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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温】写一个怀孕生子娇滴滴的小辉哥
人物归水大，ooc归我，抱歉
别问，问就是小辉哥就是厉害能怀孕。
小脑洞，口嗨一下，不喜勿喷谢谢～
温小辉刚怀孕的时候，就在洛羿的软磨硬泡各种温柔攻势之下把他那些宝贵的化妆品都给扔了。
虽然洛羿向他保证生完孩子之后给他买多少都可以，可是孕期的小辉哥是有脾气的，每天不仅吐的晕天转地吃啥啥不香，还一照镜子就看到自己拿着憔悴苍白的脸，温小辉自己差点就后悔怀这个孩子了。
可是他知道洛羿太孤独了，他也渴望这个世界上能多一个像自己一样能陪伴洛羿的人。
看到小辉哥如今被怀孕折腾得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洛羿心里心疼的不行，一回到家就把老婆抱在怀里说各种情话安慰他...
人物归水大，ooc归我，抱歉
别问，问就是小辉哥就是厉害能怀孕。
小脑洞，口嗨一下，不喜勿喷谢谢～
温小辉刚怀孕的时候，就在洛羿的软磨硬泡各种温柔攻势之下把他那些宝贵的化妆品都给扔了。
虽然洛羿向他保证生完孩子之后给他买多少都可以，可是孕期的小辉哥是有脾气的，每天不仅吐的晕天转地吃啥啥不香，还一照镜子就看到自己拿着憔悴苍白的脸，温小辉自己差点就后悔怀这个孩子了。
可是他知道洛羿太孤独了，他也渴望这个世界上能多一个像自己一样能陪伴洛羿的人。
看到小辉哥如今被怀孕折腾得简直像变了一个人，洛羿心里心疼的不行，一回到家就把老婆抱在怀里说各种情话安慰他，还在他的“礼貌”要求之下，让本市最好的营养医生在最短时间内给小辉哥设计了一套特别专业的营养食谱，他不忍心再看到他的小辉哥食欲不振甚至还掉肉了。
过了最难受的五个月，温小辉虽然吐的少了，却开始嗜睡，虽然现在他不工作也很少出门，但是每天一洗完澡几乎是碰床就睡着。
于是我们的洛大佬从浴室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温小辉穿着宽大的浴袍，被子也没有盖紧，露出两条雪白的双腿，腰线蜿蜒，小脸有些水肿但是依旧是白里透红，不加修饰的样子显得更加水嫩可爱。
洛羿只觉得呼吸都沉重了许多，心中开始发热。却只能默默叹了口气，上前给小辉哥拉好被子，然后自己也钻进去，把温小辉紧紧抱住，随时给予怀中的人最强烈的安全感。
可他心中也在想，等温小辉生完孩子，他非得把以前温小辉自己买的玩具都用上，把他狠狠折腾个几天几夜不可。
后来七八个月左右的时候，温小辉的肚子高高挺起，突然有一天很着急的跟洛羿说:“老公，人家说怀孕时肚子特别大的人，会长妊娠纹的，我怕......”温小辉说着说着几乎都要带了哭腔，洛羿立马就慌了，“老婆你别哭，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你要是害怕不好看，我一定找人帮你都除去，我保证，你什么时候都是我最好看的小辉哥。”
洛羿的话温柔而有力量，把温小辉心里甜的不行，抱着洛羿狠狠亲了好几大口才把他放下。
有一天温小辉发现直接的指甲长了，就喊来刚洗完澡的洛羿给自己剪手指甲，洛羿只有下面围了一条浴巾，身上还有水滴从文身与肌肉的沟壑上流过，禁欲的脸与性感的身材让温小辉喉咙一紧。
洛羿过来将他围住坐到床上，温小辉顺势就坐到了洛羿的腿中间。
两人边说笑边剪指甲，但是两个人很明显都被迫禁欲了很久，虽然有时温小辉觉得自己身体可以，但洛羿却总是担心自己把握不住，所以在如今的暧昧氛围下，两人都多少有了点反应，等给温小辉剪完指甲，洛羿嗓音低沉地说:“我再去冲个澡。”
温小辉笑着眨了眨眼，便从床上翻过身来，捂住他的大肚子，给洛羿轻解罗裳，从他刚才就觊觎已久的肌肉，到下边那张扬着的欲望，最后一口含住，洛羿只觉得脑子一空，看着老婆捂着肚子为他做这样的事，刺激的舒爽不停上头，等到温小辉嘴都麻了，才结束这场久违的征伐。
可这一夜谁也忍不住了，直到两人互相都这样来了一发，洛羿才抱着软的不行的温小辉去清洗，然后才在强烈的满足之中相拥入眠。
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洛羿就把他送到了早就预订的高档产房里待产。
那天温小辉是在睡梦之中觉察出不对劲的，洛羿把他轻轻摇醒了之后，强烈的阵痛一下把他侵袭，他在床上痛得把身体屈成一团，洛羿看着温小辉搁一段时间就要被痛哭心里更是又心疼又急躁，恨不得自己能替温小辉受着罪。
这样越来越频繁的阵痛整整持续了一天，中间在医生的见一下进了一点食，还在洛羿的搀扶下出去走了走，直到最后温小辉疼的腿都打颤，不停地求着洛羿抱他回去，可洛羿怕温小辉一会生产时更受罪，还是带着他走走停停了一段时间才重新回到床上。
洛羿在温小辉床边守着他，尽量隐藏住自己慌张的心，给温小辉讲各种有趣的事情，直到在一次强烈又长久的阵痛之后，温小辉虚弱地说他想使劲，洛羿二话不说就拉了铃。
医生马上就过来把温小辉推进了手术室，顺便在洛羿的“请求”之下把他也放了进去。
一摆好要生产的姿势，温小辉就觉得肚子里的孩子往下坠的生疼，他脸色扭曲，汗水泪水混在一起往下流，洛羿在旁边不停地给他擦，温小辉感到自己似乎眼前黑成一片，世界上似乎只留下了这个疼到极致的躯体，他尖声叫了出来，却总觉得自己使不上劲，越使不上劲越疼，最后连嗓子都给喊哑了，意识模糊之际，他听到床边有人在喊他，
“小辉哥，小辉哥，你看看我，别睡，小辉哥，我在，我一直在。”
“洛羿......”他虚弱地长了张嘴。随后他想起他必须要为他和洛羿生下这个他们爱情的结晶，他憋住一口气，使出仅剩的全部力气，狠狠发了力，在他的一声尖叫之后，随后一声孩子的啼哭出现了。他感觉身心一轻，随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温小辉醒来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依旧是洛羿。洛羿看到他睁眼的时候，通红的眼眶中的泪水接着就流了出来。
两人对视良久，千言万语都凝成了洛羿的一句话。
“小辉哥，老婆，我爱你，还有，谢谢你。”
彩蛋是小辉哥漏奶的故事😜
［双玄］民间话本辟谣 1
外界都在流传一种说法。
说什么鬼王大人夜夜笙歌，将风师娘娘作弄得苦不堪言。
师青玄撇了撇嘴，他又看了一本烂俗到令人无语的小说。
他打了个哈欠，把那本话本子丢在一边。
除了那本话本子，旁边还有成摞的小说散落着。
当审核员就是如此辛苦，表面上毫无波澜，实则看到烂文时心灵会受到重创。
得算工伤。
师青玄默默地心想着。
［师青玄：没什么好看的诶，我该怎么回复他们才会显得比较温和呢？］
［贺玄：...
外界都在流传一种说法。
说什么鬼王大人夜夜笙歌，将风师娘娘作弄得苦不堪言。
师青玄撇了撇嘴，他又看了一本烂俗到令人无语的小说。
他打了个哈欠，把那本话本子丢在一边。
除了那本话本子，旁边还有成摞的小说散落着。
当审核员就是如此辛苦，表面上毫无波澜，实则看到烂文时心灵会受到重创。
得算工伤。
师青玄默默地心想着。
［师青玄：没什么好看的诶，我该怎么回复他们才会显得比较温和呢？］
［贺玄：…］
［贺玄：其实…他们写的在某种意义上也是事实吧？］
话音落下，师青玄就扒着贺玄往他身上爬，佯装恼怒地嗷呜一下。
贺玄闭了闭眼，宠着了能怎么办呢。
［师青玄：你在怪我？你可不吃亏的！］
［贺玄：好好。］
事实么，鬼王大人确实是和风师娘娘夜夜笙歌。
不过与外界所想的不同。
如果有个测谎仪，贺玄能面不改色地说出，“是师青玄强睡我的”。
测谎仪都不带响的。
贺玄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啊，对师青玄的爱意浓，但是行动上点到为止。
反倒是师青玄，贺玄都有点搞不懂他了。
夜晚的师青玄，能在撒娇、耍赖、害臊的同时，还保持可爱又热情。
嗯…其实贺玄莫名觉得是自己被睡了。
看着把所有性幻想都肆意堆叠在自己身上的师青玄，贺玄实在有点头大。
在夜晚，师青玄对贺玄的心思真的既浓烈又不假矫饰…
师青玄简直就是在大大方方地告诉贺玄，“对，我一直以来的春梦对象都是你，就算你是高岭之花我也要睡。”
师青玄非得拉着贺玄坠入欲海。
如果贺玄不肯。
师青玄就会顶着一张红扑扑的脸蛋，然后勾着贺玄的脖子，挂着泪索吻。
看得都叫贺玄心疼了。
每当贺玄低下头时，他就会看到师青玄那样沉浸体验的、放纵撩人的神情。
于是贺玄也被勾起了万千更加隐秘的情思，他偷偷心想着，“宝贝，你到底对我是怎样的心思？你到底在想什么，我的宝贝…”
不过贺玄都把这些心思又压下了，他只想服务好老婆，给老婆最舒适的体验。
…
［贺玄：他们写得都不好，不如你自己写，写我们的故事？］
［师青玄：是哦…但我要从何讲起？］
抱紧了怀里的人，贺玄看着师青玄轻颤的睫毛，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心都要飞了。
［贺玄：从现在开始？写我们的故事。］
撩人而不自知的师青玄捧着贺玄的脸亲了一口，兴奋地立马推开那堆杂书，提笔写起来。
［师青玄：我要写咯！我没写完你不许偷看！］
［贺玄：好好好。］
【双玄】(八) “我给过你机会”
【温馨提示：雷shengzi，be的请离开,ooc致歉一切
全文免费，不会放在彩蛋部分，请放心观看，内含花怜cp不喜🈲入，
这几段因为含大量原文过渡内容所以就一起发出来了，原文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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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怜随着师青玄一起醒来，意识还没恢复就感到有东西在身上蹭来蹭去，睁开眼睛发现是在岛上追着他们的那群疯怪人 ，谢怜还算淡定，但是师青玄大惊想要推开，就听到铁链的声音 ，他被几根木棍粗的铁链，拷在墙上，双手吊起，谢怜想告诉他挣脱铁链的方法，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也不能控制师青玄的身体，不可能是因为法力不够，心里开始有点慌。
声...
【温馨提示：雷shengzi，be的请离开,ooc致歉一切
全文免费，不会放在彩蛋部分，请放心观看，内含花怜cp不喜🈲入，
这几段因为含大量原文过渡内容所以就一起发出来了，原文致歉】
-------分割线-----
不知道过了多久谢怜随着师青玄一起醒来，意识还没恢复就感到有东西在身上蹭来蹭去，睁开眼睛发现是在岛上追着他们的那群疯怪人 ，谢怜还算淡定，但是师青玄大惊想要推开，就听到铁链的声音 ，他被几根木棍粗的铁链，拷在墙上，双手吊起，谢怜想告诉他挣脱铁链的方法，却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发出声音，也不能控制师青玄的身体，不可能是因为法力不够，心里开始有点慌。
声音沙哑的一声传来“青玄”，师青玄抬头望去，是师无渡，他没被铁链锁住，浑身白衣沾满血污，师青玄的身体颤抖起来。
师青玄想要开口说话，就看到哥哥被踹倒在地，贺玄的声音传来，“跪下”
“磕头”
面前是四个黑色的骨灰坛还有两把被撕毁的扇子。
师无渡没看贺玄而是往师青玄的方向看去回答“好”便开始磕起头来，一下一下，连磕了几十个响头，准备起身 ，又被一脚踩到地上，“我让你停了吗”
“没”
看到自己的兄长被踩到地上，额头是红色的，整个人狼狈不堪 ，师青玄大喊“哥”
师无渡知道这声“哥”完蛋了。大喊让他“闭嘴”
而贺玄却把脚从师无渡头上挪下来，走到师青玄面前说，白话真仙可怕吗，看着面前的明兄，只觉得他现在非常陌生，师青玄害怕的说不出话
师无渡道:“贺玄，一人做事一人当拿你挡灾是我的主意，这件事跟我弟弟无关。”
贺玄冷笑一声:“无关？
他目不转睛盯着师青玄，一字一句地道:“你弟弟一个天赋平庸的凡夫俗子，得以飞升上天，风光无限，占的是我的命格，享的是我的神格。你告诉我，这叫与他无关？”
这一句，字字如刀，刀刀扎心，就是说给师青玄听的，师青玄现在只觉得，只觉得他这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师无渡却说“你应该知道他并不知情”
贺玄却突然厉声道:“正因为如此才更可恨!他凭什么什么都不知道？”
师青玄的头更低了。
“凭什么用着别人的身份，踩着别人的尸骨，享受一切，本人却毫无负担”
贺玄又道:“当初不知道，后来也不知道吗”
师青玄抬起头颤声说到道“明兄”
贺玄喝道:“住口!”
贺玄猛地起身在幽冥水府殿中走来走去，低声咆哮道“我给过你机会!”
【双玄】(六) 问：“地师”or“白话真仙”？（答：all）
【温馨提示：雷shengzi，be的请离开,ooc致歉一切
全文免费，不会放在彩蛋部分，请放心观看，内含花怜cp不喜🈲入，如有不合理的地方别问我，我也不知道。。。/(ㄒoㄒ)/~~】
-----分界线-----
四人喝了会酒菜决定准备一会再去风水殿看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师青玄身体不适并未饮酒，刚好也不用他自己给找借口了）
四人回到风水殿，刚进来就看到两尊神像，眼里流出血水来，汇成一团，明仪捂住师青玄的眼睛，说“别看”飞身将两塑神像碾成碎渣。
谢怜和师青玄反应过来都蒙了，“明兄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哥知道你碾碎了他的神像，不然他饶不了你”
...
【温馨提示：雷shengzi，be的请离开,ooc致歉一切
全文免费，不会放在彩蛋部分，请放心观看，内含花怜cp不喜🈲入，如有不合理的地方别问我，我也不知道。。。/(ㄒoㄒ)/~~】
-----分界线-----
四人喝了会酒菜决定准备一会再去风水殿看看，看有没有别的发现（师青玄身体不适并未饮酒，刚好也不用他自己给找借口了）
四人回到风水殿，刚进来就看到两尊神像，眼里流出血水来，汇成一团，明仪捂住师青玄的眼睛，说“别看”飞身将两塑神像碾成碎渣。
谢怜和师青玄反应过来都蒙了，“明兄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哥知道你碾碎了他的神像，不然他饶不了你”
随后门外一阵躁动，是那群演社火的人，涌进来，谢怜觉得不对劲，和花城说“借点法力，以后还你”花城笑道“好”
随后大力一挥，整个房顶露出了一个大洞，谢怜看着自己的手，说“真的不用那么多一点点就好 ”花城笑道“真的是一点点，哥哥还要吗”谢怜连忙说“不用了”
随后联系师青玄说“还好明仪刚才带你出去了 ”
明仪说“不是我“
…………………….
师青玄一听害怕极了，那会是谁，他现在听不到也看不到，为了防止他害怕已经在刚刚把耳朵和眼睛覆盖起来了。
谢怜也知道坏了“我上天庭通报 ”
师青玄说“不行，不能让我哥知道”
明仪说“再说就让你渡劫”
师青玄坚定的说“不行，绝对不行，除非我死，就算是死，也要等我哥渡劫后，告诉他 ”
明仪道“好，好”
师青玄这边和他们断了联系后，被带到了一个地方谈睁眼一看，倾酒台，他当年飞升的地方。
然后他看到了他的哥哥，他的哥哥怎么会在这里，他想大喊不要，别过来，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然后就看到哥哥，浑身涌出鲜血来。
“不”巨大的悲痛感贯穿师青玄整个身体
随后晕了过去……
现在师青玄刚刚醒来，只觉得现在五脏六腑都疼……
这里是哪里？哥哥，哥哥，哥哥在哪里，师青玄环顾四周，空旷无比的小岛，四周是黑压压的水面，看不到一丝流动的迹象。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从水面出来，朝他扑过来，师青玄现在没有法力根本无法应对，脑子还没思考出来对策，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动了起来。
对要先找到哥哥，只要一想起最后看到哥哥浑身是血的样子，师青玄要害怕的疯了，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幻觉，他现在只想找到哥哥，本来哥哥就渡劫在即，就是不想让哥哥分心，才偷偷出来的，只是没想到还是连累了哥哥，是自己连累了哥哥……
自己现在被带到这个地方，根本不知道哥哥在哪里，后面还有一群疯疯癫癫的怪物，现在根本来不及思考。
突然他看到远远的地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明兄，他不会认错的，师青玄欣喜的都要扑上去了，却感觉明兄的对面好像有什么东西，看不清楚，一团雾一样的东西……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仿佛听到那团白雾的声音，一个可怕的念头传来，白话真仙……
不对劲…很不对劲… ，明兄怎么会和白话真仙有联系，
不，不，不，似乎后知后觉的感到可怕，明兄怎么会在这里……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师青玄现在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不被远处的人发现。
可身后是一群不知道是什么的怪物，疯疯癫癫的，追的紧，周围没有可以遮挡他的东西，突然远处的人像是听到什么动静一样远远的望着便望去,只一眼就让师青玄后背发凉……
等师青玄在抬眼望去时，明兄神色如常，身边的东西也都消失，仿佛刚刚那些是他的幻觉一样。
师青玄现在跑得气喘，肝胆俱裂，肚子也有点不舒服，但他不敢松懈。
眼看面前的人越走越近逼得他无处可逃，只见明兄抬手一挥，向师青玄身后挥去，身后那些，疯人怪，就被打倒在地，如烂泥般，消失在泥沙中……
师青玄想要张口喊“明兄”，想确认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却害怕的说不出话
只是呆呆任由“明仪”拉着他走
其实，细细想来，所有关于这位“明兄”的事，都透露着一股古怪。
谢怜这边联系不上师青玄后，意识到太不对 ，这件事太过危险，无论师青玄怎么说都必须通报给上天庭了，还有水师大人了
没想到灵文说水师大人也联系不到了
谢怜发觉不好立马，又向花城借了法力
随后施展移魂大法
谢怜现在刚传过来想要快速了解一下情况，
侧耳一听，身后逆风传来阵阵鬼哭狼，竟是一群疯怪人。
他们似乎十分喜爱师青玄，甚至应该说是“渴望”一个个翻着白眼吐着舌头穷追不舍。
在被“明兄”牵着走一段路后，他鼓起勇气开口，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道“我哥哥好像也在这边，要不我们分开找吧”
这边的“明仪”显然没想到，他开口说的话会是这一句，沉默片刻后，开口道“好”
刚被“明兄”解决掉一批，现在刚和明兄分开，就又被一批追上。
师青玄才真正感受到了什么是欲哭无泪
这边的谢怜感受到师青玄的气息非常乱，这么下去不行，于是控制身体开口道“风师大人”
师青玄听着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吓的差点咬断舌头，“谁，在我的身体里面？”
“是我，别怕，而且现在有一件更严重的事情水师大人失踪了”
明仪的声音却从身后传来:“你一个人嘀嘀咕咕地在说什么？“
谢怜一愣心想地师怎么会在这，他现在不应该跟他们呆在一起吗？好像是猜到什么一样。
他想到这一路上明仪的反常，怕是师青玄现在也意识到了这点。
师青玄本来不确定的心现在彻底慌乱起来，太子殿下说他哥不见了，那就意味着他昏迷之前发生的事情时真的，哥哥、哥哥不能出事，不会出事的
现在身后只有“明兄”一人，刚才在他身后的那些疯怪人，应当是已经又被“明兄”解决了。
但是现在师青玄的身体浑身僵硬，道:“我.....我.....我.......”
