于又不仅仅是源于那刻。
我发了好一会儿呆,左思右想后只叹了口气,正欲转身离去,又被那人扯住手腕,那种力道甚至让我觉得有些疼,仿佛是在做梦一般。
“你醒了?”我略带惊讶地转过身看他。
“我早醒了。”张牛奶的嗓音有些沙哑,听得我皱起眉。
我把那杯还算温热的水递给他,他却没接,只是镇静地看着我,仿佛换了一个人般。我又慌了神,猜测他是不是接下来又要叫“张峻豪”了,不过这次我没猜对,张牛奶给我说了另一个让我没想到的事儿。
“你的表,在你房间桌上。”他的嘴唇有些发干,说的话也是言简意赅。
他说我的表干什么?我想起来了,前几天我那表确实是找不到了,但他怎么会知道我的表去哪儿了?若只是放在桌上,我不应该没看见才对,那么就证明它一开始不在桌上,是被人在我没注意时摆上去的。可这房里便只有我们几人居住,说是什么入室行窃之类的也不合理,毕竟按张牛奶的话来说,现在是被还回来了。
也许我永远都不会知道,其实是张牛奶拿的,也永远不会知道,他拿去做什么了。
不过我没那么在意那件事,能找回来自然是好事罢了。我伸手掀开张牛奶的刘海想去摸他的额头,又被他一下把手拍开,让我进退两难。
“张大公子,好玩儿吗?”他冷着脸看我。
“……什么?”
我感觉心脏骤然一紧——他这么叫我,那我必然是玩完了。
那一刻我想了许多说辞,但面对张牛奶时我一句都说不出来。我已欺瞒他太多次,到了现在还要糊弄过关那我是真没有心。我埋着头,感觉到张牛奶在等我开口。
我咬了咬牙,舒了口气,终于敢对上他的目光,却不知从何说起,于是开始胡乱发言。
“你..你等我慢慢说。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家有钱,但我真的没钱,真的,我现在就手机里还存了点儿余额,花光了就没了,我也不打算找家里要了。我其实很笨,我不喜欢念书,我爸觉得我不争气,还老乱花家里的钱,就把我从家里踹出来了。”
“我原本打算拿着手里的钱随便去个地方苟活着,但太贵了,我买不起。我就买了近一点儿的,还是在重庆,我就来了这儿。”
“我本来是想着能混一天是一天,能活一天算一天。毕竟我爸再觉得我不争气也不可能把我扔在外面真的让我饿死,我就想着过几天他让我回家了我也就乖乖回家,接着过我花花公子的生活了。可我没想到,出来第一天就遇上你们。”
“我一开始觉得是好玩儿,可我慢慢听你说的,我觉得你们都好认真好用心,我就觉得我特傻逼——对不起,我真他妈是个混蛋。但我现在真没那么想了,真的,现在就算我爹把我叫回去我也不回了,我就想留在这儿跟你们一块儿打拼。”
我咽了口唾沫,算是把我能想到的都说了,但张牛奶看着似乎不太满意。尽管不太满意,但他还是说:“我看到了。你爸让你回家,他给你发的那条消息。”
我一下石化在原地,回想起那天。原来那时我的顾虑是对的,他真的看到了。而我的选择不用说他也应该知道了,毕竟我现在这个人还站在他面前,那他在生什么气?
“嗯。”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我没看到,他悄悄在手机屏幕上按了个录制结束。
我终于解脱了,我把我藏着的秘密说了出去,藏着掖着可真累,不是我的作风。我现在感觉浑身轻快,就算张牛奶现在要揍死我也没关系了,我死而无憾。哦不对,还有一点遗憾,是他对我藏着掖着的秘密,我还未能知道。
“你之前说的还算数吗?”张牛奶问我。
我疯狂在脑子里搜寻对他说了什么承诺,可我们甚至还没在一起,我怎么敢给他承诺。可我又怕他生气,只装作想起来的样子回他当然算数。
他看着我,忽然笑起来,不知为何,我莫名觉得他眼里快涌出泪花。看着他笑,我也慢慢笑了起来,仿佛一切都得以和解,他是大度的,也是圆滑的,更是会偏爱的。我忽然明白,他并没有完全释然。
我看着他笑,我也只跟着傻傻地笑,仿佛回到了我的十多岁,回到了我的学生时代。一时间各种情绪都涌进我心里,酸涩和甜美交织即将溢出,我这次无法保持理智。
我再一次问出那个问题。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好人——没有一点儿不好。”
我愣在原地,他的答复与上次不同,我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分崩离析,他这句话不仅仅是对我这个问题的答复,仿佛也是给我另一个问题的答复,那个问题是“你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而张牛奶的答复是“好”。
我一下明白为什么朱山根和苏八块的进度能那么快了,要是我不藏着掖着自己那点破事儿估计我们也可以那么快。我有些喜欢争强好胜,又觉得慢一点儿也没什么不好,至少给足了时间让彼此审视自己的内心,不至于草草开始草草收尾。
那一瞬间仿佛我又成长了,我明白了我并不是完全没有爱人的能力的。而我也并非在火海里燃烧到骨灰都见不着影,在濒临死亡时,我终究还是被救了出来。
张牛奶本就不欲刁难我,他又躺下,我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直到他再次开口。
“我还是有点累,你给我念故事吧。”
左饺子,哥不该笑你的。
在我急急忙忙冲出张牛奶的房间奔向书房找童话书的那一刻,我忽然明白左饺子是如何爱着陈天润的。但那感觉转瞬即逝,也来不及让我反应,我只听得见自己的心跳。
左饺子已见过许多这个世界的灰暗,但他依旧希望把童话里的美好献给陈天润,尽管陈天润也明白那没什么可信度,但这份爱也被那份美好保护得好好的。
此刻我的想法亦是如此。
张牛奶习惯把被子蒙着头,我也随他,只安安静静从青蛙王子开始念,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嫌我普通话太不标准。这时候我又后悔没好好学普通话,满嘴都是川普的椒盐味儿,现在我自己听着都别扭,但愿他别嫌弃就好。
张牛奶的脑袋在被子里,我没看见他在哭,更没听见。
他们几人回来时正好撞破我在给张牛奶念故事,我赶紧把书合起来把他们推出去,生怕吵醒了张牛奶。左饺子大概是最能同我感同身受的人,他一脸哥都懂的表情用食指点了点,朱山根和苏八块有些不明所以,我捂着脸,大概有些红了。
像是校园里谈着恋爱被同学知道了然后被大肆起哄一般,而我就是那个当事人,只不过另一个当事人还不知道。苏八块开了窍,张着嘴无声地呼喊着,我从他给朱志鑫口型里看出了他说的是什么。
“这头猪拱了张牛奶那棵大白菜!”
