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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门帐饮

【唐峥X小马】恶徒(上)

《我是证人》X《推拿》

唐峥X小马


有人说盲人的触感会更加敏锐,事实上也是如此。不仅是触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每一种感受都比先前更加灵敏,仿佛缺失的感官被平均分给了其余的。

小马并不喜欢在下雨天出门,潮湿的空气里满是雨水的腥味,衣物紧贴皮肤带出一种黏腻感。他本不会出门,但人心里难受的时候总会去做一些自己讨厌的事,从而获取一种自虐般的快感。

尖锐的刹车声停下,有人摇下车窗问:“二十,到火车站,去不去?”

小马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厚重有力,却充斥着不安定的危险因素。何况他鼻尖萦绕的廉价香水让他觉得头晕目眩——这可能来源于他身边等车的那个女人。

应该是对那个女的说的。...

《我是证人》X《推拿》

唐峥X小马


有人说盲人的触感会更加敏锐,事实上也是如此。不仅是触觉,听觉、嗅觉、味觉、触觉,每一种感受都比先前更加灵敏,仿佛缺失的感官被平均分给了其余的。

小马并不喜欢在下雨天出门,潮湿的空气里满是雨水的腥味,衣物紧贴皮肤带出一种黏腻感。他本不会出门,但人心里难受的时候总会去做一些自己讨厌的事,从而获取一种自虐般的快感。

尖锐的刹车声停下,有人摇下车窗问:“二十,到火车站,去不去?”

小马没有回答。他觉得这个男人的声音厚重有力,却充斥着不安定的危险因素。何况他鼻尖萦绕的廉价香水让他觉得头晕目眩——这可能来源于他身边等车的那个女人。

应该是对那个女的说的。小马心想。

“走不走,这么大的雨?”男人又追问了一句。

小马听见一声轻笑,柔软的女声回答道:“我在等人。”

“不是问你。”男人说:“我问那个小伙儿。”

 

“我刚刚实在有点儿尴尬。”男人说:“你心眼儿不错啊。”

雨滴敲击在玻璃上的声音,就好像秒针走的每一步。

小马摸索着手里温热的咖啡瓶,没有回答。

“送你去哪里?这下雨天车可不好等。”

 

不管去哪里,总之不是这里。

小马想。

他挣扎着动了动,发现手脚都被套上了皮质的锁扣。只能稍许动作的试探下,锁链发出的碰撞声让小马心慌。

好在现在已经没有那种甜腻的香味,不过消毒水的味道同样不好。

他在哪里?医院吗?

他恨医院,也惧怕医院。从医院醒来的时候,他失去了他的视觉,失去了他的母亲。每一次进入医院,就是一场谎言的开始。他们骗他会好的,他会看见的,但是他已经很清楚那不过是假的。

不过为什么要把他绑起来?他挣扎了两下,这不对。

“你不仅是个瞎子,还是个哑巴吗?”那个男人又笑了。小马记得这个声音,他是那个开车的男人。

“沙宗琪推拿中心是不是?”

“不是。”小马下意识地否认道。

 

回答得那么快,一定就是了。唐峥把手上那张小卡片弹在地上。

“看来你不是个哑巴。本来我是可以放你走的,”唐峥说:“可是你不说老实话。”

小马喘息着没有回应。

唐峥觉得他有趣,当然主要还是因为这个男孩儿长得也不错。男人是视觉动物,这张应该青春洋溢的脸看起来有一种与年龄不符的阴郁,却又有与年龄相符的天真。这就是他把对象从那个路边的女人换成了这个男孩儿的原因。

眼前这个男孩儿拒绝说话,就像是某种食草动物掩耳盗铃的自我催眠,看起来更是软弱可欺。

唐峥用手指挑开了他的衣领,那道伤疤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小马的喉咙发出一声拒绝的气音,脸转向另一边。

“这么一道疤,你是做什么坏事了?”唐峥问。

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小马接二连三的拒绝回答实在令人心烦气躁。而唐峥并不是一个容易被惹怒,容易放弃的人。他想要的东西,不论用什么方法都必须得到。

 

“你要做什么?”小马问。他听见金属器物碰撞的声音,那不同与锁链,更像是某种器具。虽然按摩中心也是一个小社会,也有流言蜚语和市井传闻,他想起听到的那些有关于失踪的案件,呼吸急促起来:“你在犯罪!”

“害怕了?”那个男人只说了这么一句话。

现在轮到小马因为对方的沉默而恐惧。死过一次又被救回来的人就不那么想死第二次,更何况他现在又有了自己的期盼和私心。他不想做一只待宰的羔羊,他终于反应过来,极力地挣扎起来,引得锁链哗啦作响。

唐峥并没有制止他。他等着锁链声从剧烈逐渐归于平静,主动绝望到放弃挣扎的猎物远比因为害怕直接屈服来的有意思。他喜欢看小马挣扎中变红的手腕和脚腕,也喜欢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以及那一小截修长的脖子和柔软的腰。

在杀了他之前,或许还可以做一些有趣的事。


火腿蛋吐司

【黑安/苅安】如果三十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穿越到平行時空(07)


  *Wid. 2682356

[图片]


  07

  

  群鴉低飛,幾隻駐足在空蕩蕩的柏油路上,啄食地上翻捲的碎屑。


  安達與苅部在丸井百貨內的日用品專店挑選趁手的武器,他們穿梭在一排排整齊澄亮的鍋碗刀叉間,沒有交談。陽光透過潔淨的落地窗照了進來,在淺木地板上切割出斑駁的光影。一時之間,只聽得見彼此輕緩的呼吸聲,以及指腹摩挲在金屬鍋具上的微弱顫音。

  「這個,感覺不錯啊。」苅部把玩一把鉻釩鋼製的水果刀,流線型設計的刀柄簡潔俐落。他手指滑過刀鋒,感受銳利的刃口壓著自己的拇指。「喏、拿著吧,你會用到的。」

  安達猛然睜大眼,苅部看見他抗拒的神情,他在心裡頭...


  *Wid. 2682356


  07

  

  群鴉低飛,幾隻駐足在空蕩蕩的柏油路上,啄食地上翻捲的碎屑。


  安達與苅部在丸井百貨內的日用品專店挑選趁手的武器,他們穿梭在一排排整齊澄亮的鍋碗刀叉間,沒有交談。陽光透過潔淨的落地窗照了進來,在淺木地板上切割出斑駁的光影。一時之間,只聽得見彼此輕緩的呼吸聲,以及指腹摩挲在金屬鍋具上的微弱顫音。

  「這個,感覺不錯啊。」苅部把玩一把鉻釩鋼製的水果刀,流線型設計的刀柄簡潔俐落。他手指滑過刀鋒,感受銳利的刃口壓著自己的拇指。「喏、拿著吧,你會用到的。」

  安達猛然睜大眼,苅部看見他抗拒的神情,他在心裡頭嘆了口氣。

  「拿著。」苅部強硬地拉過安達的冷冰冰的手指,動作卻慢而溫柔。他將刀柄放在他的掌心,手指包覆住他的。「這把刀的體積小,握著也順手——如果碰到什麼危險的話,也可以拿來保護自己。」

  天知道他們之後還會不會碰到什麼樣該死的遊戲,在這之前,安達最好能有一個趁手的武器防身。畢竟像安達這種草食動物一樣軟綿綿的個性,在這種拋開道德約束、赤裸裸披露人性黑暗面的遊戲下——如果再碰上什麼糟糕的傢伙,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呵,就好比那個紫吹小織,那傢伙在生死關頭可是能夠毫不愧疚地犧牲一條無辜的生命,根本就是垃圾堆裡頭的渣宰。而安達——苅部擔憂地看了眼他鬱鬱寡歡的神情——安達顯然還沒從昨晚目睹那女孩死去後的恐懼中回神。

  他該死的希望安達從未被捲入那場遊戲裡過。但事到如今,他們誰都無法預料事情走向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苅部只希望安達能好好活著。

  大吉這個名字伴隨他23年,名諱寄託的寓意簡單直白。事實上苅部從小到大,做什麼雖不到事事一帆風順,但也狀態絕佳——似乎這個名字真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冥冥之中的庇佑——如今他企求能將這份「大吉」的運勢分給安達。

  安達握緊刀柄,抬起頭對著他點了點頭。

  苅部忽然又不忍心了。哎,算了,安達善良的個性不用改也沒關係,只要他時刻待在安達身邊,這樣——總可以保證他的安全吧。

  見安達正笨拙地將刀身收回刀鞘。苅部笑了,他把刀接過,順手塞到安達卡其褲口袋裡頭。而他也隨手抽起一把刀,塞入了腰後的皮帶。看著安達面上依舊鬱鬱的神情,苅部忍不住抬手呼嚕一把他亂翹的頭髮。「喂,別露出苦瓜臉了安達,要知道我們呀......還活著呢!」

  是啊,在他渾渾噩噩的23個年頭,從來沒有一刻如此真實地感受到能夠「活著」的快樂——能夠呼吸、能夠大笑、能夠觸碰、能夠與安達一起,真的——超級幸福啊!

  苅部一把拽過安達的手腕。「走吧!」


  「誒——誒? 」


  「離集合的時間還有一陣子——唔,乾脆去幫你挑一件衣服吧。你看,你這件都髒了。」

  「誒什麼——等——等一下呀苅部......」

  ……

  「果然不行啊,晶片什麼的,全都壞了啊......」張太身邊堆著一地拆卸的電子用品,內部的零件和電子線路亂糟糟的散落在他腳邊。

  

  「你看,不管是攝影機還是電子時鐘,只要有裝電路板的電器完全都不能使用啊......不過——」他拿起收音機,拉開天線,湊近耳邊調整著頻率。「這種不用晶片的電器,倒是可以正常運作呢。」

  「但是......為什麼手機還能用?」


  張太沈默半晌,下垂的眼睛落在有栖手上的手機。「我也不知道啊......」

  氣氛又低落了下去。


  高跟鞋的聲音由遠而近。他們下意識向走道望去——紫吹小姐換下一身職場套裝。她穿著件極貼身的V領短袖,下身是合身的刷色牛仔褲,俐落的剪裁勾勒出她傲人的上圍和性感的曲線。他們倆見狀默默地吞了口唾沫,默契地飄開視線。

  「吶,我用卡式爐煮了熱湯......這裡頭還有一些沒有過期的罐頭。沒辦法,超市裡頭的蔬菜水果都腐爛了,看來我們只能將就著吃了。」她將袋子放在桌上,順手將桌上標價的塑膠牌移到一邊。張太見狀連忙撐著拐杖就要過去幫忙,有栖也站了起來——但紫吹已經搶先一步走到張太身邊。

  

  「幹嘛呢你,受傷了就不要亂動啦,張太君好好坐著休息吧。」語氣親暱。

  有栖尷尬地摸摸鼻子。他踟躕一會兒,最後還是走到桌邊幫忙佈置晚餐。

  張太還沒回過神,下一秒,女人溫軟的肉體就朝他靠攏過來,他的鼻間嗅到對方身上一縷馥郁的芬芳香氣。他瑟縮了下——除了他母親,在他23個年頭中,他從未與任何一個女性有過如此親密的距離,況且還是一位如此性感的美麗女人。她溫熱的手指緊貼著自己的,張太迷迷糊糊地在對方的柔聲細語下坐在餐桌前——對方在他身邊落座——他突然像觸電似的顫抖一下。紫吹小姐的小腿正大膽地磨蹭著他沒有受傷的腳,甜美的熱度透過薄薄的布料灼燒著自己的肌膚。

  聖母啊......難道、自己是在做夢嗎?

  張太茫然。在與異性相處上他並不是個笨蛋——相反的,心思細膩的他總可以察覺到女同事們禮貌微笑下潛藏著的不屑——畢竟在部門裡,他就是一個被課長使喚來使喚去不懂得拒絕的懦弱傢伙啊。但紫吹小姐的舉動......死裡逃生的喜悅交織著肉體上的疼痛,現況的束手無策以及對未來的恐懼紛亂地揉雜在一起......張太放縱自己沈浸在這個迷幻的夢裡頭——他飄飄然地享受對方過分殷勤的動作。

  這時他聽見有栖的聲音,苅部的笑聲,安達拘謹的回應。

  他抬頭,看見苅部正咧著嘴朝他晃晃手中沈甸甸的塑膠袋。

  

  「......看我找到什麼!這些罐頭你可都要給我把它們全部吃完啊,張太!」

  

  安達正抱著緊急醫藥箱站在一邊,眼睛關切地看著他。有栖湊著腦袋在袋裡頭翻找,半晌掏出一盒罐頭,他端詳一會兒。「啊喂,看上去應該沒有過期——喏、張太,接著!」


  罐頭「咚」一聲落在他的懷裡。張太手忙腳亂地拿起來——是他愛吃的午餐肉牌子——張太握著罐頭的手猝然縮緊。

  喂喂、你們這群傢伙啊……


  他的眼底湧起一股滾燙的熱意。因為受傷陷入自怨自艾的悲觀情緒、害怕自己會成為累贅的自我厭惡、恐懼被眾人拋棄的憤怨心緒,自我欺騙沈浸在紫吹小姐所營造的溫柔美夢......所有的這些啊——似乎都微不足道了。

  因為我呀——可是擁有三個超級棒的朋友啊!

  張太咧開嘴,下垂的雙眼因為淚水的浸潤閃閃發亮。他拉開拉環,舀起一大匙囫圇吞棗地咽下。「真、真好吃啊!」


  「喂喂、吃慢點啊張太,這裏還有很多罐頭可以吃啦!」


  「哎,畢竟我們從昨天餓到現在,什麼東西都沒吃呢......」


  「哇......果然活過來了啊。」

  他們狼吞虎嚥地吃著桌上的食物。儘管簡陋,但對於長時間處於飢餓與恐懼的他們不啻於是一頓美味佳餚。這時,苅部像是想到什麼放下了筷子,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罐頭。「安達,」對方正鼓著嘴,嘴角還沾著醬汁。他努力地把嘴裡的食物咽了下去。

  「什麼?」安達認真地讀著上面的字,「mr. kanso......是甜口的玉子燒!」

  「我就知道你喜歡——」苅部「嘖」了聲。「你看你,吃東西又沾到嘴巴了。」安達眨眨眼,無比自然地偏頭任由苅部擦去他嘴邊的醬漬。

  有栖與張太早已見怪不怪。

  紫吹無聲地將這幕看在眼裡。


  她喝了口湯,在一片唏哩呼嚕的進食聲中開口。「所以說,你們怎麼看待所謂的遊戲這回事?」


  碗筷間的碰撞聲停了。幾人不約而同地停下動作。是有栖率先開口——顯然,他的內心早有了想法。「我認為,這個遊戲一定有管理人。」

  「遊戲......管理人?」

  「普遍來講,每個遊戲背後肯定都會有個構思遊戲的策劃者,這點是無庸置疑的。」有栖拈起桌上的撲克牌,紙牌在指間旋轉一圈。「這個管理人——按我們昨晚的經歷——他顯然能夠掌控每一位玩家的動向,用雷射貫穿頭部來擊斃簽證過期的玩家。」

  「但這怎麼可能啊......人類辦得到這種事嗎?」


  「操,到底是哪個傢伙做得好事?」

  「仔細想想,我在公司裡頭曾聽說過一個內部消息,」紫吹撐著下巴,面露思索。「北歐有間科技公司想要委託我們做一個實驗,要求我們在虛擬實境中打造出一個與現實完全相同的世界。」

  「虛擬實境?」


  「這也太荒謬了吧!我們怎麼可能搞混這兩者的區別?」

  幾人面面相覷,氣氛又陷入了凝滯。


  在這之後他們都沒了吃飯的心情。草草地解決完桌上剩餘的食物後,紫吹因要洗漱先離開了。安達打開醫藥箱,拿出乾淨的紗布替張太換藥。苅部與有栖兩人則避開其他人走到店外。此時暮色已至,樑頂上的幕天玻璃映著遼闊星河,月色正漫漶在冷光粼粼的大理石磚上。苅部用眼神示意有栖,他們於是循著空中環廊來到百貨另一頭。苅部停下腳步。

  有栖看著他從襯衫的口袋裡拿出一根菸。「怎麼了?」


  苅部叼著沒有點燃的煙。「有栖,明天——就我們兩個一起參加遊戲吧。 」


  「什麼? 」有栖驚叫,「你瘋了?我們好不容易才活下來的,明明我們的簽證還有三天啊,苅部......為什麼還要——」


  「有栖,」苅部深深看了他一眼,「你因為覺得能夠活下來,鬆了一口氣對吧?」

  「這個狀態很危險啊。我們得讓自己隨時處於這種命懸一線的緊張感——況且,我們下次還要帶著受傷的張太一起去參加遊戲。 」


  「得趁現在時間還很充裕,我們最好抓緊機會好好習慣遊戲的節奏。」苅部的側臉完全隱埋在陰影中。他冷酷地說,「如果做不到這樣,我們都沒無法存活下來。」


  有栖的手抓住了欄杆。「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

  「我擔心安達,」苅部突兀地說,「我不想對你說謊,有栖。安達他並沒有做好要遊戲的覺悟。 」

  有栖訝異地看了他一眼。苅部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他也知道他的老朋友肯定明白自己的意思了——果然啊......他就是個自私又混蛋的傢伙啊。

  「我知道了,」良久,有栖開口,「雖然很不甘心啊,但看起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呢。」

  他抬手制止了苅部想要道歉的話。「喂喂,別露出那副表情啊,你可不欠我什麼。我也想過了,如果想要搞清楚這個見鬼的遊戲到底是什麼來頭,就只有繼續參加遊戲,才能找出其中的規律——我們也才有可能找到攻略遊戲的方法。」

  

  「你這傢伙......」苅部知道,有栖做出的這個決定是需要多麽大的勇氣。「我——」


  「好了好了,我們可是朋友啊!」有栖誇張地露出一個反胃的表情。「拜託,快收回你那副肉麻兮兮的表情吧,苅部,這太不適合你了!」


  下一秒,兩人在黑壓壓的夜色下相視大笑了起來。


  「喂,話說回來——」有栖在笑聲停歇後開口,「你跟安達怎麼樣啦?」


  苅部把胳膊架在欄杆上。「你知道的,我喜歡安達......」有栖一副欲言又止,苅部見狀忍不住笑了,眼尾的笑紋映著夜空下的流光。「哦,你說那個笨蛋啊,他還不知道我喜歡他。」


  真的是有夠遲鈍的,那傢伙。

  所以說.......到底要到什麼時候他才會明白自己的心意啊?