师青玄病重贺玄强行将他堕鬼
雨滴穿透破庙的窗户，在青砖地上流下蜿蜒的痕迹。师青玄蜷在破庙神像后的阴影里，指尖死死扣住被血浸透的衣襟。他数着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慢，像是漏了水的铜壶。
殿外雷声轰鸣，闪电劈开雨幕的刹那，他看见玄色衣角垂在面前。
“你...”
“闭眼。”贺玄的嗓音比雨水更冷。师青玄来不及反应，后颈便覆上一片灼热。那温度烫得他发抖，才惊觉自己的皮肤早已凉如寒潭。黑气顺着贺玄的指节游走，在两人相触的皮肤间凝成锁链。
师青玄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我不要你的怜悯！”
“由不得你。”贺玄掐住他喉咙的力道刚好卡在窒息边缘，另一只手已按在他心口。暗黑咒文从指缝间渗入肌理，师青玄弓起脊背，喉咙里溢出......
雨滴穿透破庙的窗户，在青砖地上流下蜿蜒的痕迹。师青玄蜷在破庙神像后的阴影里，指尖死死扣住被血浸透的衣襟。他数着心跳声，一声比一声慢，像是漏了水的铜壶。
殿外雷声轰鸣，闪电劈开雨幕的刹那，他看见玄色衣角垂在面前。
“你...”
“闭眼。”贺玄的嗓音比雨水更冷。师青玄来不及反应，后颈便覆上一片灼热。那温度烫得他发抖，才惊觉自己的皮肤早已凉如寒潭。黑气顺着贺玄的指节游走，在两人相触的皮肤间凝成锁链。
师青玄突然剧烈挣扎起来：“我不要你的怜悯！”
“由不得你。”贺玄掐住他喉咙的力道刚好卡在窒息边缘，另一只手已按在他心口。暗黑咒文从指缝间渗入肌理，师青玄弓起脊背，喉咙里溢出破碎的呻吟。他看见贺玄的瞳孔泛起血色，缠绕手腕的鬼气正疯狂吞噬周遭水汽。
剧痛撕开血肉的刹那，有什么冰凉的东西顺着咒文钻进心脉。师青玄猛地呛出一口水，带着腥甜的铁锈味。他这才发现整座破庙的水汽都在沸腾，浑浊的液体化作茧将他层层包裹。
“以水为媒，以怨为引...”贺玄的咒诀在雨声中时断时续。师青玄感觉自己在融化，又像是被千万根银针刺入。他徒劳地抓挠对方手腕，指甲划破的伤口里淌出的竟是黑色液体。
最后一道惊雷落下时，师青玄听见自己胸腔里响起水波晃荡的声音。贺玄松开手，他立刻瘫软在地，湿漉漉的头发铺了满身。月光穿透残云照下来，他的皮肤泛着惨白。
“为什么...”师青玄盯着自己半透明的手指，那里还缠着几缕未散尽的黑雾。
贺玄正在用绢帕擦拭指尖血迹，闻言动作一顿：“你想一死了之，做梦。”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师青玄分明看见他藏在袖中的左手在发抖——那只手背爬满蛛网般的裂纹，像是被什么反噬了。
雨势渐弱，檐角坠下的水珠突然凝在半空。师青玄瞳孔骤缩，身体不受控地扑向最近的水洼。就在指尖即将触到水面的瞬间，一股蛮力将他拽了回去。
“想去哪？”贺玄扣着他的腰把人按在神台上，木案边缘的碎木刺扎进掌心，“你以为你能自由？”他贴着师青玄耳畔冷笑，呼出的气息却似是灼热的，“你的三魂七魄都系在我法力上，离我超过十丈...”
尾音消失在突然贴近的距离里。师青玄惊觉自己正在消散，从指尖开始化作细碎的水珠。他本能地抓住贺玄的前襟，在彻底溃散前嗅到对方衣领间的檀木香。
“就会像现在这样。”
水珠重新聚成人形时，师青玄整个人都嵌在贺玄怀里。他剧烈喘息着：“你疯了...这是禁术...”
“疯的是你。”贺玄突然捏住他下巴，拇指重重擦过苍白的唇瓣，“宁可被野狗分食也不肯唤我救你，嗯？”他的力道大得惊人，师青玄却感觉不到疼——这副身躯的知觉正在衰退，唯有缠绕在腕间的黑气传来细微刺痛。
师青玄忽然僵住。他低头看向心口，那里浮出一枚冰蓝咒印，正随着贺玄的呼吸明明灭灭。无数水线从咒印中延伸出来，另一端全都系在贺玄的经脉上。
“别碰！”贺玄截住他试图触碰咒印的手，“除非你想再死一次。”他说这话时喉结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了更残酷的后半句。
师青玄突然笑起来。他伸手环住贺玄的脖子，指尖顺着脊椎缓缓下移，如愿感受到对方瞬间绷紧的肌肉：“明兄...”这个尘封已久的称呼让空气骤然凝固，“不对，现在该叫主人？”
寒光闪过，师青玄的后背重重撞上神龛。断裂的供桌旁，贺玄的骨节捏得咯咯作响，眼中血色翻涌：“激怒我对你没好处。”
“难道我说错了？”师青玄歪着头，任由散落的发丝垂进脚边水洼。水面倒映出他泛着泪光的眼睛，“我现在不就像你养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贺玄的掌心正贴在他心口的咒印上，鬼气顺着经络游走全身。师青玄剧烈颤抖起来，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血管里爬动。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死死抓住贺玄的衣襟，泪水混着发间滴落的水珠滚进衣领。
“记住这种感觉。”贺玄的声音轻得像叹息，“下次再犯，惩罚就不止...”
他的话被突然凑近的唇堵住。师青玄吻得毫无章法，尖牙磕破对方的唇角，血腥味在齿间漫开。这个吻更像撕咬，直到两人都喘不过气。
“我恨你，骗了我那么久。”师青玄抵着他的额头喃喃。
贺玄抹去唇上血渍，将人打横抱起。残破的木门在身后轰然闭合，暴雨声中，他的低语几不可闻：“总好过忘记。”
【双玄】栖吾枝--爱别离16-17
这两节稍微短一点，因为昨天半夜激情书写，笔走龙蛇，差点给自己写哭，今儿再一看，干脆又删掉了不少，说好了甜甜的恋爱呢，难受的部分还是收着点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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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今日上山前，师青玄把木板上的内容誊写了一份到自己的手臂上，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体损耗之大超乎他的想象，前些日子还能记得住昨晚看过的内容，如今即便是早上出门前才看过板子，过了午时便就想不起自己在山上干些什么了。
上山路上，师青玄看着眼前修的规整的石阶，却觉得歪歪扭扭的，耳边的鸟鸣也好像很远似的，岛上四季如春，路两边开满了鲜花，他却闻不见什么香味，师青玄不得不承认，...
这两节稍微短一点，因为昨天半夜激情书写，笔走龙蛇，差点给自己写哭，今儿再一看，干脆又删掉了不少，说好了甜甜的恋爱呢，难受的部分还是收着点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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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今日上山前，师青玄把木板上的内容誊写了一份到自己的手臂上，因为他发现自己身体损耗之大超乎他的想象，前些日子还能记得住昨晚看过的内容，如今即便是早上出门前才看过板子，过了午时便就想不起自己在山上干些什么了。
上山路上，师青玄看着眼前修的规整的石阶，却觉得歪歪扭扭的，耳边的鸟鸣也好像很远似的，岛上四季如春，路两边开满了鲜花，他却闻不见什么香味，师青玄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撑不住了，连五感也已经如此迟钝了。
师青玄替黑水收集魂魄，靠的是风师无可匹敌的驭风术没错，但灵敏的感知能力也绝对不可或缺，否则就算风能探得到气息，驭风之人也感知不到，师青玄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不能再拖了。
其实血雨探花的气息师青玄早就探知到了不少，加上已经收集到的，约莫已经完整了，但碍于身体条件限制，他只能隔一段时间收集一片，其余的就追踪其方向，待到恢复一些再去召引，这样一来，便给了师青玄奋力一搏的机会。
所以就在这条不长不短的上山路上，师青玄决定要最后一次，用尽全力，去替贺玄做他想做的事。
“贺玄今日没有来，很好”，师青玄望着山下，虽然有层层叠叠的树林遮挡，但师青玄知道，那是小木屋的方向，定定的看了须臾，他垂着眼眸似乎是叹了口气，再抬眼时，手上的法诀已经成型，那目光也似尖锐的利剑，穿破了长空。
那红光移动的缓慢，想来师青玄控制起来很费力吧，黑水眉头紧皱，手下的雾气又浓一分，对绝境鬼王来说，一边操纵方圆百里的海上灵气，一边为阵法输入法力也是件不甚容易的事情，但那红光已经降到了风口下方，应该再坚持片刻便好。
此时阵中的师青玄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他被狂风还有自己溢散为实体的法力裹挟着，全身都在发抖，“不行……再坚持一下……就要好了……还差一点点”，不知不觉间，师青玄的双脚已经飞离了圆台，他却紧闭着眼，不断的默念着这句话，死死的坚持着手上的法诀不松散下来。
突然一声暴吼从山顶那片飞沙走石的风旋中传来，是师青玄的声音，听起来苍凉又痛苦，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片耀眼到目不可视的银青色光芒爆炸开来，黑水感到手下的法力突然停滞了，是法阵毁了，那龙卷风也霎那间散去了，刚刚还在呼啸着的世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有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黑水被那一阵突然爆发的气浪冲的踉跄了几步，定神之后忙往山顶跑，颤抖着大喊师青玄的名字，可无论是山间，还是通灵阵里，都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在那阵光芒里，师青玄用尽了身上最后一丝力气，将那团红光收进了玉瓶，也就在那一瞬间，从空中掉落的师青玄失去了对术法的控制，四处逸散的法力被尚未止息的狂风裹挟着化成了锋利的剑刃，全都抽在了他的身上。
师青玄方才施法之时，双手高举，宽阔的袍袖褪到了肩膀处，露出了早晨他誊写上去的字，暴雨冲刷，那字很快便辨认不清，一道道黑色的水流就这么带走了师青玄最后的记忆。
当师青玄睁开眼睛的时候，只剩下了他描摹数次，字迹深重的贺玄二字，即使如此，也已经模糊不清，还未看得清楚，又是几道含混着血液的水流，最后的两个字也消失无踪了……
黑水冲到山顶的时候，师青玄就站在离他不到十米远的圆台上，身上布满了被法力刺破的伤痕，那身白道袍已经尽被染红了，破破烂烂的，像一堆布条儿挂在身上，血被雨水带着，在他脚下形成了一道道鲜红的水流，师青玄好像感觉不到疼，只是抱着一个玉瓶静静地站在那里，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天空。
恍惚间感觉到有东西过来，师青玄讷讷的转过头去，他已经看不清了，只在朦胧中看到一个高高大大的黑影在不远处，这是师青玄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了，因为下一瞬，他眼前所有的光亮都消失了。
师青玄在倒下的瞬间，下意识的轻轻念出了他在自己手臂上看到的那两个字，黑水还站在十米之外，听不见他说了什么，却分明的看见了，师青玄的口型是，“贺玄”。
十七
黑水冲过去抱起倒在地上的师青玄，一手扶着他的肩膀，一手抚着他的脸，疯了一样喊他的名字，整座岛上都回荡着黑水一声又一声带着颤抖哽咽的呼喊，可师青玄却一点反应也没有，黑水还是一直在喊，没有用，因为师青玄已经听不见了。
抱起他的时候黑水才发现，师青玄瘦的异乎寻常，虽然脸看起来没太多变化，但这肩膀竟然单薄的硌手，黑水的手从师青玄的肩膀又移到他的手臂，细细的一条，好像只有一根骨头，根本没什么肉一样。
震惊到嘴唇都在抖的黑水上下打量了一番师青玄，那身被暴雨打湿的破烂道袍此时紧紧贴在师青玄的身上，他的身形也一览无余，竟然，竟然这样瘦弱，他何时……他何时……
黑水突然想起来了，入梦以后那一次，他来寻师青玄，师青玄当时吓得后退，那表情仿佛是见了鬼，对！见了鬼！因为他已经记不清我是谁……却能直觉反应出来我并非善类，然后他又想起那板子上的话，所以又将瓶子留下给我，他竟然从那时候起就已经……
越是此时，黑水的头脑倒越是清晰起来了，他突然意识到了师青玄虚弱至此的原因，施法……因为他每日都在施法！
黑水一直以为他留下了神官的命格给师青玄，只要有法力，师青玄就有这个资格去用，因为往日的师无渡也是这样做的，师无渡以风师扇为中转，将自己作为法力源供给师青玄来用，几百年来，师青玄都好好的，但却有一点不同，师青玄不在仙京了。
师青玄之所以能借用师无渡的法力而百年无虞，因为那时候他也算是个正经的神官，与仙京有着强大的法力联系，上天庭本身，就是诸位神官赖以生存和保养的源头之一，能上仙京者，需有神官之身，仙京亦会保全其神官之身，就像谢怜，在天庭便可通灵施法，下凡便是石桩子一个。
师青玄原本的神官之身便几近是空壳，靠着仙京还有水横天全方位无死角的法宝护佑才得以存续，如今他在人间已久，神官之身早就没有了，一具凡人肉体，还哪里来的能力去抵抗连日施法的消耗。
师青玄怕是早早就发现了这件事，他却……他却没有告诉自己，黑水乍一想通此中关节，抱着师青玄的手抖得更厉害了，如果鬼有眼泪，此时黑水合该是泪流满面了，如果说前几个月黑水从师青玄这里感受到了心上有针尖刺痛的感觉，此时大约是感到了把心掏出来剁肉馅的疼痛了吧。
“他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我要他替我施法，他知道自己甚至可能命不久矣，还是要替我…竭尽一切……”，竭尽一切……黑水又猛的想到了那板子上的话，他说他“凡人之身，气运散尽……”，气运散尽，气运散尽！
黑水喃喃自语着，好像又是一道雷劈在心上，他稳住自己颤抖的手，附在师青玄的额上，只消一瞬，黑水就感知到了，他留给师青玄的气运没了，全都没了！根本不肖想，黑水就知道那些气运去了哪里。
这也是他今日非要这样做的原因吧……失了气运，能坚持这么久已经殊为不易，想到师青玄倒下前看向自己的那一眼，双目无神，眼光涣散，好像根本不知道在看什么，他大概……五感已失了……
这些想法在黑水脑子里走了一遭，实际上只有那么须臾的一会功夫罢了，却好像度过了很多年，黑水觉得自己突然有了想要带着师青玄一起消散的想法，觉得自己这一生已经够长，觉得师青玄如今也够苦了，是时候结束这一切了。
又只要一瞬，黑水就发觉了自己的荒谬之处，自己有什么权利替师青玄做决定，师青玄变成这样是因为自己，自己恨上师青玄是因为师无渡替师青玄做下的决定，如果自己真的这样做，和师无渡有什么区别，和自己数百年来痛恨的人有什么区别？
黑水一直觉得自己按部就班的掌控着一切，从化为厉鬼，成为绝境鬼王的那一日，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可只有一个变数，那就是师青玄，黑水突然明白了那日花城为什么突然说了一句奇奇怪怪的“你如今倒是同我一样了”，以一人之喜乐为喜乐，以一人之忧愁为忧愁，只为一人而活，这世上仅有的两个绝境鬼王，所循的执念倒是出奇的一致。
只是，黑水沉舟的喜乐忧愁，此时正浑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
【双玄】栖吾枝--爱别离12-13
憨憨黑水终于知道青玄小可爱的心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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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这一觉格外的长，梦里的师青玄又成了那个人人追捧的风师大人，他自己的记忆也一起回到了那个时候，后来的事情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梦里，师青玄好像正要去处理祈愿，那时恰是人间乞巧节，有小鬼趁着闹哄哄的日子作乱，好几个镇子都有人失踪，这种事情原本不是风师的职责所在，但祈愿的人可不管，师青玄的性子也不是那种能袖手旁观的，所以接到祈愿二话不说就下了凡。
作乱的确实是几只不入流的小鬼，被一个修炼了一百余年的鬼带着，在几个镇子流窜着抓一些精壮的凡人，吸取精气提升修为，...
