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Chapter 77 【转身】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第二学期接近尾声,而赤司征十郎却似乎变成了整个学院最闲的人。
学分制的好处就是只要你有能力,而本人又愿意劳累一点,课程的进展是可以很快的。
第一学年能修的课都修的差不多,学分也已经拿到了将近一半,一年完成了两年的量,而且赤司征十郎还十分心机的选了一些还是PhD前期必选课的课程,这样如果有意在哈佛继续攻读PhD的话,也可以抵扣学分压缩在读时间。
所以目前的赤司,是一个没有课要上、没有论文要写——毕竟上一周就抽空写完了的人。真的是十成十的闲人一个。
但是更多的空闲的时间却不是赤司征十郎所期望的。...
忙碌的时光总是过的很快,转眼第二学期接近尾声,而赤司征十郎却似乎变成了整个学院最闲的人。
学分制的好处就是只要你有能力,而本人又愿意劳累一点,课程的进展是可以很快的。
第一学年能修的课都修的差不多,学分也已经拿到了将近一半,一年完成了两年的量,而且赤司征十郎还十分心机的选了一些还是PhD前期必选课的课程,这样如果有意在哈佛继续攻读PhD的话,也可以抵扣学分压缩在读时间。
所以目前的赤司,是一个没有课要上、没有论文要写——毕竟上一周就抽空写完了的人。真的是十成十的闲人一个。
但是更多的空闲的时间却不是赤司征十郎所期望的。
寒假因为也申请了提前修课,所以赤司征十郎并没有选择回国,反倒是他家老头子觉得儿子第一次离开自己这么久,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想念,又怕自己这儿子性格怪异没人陪过圣诞节,别扭了几天之后干脆直接飞到了美国,老老实实地陪着儿子在公寓里住了几天,还亲自下厨做了几次饭。
当然味道就见仁见智了。
赤司征十郎除了初初的诧异,后面还是很坦然的接受了,不仅让他家老头子也尝了尝自己的手艺,还带着一直都忙于工作的老父亲在周围游玩了几天,也参观了一次学校,最后赤司老爸是笑着前往机场的。
学业顺利,亲情回温,也交到了新的一些朋友。
明明是很好的,但这样,就更想那人了。
他本不想把大学生活弄的如此忙碌,只是如果真的不填满那些空闲的时间,他也许会更放任自己去疯狂想念那人。从国中初识到如今步入大学,满打满算最多七年的时间,于漫长七八十年的人生而言,也不过堪堪十分之一不到,但是赤司征十郎却有了一生的觉悟。
真是不划算啊。他感慨。
为了一个相识七年的人,却要用剩下的七十年来怀念他。
根本忘不掉的。他明白。
他本以为时间可以慢慢的缓解那样的思念,但是他却爱上了那种睡前有一点点的空闲去回忆点滴的感觉,就好像是自己独自守着一份不为人知的珍宝,只有自己一个人能够不时的摩挲,再没有任何其他人能窥探,是只属于自己的最开心的纪念。
他其实不怕自己是炙热的爱恋,但是当他觉察到自己这种每天如流水潺潺划过心间的思念时,他就知道自己完了,知道自己或许根本忘不掉这个人了。
既然忘不掉,那就只能自虐的将他更深的刻进了心底,一天天,一点点的思念。
哲也,我从未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这么卑微,我想这就是我肆意玩弄人心,不知进退的试探你、逼迫你,所带来的报应吧。
赤司征十郎对此感慨万千。
虽然最初他并不是一个会感慨的人。
毕竟当初其实早已动心,却仍是兜兜转转耗费了不少时间,才堪堪醒悟自己以为的友谊是爱意。虽然他国语这门课的分数十分的高,种种文学作品也信手拈来看过不少,却偏偏与感性无缘。
——这也成为了他选择了古典文学和现代文学选修课的理由之一。
当然首要的理由自然是因为这是那人的专业领域,他不想……离那人太远,如果是读过同一本书的话,是不是也能稍微欺骗一下自己,像是两人也还有交集。
赤司征十郎自嘲了这么卑微的自己一声,觉得自己也实在是越来越不像自己了。看了看时间差不多,站起身向大剧场走着。
昨天晚上收到了一封选修课的邮件,说惊喜的邀请到了在哈佛参加学术会议的某某知名教授领域大牛,在空闲时间来跟大家进行交流等等,但赤司通读下来,无非意思就是“哎呀我老伙计来哈佛开会了,我好不容易把他扣下薅过来给你们来个演讲交流,机会难得呀你们能来的赶紧来,他过几天就要走了你们不来这辈子都没这么好的机会了”云云。
恰逢赤司也很闲,而这发邮件的老教授也确实很有意思,他的课上即便是晦涩难懂的文字也能被解释的幽默风趣,左右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不如去听一听。
但当他进入演讲厅的时候却着实有些惊讶。
本以为期末了来的人不过尔尔,没想到现在去、却人满为患了,本可容纳八百人的地方不仅座位都满了,连最后一排后的空档都开始站人了。
「Aka! 这里!」一个嘹亮的女声呼唤着赤司。赤司凝目一看,竟是商学院的同学Sophia在冲着自己拼命的招手,而她的旁边还有一个空位。
赤司征十郎毫不犹豫地走了过去,伴随着一系列的“抱歉”终于在Sophia旁边的座位坐下了。
「你怎么也来了?」赤司有些诧异,虽然Sophia也选修了这门课,但是她其实对此并不感兴趣,纯粹是为了混学分来的。