  他們誰都沒注意到走廊不遠處一個人影正一晃而過。


  誒?喜、喜歡!?

  安達聽見自己的心臟失控地撞擊著胸膛——太、太大聲了——肯定——肯定會被發現的......安達做賊似的慌慌張張地躲進角落。他喘著氣貼著欄杆直挺挺地站著,手指卻無意識地摳緊褲子的縫線——


  苅部……喜歡我!?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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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个可爱的情侣装(๑´ڡ`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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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来玩一下魔女集会で会いました...

也来玩一下魔女集会で会いました/≧▽≦)/



魔女照桥心美捡到了一个小孩
“不要害怕,我可是受着神的宠爱啊。”

多年之后,孩子长大成人
“我就是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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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嘴对嘴传纸牌游戏,庆祝第二季开播叭!

主cp齐照,有莲海海梦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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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腿蛋吐司

【黑安/苅安】如果三十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穿越到平行時空(番外)


  *甜甜的番外祝大家情人節快樂啦!

  

  番外①

  曖昧的光影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扣緊瓶塞,「啪」一聲,傾斜的瓶身在空中牽出一道弧線,玻璃杯頃刻間注滿澄澈的琥珀色液體。杯身磕在桌面上,方狀冰塊在滿溢的酒水裡頭晃蕩,稜面折射出琉璃的流光。

  音響傳出的龐克金屬音樂慵懶而沙啞。

  「怎麼了,有什麼急事嗎?」惠美在收拾檯面時,悄聲問。

  「哦,是那三個傢伙跑去喝酒了,」苅部叼著煙,把手機收回口袋。「有栖和張太他們就算了,但——」

  惠美將玻璃杯放進水槽,忍不住抿著唇笑出聲。面對苅部投來困惑的眼神,她也不作解釋。她慢悠悠地清洗杯子。「我記得,安達酒量沒有很好的樣子......不過有有栖和張太...


  *甜甜的番外祝大家情人節快樂啦!

  

  番外①

  曖昧的光影下骨節分明的手指扣緊瓶塞,「啪」一聲,傾斜的瓶身在空中牽出一道弧線,玻璃杯頃刻間注滿澄澈的琥珀色液體。杯身磕在桌面上,方狀冰塊在滿溢的酒水裡頭晃蕩,稜面折射出琉璃的流光。

  音響傳出的龐克金屬音樂慵懶而沙啞。

  「怎麼了,有什麼急事嗎?」惠美在收拾檯面時,悄聲問。

  「哦,是那三個傢伙跑去喝酒了,」苅部叼著煙,把手機收回口袋。「有栖和張太他們就算了,但——」

  惠美將玻璃杯放進水槽,忍不住抿著唇笑出聲。面對苅部投來困惑的眼神,她也不作解釋。她慢悠悠地清洗杯子。「我記得,安達酒量沒有很好的樣子......不過有有栖和張太在,應該不會有事吧?」

  苅部心不在焉地「哼」了一聲。

  惠美將擦拭後光潔的玻璃杯放進櫥櫃。對起身離開的客人微笑作別,目光卻不經意地落在撩開的門簾上——咦、下雨了!

  綿密的雨如毛絮落在斑駁的石磚地。她看見門口的客人從公事包裡頭掏出一把摺傘,抖一抖,「唰」地撐開了傘面。

  她拿起抹布開始擦拭吧檯上殘留的水痕。

  她記得,那天也是個下雨天。苅部等人正聚一塊兒在店裡頭喝酒。

  她站在吧台後面拿著毛巾擦拭杯身。在他們幾個喝酒的空擋時,她注意到苅部在談話時老是分神——他的目光老是頻頻溜去角落那頭。她好奇地往那裡一瞧——那個青年正如隱形人一樣安靜地喝著啤酒。而這也是她第一次見到那個苅部老愛掛在嘴邊的老實前輩,那個叫安達清的男人。

  他亂翹的頭髮下是一張乖順的臉孔,一雙眼因酒意染上濕潤的水光。一雙手正侷促地抓著杯身,白圓領毛衣下的肩膀正小心翼翼地縮起來。

  唔,像隻小兔子。

  惠美記得他方才結巴地介紹自己,黑眼睛侷促地向一邊溜去,就是不敢對上她的視線。

  她聽見苅部說了些什麼,他正溫柔地從安達的手中奪過杯子,面對另外兩人起鬨的笑時,他舉起杯子一飲而盡,幽幽光影映著他眼尾的笑紋。

  應該是關係很要好的朋友吧?惠美這樣想。

  在幾輪酒杯見底後,饒是苅部面上也有了醉意。張太嘴裡哼著不著調的小曲,有栖正顛三倒四地說著聽不懂的話。他們歪歪倒倒地攙著彼此,搖搖晃晃走到門口。

  「阿喂,下雨了!」有栖手臂胡亂揮舞著,苅部見狀也笑了。「嘖、這兩個醉鬼。」他轉過頭,從錢包裡掏出一沓紙鈔。「真是的,明明是有栖這傢伙說要請客......」他吐槽。

  惠美收起鈔票。苅部起身去了廁所。此刻吧檯就只剩她與安達。

  感覺突然變安靜了呢......

  唔,安達看上去臉上的酒意已經開始退去,眼神清明,但面色依舊暈著紅潮。她倒了杯水遞過去。「喝點水吧,會比較舒服哦......不過店裡沒有熱水,只有冷水——要請安達桑將就一下了。 」

  對面的青年手腳慌亂地接過杯子。他咬了下嘴唇,輕而快地抬起眼。「謝、謝謝妳、和田小姐。」

  惠美促狹地眨眨眼。「哇、不用用敬語啦......你是苅部的朋友,叫我惠美就可以了。」

  安達含糊的「唔嗯」一聲。他下意識握緊水杯,在乾淨的杯面上留下霧白色的指印。

  兩人又陷入了沈默。

  面對突如其來的冷場,惠美不免感到些許的無措。她向來擅長對付那些油嘴滑舌或滔滔不絕的客人,見縫插針地讓整個場面活絡起來——但是面對安達這副不善社交的性格,她竟有些束手無策。

  門簾外正飄著毛絮般的小雨,空氣裡頭氤氳著煙灰色的薄霧。

  「……下雨了呢,」她開口,想緩和這個尷尬的氛圍。「嘛、真討厭,又忘記帶傘了。」

  安達因為這句話抬起頭。「呀、沒事的沒事的,」惠美察覺到安達眼裡的未竟之語,她連忙笑說,「我可以在這裡待到雨停,安達桑。」她促狹地補上了句,「畢竟可不會有人趕我走呢。」

  面前的青年因為她這句話小小地彎了下嘴角,下一秒又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噗。

  惠美忍不住在心底笑出聲來。

  真像一隻小兔子呀,安達桑,就臉上的情緒都表現得這麼明顯呢!

  她又分神想,話說回來,要不要傳個簡訊讓阿和來接自己呢?

  下一秒,她就否決掉這個想法——畢竟以那傢伙的個性是絕對不會來接她的——阿和肯定是叫她自己走回家......

  惠美在心裡頭翻了個白眼。

  「咦......?」安達正彎腰從他放在角落的雙肩包裡頭摸索了一陣,拿出一把藍色的摺疊傘。他把傘放在吧檯上。侷促的,用雙手將折痕整齊的傘鄭重地朝她的方向推去。「......這個,請收下吧。」

  他的眼神認真而懇切。「如果淋到雨的話,會感冒的吧,而且——惠美小姐是女孩子,如果待到這麼晚才回家的話,太危險了。」

  惠美怔住了。

  已經很久沒有人、會那麼認真地對自己說,女孩子那麼晚回家會危險呀......

  高中畢業後惠美就開始在這間酒吧上班了。從最初的青澀,到現在連面對客人油滑的調笑都能夠面不改色地應對——似乎每個人對自己展露的游刃有餘都習以為常——連她的戀人也視作理所應當。似乎和田惠美生來就該那麼獨立、那麼堅強。

  每晚收店後獨自走回家路上,黑漆漆的街道,整個城市彷彿仍在沈睡。她以為她早就習慣了。

  她掩飾地側過臉,將垂落的髮絲撥至耳後。

  安達桑、很溫柔呢......

  她接觸過形形色色的男人,她清楚知道對方對自己絕沒有她所熟悉的、男人對女人赤裸的慾望——無關乎性別,他的眼神乾淨純粹,仿佛自己在他的眼中,只是她——一個在淋雨後會感冒、晚上回家會危險的普通女孩。

  她斂下濃密的睫毛,隱約有淚意燙著眼底。向來擅長交際的她在此刻似乎也失了聲。

  這時,苅部從簾子後面探出來。「喂惠美,我把後面倉庫的東西收好了——」他咬著煙,用拇指示意,「這樣妳收店後就可以直接回去了——下雨了,還是早點回家吧。」他的目光掠過吧檯上的傘。

  他又看了眼安達的神情,轉瞬間就知道方才的原委。他「噗嗤」笑出聲。「妳就拿著吧,惠美,要知道這傢伙可是超級固執的,」苅部看了眼外頭朦朧的雨色。「況且這個雨勢,感覺到妳收店的時候都不會停呢——傘就留著吧。」

  唔,不過安達這次總算記得在背包裡頭放傘了,挺乖的啊。

  他伸手在安達翹亂的頭頂呼嚕一把。

  「咦,可是——這樣你們......」

  「沒事。」苅部叼著煙,將身上的花襯衫脫了下來,露出裡頭黑色T恤,貼合他精壯的胸膛。「反正距離挺近的,我們倆個將就一下就可以了。」他抬起胳膊將襯衫罩上安達的髮頂。一手拎起他的雙肩包——沒有在意對方拽著背帶的微弱力道,另一手則牢牢地護著安達的頭頂。

  惠美目送一高一矮的兩人撩起門簾。她看見苅部淋著雨,稜角分明的側臉卻在凝視安達時柔化他鋒銳的神情,眼尾因止不住的笑意牽出細細的笑紋。

  煙雨氤氳,兩人親密地交疊在一起,密不可分。

  無需多麽敏銳的觀察,惠美很快就察覺到苅部對安達的情感。但出乎意料的,她的內心卻沒有因為這個結果而暗自神傷。那份隱晦的情意反而自然而然地、悄聲無息地消散了——仿佛從未有過。

  她將抹布擰乾。苅部的指節正無意識地敲著檯面,她忍不住笑了。

  很適合呀、他們——苅部和安達桑,都是溫柔的人呢。

  「剩下的收拾就交給我吧。如果現在過去的話,應該還趕得上他們的聚會。」她輕快地說,「畢竟之前好多次都是苅部留下來幫我收店,這次也該給我個機會、換我幫忙了吧。」

  苅部蹙起眉,面色猶豫。

  她奪過他手中的玻璃杯,隨手放在水槽裡。雙手堅定地推著他的背,直直地將他推出吧檯。「喂喂,別磨磨蹭蹭的、快去吧!」

  她見到苅部侷促地摸摸鼻子,說了聲謝。她目送對方的背影消失在一片朦朧雨色裡。惠美輕輕地呼了一口氣。

  請一定要幸福哦,苅部。

  ……

  苅部大步跑著,鞋底踩在水窪上濺起紛飛水花。雨水順著他的臉頰滑落至下顎,最後在頸窩凹陷處匯成一窪淺淺的水灘。他的花襯衫早被雨水浸染成深淺不一的斑駁色塊。他在安達訊息裡提到的酒吧前停下。他抬手撩起了門簾往裡面飛快地看了一圈——沒有,他們不在這兒。

  他「嘖」了聲,撥通了安達的手機號碼。屋簷匯集的雨水如溪流傾瀉而下,像一片淅瀝瀝的水色幕簾。電話沒有接通。苅部改撥打另外兩人的電話,依舊是在規律的「嘟」聲後轉接到語音信箱。

  操。

  他把手機抵在額頭,吐了口氣。

  ......自己到底在幹嘛啊?

  耳際的雨聲漸微。

  只是喝個酒而已啊——況且安達身邊還有張太和有栖不是嗎?這樣緊迫逼人的自己,安達只會感到厭煩吧?

  他的睫毛上綴著幾滴水珠,在翕動間無聲地墜落。苅部煩躁地咬了下煙,發現火星早熄滅了。他將煙蒂扔在地上。

  雨勢漸弱,方才綿密的雨聲零星了起來,滴滴答答落在溼滑的石磚地上。這時,手機忽然震動,苅部趕忙接起來。手機另一頭卻是一陣沈默,對方的呼吸聲穿透收音器,好像挟著熱氣撲在他的耳朵上。苅部莫名地覺得麻癢。

  「安達?」回應他的是一聲輕微的酒嗝。「安達嗎——安達,你們現在在哪裡?」

  浸滿酒意的軟音透過手機傳入苅部的耳中,伴隨著是含糊的笑聲。「……苅、苅部——」背後是張太急促的聲音。「苅部——苅部是你吧?這兩個人跟醉鬼一樣,我已經沒辦法啦......聖母啊你知道有栖剛剛還試圖抓著路人聽他唱——喂等一下——有栖你不要過去!」手機那頭傳來一陣驚叫,緊接著是張太一連串的道歉。

  「求你了苅部......快來幫我吧、拜託了......」

  電話被掛斷。操,真是......苅部搖搖頭,趕忙朝張太所說的地址跑了過去。

  此時雨停了,無雲的夜色是一片清朗。又一個街口後,苅部的腳步放緩,他眼神飛快地掃一圈四周——找到了!

  他朝著那三人走去——他們三個正緊挨著彼此,歪歪倒倒地走在熙來攘往的涉谷街上——苅部看見行經的路人們都閃躲得遠遠的。

  「苅部!」張太焦慮的面色一瞬間放鬆下來,「太好了......你快來幫我扶著安達——聖母啊、有栖這傢伙看起來挺瘦的怎麼抱起來那麼重啊!」苅部從張太的手中接過安達。因為重心驟然轉移,安達在踉蹌間猛地撲上他的胸膛。吐息間的酒氣含混著熟悉的皂角香瞬間襲來。苅部有點臉紅。

  操。

  「喂,安達?」對方暈著紅潮的臉在他胸前無意識地一蹭,嘴裡哼唧著,手正拽住他的襯衫,擰成皺巴巴的樣子。

  張太的聲音仿佛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喂苅部,安達就交給你啦——我先帶有栖回家......」他大聲嘆氣。「對對對、你唱的超好聽......喔啊、好的好的、是超級——超級無敵好聽......」苅部僵硬地應下,而胸膛上的安達正像沒骨頭似的軟綿綿地拽著自己。

  他的喉結滾動。「喂,安達......安達——你能站起來嗎?」

  回應他的是軟軟的笑聲。

  算、算了......安達這個樣子,肯定沒辦法好好走路。

  苅部稍微推開了對方。他聽見安達發出不滿的咕噥,那雙幼犬般濕潤的黑色瞳孔困惑地注視他。「…...苅部?」

  苅部感覺自己衣下的肌肉瞬間繃緊了。他咬緊牙關,手卻溫柔地拉開安達的手指,他的掌心小心翼翼地握住對方溫熱的指尖——操,自己的手是不是出汗了?他彎下身體,拉過他的胳膊放在自己的頸上。一個用力向上顛,將安達背在背上。他能感受到安達滾燙的面龐正緊貼著自己的,濕潤的唇瓣不經意間擦過他留著細碎鬍荏的下頷。

  見鬼。他好像又臉紅了。

  苅部故作鎮定地邁開步伐,卻沒發現自己的面上正如一個傻瓜似的飛起甜蜜的傻笑來。好半晌,他才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的顴骨肌因為過度牽扯引發強烈的痠麻感。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肯定不輕。但苅部卻無比渴望能夠無限地延長,時間能在此刻凍結成永恆。他的步伐穩而慢。暈黃的路燈在他們的身上拉出一道溫柔的剪影。突然,他感受到安達的髮梢搔過他。苅部耐心地聽他正嘟囔著——

  什麼?