憨憨黑水终于知道青玄小可爱的心意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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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这一觉格外的长，梦里的师青玄又成了那个人人追捧的风师大人，他自己的记忆也一起回到了那个时候，后来的事情好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
梦里，师青玄好像正要去处理祈愿，那时恰是人间乞巧节，有小鬼趁着闹哄哄的日子作乱，好几个镇子都有人失踪，这种事情原本不是风师的职责所在，但祈愿的人可不管，师青玄的性子也不是那种能袖手旁观的，所以接到祈愿二话不说就下了凡。
作乱的确实是几只不入流的小鬼，被一个修炼了一百余年的鬼带着，在几个镇子流窜着抓一些精壮的凡人，吸取精气提升修为，那几只小的倒没什么，师青玄几扇子就给解决了，可那大的毕竟游荡的久了，有几分手段，养尊处优的风师大人哪里见过这些阴沟儿里的弯弯绕绕，一番你来我往的竟然也拿它没什么办法，反而一不小心中了毒。
这边梦中的师青玄正在勇斗鬼魂，床边的黑水却急了，距离那天师青玄睡着，已经两天过去了，眼见着太阳又要下山了，师青玄还是没有要醒来的迹象，看着师青玄睡梦中不断变换的脸色，黑水思来想去，觉得师青玄八成是魇在了梦里，当务之急是先让他醒过来。
当黑水进入师青玄的梦的时候，风师大人正直挺挺的被绑在一根山洞里的石柱子上，活像一条面线虾，看样子已经有些意识模糊了，而旁边还有一只模样颇为俊俏的鬼，绕着师青玄慢悠悠的转圈，看着倒像是个正经君子的样子，只是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贪婪让黑水看了就恶心。
黑水正要抬腿过去，就听那只俊俏鬼的声音传来“倒是个难得的清秀的小神官儿，神官我见多了，你排第一！”然后就是一阵放肆的“哈哈哈哈哈哈”洞中空旷，这一连串的笑声夹杂这回音从四面八方的钻进黑水的耳朵，再一看，那俊俏鬼苍白的手指头尖正抬着风师大人的下巴，脸已经凑过去了。
这一幕实在是刺激到黑水了，下一瞬间就听到一声尖利的鬼嚎鬼叫，俊俏鬼翻着圈儿的就飞了出去，重重撞在石壁上，掉下来又滚了几遭儿，正滚到了黑水脚下。
师青玄被那声鬼叫吓的突然清醒了一点，努力甩了甩脑袋，朦胧中见一身玄衣立在不远处，攒了口气试探着出了声儿，“是……明兄么？”见那玄衣有反应，师青玄大喜，“明……明兄，你来救我了，我……我……”，话还没说完，这条面线虾脑袋一垂，就没声儿了。
俊俏鬼顺着黑色的靴子尖儿，一路往上望去，眼前的人面无表情，却有黑色的雾气从身上漫出来，正盯着他的眼睛周围有黑色的裂纹蔓延开来，俊俏鬼一下就反应过来了，哆哆嗦嗦的就要磕头，“我有眼不识泰山，我不知道这位神官大人是鬼王的朋友……”可惜话只说了一半，就身首异处了，黑水把那崩开了俊俏面皮，漏出青面獠牙的脑袋嫌恶的扔了出去，一字一句道：“我是地师”。
师青玄醒来的时候，已经安安稳稳躺在客栈里了，身上的毒也清的差不多了，绑了那么久，身上都僵了，他刚想下床活动一下，就腿一软又跌了回去，挣扎着重新坐起来，就看见“地师”就坐在房间的另一头喝茶，“呔！看我跌倒怎么也不扶一扶，我可是你最好的朋友！”，师青玄眉头一皱，手一叉腰就冲着“地师”说道。
“地师”喝茶的手顿了一顿，抬眼上下打量了一番气呼呼的师青玄，“那是谁”，又低头吹了吹茶碗里打旋儿的茶叶，接着喝。师青玄撅了撅嘴，“好歹你来救了我，还算你有良心，走，回仙京，我请你喝酒！”
刚上了仙京，“明仪”就要走，师青玄生拉硬拽着不让，非要明兄和他一起去风水殿尝尝他新近喝到的一种叫做“玛瑙指”的酒，师青玄第一次喝到“玛瑙指”就大呼神奇，立马就买了几坛要带回去给哥哥和明兄。
“听说这种酒人间的贵族近年来很是流行，据说是西方天地那边传来的，乃是六七种不同品种的葡萄酿成的，口感温润清爽，新酿是几近透明的鲜红色，陈酿却是质地更为浓重的暗红色，回味甘甜，还带着一点奇妙的酸味，乍一入口好像果汁，再一品味才会有酒的醇香余韵”师青玄一边眉飞色舞的跟“明仪”推荐，一边一口连着一口喝。
不多时，“明仪”还未怎么样，师青玄竟然自己喝多了，搂着“明仪”的脖子不撒手，手里举的杯子也拿不稳，一边说话一边往外洒，“明兄，谢谢你啊，你要是不来，我就……我就……”，然后就醉倒了，“明仪”费劲的把师青玄箍着他的手掰开，抱起他往里殿去。
把师青玄安置好，黑水就犯了难，这是师青玄的梦境，一般来说出现梦魇是因为梦中人有难以释怀的人或事，不解开心结，梦魇便不会轻易散去，若想把师青玄完好无损的带出梦境，不找到他的梗节怕是不行。
黑水正想着，一阵风吹来，师青玄里殿书桌上的纸被吹散了，飘到了地上，黑水走过去，想替他捡起来，却发现一叠纸中藏着一张有些异样的，捡出来细看，那纸皱皱巴巴的，像是被揉成了团，又细细展平过，那纸上画的，是一道黑色的背影，边上有几簇兰花，画没有完成，想来是师青玄心烦意乱的时候画的吧，画到一半就画不下去了。
一种奇怪的感觉涌上来，黑水总觉得这画似曾相识，却又说不上来，便随手搁下了，先去整理地上的纸。
把纸放到桌子上时，黑水看见了几张被镇纸压住的纸，上面好像洋洋洒洒的写着几句话，看位置原先应该是被藏在那摞被吹散的纸下面的，“反正是梦境，看看也无妨吧”，黑水抬起那颇为沉重的玉质风纹镇纸，一首诗的全貌露了出来，是师青玄的字迹。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
黑水的目光扫见这首诗的一刻，整个心都揪了起来，寂静了数百年的心仿佛又跳动了起来，剧烈如同心房地震，手里的纸散落了一地，随着风又飘远了去，他大睁着双眼，目光紧紧的粘在了这短短两句话上，整个人石化了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连思绪都冻住了，大脑一时间一片空白，根本反应不过来眼前的景象，就这么呆住了。
“他……他竟然有喜欢的人，我……怎么会不知，他从没说过他有喜欢的人……这几百年他也从未……”
过了好一会，雕像黑水才又复活，颤颤的将那张纸拿了起来，才发现这纸下面的纸上还有字，也是这首诗，再下面还是，翻到最后一张还是，整个这一叠纸上写的全是这首诗。
平定下来的黑水一张张翻看着，这些字看起来并不是一时写成的，字迹有的拘谨，有的狂放，有的潦草，甚至于有几张上还有水滴过又干掉的皱褶痕迹，不知道是眼泪，酒还是什么其他的东西。
十三
放好书桌上的东西，黑水走回师青玄的床前，看他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一呼一吸，胸腔有规律的起起伏伏，嘴唇上还沾着“玛瑙指”红红的痕迹，看起来水润又柔软。
“师青玄他，长得，倒是真的很好看啊，他喜欢的人，应该也很不错吧……”黑水心里这么想着，像有许多把小刀子一刀刀细细割在他的心上，又像是有人把什么东西从他身体里拿走了一样，空落落的。
黑水叹了口气，抬眼往窗外望去，窗外是风师殿的后院，原先风师水师是住在一起，但后来因为师青玄实在不喜欢师无渡那豪横的摆设，硬要自己划一片出来单独装点，也就变成了相对独立的水师殿和风师殿，只是大家喊习惯了，还是继续叫风水殿，风水殿面积极大，即便是分出来了，风师殿的院子还是十分宽阔。
原本黑水只是随便的放飞着目光，却在看见院子一角的时候回过了神，那是一片兰花，一簇一簇长得极好，黑水突然间想起了那幅画，画上也是这样一簇一簇的兰花，黑水好像突然有了些头绪。
梦魇中人，梦中会回到他记忆最为深刻，最为耿耿于怀的那段时间，也就是现在，黑水迅速在脑海中搜寻，可却记得自己从前确实是没有从什么俊俏鬼手下救过师青玄的，然而那些兰花，他却有些眼熟。
有一日，师青玄忽然兴高采烈的来找他，说是得了一些极为稀有的兰花种子，邀他一起来种种看，还神秘兮兮的说，若是开花了就告诉他一个秘密。
黑水对于师青玄三天两头的闹腾几乎是免疫了的，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当时，师青玄只是回去自己把这些兰花都种下了，日日精心伺候，黑水当他心血来潮，也没放在心上。
又有一日，师青玄又来找他，说是花开了，邀他来看，黑水架不住师青玄软磨硬泡便来了，当时师青玄脸上洋溢着阳光一般的笑容，一看便是十足开心的给他介绍种花的过程，手舞足蹈叽叽喳喳说了一大通以后，突然安静下来，先是眼睛盯着手里转的呼呼生风的折扇，须臾又抬头看着“明仪”，眼光闪闪，吞吞吐吐地说：“明兄，我看你几乎不穿什么带纹饰的衣服，却惟独有一件在袖口绣着一簇兰花的袍子，时常见你穿，嗯……你应该很喜欢兰花吧？”
当时黑水心情并不大好，手下的鬼使早先报上来几件颇为棘手的事情，师青玄介绍兰花的时候又稀里哗啦的讲了一大堆，黑水听了就更心烦了，所以随口答道“一般”，然后又不耐烦的叹了口气说“看差不多了，我还有祈愿要处理，先走了”，没等师青玄说什么，就径直走了。
当时黑水回到黑水岛处理事情，一走就是月余，回来的时候只听说师青玄处理祈愿受了伤，被师无渡救了回来，可是受的刺激不小，一蹶不振，之后的几个月，师青玄也没来找过自己。
黑水只当是个稀松平常的事情，毕竟神官受伤也是常有的，伤的狠了也没什么，时间长些就会好，的确，又过了几个月，师青玄又像没事一样在仙京晃来晃去了。
如今一想，师青玄受伤就是在赏花分别之后不久，那刚才看见的画，就是在分别之后，受伤之前画的，所以那画上的人……就是自己？
想到这里，黑水的脑子嗡的一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书桌旁拿起那幅画，刚才看画只是略略扫了一眼，如今再看，真的越看越像，黑水细细的看过这画上的每一个细节，猛的发现，那道黑色背影的袖口，有几笔淡淡的痕迹，对着阳光再一看，竟然是一簇小小的兰花……
“秘密，师青玄说花开的时候，他要告诉我一个秘密！”，黑水攥着那幅画，又看着那一叠写满诗的纸，想起自己那年赏花分别时不耐烦的脸色，想起那时师青玄受伤，在风水殿闭关了好几个月，自己却从没去看过他，想起师青玄伤愈后第一次在神武大道遇见自己时不自然的脸色。
“他的执念，就是那个没说出口的秘密么……”
“他喜欢的人，是我么……”
黑水短短时间历了两次心灵冲击，心如擂鼓，他一手攥着画，一手攥着诗，定定站在桌前，如果鬼有呼吸，黑水真的想大口大口的喘气，用新鲜的空气拯救自己混沌的脑子。
就在这时，一道弱弱的声音在身后极近处响起：“明兄……”
黑水回头的时候，便看见了一双混杂着惊讶、茫然、慌乱的眼睛，那眼睛看到他手里拿着的东西时，黑水看到那眼睛里有一层水雾迅速的聚集了起来，就在泪水涌出眼眶的一霎那，梦境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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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句诗大噶应该很熟悉哈，诗仙大人的《秋风词》，啧，诗仙大人确实是诗仙大人，寥寥数字，绝
超期待的一节，就盼着黑水能够早点知道小可爱一直在暗恋他啊！
另外就是，黑水能这么清楚认识，并在意和青玄小可爱的感情，前提是黑水心中的仇恨已经随着师无渡受到惩罚而消散大半，所以才能爱恨纠葛嘛
（悄咪咪的问，真的写的不好看嘛？都没有人和我一起磕唉 T^T
【双玄】两清
师青玄和未婚妻同时掉水里，贺玄会先救谁？
深夜产物，语言破碎，我流狗血，痴男怨男
HE一发完
介意勿点☝️
——————————————————————————
（一）
“算了吧。”
“到这里就可以了。”
再动法力扇子又要碎了。
反正也是要结束的。
窒息的感觉让撕裂般的疼痛持续不断地在师青玄的咽喉处积压，此时已经隐隐泛起一丝腥甜。
师青玄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阳光，隔着厚重的河水，闪烁着死气沉沉的青白色。
水面之上还有他至今依旧向往的凡俗热闹：这几天员外家办喜事，也许能跟好面子的主家讨个白面馍；戏班子排了新戏，小姐昨天还哭哭啼啼地唱“悔教夫婿觅封侯”，今日论理应该......
师青玄和未婚妻同时掉水里，贺玄会先救谁？
深夜产物，语言破碎，我流狗血，痴男怨男
HE一发完
介意勿点☝️
——————————————————————————
（一）
“算了吧。”
“到这里就可以了。”
再动法力扇子又要碎了。
反正也是要结束的。
窒息的感觉让撕裂般的疼痛持续不断地在师青玄的咽喉处积压，此时已经隐隐泛起一丝腥甜。
师青玄费力地抬头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阳光，隔着厚重的河水，闪烁着死气沉沉的青白色。
水面之上还有他至今依旧向往的凡俗热闹：这几天员外家办喜事，也许能跟好面子的主家讨个白面馍；戏班子排了新戏，小姐昨天还哭哭啼啼地唱“悔教夫婿觅封侯”，今日论理应该和衣锦还乡的新科状元拜堂成亲；早知道回不去，就该把那床棉被送给老陈，那是一个行商随手丢给他的，上好的被面和棉花，老陈眼馋得天天都要摸上几回，但是自己一直没舍得松口……这些已经和他没有关系了。
师青玄眨眨眼睛，觉得眼窝酸胀得厉害，不知道是不是在流泪。
“管他呢，反正也没人看见。”
那条伤腿本来也没什么力气，师青玄放弃挣扎之后，水行渊立刻趁虚而入，阴冷的邪气裹住他的全身，把他拉向如死般沉寂的水底。
师青玄这次落水大概可以算是意外。
但如果他改不掉不想清楚自己的境地就去救人的习惯，遇险也是早晚的事。
不过能看着她脱险，为她抵命，还真是求都求不来的圆满收场。
清晨师青玄顺着鼎沸人声来到江边的时候，之前投下的祭品已经被上游的乞丐捞得差不多了，饥肠辘辘的人们叫嚷着让主祭的员外老爷快些下令放下第二波。
“老风，这个给你。”
看到师青玄两手空空，老陈大方地递给他一个苹果。苹果有一大半已经被竹签戳烂，在河水中浸过一遭，又在冷风里吹了许久，已经隐隐有了腐坏的趋势，清新的果香里掺杂着过熟的甜烂味。
“谢啦！”师青玄接过烂苹果，满不在乎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挑着完好的那面咬下一大口，又用手背抹掉挂在嘴角的汁水。
“现在又不到开春祭河神的日子，怎么有这么多好吃的啊？”
“你不知道，今天是给水鬼大人取亲的日子啊！”
“今年秋这河水里就有些古怪，员外老爷请人相看过了，是水鬼大人在这里建了别院，要是能在这里给他安排一房妻室，就能让他长长久久地留下了。”
“什么水鬼娶亲？”师青玄大吃一惊。
“那个妮子还俊俏得很呢！”刚刚挤在前面看热闹的人说。
“他们还要活人献祭？”师青玄几口把苹果送进腹内，把拐杖夹到腋下，费力地用仅剩的一只手紧了紧系在腰间的布条，就要往不远处的人群中去。
“老风，你可别给自己找麻烦啊。”
“谁不知道那姑娘是因为不想给那个老不死的做续弦，和心上人私奔不成，被寻了个由头填河。”
“员外有权有势，害人性命，还要那姑娘的家人交上一笔钱财，说是‘嫁妆’。”
“就算你以前是神仙，现在这个样子也压不过那些地头蛇的。”
“再说水鬼大人是保佑人们财运亨通的，要是能长留他在这里，咱们说不定也能跟着沾光啊。”
“你说得对，我以前是天上的神仙，不能见死不救。”师青玄哑着嗓子说，破庙四下漏风，尽管有好心人施舍的棉被，还是不可避免地着了风寒，“人命献祭是伤天害理的事情，天地不容，鬼神不佑。”
众丐听了师青玄的话似是有些动容，但上游恰在此时丢下了第二波祭品，于是大家一哄而散，纷纷冲向河边，只剩师青玄一歪一瘸地走向祭坛的方向。
“大哥大姐，大叔大婶，给点吃的行行好。”师青玄熟练地用拐棍在地上打着节拍，皮笑肉不笑地堵在几个正准备对姑娘动手的人面前，“行善积德，延年益寿，子孝孙贤呐！”
“哪里来的乞丐，滚！”家丁扬起马鞭作势要打。
“别，别。”师青玄虽然瘸了一条腿，但动作还算敏捷，他装出害怕的样子，一低头就躲开了对方的殴打，“君子动口不动手，要饭的我也是路见不平一声吼，你谋色害命不讲理，家破人亡在眼前！”
师青玄灵巧地躲过一群人的堵拦，蹲到地上用一只手颠倒着为她解开拴在脚上的石块。
那姑娘直愣愣地看着师青玄，大概也没想到还会有人施以援手，毕竟现在连家里人都没有来见她最后一面，诗书传家的父母恨她得罪了权贵，认命般地交了钱便举家搬迁，免得小妹将来译婚时被她与人私奔的丑事带累，心上人对她倒是不离不弃，却因为不肯对权贵低头，被屈打成招下了狱……
“什么臭鱼烂虾也敢耽误鬼王娶亲的大事！”
师青玄因为面对着那个姑娘，不可避免地重重挨了几棍。
“跑啊！”师青玄的声音因为疼痛变了调，视线也变得有些模糊，恍惚只觉得的确是个很好看的姑娘，似乎还有些面熟。
姑娘依旧没有动作，一双美目直勾勾地盯着这个挂心自己安危的陌生人，似乎比起眼前的脱困，更疑惑于世上竟然有这样的蠢人，会觉得活下去无论如何都比死了好。
她看了一眼四周逐渐围靠过来的人群，满怀歉意地对师青玄用几不可察的幅度摇了摇头，转身跳进了身后宽阔汹涌的河水中。
长在深闺的少女哪里知道，即将上冻的河水中掺着冰碴，碰到一点便会像针扎一样，随后便是僵硬麻木，痛苦又绝望地死去……师青玄盯着那道身影消失后留下的细小漩涡，心一横也跟着跳了下去。
水中果然有古怪。