「别提了!」Sophia很无奈,「还不是Bella非要拖着我来,说这次来了她十分十分崇拜的作家,结果我们刚坐下,她就被小组的组长火急火燎的叫了回去,今晚估计都要通宵了,还能看什么演讲啊……所以她要我全程用手机给她录下来她看视频……」
「那还真是……」赤司也无奈一笑,不过要不是因为这样,这第三排好位置也不会这么便宜了自己。
「不过什么作家竟然能让Bella这么热切?」赤司有些好奇,毕竟他虽然和Bella并没有到特别熟的地步,但也知道这姑娘平时是很沉稳持重的,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像疯狂追星一样的情况。
「Andrew教授确实是世界知名作家,但是没想到Bella这么年轻却还喜欢Andrew教授写的战争写实题材。」赤司说道,虽然邮件上提到的这位演讲人确实是有名到连自己这个外行都知道,但是却没想到女孩子也会喜欢那么残酷沧桑的题材。
「好像不是Andrew教授,可能是这位教授的同事或者学生吧,就前天晚上Bella还在公寓里大吼大叫说终于得奖了,什么英国皇家什么奖,好像那个得奖的人才是她这次想见的那个。」
「这样啊……」赤司仍是报以微笑,毕竟无论是同事还是带学生来参加会议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像他自己这学期开学也曾跟着老师去了趟剑桥做交流,不过这种情况也就是帮老师打打杂而已,会议时间又很紧,他最多也就是在剑桥逛了逛校园,本想去牛津看一下那人的学校也不得不作罢了……
马上就到开始时间了,Bella在灯光暗下来之前稍稍站起身环视了下整个会场,颇有些奇异。
「看起来倒并不全是文学院的人哎。」她对赤司说道。「我刚才看到跟我同一社团的设计学院和物理学院的人了,还有之前选修课在同一组的农学院和音乐学院的人呢。」
「哦?」赤司这下就更好奇了,竟然有这么多不同领域的人都来这儿,这Andrew教授的魅力竟有这么广大?
但时间没给他更深一步探究的空隙,灯光迅速的暗了下来,老教授协同Andrew教授一起出现在台上。
演讲的流程倒是进行的很快,没有东方人冗杂的寒暄,Andrew教授很快的站上了演讲台。
气氛迅速被带动起来,只能说大佬不愧是大佬,连赤司征十郎这种对文学并无太大执着只是因为是那人的领域才开始关注的门外人,到最后都听的颇津津有味。
老教授在Andrew教授结束演讲后又上了台,总结了一番,又很是调侃了老同学几句,接着又开始介绍起了下一位演讲者。
当话音刚落到到“he just got the award of royal……”时,整个现场的声音忽然沸腾了起来,甚至还有了吹口哨的声音。
「你看吧,我就知道都是冲着这个人来的,我刚才google了一下,这个人今年连二十岁都不到,这可是世界三大青年文学奖的英国皇家青年文学奖啊,之前最年轻的获得者也不过是二十九岁,对于主流的三十五岁以上的年龄段来说已经很年轻了,没想到这次直接来了个十八岁。」
Sophia一边咋舌一边靠近赤司征十郎小声说道。
「也确实有令人疯狂的资本了,根本就是天才和神话啊……」
但赤司征十郎却有些呆滞,他思维一直停留在Sophia的那句“来了个十八岁”。
英国皇家青年文学奖,十八岁,天才。
脑海中迅速浮现了一抹蓝色。
一种不可置信的狂喜在心中蓦地澎湃起来。
是他吧,是他吧!
不,不可能是他,他已经跟自己决裂,他知道自己在哈佛,如果他想他甚至可以知道自己选修了这门课、知道自己的一切情况,只要他想。
可是如果不是他,还有谁,还有谁能够这么年轻就得到这样的承认,他不也曾是迄今为止最年轻的清木奖入围者吗?
是不是,到底是不是他!
赤司征十郎矛盾的、惊喜的、失望交织的心情翻滚着,他一方面抱有着无比的希望,一方面却又用失望不停的压抑着自己。
这样如果不是的话,自己是不是也不会显得那么的可怜呢。
承认吧赤司征十郎,这么一点模棱两可的几句话都能让你掀起这么大的波澜,你根本就是忘不掉、逃不了、放不下。
但当脑海中的那个人就这么轻巧走到演讲台的时候,赤司征十郎脑海中的叫嚣瞬间就归于了虚无。
他贪婪的看着那个人,耳边所有的声音都似乎消失了。
那个人一身清爽的衬衣休闲裤,一年的时间也长高了些,一向不喜任何配饰的手腕上如今也带上了显得稳重的机械手表。淡色的头发短了些,但是经过了很好的修剪,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挺拔精神了。
这个人如今熠熠生辉,再也不是那个随时随地都消失在角落的影子少年了。
如今的他,轮廓虽柔和但亦清晰,站在顶尖学府一众天之骄子面前依旧光辉闪耀,身姿挺拔自信从容,娓娓道来的声音清脆又坚定。
在这自己所不了解的一年里,少年早已成长为与过去告别的青年,如青松般站立在了自己的面前。
他的目光似是看到了自己,又仿佛没有,就如扫视观众一般自如的、忽略而过,一点都没有停留。
整整四十分钟的讨论,再加后面十五分钟的提问,赤司征十郎就这么看着这人,沉默地看着这人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一句话也没说。
他并未举手提问,甚至于他都没听他说了什么,只是一直的、莫名的、没有任何波澜的看着。
连赤司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也真的想过再见到这人要说些什么,但是真正见到了,却一片空白。
好久不见?