呵呵。
左航在一旁快要笑死,往我肩上锤了一拳,我猜他想说的是哥们,还是你行。
我确认把门关好了以后拉他们去了客厅,他们把我围住,逼问我是如何拿下张牛奶的。我百口莫辩,因为我觉得是他把我拿下的,又或者是我们互相的。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感觉我有些不太清醒了,让我更不清醒的是左饺子接下来那句话。
“还真是张牛奶先喜欢上你的。”
“哈?”我一脸不可置信,苏八块和朱山根也是。
“不然你以为那天我为啥子让你去哄他嘛,都是去极锅店里头那次,你锅恩爱信不信。”
左饺子翘着二郎腿,还一边抖着。这听起来好像没什么直接关系,但我的心却更不平静了,若是能把心扒出来看,里面绝对是在波涛汹涌。苏八块和朱山根躺在一块儿吃我俩这口瓜,还起哄说我的脸也太红了,我一个反客为主直接问他俩,那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就,他对我一见钟情,然后我也挺喜欢他的,就在一起了。”朱山根也没好到哪儿去,耳根红得一塌糊涂。
“你说了跟没说一样。”我也翘起二郎腿,白了朱山根一眼。
苏八块懒得解释,觉得朱山根这说法还算过得去,也就不补充什么了。我是迟早会知道那点细节的,那是在很久以后。
我觉得没意思,又把攻势转向左饺子,他是老夫夫了,双手环抱着头就打算开始侃侃而谈,被朱山根赶紧打住。
“你信不信他和陈天润的故事我现在都能给你背出来?他跟我们说了千八百遍了,我耳朵听得都起茧了。”朱山根说。
“那你都背一遍噻,让我听一哈细节对不对嘛。”左饺子露出一个狡黠的笑看着朱山根,谁能耍无赖耍得过他啊。
“去你的。”朱山根踹了左饺子一脚。
“欺负我对象不在身边是不是,朱山根你一定要闹是不是?”左饺子说着这话时已经站在沙发上,踩着一步十米的气势往朱山根那儿走,手正对着他的脑袋。
“你要爪贼!”苏八块这时候河南基因倒是觉醒了,他也站在沙发上与左饺子对峙,我和朱山根只坐在他俩中间乐。
左饺子正打算与我们理论三百回合时张牛奶下了楼。他操着那口熟悉的东北大碴子味的普通话道:“咋,你们要弄左饺子啊?这不行这不行。”
左饺子看是张牛奶,一脸骄傲地屁颠屁颠跑去他身后,朝我们做鬼脸。我猜张牛奶护着左饺子的原因是他那儿还存着许多秘密,关于我们所有人的,所以他得做那个红脸,所以左饺子才可以那么跋扈。
张牛奶倒是没什么顾忌,径直走来我身边坐下。我小声凑近他问他不需要休息了吗,他轻轻摇摇头,而后只是看着我,只是静静地看着我。
似乎氛围又变得奇怪起来,朱山根开始拼命咳嗽,左饺子哎了两声道:“啥子意思哦,我们还在勒点儿,你们勒个样子都没得意思了哦。”
苏八块用他那并不标准的重庆话附议道:“对头!”
我笑了起来,张牛奶也笑着。让时间定格在这一刻似乎就是最完美的,我们在一个客厅里拌嘴打闹,尽管场景似乎与我们不太相符,但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温馨感。
不如故事每一页都像这一夜最好。
09.
不知不觉竟也快到过年,极哥这个慈善家对我们也是极好,他说不必来上班也给我们双倍工资,就当是给我们出道前的新年贺礼了,当时我们感动地差点没给他磕三个响头。
重庆是个没什么争议的南方城市,故而也不必盼着下雪,只期盼能熬过这一冬的寒最好。张牛奶自打上次发了个烧后直到现在身体都很不错,也没生什么小病,我怀疑那是他把一年到头的霉运都给烧到头了。
我的好运也从那一刻开始。
左饺子说陈天润会来,这是他高考前最后一个寒假。我和苏八块高兴惨了,以前能只从他们口里了解这个与左饺子面容相仿的小孩,还从未见到过,这下终于能见到本尊了。左饺子当然高兴,他一年到头见不了陈天润几次,也算苦尽甘来了。
苏八块和朱山根倒一直稳定,说得上流点,他们仿佛是灵魂相通的恋人,是极有默契的。对于他们二人各自的经历也只有他们最清楚,张牛奶和左饺子都比不过,大概他们确实合适,我在心里祝他们长长久久。
他们现在正一块儿去买年货去了,在此之前张牛奶列了好长的单子,我悄悄从小金库里划了点私房钱给朱山根和苏八块。因为我觉得张牛奶列的东西太多了,他们带的钱可能不够,剩下的就当是给他们的份子钱了。
左饺子去接陈天润,他说让我和张牛奶好好把家里搞一搞,要有年味儿。我当时默念着左饺子的话,他说是家。之前是宿舍,更早之前是住所,现在变成了家。
张牛奶答应得快,说保证完成任务。他转身又拿毛笔给我,说春联一定要让我写,我说我没怎么读过书,他说你字儿好看啊,内容我来想就行。也对,毕竟他的书不是白读的。
我当时又在想,他还想接着读书吗?大概还是想的,那是未完成的遗憾,心里尚未填上的空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补上,但我永远支持他。
老爹又打来电话,我拿出手机,这次是当着张牛奶的面接了。他早知道我那点小秘密,之后都不必遮掩。
“都要过年咯,啥子时候回来哦?”