师青玄毕竟也在水师殿中做过几年从神，对各种水祟颇有了解，像这样甫一入水便有跌入阴冷到异乎寻常的怨气中的感觉——是水行渊。
活水长流长清，能在这种聚成气候的邪祟都不是泛泛之辈，但好在这个还是刚形成不久的，还没有凶悍到立刻吞噬凡人性命的程度。
但是师青玄依然不敢掉以轻心，新生成的水祟就像生长期的稚子，胃口大得很，也许再填几口血食就会骤然生长成难以控制的凶邪，到时候不仅是落水的人和船只，就连那些吃过河水中浸泡过的食物的人，也会因为沾了怨气而染上瘟疫。
他知道自己早已没有了和水祟一搏的能力，但至少应该将灾难拖延几刻。
于是师青玄竭力克制住求生的本能，让自己加快下沉，终于抓到嫁衣一角，拉住了姑娘不断坠落身体。
她不能死。
师青玄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甚至来不及去判断她是否还有心跳呼吸，艰难地在水下展开风师扇，用残存的法力撑出一个可供两人呼吸的结界。
法力飞速消耗，空气也变得越来越稀薄。
“救命……谁来救她，救救我们。”师青玄的喉咙几乎挤出血来。
水行渊已经在本就脆弱的结界上撞出裂隙，散发着漆黑怨气的触手探到两人身旁，似乎还在犹豫要先把哪一个拉进腹中。
“水师是我哥，天下的水都不能杀我！”
这个场景让贺玄的眼皮狠狠地跳了几下，记起自己还顶着地师的身份，装作不识水性的时候，师青玄从一个小水鬼手中救下他以后就夸过这样的口。
突然记起几百年前随口说出的话，仿佛一句不祥的谶语。
“先救她。”
师青玄张开嘴却发不出声音，脑中几乎一片空白。
河面下水流依旧湍急，玄衣鬼王的衣袍如临风般猎猎鼓起，他已经不再戴儒冠，一头长发在身后泼散，仿佛黑漆入水。
师青玄不需要看清，也能想象出贺玄的眉目和神情，那是看了几百年，再入梦时也能让他神魂激荡的一张脸。
师青玄连眼睛都舍不得眨，这样的画面他一瞬都不想错过：那个人神情满是急切和紧张，比之前每一次见他遇险时尤甚，在水中的动作迅速又敏捷，干脆利落地斩下水行渊几条散发着邪气的触手，不过几息的工夫就到了他们面前，然后……
然后朝他们的方向伸出手，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了自己一直护着的姑娘。
“她是妙儿。”
虽然知道自己连产生这样的念头都是多此一举，师青玄还是如同宣判一般，在心里说完了这句话。
在看到贺玄现身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了刚才的面善并不是没有缘由，自己明明在白话真仙专门为他营造的梦境中见过这个姑娘，见过她鲜活灵动的笑颜，也见过她毫无生气躺在贺玄怀中的样子……
而眼下，她虽然还没有转醒，却是一身嫁衣，双手被贺玄珍而重之地牢牢握住。
这一幕大概会变成与君山太子逢鬼王一样的戏文章节吧。自己呢？一个作梗的小丑，占了旁人神仙命格的凡夫俗子，为有情人的圆满作配的微末注脚，但好歹还有几分悔过之心……
师青玄松手的动作不带丝毫犹豫，心里却胀满了说不出来的酸涩，还有为自己的自作多情生出的羞耻。
“为什么还要活下去呢？”
只要死掉就不用面对这一切了，眼下就是再好不过的时机。
“师青玄？师青玄！”
师青玄紧紧地闭着眼睛，任由自己向更深更暗处坠落。
多可笑，那个人从来没有这样叫过自己。
为什么不是哥哥的声音？
那样自己至少还能自欺欺人，假装这里面的关切和紧张都是真的。
师青玄颇为遗憾地想，不过好在很快就能结束这一切了。
（二）
皇城里那个被叫作“老风”的乞丐莫名其妙地消失了，大抵是失足落水淹死了。
也怪他，腿脚不好，还非要在水鬼娶亲的时候挤到前面去凑热闹。
老风的人缘不错，即使落到乞丐堆里也有一大波拥趸，所以消失后，在其他人口舌之上留存的时间稍微久了一点。
但大家最终还是彻底忘记他了，对于这些费尽心力都解决不了温饱问题的人而言，要他们长久地记住一个不相干的人还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就连一向和老风关系最好的老陈，提起他来也只有一个淡薄的印象——会把讨来的东西分给大家，似乎是个很大方的人，否则也不会把那床棉被送给自己。
毕竟总是不断地有乞丐默默无闻地死去，又有更多的人沦为乞丐。
穷困潦倒的人总是越来越多。
相较之下，人们倒是更愿意讨论那个曾经显灵过的水鬼。
员外老爷大概也没有想到，自己一心想要奉承的鬼王大人居然是女人，巴巴送去水府的新娘被完好无损地送了回来，眼下正和心上人一起把日子过得有声有色。
倒是有钱有权的员外府这一年里接连遭遇祸事，如今早已凋零破败，不少人已经落得连当初在河边等着祭品果腹的乞丐都不如……
因此不少人都说这个水鬼性情古怪。
略微知道些内幕的人风传水鬼是男人不假，化女相只是个人爱好。
不过那些人即使想象力再怎么丰富大胆，也猜不到那个水鬼这一年来一直寸步不离地守着一个活人，而那个活人居然是已经渐渐被人淡忘的乞丐“老风”。
当日为了不带累转世之人的名声，贺玄特意化了女相，才将那个和自己有些前世渊源的姑娘托出水面，送回到众人面前。
之后便一刻都不曾耽误，立刻返身去找那个救人时总是不顾自身安危的家伙。
水行渊神智混沌，却也知道趋利避害，见鬼王动了真怒，立刻不情不愿地把吞了一半的猎物吐了出来。见它这样识趣，贺玄也慷慨地给了它一个痛快。
“留给你的法力是摆设吗？”
带着师青玄脱险后，贺玄把人丢开的动作不算轻柔，背对着床榻等了接近半炷香的时间，却没等到对方像以前一样堆着笑脸来哄自己消气。
“师青玄？师青玄！”
贺玄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分明探过此人的脉息，除了呛了几口水并没有什么大碍，照理说早该醒了——但师青玄却一直紧闭着双眼，任凭他呵斥或是恳求，都没有任何反应，时间一长，甚至透露出一丝令人手足无措的带有放纵意味的平静。
“黑水，寻死只是推测，也许不是他不想醒，只是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来呢？”
花城思索之下，才给出一句牵强的安慰。
贺玄对这样的解释不置可否。
幽冥水府的床宽大到足够两人并排躺下。
“这就是同葬的墓穴了。”
贺玄可以自欺欺人地这样想。
师青玄的一只手顺从地被他握着，法力源源不断地输入体内，掺在其中的神识再次被拒之门外。
“当时松手是因为怨我先选的不是你吗？”
“你当初也没选我不是吗？”
“师青玄，你醒过来，我可以解释。”
师青玄……
“嗯？”
师青玄回头，发现明仪并没有在唤他，便以为刚才是自己听错了。
“明兄，今天好长啊。我们逛了这么久，太阳还是这么高！”
师青玄在新买的糖葫芦上咬了一口，又随手递给明仪，后者手上已经拿满了吃的玩的，都是师青玄一路走来看上的小玩意儿。
“如果逛腻了，就回去休息。”明仪冷脸说着关切的话。
“我偏不！”师青玄嗔道，“和明兄你在一起怎么会腻呢？现在我要看戏去！”
他们的运气实在不错，戏楼上最好的位置刚好空着，两个人一坐下就有小二送上合他们口味的茶和点心。
“小二哥，今天排的是什么戏啊？”
“《鬼王娶亲》啊，二位看官好眼福。”
“怎么又是这一出，天天看，都腻了。”师青玄不耐烦地瘪了瘪嘴，最近的戏馆茶楼里都流行这个命途坎坷鬼王忍辱负重终于大仇得报，迎娶心上人的故事——大家向往的善良和正义不会因为对方妖鬼的身份产生动摇，只要是圆满的故事都会得到观众的欢呼。
一向明白师青玄心思的明仪却没有接到对方想要离开的暗示，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看着戏台：“似乎跟以前的编排有些不同，看看不妨。”
“这位公子好眼力！”小二殷勤地奉承道，“今天的戏和我们以往看的确有不同，是当今名动天下的大才子从南海那边寻来的版本，比一般的版本更曲折离奇……”
开场的锣鼓声打断了小二喋喋不休的介绍，师青玄只好和明仪一起讲目光投向戏台，作为主角的鬼王着一身黑衣，正一板一眼地唱着台词，跪在他面前的两个恶人却不像以往那样作猥琐的丑角装扮，反而是两个清俊并不逊于主角的小生扮相。
接下来的情节却还是沿着之前的老路。
到了复仇戏码的高潮部分，台上的戏子甩出一段红绸，仇家之一应声倒地，另一个仇家疯癫落魄唱了一段，也在鬼王面前触柱而亡。
幕布在此时落下。
接下来就应该是鬼王将这二人的恶行昭告天下，再与亲人爱人团聚……
师青玄没有来由地为这种老生常谈的情节感到心头惴惴，他再次起身，想拉着明仪提前离席。
帷幕刚好在此时缓缓升起，台上的布置已经换成烛火通明的新婚洞房，身着喜袍的鬼王再度登台，却不像寻常的版本那样与同样一身红装的美娇娘恩爱携手，而是怀抱着一具尸体——就是刚才因为受不了真相打击，自尽在他眼前的仇敌。
接下来是一段长得令人昏昏欲睡的念白，鬼王扶着仇人的尸身，如泣如诉地讲着两人之间的纠葛与过往……
师青玄听了，觉得这样的情节的确太过古怪，难怪只能放在人气欠佳的午场上演。
一旁的明仪看得倒是津津有味，直到演员谢幕离场，才在好友的再三催促下依依不舍地起身离开。
“明兄，时辰尚早，我们再去哪里呢？”
“回去。”明仪言简意赅。
“对了！我们去月老祠呀！”
“……”
自己和明仪都没有道侣，师青玄却总喜欢拉他去那种地方，看着好友被自己的口无遮拦气得无可奈何的样子，就觉得对方格外可爱。
“来都来了，拜一下嘛，说不定这一次就能有神仙显灵，让你我遇上好姻缘呢！”师青玄看着情侣们成双成对地在月老像前跪拜，只觉得好玩，于是硬拉着明仪和自己并肩跪下。
“两位请一条红线吧，只要三文钱，挂到树上祈福，能牵住世世姻缘啊。”
“哈哈，不用不用，我们不是——”师青玄笑着对兜售红绳的老人连连摆手，心中却又生出几分得意，果然自己和明兄十分般配。
师青玄的话还没说完，明仪就摸出三个铜板，一枚一枚地递给那个老人，又郑重地将换来的红绳系到了树上。
师青玄忍不住偷瞄了一眼，仿佛要揭开一个早就不算新鲜的惊喜，却并没有在红绸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妙儿”
明仪苍劲挺拔的字仿佛裂开的闪电，陌生的名字让师青玄感到有些目眩。
在哪里见过？
“不走吗？”明仪似乎有些不耐烦了，“你说要去看戏法的。”
“我……”师青玄向后退了一小步，艰难地抬起头来，逼自己与好友对视，“我要回去了。”
（三）
长日也有尽头。
师青玄踏进风水殿大门的时候，一直炽热白亮的太阳已经下落到与地面相接，光线也变成了温热的橘红色。
师无渡难得没有事去忙。
“哥！”师青玄一头扑进兄长的怀里，心里突然涌起一股难以自抑的委屈。
“在外面玩得不开心吗？”
师青玄摇了摇头，脸依旧埋在哥哥身上。
“哥哥，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当然。”师无渡毫不犹豫地回答，“你永远都是哥哥最重要的人。”
师青玄停顿了片刻，整理出一个笑容，之后才抬起头来：“那我今晚可以和哥哥待在一起吗？”
天色开始转暗。
“这是什么话？你现在不就在哥哥身边吗？”
“哥想让我留下来陪你吗？”师青玄轻轻推开兄长的手臂，在两人之间隔开一小段距离。
“这还用说？哥哥当然想让你留下来呀。留下来就能一直陪着哥哥了。”师无渡的脸上是几乎从未有过的慈爱笑容，唇角弯成了一道诡异的弧度，
师青玄毫无征兆地流下泪来，一边摇头，一边朝后退去，一直退到风水殿门口，隔了远远的一段距离，师无渡脸上温柔又殷切的表情依旧清晰可见。
此时，他终于狠下心来，转头向外跑去。
“留下来……”
“陪着哥哥……”
“和哥哥在一起……”
“哥哥在等你，快回家……”
师青玄的眼前只有一条路，他拼命地向前跑，路上遇到的所有人都与他相向而行，会在擦肩而过的时候突然驻足，热切又欢快地念出充满诱惑力的咒语。
路的尽头是一团微弱的亮光。
师青玄不敢回头——只要一回头，他就会发现自己依然置身于风水殿内，正被哥哥的双臂紧紧抱着。
但好在那团亮光已经越来越近了。
“明——”师青玄情不自禁地的对着那个站在光里的人喊出了那个错误的称谓，急急止住话头的时候险些咬了舌头。
贺玄却难得地没有计较这些，身上还挂着两人白天在街市上买的各种小玩意儿，脸上的神情依然冷若冰霜，却对着师青玄伸出了手。
“师青玄，你回来吧。”
掺着神识的法力骤然没了阻挡，自那日之后，将近三百六十个日月，贺玄第一次清晰地感觉到他又在自己身边了。
鬼王猛地睁开眼睛，来不及分辨此时正在他的心头翻涌的复杂情绪，其实是一种名为惊喜的得偿所愿。
就在此时，师青玄也剧烈地咳了几下，哇的一声呕出一口发黑的污血。
“你醒了。”贺玄的声音有些颤抖。
“咳咳——咳！”师青玄深深地低着头，又咳了几声，才声音嘶哑地开口，“给贺公子添麻烦了，我不是有意的。”
“别说这种话。”贺玄见他正挣扎着想从床上起身，连忙拦住，“别动！你昏睡了近一年，经脉阻滞不通，此时不宜活动。”
师青玄已经撑着坐了起来，身上的衣衫的确肥大得有些过分，稍一动作，就顺着肩膀滑脱下一大块，原本丰润匀停的身躯瘦削得可怕，只剩薄薄的一层皮肉附在嶙峋的骨骼上，断过一次的手脚更是呈现出一种萎缩的病态。
当真是狼狈丑陋到了极点。
师青玄厌弃地打量着自己，他知道像自己这样的凡人之躯，如同活死人一般躺了将近一年，能有眼下的光景已经是难得的了——只怕是贺玄日日守在这里，不断消耗法力才能维持到如今，让他不至于在有勇气离开那个诡异的美梦之前，就渐渐虚弱至死。
“妙儿姑娘……”
“妙儿没事，上了岸之后就醒了。”贺玄生硬地说，“前尘往事不可追，就算没有水横天作梗，我和她原本也只有一世的缘分，如今已平安脱险，她与她的夫君有情有义，她也有自己的顺遂日子要过。”
“这次又是我误了你，对不起。”
对方真心实意地道歉，贺玄听了却只觉得烦躁，过去的一年他日夜悬心，终于把师青玄拽回人世，不是为了听他说这些。
“除了对不起你还会说什么？你明知——”说到这里贺玄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继续说下去，“当时你已经被水行渊缠住，如果我立刻与它斗法，势必延误时机，她很可能就会没命……难道要我看着她去死吗？”
“贺公子思虑周全，实在不用和我解释。”师青玄温声说道。
“她只是一个凡人，而你当时明明有风师扇残余的法力护身，足以撑到我折返。”
师青玄知道贺玄的心结所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贺公子，如果不立刻施救就会死的人是我，如果当时没有法力护身的人是我，你就会选择我吗？”
“那又如何？难道我不应该先救她吗？”
“应该的。”师青玄真心实意地表示赞同，“如果能用我的命换回你的家人，哪怕只有一个，我愿意，我也很……”
“高兴”两个词哽在喉咙，怎么都说不出来，因为在他的私心里，被昔日好友舍弃永远都不会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贺玄背过身去，他曾经逼问师青玄是否愿意以死谢罪，眼下却丝毫不愿听到对方再做出那样的剖白。他只沉默了片刻工夫，在场的两人却如同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煎熬。
再度开口时，贺玄的声音也变得有些沙哑：“你死多少次，也换不回他们活哪怕一天，你能奋不顾身地救人，说明还有悔过之心。你在这里养好了身子就走吧，去找你别的朋友，我们……我们两清了。”
“好。”师青玄抬起一只手，在脸上抹了一把，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挂满了眼泪。恍惚间，鬼王在戏台上抱着仇家尸身泣诉的影像又在他的眼前闪现。
师青玄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再也等不下去了，一股无名的力量支撑着他从床榻上起身，对着不远处的桌案一角撞了过去——但是心力再强，也抵不过身体无力，额头还没能撞上尖锐的桌角，整个人就直直栽到了地上。
之后无论他怎么用力，都只能像一尾断了骨头的鱼，虚弱地在地上挣扎，怎么都爬不起来。
这样的处境让师青玄觉得难堪又难过，又后悔自己时至今日居然还在贺玄面前做出这样的姿态。
“自作多情。”
“惺惺作态。”
师青玄觉得如果贺玄再说出一个这样的字眼，自己就会被彻底压垮，被所爱之人的厌弃，被那份私情私心中滋生出的求不得。
所以贺玄听到动静愕然回身时，看到师青玄正蜷缩在地上，捂着耳朵小声地啜泣，嘴里还喃喃地念着，不知是求谁不要再说了。
贺玄尽量轻又尽量紧地将对方一身支离的病骨扶在怀中，不由分说地吻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再也没办法放开这个人了。
END.
【双玄】复当歌（十五）
脚步踩在积雪上的簌簌声响和着谈笑声渐近，师青玄了然的抬起头，冲不远处的三道身影挥了挥手，“哥，灵文姐，裴将军——”
灵文和裴茗为着低调掩人耳目便也随师无渡的穿着，换了粗布棉衣，不过即便如此师青玄也能一眼认出他们。
裴茗的笑声率先传来，“水师兄你看看，你这个弟弟哪里需要担心，人家自己堆雪人玩儿呢——”
听着话里似乎有些抱怨，想来是哥哥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着急回来，一路上没有让裴茗尽兴。
“不知裴将军路上遇上了哪家的小娘子，这般念念不忘，想不到这穷乡僻壤还有能入的了明光将军眼的绝色佳人？”青玄敞开柴门，迎他们进来，嘴里不忘调侃裴茗道。
“水师兄，你看看，你看看，青玄一天天就可劲逮着我埋汰......