你还好吗?
你是真的不想再见我了吗?
我们还能做回朋友吗?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
说什么呢?好像说什么都没有了任何的意义,更何况两人之间还隔了那么远的距离。
他在台上,被一群崇拜者拿着书、围着要签名。
而他呢在台下,人群已经开始退场,身边的Sophia也在催促他。
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再舍不得,也依旧转身离开了。
————————————
待续
Chapter 76 【恭喜你】
美国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时间与努力的付出,也许并不能得到爱情的回报,但是一定会得到成绩的回报。
在别人第一学期都在为小心翼翼适应新的校园环境而保守选课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却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一跃成为了留学生圈和商学院的名人。
因为他不要命的选择了比正常课程要高出三倍的学分量。甚至周末为part-time学生所设立的选修课和唯几个线上授课的课程,都有他的签到。
简直丧心病狂丝毫不是个人类。
以上是赤司征十郎商学院的local同学们的集体心声。
正常来讲,作为一个从未在美国长期生活过的外国人,哪个留学生初来乍到不是词...
美国的生活忙碌而充实。
时间与努力的付出,也许并不能得到爱情的回报,但是一定会得到成绩的回报。
在别人第一学期都在为小心翼翼适应新的校园环境而保守选课的时候,赤司征十郎却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的时间里,一跃成为了留学生圈和商学院的名人。
因为他不要命的选择了比正常课程要高出三倍的学分量。甚至周末为part-time学生所设立的选修课和唯几个线上授课的课程,都有他的签到。
简直丧心病狂丝毫不是个人类。
以上是赤司征十郎商学院的local同学们的集体心声。
正常来讲,作为一个从未在美国长期生活过的外国人,哪个留学生初来乍到不是词不达意交流磕磕绊绊的,就算是那群托福分很高的人,也是至少要个一两个学期的适应时间,从汇报到交流,每个人都是逐步成长起来的。
只有这个从日本来的赤色头发的家伙,上来各种paper啊essay啊,还有各种题目千奇百怪的presentation,分数高到碾压了一众local学生。本来能来哈佛商学院的就都不是什么正常人了,偏偏还遇到了这个变态中的变态。
所以商学院的这群家伙们,经常一边手搭在赤司征十郎肩膀上,一边还吐槽说“AKA你这个家伙真的不是人”。
而赤司征十郎通常会回怼一句,或者威胁他们下次小组作业再也不要拖着他了,然后就是大家苦着脸一片的告饶声。
其实即便是三倍的学分量,也是真的还好。不过是西方作风让一众人都懒散习惯了而已,他只是每天的课程从早九点到晚九点,顺便写写essay到十二点,然后循环往复到周六晚上的线上选修课结束,这样周日还能集中做一做作业,晚上如果进行的快的话还能去音乐学院的练习室蹭个钢琴弹弹。
不过是日子有些单调的循环往复罢了。
而篮球,是很少再打了。
倒不是刻意的说要拒绝打篮球,也并非是为了怕触景生情一类的理由,事实上赤司的选修课中也有他特意选择的英国古典文学和世界现代文学。对于篮球也还是喜爱的,只是比起奔跑,他似乎更加爱上了坐在钢琴边静静弹一首的感觉。
平静的连一点涟漪都不曾泛起。
每到这个时候,赤司征十郎都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已经老了,就算不是,也可以算是体味太多所以麻木了?
呵。然后他就会嗤笑这个矫情的自己。
不过是经历失败和爱而不得。
想来也不过是很多人都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的人生而已。
而在他第一学期将将结束的时候,也终于从老友那里得到了那个人的消息。
「小黑子他,他昨天给我来了电话,他说他现在在牛津大学文学院……」黄濑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思量了半晌,终究还是补了一句「小赤司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凉太」视频中的赤司无奈一笑。「我不知道这件事,他也……他也再没有联系过我,不过他既然肯告诉你,就是等同于同意告诉我这件事情。」
这么一说黄濑的声音陡然激动了起来。
「那小黑子他是不是!是不是原谅……」
「不是这样的,凉太。」赤司打断了对方兴奋的声音,「不是的。」他重复到。
按照那人的风格,其实很好理解。
不是原谅了自己,否则怎么会通过黄濑来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呢。他只是平静的告知这个结果,冷静的告诉他,他和他之间,仅此而已。
他在美国,他在英国,他们之间,仅此而已。
「恩……」黄濑的语气蔫了下去,「不过……小黑子确实厉害……他前天获得了清木奖,是清木奖有史以来最年轻的获奖者……这个……」
「这个我知道的。」赤司微笑。
我知道的……
不过却不是那人告诉他的,而是他作为赤司财阀名下苍透文学社长所得知的消息。
赤司财阀在自己和那人的强势介入下,直接放弃重工业,选择以运动产业和文化产业为过度期支撑,未来将着重于形成以高新技术产业作为支撑、文化产业作为辅助的产业结构。而在出版行业声明鹊起的苍透文学,就是自己和那人一手纳入到赤司财阀、并作为转型和未来支柱的核心力量之一。
这是他们之前一早就盘算好的。
赤司财阀的重工业势必会迎来重创,与其苟延残喘不如釜底抽薪,在最高价值的时候卖给接盘侠,然后以极少的亏损保留下资金,然后将他们两人之前就已经考察好、并收购的几个拥有大好前景的中型高新技术公司整合统一管理,再以逐步强大的苍透文学取代腐朽的赤司出版,辅以原本就占有相当比重的运动产业,快速度过过渡期。
现如今的赤司财阀已经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稳住了阵脚,虽然受到了重创,好歹也是守住了一线财阀的地位,后续要回到领头羊的身份也不是难事,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毕竟其余的几个顶级财阀可是在这次动荡中彻底没落了,不得不说赤司财阀是在其中结局最令人惊喜的了。