“今年都不回切了嘛,老哈儿,我要在外头打拼,莫太想我哦。”
“对咯老哈儿,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跟你嗦我那个对象哦?哦对咯,都是那个,眼睛嘿可爱那个,我过两年把他带回家嘛,你也莫想给我找啥子其他集团哩大小姐唠。为啥子?还要为啥子?反正我勒辈子都他一个唠,你看到办嘛。”
张牛奶听到我的话,看向我的眼神满是柔情。
我快速地打断老爹的话,又匆忙挂掉了他的电话。这么做是顶没礼貌的,可我生怕再多说一句他就能骂我俩钟头。反正他都妥协了那一次了,再妥协一次也无妨。
我和张牛奶还能再拉扯一段时间之际,左饺子带着陈天润拉开了家门,我闻声赶紧跑过去,极想见识见识这个迷得左饺子鬼迷心窍的小孩儿。他有些腼腆地站在左饺子身后,探出头来那一瞥变令我恍惚——他和左饺子确实是像,只是气质不同,这也是唯一最容易分辨的。
张牛奶之前见过陈天润了,倒也没那么欢天喜地,只是笑眯眯地走过来帮他们搬行李。他乖生生地叫了一句哥好,左饺子指着我对陈天润说,这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拽哥,张有钱。
陈天润看着我,也叫了声哥,我点了点头致意。我越看越觉得可惜,多好一孩子,怎么就看上了左饺子呢,罢了,也许左饺子是对他太好了。这点我们有目共睹,也不容置喙。
他在爱人这一方面,是我们望尘莫及的。
正说着话,朱山根和苏八块就提着大包小包进了门,朱山根拍了拍陈天润的肩,说小陈来了啊,又搂过苏八块,说这就是你苏八块苏哥。陈天润笑着说知道了,又叫了句苏哥。这里所有人都是他的哥,真就一哥以蔽之了。
苏八块倒是放得开,拉过陈天润就开始唠家常。陈天润倒也不排斥,只不过他听到的第一句话又是,你和左饺子长得真像。他对这个说法没什么看法,毕竟左饺子是他男朋友,长得也够帅,怎么听都是褒义,虽然听得有些多了。
我和张牛奶过去帮朱山根把东西提进来,又挨个取出来放冰箱里去。张牛奶感叹道,朱山根和苏八块真是实诚,说买俩冬瓜就买俩,也不管大小。朱山根嘁了一声,说六个人呢,你怎么知道够不够吃。
得,又开始拌嘴了,不过我也乐意看。
张牛奶说,这次我们得自个儿亲手包一次饺子。一提到饺子左饺子便来了劲儿,隔着大老远就能听见他在吼。
“啥——子——安——”
“张牛奶嗦,要——包——饺——子——”我也吼回去。
“要——得——”他的语气里全是高兴。
一块儿包饺子的时候也不消停,朱山根拿着擀面杖追着左饺子跑,原因是左饺子刚刚抓了一把面粉往他脸上糊。这能说什么呢,左饺子一直都这样,人菜瘾大,劝又劝不住。
“天润!你看他欺负我!”左饺子这次有了靠山,他躲在陈天润身后指着朱山根委屈巴巴地道。
然而明眼人都能看出刚刚是谁先动手的。于是乎苏八块很不留面子地说:“怎么,你要让小孩罩你啊?左饺子要点脸吧——”
我和张牛奶在一旁乐呵,然后我看他用面团又开始揉吧揉吧,最后揉成六个矮矮胖胖的白色小人。我凑近他问,是我们?张牛奶点点头,笑得好开心。
我向上天祈祷,时间就此定格,我们都活在现在就是最好。别变老,也别出什么变故,不如故事就写到这儿,后面的是不公开的,我们称之为未完待续。
我跟陈天润说,不如你帮我们想想,我们以后出道了叫什么。陈天润愣了愣,大概是这么多年的读书人生涯里还没遇到过这么难的题,他沉默许久终于开口:“不如就叫TF Generation吧。”
“什么玩意儿?”
“Generation,就是时代的意思。”张牛奶一边包着饺子一边回答我。果然还是他俩读书读得最多的最懂。
梦回第一次到TF集团的那天,明明过去没多久,却好像已经值得怀念了。
“为什么叫这个?”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希望你们能铸就一个时代吧。”陈天润笑起来说。
是个好寓意。
“左饺子——朱山根——苏八块——莫打唠,我们有团名儿唠,天润起嘞!”我扯着嗓子喊,让他们从十万八千里外赶回来。
“啥子——”左饺子也扯着嗓子问,只是人还没过来,估计还在躲着朱山根的追击。
“提——爱夫——剪那瑞行——”我用我那口塑料英语回答道。
“啥子——”
“哈——板——儿——”
围在饭桌上时才终于让他们听清,他们都乐呵地说着这名儿好,左饺子满脸骄傲地搂过陈天润说怎么样,还是我男朋友有文化吧?我嗤之以鼻,把手搭在张牛奶肩上,说彼此彼此。
苏八块让我们打住,往每个人杯中都倒好可乐——我们没一个人喜欢喝酒。他举杯开口道:“祝出道顺利!”
“祝大红大紫!”“祝未来有钱!”“祝天天开心!”