脚步踩在积雪上的簌簌声响和着谈笑声渐近，师青玄了然的抬起头，冲不远处的三道身影挥了挥手，“哥，灵文姐，裴将军——”
灵文和裴茗为着低调掩人耳目便也随师无渡的穿着，换了粗布棉衣，不过即便如此师青玄也能一眼认出他们。
裴茗的笑声率先传来，“水师兄你看看，你这个弟弟哪里需要担心，人家自己堆雪人玩儿呢——”
听着话里似乎有些抱怨，想来是哥哥担心自己一个人在家，着急回来，一路上没有让裴茗尽兴。
“不知裴将军路上遇上了哪家的小娘子，这般念念不忘，想不到这穷乡僻壤还有能入的了明光将军眼的绝色佳人？”青玄敞开柴门，迎他们进来，嘴里不忘调侃裴茗道。
“水师兄，你看看，你看看，青玄一天天就可劲逮着我埋汰，我可是冤枉的很——”
“青玄不懂事，裴兄别放在心上”师无渡挥了挥袖子，不在意的敷衍，又跟青玄解释道，“不过是裴将军忒的热心，想用米面菜肉填满咱家的院子，我才用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的借口打发他，他还当真了。”
“……”裴茗饶是习惯了师无渡的脾气，也被他这话噎到，“我说水师兄，你这话说的，也搞不清楚你到底是不是在跟我见外。”
“……”师无渡睨了他一眼，挑眉问，“你说呢？”
灵文对他们的互动见怪不怪，只站在一旁笑笑，跟着青玄进了屋内。
屋里虽狭小但收拾的还算干净，炉火烧的正旺，掀开帘子扑面一股暖意。
“猜到你们今日要来，添了柴火，怎么样，暖和吧？”青玄从炉子上取了水壶，给三人分别倒了杯开水，“没那么讲究，别嫌弃。”
“哪能啊，我就说这边实在艰苦，不如换个地方，这么长时间不也没有哪个不长眼的敢来寻晦气吗？”裴茗端起碗喝了口水。
“那不正说明我这地方找的不错，至少安全，水师兄若有什么短缺，我们安排人送来就是。”灵文劝慰道。
“没什么短缺的，我和青玄都习惯了，你们不用总费心往这边跑，今天好不容易聚聚，不说这些了，来，青玄，你也坐，年三十的日子，合该与亲友同享。”
灵文和裴茗特意从皇城的酒楼打包的酒菜，家里的桌子都放不下，只得堆了满地，青玄好久没喝到这家酒楼的流霞醉了，抱着酒壶喝了个痛快，只是这酒的滋味让他越品越是酸涩，上辈子在皇城最后一次喝的也是这一味吧，他那时候自觉大限将至，将身上所有的钱给了酒楼里的小二，换得食客喝剩的小半壶残酒。
自从那次皇城遭劫贺玄扮做花城归还风师扇以后，师青玄在皇城做了十几年的乞丐，却再没见过那人了。他曾经也动过离开皇城的心思，后来又担心万一那人回头想起他来，找不见怎么办？天地那么大，他却再难找到归处，既然放不下不如就留下吧。他清醒的意识到这完全是他自己的一厢情愿，也许那人有生之年都不会再想起他，不论是论情论仇还是论理，他都不该再有什么期待，但谁说的清呢，或许他也没有在特意的等谁来，他只是等一个结局，在那人当初把他放下的地方，等一个结局。
他从来不是那么理性的人，他不想到最后抱着仅剩的清醒，遗憾的走完一生，明明他才是最幸运的，是别人牺牲了多少才给他换来的好命数，他怎么能有遗憾，他怎么能再挑剔呢？
他捧着酒壶，和朋友们围坐在破庙的篝火旁庆祝新年，他看得见内城权贵放的璀璨烟火，看得见长街两侧摆放的绚丽花灯，甚至庙门口的雪地里还冻着前天富商施舍给他们的饺子，就等着水烧热了好下锅。虽然可能每个人大概只能分到一个半个，但好歹是个年啊，合该与亲友同享。
他没能熬过那年的除夕，没等到新年的第一缕晨曦，也不曾知道那一夜的黑水鬼域有没有人陪着那人吃一顿饺子，看一场烟火。
这是风水二师被贬凡间的第一个年，他们也不知灵文和裴茗何时会来，所以也是做好了兄弟两人一起过节的准备的，厨房里也准备了包饺子的面粉和馅料。只是有了皇城酒楼的饭菜，三毒瘤自然对自己亲手包饺子这类民俗兴趣缺缺，师无渡只承诺明天一定跟弟弟亲手包一顿，当天还是要与好友尽兴，所以等到师青玄端了煮好的饺子上桌，三毒瘤早已酒过三巡，神志不清了，夹了几个塞进肚里，便算是全了这除夕之夜的礼数。
月上中天，青玄帮忙安置了三人，回到厨房，望着窗外陆续祭神回来的村民们，又下了一锅饺子。
刚下过雪的夜里冷得很又难行，师青玄提着食盒脚下打滑好几次差点摔倒，这熟悉的情形不禁让他想起儿时给哥哥送饭结果遇到白话真仙的那次。
不过他安慰自己，白话真仙已经被贺公子吞噬了，而且现在自己是鬼啊，有什么好怕的啊？要害怕也是哪个单独走夜路的倒霉蛋，被自己碰上了要吓破胆吧，这么想着他还尽量将自己藏进道旁的树影里，小心着不要吓到晚归的村民。
但怕什么来什么，似乎总有一股阴风跟在他身后，他回了几次头却什么都没看见，可是凭借做了几百年风师的经验，他知道必是有什么东西跟上了。
好在他自己也是鬼，没人的地方稍稍飘的快一点不被修士看到就好。
镇上的海神庙供的既然是黑水鬼王，那一般的鬼怪是不敢轻易冒犯的，师青玄只好祈祷身后的东西只是欺软怕硬吓唬吓唬他一个刚化形的小鬼。
果然靠近鬼王庙，身后那种阴森森的感觉消散了不少。此时已经接近子时，庙里空无一人，想来庙祝也要回家守岁，但香炉里的香未熄，案上烛未灭，贡品也挤挤挨挨的摆满了供桌，一旁还有供的长明灯，倒还是一片灯火通明，一路上被连惊带吓的气氛被冲淡了不少。
他打开食盒，端出那碗还温热的饺子，小心的摆在了供桌上，跟乡民们的供奉挤在一起显得很不起眼。
师青玄双手合十跪在蒲团上，抬首望着前方的鬼王像，这个像塑的大概除了性别没差，没有一处像他，青面獠牙怒目圆睁虎背熊腰，手持钢叉脚踩浪花，很是符合百姓心中黑水鬼王的形象，想来有这么一尊神保佑渔民出海定是很安心的。
师青玄呆呆的看了神像一会儿，还是念不出贺玄的名字，他刚打算低下头，默默祝祷就好，结果那神像似乎被什么附了身，脸孔竟然真有几分神似贺玄本相，庙里阴风乍起，吹灭了烛火和长明灯，它发出的声音更是让师青玄如芒在背，它说：“下面跪着的可是玄儿？”
师青玄毕生都难以忘记这个声音，是白话真仙！
他立刻捂住了双耳，向庙门口逃去，动作慌乱脑子里却冷静非常。
意料之中，庙门被一阵阴风带上，再推不开了，师青玄被白话真仙的法场锁在了黑水庙里。
有前世经历的师青玄怎么看都像是贺玄故意为之。
“贺公子，是你吗？我们有话好好说行吗？你这样我……”
回应他的是白话真仙的桀桀怪笑，“贺玄是我，但我不是贺玄啦——哈哈哈哈哈哈，你最好的朋友已经魂飞魄散了，你再也见不到他了——”
“你胡说！他是绝境鬼王，才不会轻易消散！”师青玄捂住耳朵，不去听那怪物的懺语。“你别想再在我这里讨到便宜，我受够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来历，以为有那位在上边罩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你们早晚都要遭报应的！”师青玄说着凝起积攒的微末法力，从那殿中墙角处为防走水备下的水缸里引水化作水箭向那神像攻去，一道白影在神像上一闪而过，神像的肩膀处被水箭打穿了一个洞。
“玄儿好凶啊，怎么能这么对你最好的朋友呢？”月光透过窗纸隐约看得见一道白影落在供台前，佯做受伤捂着肩膀控诉他。
师青玄皱眉，以前的白话真仙有这么多戏吗？它不是只会说垃圾话吗？怎么好像变强了？按理说白话真仙应该已经被贺玄吞噬成为他的分身了，怎么会突然找上自己呢？他又扭头看了一眼被洞穿的神像，还有自己的法力，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威力呀？
在他没注意的时候，手腕上的镯子闪过一圈微光。
“你为什么来找我？烂嘴怪不是只缠着活人？我已非人，你从我身上汲取不到力量，是贺公子让你来的？”
“哈哈哈哈哈，是啊，你太碍事了，贺玄让我来拖住你，他要去杀师无渡，你再也见不到你哥哥了！”
“你，你胡说！”师青玄心里发慌，虽然他知道有裴茗和灵文在师无渡应该是安全的，但还是不由得担心。“贺公子答应我的，他不会的……”
“不会什么？不会去杀师无渡？凭什么？那是害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是偷换他飞升命格卑鄙小人，你凭什么觉得他会放弃报仇？就凭你的一条命吗？哈哈哈哈哈！你和你哥哥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干掉贺玄，这样你和你哥哥就安全了，玄儿最在乎哥哥了，是不是？”白话真仙循循善诱着，“师无渡是因你被贬的，他如今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贺玄想要他的命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你已经连累水师被贬，难道还要看着他丧命吗？”
师青玄眼眶通红的望着眼前这个长着贺玄脸的白话真仙，“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如果不是你阴魂不散的纠缠我，哥哥怎么会铤而走险？是你！是你害的贺玄一家五口死于非命，是你居心不良，是你阴谋算计！没有你，一切都不会发生！”
师青玄继续凝聚法力，他猜测白话真仙既然出自铜炉山，必然属火，应以水灭之，他运起不知何处来的法力，继续操纵水箭向白话真仙攻去，但此怪似乎并没有实体，攻击对它收效甚微。
“玄儿，何必呢？如今你我皆是鬼身，你奈何不了我，我也无意为难你，只要你我合作，除了黑水沉舟，我们可以平分他的修为，你也再无后顾之忧了。”
“你做梦！”
【双玄】复当歌（八）
贺玄浑浑噩噩的回到黑水岛，刚一落地，胃里翻腾起来的恶心感觉让他站不直身体，他胃病又犯了，好久没有这么严重过了，他记得他之前发病都不会叫师青玄看出来，对方只会问他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然后看着他明快的笑容，似乎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就觉得他还可以再吃一点儿。现在他趴在冰冷的海滩上挣扎，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疼？他的胃不是早就随着千疮百孔的尸身，化成骨灰了吗？怎么会疼呢？
海里的骨鱼在岸边徘徊，时不时担心的探探头，但是他们到不了岸上，会搁浅，只能远远瞧着。
耳边充斥着海浪拍打礁石声响，风声夹杂着骨鱼桀桀的叫声，贺玄头一次觉得岛上的海风这么刺骨，他裹紧身上的衣服，他得找......
贺玄浑浑噩噩的回到黑水岛，刚一落地，胃里翻腾起来的恶心感觉让他站不直身体，他胃病又犯了，好久没有这么严重过了，他记得他之前发病都不会叫师青玄看出来，对方只会问他怎么不吃了？是不是不合胃口？然后看着他明快的笑容，似乎就没有那么难受了，就觉得他还可以再吃一点儿。现在他趴在冰冷的海滩上挣扎，好半天都没有缓过来。他已经死了，为什么还会这么疼？他的胃不是早就随着千疮百孔的尸身，化成骨灰了吗？怎么会疼呢？
海里的骨鱼在岸边徘徊，时不时担心的探探头，但是他们到不了岸上，会搁浅，只能远远瞧着。
耳边充斥着海浪拍打礁石声响，风声夹杂着骨鱼桀桀的叫声，贺玄头一次觉得岛上的海风这么刺骨，他裹紧身上的衣服，他得找个暖和的地方，对，师青玄对他说过，生病受伤的时候要注意保暖。他受伤了吗？好像没有，师无渡没有出手，泰华和明光也没有，那是谁让他受伤了？
他蹒跚的往幽冥水府的方向走，从前明明很快就走到了，他咬着牙死死的按着胃，最终倒在了灵堂的供桌前。
他每次觉得难受的时候，在这里陪一陪家人就会好多了。
他静静的倒伏在地上的蒲团，感觉有什么液体顺着桌沿一滴一滴的敲在他的背上，像是安抚的手，又像是泪。
他知道那是什么，供桌他一向整理的很干净，现在那上面只多了一样东西。
他支撑着扒着供桌爬起来，看着那上面正前方摆着的方形木匣恍惚了片刻，那匣子底下果然汇了一摊深红色的液体，一直蔓延到桌沿。
贺玄四下打量找到了一块帕子，去擦那片血迹，帕子一下就湿透了，他抬手看见手上沾满了粘腻的猩红。
他觉得有些晕眩。
以他的头脑他自然已经完全明白发生了什么，最开始他是愤怒的，愤怒师青玄对他的欺骗，气愤他对师无渡的袒护，他为了师无渡，竟能做到这个地步！他怎能不恨？
可是，可是他全是为了他哥吗？他没有一点点是为了你吗？贺玄，你摸着良心说，师青玄他没有一点点是为了你吗？他做的这一切有多少是为了你，你心里清不清楚，你愿不愿意承认？
他问他，他如此了结，可能让他平恨？他说他死前能多还就多还一些，他说待他死后，把他的头砍下，当祭品祭奠他的亲人。
他想到与他最后的相视，对方释然和眷恋的目光，在他身上最后的逡巡。然后——
他闭上眼，几个时辰之前水牢中的声响还能清晰的在他耳中回放，但窒息的那个人好像成了他自己。他就那样在牢门外，站着，他有无数次机会救他下来，但他没有。
他就那样等到师青玄气绝，等到他死透。
他死前在想什么？他有没有在意识模糊的时候也期待过他的明兄来救他。
贺玄呕出一口心血。
原来他真的这么在乎……贺玄苦笑。
一口血吐出来，他觉得好多了，他直起身，在蒲团上重新跪好。
面前的木匣子里装的是他昨晚亲手砍下的师青玄的头颅。他按照他自己说的，将这颗头颅摆在供桌上当做祭品祭奠他的家人。
但此时他望过去，那里没有祭品，但——他家人的骨灰盒却多了一个。
他突然很想笑，想他这么多年执着于复仇，潜入仙京，搜集情报，八面玲珑，殚精竭虑，到最后，就是让那供桌上又多了一个盒子。
师青玄，他从来像一阵风，光风霁月，意气飞扬的，他本来可以不用像他的妹妹一样的。
说到底，师青玄和自己的父母妻妹没有什么不同，都是一样善良的人啊。
甚至，他同他们一般的——爱他。
极乐坊里花城对谢怜的突然到访十分惊喜。
待谢怜讲明来意，花城惊讶挑眉“风师死了？”
“是啊，不过三郎若是你不方便说也不必勉强。”谢怜诚恳的补充。
“哥哥，此事我与人有约定，的确不方便透漏这个人的身份，但我可以告诉哥哥，欠我钱的和杀害风师的的确是同一个人。”
“这样吗——”谢怜神色有些悲伤，“我本来还心存一丝侥幸。”
花城知道谢怜是为风师的事情伤感了，劝慰道，“哥哥若是觉得不妥，不如把这钱还给水师，我不收就是了。”
“不不！”谢怜摆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风师大人已逝，我觉得还是要完成他的遗愿的。”
“噢——”花城点点头，“有人还钱我自然是乐意的，不过，我们不如问问当事人的意思——”
“凶手……我是说欠你钱的人就在极乐坊？”
“那倒不是，但我有他的通灵口令。”
黑水岛上贺玄收到花城的通灵，“喂，那位风师托殿下给我带的钱，你说我是收，还是不收？”
“……”贺玄沉默了半晌，久到花城以为他睡着了，才听到他回复，“你收下吧，我不想欠你的了，就欠他的吧。”
“……”花城利落的挂了通灵，给谢怜答复道，“这人脸皮厚，让我收下了。”
“……那好吧。”谢怜欲言又止。
“哥哥有什么话就说，不必顾虑。”
“三郎，我虽不知你与这人是何关系，但有风师大人前车之鉴，可见此人不适合深交——”
“哥哥在关心我？”花城眼睛弯起来，轻松但认真的回答，“他与风师的恩怨暂且不提，但我与他多是利益往来，并未交心。”
“那便好，三郎，今日多有打扰，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
“不急，我正好有事外出，顺路送哥哥回菩荠观。”
花城随谢怜回到菩荠观的时候，半月正在教导师青玄一些关于做鬼的常识。“……刚化鬼的这段时间，不要去太温暖明亮的地方，时间长了会觉得不舒服……要躲着那些道士，他们有的会抓我们炼丹或者炼法器，还有的会强制超度我们……如果需要上仙京的话需要附在法器上面，让人带我们度过最外层的仙障，然后呆的地方要有特殊的保护，最好一直附在法器上。”
“多谢你啊半月，”师青玄抱着装半月的坛子，“我如果有机会回仙京一定会帮你给小裴将军带话的，让他下来找你的。”
“谢谢风师大人。”半月认真的道谢。
“哈哈哈哈哈，我已经不是风师了，半月叫我青玄就好了。”
“嗯嗯，知道了，青玄。”
谢怜从缩地千里阵里出来，看到的就是一幅和谐美好的田园游乐图。
明仪不知从哪里翻出来的工具，正把一些切割整齐的木料往谢怜那求捐的危房上钉，窗口处已经有模有样了。郎千秋皱着眉在谢怜的破烂堆里翻找，似乎是想找出更多能用的东西。师青玄抱着半月的坛子坐在台阶上，不知在说些什么。师青玄脸对着门口，一眼就看见了谢怜和花城，便挥手打招呼道“太子殿下好呀！花城主好呀！哈哈哈哈，你们回来了，我们从这里等了一会儿，看到殿下捐款修房的牌子，让地师大人帮你修了一下，你看”
师青玄拍了拍身后的柱子，“现在刮风它都不晃了！”
谢怜在半月关只见过风师女相，今早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所以饶是如此有特色的招呼方式也让他没能反应过来。“这位道友……”
“这是风师。”花城在他身后小声提醒。
“……啊？你说这是……风……师？”谢怜有种风中凌乱的感觉。
“哥哥没发现他化鬼了吗？”
谢怜定睛细看，才恍然，“果然如此——”
谢怜整理好表情，当做刚才的尴尬没有发生，“风师大人好呀，多谢这位道友帮我修房子，哎？不知几位在这儿等在下是有什么急事吗？哦对了，风师大人交代的欠款我已经转交三郎了。”其实谢怜最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他想问风师大人你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凶手是谁？水师大人为了你的事都快崩溃了，你怎么还有心思在这里等我？
但谢怜在凡间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也明白现在这气氛不适宜讲这些，何况刚刚跟自己同在水师殿的郎千秋也在这里，说明上天庭的情况风师也心知肚明。
“哈哈哈哈哈，那真是太多谢太子殿下了。那个花城主，不知道那些钱够不够？”
然后轮到师青玄尴尬，主要是他没想到花城也会来菩荠观，他知道花城其实对贺玄卧底的事情一清二楚，他死后化鬼又将明仪带走，不知道贺玄现在发现了没？花城可是有贺玄的通灵口令的，好在还有太子殿下在。
“够，很够了，不愧是水横天之弟，出手果然够大方。”花城似笑非笑的说。
“哈哈哈，花城主说笑了。”师青玄干笑了两声，随后转向谢怜，“太子殿下，我身边这位是地师大人，他……”师青玄边说边把方才一看到花城就往他身后藏的明仪扒拉出来，他斟酌了一下措辞接着说，“他受了伤，暂时不能回上天庭，想在太子殿下这里暂住几日。”
瞄到一旁花城的脸色越发难看，师青玄赶紧找补道，“地师大人筑桥修路不在话下，正好帮殿下把这房子修好，以充房费可好？”
“这当然没问题。”谢怜本来不好意思让其他神官帮他修房子，但转念一想人家也要住在这里，条件太差也不是待客之道，“那便麻烦地师大人了。”
那边的地师大人不知为什么老往风师身后躲，只是冲他点点头，就又缩了回去。
菩荠观还从未如此热闹，有三位神官和一位鬼王光临，简直是肉眼可见的蓬荜生辉，谢怜将大家都请进去，却不知拿什么招待，局促的在原地打转。
一旁的花城寻了个空隙发了个通灵给贺玄，“你在哪？杀人不知道确定一下死透了没？师青玄化鬼把真明仪救走了，你知不知道？”
这次回复的却很快，“在哪？”
“哥哥的菩荠观。”
第一章
二世，情节半原著向，OOC，生子，甜虐
上天庭的风师消失了许久，仙官们背后打趣着水师，黑脸赛过雷公。
雷公听闻，赞同地表示自己没有那么吓人。
所以师青玄出现的时候，一时间险些被师无渡扒了层皮。
师青玄意识渐渐清醒，下半身撕裂般地疼着，持续的痛楚很是煎熬，他脑子也运转不起来。
等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满是虚无，周围一片寂静。
师青玄不适地蹙起眉头...