而这些是在他与哲也决裂之前几个月就尘埃落定的事情。他和哲也瞒着那位赤司会长,在剔除赤司重工的时候就同步完成了这些事情。在他变相促使那位父亲大人去跟哲也摊牌的时候,更替恰刚结束。
而那位赤司会长,他的父亲大人,却在得知这一系列背后的事情的时候,沉默了。
他的儿子,是在用年轻人自己的方式保护了赤司财阀。虽然他明白少年的本意并不是守护,但是从结果上来说却是不争的事实,而他确实也向自己证明了,他作为继承人的能力与魄力。
而自己,这个失败的父亲,确实没有对儿子的选择有任何置喙的余地。
但是赤司征十郎还是很诧异,在他离开日本启程前往美国的前一天,他一向严厉不苟言笑的父亲,却问了一个很像一个父亲问儿子的问题。
「你是真的非他不可了吗……哪怕是一条歧路?」
赤司征十郎一愣,却又看着面前陷入沉默的父亲,一笑。
「我的确是非他不可,但是他却避之不及。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吧。」赤司征十郎抬头看着自家房顶悬挂的华丽水晶灯,却因刺眼而眯起了赤色的双眸。
「不过我想这个时间可能会长一些,也许会是一生也说不定。」
赤司会长却没有像赤司征十郎预想的那样出声斥责,反而默认地点了点头。这倒是让赤司征十郎始料不及。
「既然如此,那就随你吧……」他又顿了顿,似乎后面的话令人难以启齿。
「你想怎么选择就怎么做吧。自从你母亲离开后……这么多年,我才意识到也许我真的是做错了……」赤司会长看着面前面露惊色的儿子,第一次不那么熟练的露出了属于父亲的笑容。「总归我也是希望你能够这一生过的好,只是我期望的好,似乎跟你期望的好并不一致,既然如此,那就按照你想的做吧,这也是我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能为你做的有限的事情了……」
「我想我也要开始学着如何做一个平凡的父亲了……征十郎,过去……是我太固执,是我……错了……」
赤司征十郎丝毫不掩饰震惊的看着面前他叫了将近二十年父亲的人,今天却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目力甚至都能捕捉到对面的人最近才生出的几根鬓角的白发。
原来那个雷厉风行严苛自持的父亲,竟然也开始变老了。
他就这样直直的盯着对面的父亲,久到连久经商场面不改色的老油条,都出现了尴尬的神色。
他这才回神。
「啊抱歉……我只是没想到您竟然有一天会这么说……」赤司征十郎停顿了一下,旋即又微微笑了起来。
「其实我从未跟您说过,我一直以来都很羡慕别人家的父亲,可以跟孩子肆意的打闹,甚至开些逾矩的玩笑,没有那么多的苛责,没有那么多的小心翼翼,没有那么多的疏离。虽然家境不同,但我从来不觉得,大财阀就一定意味着父子感情淡漠,父子之间,大概也不是只有服从和被服从吧。」
赤司征十郎这段话说的很慢,他看着对面人随着自己说出的每一个字而逐渐崩塌的表情,竟然有些释怀了。
突然就释怀了,释怀了那些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那些怨恨。
他的父亲,其实也并不知道如何做一个父亲。因为他父亲的父亲,也就是他的爷爷,就是这么教他的父亲长大的,而他的父亲也确实无愧于赤司财阀继承人的身份。所以这样的模式对于他的父亲来说,是唯一经历过并且成功了的教育方式。连他自己都不曾体会过的温暖,又怎么能给予自己的儿子呢。
赤司征十郎轻轻地笑了,带着坦然,也带着那么些期待。
「那么我们都要从最开始的学起,您要学习怎么做一个普通的父亲,而我也要学会怎么做一个普通的儿子。」
「不如我们就从称呼开始吧,父亲大人这个称呼可不会在普通家庭里出现,不如……以后就叫您“老头子”吧?」
直到现在赤司征十郎还对当时他家老爸一脸便秘的表情记忆犹新,并且每次想起都想捧腹大笑。拖这个契机的福,他家那个古板的父亲大人不仅十分诡异的接受了“老头子”这个称呼,现在还爱上了看家庭伦理肥皂剧,说要好好的学习一下普通家庭是怎么相处的,最近更是热衷于跟自己探讨什么时候回国他要亲手做便当跟久而不见甚是想念的儿子去公园郊游野餐……
那真的是幼儿园家长哄骗孩子的时候才用的方式吧……
也不知道怎么就向着这么诡异的方向发展了,不过赤司财阀步入正轨,自己也负责着一部分事务,而他家老头子也开始逐步对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务放权,所以最近空闲点追追剧其实也没什么,毕竟也是四五十的人了,也该休息休息了。
现在一切都已上了正轨,而他埋在心里的那个人也并未因为两人关系的决裂就选择退出苍透文学,他只是按部就班的作为签约作家跟责任编辑沟通,就跟任何其他签约作家一样,只是再也不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了而已。而他这次得奖,自己作为苍透文学社长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却再也没有了向他祝贺一起庆祝的立场。
赤司坐在商学院门口的长凳上,看着悠悠落下的树叶,怅然若失。
脖颈上的酒红色围巾仍在,可是自己却再也不能站在那人身边了。
他低头握住了柔软的围巾递到了唇边,掩住了自己的呼吸,落下了轻轻的一吻,自欺欺人地就当是吻在了那人的手上。
然后送上自己永远送不出去的祝贺。
「哲也,恭喜你。」
————————————
待续
【搬运】妻子(第一章)-赤黑
※搬运。
※cp赤黑,高中大学篇,长篇。
※未经作者同意请勿转载、上传至各种网络载体。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影影的作品,谢谢。
※简介
敌我相持的局面终于告一段落,幸福甜腻的日子不过刚开始,却又迎来了更为严峻的状况。
在不可抗力下彻底夺回身体的他将要面对的是更长久的冷眼相待。
失去爱人的他同时得了难以治愈的心病且受尽了自己的折磨。
交织在一起的人生渐行渐离,当他以为比赛之外的场景再也不会与对方相见之际,却在进入大学之前出现了偌大的转折点。
只因一纸条约,他们住进了同一个家,但这仅仅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
艳阳高照,秋季微凉的风吹起了客厅青绿色的窗帘,让柔和的亮点撒到了客厅木制的地板上,整齐而简洁...