彼时那个最难的愿望此刻变成最简单的了,因为至少当下我们都是开心的。还是如当初一样的贺言,但又多了个环节,是我提出的。我说让大家都许个愿望,说不定来年就实现了,到时候再一块儿还愿。
由朱山根开始,他说:“我就希望我山根上那块疤永远不要消。”
苏八块跟着说:“那我就希望以后每周的开销超过八块。”
我说:“要有钱,但不要太有钱,还得要一起有钱。”
左饺子说:“要永远能像现在这样,一块儿一起吃着饺子。”
陈天润说:“等高考完了就搬过来,和大家一块儿生活。”
张牛奶是最后说的,我抢先说:“我来猜一哈,你希望能读书!”
张牛奶笑着摇摇头说:“我比较贪心,那是我第三个愿望。”
“那第二个和第一个呢?”
“第一个我就不说了,大家慢慢猜,猜到就告诉你们。”
“第二个是,希望永远和张有钱在一起。”
“哦哟——不得了哦——”他们都开始起哄,我也忍不住肆意笑起来,要不是人太多我就直接亲他了,他的喜欢倒是越来越放肆,根本不加遮掩。
朱山根说等过两天带我们去放烟花,我们都说好,也都一起开始期待。
至于出道什么的,估计还得再等等。不过那有什么所谓呢,反正我们能在一块儿就是最好了,要出了道大概更忙,我偷偷想,要是不出道就好了。我天天和他们混在这栋小别墅里,偷偷藏在重庆里,无人问津也好,过我们住在主城区却也似在世外桃源的日子,至于赚钱什么的——再说吧,享受当下更重要。
我偷偷在心里想,祝我们新年快乐,祝我们出道顺利,祝我们大红大紫,祝我们未来有钱,祝我们天天开心。
也祝我们直到永远。
END
馥郁满山 富裕满山 满的也是山城的山。
ps想看全文的可以单独找我!
禹顺 哥哥
禹顺饭/4k+/无脑甜文看个愉快
最平常不过的周末,张峻豪趁着父母出门了以后拿到了手机给张泽禹拨去电话,他好难过,他的周测考得不好,还被很喜欢的老师误会一通被说了一顿,而且作业多的他每天都睡不够困的要命。
打开微信先是问了哥哥在不在线,过了十多分钟都没回应,张峻豪不敢就这么贸然打过去电话,断断续续的发了几条自己在学校的大事件,看着时间快到了就把手机放回去了。
张泽禹临时补课回家以后着急忙慌的给手机充电,收拾东西完了以后那来手机一看张峻豪发来的消息,对学校的怨念更多了一些。
张峻豪晚上做习题的时候被张泽禹的消息一吓,老师布置了一套题在群里,爸妈还没知道自己周测的成绩,说他...
禹顺饭/4k+/无脑甜文看个愉快
最平常不过的周末,张峻豪趁着父母出门了以后拿到了手机给张泽禹拨去电话,他好难过,他的周测考得不好,还被很喜欢的老师误会一通被说了一顿,而且作业多的他每天都睡不够困的要命。
打开微信先是问了哥哥在不在线,过了十多分钟都没回应,张峻豪不敢就这么贸然打过去电话,断断续续的发了几条自己在学校的大事件,看着时间快到了就把手机放回去了。
张泽禹临时补课回家以后着急忙慌的给手机充电,收拾东西完了以后那来手机一看张峻豪发来的消息,对学校的怨念更多了一些。
张峻豪晚上做习题的时候被张泽禹的消息一吓,老师布置了一套题在群里,爸妈还没知道自己周测的成绩,说他拿到明早上交就好。
-我靠我和你说宝贝我们学校临时补课 好烦[哭]
-?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呜呜呜我没来得及和宝贝通话
张峻豪走到门前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父母正在看着电视剧,他走到阳台关上门给张泽禹发消息。
张泽禹本以为这周都失去了聊天的机会,无聊的戳着那一厚本的作业,暗骂学校。张峻豪消息发来的时候他本以为是谁又来找他碎碎念,拿起来手机一看备注Aa宝贝马上丢了笔捧起来手机。
张峻豪马上降低音量接受了张泽禹的视频邀请,看着他哥那边不好意思的笑笑。张泽禹经常能被小孩可爱的笑吸引同样笑起来,不过没忘了对面发的消息,连忙问谁欺负你了。
“没谁……我太矫情了。”
张泽禹看着张峻豪,一字不发,平常嬉闹惯了的哥哥板着脸,张峻豪招架不住的全都说了出去,视线下移没再敢看着张泽禹。
不会觉得他很矫情很无语吧。
“张峻豪,好想抱抱你。”
张峻豪以为他只是同情自己,笑笑说已经没事啦,眼睛眯着像个可爱的小天使,张泽禹还没亲过他,两个人连见面都少,除了那次初见,只有寒假的时候见了一面。
回想起来那天,张峻豪实在可爱,虽然只是一套休闲装,围着白色的围巾,但是粉嫩嫩的小脸还带点肉,摸起来软软滑滑。小天使回头问要不要也点杯奶茶。
不如再带杯奶茶去?
“哥?你想啥呢,你最近怎么样啊。”
“我们这周都没做红烧肉,你哥我在学校要饿死了,一点荤菜没有。”
“啊……这么惨嘛……”
“是啊,小豪要不要安慰安慰我?”
张峻豪咬紧下唇,他不会说什么情话,不同于这个年龄段其他已经谈了两三次恋爱的人,会说些甜腻好听的情话,他脑袋空空的,就连叫声哥哥都羞得很。
他也没想到张泽禹偏偏吃这挂。
“嗯……什么嘛你好好吃饭好啦……”
“张峻豪,你怎么那么容易害羞?”
“干嘛!”
张峻豪奶凶奶凶时候最可爱了,张泽禹想。他没养过猫,却觉得张峻豪很像小猫,乖顺可爱也会炸毛。他爸妈今天都加晚班,见一面男朋友不过分吧。
“你去哪啊?”