二世，情节半原著向，OOC，生子，甜虐
上天庭的风师消失了许久，仙官们背后打趣着水师，黑脸赛过雷公。
雷公听闻，赞同地表示自己没有那么吓人。
所以师青玄出现的时候，一时间险些被师无渡扒了层皮。
师青玄意识渐渐清醒，下半身撕裂般地疼着，持续的痛楚很是煎熬，他脑子也运转不起来。
等睁开眼的时候，眼前满是虚无，周围一片寂静。
师青玄不适地蹙起眉头，想喊出一点声音，但喉咙那里似乎哽着什么，磨得他生疼。
通灵阵里传来一吼声，师青玄听出了自己哥哥滔天的怒火。
哥哥，怎么了？
师青玄想在通灵阵里问回自己哥哥，但他一点法力也没有了。
本是打算一直痛骂师青玄的师无渡，见着了师青玄带回的一身毛病，落于袖下的手有了些颤抖，冷着脸看医官给师青玄诊治。
一旁的司命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想悄悄挪出师无渡的视线范围，但只动了一点，挨了师无渡的怒火迁移。
“呵，司命真托得一手好任务，灵文殿都不敢这般对我弟弟。”
师无渡大概是怒到了极点，语气反倒显得平静。
司命抖着身体连忙道歉，原先还抱着希望辩解的话，见着师青玄后咽回了肚子。
命簿里该没有这一遭，原是为了填窟窿才让师青玄帮忙，现在反倒惹了更大隐患。师青玄怎生就瞧上了那地师托魂的人，地师也是，留着凡世记忆便算，偏要带着这小孩来上天庭。
这些事合理中又透满古怪，司命上任百年，头一回像刚飞升时般自乱阵脚。
师青玄躺在床上，什么也感受不到，只依稀通过双手的触感，辨出身上的是柔软锦被。
心里好像空落落的，师青玄下意识往身旁摸索，但没有触摸到让自己安心的东西。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找什么。
手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掌心里，被攥紧着，这感觉似乎很熟悉，师青玄蜷起指尖，耳边好像有一点婴儿的啼哭声。
师青玄呆愣了好长一会儿，发现是自己幻听了，攥着自己的手是哥哥的，让自己安心。
掌心相接处流淌过来一些法力，通灵阵里断断续续传来哥哥的声音，师青玄心脏那里突然疼得厉害，脸色苍白了许多。
师无渡眉头拧得厉害，松了师青玄的手，内心的担忧更浓。
师青玄的身体太差，受不住太多的法力，刚那一下让他呼吸都困难了许多，捂着胸口久久不愿放。
休养要好长时间，师无渡命人看着师青玄，不许他擅离寝殿。
开始的一段时间，师青玄睡得多，醒得少，也离不了自己的方寸之地。
只是后来醒着的时间长了，师青玄莫名觉得有什么一直看着自己，心里涌上熟悉的感觉，让他心脏刺痛，连带着脑袋也在发疼。
看管他的人进来，师青玄抓着人的手不放，执拗地用指尖在那掌心落下一行字。
“有人在看我，很久。”
一句话惹得寝殿的小神官一番警戒，但什么也没有发现，师青玄挨了一顿训斥。
但好在耳力只是恢复了一点，师青玄听不见那些抱怨，只感受着那监视的目光收敛了许多。
眼睛渐渐能见着一些光，师青玄努力摸索着往外走，到了一处台阶，踩空了一脚，靠着扶手才堪堪没跌下去。
师青玄感受到眼前有人在靠近，抬起眼眸，只隐约看到黑乎乎的一长条，站在他面前不动。
师青玄不知道这人是谁，伸出手想在这人掌心落字询问，只是指尖刚触到这人衣袖，手就被握住，被握得紧紧地。
熟悉感让师青玄一瞬间忘记了反抗，由着眼前这人的动作。
反应过来后，师青玄忙挣扎着，但被攥得更紧，惯势连带着身体向眼前这人倒去，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里。
师青玄羞恼了些，碍于喉间发不出声音，只抬起头蹙眉，没有聚焦的眼眸盛了明显的怒意，好让眼前这人看得清楚。
这登徒子大概是太不会识人眼色，一直不愿放手，挨了师青玄胡乱挣扎的一巴掌。
师青玄觉着自己的手都打得疼了，但眼前这人还是不依不饶，甚至更得寸进尺，他感受得到耳边的热流，烧得他耳朵轮廓发烫。
红晕蔓延到脸颊。
师青玄听不见，不晓得这登徒子在自己耳边说了什么，但这人放在自己腰间的手箍得愈发紧，按着自己后背的手也不安分，弄得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皱了许多，松散着像是露出了里衣。
肩颈也渐渐感受到了温热，这人的嘴唇似乎就要贴上自己，惹得师青玄腿软。
师青玄眼尾红了许多，手凭直觉攀上眼前这人的肩膀，张嘴朝这人的肩颈咬去。
师青玄咬得狠，尝到了血腥味。本是为了让这登徒子吃教训，自己心里却莫名发疼，只赶忙趁势推开眼前这人。
受了一回亏，师青玄只想离这登徒子远远的，想跑开的念头强烈，让他忽视了台阶，步伐一踉跄，身体就要往下摔去。
被拦腰扶住的那一刻，师青玄的心脏跳得飞快 ，双手紧紧抱住置于自己腰间的单臂。
回神过来，师青玄脸上的红晕更多，忙推开环住自己腰腹的手，摸着石桥杆子下了台阶。
师青玄回了寝殿，抓住殿里小神官的手，指尖飞快地写了许多字。
小神官云里雾里的，直说不明白，但师青玄听不见，一直在指尖不停写着。
师青玄觉得方才的非礼，已经十分逾矩，定要逮出这登徒子，莫让他再祸害别人。
但师青玄有这心思，没这能力。
他的眼睛瞧不见，不知道登徒子容貌；他的嗓子也没好，极少有人有耐心理解他在掌心落的字；他的耳朵也仅仅能听见一点声音。
师青玄憋着这番心事，安分地等着医官给自己换药，等着身体一点点恢复。
哥哥来了很多次，但师青玄不愿让他知道自己挨了非礼的事。
耳朵最先好起来，师青玄开心极了，他听了上天庭许多八卦。
最惊诧的是新飞升的地师大人点将，只要一个小婴儿。
上天庭流言蜚语甚多，非议地师德不配位 。
飞升上来的仙官，有些人熬到了油尽灯枯，要断绝所有欲念，才得一丝仙缘。所以，上天庭的仙官，最好都是清心寡欲，尘世的私心要埋得死死，大家表象上，才好和和睦睦。若不然，便权势实力强劲，即便藏私别人也不敢多议。
但新飞升的地师，明目张胆地打破天庭这一默规，毫不隐晦地念着尘世情。
师青玄对这事上心，听得也多，愈发愤懑。
地师大人飞升的那一劫，只剩了这一骨血，小婴儿的身体也不好，上天庭这帮人还如此做派。
师青玄同与自己讲话的人比划，“上天庭里的人，揪着这番不对！”
“点将是仙官私事，只是惯例里、必是有德有能之人才能胜任，不然地师便是让人间地事乱套，对不住他这一仙职。”
师青玄蹙起眉头，沉思了这番话好久才继续比划，“如何得知地师大人不能胜任，点将也没有占了别人的仙缘。你之前也说，地师大人处理得好公务，他要带着自己的孩子，这有什么错处？”
“仙官们断绝情欲，年少的为求道离家万里，年老的为求道妻儿离散，飞升后亦不能插手人间家国之事。”
师青玄听着，胸腔一股酸涩，比划的动作都慢了许多，“怎么是这般……仙官合该无情无欲，要见着自己孩子受苦都无动于衷……可这样，又如何同情受难的黎民百姓……”
师青玄手中动作不停，继续道：“因为大多数是这样，所以要求新来的也这样。他们这般受仙缘折磨，便要新来的也是，对吗？”
师青玄还想说许多东西，但他心里梗塞着，语言也组织不好。
沉默了好久，给师青玄讲着这事的人继续开口：“你是不满上天庭暗藏的私心，不必为着反抗一头而支持另一头，地师大人也许不如你想的这般对。”
“地师大人开了这头，往后若人人效仿，上天庭又当如何。”
师青玄抬起手，动作了两下，玄即又放下。
他的脑子晕得厉害，他下意识里总要为地师辩解，但又说不出无可挑剔的理来。
裴将军点了小裴将军，但小裴将军德才兼备。
上天庭的神官用着职位之便敛财，但财富来之皆由人间供奉。
为何反倒苛求着地师，无情无欲才好，分明是捡着由头给新人发难。
师青玄想着这些，眼睛好上许多便迫不及待去地师府拜见。
想着要见到自己八卦了许久，又为他说了许久话的人，师青玄心里满是期待。
可等见着了这人，师青玄心里的期待值因着那好看的脸上升了一点，然后跌入了谷底。
那股气息，他一靠近便熟悉得不行，如何能不知道这是非礼自己的登徒子。
羞恼仿佛又涌了上来，师青玄站在门前，动作飞快地比划质问着人，也不管人看不看得懂。
那时候自己瞧不见，但现在可不一样，这人一分便宜都别想占到。
师青玄双手搭在腰上，怒视着眼前这个自打开房门见了自己，一直一言不发的人。
他是要算这笔账的，总不能让自己吃闷亏。
师青玄没能生气多久，房内婴儿的啼哭声转移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进来。”
师青玄看着眼前这人给自己让了地方，敛下方才脸上外显的情绪。
小孩哭闹得厉害，师青玄见地师耐心地抱他，一点效果也没有。
——这小孩是你的吗？
师青玄等地师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比划着问人，虽然问的话不甚礼貌。
贺玄一瞬间怔愣，他的脑海里又回想起师青玄临盆的时候，染满血的床榻。
他见着这人，总挪不动脚步，大抵是因为那命格，凡世里莫名横生了许多意外。
师青玄蹙起眉头不悦，这个从不回自己问话的人，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神过于赤裸。
——小孩是不是你拐来的？
师青玄是不太相信这是地师的亲骨血，这哭声震天的小东西，和眼前这三棍子打不出一句话的闷葫芦不像有相似点。
“不是。”
师青玄觉得自己应该是瞧出了眼前这人唇角的一抹苦涩，心里莫名揪着疼。
特意凑近了一点，师青玄认真看着贺玄怀里的小孩，小小一点，眉眼哭得都皱巴巴了。
师青玄掩不住眼里的失望，这个小孩没有想象中那么好看。
失落归失落，但师青玄还是从乾坤袋里掏出送他的小玩具。
师青玄认真地晃了晃手里的小铃铛，以吸引小孩的注意。
哭闹声渐停，小孩眨巴着泪眼定定看着师青玄，小手抬起抓住师青玄凑他最近的小铃铛。
师青玄松了握住小铃铛的手，抬起眼眸，得意地看向贺玄。
没得意一会儿，小孩丢了手上的小铃铛，又嗷嗷哭了起来，小手向师青玄一顿乱抓，握到师青玄的衣袖还不罢休，直扯着师青玄的衣服。
师青玄眼里的慌乱藏不住，怎么又哭了。
脸上颇有些嫌弃，师青玄想收回自己被攥着的衣袖，但又怕磨着这手劲恁大的小屁孩，拉回自己袖子的动作小心翼翼地。
小孩像是察觉到师青玄的意图，攥得更紧，哭得更厉害了些。
师青玄求助地看向贺玄，瞧见了这人眼底的笑意，有些生气地皱着眉头怒瞪了他一眼。
“他想要你抱。”
贺玄说完这句话，把小孩送到了师青玄怀里。
师青玄哪里会抱小孩，一阵手忙脚乱，怕摔了他，又怕弄疼了他，慌得额头上都冒了冷汗。
小孩的哭声渐停，师青玄觉着心里都轻松了些，下意识轻轻拍了拍小孩后背，耐心哄着。
但安分是一时的，小孩眨着泪眼勾起师青玄的怜爱，然后趁机伸出小手抓住师青玄胸前的衣服，顺着领口扯开了一些。
师青玄对小孩的容忍似乎高了一些，直到看着他在自己胸口乱抓，胸前的衣领都被他扯移位了。这小孩倒好，张着小嘴好一会儿，又开始哭。
师青玄是不想再抱他了，又看见了贺玄眼里更明显的笑意，生气地把小孩还给贺玄。
生气是生气的，但师青玄把拜礼都留了下来，以彰显自己的大度量。
但等到下一回再去看这小孩时，师青玄见着了他的乳娘，羞恼地把给他和他爹的礼物都收了回来。
乳娘同他讲，这小孩是要他喂奶。
师青玄当时的脸一下子从额头红到了脖颈，活像煮熟的大虾，耳朵似乎还往外冒着热气。
这小孩铁定是地师亲生的，父子俩一样地流氓。
师青玄愤愤地拿回礼物，下了决心不再去地师府，躲这两人远一些。
甜向标记
ABO设定
[图片]
[图片]
《甜向标记》 ①
肖赞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16岁那年，分化成了Omega。
Omega固然珍贵，但按照传统，家族掌舵人必须是Alpha。为了继承家业，肖赞选择隐瞒自己是Omega的事实，18岁那年，以Alpha的身份顺利继承了家业。
肖赞外形挺拔修长，气质清冷，手段更是狠辣老练，怎么看都是强大的Alpha，无人怀疑。
许多家族纷纷献来姣好的Omega讨好。
肖赞片叶不沾身。然时间久了，难免引人非议。一个强大的Alpha，必须有柔弱的Omega来匹配。
肖赞身边需要一个乖巧顺从的Omega。
这日，肖赞处理完公事，出席了一场拍卖会...
ABO设定
《甜向标记》 ①
肖赞是家族唯一的继承人，16岁那年，分化成了Omega。
Omega固然珍贵，但按照传统，家族掌舵人必须是Alpha。为了继承家业，肖赞选择隐瞒自己是Omega的事实，18岁那年，以Alpha的身份顺利继承了家业。
肖赞外形挺拔修长，气质清冷，手段更是狠辣老练，怎么看都是强大的Alpha，无人怀疑。
许多家族纷纷献来姣好的Omega讨好。
肖赞片叶不沾身。然时间久了，难免引人非议。一个强大的Alpha，必须有柔弱的Omega来匹配。
肖赞身边需要一个乖巧顺从的Omega。
这日，肖赞处理完公事，出席了一场拍卖会。
这并不是一场普通的拍外卖，而是贩卖Omega。珍贵的Omega自然不能被用来拍卖。拍卖会钻了漏洞，拍卖的皆是精心挑选过的、分化成Omega概率很大的Beta。
所有人都清楚，出来拍卖的虽说是Beta，但七八成的概率，会分化成Omega。自然，也有部分运气差的，花了高价拍下分明看着很有Omega相的，带回家后却是个平庸的Beta。
类似赌石。
肖赞需要一个背景干净、专属于他的Omega。
他坐在台下看了一会儿，结果一个晚上过去了，没一个能入得了他的眼。
肖赞兴趣缺缺，准备走人。
忽然，有侍者推了一个巨大的玻璃橱窗到台上，肖赞无意间瞥了一眼，只见那黑布缓缓揭下，橱窗里面，是一位白净修长的少年，美如白玉。
全场视线都聚在了橱窗内。
主持人展示着手里的分析报告，说，橱窗内展示的是本场拍卖会压轴的85号，各项数据显示，这位85号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将会分化成最甜美的Omega，身上几乎可以闻到甜甜的信息素了。
都是噱头。
但这位少年外形出色不假。
这样漂亮的男孩，即使是Beta，也有人愿意花高价买。
众多富商、权贵都争相拍买。
肖赞也觉得不错，看了一眼身旁随从，示意他拍下。
能出现在这种场合的，家里都是不缺钱的，众人一通抬价，几轮下来，这位少年的身价已近天价，早就破了史上记录。
到后面，抬价的人越来越少。
仅剩三名买家时，肖赞勾唇，亲自举牌。
出价当前价格的双倍。
一掷千金。
最终肖赞以天价买下了这位少年，并且把他带回家，静待少年分化成甜甜的Omega。
【双玄】相逢终有时·番外
#双玄警告
出乎意料，贺玄在鬼域看到了师青玄。他有些吃惊。今日是仙京一年一度的中秋宴，师青玄不是第一次参加中秋宴，但他今年刚刚飞升，又是往日里最为喜欢凑热闹的，按理来说应该是去参加宴会去了，谁知师青玄仍旧出现在鬼域。
“有什么好玩的，”师青玄摇着扇子不以为然，他今日穿的是新衣，戴的是新冠，眉间还坠着一抹绿。俨然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的，却不曾去参加中秋宴会，只是待在鬼域里冲着贺玄笑，“陪你过节不好吗？”他有意同谢怜请了假，又提前和哥哥庆祝了中秋，便直奔鬼域而来。
黑水岛上贺玄着意重新修整过，不比之前荒凉冷寂，但终归比不上仙京的风水府，更不比中秋宴上那般热闹。不见月光想...