※搬运。
※cp赤黑,高中大学篇,长篇。
※未经作者同意请勿转载、上传至各种网络载体。
※希望大家能够喜欢影影的作品,谢谢。
※简介
敌我相持的局面终于告一段落,幸福甜腻的日子不过刚开始,却又迎来了更为严峻的状况。
在不可抗力下彻底夺回身体的他将要面对的是更长久的冷眼相待。
失去爱人的他同时得了难以治愈的心病且受尽了自己的折磨。
交织在一起的人生渐行渐离,当他以为比赛之外的场景再也不会与对方相见之际,却在进入大学之前出现了偌大的转折点。
只因一纸条约,他们住进了同一个家,但这仅仅是另一个故事的开端……
艳阳高照,秋季微凉的风吹起了客厅青绿色的窗帘,让柔和的亮点撒到了客厅木制的地板上,整齐而简洁的家瞬间显得柔亮了起来,而此时,从厨房里传来嘶嘶的炒菜声。
穿着赤色的围裙站在锅子前,有着一头与苍穹同色发丝的青年专心致志地盯着锅子,正确来说他看的是锅子内正缓缓翻滚起来的清汤,平静无波的双瞳与之恰巧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直到猛然想起了什么,那双眼眸才稍微产生了一丝波纹。
“征君,帮我把酱油拿过来一下。”糟了,调料忘了做,总之做个最简单的。反应过来的青年稍微后退了一步,张口就发出了请求的声音,只是他的声音在厨房内回荡了一小会,仍不闻回音。
“征君?”眨了眨双眼,青年这才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周围,厨房里是空空如也仅他一人,直到刚刚为止还在自己身边的那人哪还在原地,这让他不由得发出了疑惑的声音,“唔……?”人呢?
看了周围一眼,也没打算走出去找人,赶时间的青年只好自己动手,总比找人来得快,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就体现在这儿了。
也就一会儿的功夫,今日的午餐便已经做好,只待将饭菜搬出饭桌的青年并不着急,而是转身走出了厨房。那双虽无神却又犀利的双眼在自家转了一圈,最终落到了被打开门的杂物房。微张唇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抬腿缓步走到了杂物房门口,不意外地看见了他想要找到的人。
伸手敲了敲房门让里头的人注意到自己,青年不解地看着对方将一堆书籍搬到了地上,“你在干什么呢?要准备吃饭了哦。”收拾都已经差不多结束了吧?