  他的餘光瞥見安達在空中虛晃的手臂,正要讓他抱好自己時,腦中忽然靈光一現,他順著安達揮舞的方向望去——下過雨後的夜晚,一輪明月高高懸在一片清朗的夜空下。

  「哦、原來是月亮呢。」苅部笑著轉過頭。對方濕潤的眼睛恰好迎上了他的。溫柔的月色下,安達對自己笑了下。他在對方的眼睛裡頭看見自己的倒影,而他乖順的面孔在暈黃的燈光下,美好的不似真實。

  剎那間,他劇烈的心跳如擂鼓般浩蕩。他的喉間乾澀,幾乎要脫口而出——

  安達垂下纖密的睫毛,面上浮現因醉意而暈起的睏倦神情。

  什麼嘛。

  苅部吐了一口氣。不知道是自嘲還是苦笑。

  是安達平緩的呼吸聲。

  ......睡著了啊?

  他仰起臉,清朗無雲的夜色下月亮皎潔又溫柔。

  「唔,不過,今晚的月色真美呢......」

  END

火腿蛋吐司

【黑安/苅安】如果三十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穿越到平行時空(06)

[图片]


  06 梅花三:是生是死(下)

  

  「可惡啊!」


  苅部猶如困獸憤怒地在這個狹小的房間毫無目的的兜轉。癱坐在地上的張太君正干嘔著,腥臭的膽汁濺在手機屏幕上——系統仍愉快地倒計時。


  【這個房間的時限為:1分50秒】


  安達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嘔吐的慾望。踉蹌了下站起身,他一步步走到張太君的身邊。

  

  「張太君......你還好嗎?」他的喉嚨此刻正如燒灼一樣疼痛。張太君狼狽地抹了抹嘴,下垂的眼睛蓄滿了淚水。「這一切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死掉了......那個女孩、剛剛明明還——我...


  06 梅花三:是生是死(下)

  

  「可惡啊!」


  苅部猶如困獸憤怒地在這個狹小的房間毫無目的的兜轉。癱坐在地上的張太君正干嘔著,腥臭的膽汁濺在手機屏幕上——系統仍愉快地倒計時。


  【這個房間的時限為:1分50秒】


  安達吸了口氣,努力壓下嘔吐的慾望。踉蹌了下站起身,他一步步走到張太君的身邊。

  

  「張太君......你還好嗎?」他的喉嚨此刻正如燒灼一樣疼痛。張太君狼狽地抹了抹嘴,下垂的眼睛蓄滿了淚水。「這一切到底.....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輕易就死掉了......那個女孩、剛剛明明還——我們不是還一起的嗎?」他的話顛三倒四,平日總是上揚的嘴角此刻無力地耷拉著。安達坐在他身邊,他聽見張太君迷茫地說,「我們......也會死在這裡嗎?」

  他的聲音在其他幾人的爭執聲中弱不可聞。此時那女人正信誓旦旦地說,「我知道了——這個遊戲,肯定是讓我們在時限內選出犧牲者。」

  「什麼——犧牲者?」

  「生門或死門都不代表任何意義,這個遊戲的重點,就是讓我們在時限內選出開門的人。」


  「操!妳這傢伙,妳在說什麼鬼話!」


  「妳——妳剛剛犧牲了那個女孩——那接下來就換你開!」


  女人「嗤」了一聲。「喂喂,比起你們這些垃圾——我認為我活下來的價值,肯定對這個世界更有貢獻呢。」

  「妳這混蛋——講這些話都不覺得噁心嗎!?」


  「哈、要打就打啊——」女人好整以暇地看著苅部。「不過再這樣繼續下去,我們每個人都會沒命的。」


  【時間:0分59秒】


  張太君短促地抽咽了一聲,安達的心跳正重而快地在胸膛撞擊——他訝異地發現在這個生死交關的時刻自己竟然莫名的理智——所以......這就是最後嗎?


  三人仍激烈的爭執。女人的聲音在狹小的空間裡扭曲。「哈、有種叫別人開門,卻不敢自己開門——你這傢伙不也想找個替死鬼嗎?」

  然而下一秒,有栖君顫抖的聲音就清晰地穿透霧氣漫散的房間。「見鬼的!開就開——我就開給妳看!」


  只剩30秒了。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有栖君快步衝向「死」門。他的手指顫抖著——他義無反顧地摸上了握把——

  「……有栖君! 」

  「有栖,不要開,這傢伙只是在挑釁你!」


  張太君顫哽咽地叫著,「有栖......」


  有栖君的背脊顫抖,汗水順著他瘦削的臉頰滑落,打溼他鬢邊雜亂的頭髮。他像一尾缺氧的魚大口喘氣,死神的鐮刀正高懸在他的顱頂——他鬆開門把上的手,無力地癱坐在地。

  他不敢......

  「哈、看吧,你也開不了不是嗎——你在緊要關頭也會犧牲那個女孩的!」


  「囉哩八唆的吵死了妳這傢伙!」苅部額上的青筋暴凸出來。他喘著氣,黑眼睛裡頭有孤注一擲的狠戾——


  「操!我就開給妳看!」


  安達猛地站起身。「不要——苅部!」他向前想要攔住苅部。但苅部更快,他徑直走向另一頭的「生」門。安達腦袋空白,想也不想就要搶在苅部前開門。他的手伸向門把——快碰到了——但下一秒,一個溫柔卻強橫的力道將他向一邊推去。他踉蹌了下,驚惶地抬頭——苅部寬闊的背影早就佔據他整個視野。

  「苅部!」苅部沒有給他任何一個眼神。他偏著頭,黑眼睛兇狠地盯著那個女人。「說話算話,我開完——下一個就換妳開了。」


  時間只剩10秒。


  苅部吐了一口氣。粘膩的汗水早就打濕他整個後背。他狠狠地咬了下口腔內側的軟肉——操!真他媽的見鬼了!苅部闔上眼,他知道安達正擔憂地看著他——他的視線有如烈火灼燒他的肌膚......安達......他的舌尖正溫柔地叨念這個能夠瞬間擊潰他心頭藩籬的名字——他不敢看向他——因為他知道,他面上任何細微的情感必然會動搖他孤注一擲的勇氣——


  苅部猛一睜眼,門把「喀噠」一聲被轉開。猛烈的衝勢下他踉蹌著闖進了房間。汗水順著額際落至眼眶,全身的感知瞬間被抽離,苅部一眼不眨地瞪著前方,胸膛劇烈的心跳震耳欲聾——

  操!


  他還活著!

  安達正拽著自己的胳膊。他想對著他笑,卻發覺面上的肌肉生硬僵直——哈、自己肯定露出很醜的表情吧......劫後餘生的狂喜中苅部竟還有時間分神胡想。

  

  他們在最後5秒內撲進門內。身後竄起的沖天火光被落上的門阻擋在外。

  【這個房間的時限為:1分40秒】

  「沒救了......已經沒救了......」

  「說好了輪流開——」苅部殘忍地宣判,「那麼,接下來換妳了。」苅部粗暴地拽起她。終於,那張冷漠的面具裂開了一角。

  

  「等等——」她驚慌失措地叫喊,後背卻被狠狠地撞上門板。

  

  「給我開!」


  一時間,空氣中只剩幾人的喘氣聲。卸下面具後的她正面露恐懼地縮在角落。「不——我不要!拜託......我不要去開門......」

  

  苅部的面色陰沈。安達正輕輕地碰了碰他緊繃的胳膊。他閉上眼,又猝然睜開。「有栖,你有什麼辦法嗎?」


  「你不老說所有遊戲一定會有解答的、不是嗎?」


  「這才——這才不是遊戲!」有栖癱坐在地,他用力地扯著蓬亂的頭髮。「這根本——這根本該死的只能靠運氣啊!」

  「喂,難道你就要這樣放棄了嗎——有栖!」苅部猛然衝栖的方向跨一大步。「拜託了,有栖,你仔細想想——肯定有什麼線索!」他急促地說,「你想想——首先我們到這棟大樓,然後——電梯門自己打開——」

  「我沒辦法啊!」有栖崩潰地大吼。蓬亂的黑髮蓋住他慘白的臉。「......這根本不是遊戲——我沒有辦法啊啊啊!」


  時間只剩1分鐘。


  「該死啊!」苅部一拳砸向身前的牆壁,指節上的創可貼掀起一個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貼布,一滴一滴順著手指落在磁磚地上——苅部卻感受不到絲毫疼痛。他像隻困獸在房間裡頭瘋狂兜轉。張太的哽咽聲迴響。「沒救了、已經沒有辦法了......」


  到此,為止了嗎?


  難道他們幾個人就要因為這場該死的遊戲死在這裡嗎?


  不!


  他不甘心——他不甘心啊啊啊!

  苅部的心跳正劇烈地撞擊胸膛。生死交關,他的視線卻下意識追逐安達的身影——他看見安達沾著髒污的面孔上,一雙黑眼睛安靜地注視自己——他彷彿在那眼裡,穿梭更迭的時歲回到初見時的那天。

  苅部仰起臉,白熾燈光晃著他的視線,長久的注視讓他的瞳孔因疊影暈起一絲熱意。

  「有栖......」他篤定地說,「我啊——我相信你。」

  

  「因為你可是能夠在千鈞一髮時刻,觀察到我們都沒有看見的地方的厲害傢伙啊!」


  有栖愣住了。


  他無意識地吞了口唾沫,乾裂的嘴唇正顫抖著。

  

  什麼啊、苅部......在這種情況下竟然還對早就已經放棄的我抱有期待......


  果然不行啊、怎麼可能辦得到啊......我們......馬上就要死了吧?

  他的腦海裡如跑馬燈般飛快閃現過自己失敗又短暫的一生——父親冷漠的眼神、照片上逝去母親溫柔的微笑、弟弟挺直背脊自負地從他面前走過、他們三人在寒冷的夜裡騎著腳踏車肆意笑鬧——苅部的聲音還迴盪在耳邊......

  首先——首先我們到了這棟大樓,然後——電梯門自己打開——

  大樓——電梯?

  ……!


  有栖猛然站起身。「我知道了。」


  他的心跳聲重而快幾乎要跳出喉間。他的雙手狂亂地揮舞,在漫散開來的白霧中飛速地推演。


  「啊哈!」他轉過頭。「答案是,死門。」


  「你——你怎麼知道的?」


  「來不及了!」有栖沒有回應。他大步奔向牆側的「死」門。「這次——我來開。」


  時間只剩10秒。苅部的聲音仿佛從遙遠的地方傳了過來。他閉上眼睛——

  拜託了!

  有栖「喀噠」扭開門鎖,汗水正順著鬢邊滑落至下顎......沒、沒有錯——這就是正確的門!


  眾人在最後幾秒內闖入。手機「叮」的一聲——沒有絲毫喘息的餘地——又是新的一輪倒計時。


  【這個房間的時限為:1分30秒】


  「有栖——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答案是——BM523。」有栖咧開嘴。這可是他擅長的領域啊。「很幸運,我們家剛好也有一台BM523,所以我知道它的全長是4.94公尺——而這棟大樓前恰好停了一台。」

  「我印象裡頭這棟大樓的全長大概是4台這種車——換算過來,這棟大樓大概是20公尺長。」有栖的大腦正瘋狂高速地運轉,他的思路從未如此清晰——他用腳掌丈量地板。「沒有錯、大概是6公尺——電梯——我記得電梯旁邊貼著這棟大樓的逃生路線圖,它的形狀接近正方形,而我們剛剛經過的這些房間——這些房間也都剛好是正方形!」

  「所以,按照這樣的方式去想,如果這棟大樓的全長是20公尺,6公尺長的正方形房間一邊頂多可以有3間—— 」有栖拽過安達和張太遞給自己的紙筆。時間只剩下1分鐘,他撲伏在地上飛快畫拉出了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直線。鼻尖的汗水淌落在便簽紙上,暈開一圈暗色的水漬。「你們看,這代表這棟大樓,所以一共會有9個房間。」

  「用刪去法來看,這2個房間是死路,哈,果然——」筆尖在紙上重重畫出一道黑痕,力道之大幾乎要劃破紙背。「答案——就是死門!」

  時間只剩20秒。

  有栖撲向左側的「死」門,這次他毫不遲疑地轉開握把。門應聲而開——沒有錯——他的推論是正確的!

  他大笑出聲。苅部正興奮地攬住他的肩膀。「有栖,你啊——果然超級厲害啊!」


  「照這樣繼續前進的話,肯定就能夠出去了!」


  接下來的房間果然如有栖所料,一路勢如破竹,通關遊戲已觸手可及。他們大笑相擁在一塊兒,就連那女人也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


  安達貼著苅部的胸膛,張太君的手臂正拍打著他的後背。有栖君帶著他們闖入了又一扇門。然而這次,他卻沒有跟他們一樣陷入空白的狂喜——他正僵硬地背對他們。安達的笑意跟著凝在臉上——他看見眼前大片的石灰色瓦礫牆。


  或許是生死交關的壓力讓安達的記憶力前所未有的鮮明,方才幾眼他就完全記下有栖君便簽紙上簡略的空間示意圖——此時本該是預想中的逃生出口卻見鬼的沒有門!

  「右邊是死路......所以要選左邊的門?」張太君語氣輕鬆。


  不、不對!


  方才消退的恐慌現下又席捲而來。安達的呼吸急促起來,苅部察覺出不對勁。「安達?」

  安達閉上眼睛。他不能慌張——他要冷靜。


  絕對——絕對要冷靜下來!


  安達對這類老舊大樓的格局並不陌生,這得拜栗野先生所賜。他所在的辦公大樓也是70年代老派建築,雖然大樓門面被重新裝潢翻修,但樓體外的基建並無太大的更動,就比如——大樓與隔壁樓間,並沒有安全甬道。這也意味,左邊通往外牆的「死」門,絕對是條死路。然而,右邊的「生」門,卻是通往那個女孩死去的房間!

  兩邊,都是死路!


  安達的瞳孔緊縮。


  那個女孩在眼前撲倒,因為反作用力合上的門在鏡頭下放慢動作,門與門框的縫隙正緩緩縮小,大片的石灰色瓦礫牆白得怵目驚心。


  安達的呼吸急促起來。


  牆、是牆壁——腦海中閃過這個念頭時他同時大喊出來。時間只剩10秒。他猛然抬頭,視線正與有栖君清醒的眼神相交——

  

  生死一瞬,他知道有栖君明白他的意思。


  「牆壁——哈、對啊、如果有牆壁......一切就說得通了!」有栖君喘了口氣。「沒有門,就代表那個女孩死亡的房間不是正方形,所以——這扇門背後肯定還有一個隔間!」


  他們同時狂奔向「生」門。時間只剩5秒。苅部率先撞開門,緊接著是安達,張太因為慢一步被房間竄起的火焰燒到褲管。火勢猛烈,一瞬間撲上他的小腿——張太痛呼一聲摔在地上。

  「10秒鐘——不會吧!?」苅部不敢置信地大吼。他脫下襯衫,用力撲打張太腿上的火苗。有栖在緊迫的倒數中撞開左側的「死」門,他衝著另外幾人吼道:「你們——快點啊!」

  安達拽起張太君,與苅部一同攙扶他緊跟在有栖君的身後逃出隔間。眾人狼狽地順著大樓後頭老舊的安全通道七彎八拐地下樓。有栖率先踩到平地,他喘著氣撲倒在髒污的水泥地,安達等人一拐一拐地跟在後頭。但還來不及平復情緒,下一秒,手機「叮」一聲響起。他們下意識繃緊神經。


  【GAME CLEAR】

  【恭喜各位成功破關遊戲】


  「......結、結束了嗎?」


  沒人回應。


  那個女人率先走向幾尺外的一張白色小圓桌,在這個充斥腐臭的狹窄暗道顯得異常詭異。

  

  她拿起一張撲克牌。


  手機陡然播放出輕快的樂曲,屏幕亮起刺目的白光。


  【在遊戲中倖存的人會得到簽證】

  【恭喜您,獲得3天的簽證】


  

  TBC.

火腿蛋吐司

【黑安/苅安】如果三十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穿越到平行時空(05)


  *Wid. 2682356

[图片]


  05 梅花三:是生是死(上)

  

  愛奈聽見自己的心臟「砰咚砰咚」猛烈跳動。


  她摀著口鼻,眼前霧白色的濃煙在這個密閉的空間悄聲無息地漫散開來。她控制不住咳嗽出聲,她的喉嚨像被灼燒一樣火辣辣的疼。周圍的陌生人們因為這個突發的場面陷入慌亂,刺鼻的煙霧叫人窒息。愛奈大口大口的喘氣,酸澀的眼睛因恐懼蓄滿了淚水。

  到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明、自己只是想要回家呀......


  她記得今天早晨出門前媽媽一如往常細心幫她準備好午餐盒——「今天有好吃的咖哩飯喔,還有準備愛奈醬最喜歡的可樂餅」——而她...


  *Wid. 2682356


  05 梅花三:是生是死(上)

  

  愛奈聽見自己的心臟「砰咚砰咚」猛烈跳動。


  她摀著口鼻,眼前霧白色的濃煙在這個密閉的空間悄聲無息地漫散開來。她控制不住咳嗽出聲,她的喉嚨像被灼燒一樣火辣辣的疼。周圍的陌生人們因為這個突發的場面陷入慌亂,刺鼻的煙霧叫人窒息。愛奈大口大口的喘氣,酸澀的眼睛因恐懼蓄滿了淚水。

  到底——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明明、自己只是想要回家呀......