“取快递顺便买点喝的。”
“哦好吧,多穿点,外面有点刮风你不要冻到了呀。”
张泽禹失笑,他刚戴上耳机,张峻豪有点青涩的声音在他脑中回荡,没有变完声的男生那种磁性,也没有小孩那样过于奶气的声音,好像是中和了两者。
他骑车的时候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着张峻豪,确实有点凉,他进了奶茶店的时候闹哄哄的,有点听不清张峻豪的话。他好像讲到星期三的数学课老师测验了,接着喧嚣的声音把他包住。
“大杯奶绿。”
出了门才觉得清净,他到了张峻豪小区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居然为了这个小孩跑到这来了。
“张峻豪,你能不能下楼。”
“干嘛。”
张峻豪扯了个要去打印东西的缘由,好在父母正沉在剧情里,扬扬手就示意他去吧。扯了件外套就往门外走,摁下电梯。
“哥!”
他属实没想到张泽禹会来找他,也是第一次这么出格,张峻豪也觉得自己疯了,居然那么抱了上去。
“想死我了,乖宝。”
张泽禹回拥住张峻豪,可算是舒心了一些,小天使带走他补课的烦恼,他也感觉自己有些神魂颠倒了。
“怎么,被感动哭了吗?”
小孩怎么这么好哭,张泽禹有些诧异,肩侧落下滴泪。张峻豪被抓包了耳朵通红,小孩眼镜还是水亮亮的,说好喜欢你啊。
张泽禹能猜个大概,委屈的小孩强装什么不在意,但是真的被爱人抱住的时候还是认了输。
“哥,不觉得我很矫情吗。”
“又问?来的时候给你带了杯奶茶,是不是好久没喝了?”
张峻豪才发现还没热起来的季节里,张泽禹骑着单车穿着薄卫衣来见面。他脱下来出门带的外套给张泽禹,还是红着耳朵说要他注意保暖啊。
还收获了意外之喜,张泽禹笑着摸了摸身上的外套。
“那我走啦,回家给你发消息,路上还要和我打电话吗。”
“等你回家吧。”
张峻豪上楼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和父母说的借口,只能把前几天在网上看到的自测题打出来了。回去路上把奶茶用纸包起来,好在父母已经回房间。
张峻豪戳开奶茶吸了一口,没有那么热了,温度刚好,还带着甜味,张峻豪笑得开心,拿手机拍下来照片放进相册合集。
和他。
“好不好喝?喜欢这个吗。”
“喜欢啊。”
“张峻豪,下次见面可不可以亲亲你。”
他也觉得自己和疯了一样,没有这么失控过,张泽禹虽然人玩得疯闹一些,但也很有分寸和度,他没想到自己也成了陷入爱河的了。
张峻豪只觉得自己脸红的要命,他不是没想过这个,他一开始答应张泽禹的时候还在日记写来了别沉溺三个字,现在每日他的名字能有三四个。
张泽禹想着他才十五岁,或许有点早,小孩毕竟是小孩,刚想着换个话题,却没想到那边传来一声可以。
“好啦我得做题啦,一会和你聊天。”
“干嘛,你看着我怎么能做好啊。”
挂了电话以后张峻豪看着通话记录,没想到自己也被人扯下爱河,他突然好感谢那天去帮忙搬书,走了东楼梯间和张泽禹撞上。
奶茶喝到一大半的时候他今天的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还差一张试卷,打开手机给张泽禹发了条消息,问他睡没睡。
还没回复,张峻豪喝了口奶茶接着做卷,选择最后一题写下D选项的时候张泽禹回了个还没,刚做完规划。
-宝贝是不是也快了,今天给你打一晚上电话好不好?
张峻豪收拾好桌面的时候给张泽禹拨了电话,张泽禹靠着床背坐着,笑着问他作业都会吗,张峻豪一一回应,说自己打算用那个奶茶杯做个笔筒用着,张泽禹笑着说好啊。
他们俩胡乱聊了点,从现下的热点到学校生活,张峻豪困意来袭,回应声越来越小。
“小豪?关灯睡觉。”
“嗯……”
张峻豪愣了一会起身关灯,和对面说了晚安,张泽禹笑着挂了电话说下周见哦。张峻豪躺在床上才清醒些,好像还不到一个月,张泽禹好像有魔力一样吸着他相拥,还有忽然答应了接吻。
回学校的一周张泽禹心情大好,那件外套叠着校服外套穿,张极问他是不是有病。
“顺宝给我的为什么不穿。”
“我靠你俩周末见面了?”
张泽禹点头,就差摇个尾巴了,连物理课都能哼个曲子唱着。
大概在周四张极来捅捅他说学生会内通知要办运动会了,要不要参加,张泽禹想着给张峻豪赢个奖牌多有面,马上报了名,以至于这周末打电话的时候自己穿着黑色的短袖坐在公园的凳子上。
“注意感冒啊,你怎么没那么擅长还报名了啊。”
“那个三千的奖牌给你行不行?”
张峻豪一愣,笑着反驳说我才不要,你别生了病才好呢。
黏黏腻腻的聊天,张泽禹把手机揣兜里带着耳机听张峻豪讲最近怎么样。
两个人再次见面在劳动节,清明节假期那次张峻豪月考没考好,父母没放行,张泽禹还记得张峻豪软乎乎的趴在床上说对不起哥哥,哪里敢说些什么,给小孩补了补功课就陷入作业海洋里。
还好劳动节前的考试张峻豪进步了好几名,父母也批了大半天的假,就有了在小区门口跑向张泽禹的场景,被哥哥抱着贴了贴笑着退了半步转了一圈展示自己的新衣服。
“怎么样!好不好看。”
“我家阿顺穿什么都好看啊。”
两个人逛了逛商场,有张泽禹绕到背后给张峻豪戴上小发箍,张峻豪举着自己的奶茶给张泽禹喝。
中午吃了火锅,张峻豪隔着热气望着张泽禹,想起来他俩第一次出来玩也吃的这家,进门之前还问了张泽禹说天气开始转热吃这个是不是不好。
“你喜欢为什么不吃啊。”
张极也说,张泽禹宠死他吧。
“哥,你手机壳里会放什么吗?”