转过头来看向倚在门口看自己的黑子,赤司扬起了淡淡的笑容,“只是想稍微再收拾一下这个房间,这些书都搬到书房好了,多添一点玩具怎么样?”比起中学时代,现已二十出头的他也已经出落地像个大人的样子,尽管相貌还是给人有些稚气未脱的感觉,但却掩盖不去他成熟的一面。
添玩具吗?确实对于接下来要到来的小贵宾是必须的,“这是个好主意,啊,这是…”好让人怀念的一张照片。
见一张照片从书堆里掉了出来,黑子便弯腰去捡,翻转到正面后,映入他眼底的是对他们来说十分熟悉的场面。跟着上去看了眼照片上的图像,赤司瞬间愣了一下,而后只是轻声地笑了出来,并且无奈地接过话,“是让人伤心的回忆。”
“能让征君伤心的人真是厉害呢。”扬起一抹苦笑,黑子放下了照片,仰起头凑到对方面前给了一个蜻蜓点水式的轻吻以作安抚。
“这算是自夸?”真是说得出口啊,明知道那个有能力让人伤心的家伙就是他自己,不过那个时候还真是有够难熬的,特别是哲也。抬手轻捏那张柔嫩的脸,笑黑子调皮的赤司故作疑惑,满是宠溺的眼底映着那个他最爱的身影,肆无忌惮地将对方是姿态收进眼底。
“谁知道呢,先出来吃饭吧。”耸了耸肩,黑子毫不在意地笑了笑,随后伸手拉下了那双捏自己脸颊的恶手,转身拉着赤司走出房门。
“今天的午餐是什么?”虽然大致上也猜到了,毕竟刚开始做饭的时候都在厨房骚扰…咳咳,陪他聊天,但赤司还是不厌其烦地询问一声。
这个问题光是看看原材料就知道答案了吧?真是多此一举,“例牌。”简单易懂的两个字从黑子的口中脱出,抬眼看去可见赤司又是一脸无奈的笑容。不知为何在这种时候黑子总有莫名的报复成功的优越感,而看在眼里的赤司也只是纳闷地回应道:“你不会又把汤豆腐和水煮蛋混在一起煮了吧?”例牌什么的,还真是贴切。
“不愧是满分魔王。”一起煮叫那个方便,一石二鸟。
“这种时候稍微失点分也没关系。”他这是要逼死别人的强迫症,而且不止一两次。
“噗!”会说出这种话的家伙,一点也不像征君,什么时候开始,那个爱赢的人变得不再在乎输赢了?真是让人感慨。忍不住喷笑了出声,黑子马上掩住自己的唇,一脸打趣地看着苦恼的某人,接着憋住了笑声,松开手指了指餐桌的方向说道:“收拾一下餐桌,我去端菜。”
不过他倒是没法走到厨房,而是被往餐桌的方向推,还未反过来要问,身后那个人就已经发话:“我来端就好了,老婆大人。”推着黑子让他坐到了椅子上,顺势低头在那张脸上印下一个吻,直起身来后赤司便转身朝厨房的方向走去,宠妻子宠得明目张胆。
“……都说了多少次我不是小孩子了。”在一阵小沉默之后,脸颊变得发烫起来的黑子不由得小声地反驳一句,只是说完之后他倒也毫无所动,反是听话地将餐桌上的杂物飞快地收拾干净,好让搬出来的饭菜有地方放置。
“确实,但你是我最可爱的妻子。”将一锅汤豆腐端了出来,耳力极好的赤司顺口就回击了黑子的话,紧接着他能看到对方少有的既激动又害羞的表情,顺便得到了两个字的表扬,“肉麻!!”
就像演绎着一出极为温馨的日常剧那般,两人又笑又闹地开始了午餐。又像是被他们的相处感染了一般,本显得微凉的空气也变得暖和起来。
而中午的阳光在玻璃的折射下,也让整个室内都变得不再寒冷,在毛羽般的光亮底下,一张相片在两人呆过的杂物房内闪烁着淡淡的光辉。照片上的两人是被无意中拍到了一起的,站在最前头的赤发少年明显是在被采访当中,而远处角落里几乎被人群淹没的蓝发少年则只是单纯的路过,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而没有注意到这边的骚动。
时间回溯,那一天,也正是他们再次重逢的日子。日本高校篮球三大会之一,冬季杯,在那梦想的舞台拉开帷幕后的不久。
转头一脸歉意地看向降旗,黑子无奈地说道:“抱歉,让你跟过来了。”本来自己一个人过来就可以了,但是现在不得不这么想,有个队友站在身边的话还是稍微让人感到安心一些。
“诶?说什么呢,这是教练的嘱托诶,不过…我大概只是负责看着你别走丢了,应付奇迹世代的队长什么的可绝对不可能。”对于黑子的客气,降旗摆了摆手,表示他跟过来的作用其实不大。而且要真的正面面对奇迹世代什么的,感觉还没站稳,就在气势上输给别人了,还好上场比赛的不是自己…不不,不可以这么想,这样太对不起上场比赛的大家了。
“噗,你想太多了,他大概也是人类。”虽然被称作奇迹,但好歹还是个人类…吧?
被惹得发出笑声的黑子摇了摇头,而后丢出了一句不大确定了安慰,只是他的不确定倒也给降旗增加了不小的压力,三根黑线立马在额上降下,唇角微微发抖,而后默默地呢喃道:“哈哈哈…大概吗。”
听到降旗嘀咕的话,黑子想了想还是很友善地补充一句:“没事的,赤司君在篮球以外还是十分友善的,以前。”
“呃,嗯。”以前是什么意思啊?意思是现在篮球以外也是十分危险的意思吗?这下子连吐槽都懒得吐出来了,大冬天都已经汗颜起来的降旗只能努力把话往肚子里吞,他表示再也不想听到任何刺激性的发言了,让人感觉世界好可怕。
见对方点头不在说话的模样,黑子也沉默了起来。他当然也知道自己的话中存在着让人疑惑的地方,但那确确实实是以前的事了,现在的赤司他并不了解,更何况在这么久没有见之后,对方会变成什么样,他更是没办法想象,能做的只是祈祷,那个人可以变回曾经的模样,而不是越发恶劣。
想着想着,两人也已经到达了要见面的地点,而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被一同称为奇迹世代的其中四人。
“怎么回事啊哲,还带着一个保镖。”发现黑子和降旗走了过来,青峰立马发出了懒洋洋的声音询问道。他期待跟对方的比赛,但一点也不期待这种无聊透顶的聚会,说到底如果不是被五月强拉过来,自己早就在休息室里摊着了,就算是去热个身也好。
比起青峰,当然还是偏向黑子这边的紫原同样一脸没劲地挖苦,“小青仔不是也有小桃吗,小保镖。”这就是有口说别人没口说自己的典型例子。
猛然想到桃井上次做的蜜糖柠檬,青峰又是一脸的黑线,“跟五月一点关系都没有吧,你丫的。”先不说保镖,这家伙从看起来就已经很弱了好不好?保姆还有份…不,连保姆的份儿都没。
看了眼咬牙切齿的青峰,站在一旁拿着手机的黄濑微微地勾起了唇,而后将注意力放到了手持凶器的绿间身上,“话说小绿间为什么拿着剪刀啊?”