  她記得今天早晨出門前媽媽一如往常細心幫她準備好午餐盒——「今天有好吃的咖哩飯喔,還有準備愛奈醬最喜歡的可樂餅」——而她因為快要遲到,匆匆叼著一片吐司就奔出門,只顧盯著手錶,草草說聲「我出門了」就往學校的方向跑去。

  屏幕上的倒計時只剩30秒。


  愛奈的手心汗津津的,幾乎要拿不穩手機。


  「答案是生門——快開啊!」那個漂亮的大姊姊衝他們大喊,尖銳的聲音在這個壓抑的氛圍下因失真而扭曲。


  「......時間歸0的話會怎麼樣?」愛奈惶惶環顧其他人,他們掩住口鼻面面相覷,顯然沒人知道答案——只有那個大姊姊正蹙著眉,意味不明地打量他們。


  「......總、總不會是死門吧?」


  話雖如此,仍舊沒人願意踏出那一步——畢竟任誰都不想當那隻白老鼠。只見那個看上去就不好惹的金髮混混扯過他身邊的矮個子,她聽見對方正氣急敗壞地說著什麼。氣氛膠著,手機正愉快地倒數。到底——到底要怎麼辦啊?恍惚間,愛奈想起學校裡頭的千穗醬與要好的幾個朋友圍著她,小巧的唇噘起來,吐出的字句卻惡毒如利箭戳心。

  ......愛奈就是個膽小鬼呀。

  

  ......之前還口口聲聲說我們是朋友,遇到事情還不是拋下葵醬和櫻子醬就自己一個人跑掉了......嘛、妳這副嘴臉真的是噁心透了!

  

  ......叛徒!


  不、才不是——不是啊啊啊!愛奈、愛奈才不是膽小鬼!


  手指一用力,側肩包的背帶在她的掌心勒出一條深深的紅痕。


  「沒時間了——快點啊!」


  時間剩下20秒。

  愛奈聽見自己粗重的喘息,她的雙眼因為止不住的咳嗽蓄滿淚水。「......我、我受不了了啊。」


  隨、隨便啊——只要開門就可以了吧?

  其他人的聲音彷彿離自己好遠好遠——她朝「生」門飛奔而去,不過幾公尺的距離,門上二次元的粉色少女正微笑朝她張開雙臂,背後雪白的羽翅聖潔地綻放。愛奈汗津津的手握上門把——開了門——然後就可以回家了吧?她樂觀地想。

  愛奈聽見門把「喀噠」一聲轉開。她還沒來得及看清這扇門後面的房間,下一秒,她聽見空氣裡「嗞」一聲,她聞到熟悉的燒焦味——是每次煎焦荷包蛋會有的味道——她驚訝地看著自己的身體像脫線的木偶不受控制地往前撲倒。

  怎麼——回事?


  愛奈茫然地想——事實上她的思緒早就終結在上一秒——她不知道自己的眼球因瞬間的高溫而爆凸,鮮血含混淚水順著她瞠大的眼眶滑落,刺目的紅痕蜿蜒在這張年輕的臉龐,最後淌落在冰冷的磁磚地上。她的視網膜上還殘留門上櫻髮少女的微笑。大大的「生」字就像個惡意的玩笑。

  女孩落地聲在一片死寂中清晰得可怖。


  「......她、她死了?」一個艱澀的聲音問出,安達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那是他的聲音。他愣愣地瞪著女孩死去的方向,眼前因反作用力闔上的「生」門就像鏡頭下放慢的動作——門與門框的縫隙正在縮小,大片的石灰色瓦礫牆白得怵目驚心。

  死了。

  安達聽不見任何聲音了。周遭跟抽了真空似的安靜。他轉動眼珠,胃裡翻湧嘔吐的慾望。他不受控制地痙攣——好像......好像遙遠的地方有個熟悉的聲音——那個聲音正暴躁地扯開這層籠罩住安達的真空薄膜。

  「......安達——你給我振作起來——安達清!」


  他眨了眨眼,周遭亂糟糟的聲音如洶湧的潮水灌入耳膜——是張太君的駭叫,有栖君的咳嗽聲,高跟鞋扣在地上的聲響——安達遲鈍的抬頭,是苅部——他的臉貼著他的——粗重的呼吸撲在自己臉上,那雙警惕的黑眼睛急切地在他臉上來回逡巡。安達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回過神了沒有?」

  ……


  時間倒回20分鐘前。


  他們四人循著巨大屏幕上亮起的白色箭頭,朝黑夜裡一簇簇亮起的紅色燈光跑去。一路上他們默契的保持沈默。呼吸伴著鞋底踩在地上發出的水聲在這個空蕩蕩的死城裡迴盪。安達落在後頭,苅部見狀放慢了腳步。安達衝著他點點頭,咬牙跟上跑在前頭的有栖君和張太君。

  不知道過了幾個街口,最後一個轉彎處,他們看見眼前矗立一棟約十來米高的老舊大樓。看板上誇張的霓虹燈在黑夜中明明滅滅地閃爍七彩螢光,入口處的「GM」大樓標誌亮起了冷冰冰的白光。四人在原地對視一眼,踟躕半晌,便不約而同地走向前。


  安達慢慢地平復呼吸。他們繞過入口處橫放的一台黑轎車。苅部領先他半個手臂的距離,一雙黑眼睛正警覺地四處張望。


  入口處堆滿廢棄的紙箱和朽壞的傢俱,胡亂扔在佈滿汙漬的磁磚地上。腐敗的臭氣混雜塵土充斥鼻間。安達在走動間不小心踢到散落在地上的鋁箔空罐,罐身「軲轆軲轆」滾入了陰暗的角落。他們循著走廊盡頭亮起的紅色箭頭走去,沿途牆上的海報早已泛黃,孤零零捲起的邊角沾滿污漬一樣的黑斑,掉漆的牆上留著深深淺淺的刮痕。他們沿著狹窄的走廊走到盡頭,盡頭處豁然見到一台漆紅的老舊電梯,懸在頂上的白熾燈泡正忽明忽滅地閃爍。安達緊跟在苅部的身後。他們四人盯著電梯旁空無一人的老舊窗口,窗台上擺著十來台各樣款式的手機。幾人對視了一眼,決定遵照指示,一人拿起一台手機。


  安達拿起手機。手機「叮」一聲完成臉部掃描,原本黑漆漆的屏幕亮了起來。安達的眼睛一亮,他的心跳驟然加快——可以——手機可以開機了!但當他看見右上角的訊號格,原先高漲的情緒瞬間被澆熄了——


  「......見鬼,沒有訊號?」有栖嘟囔。「搞什麼、也沒有電話的應用程式啊......」


  下一秒,手機忽然發出「叮」一聲。安達嚇得往後一退,手機差點兒就摔在地上。他手忙腳亂地抓好手機,頁面上陡然間跳出了【2分鐘開始】的倒計數,機械化女音在這個狹窄的空間中播報——

  【請等候遊戲開始,距離報名截止還剩下2分鐘,目前參賽者為4人。】


  「......什麼鬼——這是什麼啊?」


  「是遊戲。」一個聲音冷冷地插了進來,安達嚇得縮起肩膀。苅部早早就反應過來,他橫在另外三人身前,戒備地打量起來者——那是一個上班族打扮的漂亮女人,她走上前,不顧苅部的制止,一把扯過張太君掛在胸前的工作識別證衝走廊的方向一扔。張太君驚呼一聲——識別卡正連同繩子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凝滯的弧線,「嗞」一聲紅光瞬間燒穿證件上的大頭照,只留下一個焦黑的洞口。

  「一旦跨越了界線,就沒有機會出去了。」


  「我們只能參加遊戲。」


  這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落在他們四人身上。空氣凝滯,安達焦慮地摳緊了褲縫——一個熟悉的熱度落在他的肩上——是苅部。他正安慰地碰了碰他。嘿,放輕鬆。苅部衝著他點點頭。然而下一秒,一個輕快的女孩子聲音響起,伴隨著奔跑的腳步聲。

  

  「......啊,真是太好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任何人了呢!」

  安達還來不及阻止,這個女高中生就歡快地跨過了紅線。她正氣喘吁吁地在眾人面前停下,手裡拽著側背包,眼神好奇又天真。


  「節哀順變吧。」女人是第一個出聲的。她看似友善地向這個誤入迷途的羔羊遞出手機。這時,眾人的手機又同時響起,迴音在這個狹小的空間異常的刺耳。

  【報名已截止,遊戲即將開始。】

  【本次遊戲為,是生是死。】

  【難度為,梅花3。】

  【規則如下:在時限內選出正確的門前進。】

  【破關條件如下:在時限內離開本大樓。】


  話音方落,他們身前的老舊電梯「叮」一聲打開了。裡頭的牆上貼著【開始】的黑色印刷字體,敞開的明亮電梯此刻卻像是隻咧著大嘴的怪獸,誘引他們踏入未知的深淵。

  女人率先走進電梯。「喂,你們,要是再繼續發呆的話,可是會沒命的啊。」


  安達縮著肩膀,嘴唇因為反覆啃咬滲出了血絲。這個遊戲怎麼想都不對勁——苅部低聲叫著他的名字——他完全、完全不想參加這個詭異的遊戲......可是——他轉頭看向那條閃著紅光的界線——他已經,沒有退路了。

  安達拖著沈重的步伐,苅部將他半拉半扯地推進電梯。他們六人在狹小的電梯裡頭緊挨彼此。安達30年的人生從未想過,搭電梯竟是件如此漫長又恐怖的事情......他的衣服早被冷汗浸濕了,粘膩的後背緊貼苅部滾燙的胸膛——是對方「咚咚咚」劇烈的心跳聲。

  電梯停了。機械的女聲正愉快地播報。


  【這個房間的時限為:2分鐘。】

  他們對視一眼後,慢吞吞地挪著步伐踏出電梯。安達被苅部攬著,踉蹌著踏上黑白交錯的磁磚地板。他驚惶地四處張望。頭頂懸著白熾燈泡正映著幾人慘白的面孔。這是一個大約十來坪大小的方形房間,房內空無一物,唯有兩扇可能通往出口的門。一扇門寫著「生」,門上壁紙的櫻髮少女如天使般微笑;另一扇門寫著【死】,慘白的骷髏在黑夜下猙獰咧嘴。

  「呃、看起來還真的是遊戲呢......」張太君勉強笑著,像是企圖緩解凝滯的氣氛。「嗯,感覺......好像還滿有趣的,不是嗎?」


  安達忐忑地想......是啊、就只是個遊戲而已......遊戲結束就好了吧?一切——一切就都會回復正常吧?

  但他心中一個微弱堅定的聲音說——不對、肯定不是這樣......這個遊戲——絕對有問題......


  張太君舉起手機,開啟錄像功能。他毫無目的的錄影,卻不忘安慰一旁的高中女孩。「別擔心,我們也在這裡啊......沒事的——我們趕快破關,拿了獎金就走吧......」

  「誒,獎、獎金?」


  「啊呀、哈哈、我希望會有啦。」


  時間還剩1分鐘。

  也許意識到這或許只是個單純的「遊戲」,他們慢慢放鬆了心神,開始打量起門上的壁紙——安達卻注意到那個女人正冷眼看著他們的動作——簡直就像在估量他們身上價值多少。這很不對勁。


  ......她在等什麼?

  下一秒,安達聽見張太君問:「......你們——你們有沒有聞到?」

  安達低頭,地上竟竄起了白煙。他驚惶地閃躲,刺鼻的煙味讓他的聲音斷斷續續,「大家......是、是煙——地上冒煙了!」


  ……


  時間回到現在,距離倒計時間結束只剩下5秒鐘。


  安達感受到苅部有力的臂膀拽起自己,他的雙腳無意識地跟著苅部的動作——他們倆在最後一秒鐘中狼狽地撲進門內。下一秒,方才的房間就瞬間竄起沖天火焰,熱浪被緊接落上的門阻擋在外。安達癱坐在地上——只差一點......只差一點他就要死了......

  苅部喘著氣,他的手仍環著安達。「妳這個混蛋!」


  他繃緊身體,黑亮的眼死死瞪著這個滿不在乎的女人——他的手高高抬起又放下,額上的青筋暴凸出來。「都是因為妳——就是妳的那些話害死剛剛那個女孩!」


  對方在苅部怒火下依舊面不改色。她樂不可支地笑出聲,漂亮的眼嘲弄地看著他。「喂,你這傢伙在這邊裝什麼高尚?」


  「......你們啊,還不是靠著我的辦法才能活下來,不是嗎?」


  TBC.

火腿蛋吐司

【黑安/苅安】如果三十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穿越到平行時空(04)


  *Wid. 2682356

[图片]


  04 遊戲開始前,請務必做好準備


  苅部有時候就像隻黏人的大貓。

  
  像是此刻,他沒骨頭似地靠在自己身上,明明地板上還有可以坐的空間,苅部卻偏偏要往他身邊湊——呃、好癢。對方呼出的熱氣撲在自己的頸間——他縮了下肩膀。

  
  這隻大懶貓發出輕微的嘟囔。

  
  安達下意識屏住呼吸。他緊張地看著苅部蹙起的眉頭,濃密的睫毛翕動了下,幾秒鐘後又陷入了綿長的睡意。

  
  ......呼,好險沒有吵醒他。

  
  安達小心翼翼地繼續翻起了漫畫。半晌,又猛然睜大了眼睛,瞪向了這個靠在自己肩上睡得正沉的傢伙。他...


  *Wid. 2682356


  04 遊戲開始前,請務必做好準備


  苅部有時候就像隻黏人的大貓。

  
  像是此刻,他沒骨頭似地靠在自己身上,明明地板上還有可以坐的空間,苅部卻偏偏要往他身邊湊——呃、好癢。對方呼出的熱氣撲在自己的頸間——他縮了下肩膀。

  
  這隻大懶貓發出輕微的嘟囔。

  
  安達下意識屏住呼吸。他緊張地看著苅部蹙起的眉頭,濃密的睫毛翕動了下,幾秒鐘後又陷入了綿長的睡意。

  
  ......呼,好險沒有吵醒他。

  
  安達小心翼翼地繼續翻起了漫畫。半晌,又猛然睜大了眼睛,瞪向了這個靠在自己肩上睡得正沉的傢伙。他的手臂從腹部上滑落下,不經意地抵在了安達的大腿側,熱度透過棉布燙著他的皮膚。

  
  喂,不對啊,自己幹嘛那麼緊張?明明就是這傢伙不好好躺在床上、偏偏要和自己擠在地板上看漫畫——然後看到一半還睡著了......

  
  安達用嫌棄的小眼神默默地瞪著苅部。他面上時刻如獵豹般的警醒神色散去,眉頭舒展,溫馴的面容顯出與他這個年紀相符的青澀來。窗外傳來陣陣夏日噪響的蟬鳴,午後的暖風捲起帘子。

  
  苅部睡著的樣子......竟然、有點呆呢。

  
  安達偷偷笑了。

  
  本欲推醒苅部的動作停了下來。安達換個方向努力地夠長手臂,從另一頭扯來一條被子,拖曳間不小心絆住了散落了一地的漫畫書——畢竟是兩個單身的大男人同住,生活瑣事上難免隨意些。桌上散亂的稿紙和鉛筆,昨夜喝剩半罐的啤酒和開封的零食,地上躺著苅部隨手扔的衣服,皺巴巴的蓋在漫畫書上——話說還真是意外、苅部竟然和自己都一樣喜歡《狩龍人拉格納》呢!