#双玄警告
出乎意料，贺玄在鬼域看到了师青玄。他有些吃惊。今日是仙京一年一度的中秋宴，师青玄不是第一次参加中秋宴，但他今年刚刚飞升，又是往日里最为喜欢凑热闹的，按理来说应该是去参加宴会去了，谁知师青玄仍旧出现在鬼域。
“有什么好玩的，”师青玄摇着扇子不以为然，他今日穿的是新衣，戴的是新冠，眉间还坠着一抹绿。俨然是好好打扮了一番的，却不曾去参加中秋宴会，只是待在鬼域里冲着贺玄笑，“陪你过节不好吗？”他有意同谢怜请了假，又提前和哥哥庆祝了中秋，便直奔鬼域而来。
黑水岛上贺玄着意重新修整过，不比之前荒凉冷寂，但终归比不上仙京的风水府，更不比中秋宴上那般热闹。不见月光想来也不见涉及到神官们荣誉胜败的长明灯。师青玄心想今年谁是胜者都不要紧，他的风师殿肯定是榜上无名，所以也不去掺合那些热闹，还是陪贺玄要紧。他还特意先跑了一趟皇城，带了些贺玄与他往日喜爱的菜色，打定主意要陪贺玄过节。
贺玄略带迟疑，“真不去？”
师青玄纳闷了，“有什么好玩的，咱们都去过百来回了。”无非也就是那些节目，老生常谈，没得意思。
贺玄一抿唇，不说话。
师青玄看他神情，忽然回过神来，眼睛亮亮的盯着贺玄看，笑嘻嘻道，“你给我供灯了？”
贺玄看他猜了出来才点头，师青玄便扑了上来往他脸上亲，“那我更要陪你了。”见他这般欢喜贺玄心里一软也不再提这事，和师青玄坐下后，两人轻轻碰了个杯。
师青玄以前爱酒，后来做乞丐久了许久不喝，才几杯下肚竟被酒意晕染的脸红，眼睛还是亮亮的，他好奇，“你给我供了多少盏？”
“一千零一。”
“这也太多了。”师青玄皱眉，“下次就一盏吧，怪浪费钱的。”
贺玄觉得好笑，“也不至于供不起。”
“还不如直接给我呢……”师青玄只是笑，虽然是这样说但师青玄还是开心的，他一开心就总想要往贺玄身上靠，贺玄将他贴过来的身子牢牢接住，顺从的让师青玄把脸蹭到自己脸上贴了又贴。
“贺玄…”师青玄低声唤他名字，像是在撒娇。以前师青玄也不是没有这样过，喝醉以后的姿态软得像糯米团样，扶不起坐不住，没少往明仪身上黏。不过那时候贺玄还在装明仪，师青玄自然也喊的是明兄。这时候娇娇软软喊他名字的师青玄实在太乖了，贺玄忍不住亲了亲他的发顶。随后便想要把师青玄歪七扭八的身体扶正。
“你是不是不爱我？”被摆正身体自然是不能和爱人贴贴，师青玄满目无辜，只察觉到了贺玄的疏离，一时忍不住质问。
冷不丁被质问的贺玄动作一顿，一脸莫名，“什么？”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真的很令人不解。贺玄自问他也没做什么。自从和师青玄和好以来，他秉承着师青玄这几年都过得辛苦，致力于弥补以及为青玄养身体。哪知道师青玄这忽然来一句质问，让他当场失语。
“……”师青玄用奇怪的目光瞅着他足有半晌，才咬着下唇小心试探道，“那你是怎么回事……”
师青玄很想问！按理来说小别胜新婚，他和贺玄说来也算是老裴将军嘴里的腻腻歪歪几百年，现在失而复得旧情复燃，贺玄对他固然好，但根本就不亲近嘛！他还特地去问了怜怜，明明正常的道侣就是很亲近！
他有些迷惑，或许是他这几年里过得太狼狈，三天饿九顿的以至于魅力不比当年？可是他今天出门的时候特意好好打扮了一番，在镜子面前转了一圈又一圈，连自己都忍不住叹，风师大人魅力如昔！
“……”贺玄也想知道是怎么回事。他问，“你为何会这样想？”
师青玄仍在咬唇，他眉目含羞，连看也不敢看贺玄，语气里带着一丝微囧，又莫名很理直气壮的，“可是你都不跟我亲近。”
“……”
“难道你是有什么隐疾……？”师青玄大为震惊，目光不住在贺玄身上上下打量。那小模样，怎么看怎么叫人无语。
贺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看着师青玄，忍不住叹气，径直将他抱进怀里，“这是什么话，我只是怕委屈你。”
论理来说，他和师青玄一个做鬼王一个是风师，他两在一起以后只要不做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谁也管不着他们。可贺玄自小读书知晓道理，就算他再讨厌师无渡，那也是师青玄的兄长，他和师青玄结为道侣不假，但还没有走正规程序，师无渡尚未化形，他总不能朝着一盏魂灯“提亲。”既然如此，每每和师青玄独处，他总是克制的，即便有时候情难自禁也努力克制。他自己是无所谓，但怕冒犯了师青玄，怕他受委屈。
没想到师青玄反而先因为贺玄不和他亲近委屈了。
师青玄迷茫的眨了眨眼，这才反应过来，他憋不住笑，大大咧咧拍着贺玄的手，“什么啊……害什么羞。”
“咱们哪还要守凡间的礼。”他眉目含笑，解开了误会也不觉得难为情了，甚至还主动邀请，“要亲一下吗？”
被屏蔽了三次不能解了，好好好气死我算了
【双玄】月迷津渡（11）
虽然贺玄这话听上去像是在敷衍，师青玄却知道，如果贺玄不同意一定会直截了当即拒绝，他这样说其实就是答应了。
他试探着问：“那我可以去酒楼看看吗？”
“不要得寸进尺。”
师青玄意料之中，也不觉失望：“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去。我更想问的是你能不能同我一起喝一杯？”
“为什么?”
师青玄直接了当："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啊，一个人喝酒多无聊。”
贺玄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理由，答应你就是。”
“谢谢。”
“现在言谢为时尚早。”
“有什么关系，至少现在我是真心想谢谢你就够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还真是想得开。”
为什么非要找他，这个问题，他以前也...
虽然贺玄这话听上去像是在敷衍，师青玄却知道，如果贺玄不同意一定会直截了当即拒绝，他这样说其实就是答应了。
他试探着问：“那我可以去酒楼看看吗？”
“不要得寸进尺。”
师青玄意料之中，也不觉失望：“其实我也不是那么想去。我更想问的是你能不能同我一起喝一杯？”
“为什么?”
师青玄直接了当："哪儿有那么多为什么？就是想啊，一个人喝酒多无聊。”
贺玄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就知道你说不出什么理由，答应你就是。”
“谢谢。”
“现在言谢为时尚早。”
“有什么关系，至少现在我是真心想谢谢你就够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你还真是想得开。”
为什么非要找他，这个问题，他以前也问过很多次，师青玄从来没有一个正经的答案，说的最多的就是：“我不爱找别人，我就爱找你……”
后来时间久了，他也习惯了师青玄这种想一出是一出的性子。某天深夜突然找跑到他殿中叫醒他去喝酒，到了目的地，发现酒楼早已关门。
他早就料到师青玄此行不会如愿，只是想看看平时顺风顺水的他期望落空会作何反应，愤怒？沮丧？还是其他。
只是没想到，师青玄一甩拂尘，依旧笑意盈盈，“没关系，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何必一定要饮酒。只是麻烦明兄你陪我白跑这一趟了。下次我一定补回来。”
在贺玄看来他的率性而为，洒脱不羁，都是建立他神官的身份之上，若有一天，这虚假的幻象被戳破，他跌落尘埃，那双眸子是否还能如此清亮……
师青玄的声音唤回了他逐渐渺远的思绪，“贺公子，还有一件事，我想了几天，觉得还是应该说清楚。”
“什么事？”
“那天你给我上药的时候，我误会了你的意图，而且是我不守约定在先，对不起。其实我也不是讨厌那种事，只是我当时太慌张了，根本没办法冷静应对。”
贺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又很快归于平静，托起他的脸庞让他与自己对视。
“怎么又突然提这件事，不怕我再翻旧账吗？“
“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所以我也不希望你误会。”
贺玄看着师青玄的眼睛，毫不躲闪，知道他是认真的，心下动容，将他搂入怀中，在他耳边道：“我说过，你不要以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只是反反复复给你治病太麻烦了。有些东西先欠着，等你好了，我自会一并讨回。”
看着师青玄的耳廓逐渐变成淡红色，贺玄哑然失笑，右手抚上师青玄的后颈，转而去寻他的双唇：“算了，今日先还一点也不错。”
师青玄闭上眼睛，微微分开嘴唇，完全地放任了他的行为……
庭院石桌旁两人相对而坐，贺玄手里拿着几页纸，像是情报一类的东西。师青玄不便打扰，只是专心的品着杯中清茶，两人虽无交谈，这样平和的场景也让他难得的放松。
“还以为做鬼能随心所欲了，现在看来也不一定，还是这么忙碌。”
贺玄看完信，问道：“怎么又在发呆？”
“我只是在想，你都已经是绝境鬼王了，居然还是有那么多事要做，恐怕是世人想不到的……”
贺玄将手中的几张纸为灰尘任风吹走，才缓缓开口道：“鬼界可没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唯有绝对的力量才能令人信服。我不喜欢一再被打扰，必要的时候还是会出手震慑。比起没有力量任人宰割，我宁愿令人畏惧。"
师青玄想起贺玄说过的遭遇，心中不是滋味。知道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对两人都没好处，转而道：“还有一件事我得谢谢你。昨天青萍来的时候给我带了好几本书，我确实几日前是问她能不能帮忙，没想到她还记得，倒是辛苦她跑这一趟了。”
“那你应该对她说谢谢才对。”
师青玄笑道：“我自然是谢过她了，不过她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的藏书，你同意之后，她才拿给我的。所以我不得当面谢谢你吗？”
“左右也没人看，放着落灰不如给你打发时间。”
“说起来，我看到青萍的时候总很难相信她是鬼，因为她看上去和普通的女孩子没什么区别，好像是以另一种方式继续活着，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其实，我有时候看你也时常忘记你是鬼……”
贺玄看他一眼，握住了他搭在桌上那只手：“你还是不要忘记的好。就算曾经是人，但鬼和人终究是不同的，如果能好好活着，没几个人想做鬼。你不要以为变成鬼就自由自在了，某些孤魂野鬼比人更惨。”
看着贺玄白皙如玉却毫无血色的手，每一次的肌肤相触的温度，无不提醒这他贺玄非人的事实。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什么，想起贺玄说过的惜命，只道：“你放心，我就算死了应该也不会变成鬼的。”
贺玄知他没听懂，也不再解释：“算了，现在跟你说这些也没什么用，等你想起来再说这话……”
师青玄笑:“你对我就这么没信心吗？”
两人正说着话，忽而一只鸟飞来落在石桌上，不过巴掌大，羽毛艳丽，叫声婉转清亮。
师青玄自从来这里后从来没见过任何动物，不禁讶异：怎么会有鸟来这里？“
“我解除了一部分结界。”
“为什么？”
“不是你总说太安静了吗？”
“那还真是谢谢了。多些声音也就多了些生气。”师青玄向鸟伸出手掌心，鸟随即蹦到他手上，“真有意思，居然一点儿都不怕我。“
“动物有时比人要聪明，能够判断出是否有危险。“贺玄看他逗弄鸟儿的样子，道：“你要真是喜欢，可以把它留下来。“
师青玄笑道：“那就不必了。怎么说呢，始知锁向金笼听，不及林间自在啼。”
师青玄一时顺口，说完才发现不合适，他现在的处境跟笼中鸟又有什么区别呢？
他试图解释：“我只是前两日刚好在书上看到，随口就说出来了。”
贺玄倒是语气如常：“我又没有怪你，你着急解释什么。而且我说过你怎么想都无所谓，我不会因为你的想法而改变什么。”
“是、是吗？那就好。”师青玄庆幸之余有难免失望。
忽然，手中的鸟儿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扑棱着翅膀一溜烟地飞走了。
“这是怎么了？”他正奇怪，看向贺玄，却发现贺玄似乎也有些不对劲。
只见贺玄一手捂着胸口，一手用力按着桌沿，眉头紧皱，看上去颇为痛苦，似是在忍耐着什么。
师青玄见他骨节泛白，关切地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你不用管我。“随后猛然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去。
师青玄还是不放心，急忙跟上前去，“真的没事吗？要不然你还是先坐下休息一会儿。要是我打扰了你，我可以先回避……"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贺玄突然一个转身，抓住了手腕。
贺玄喝道：说了不要过来，你听不懂吗？
“我只是担心你。”
“我需要你关心？若不是你们害我，我怎么会变成今天这样？“
师青玄不懂他的话的意思，但从字里行间听出他的怒意，尤其是他越挣扎，贺玄的手握得越紧， 似是要生生捏碎他的骨头。
“你先放开我。我手要断了。”他不是没见过贺玄生气，只是这次贺玄明显有些不对劲，完全听不进他说话，简直像疯了一样。
贺玄不管他的请求，嗔怒道：“我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掺和，你就是不听，你不过一凡夫俗子，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吗？但凡换个人，早不知死多少次了。"
师青玄敏锐地嗅到危险的气息，心道：“多说多错，还是不要再激怒他了。”
见他沉默不语，贺玄问他： 怎么不说话了，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
“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可我实在想不起来过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贺玄冷笑一声：“失忆了可真是好，事到如今，还能毫无负担的活着。”
或许是受到了贺玄情绪的影响，师青玄也跟着焦急起来，听得他这样说，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明明是你非要救我的。”
这一句话彻底惹火了贺玄，他发疯般地大笑几声，面色却越来越阴沉，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好一个‘非要’，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救你吗？我现在告诉你。”
师青玄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贺玄甩到了床上。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他好不容易从眩晕中恢复过来，看到的就是贺玄笼在他上方，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这个姿势他可太熟悉了，不过今天的贺玄不论是眼神还是说话的语气都跟平时不一样，他想象不来一会儿会发生什么，说不定一不小心就送了性命。
“你说是我非要救你的，好，既然你这么不想活，那我成全你。“说着右手放在了他的脖颈处。
师青玄脊背发凉，打了个寒颤，以手求推他，着急解释：“我没有，我只是一时情急胡说的，你冷静一点好不好。”
“也许我一开始就不该手下留情。不过你想死也没那么容易。”话音刚落，师青玄手环上的银链再次出现，将他的两只手束在一起绑在床头上。
贺玄的手向下移动，师青玄连连恳求：“贺玄、贺公子，你清醒一点，求你了……“
贺玄不语，却是用行动给了他答案，师青玄的两只脚踝上不知何时也多了两条链子，分别绑在左右两边的床柱上。
师青玄知道躲不过这一劫，只能别过头，不去看。
其实这些天的相处，他已经逐渐适应了与贺玄的这种亲密关系。只是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样毫无准备，身体仿佛硬生生地被撕成两半，他惊叫出声，疼得几乎呼吸都要停滞了，生理性的泪水不可抑制地沁出眼眶。
不管他怎么求，怎么喊，贺玄仍然不为所动，大有不把他折腾死不罢休的架势。师青玄几近绝望，“这哪里还有一丝情愫，根本是单方面的受刑，算了，本来这条命也是他给的，他想拿走就拿走好了……”
几乎想要放弃之时，他不由又想起两人近日相处的种种……对比贺玄今日之反常，他猜测贺玄此刻也许不一定不清醒，难道自己真要这样糊里糊涂地丢了性命吗？可是光靠喊叫恐怕毫无作用……
在贺玄再次低头亲他的时候，师青玄仰起头，主动回应了贺玄。他这一举动意外的令贺玄缓和不少，趁着贺玄专心与他接吻之际，师青玄找准机会，突然用力在贺玄嘴唇上用力咬了一下……这是他唯一能想到的反抗方式，无力到可笑，他也不敢确定有用，可事到如今他只能赌一次了……
贺玄果然放开了他，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安静得只听得到师青玄自己的呼吸声。
他还没来得及看清贺玄的表情，就见贺玄向他伸出手。
“这回真的死定了。”师青玄闭上了眼睛，不敢去看。
下一刻，他手脚上的链子全都消失了。
师青玄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放松，身体上的遗留痛感令他难受地蜷缩起来。
看到师青玄这副模样，贺玄叹口气，手掌轻柔得抚上他的脸颊，替他擦去了脸上的汗水和眼泪，仿佛多用一丝力气都会再次弄伤他。
“青玄，没事了。”
听到这句话，师青玄缓缓转过脸看他，见他神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清醒了吗？”
“嗯。”贺玄握住他一只手，不知用了什么法术，令他身上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胆子不小，都敢咬我了。”贺玄的语气中没有愤怒反而有几分戏谑。
“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我差点以为要死在这儿。”
“所以我当时说了，让你不要靠近我。”
“我怎么知道你会突然发疯？我还以为你只是身体不舒服。你到底怎么了？“
“说来话长。你怕是没有力气听完，还是先休息吧，等明日醒来再说。”贺玄放开他的手，似要离开。
“你要走了吗？”
“怎么？不怕我再发疯了？”
“我……”师青玄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害怕肯定是有的，可是贺玄握住他手的时候又有一种莫名地安全感，让他不想放开。
贺玄面对着他躺下，再次握住他的手，轻声道：“放心，不会了。既然把你从海里捞上来了，就不会再让你在我眼皮底下出事。你睡着前我不离开就是。”
得了他这句承诺，师青玄终于放心闭上了眼睛。
……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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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还想再写一点糖，放到下篇开头吧，七夕快乐。希望能一次过，不要改了。
【双玄】阑珊处（二）
写这篇主要是为了吃糖，如果有ooc请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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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玄】阑珊处2
主要是为了吃糖，如果有ooc请忽视。
师青玄是被庙里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发现原来早已天光大亮。
他问庙里的乞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见他醒来，有人开玩笑说：“不清楚，反正天亮好大一会儿了。老风你做了什么好梦睡得这么香，我们说话声音这么大都没吵醒你，我们猜你是不是能一直睡到中午。”
师青玄讪讪地笑道：“前两天总是睡不着，昨天终于睡着了，就醒得晚了些。”
“无所谓的，反正我们又没什么事，要是能睡过中午，还省了一顿饭呢！”乞丐们说完哄笑起来。
师...