“当然是因为这个是今天的幸运物的说,笨蛋。”本来是想要拿园艺用的那种剪树枝的大剪刀的,不过遭到了大家强力的拒绝,最后才作罢带了这么一把比较方便随身携带的类型。推了推眼镜,绿间想也没想就直接把答案丢出,顺口久违地骂上一句笨蛋,让人听得大快人心…总之没带上最好的幸运物这点让他不大愉快。
“不是,总而言之很危险的啊,还是希望你不要亮着刀刃到处走啊!”警察叔叔就是那个小绿间,好可怕。
被莫名骂了一顿的黄濑是一脸无奈,干脆将注意力移回自己的手机上,看看"粉丝"的加油信息也好,顺便打上长长的一段话回复过去。随后某处的手机蓦然响起,抬眼悄悄望去,恰巧望见那人一脸不自在地磨着牙,似乎是思考着到底该不该掏出手机来,这反应让他甚是愉悦。
“让大家久等了。”环顾了这些依旧是个性十足的家伙一眼,早就发现最关键那人并不在的黑子轻轻吐出一口气,最终只是习惯性地礼貌发话。
“唔唔!!?”不会是"奇迹的世代"全员集合吧!?感觉好危险!好可怕!超想回去啊!总感觉好像不小心闯进了不该进的世界。他们聚集在这里难道是要谈很重要的事情?那自己要不要闪避一下?可来这里的意义不就没了?总之不要被注意到就好了,话说一开始就被注意到了吧!?保镖什么的担当不起啊,怎么办…
刚站定就已经开始晕头转向的降旗不由自主地稍微往黑子的方向靠了靠,只因为本能告诉他,这里是唯一的安全地带,可事实是站在黑子身边反而招来了奇迹世代的全员注目,虽然大家都有志一同地选择忽略,但不时瞄一眼的举动还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额上直冒汗的降旗一言都不敢发出,不知为何他从刚刚开始就总是有一个错觉,感觉奇迹世代的人偶尔会给自己投来一个怜悯的眼神,就像马上就会发生什么事一样。在经过一轮谈话之后,气氛还是很沉重,曾经的同伴现在却已经是敌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发生战斗什么的…果然他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才是最让人好奇的事。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就在降旗沉浸在胡思乱想当中时,一个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而这个声音立马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抬眼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人影缓缓走来,最后停在了石梯的最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逆着光瞅向那个人冷凝的面孔,黑子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失望,却又同时燃起了莫名的斗志,随后张唇轻轻地落下一声,“…赤司君。”没有改变,倒不如说情况变得更差了,大概也是因为许久不见的缘故,那个人给人的感觉是可怕了许多,也不是突然就这么得出的结论,而是他曾遗留在眼中的那抹极小的温柔,如今也完全不见了。
想到这里的黑子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自己那时不答应和他选择同一所高中?或许那时这样选择的话,他就不会变的如同今日这般,冰冷渗人。
“大辉、凉太、真太郎、敦,还有哲也…真高兴和你们再会面啊。”扬起了一抹笑容,赤司并没有看其他人,而是直勾勾地盯着一脸敌意的黑子看,尽管嘴中是将他放到了最末位,但任奇迹世代中的谁都知道,在这里所站着的所有人当中,赤司由头至尾关注的只有那么一个,作为当事人的黑子当然也看得出来,那人藏在冰冷眼底中的独占欲,就算想要忽视也做不了,他甚至冒起了冷汗,直到赤司将视线移开,只是他的紧张感并未消失太久,因为对方接下来所看的是站在他身侧的降旗。
“以这种形式再次全员聚齐,还真是让人无比感慨呢,只是…”唇边冷淡的笑容不变,视线内突兀的身影让他觉得莫名的碍眼。微微地张唇,他可以听到自己冷然高傲的声音说着刺人的话语,“好像有一个走错场合的人呢,现在我想与之对话的只有曾经的队友而已,不好意思,能请你先回去吗?”
虽然在结尾还是勉强让自己礼貌了一回,但赤司觉得这样做一点意义也没有,再怎么说,在那人的眼中不论保持多好的形象,也是没用的。
明显反应过来对方是在说自己的降旗满额都是汗水,想要做出回应却发现自己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虽然他很想那样做,但是…脚步完全动不了了!