  
  安達拉著被單蓋在了苅部身上,目光不經意落在他指節上的創可貼——哦,這是今天稍早的時候,苅部因為揍了店長落下的傷口。啊、然後毫不意外地被炒魷魚了呢。苅部在電話中惱火地抱怨,店長總看不順眼他和惠美相處,明明兩人正常聊天,卻硬要說他們是在眉目傳情——今天他終於忍不了了,狠狠地揍了那個王八蛋一拳——真是爽快多了!安達幾乎能夠想像苅部叼著煙,在手機那頭笑得沒心沒肺。

  
  安達默默地、熟練地拿出了碘酒和創可貼。嗯,畢竟已經不是第一次接到苅部打架後打來的電話了。對於打架的理由總會牽扯到女孩子——安達穩重地在心裡點了點頭——他已經可以很沈著地應付了呢。

  
  喂喂、真是糟糕、自己怎麼已經開始習慣了啊?不過、這又是與黑澤的另一個相似之處——身邊總圍繞眾多可愛女孩子的愛慕,一路謳歌伴隨陣陣桃花運的人生呢——這傢伙、肯定十幾歲就告別童貞了吧。安達在內心吐槽。

  

  手下的動作重了些,苅部「嘶」了一聲,安達連忙緊張地說了聲抱歉。苅部也不生氣,興致勃勃地用另一隻完好的手翻著漫畫。「......以神明為目標的最終狩獵——超級熱血的啊。」

  
  「最新發售日還要等到下週啊......好想要看克里姆頌後面的戰鬥,可惡、竟然停在這麼緊張的地方——」頁面上的克里姆頌如高高在上的暴君,龍的骨血在她身後鋪就了荊棘王座。

  
  安達又掀過了一頁,指腹壓著紙面。桌上的手機猛然震動一聲,緊接著又是一連串訊息的提示音——啊、糟糕。苅部的眉頭皺了起來,彷彿是要躲避什麼猛地蹭了下安達的頸間,像隻在撒嬌的薑黃色大貓。安達下意識地縮起肩膀——餘光中看見苅部濃密的睫毛劇烈地翕動,在幾瞬後,猛地睜開了眼——

  
  苅部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漫長的、又光怪陸離的夢。

  
  漫漫人流中他孤獨佇立,歲月恆沙在他眼中悄然飛逝,彷彿只過了幾息,卻又亙古恆長如歲久年深。

  
  他一直注視他。

  
  他睡得亂翹的頭髮,他認真工作的側臉,吃玉子燒時露出柔軟的微笑,訝異時會微微睜大的眼睛,他嘴角黏著的飯粒。

  
  好可愛。

  
  好想見他,好想聽他說話,可以的話、還想看他笑——

  
  他禮貌卻冷淡的視線不經意地望了過來。

  
  ——除此之外的事,就是強人所難了吧。

  
  苅部睜開眼,眼前逆著光的面龐在晃動的光影中模糊而熟悉,溫和甜美的氣息如羽毛般柔軟地包裹著他。夢裡頭在歲月恆沙中磨礪下愈加熾熱的情感猶如鋪天狂潮毫不容情地向他席捲而來,他的內心如出閘野獸嘶唳地叫囂:抓住他,快抓住他,不能讓他離開——

  
  「......苅部?」他的手指顫動了下。是安達的聲音。「......是手上的傷口在痛嗎?」

  
  苅部心煩地捋了一把頭髮。真他媽的見鬼。他忽然很想抽根菸——手正要摸向口袋——他想起安達總像個老媽子一直勸戒自己少抽點菸。操,他頭疼地閉上眼。

  
  算了。

  
  眼底卻有連自己也未察覺的縱容。

  
  他拿起桌上的手機。螢幕上顯示著一大串未讀訊息,他用拇指滑開鎖屏——原來是有栖又再次離家出走了。他在群裡約著三人去酒吧喝酒解悶。苅部手指飛快地回覆著,他稍微支起了身體,但上半身還是沒骨頭地靠在安達身上——安達輕緩的、像是怕吵到自己地挪動了坐姿,好讓自己能靠得舒服些。

  
  苅部偏頭看向他,安達已經安靜地將注意力放回了漫畫書上。苅部知道他從不會窺探自己的私事,或許是天性使然,他在對待自己的態度上總保持一個溫柔卻禮貌的距離——苅部蹙起眉——好像自己在他眼中與其他人沒半點兒區別。

  
  啊、果然、他討厭這種感覺。

  
  他揚起手機。「是有栖——他又和他爸爸吵架了,想找人喝酒,要一起去嗎?」他又補充了句,「哦、還有張太。」

  
  他想要的是更親密、獨一無二的特殊對待。

  
  安達訝異地回視。想了想,他遲疑地放下了手上的漫畫書。「我——我就不去了,畢竟有栖君的心情一定很糟糕吧,肯定想和你跟張太君好好聊天,我——我可能幫不上什麼忙。」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呢。苅部將手機放回口袋,撐著地板站起來。他伸了個懶腰,手撫著後頸。「我等等回來。你晚餐要吃什麼?」

  
  「......啊、我都可以,苅部想吃什麼就買什麼吧。」

  
  「誒、那就雙份美乃滋飯糰和甜口玉子燒。你喜歡吃的。」安達心裡頭暖洋洋的,他笑著與苅部道別。

  
  他聽見玄關傳來關門的聲響。

  
  安達突然就沒了繼續看漫畫的心情。他將漫畫書闔起放到桌上,撐著桌子站起身——哇,肩膀好麻啊。安達扭了扭肩頸,剛剛為了怕吵醒苅部,他刻意動也不動維持同一個姿勢。口袋裡的手機突然震動了下,安達拿起來一看——是栗野先生的來電。

  
  安達趕緊接通。手機那頭傳來對方急促的聲音,與他素日嚴肅幹練的形象很不符合。

  

  「——安達老師、您設計的『KARU』在上個月的銷售量簡直太驚人了——啊、抱歉,應該先問老師您現在方便說話嗎——剛剛一看到銷售成績就想趕緊通知老師您這個好消息......」他緩了口氣,語含歉意,「真是太不好意思了,都怪我考慮不周。」

  
  「誒——誒!?」安達握緊了手機,下意識地挺直了背脊。「真、真的嗎!?」

  
  「千真萬確。」栗野先生的語氣沈穩下來,「安達老師您的『KARU』真的是一件相當成熟而且優秀的作品——雖然老師十分令人惋惜地沒能入圍今年的ISOT文具大賞,但是銷售數據是不會騙人的,我們敝社是非常信任老師的才能,明年——明年絕對能夠獲獎的。」

  
  「......話說回來,之前按安達老師您的要求特別定制的成品,老師收到後還滿意嗎——如果有哪處老師您認為不夠完美,請千萬一定要告訴我。」栗野先生玩笑地補上了句,「畢竟安達老師現在可是敝社的搖錢樹呢,千萬不能得罪了啊。」

  
  安達還沈浸在這個重磅消息帶來的震撼中,他忍不住想要與苅部分享這件事情。聽見栗野先生的打趣,他「啊」了聲,下意識地看了眼桌子的方向。「真的是太喜歡了,完全就是我想像中的樣子——對了,連包裝都好精美、完完全全超乎預期了呢!」

  

  對方聽到了後明顯鬆一口氣,笑著打趣了句。兩人就順著這個話題繼續關於另一份設計稿的修改。

  
  安達聽得認真。

  
  窗外的天空一派晴朗。溫暖的陽光流淌在木地板上。他分神地想,明天是苅部的生日,這個禮物肯定能給他一個驚喜!

  
  但他卻沒有注意到遠邊的天空忽然炸響的煙花。在炸裂開後無聲墜落,像是從未發生過。

  
  

  
  停電了。

  
  上一秒他們三人還在狹小的廁所隔間憋著笑意,互相推諉到底誰是那個造成空氣污染的罪魁禍首。下一秒,門上劇烈的叩聲停了,懸在頭頂的白熾燈泡「滋」的燒斷了鎢絲。狹小的隔間陷入了一片黑暗。苅部下意識看向手機,方才的訊息畫面瞬間黑屏。他按了幾下觸控版面,卻沒有任何回應。他抬頭和另兩人對視一眼——顯而易見,他們對現下的情況沒有絲毫頭緒。

  
  太安靜了。

  
  有栖將頭湊在廁所門上,屏息片刻,對另外兩人示意開門出去看看。門「咿呀」ㄧ聲被推開,這個微弱的聲音在這極度的死寂下詭異得清晰。苅部緊跟在有栖身後,鞋底落在磁磚地板上發出了「喀噠」一聲。他抬手示意張太跟上。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出廁所,苅部率先走向地鐵站入口。他清楚地記得當他們三人笑鬧著闖進地鐵站時,站內的人潮熙來攘往——傍晚五點的時段正是通勤的尖峰時段——但現在卻一個人也沒有。貼在入口牆壁處的海報被風捲起一角,陽光在地上切割出斑駁的光影。

  
  一個人都沒有。

  
  苅部心底的不祥感加重。站外的涉谷街道上空曠得死寂,宣傳單在地上凌亂地翻捲,車輛孤零零地停在路口,時間仿佛被凍結,這個世界似乎只剩他們三人。苅部聽見自己驟然急促的呼吸——

  
  安達!

  
  安達還在家裡!

  
  苅部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跨著大步往家裡的方向飛奔。他聽見心臟劇烈的跳動,猛烈撞擊著耳膜——快點、再快點!熟悉的街道如今空無一人,空曠得讓人心驚。苅部用力咬了下舌尖,努力壓下心底沸騰的恐慌——拜託、請一定——

  
  他三步併兩步跨上樓梯,在口袋裡狂亂地摸索到了鑰匙。他的手指顫抖,幾次因為對不準鎖孔而滑開。操!苅部捶了下門把。在門鎖被轉開時他猛地推開門——「安達!」他的眼神狂亂地四處搜尋,地上散落的漫畫書和皺巴巴的衣服,茶几上散亂的稿紙和鉛筆,開封的零食歪倒在桌上——沒有......沒有!

  
  安達不見了。

  
  苅部茫然環顧著熟悉的公寓,他方才蓄起的力氣都流失了。他踉蹌著滑坐在地上。他想起稍早時他還坐在這,而安達——安達離自己那麼近,他還記得他微笑時眼睛彎起的弧度——苅部突然感受到一股尖銳的窒息感,他發出了一聲類似哽咽的低吼。他將臉埋入手掌。

  
  安達……

  
  「喀噠。」

  
  一個聲響驚動了他,他猛然抬起頭。是玄關開門的聲音——然後鞋底踩在木地板上「吱呀」聲響。苅部屏住了呼吸,下意識僵直了身體。

  
  「苅部!」他看到眼前的人扶著門,喘著氣,凝視自己的眼神毫不掩飾。「太好了......我以為、苅部你也消失了。」

  
  剎那間,他聽見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他張開嘴,卻像個傻瓜一樣發不出半點聲音。等苅部反應過來時,他已經一個跨步將安達用力按進懷裡。他的身體一僵,隨即又放鬆下來。安達的手輕輕地搭在自己的背上,他將臉埋入了對方的頸窩。

  

  「你這個笨蛋,不好好待在家裡,害我剛剛超級擔心誒!」

  
  「誒——誒、抱歉,因為剛剛的第一反應就是要去找苅部,但是後來去酒吧找不到——我以為苅部和其他人一樣都消失了。」

  
  「不過苅部還在真的是太好了——剛剛看到苅部的時候,我還差一點要哭出來了呢......真的是太開心了。」安達拍了拍苅部,示意他先鬆開手。「對了、有栖君和張太君......他們還——他們都沒事吧?」

  
  苅部不情願地放開手。「我們從地鐵站出來的時候,就發現涉谷車站只剩我們三個人。」苅部簡單地講了下事情前後。「......安達你呢?」

  
  「......我也和苅部的情況差不多,我在和栗野先生通話的時候突然斷線了,然後——然後所有的燈都熄滅了——我一開始以為只是停電,但出門的時候卻發現、路上——路上竟然一個人也沒有。」

  
  他惶惑地站在空蕩蕩的街道上,空氣安靜得令人窒息。他以為自己又如去年的三十歲生日當天一樣,又穿越到另一個平行世界。或許是因為有過類似的經歷,安達在陷入恐慌之餘竟還能保有一絲理智。在意識到手機始終無法開機、沒有辦法聯絡苅部的狀態後,他開始奔跑了起來——苅部——他必須要找到苅部!

  
  「苅部如果也消失了的話......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安達感受到苅部握住自己手腕的力道加重了幾分。街道上的日色正急速地消退,直至最後一道微弱的晨光也被黑夜啃食殆盡,整個世界徹底陷入了一片黑黢黢的死寂。安達在沈默的行走間覷了眼苅部,他的眉眼冷硬,平日總是向上翹的嘴角被抹平,神色警戒如潛伏在暗夜中的獵豹。

  
  他聽見不遠處傳來熟悉的叫喊。

  
  安達定眼一看,忍不住驚喜地大叫,「有栖君——張太君......真的是太好了。」

  
  ......

  
  他們四人隨意地坐在涉谷站前的廣場。苅部緊握的手鬆開,卻緊貼安達坐著。安達可以感受到他的膝蓋抵著自己的,熱度透過棉布燙著自己的皮膚。他安靜地聽著他們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胡亂地猜測這個荒誕的現實。他聽見有栖君在片刻沈默後,突然莫名「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阿喂,好像也不賴啊、這樣。」

  
  ......誒?

  
  張太君下垂的眼睛快樂地彎起,他環視另外三人。「不用去上班——也沒有人會罵我們,而且——在這裡還可以盡情的吃到飽喝到飽......根本——根本就是天堂吧。」

  
  誒——誒?

  
  苅部冷冷地拋下了一句。
「你會一輩子都是處男喔。」

  
  ......誒。

  
  安達默默地垂下肩膀。這句話的殺傷力之大,讓週遭的空氣瞬間安靜下來。下一秒,張太君和有栖君又爆出一陣難以遏止的大笑,他們東倒西歪地笑倒在地,笑聲中肆無忌憚的快樂沖淡安達緊繃一整個下午的驚惶,他忍不住跟著笑了——苅部捕捉到了。他的眉頭舒展開來,也跟著笑了。

  
  就在有栖和張太正調侃著,一個驟然亮起的白光喚起他們的注意。苅部是最快發覺不對勁的——他猛一回頭,手指扣緊安達的手腕,瞪著百貨看板上突然亮起的巨大屏幕——他的心一沉。

  
  「什麼啊?」張太茫然地看著屏幕上浮現的字體。「歡迎各位玩家,GAME即將開始。」

  
  「......GAME?」


  TBC.

我是自由人,我是无赖派
Zoe

持续更新……(1.24日更新)

町赤的一点小记录(圈地自萌,不喜勿入哈)

1、剧是9月7号开拍,开拍前的一些宣传(楚穿灰色西装的系列)两人都巨客气巨不熟的样子,哈哈哈,有点尴尬可爱。

2、ins好像是9月中旬互关的,第一天互赞应该是9.23吧,然后基本一直互赞,但是楚从来不给马齐达留言,不知道为啥;但马齐达给楚诺留了四次,每次他留完言楚诺又秒回,哈。

3、十月8号记者会,两人明显很熟了,剧应该已经拍到第八集,记者会全程互吹彩虹屁。马齐达三句不离赤楚可爱,早上来剧组脸上粘着饭粒可爱,摸手的时候对他说你手好凉,脸红的样子也很可爱,跑步的样子也可爱,还强调原来有人能有可爱的跑步姿势……赤楚三句不离帅气完美,而且知道马齐达会做...

町赤的一点小记录(圈地自萌,不喜勿入哈)

1、剧是9月7号开拍,开拍前的一些宣传(楚穿灰色西装的系列)两人都巨客气巨不熟的样子,哈哈哈,有点尴尬可爱。

2、ins好像是9月中旬互关的,第一天互赞应该是9.23吧,然后基本一直互赞,但是楚从来不给马齐达留言,不知道为啥;但马齐达给楚诺留了四次,每次他留完言楚诺又秒回,哈。

3、十月8号记者会,两人明显很熟了,剧应该已经拍到第八集,记者会全程互吹彩虹屁。马齐达三句不离赤楚可爱,早上来剧组脸上粘着饭粒可爱,摸手的时候对他说你手好凉,脸红的样子也很可爱,跑步的样子也可爱,还强调原来有人能有可爱的跑步姿势……赤楚三句不离帅气完美,而且知道马齐达会做饭,两人被吐槽像在交往中。

4、开拍前的采访被问到,如果可以读心想读什么。马齐达说想读导演,赤楚说想读地铁里不看手机发呆的人。十月8号记者会又提了这个问题。马齐达还是说想读导演,这样大家可以早点收工。而赤楚,按照记者描述一直盯着马齐达看,以至于记者问他是不是对马齐达的回答吃醋了。结果这次赤楚回答的是“想读町田的心”明明这时候两人已经拍了一半的剧互相了解熟悉了,但不知道为啥赤楚反而想读町田了。

5、刚进组的采访被问到如果有魔法发现町田喜欢自己的话会怎么办。赤楚整个超级慌,不停说“不知道啊,怎么办,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在最近的+act采访里被问到拍戏时有没有自我代入,回答“有时候有,毕竟自己单身……”

6、开拍前采访问到对BL的感受,赤楚很坦率的说从来没看过很意外,然后客气的说看了漫画原著很温暖的故事。在最近的+act里说,现在明白友情和爱情并不是两个不相关的轴线,是会相交的(很深刻的感觉,文艺青年)

7、开拍前的东京台宣番,问到希望有什么魔法,赤楚说希望可以飞翔。町田说希望可以像多啦A梦一样。在最近的片尾曲宣传节目上,在写希望拥有的魔法时,町田写了“飞翔”

8、ins直播两人全程xql状态,穿的也是第一次约会的衣服。一开始叠音问题,赤楚一直指挥町田拿耳机什么,马齐达还主动换位置,赤楚完全没有后辈的感觉。

9、ins直播全程都是赤楚在cue问题,每次cue完他都自己先回答马齐达耐心的听完然后补充。但是cue到喜欢对方哪一点时,他就等马齐达先说,马齐达思考时,楚超级紧张期待,咬嘴唇睁大眼睛。然后马齐达说喜欢他眼睛总是流露出依赖求助的眼神后立刻低头害羞。马齐达在之前的杂志问到对赤楚的第一印象时,也提到赤楚眼睛亮晶晶的(是真的很喜欢楚君的眼睛啊)

10、马齐达在杂志采访中说,赤楚讲话很可爱,会用一些奇怪的词汇,说如果别人说会觉得很奇怪,但是从赤楚嘴里说出来就特别可爱。ins直播里马齐达多次模仿赤楚说话的语气,包括那个ahee。

11、直播里赤楚两次带着撒娇的语气说自己一个人在家很寂寞,马齐达都没有接话(其他时间都超级配合赤楚搭腔)六角君在采访里说起过赤楚君很害怕寂寞的样子,害怕一个人在家。

12、直播结束的合影部分,马齐达先比了剪刀开合的yeah,赤楚比了前后移动的yeah,然后下一秒马齐达变成前后移动,赤楚变成剪刀开合的(旁边的导演和浅香都没有变过动作)说明虽然表面上两人都看着直播屏幕,其实他俩看的是屏幕里对方。

13、【赤楚的主权暗示】副cp演员女装大佬优太郎和赤楚推特和ins都互关了,但是ins没有关注马齐达。他先前先是发推说梦到和剧组其他演员一起去马齐达家吃饭,然后别人都走了,只剩他和马齐达,还说马齐达家有他单独的房间云云。后又在in快拍发说偷拍了剧组演员休息时的睡颜唯独遗憾没有能拍到马齐达的,还说马齐达太完美了只留给他一个背影。虽然不知道赤楚是否看了这些,但是第二天他直接在快拍po了自己拍的马齐达的照片,还说自己拍的时候笑出了腹肌……