张泽禹知道小孩想的什么,趁着菜没上齐换了座位和张峻豪做在一起,搂着他的腰靠近距离,另一只手把手机交出去,解开以后是张峻豪第一次给他写的信和张泽禹的一张蓝底的证件照。
张峻豪拿起来那张照片晃晃,看着他哥,张泽禹笑着宠着他,张峻豪把那证件照放在自己的上衣口袋里,说自己放手机壳怕被爸妈发现了,回家存在笔袋里。
张泽禹举起来手机,仍然搂着张峻豪,怀里的人在胸前比了个耶,乖巧讨喜。
张峻豪体验到了什么是狗仔了,他走到哪张泽禹都想给他拍张照,无论是在杂货店的许愿墙,还是商场尽头的一个背景墙,或者只是吃个小蛋糕逛个精品店。
他也给张泽禹拍了,在吃饭的时候低着头夹菜,也设成了微信背景。
回家前张泽禹看着他在一个不太引人注目的角落勾着他的外套衣角,说想履行承诺。张峻豪才想起来几月前答应他了,下次见面亲亲吧。
张峻豪深呼吸,向前一步变成负距离,吻上张泽禹。的确没想到张峻豪居然那么主动,张泽禹一愣随后勾上小孩的腰往前一压,换了攻势把人亲的眼尾红红的。
“张泽禹你别说啦!”
张峻豪羞得要死,张泽禹贴在他耳边起哄,本来初吻献出就已经够害羞了,再加上张泽禹逗着他玩,感觉脸都要烧起来了。
直到两人睡前互道晚安,张泽禹还是欠嗖嗖的提那个事情,张峻豪又想起来下午的场面,咬牙切齿的挂了电话,却把自己藏进被子下笑。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
接下来的日子张峻豪变的十分的忙,模考和体考以及快要到来的中考压的他时间变得很少,每个周和张泽禹说不上几句话,只能听听哥哥的语音缓缓神。
“我靠,不就没和张峻豪聊天吗,你和分手了一样。”
“懂什么?你们俩校园情侣好吧,我和顺宝又不在一个学校诶。”
张极第一次见张泽禹这么喜欢一个小孩,张泽禹之前不是没谈过,但是冷淡的好像不认识一样,牵手都没牵过,那好像是一次聚会给下的惩罚,到了期限以后张泽禹一秒没等就分了手。
但是张峻豪不一样,张泽禹眼睛都亮起来了,张极第一次见张峻豪是在中考生去看考场,经过他们班的时候扯着淡淡的笑朝他挥挥手。中午留在食堂吃饭的时候,张极也是大开眼界,张泽禹居然搂着这个小孩还撒娇。
考完试的那天苏新皓去了钢琴课,张极被迫和张泽禹一起去接小孩回家,结果自己比电灯泡还亮,张峻豪还知道羞耻,张泽禹那么没心肺的就差当着张极的面亲昏张峻豪了。
张泽禹带着张峻豪去他家里玩,一进卧室就把人扑倒在床上开始亲,亲久了以后红着耳朵抱着抱枕坐在一边,一要逗就是皱巴着脸假凶,谁会不喜欢啊,张泽禹真的要问。
“宝贝腰好细啊,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泽禹又攀上张峻豪的腰,搞得小孩脸更红了几分,偏偏得寸进尺的掐掐捏捏的还要揉揉脸。
“靠,你怎么那么可爱啊宝贝。”
《浪漫J型曲线》
#风调禹顺#ABO
OOC.勿上升
01.
今天是张泽禹张峻豪结婚三周年。
张峻豪早早地将两个娃娃送给孩子爷爷奶奶照顾,准备跟孩子爹地浪漫的过这个重要的日子。当然了,在张峻豪心里,跟张泽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精心度过。
张峻豪挨在床边,轻轻唤醒他的男主角。
“宝宝,咱起床好不好啊?”
他的宝贝睡得软乎乎的,推搡着环着自己的手臂。
最后张泽禹也没耐住张峻豪的软磨硬泡。被人推着进了洗浴室,而张峻豪成功收到张泽禹一记眼刀慰问。
张峻豪轻轻吻了吻张泽禹的发丝,“好啦,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哎,自己家宝贝,宠着呗。
而张泽禹想...
#风调禹顺#ABO
OOC.勿上升
01.
今天是张泽禹张峻豪结婚三周年。
张峻豪早早地将两个娃娃送给孩子爷爷奶奶照顾,准备跟孩子爹地浪漫的过这个重要的日子。当然了,在张峻豪心里,跟张泽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要精心度过。
张峻豪挨在床边,轻轻唤醒他的男主角。
“宝宝,咱起床好不好啊?”
他的宝贝睡得软乎乎的,推搡着环着自己的手臂。
最后张泽禹也没耐住张峻豪的软磨硬泡。被人推着进了洗浴室,而张峻豪成功收到张泽禹一记眼刀慰问。
张峻豪轻轻吻了吻张泽禹的发丝,“好啦,等会儿带你去个地方。”
哎,自己家宝贝,宠着呗。
而张泽禹想着,这人怎么越活越倒退了,跟个没长大的小狗一样。
说到底,他还是记得今天的。不过好不容易来个假期,想睡个懒觉,这个张峻豪,一大早就不放过他。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张泽禹刚好解决完早餐,嘴角沾了几点吐司屑。
“喂,张峻豪,车里没纸了吗?”