“……降旗君。”似乎发现降旗的不对劲,黑子有些难堪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能想象赤司态度会变得恶劣,但没想到对方首先会将矛头指向自己的队友。
这种时候站在小黑子旁边也算是他有勇气,这大概是那两个人分别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小赤司本就重视小黑子,连带起来也就看到他旁边的那位可怜的家伙了。抬起手默默地挠了挠脑袋,想发言却不敢多说一句的黄濑此刻心情就好似去洗手间忘了带手纸一样,憋得慌。
看着一脸冷然地盯着降旗看的赤司,黑子张了张唇,本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打断。
“真是无法沟通啊,可不要不让我们入伙呢。”一只手拍到了降旗的肩上,就好似给予了对方勇气站立在这里那般,那个高大而又显眼的男生出现了。
“啊!火神!!”转过头来看到如此熟悉的脸,降旗这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还好火神出现,不然他大概连站着都双腿发软了。不知何时变得湿润的眼眶这才恢复了平常,多了一名可靠的队友在身边,降旗瞬间也就放松了许多,就连身旁的黑子也不由自主地勾起了一抹浅浅的笑容。
看两人惊喜的表情,火神笑了笑,十分平常地搭话道:“我回来了,谈话还是待会儿,目前的话还是…”抬头看向站在阶梯上方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看的人,火神毫无畏惧地对上了那极寒的视线,唇角扬着的浅笑未因对方的冻人的眼神而有所改变,反是更为自信地打了一个十分礼貌的招呼:“你就是赤司啊,很高兴能见到你啊。”这个人就是奇迹世代的队长?气场可不一般。
冰冷的眼眸微微地眯起,对于火神的打招呼,赤司并未第一时间做出回应,而是默不作声地打量了他两秒,继而转头看向绿间,“真太郎,那个剪刀能不能借我用一下?”原来如此,算是找到了一个稍微有点斤两的光芒,不过这样做一点意义都没有,赢的人不会变。
皱了皱眉头,绿间不解地看着赤司,“可以是可以,你要用来做什么?”不管怎么说,现在这个赤司,可是比从前的那个危险许多倍,剪刀这种锋利物品真的适宜出借吗?也罢,估计他也不会当众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这么想着绿间还是将手中的剪刀给递了过去,而赤司也顺理成章地接了过来,并随口落下一个理由,“头发有点太长了,稍微想剪掉一些而已,嘛…在那之前,火神君是吧?”看了眼手中的剪刀,又看了眼脸上仍有些许担忧的黑子,赤司勾唇,若有所思地再度将视线调回了火神的身上,随即在对方还未回应之际,手中的剪刀猛然戳了过去。
“唔哦!!?”身体本能地快速躲过了迎面而来的剪刀,火神甚至看不清对方是用什么表情攻过来的,但是在那双蕴含着些微怒火的眼中,他并没有看到要将人置之死地的眼神,只不过这样的动作已经足够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惊愕住。
依稀听见黑子在喊火神的名字,不知为何赤司此刻有种说不上来的愉悦感。他是来这里让对方憎恨,然后爬到顶端,再狠狠地将他杀掉的,但是就靠这种东西,真的能够好好地达到目的吗?
缓缓地收起了自己的动作,赤司扬起了一抹让人心寒的笑容道:“呵…很好地躲开了呢,看在你身手的份上,这次就先饶了你吧。”
看在身手的份上?可如果火神刚刚没有本能地躲开的话,恐怕现在只能躺在医院里看直播球赛了,总觉得还好今天带的剪刀不是园艺用的大剪刀。算是松了一口气的绿间抬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而后不由得庆幸自己带的是小把的剪刀,不然肯定出事。
“但是不会有下次,我让你回去你就得回去。”抬起手抓起了一撮刘海不紧不慢地剪了下去,一点也不怕失手地淡然地剪着,赤司仍旧泰然自若地将话后说了下去,“这个世上只有胜利是一切,胜者的一切会被肯定,败者的一切会被否定,从以往至今,我在任何事上都没有输过给别人,今后也不会。”
即便大家都已经被震慑地说不出话来,他依然表现得措置裕如,在紧张的气氛当中,他愣是将霸道的话语说得条条是道。放下了剪刀,难得将刘海剪得清爽一些的赤司脸上丝毫变化都没有,依旧高傲和自信,并开口将最后的重点简言意赅地说了出来,“赢得一切的我,一切都是正确的,违背我意愿的人,就算是父母也得死。”
像是名言至理那般,赤司的话在现场所有人的心中都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这个人是最最危险的,他们都知道。
看了眼大家的表情,赤司默默地将手中的剪刀还给了绿间,而后转过身落下一句:“那么我也差不多该回去了,今天的招呼就到此为止。”
只是他这么一说,有人就开始不满了,“哈!?”
青峰瞪着那个从容不迫的少年,一脸受不了地开始唠叨了起来,“赤司你给我扯什么淡!?就因为这些事特意把我们叫出来了吗!?”宝贵的时间全让他给浪费了!他不知道第一场比赛这边就要准备好出场了吗!至少别给人压力啊!
“不,其实我的本意只是想确认一下而已,但看了大家的表情之后我就知道没那个必要了。”转头看向青峰,赤司好笑地给予一个随口得来的解释。
“那时候的誓言,大家好像都没有忘记呢。”这个时候如果说只是借着这种理由看那人一眼的话,大家肯定会生气,不过这又能怎么样?尽管一句正常的对话都没有,但却能够从他的眼中看出来了那不屈的意志,当然大家也是一样的,“这就足够了,下次在场上的时候,再见吧。”最后一个目光落在了那人生气的脸上,赤司再次不由自主地笑了笑,随即便抬起脚步往回去的方向走,一次回头也没有。
默默地咬紧了牙关,直到对方的身影从视线中消失,黑子才开始有所反应,抽回视线来看向剩下来的人,果不其然该散的都散了,似乎也都没有留下半句话。也许大家都默认了此时无声胜有声,该说的该确认的也都在无形中完成了,自然的要回去自己该站的地方,不对这里作出任何一丝留念。
呼了一口气,很快地将眼中那抹忧伤的神色给去掉,黑子马上转过身去到火神的身边,也没管旁边的降旗唠唠叨叨说了些什么话,只是轻轻地说了一声,“对不起。”
(✿◡‿◡) 上一部 棋子 下一章 002 返回目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