物料太多,记得有些混乱想到什么就写什么吧

14、马齐达在早前的综艺被问到演恋爱对手戏会喜欢上演恋人的一方吗?他很肯定的说会的。(不过那时候他都演异性恋),再补充+act赤楚采访再问到代入问题时记者随后问代入的对方是町田吗?赤楚没有否认也没有肯定只回答“毕竟他很帅……”

15、开拍前被问到喜欢恋人更爱笑还是爱哭,两人都回答喜欢爱笑的。马齐达在后来的杂志采访中(就是那个夸楚眼睛亮晶晶那本)说赤楚本人又活泼又爽朗,总是在片场开心的大笑,特别可爱。

16、如果注意ins直播,赤楚君一直一直笑的很甜(我也觉得特别可爱)不过他好像有点在意自己笑的时候露牙龈,大笑时经常慌忙捂嘴。后来监督来了他离开退开只露出半张脸后更放松了

17、再补充一个,开拍前那个被问到如果发现对方暗恋自己会怎样,赤楚后来还补充“也许会暗戳戳的邀请对方吃饭试探一下吧” 然后在记者会时回答想要读町田的心时补充“想知道町田家拖鞋怎么摆的,是不是有扫地机器人和漂亮的间接照明”【话说这些和町田的心并没有任何关联吧?你只是想知道町田家什么样吧?】在ins直播说自己一个人在家寂寞什么的,似乎两人并没有互相拜访过对方家里……(但是咋觉得楚已经拼命暗示了呢)

18、【马齐达的主权暗示】line事件。根据大亲友小野冢CL的直播,实际是他给赤楚发消息约饭,但是町田直接用赤楚的手机回了语音“为什么不带上我?” ,但是町田CL直播说给赤楚带来很大困扰还跟楚道歉了(话说我是不太懂为啥需要道歉,肯定是当着赤楚的面回的消息嘛)

19、马齐达说拍公主抱赤楚很担心的样子,但是他完全没问题,抱了几次后赤楚已经完全习惯了(享受了2333)

20、马齐达在早前的采访里说起过很喜欢以你的名字呼唤你,还有他和赤楚都很喜欢爱乐之城(赤楚有在ins po过爱乐之城的海报),就电影品味来说感觉马齐达还是很喜欢浪漫主义纯爱这种的。

21、马齐达在早前的杂志说聚会里看到在意的女生最多多看几眼,自己绝对不是那种主动出击的人。赤楚说自己喜欢那些不关注自己的人,会激发自己想要去征服对方。

———
未完待续

补充一个感受+act那本杂志的访谈内容最丰富,可能记者本人就是gay的原因,问的问题还都很到位。而且赤楚对一些同性的看法明显比开拍前成熟了几个档次,开拍前是直接说没看过不喜欢也不懂BL,强烈暗示是工作室接的活,相反马齐达在开拍前就表示很了解这个亚文化,知道亚洲地区很关注(毕竟他喜欢cmbyn吧),但是到+act访问时赤楚的观点沉淀了很多,对人与人的感情看法似乎一下子升华不少,这个专访还有后半部分要等剧结束才有,我还是超级期待的

———
再补充一个感受,他俩给我一种拉扯感,就是都希望对方在意自己(喜欢自己)但是又都不愿意表现自己很在意对方。就像赤楚说的,如果你无视我,我就一定要让你注意我在意我喜欢上我。

————
22、宣传26号晚上ins直播,赤楚发了两遍快拍,第一遍写了两个马亲达,后又删除。

23、楚接受oricon采访,说和马齐达有很多共同话题,等疫情好转想一起吃饭(哎咋现实中约饭和电视剧里一样难,可恶的疫情)问到最喜欢的场景,说比起自己更喜欢黑泽和安达一起的场景,比如第一集围围巾和第二集捡材料。

———坐等晚上直播‼️‼️

感觉最近的采访内容都比较重复

24、关于ins直播,网上已经分析的很详尽了。先不说两个人动不动脸红,镜像反应这些。有一个嗑点似乎大家都没提,就是最后约饭那一段。可以去看那一瞬间楚楚的表情,就是一瞬间流露出很强势的不允许你拒绝的表情。这个吃饭他之前反复在各种采访里提了想约,其实他完全可以私下line上面约或者怎么,但是偏要在直播中在町田说下次有机会再(很明显是再一起直播)之前强势打断要求一起吃饭。这就导致町田在直播里完全没法拒绝,感觉愣了一下然后“嗯”的答应。如果这是楚楚计划好的,我真的只能说一句 服!

25、人性之爱。楚楚在11.28号的采访里提到町田,说了一句从他身上不仅感受到温柔,也感受到一种人性之爱。这个词汇很高级。其实明显感觉赤楚在开拍前的采访和拍摄结束后的采访差别很大,开拍前他是不理解这种同性的感情的,但是现在他能说出爱的本质与核心都是一样的,轴线这些想法,我想他真的思考了很多。至于町田在这方面似乎一直很成熟,所谓人性之爱,基本就是一种对人超越性别、肉体的本质的情感。其实剧中黑泽对安达的感情就是如此。

26、11.28赤楚上节目宣传写真,提到自己想去瀑布修行,并且说如果有人愿意陪他他就一定会去。说实话不太懂赤楚为什么想去瀑布修行,瀑布修行在日本属于一种排压解压修炼,通常是人生中遇到困难、瓶颈无法逾越才想要去。按理说赤楚这段时间事业属于起飞,迎来全新的前景,应该很顺利很快乐才是。另外11月份他的推特还点赞过关于总是做噩梦的心理分析和解决办法(这孩子怎么了?)

27、町田12.4日在ins发了一张瀑布的快拍,并附言“如果你也有兴趣的话……”用于宣传写真再版,就很妙。

28、町田在8月的团综里被问到,对身体的什么部位有执念,他回答是眼睛,说因为最近觉得从一个人的眼睛可以看到他的人生,每次看到这样的眼睛都觉得好美啊,嗯,之前他还在采访里夸过楚楚的眼睛亮晶晶的……(赤楚眼睛是真的很美啊,上一个眼睛我觉得超美的是RDJ,可以装下整个宇宙😭)
—————
更新到哪了,我都有点忘了

29、12.9副音轨解禁,马齐达po了合影,aks难得的在底下留言撒娇说只有自己一个没穿高领,马齐达回🦊很适合你。马齐达在以前的采访里说过别人教他看见女孩子穿漂亮的衣服时,要用适合来夸对方(这话术真的),马齐达学以致用啊

30、副音轨嗑点,参见我单独发滴文

31、12.24伪三直,参见我单独发的文。

另外要补充的一点点小嗑点,为什么赤楚冒泡后马齐达那么惊喜?当天其实他们剧组的line群约好,在五点的时候发集体小视频的,但是aks在line群讨论时在睡觉🤣,5:14才上推转了视频还道歉说自己睡着了没看群。然后,在伪三直里一开始,马齐达多次提起可能有些人现在正在小睡,为了半夜爬起来看剧,辛苦了blabla。合理怀疑aks后来有在line群解释了自己在补觉。所以马齐达估计觉得直播那个点(6点左右)楚应该还是会去继续睡觉的,但是赤楚冒泡的第一条就是“从开始一直在看直播哦”

所以看到这一条马齐达露出那种惊讶和惊喜混合的神情,因为真的很意外吧。

32、在三直结束后,赤楚又在ins用快拍形式补更了自己的两张玫瑰照

33、佐藤玲直播,说aks在逛街时看见一副像马老师的画,还发到群里给大家看。还说在片场两个人也是一直挤在一起

34、12.31日,年终日,马齐达发了一张月亮图。月亮梗在日本确实实在太有名了,别说日本,我自己都早八百年就知道今夜月色真美这个梗了(大概是中学语文老师讲的?记忆模糊了)而且在30岁的漫画里、这一幕也是很令人印象深刻因为在原作里是安达第一次主动牵手表达喜爱之情,以至于第十集出来之前大家都觉得会有漫画这一段。而aks和町田都应该是熟读原作的(这一点副音轨里町田评论说黑泽不能吃辣就看的出来)

而且漫画里黑泽内心在感叹月色真美前还在想若我说了今夜月色真美,不知道安达会否明白我的意思。

所以发美丽月色图确实大概率有传达思念之情吧(思念谁就不知了…)

当然也有可能纯粹表达月亮真大!🤣因为那天是十七,月亮是挺大挺圆的,推上也有蛮多日本人晒月亮图。

35、12.28(猜测)aks接受宇博采访,提及了几个点1、自己没怎么谈过恋爱 2、假如圣诞节约会自己的一套想法,3、和马齐达还没约饭

36、1.9两人同时发贺年小视频,说在拍某个东西,具体未知,并且再次强调了还没吃饭(我倾向于是实话)而且我感觉这个视频里,马齐达比赤楚更紧张一些

—————待续



火腿蛋吐司

【黑安/苅安】如果三十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穿越到平行時空(03)


  *Wid. 2682356

[图片]


  03 跨年也要舉高高喔  
  
  時間飛快,轉眼到了年末。

  苅部叼著煙,一手提著塑膠袋,另一手探進外套口袋裡摸索了一陣,拿出鑰匙開了門。他習慣性地說了聲「回來了」,把鞋子隨意地踢到一邊,白襪底踩上「吱嘎」作響的淺木地板。他聽見同居人應了聲「你回來啦」。苅部大步走向桌前。安達正盤坐著,伏身在紙上寫寫畫畫,桌上堆滿了筆跡凌亂的草稿和散落的色鉛筆——他沒有抬頭看向自己。

  苅部盯著他頭髮亂翹的後腦勺,「哼」了一聲。他故意加大踩在地板的力度——安達像隻驚嚇的兔子猛地抬起頭。他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苅部將塑膠袋越過安達亂糟糟...


  *Wid. 2682356


  03 跨年也要舉高高喔  
  
  時間飛快,轉眼到了年末。

  苅部叼著煙,一手提著塑膠袋,另一手探進外套口袋裡摸索了一陣,拿出鑰匙開了門。他習慣性地說了聲「回來了」,把鞋子隨意地踢到一邊,白襪底踩上「吱嘎」作響的淺木地板。他聽見同居人應了聲「你回來啦」。苅部大步走向桌前。安達正盤坐著,伏身在紙上寫寫畫畫,桌上堆滿了筆跡凌亂的草稿和散落的色鉛筆——他沒有抬頭看向自己。

  苅部盯著他頭髮亂翹的後腦勺,「哼」了一聲。他故意加大踩在地板的力度——安達像隻驚嚇的兔子猛地抬起頭。他忍不住咧開嘴笑了。

  苅部將塑膠袋越過安達亂糟糟的頭髮,卻細心地避開他散亂的稿紙放到了桌上。他半彎著腰,湊近安達的肩膀打量他筆下還未上色的草稿。他察覺到安達因為自己的靠近而忽然放輕的呼吸——這時他的眼睛已經完完全全地看向自己。苅部還沒來得及分神去想紙上那些線條代表的意義,安達就慌亂地用手蓋住,因為太過驚慌還不小心把鉛筆掃落。他「啊」了聲,那雙幼犬般的黑眼睛瞪得老大。

  「幹嘛,做什麼虧心事那麼緊張?」苅部有些惱火,「搞得這麼神神密密,不能給我看嗎?」

  安達神色遲疑。他咬著嘴,「誒、不是的......」

  苅部的眼神落在他因緊張而用力曲起的指節。他撐著桌子,在安達的身旁坐下。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安達因為彼此隔開的距離放鬆緊繃的肩膀、掩耳盜鈴地收起散落在桌上的稿子。苅部拉過塑膠袋,從裡頭拿出了飯糰。「你的,雙倍美乃滋......哦、還有——」苅部摸了摸身上羽絨外套的口袋,掏出一瓶罐裝黑咖啡。

  「哇、謝謝。」安達手忙腳亂地停下收拾桌子的動作。他雙手捧過飲料,熱度透過指尖溫暖他的整個手心。他忍不住笑了,認真地又說了一次。

  苅部撕開了飯糰的包裝——哦,自從某次好奇嘗試了安達推薦的美乃滋飯糰後,他就神奇地愛上這個口味——他故作隨意地開口,「你這幾天準備的是豐川的委託嗎......啊、就是那個、什麼栗野田——」

  「是栗野太郎先生。」安達認真地糾正。

  「至少我記得你公司的名字。」苅部咬了口飯糰,含混著聲音說,「啊、總之、是那個栗野桑的要求嗎?」

  「......不是。」安達低頭撕開飯糰的包裝,避開了苅部的視線。「是另一個客戶的......最近才和我接洽的、是那種、呃——那種比較私人的委託。」安達努力地又補上了一句,想讓整件事聽起來比較有說服力。

  ......抱歉,欺騙了苅部君。

  安達咬了一口飯糰,發覺今天的味道吃起來沒有以往那麼的美味。

  其實根本沒有什麼新的委託,桌上的草稿就是為苅部君設計的。苅部君給了自己那麼多的幫助,安達實在無法坦然的、裝作若無其事地接受。他希望能夠如苅部君幫助自己一樣給他一樣大的幫助。但老實說,安達在這近兩個月的同居生活中發現,自己果然還是那個無用的他,生活中大小事上總是受這個年輕後輩照顧。儘管身在東京,但周遭陌生的人、熟悉的景色卻一再提醒現在與過去時空巨大的割裂感。安達必須在這個新的時空下重新建立起與人之間的聯繫——而這正是他最不擅長的。

  對方正拉開啤酒罐,仰頭喝了一大口。

  ——但苅部君總是用他的方式鼓勵著自己。

  「哦、原來是這樣啊。」他聽見苅部君這樣說,「我覺得安達畫得很好呢。」

  安達愣了下,儘管苅部君已經很多次這樣直白地稱讚自己,但他還是會因為自身能力被肯定而開心不已。但開心之餘,安達卻感到一陣愧疚。

  ......抱歉,請原諒說謊的我。

  因為他真的、真的很想給苅部君一個驚喜啊。

  苅部看著安達因為自己隨口一句稱讚而亮起來的黑眼睛,在燈光下如會發光似的向自己傳達純粹的快樂——儘管自己對設計一竅不通——他也只是單純的因為安達筆下的線條看上去挺好看的。

  ......喂喂,這麼隨便的稱讚,這傢伙竟然還可以那麼開心?安達真的很好懂啊。

  就連說謊也那麼容易被看穿。

  苅部在內心忍不住吐槽,這個傢伙,明明大自己那麼多歲,要說謊也找個靠譜一點的理由吧。

  因為日本嚴謹的法律問題,突然來到這個時空的安達清,在沒有親人也沒有能力證明自己身份的情況下無法提供有效力的身份文書,因此經由他筆下的設計也只能暫借苅部的名義來投稿,對此安達毫無異議,甚至用一個完全信任的姿態委交與苅部——喂、也不擔心自己會不會直接竊取他的成果背著他牟利。

  但面對如此無條件的信任——還是第一次呢。就像被溫暖的海水包圍著、又像沐浴在陽光下暖融融的心情。

  苅部就此成了安達與外界間的溝通窗口。換句話說,所有工作上的資訊都會經由他來轉告,而安達此刻的謊言就顯得愈發的蹩腳呢。

  嘖、真是個笨蛋。

  苅部叼著煙,毫不容情地想。卻看見這個笨蛋突然失落起來。「苅部君總是稱讚我畫得很好,但是......」

  「誒?」

  「我——」安達放在桌上的手指不自覺地收緊。半晌,他像是下定決心地深吸了一口氣。「我第一次豐川的稿件,是我——我竊取了我原本時空前輩的設計......最後會獲獎、只是因為我卑鄙的偷竊——根本不是靠我自己的能力才獲得獎金的。」

  安達來到這個時空,最迫切的事情,就是償還對苅部君的恩情。在沒有身份擔保的情況下,安達無法出外尋找正規的工作。最終他只能選擇依靠自己沒那麼有自信的的設計才能——儘管他從小就熱愛搜集大大小小的文具、一張張草稿堆滿了抽屜——安達仍舊沒有信心能夠獲獎。巨大的時間壓力下與來到這個時空的居無定所讓安達根本無法生出絲毫靈感。他在外出實地勘查文具店以及查詢網路資訊後,發現2019年本該由豐川推出的一款名為「KACO」的紙膠帶收納文具並沒有出現在這個時空中。

  這是一款讓人能夠隨身攜帶多款紙膠帶在身上,方便隨時使用的收納文具。

  安達還記得在「KACO」推出時,並沒有得到預想中的熱議,反響平平。他那時候為了整理「KACO」的統計資料,還和蒲部前輩加了兩天的班。安達那時候只覺得可惜,他記得中學時的自己總熱衷於搜集各種款式的紙膠帶。他想,如果——如果把「KACO」的外型設計的再可愛一些、或許就會吸引更多人喜歡吧。

  明明是很好的想法呀。

  安達那時滿腦子都是「KACO」的想法,筆下的雛形也漸漸有了模樣。他將原本平平無奇的外觀改成了可愛圓潤的原子筆造型。在揉碎了不知道幾張草稿,他看著紙上的成品,巨大的羞愧之下,最後還是選擇將這份稿件交給苅部君。