“看样子是没了,明天再放点。”张峻豪翻了翻挂式纸巾盒,“不过…”
张泽禹没等来纸巾,反而等来了张峻豪湿漉漉的一个吻。张峻豪的舌尖勾走他嘴角的饭渣后又追着他吻。
今天的第一个吻是白色的麦香味。
02.
映入眼帘的是“重庆市第一中学”的立碑。
“哇,你怎么想到回这儿来了。”张泽禹笑着看张峻豪,喜悦直达眼底。
张泽禹也是知道,张峻豪真的一直都在认真的给他准备浪漫的惊喜。
像第一年的霍比特小屋三日游,瓜瓜和果果就是那个时候怀上的。
第二年满足了他的摄影愿望,蓝眼泪的照片还摆在两人床头。
今年,张峻豪带他来到了青春。
是怎么进入校园的呢,难道真的是门卫叔叔年纪大了眼花把两位已过三十的成年人认成了十八岁的少年吗?
这还是最后问问我们的宠宝大师张峻豪吧。
“哥,你说屁话的功力真不亚于当年呐!”张峻豪知道张泽禹说的是,拿着十几年前的校园卡成功入校这件事。
张峻豪只是笑笑顺便臭屁了一句,“那当然,没有你男人办不成的事。”
两人手牵手漫步在曾几何时偷偷约会的情侣聚集地——一条通往北楼图书馆的林荫小路。
“欸,你看,那是我们打球的地方吧,以前还是露天的嘞,都改成体育馆了。”张峻豪指着一栋建筑物给张泽禹看。
“记得哇,我们相遇就在那儿。”
“呦,那你还记得你把我打嘞多惨吗?我那一张帅脸挂彩好多天嘞。”
“哼,我还记得你当时那小对象……”张泽禹要说的话全被张峻豪突如其来的吻堵在喉咙。
张泽禹乖乖的看着闭着眼吻他的人,细数着张峻豪的睫毛。
呼——
张泽禹听见风的声音。还是那熟悉的夹杂着纯真悸动的味道。
真好,跟那年一样。
也是这条林荫路,张峻豪第一次吻他,娇羞半天,最后还是他来主动。哼哼,小笨狗。
今天的第二个吻是绿色的枝桠味。
03.
俩人走了一路,到处是他们年轻的身影。
操场上扭打成一团的冤家,篮球场默契配合的队友,下雨天透明伞下紧握的两只手……都是他们青春的痕迹。
“噗。”张泽禹突然笑出声。
张峻豪带着询问的眼神,宠溺地看着他,也轻轻微笑。然而张泽禹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笑不出来。
“那个竹林后的小水池哈哈哈!”
张峻豪顿时知道他要说啥,满是无语的盯着他。
“欸,你记得不,你那次跟我怄气,自己跑到这,找你一天都不见人影,最后找到了,抓着我就哭,哈哈哈哈哈哈。”
“晓得嘞,那还不是因为你,音乐会跟那个学长彩排、表演,贴那么近,那两天整天整天的都见不到你人,好像你跟别人跑了一样。”张峻豪斜眼看他,虽然已经说开了,但还想要人再解释一遍,回味一遍当时张泽禹强吻他后,霸气的那句“你脑壳里装的啥子哟,老子最喜欢你嘞,晓得不啦”。
“那还不是你太黏人,天天跟没事做一样,老往我们班跑。”张泽禹留下一句话,就继续朝前走。
张峻豪撇撇嘴,算啦,这个小笨蛋,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那个学长的心思,还好张泽禹最爱他了。
“张峻豪,快来啊。”张泽禹站在北楼一层东的一间教室前唤着张峻豪。
两人进入教室,是一间电影放映室。
“高二联考完那次,李老师带着我们两个班来这里看电影来着。”
“是啊,真幸运,还好他教的是我们那两个班,要不然真是少了个刺激的回忆。”
张泽禹被张峻豪这么一说,想起来了。
那次两个班的人都沉浸在电影中,他们俩坐到最后一排,在黑暗处借着电影忽明忽暗的灯光偷偷接吻。 结果后来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灯光,把两人接吻的影子投到了电影屏幕上。那时真不知道有多尴尬。李老师还是张泽禹班主任,反应过来后,立马冲到最后一排,揪着张峻豪就出去了。
后来凡是在校园里的约会日日少不了李老师的“关照”。
“哎,枉费了李老师的一片苦心,我这颗大白菜还是被你祸害咯。”张泽禹眼带笑意地调侃他。
“咋子,张泽禹,这哪是祸害呦,”张峻豪将张泽禹搂入怀里,“那好,你说说,你愿不愿意被我祸害嘛,嗯?愿不愿意?”
张泽禹给他的回答是一个主动的吻。
“咳咳!”熟悉的嗓音,让接吻的两人条件反射的立马分开。
李老师站在门口,慈爱地看着他们,替他们尴尬的笑笑。
今天第三个吻是粉色的害羞味。
04.