  
  安達堅持署名寫著原本設計「KACO」的前輩。


  在苅部君揉著自己的頭髮,大笑著恭喜自己獲獎的消息時,安達只覺得面上火辣辣的羞愧。他無法面對苅部君歡喜的眼神,因為這一切榮耀都是卑劣的自己竊取前輩的作品所得來的。

  他將扣除了税後剩餘的所有獎金都交給了苅部君。

  「......對不起,欺騙了苅部君這麼久。」苅部君一定很失望吧,發現好心收留的人卻是這麼卑劣的傢伙。「真的、真的很抱歉。」

  苅部看著安達,因為緊張、或許是害怕聽見自己對他行為的指責,他縮起了肩膀,這個角度苅部只看得清他頭頂的髮漩。

  安達是笨蛋。

  他也這麼說出來了。苅部看著安達一臉茫然,忍不住笑了起來。「先不論第一次你在豐川的稿件,之後每一次的獲獎,都是你靠自己的才能去獲取的。」苅部將啤酒放在桌上。「你是完完全全憑藉著自己的才華,對我來說,你的一切成就都是實至名歸。」

  「可、可是——」

  「你剛剛說的,你第一次的紙膠帶收納文具,是竊取前輩的成果。」他看見安達一臉羞愧地點了點頭,但苅部沒有打算停下。「你的確偷竊了他的點子,」苅部夾著煙,手臂撐在弓起的膝蓋上。在安達的角度,這個年輕後輩的半張臉隱藏在陰影中,看不清表情。

  「不過啊,如果我是你,我會做得更惡劣一些呢。」苅部咧開嘴,笑容像是飛蛾撲火般殘忍。「我才不會署名前輩的名字,我只會想盡辦法找出能夠讓我生存的方式,然後在這個世界上生存下去。」

  是啊,苅部大吉,從來就是個利己主義至上的惡劣傢伙呢。

  他從小在一個畸形的家庭中長大,他從未見過自己的父親。母親成天流連煙花巷弄,酗酒成癮,每日花枝招展的出門,往往到了天明時分才歪歪倒倒地回家。十歲的他早已學會不再睜眼等待一夜不歸的母親——哦,苅部並不恨自己的母親,他了解一個女人帶著年幼的孩子要在社會底部生存的艱辛,而他的母親,儘管稱不上稱職,卻是唯一一個在他的童年給予他溫暖與愛、有如避風港般的存在。

  苅部從小就信奉弱肉強食的鐵則。他了解如果自己甘願做一隻羊,終將會被殘酷的世界吞噬——於是他讓自己成為了狼。

  他以為他會討厭安達清幼崽般柔軟的個性、厭煩他的固執己見、那些他嗤之以鼻的個性——但他錯了。這些他從安達清身上看到的品質純粹美好,一如他乾淨的黑色眼睛。

  苅部把自己的側臉隱藏在陰影下。操,真見鬼,他竟然害怕在安達清眼中看見對自己的厭惡。

  他發現自己嚮往這些美好的品質——但他同時又畏懼,如飛蛾恐懼卻又渴盼焰火——他費心勸說有栖不要再渾渾噩噩、明明有著聰明的腦袋卻老和自己鬼混;他也支持安達、明明有驚人的天賦卻把時間耗在銷售二課做著索然無味的工作。

  是不是因為藉由這樣的行為,他就可以更靠近這些美好的品質?

  「......我不清楚你們設計文具的框框架架,我也不懂什麼好壞,我只相信我眼中看到的事實,在我看來,安達畫得很好。」苅部聲音篤定。「這對我來說就夠了。」

  「——安達是個優秀的設計者,這對我來說就足夠了呢。」

  安達愣愣地看著這個年輕的後輩。像是想遮掩什麼猛然低下了頭。

  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人這樣稱讚自己,在聽到自己卑劣的行徑之後。

  ......糟了,好想哭。

  苅部君,真的是很溫柔的一個人。

  「別再想一些有的沒的了,」他聽見苅部君這樣說,還有站起來的聲音。「你這傢伙就是在家裡待太久才會容易胡思亂想——」

  「——出去走走吧。」

  「......誒?」

  

  安達身上罩著苅部那件綠色的羽絨外套,戴上了帽子後,帽緣的細白色絨毛將他的臉裹了起來,像隻無害的小兔子。苅部身上穿著深色的長版羊毛大衣。他將領子立了起來,叼著煙,滿意地看了眼包得嚴嚴實實的安達。來到這個時空後就鮮少留意時間流逝的安達,在看到涉谷街道上異常洶湧的人潮時,疑惑的「誒」了一聲。「......今天是有什麼活動嗎?」

  苅部像是聽到什麼好笑的事情大笑出聲,惹得路人紛紛朝他們投來異樣的眼光。安達拽著苅部的手肘,壓低聲音說,「苅部君,別人都在看呀。」

  「......這有什麼好笑的啊、苅部君笑成這樣也太誇張了吧。」他嘀咕。

  「你竟然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苅部好不容易緩過氣來,「你這傢伙真的是待在家裡待太久了,腦子都待壞了。」

  「今天是跨年夜啊!笨蛋。」

  「誒——誒!?」

  苅部沒有理會安達瞪大的眼睛。他一把拽過他的手腕,拉著他穿過重重人群。

  「誒、苅部君、等一下——」

  跨年夜晚的涉谷人潮如洪水,警視廳的車子停在交通要道上,主幹道旁都架起了圍欄。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見盡頭。

  「等等——苅部君、我們要去哪?」安達聽見苅部君的聲音順著風傳了過來。「......笨蛋,只剩下二十分鐘了,再不快點就搶不到好位置了!」

  安達勉強在一片亂哄哄的笑鬧聲中辨別出苅部君喘息的聲音。他費力地移動身體,一路上對撞到的人連聲道歉——他好像聽見苅部君短促的笑聲。不知道跑了多久,或許只有幾百公尺,但因為壅擠的人潮,安達覺得全身都出汗了。他的帽子因為急速的奔跑而落了下來,露出他因冒著汗而泛起紅潮的臉。

  苅部一手用力地環住他的肩膀,用身體替他擋開身旁推擠的人潮,將他拉進前面更為密集的一群人裡頭。安達在這麼貼近的距離下臉幾乎壓上了苅部君的胸口——他可以感受到他的胸膛因為急促的呼吸起伏著,劇烈的心跳有如鼓點,與自己的心跳交錯跳動著。

  ......苅部君身上的煙味意外的很淡呢,好像更多是皂角的味道?

  苅部君帶笑的聲音從胸口傳了過來。「......雖然沒有前排的位置,但也不錯了。」

  安達費力地抬起了頭,廣場前燈火通明,百貨上的MODI字樣在一片嘈雜聲中閃爍刺目的白光,他看見建築上的大螢幕正直播跨年最新的畫面——已經在倒計時了,音響裡頭傳來轟然的樂聲伴隨著周遭密不透風的尖叫撞擊著鼓膜。他幾乎要聽不見苅部君的聲音了。

  為了讓苅部君聽得見自己的聲音,他費力地提高音量。

  「......這是我第一次在廣場上跨年呢,苅部君。」安達笑了起來,眼睛卻沒有落在眼前喧囂的人群上,彷彿透過了人群看向了更遠更遠的、另一個時空的自己。「我以前很不喜歡這種場合,覺得人好多啊又好吵——每次的跨年不是在家裡看漫畫、不然就是和柘植在居酒屋——啊、苅部君,你不知道柘植,他是我大學時候一個很要好的朋友——正確來說、也是我唯一的朋友。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作家,他跟我一樣、都不太習慣這種場合......」

  或許是因為周身的環境太過嘈雜,安達像是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他想著苅部君大概也不耐煩聽這些無聊的瑣事吧。但是——他又自我安慰地想著,這裡這麼吵,苅部君大概也聽不清自己在講些什麼吧。

  安達講了很多,突然間他安靜了下來。眼前的人們緊貼著彼此,他們臉上有著同樣快樂的神情——是對嶄新一年的憧憬與期待。

  「......好孤單。」

  話音剛落,安達猛然意識到自己這句話在此刻是多麽的不妥當。他急促地說了句抱歉,但又尷尬地意識到——苅部君始終沒有開口,大概——他也沒聽到自己在說什麼吧。


  這時已經進入了倒數環節,空氣中期待的情緒要沸騰——所有人高舉手機,盯著巨大屏幕的同時大聲倒數著數字。

  「十!」

  安達方才所有的、他自以為隱蔽的自言自語,苅部其實都聽見了。他也聽見了,安達最後一句有如呼出的白霧逸散在空氣裡的耳語。

  「九!」

  安達在他胸前不舒服地挪動身體。儘管周遭的嘶吼幾乎貫穿耳膜,他依舊聽清安達的聲音,帶著他個性中獨有的侷促與溫柔,認真地說——

  「八!」

  「......還好有苅部君——因為苅部君是我在這個時空、唯一重要的人了。」

  「七!」

  苅部心底撼動,像是內心最陰暗隱蔽的一角被溫柔地觸碰。他低頭看向安達——他的角度可以看見他的側臉,變換的燈光在他乾淨的黑色眼睛映出琉璃般寂寥的光影。

  「六!」

  在那一瞬間,他從未如此地瞭解對方所思所想。那種被整個世界遺棄的孤寂感,如局外人看這個世界在眼前運行,身邊熙來攘往,卻孤獨地仿佛被阻隔於世界之外。

  「五!」

  安達在依賴自己的同時——他,苅部大吉,又何嘗不也在依賴著對方呢?

  「四!」

  他猛地吸了口煙,將煙蒂扔在地上。蹲下身,他聽見安達驚訝地叫著自己的名字。

  「三!」

  他將安達用背孩子的姿勢跨坐在自己的肩上。他感受到安達的抽氣聲以及慌亂中為了平衡身體抓住他頭髮的力道——儘管驚慌、這個溫柔的青年依舊顧及著自己、充滿歉意地說了句抱歉——苅部大笑著,眼尾的笑紋映著夜空下的流光。

  「二!」

  「⋯⋯這可是你來到這個時空的第一個新年啊、安達——」

  「一!」

  「——好好迎接屬於你的新年吧!」

  震耳欲聾的尖叫在耳邊炸裂開來,所有人都在歡慶新的一年的到來。安達搖搖晃晃地坐在苅部君的肩膀上,他看著夜空中炸響一簇簇絢爛的煙花,在對方的大笑聲中忍不住也被感染了快樂的情緒。

  他在一片亂糟糟聲中大喊出苅部的名字。「苅部——謝謝你!」

  新的一年,謝謝有你。



  TBC.

火腿蛋吐司

【黑安/苅安】如果三十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穿越到平行時空(02)

[图片]


         02

 (有栖:苅部最近怎麼都不出來?)

  (有栖:想去居酒屋喝酒)

  (張太:我也是)

  (張太:苅部呢)

  (苅部:最近撿了)


  拇指停在最後一個字上卻遲遲不落下。苅部咬了咬煙,飛快地刪除了對畫框中的內容。


  (苅部:最近有點事,晚上可以)


  「我在幹嘛啊......」


  安達茫然地抬起頭,這個叫苅部的青年嘴裡頭不知在嘟囔什麼。下一秒,他就像隻嗅到食物的獵豹兇狠地從沙發探出半個身體,那張肖似黑澤優一的臉孔在安達眼...



         02

 (有栖:苅部最近怎麼都不出來?)

  (有栖:想去居酒屋喝酒)

  (張太:我也是)

  (張太:苅部呢)

  (苅部:最近撿了)


  拇指停在最後一個字上卻遲遲不落下。苅部咬了咬煙,飛快地刪除了對畫框中的內容。


  (苅部:最近有點事,晚上可以)


  「我在幹嘛啊......」


  安達茫然地抬起頭,這個叫苅部的青年嘴裡頭不知在嘟囔什麼。下一秒,他就像隻嗅到食物的獵豹兇狠地從沙發探出半個身體,那張肖似黑澤優一的臉孔在安達眼前突然被放大。


  太、太近了。


  安達小聲地倒抽了口氣,他努力讓自己的表情維持鎮定——哦,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苅部君這樣戲弄自己了——安達在心裡頭吐槽。但僵硬的肩膀卻因為他吐息時撲在臉上的熱度再度緊縮了起來。


  所以說,苅部君為什麼要一直盯著他?


  安達想抓狂。


  苅部君與黑澤——根本就是完完全全不一樣的兩個人啊!


  安達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否定了自己: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當初會以為苅部君是黑澤呢?除了臉孔,這兩個人根本就沒有相同之處吧。


  乍看之下,黑澤和苅部君簡直就像是鏡面兩端的孿生兄弟。但仔細一瞧,又可以發現他們天差地遠的不同來。黑澤一貫是親切優雅的、完美無缺到連微笑也耀眼得令人不敢直視的存在——而苅部君......呃、該怎麼形容呢——大概——大概就像是更貼近平凡生活的黑澤吧!


  苅部君染著一頭金髮,嘴裡老叼著一根菸,在大眾場合中也肆意妄為的笑鬧。顯眼的花色襯衫總鬆鬆垮垮地罩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看上去就是安達在中學時期最害怕的、總是刻意避得遠遠的那一類人。


  但或許是那張熟悉的面孔使安達在初次來到這個全然陌生的環境時,帶給他極度強烈的、對熟稔事物的親切感,使他如猝然離巢的雛鳥心態般、因對黑澤優一這個銷售界神話的主人公多年來根深柢固的信賴、一併移情到這個名為苅部大吉的年輕後輩身上。


  於是很奇妙的、安達並不害怕他。


  苅部君慢悠悠地收回視線。他猛地將腦袋向後一仰,和安達拉開了距離。安達還來不及鬆口氣,他就聽見他懶洋洋的聲音傳來。「喂喂,安達,我餓了,我要吃串燒——還有啤酒——」


  「啊還有、你剛剛臉紅了。」


  安達茫然,下意識摸了摸臉。在聽見苅部君爆出的大笑後才知道自己又被戲弄了。他看著對方樂不可支地陷在沙發裡——從他的角度只看得見他露出的一小撮金頭髮,因為笑意而誇張地顫動。


  什麼啊、苅部君真是莫名其妙!


  安達放下手中畫了一半的設計稿,撐著地板站起身。腳有些麻,他費力地伸長手够到了桌子邊的抽屜。拉開時,他的動作明顯地遲疑了一瞬——

  

  安達咬了下嘴唇。


  ......好、好丟臉。


  儘管已經不是第一次拿著苅部君的工資來買晚餐了。但只要一想到他竟然要靠小自己那麼多歲的年輕後輩來養活——就覺得好羞愧啊!


  自己真的是太無用了。


  安達垂下眼,慎重地拿出了幾張皺巴巴的鈔票,用手指細細地壓平後,鄭重其事地放入了口袋中。


  ——如果換作是黑澤的話,肯定不會像自己一樣,什麼事也做不了吧。


  「......只要串燒和啤酒嗎,苅部君?」


  苅部君肯定也覺得很不耐煩吧,像隻寄生蟲一樣寄居在家裡的自己。


  安達低著頭,肩膀習慣性地垮成一個喪氣的弧度。他聽見苅部君「嘖」了一聲,緊接著是腳底踩在地板上「嘎吱」作響——他看見苅部君的腳背停在自己的視野中。他剛想抬頭,一個重重的力道猛地壓在他的頭上,然後使勁地呼擼了一下。


  「——你這傢伙,」苅部君很不耐煩,「又在想什麼?」


  對方的手掌覆在他的頭上,帶著不容質疑的強硬,一如他這個人。安達瑟縮了下,眼睛飛快地向上看了一眼。


  他以為會在對方的臉上看到毫不掩飾的厭煩。


  他看見苅部君半彎著身體,咬著煙,一手插著口袋。他黑色的眼睛卻笑著,牽出眼尾細細的笑紋。安達可以聞到苅部君吐息間帶著熱度的菸草味。


  「你這傢伙就愛成天想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苅部君毫不客氣地說:「既然沒有地方可以去,那就好好待在這裡。」


  「與其花時間在這種浪費生命的思考上,不如好好畫好你的、你的——」安達愣了一下,他看見苅部君皺起了眉,眼神游離。「你的那個、你一直在畫的那什麼——」


  「......是豐川的文具徵稿比賽。」


  安達忍不住小聲開口。


  「操,呃,就你的比賽啦。」苅部君生硬地轉換了語氣,忍不住笑了起來。「總之,你就專心準備比賽就好了。」


  安達感受到髮頂的熱度消失。他抬頭,苅部君一手撫著後頸,背著他懶洋洋地說。


  「欠的就先欠著,等你有了工資再還給我就可以了。」


  安達愣愣地看著他。


  「吼——我快要餓死了啦......安達,快去買飯啦!」


  苅部君......總是這樣溫柔地包容如此無用的自己啊。


  安達默默穿上掛在衣架上的羽絨外套。外套很不合身,鬆鬆垮垮地罩在身上。


  ......但真的、很溫暖呢。


  安達關上門前,回頭望了眼苅部君。他躺在沙發上,側臉被橘黃色光暈模糊了稜角,笑起時的弧度竟意外的溫柔。


  「......苅部君、那個、謝謝你。」


  回應他的是苅部君拉長的聲音:「吼,我要餓死了啦!」


  他忍不住彎起了嘴角。


  安達將手探入了外套的口袋。秋末的東京街道有種燈火通明的蕭瑟感,寒意如刀,冷冷地刮在他的臉上。


  竟然、已經過了兩個禮拜了呢。


  自從30歲的那天來到這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世界後,靠著苅部君的幫助,在撥打過無數次顯示空話的號碼,跑遍了所有他所熟知的住所和地點——再得到一次次機械的回覆後,面對這個冷酷的現實下安達只能不得已地承認——


  這個看似與原先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時空裡,他熟知的那些人們......媽媽、柘植、黑澤、浦部前輩、藤崎小姐、還有太多太多,那些記憶中鮮活的面孔——都不存在了。


  彷彿他30歲以前的記憶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如今,夢醒了。


  安達只記得苅部君的手用力地鉗住了他的,熱意貼著他的皮膚傳了過來,讓他在陷入現實與虛幻的恐慌中找到了勉強稱作為活著的真實。

面對無家可歸的窘迫下,苅部君收留了他。


  這個小了他七歲,領著並不富裕甚至微薄薪水的年輕後輩,給了他一個暫且遮風避雨的居所。


  安達不知道要如何感謝他。


  一切言語在這樣浩大的恩惠下都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安達晃了晃腦袋,伸出手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面頰。


  苅部君每天這麼努力地工作,那麼、自己也不能讓苅部君失望,一定——一定要好好地準備比賽。


  如果獲獎的話,獎金也足以償還寄住在苅部君家裡這幾天的花銷了。


  ——應該、也可以償還一點點的、對苅部君的恩情了吧?


  

  「苅部的工作怎麼樣?」


  苅部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叼著煙,他半個身體支在吧台旁。「有栖怎麼還不找工作?」


  「蛤,我?」


  有栖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噗嗤」笑了出來。這個面容看上去還青澀的男孩垂下眼,晃著手中的玻璃杯,流淌的金色液體在明明滅滅的燈光下折射著光影。


  「哈、你在說什麼啊,苅部?」


  「你啊......」苅部咬著煙。「別再和我們鬼混了,好好生活吧。」


  「什麼啊,」有栖煩躁地捋了一把蓬亂的頭髮,半長瀏海蓋住他面上尖銳的、一種不符合年齡對生活的漠然。「苅部有了工作就開始說教別人了啊。」


  「嗯,工作很辛苦的啊......」張太的聲音溫溫吞吞。他下垂的眼睛笑著,帶著成年人被現實生活磋磨過後的疲倦。「苅部的工作也很辛苦吧,這陣子很忙的樣子呢。」


  苅部吐了口煙,白色的煙霧緩慢地逸散開來。


  他沒有告訴他們,他收留了那個叫安達清的傢伙——那個據說是「在生日當天穿越到了平行時空」的男人——


  啊喂、真的是每一個字都充滿著槽點呢!


  先不論他的說法到底是真或假。在第一眼見到安達清時,他還以為這小子估計比自己小個兩三歲。這也間接導致他在後來的相處時、面對那張如幼犬般乖順的面孔時,苅部實在是對這傢伙喊不出敬語來。


  在那天拽著安達清回家後。苅部咬著煙,打量著那個蜷縮成一團、像隻受了傷的刺蝟的傢伙。


  為什麼?


  明明可以轉身就走。


  明明可以將這個燙手山芋扔給警察。反正——苅部毫不負責任地想——哦,反正他們平時也沒什麼事情做。


  或許是因為苅部知道、大概率這個陷入恐慌的傢伙會因為他的胡言亂語被遣送去精神病院。


  或許是因為這傢伙的眼神太乾淨,讓他下意識地選擇相信他那些荒誕的臆想。


  又或許,只是最簡單的一個理由。他就只是無法放任安達清一個人,然後就這樣轉身離去。


  真他媽的見鬼了。


  苅部煩透了。他嘟囔著收拾了一些食物放在這傢伙的腳前——而他仍是一副動也不動的姿態。


  無所謂。


  他想,反正他也只是提供對方一個暫居處。拜託,他又不是提供什麼見鬼心靈開悟的人生導師。然而在出門前他還是忍不了,他朝那傢伙丟下一句胡亂安慰的話——不過顯然成效不彰。


  好吧,他真的不擅長這個。如果是張太在這的話,肯定會做得比自己好多了。


  苅部著急出門,卻錯過了那個方才還安靜如蚌殼的小子在他關上門時猛然抬起頭,那雙黑眼睛驚懼地望向他離開的方向。

  

  當他帶著一身鋪天的酒氣回到家。一開門,他的視線就猛地對上了安達清那幼犬般的黑眼睛。儘管酒精上頭,他仍清楚地看到那張臉因為他的歸來、流露出如此鮮明的快樂。就像在告訴他——


  歡迎回家。


  苅部是在翌日的陽光中醒過來。他的嘴裡還殘存著酒精燒灼的記憶,他的腦袋因為宿醉劇烈的抽痛。他半瞇著眼習慣性地摸了摸茶几上的煙盒,想要藉著抽菸來緩解惱人的疼痛。在費力的摸索間,他的胳膊擦過一個毛茸茸的腦袋。


  操。


  他想起昨天自己愚蠢的行徑——他收留了一個來路不明的小子。


  他撐起身體,宿醉的疼痛加上對自己行為的莫名其妙揉雜成了遏止不住的怒火。他陰著臉正要開口大罵時,卻愣住了。


  苅部看見這個傢伙,用一個極不舒服又明顯缺乏安全感的姿勢靠在自己的床邊。他的茶几上放著食物——見鬼,那就是昨晚他替這小子準備的食物,半分未動。他摸了摸三明治——還是熱的,像是剛剛才加熱過的——又或者是,為了等待宿醉的自己起床,才強撐著睡意,一次次反覆加熱。


  桌上還有一瓶礦泉水,以及一盒止痛藥。


  苅部知道安達清身上還有一點錢。他粗算了一下價錢。


  差不多也花光了吧。


  真蠢。


  他伸向煙盒的手頓了下。


  操。


  他轉手伸向了水瓶,扭開了礦泉水的蓋子喝了一大口水,和著止痛藥一起吞了下去。


  他的視線落在這傢伙的臉上,窗縫透出的晨光拂過他亂翹的黑色頭髮。苅部可以看見他眼底下的青黑。


  算了。他想。


  因為他從來就遵循自己的心。


  苅部從短暫的回憶裡抽身。他淺淺喝了一口酒。面對兩個好友好奇的眼神,懶洋洋地笑了。「要知道忙不忙,你們兩個下次來我工作的店裡喝酒啊。」


  「好啊,就這麼說定啦!」


  「啊、既然都在苅部的工作地方喝酒了,那可以無料嗎?」


  「喔耶,無料萬歲!」


  ......

  

    TBC

火腿蛋吐司

【黑安/苅安】如果三十歲還是處男,似乎就能穿越到平行時空(01)

  簡介:

  如果安達在30歲時穿越到「今際之國的闖關者」的世界裡。

  

  防雷:

  1. 前期苅部x安達,後期黑澤x安達

  2. 私設黑澤和苅部是平行時空的同一個人

  3. 安達穿越時間是劇情開始時的一年前

  4. 今際之國主要採影集設定,漫畫為輔,但沒看過也不影響劇情啦(應該?


[图片]


  01

  

  安達清在他29歲又364天的人生中,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在他剛滿三十歲的早晨,來到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世界——呃,姑且稱之為平行時空的世界好了。


  如果記憶沒有騙人,安達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的...

  簡介:

  如果安達在30歲時穿越到「今際之國的闖關者」的世界裡。

  

  防雷:

  1. 前期苅部x安達,後期黑澤x安達

  2. 私設黑澤和苅部是平行時空的同一個人

  3. 安達穿越時間是劇情開始時的一年前

  4. 今際之國主要採影集設定,漫畫為輔,但沒看過也不影響劇情啦(應該?



  01

  

  安達清在他29歲又364天的人生中,從來沒有想過,他會在他剛滿三十歲的早晨,來到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世界——呃,姑且稱之為平行時空的世界好了。


  如果記憶沒有騙人,安達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的他是躺在家裡的床榻上。他還有印象在闔眼前枕頭熟悉的條紋花色,包裹在溫暖的香皂氣息中,在沈重的睡意侵襲之前,還恍惚可以聽見時鐘規律搖擺的滴答聲。


  安達記得在邁入30歲前的最後一個夜晚,是與他的人生一樣,一如既往的平凡且乏味。


  然而,在安達睜眼的那刻,世界像是對他開了個充滿惡意的玩笑。


  ——安達發現自己孤零零地站在人潮洶湧的涉谷車站。


  他先是茫然地環顧了四周,在被迎面而來的路人撞到後下意識地縮起背連聲道歉,他慌慌張張地倒退,卻收穫了更多的抱怨和斥責。安達努力地將自己縮成一團,在人群的推擠下猛地撞上車站前的刊板。他痛得皺起了臉——啊、糟糕、肯定瘀青了。


  但安達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思考背上的傷。他的背抵著身後的刊板,疼痛伴隨著秋日冷意由相接的位置傳遞過來——他不由得打了個冷顫。


  誒......這是哪?


  安達茫然了片刻,這才想起他可以用手機聯繫其他人。他手忙腳亂地翻找身上的口袋,卻只掏出幾張皺巴巴的鈔紙和兩三枚銅幣。


  安達想起他睡前總習慣將手機放在床頭的茶几上。


  糟糕了。


  巨大的恐慌感籠罩上了他。失去了可以向外求援的工具,安達孤獨得像茫茫大海上獨自流浪的漂泊者,他從來不擅長與人交際,他早就習慣龜縮在自己築起的巢穴中——熟悉的生活圈和日復一日的規律起居就是他賴以生存的安全依據。


  如今,這一切都崩塌了。


  安達想,這該不會是柘植給自己生日的無聊惡作劇吧——不、不會的——他下意識維護起自己多年的摯友,他熟識的柘植是不會做出這種事情的。


  他開始感到寒冷了。


  十月的東京吐息裡彷彿帶著寒霜,儘管已接近晌午,秋日的陽光依舊無法驅散逐漸逼近的冬日寒氣——更何況安達只穿著件單薄的T恤睡衣,赤腳站在冰冷的柏油路上。


  周遭來往的行人在他亂糟糟的頭髮和不合時宜的穿搭投以好奇或輕鄙的眼神,如針尖般扎在安達熱辣辣的面上。他狼狽地環抱手臂,縮起身子想要躲過周遭如實質般的注視。


  也是在這個時候,安達看見了他。


  這個與他公司中除了同期與同性別、除此之外在無相似之處、那個與優秀耀眼的黑澤優一長相一模一樣的男人。


  苅部大吉。  


  

  

  苅部叼著根菸,插著口袋走在街上。他的心情稱得上是愉悅的,畢竟在連續應徵了兩個禮拜的工作後,終於收到了錄取的回函。地點是落座於東京涉谷車站旁的酒吧。


  口袋裡頭的手機震動了下。他摸出來一瞧,笑了。


  (張太:恭喜啊,同為打工人啦)

  (有栖:恭喜,以後去你酒吧喝酒)

  (張太:無料嗎?)


  苅部低頭打字,走路的速度也沒慢下來。他看了眼馬路,側身避開了迎面而來的行人。


 (苅部:有栖快去找工作)


  群組的對話以秒在刷新,話題從工作歪向了讓他請客。操,苅部笑著吐了口煙,指頭飛快地按了幾個字。


 (苅部:喂喂,應該是你們請客吧)


  越靠近站前廣場,人潮愈加的壅擠。苅部「嘖」了一聲,不耐煩地將手機放回口袋,站在他身旁的上班族像是嚇了一跳似的和他猛然拉開了距離。這種驚訝混雜著鄙視的目光在他23年毫無追求的人生中早已習慣了。他瞟了眼前滿臉嫌惡的禿頂大叔。


  嘖、自己一拳就能把他放倒。


  苅部無所謂地想,他本就和張太與有栖有本質上的不同——他們是遵循普羅大眾恪守的社會規範下、按著標準尺度去丈量生長——而他,苅部大吉,從小就被扯著耳朵罵是個壞胚子,打架鬧事的老是他,從來沒有人,哦、也確實,從沒人對他抱有期待。


  苅部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的中年男人在他的注視下漲紅了臉,嘴裡含混罵著「混蛋」、「垃圾」等他老早就聽膩的字眼,像是強撐著一口氣想找回顏面。


  阿喂,儘管聽多了——但還是很不爽啊。


  他扯起嘴,惡意地朝這個中年大叔吐了口煙。看他因為咳嗽扭曲著臉,斷斷續續咒罵得愈發難聽。苅部笑著收回視線,心裡卻丁點兒的起伏也沒有。


  他想,大概是因為習慣了。


  手機又震動了,苅部正習慣性地要摸向口袋,一個突如其來的衝力拽住了他的胳膊——如果是普通人在這樣大力的衝擊下肯定得嚇一跳。但於苅部而言,多年的混架經驗早就讓他有了狼一般機敏的洞察力。也難怪有栖會吐槽,如果這是個末日世界的話,苅部鐵定是那個活到最後的人吧。況且來者也不是個慣於隱藏身形的人,笨拙的步伐和急促的喘氣早就透露他的行蹤——在對方的手指抓到他的手臂時,苅部向後一仰,借勢化去了衝力,在對方驚愕的一個踉蹌時反手鉗住了他的手腕。


  這傢伙,看起來不像是要來打架的啊?


  苅部憑藉身高優勢低頭審視著眼前的青年,從他一副剛睡醒的毛躁頭髮掃至光裸的腳掌,一身皺巴巴的衣服——這副打扮,配上他茫然又驚懼的表情——看起來——


  唔,就像從精神病院跑出來一樣——


  誒,這麼說來,涉谷車站附近有精神病院嗎?


  苅部茫然。但手掌仍牢牢地抓著對方的手腕。儘管這個傢伙看上去毫無攻擊力。就跟張太一樣,是隻會咩咩叫的草食動物。事實證明,對方也沒有要掙脫或是反抗的意思。


  「......黑、黑澤?」


  苅部咬著煙打量他。


  這傢伙很害怕。


  他忍不住在心裡吐槽。搞什麼啊,他長得有很可怕嗎?


  從俯視的角度,苅部甚至可以清楚地從他乾淨的黑色瞳孔裡頭看到自己的倒影。但除了害怕的情緒,更多的,是一種急迫的、對他這個人近乎崇拜的信賴感。


  唔。


  苅部有種奇妙的感覺。


  這是他頭一次在旁人眼睛裡頭看見這麼強烈的、如溫柔月光般忐忑的信賴情感。


  對他。


  就像是蝴蝶掀翅、輕柔地拂過了手心,帶來細微的麻癢感。


  只是,這傢伙嘴裡呼喚的名字,不是自己。


  一股煩躁感飛掠而過,快得他來不及捕捉。他「嘖」一聲鬆開了對方的手。


  「喂小子,認錯人了。」


  「可、可是——」


  「看清楚了,我可不是你口中的黑澤——」苅部吐了口煙,「快走吧,下次不要再認錯人了。」


  苅部揮了揮手,轉身正要走時,這個傢伙又猛地湊到跟前,擋住自己的去路。


  「喂,你這小子,又要幹嘛?」


  對方弓著背脊,不知道是因為冷著了還是害怕身體直發著抖。但又固執地擋在自己面前。那雙黑眼睛圓睜睜地瞪著自己——


  唔,竟然有種要被告白的既視感呢。


  苅部為自己莫名其妙的聯想「噗嗤」笑了出來,被擋住去路的不耐煩瞬間被沖淡了許多。這個微弱的訊號顯然被他捕捉到了。這傢伙漲紅著臉,謹慎的、或許是因為害怕他所以沒有再往前踏一步——然而下一秒,他就猛地朝自己鞠了一個90度的大躬——


  「請、請問能借我、借我手機嗎?」


  「我、我有一些錢、可、可以都給你——」


  「拜託了!」


  苅部為他這個無釐頭的舉動愣是差點弄掉嘴裡的煙。什麼鬼?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他搖了搖頭又「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到底有誰會隨便在路上找一個陌生人借手機啊?


  等等——苅部狐疑地打量了一圈四周——這該不會是某個實境秀的惡搞現場吧?話又說回來,隨便找一個倒霉路人搭訕之類的伎倆簡直老套透頂了!


  或許是意識到自己提出了一個唐突的要求。苅部有趣地看見這傢伙漲紅了面孔,他的手指用力地摳緊了皺巴巴的衣角。


  「拜、拜託了。」

  

  他的腳背上有不少劃痕,因為蒼白,顯得血色更加鮮豔。他單薄的上衣掛在瘦削的肩上,背脊正努力地彎成一個懇求的弧度。


  搞什麼。


  苅部煩躁地將重心移至另一隻腳。


  不就是一個莫名其妙的傢伙——


  「好。」


  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這樣說。


  真他媽的見鬼了。


  手指卻已經摸向手機。


  苅部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搞的,他從來不是一個好說話的人。但他偏偏答應了這個來歷不明的陌生人的要求——


  算了、就當是做件好事。


  他胡亂地掰扯一個過得去的理由。好像只要他這麽想,那股全然陌生的、卻又不可理喻的奇妙感覺就會因此消散。


  但苅部大吉並不知道的是,他與安達清的首次交鋒下自己固若磐石的內心防線猝然不及地崩塌瓦解,不過是昭示著下次的、下下次的、以及未來的每一次的,他終將心甘情願地、甘之若飴地為之臣服。

  

  TBC.

  

我是自由人,我是无赖派
我是自由人,我是无赖派
我是自由人,我是无赖派
我是自由人,我是无赖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