“张峻豪你小子,我还真没想到,你俩真的走到现在了,好啊好啊。”李老师领着两人向教学楼走去,冲他们开玩笑,“不过到底是埋怨我棒打鸳鸯,喜酒都没请我喝啊。”
“不敢不敢啊,老班,我们当时工作正好在张峻豪挪威老家那边,就顺便办了。”
张峻豪扶额,顺便?我好几十万的婚礼,你还真是顺便。
不过话说回来,在国外求婚订婚办婚礼张泽禹是有遗憾的,所以今天就是来了了他这个遗憾的。
“哈哈哈,当时我在张峻豪班教书,听他们班孩子说,他谈恋爱就没有超过一周的,我下课就立刻去找了你,让你赶紧分,不然还耽误你学习,”李老师跟张泽禹笑谈着。
“李老师…这些事情就……不用提了…”张峻豪懊悔又无奈,倒也怪他,处处留桃花,可那都是遇见张泽禹之前了。
他在调休日能把李老师请来,李老师也算给足了他面子,说两句大实话,也就是回家两搓衣板的事,嗐,小事情,反正他跟那俩搓衣板早成为好朋友了。
“做还不让人说了呦。”张泽禹抽空回他一嘴,又继续与李老师畅聊起来。
“不过这小子对你那真是没得说,你们被我强行分手后的那个运动会,你发情期昏迷,被那几个坏小孩扔到南门外的树林,哎那几个还真是坏!”李老师不自觉拉过张泽禹,像个老父亲一样语重心长,“中午聚餐点人名的时候才发现你不见了,找到你还是在医院,当时张峻豪就隔着窗看你看了好久,好像是怕自己信息素干扰到你。”
“再后来张峻豪打了那群人被学校处分才知道,他早就发现你不见了,又想到那天正好是你发情期,拿着一管抑制剂就去找你,被你信息素催的易感期提前来了,也强忍着没逾矩去标记你,把你背到医务室简单处理后又背你去最近的医院,跟医生说明情况后就一直守着你。”
“你那次是真的被几个孩子的恶作剧害惨了,高温中暑,发情期又发烧,吊水吊了一天也没醒,你父母又不在身边,我那天也在,晚上张峻豪去买饭,回来发现你醒了,就把饭给我,又交代了我好多,什么你不能吃辣,你芒果过敏,最爱吃橘子的好多东西,看了你几眼就离开了。”
“哎,我也是那次后,再也不管你俩了。反正谈恋爱也没影响你俩学习。你们没有怪我吧?”
“怎么会,您都是为我们好…”张泽禹在李老师说完就转头看张峻豪,只见张峻豪耳根红透,别扭的撇过脸去,不敢看他。
是因为这个打人啊,张泽禹记得,后来张峻豪跟他解释说,那几个人把他新买的球鞋剪坏了,自己当时是怎么回他的来着。他骂张峻豪小气又鲁莽。
这家伙。
张泽禹心里灌满了蜜,又忍不住心疼。那次张峻豪可是真惨。一挑五不说,赔了医药费还被强行休了一周学。那几个人真是太菜了!五个怎么都打不过人家一个,弱不禁风还进了医院!
可张峻豪却什么都没说。
张泽禹一手扶着李老师,另一只手伸到背后,勾勾手指,紧紧地牵住他的骑士。他在张峻豪手心挠了挠,张峻豪捏捏他的小拇指当做回应。
这有什么好说的,他都不记得了。
也都怪他,那些人都是他前任找来欺负张泽禹的,要不是他,张泽禹也不会受伤。张峻豪的手指偷偷吻着张泽禹的手。
今天第一个不算吻的吻是细水长流的暖阳味。
05.
“Surprise!”
打开教室门,就是他的一些老同学。教室已经被人精心的布置过了,整体布局粉绿相间,充满浪漫的气球,和他最爱的满天星,黑板上大概是他的骑士的手写体:十五周年快乐!
他跟他的张先生原来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
“张泽禹你怎么越来越好看了,看张峻豪把你宠的。”
“少来了朱志鑫,又胖了,看来苏新皓把你养的不错。”张泽禹还是当年的张泽禹,开口即损人。
大家笑成一片,其乐融融之中,有个人推来了他最爱的草莓蛋糕,然后他看着那人单膝跪地,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饰品盒。
“婚戒我们已经有过了,所以就按你口味给你挑了条项链,”张峻豪还是那么容易害羞,从耳根红到脖颈,“你之前说过没能在家乡办婚礼有点遗憾,没能再补给你一个婚礼,就想,补给你一个求婚现场吧,你不要怪我。”
“我不会说很多好听的话,”
“到现在我们已经在一起十五年了,我们还有好多好多个十五年,”
“可是我太贪心了,这一辈子根本不够,”
“张泽禹,你愿意下辈子下下辈子,永永远远跟我在一起吗?”
张峻豪深情的看着他,静静等着他的回答,没有以前求婚时的起哄声,周围安安静静的,他听到他的心脏依旧像少年时那样疯狂跳动。
如果是张峻豪的话,永远都不会失去心悸的感觉吧。
如果是张峻豪的话,多久他都愿意。
他拉起张峻豪,他听见自己说当然愿意,他正想永远纠缠张峻豪呢。
他听见朱志鑫的调笑,苏新皓要能有张峻豪一分浪漫都够了。
他听见张峻豪说,他并不浪漫,张泽禹才是他的浪漫。
是啊,张泽禹是只属于张峻豪的私有浪漫。
张峻豪请大家吃了大餐后又一起去唱了K,他们在人群后,在包间的角落里接吻,没人打扰他们,没人想打扰他们。
今天的第四个吻是拉过勾的糖果味。
06.
这一天真是又快乐又疲惫。
“宝宝,我饿了。”回到家,张峻豪靠在张泽禹肩头,撒娇一般。
“今天开不开心,是不是该给我奖励啊。”
“你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吃肉。”
“晚上不刚吃过饭,这么快就饿了,”张泽禹边说边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算了,你想吃啥,今天心情好,给你做一顿饭吧,家里就只有鸭肉和鱼肉了。”
张峻豪跟着他进厨房,从张泽禹背后将他打横抱起。
“想/吃你的/肉。”
今夜没有搓衣板,只有温柔乡。
07.
张泽禹常想,张峻豪是什么样的,薄荷味的包装纸?
和张峻豪谈恋爱是什么样的,沸腾的气泡水?
和张峻豪结婚是什么样的,柔软的棉花糖?
那都不重要,因为不管是什么,不管多久,
张峻豪给他的浪漫与爱,都一定呈J型曲线增长。
张泽禹又想到,每次做/的时候,张峻豪都要说无数遍,“我爱你,张泽禹。”
“我也爱你,张峻豪。”张泽禹看着身边人的睡颜,轻轻地告诉张峻豪的左耳。
END.
无论是现实还是平行世界
风调禹顺永远热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