写这篇主要是为了吃糖，如果有ooc请忽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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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玄】阑珊处2
主要是为了吃糖，如果有ooc请忽视。
师青玄是被庙里嘈杂的声音吵醒的，发现原来早已天光大亮。
他问庙里的乞丐：“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见他醒来，有人开玩笑说：“不清楚，反正天亮好大一会儿了。老风你做了什么好梦睡得这么香，我们说话声音这么大都没吵醒你，我们猜你是不是能一直睡到中午。”
师青玄讪讪地笑道：“前两天总是睡不着，昨天终于睡着了，就醒得晚了些。”
“无所谓的，反正我们又没什么事，要是能睡过中午，还省了一顿饭呢！”乞丐们说完哄笑起来。
师青玄同他们说笑两句，商量着晚上要不要出去看灯。他用一根木簪子将散乱的头发挽成发髻，起身去看香炉，昨晚点的香果然已经燃尽了，香炉里尚有余温，应是刚熄灭不久。
“没想到这香真这么神奇，昨晚的梦未免也太过真实。还有剩下的两柱，要不要继续点呢？如果再点，不知道又会梦到什么。”
他专心地研究着香的问题，没有留意周围的环境，直到听见有人高声问：“你谁呀？来干什么的？”
他回过神来，看向门口。这一转头，刚好与来人眼神对上。那人一身黑衣，身形修长，剑眉朗目却面若冰霜、拒人于千里，犹如悬崖峭壁上挺立的一棵孤松。这样的人，师青玄只认识一个，曾经的地师明仪、现在的绝境鬼王——黑水沉舟贺玄。
自从他离开黑水鬼蜮后，与贺玄再没有单独见过面，本以为余生绝对不会再见了，贺玄却突然出现在此，他不禁吓了一跳，满腹疑虑。
贺玄鹰隼似的目光锁定在师青玄身上，道：“我来找你。”
师青玄难以置信地指着自己：“我？”
“除了你还能有谁？我有话要同你说，你出来。”他说话的语速不急不慢，却语气坚持，不容拒绝。”
有的乞丐看不下去了，嚷嚷道：“你谁啊？说话客气点，老风可是我们的帮主！”
“帮主？”贺玄挑眉。
“他们开玩笑的。”师青玄连忙向贺玄解释，又对乞丐们说，“没关系，这位公子是……我认识的人，我出去和他说几句话。”
说完师青玄动身往门口走去，看着他一瘸一拐走路的样子，贺玄蹙了一下眉，不过也没有说什么。
“好了，我出来了，你想说什么？”师青玄不明所以地看着贺玄，心里却惴惴不安，揣测着他到底想说什么。心想：“可别是他后悔当初放了我，又来找我算账的。”
贺玄扫了一眼破庙，道：“这里不方便，你跟我来。”
“嗯。”师青玄应道，然后跟上了他。
贺玄走在前面，师青玄能看出来他走得比平时已经慢了许多，自己勉强能跟上。但是今日上元节，路上人来人往，时不时地又将两人冲散了。
师青玄心急，想走得快一些，却不小心被对面来的一个男人撞了一下，险些站不稳，对方看他是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表情立即变得十分嫌弃。
师青玄忙道：“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那人哼了一声走了。
贺玄走到他身边：“明明是他撞的你，为何要道歉。”
“我没注意避让也有不对，再说你不是有事吗，我不想多同他纠缠。”
贺玄看着街上往来的人群，道：“这里人确实太多了，我们换个安静的地方。”
说完抓住了师青玄有知觉的那只手。
突然被他握住手，师青玄不禁挣扎了一下，却抽不开，对贺玄说：“你不用拉着我，我自己能走。”
“别闹，我没有功夫一再地回头找你。”贺玄没有松手，也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眼光，就这样拉着他慢慢走着，然后在无人处画了一个缩地千里，道：“走吧。”
师青玄也不多问，心道总不至于是刀山火海，什么地方去了就知道，径直走进了阵法之中。
虽然贺玄说要去个人少的地方，但是师青玄没想到的是，这个地方除了他俩根本没有别人。
他们二人所在的地方，是一处湖心亭，四面临水，湖面宽阔，湖心亭离岸边至少数十米，普通人除非乘船不能到达。不过据他猜测，这里应当已被贺玄设下了结界，一时间根本不会有人来。
亭子中刚好有现成的木制桌椅，贺玄让师青玄坐下，自己坐在他对面。亭子四面临风，师青玄衣衫单薄，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他对贺玄解释：“我平时不怕冷的，大概是水面上比陆地上温度低一些。”
其实他是希望贺玄能换个地方的，这里四周无人，而且被水包围，水域本就是贺玄地盘，如果贺玄想杀了他，或是留他一人在这儿不管，那他怕是死了也没人知道。
贺玄丝毫没有离开的打算，只是几根手指在桌面上敲了两下，亭子四面各落下一道竹帘，将寒风挡在了外面的同时又不影响光线。
“现在还冷吗？”
“不冷了。”亭子里瞬间暖和了许多，他猜想也许还有贺玄法力的作用。但是帘子又让本来宽阔空间变得狭小封闭起来，将二人隔绝在此，这样的氛围，让师青玄不大自在。
他看着对面的贺玄，又想起昨晚梦里的明仪，尽管眉眼相似，但是气场却不是一个等级的。即使贺玄只是坐着，但他的一举一动，无不产生一种压迫感，师青玄不由地紧张起来。
师青玄想，还是赶紧把话说完，早点回去才好。主动开口：“你想问什么？”
“不急。”贺玄一挥手，桌上多了一套茶具，他不慌不忙地倒了两杯茶，将一杯递道师青玄面前。
师青玄摆手：“我不渴，你不用管我的。”
贺玄握着茶杯的手停在师青玄面前：“你怕什么，又没有毒，你紧张成这个样子我怎么同你好好说话？你不必多想，因为这里比较安静我才带你来，有些话你应该也不想被外人听到，话说完了就把你好好地送回去。”
“谢谢。”师青玄只得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茶，温暖的感觉遍布全身，神经也不再那么紧绷了。
见他放松了，贺玄才开口问：“你的手脚是怎么弄现在这样的？我之前把你放到皇城的时候你可是好好的。不过几个月你就能把自己搞成这样，也是本事不小。”
师青玄放下杯子，无奈道：“那个时候我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到底怎么变成这样我也记不太清了，但都是意外造成的，跟别人无关，大改是因为我比较笨也比较倒霉吧。”
贺玄挑眉：“那你又是怎么当上丐帮帮主的？”
师青玄抓了抓头发，有点尴尬：“我都说了‘帮主’是他们开玩笑的，我当时没处可去，就在那里住下了，后来跟他们都成了朋友。对了，上次的守阵的事，谢谢你的帮忙。”
贺玄把玩着杯子，漫不经心：“不过是被叫来帮忙而已，没什么好谢的，你不生气我打你一掌吗？”
师青玄笑道：“这事我都忘了，你不是为了给传给我法力吗？而且当时你在假扮花城主，你要是用他的样子跟我击掌传法力，那可太奇怪了。”
贺玄又问道：“你说你没处可去？皇城里许多神官都有庙宇，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他们难道不能对你照拂一二？”
师青玄低下头，不愿与他对视：“我谁都不想找，我也不需要他们照拂，我现在过的很好。再说知道了真相之后，我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去过以前的生活……”
说完，两人之间竟陷入了沉默，师青玄深吸了一口气，将痛苦的回忆暂时封存，抬头看着他，问：“你想说的难道只是这些吗？”
“当然不是。”贺玄的表情严肃起来，“我想问的是——你昨晚是不是做了什么特别的梦？”
师青玄一惊：“你怎么知道？”
“果然如此。”
“我近日总是失眠，就点了太子殿下送我的香。然后就做了一个很真实的梦，梦到了我哥还有……”
贺玄接着道：“还有我。”
“嗯。应该说是曾经的明仪。”师青玄反应过来，惊讶地看着他：“你的意思是，我昨天梦里说的做的你都有记忆？”
“不是记忆，是经历。你遇见的明仪，也是在梦里回到过去的我。”
师青玄终于明白贺玄的意思，他想起昨晚梦里的事：拉着明仪去看灯，又去了倾酒台，说不想做神官，向他道歉，最后还提出了那样唐突的请求……
他既害臊又懊恼，道：“我第一次用这个香，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不是故意要招惹你。你既然也在梦里，为什么不拆穿我？看着我做一些没用的傻事，是因为戏弄我很好玩吗？”
见他情绪激动，贺玄来到他身旁，一只手轻轻放在他肩膀上，仿佛是想安抚他：“你冷静一点，我没有戏弄你的意思。否则我今天就不会来找你。现在可以继续听我说了吗？”
师青玄明白过来，点点头：“是我失态了，你继续说。”
贺玄回到他对面坐下，拿起茶壶，准备给他添茶。
师青玄不习惯被他这样照顾，伸手道：“我自己来就行。”
“别动。”贺玄道。
师青玄只得收回手老实坐好。从今天见到贺玄起，贺玄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用命令的语气，他却无法拒绝，也许他也在期待着与贺玄的这次见面。
他看着贺玄修长白皙的手指握着茶杯的样子，不禁想起在博古镇听过的传闻，心想：这双手明明应该握着书卷仔细翻看；或者提笔写字，做锦绣文章；也可以拥抱抚摸他的亲人、爱人；但因为他，这双手却不得不拿起兵器与仇家以命相搏，继而又在铜炉山里日复一日的厮杀。经历无数血雨腥风，才有如今坐在他对面从容饮茶的这位绝境鬼王。
贺玄没有探究他的想法，将杯子递给他，继续方才的话题。
“其实我已开始也以为不过是个普通的梦，直到看见了你。我虽发觉你行为奇怪，但梦中之事本就与现实不同，所以并没有太过在意，直到你带我去了倾酒台……”
“在那之后，你就看出来了吗？”
“其实也只是怀疑，所以特地找你求证一番。你说点了香，我就知道了。不过，你居然敢去去倾酒台，还说了那些话，你不就怕暴露了，我杀了你，或者再废你一次法力吗？”
师青玄叹气：“倾酒台，是我飞升的地方，可以说是错误的开始。至于后果，我没想那么多，终归是我欠你的，随你处置我也没有什么怨言。”
贺玄看上去对他的回答满意了，点头道：“既然你这样说，梦里的事就算过去了。不过剩下的香，你不要再点了。”
师青玄不解：“为什么，有什么坏处吗？”
“没有，这香是世间难得的珍品，对人体有益无害。只是我不建议你再用。”
师青玄笑：“你不会是怕我在做梦的时候影响到你吧？”
贺玄淡淡地道：“这是最无关紧要的事了，昨天梦里，如果我不答应跟你去，你还有办法么？这个香，只适合法力强大的神或者鬼，不适合凡人，因为它制造的梦境太过美好，若非意志强大之人很难把持自己，往往沉迷其中，大量使用，不愿回到现实。”
“你是认为我也如此？”
“我不这样认为，太子殿下把香送你，当然也是相信你可以控制自己，但我希望你不要轻易去尝试。昨天的梦，你还想在多来几次吗？”
师青玄想了想，经过昨天梦里那一场，好像也确实没什么在留恋的，也不能一直活在过去。“我答应你。以后不用了。”
“好，既然你不用了，一会儿回去你把剩下的拿给我。”
“为什么？”
“我替你收着，破庙里人多杂乱，留在那里万一被别人用了也是麻烦。”
师青玄觉得有道理，又想到能回去他心情瞬间愉快起来，他扶着桌子站起身，身子微微前倾，问贺玄：“那我们现在就去怎么样？这香我留着确实没太大用，就当感谢你今天的茶。”
看出师青玄眼神中的期待，贺玄也站起来，道，“这香既然如此贵重，只是两杯茶，好像不太够。”
师青玄不解他是何意，贺玄走到他身边，再一次握住他的手，道：“我刚才好像听见你肚子在叫？我想了想，我带你出来这大半天至少也要让你吃顿饱饭，不然你的乞丐朋友们岂不认为我虐待了你？”
师青玄被他话惹得双颊发烫，小声道：“才没有，一定是你听错了。”
Tbc
还有一章，想写的东西越来越多，因为情人节肯定不能只约会啊，还是得做点情人之间该做的事。主要是想写个短篇吃吃糖，所以感情就进展的快一些。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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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见个面，还是得做点情人间该做的事才对。主要是想写个短篇吃吃糖，所以感情就进展的比较快。
【双玄】山月不知（终篇 · 上）
ooc是我的 原著向后续
四十一
白日里师青玄同贺玄提出来“不若一起睡”的时候风光霁月，等到晚上红烛影下贺玄真的只传内袍抱着枕头站在他床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脸咳了两声，才磨磨蹭蹭的把自己的枕头往里摆了一下。
那一晚他们二个躺的极其规矩，连个转身的动静都不好意思弄出来，呼吸都在尽力控制的均匀一些，第二日起来全然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甚至有些刻板到腰疼。
就这样规矩了几个晚上后，师青玄终于在一晚困的倒头就睡，在床上滚着滚着就正好将脑袋埋在贺玄的肩颈处。黑暗处的贺玄勾起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笑容，伸出左手揽了师青玄的腰，又...
ooc是我的 原著向后续
四十一
白日里师青玄同贺玄提出来“不若一起睡”的时候风光霁月，等到晚上红烛影下贺玄真的只传内袍抱着枕头站在他床边的时候，他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红了脸咳了两声，才磨磨蹭蹭的把自己的枕头往里摆了一下。
那一晚他们二个躺的极其规矩，连个转身的动静都不好意思弄出来，呼吸都在尽力控制的均匀一些，第二日起来全然没有神清气爽的感觉，甚至有些刻板到腰疼。
就这样规矩了几个晚上后，师青玄终于在一晚困的倒头就睡，在床上滚着滚着就正好将脑袋埋在贺玄的肩颈处。黑暗处的贺玄勾起了一个不为人知的笑容，伸出左手揽了师青玄的腰，又将熟睡的人往自己的方向近了三分。
贺玄一向比师青玄先醒，就这样维持着动作看着师青玄在自己怀里睁开眼睛。一觉醒来看到的第一个东西便是黑水沉舟这幅好看的皮囊，师青玄突然笑了出声。
贺玄挑了一下眉，抽出手臂微微皱了一下眉说：“麻了。”
师青玄闻言凑过去在贺玄脸上亲了一下，嘟哝着说：“补偿。”然后翻身跨过贺玄准备下榻，穿鞋的时候转头又在贺玄另一侧的脸颊上啄了一下，补了一句：“昨日倒是睡得最好。”
留贺玄自己在床上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世界，师青玄从外面接了泉水端回屋子简单洗漱了一下。冬日里冰凉的泉水冻得他一机灵，身后是贺玄昨夜在灶上煨好了的冬笋鸡汤的味道。贺玄从厨房取了两碗米饭与筷子出来，看见他洗脸洗的袖口都湿了一些，开口说他：“这泉水这么寒，也不知道烧一下再洗。”
师青玄做到饭桌旁，笑眯眯的伸手捂在了贺玄的脖子上。鬼王哪里会怕冷呢，世间上又有什么能抵得过因恨成绝的黑水沉舟的心呢。倒是贺玄放下了碗筷，从后面把手敷在师青玄的脖颈上，惹得面前人一哆嗦。
“还不去加件衣服？”
师青玄穿了件带着兔毛的大氅，挨着火炉待了片刻终于一双手有了些知觉可以拿的起筷子了，忙端着碗喝了几口鸡汤，有着冬笋甜丝丝的味道。炖的烂烂的鸡肉被贺玄手撕成条状，放在碟子里用辣子拌好最是下饭。
师青玄弯弯的眉眼从碗上面露出来盯着贺玄，同他说：“这是咱们第一个一起过的生辰。咱们去哪里好呢今日？”
贺玄给他又盛了一碗汤，对他说：“风姑娘今日就到皇城了。”
师青玄闻言兴奋地连汤都不想喝了，拉着贺玄就准备走。“一别这么久，风黛鸢都已经是二十一的大姑娘了。”
贺玄挥手把桌上的早饭都收了，拿了笔在墙上画缩地千里，灵力在墙面上留下阵法，声音敲在师青玄的耳朵上：“许夫人的儿子都已经五岁了。”
他们推了门，面前是热闹如往昔的皇城。看着之前师青玄做乞丐那两年里与小鸢一起躲过的破庙，现在已经换成了金碧辉煌的地师庙。贺玄站在他身旁神色淡淡，看到风师大人略微局促不安的双手双脚，有些好笑的同他说：“反正风姑娘还没来，若是好奇便进去看看。”
他只在殿外看到了新任地师大人的雕像，还未来得及进去请一炷香，门口就传来了哒哒的马蹄。他笑了一下回头朝贺玄打趣：“不及明兄在我心里的风姿。”
云棹安已经与风黛鸢一起比大部队快了一段，在距离他们面前五十步的时候勒了马。比师青玄还快一步迎上去的，是一位小公子。小公子一把抱住云棹安的腿，仰着小脑袋用着稚嫩的声音喊他：“云哥哥！”
从一旁的马车上下来的是已经嫁为人妇，所有青丝都整齐的挽好盘在脑后的许夫人，云舟。云舟望着儿子跑去的身影，倒是先回头与师青玄打了招呼。三十一年岁的云舟同二十岁的她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姣好的面容、细腻的肤质、尚余少女风韵的眼睛，岁月不舍得在美人身上留痕迹。
师青玄看着她，二人只是笑着没有说话。站在西北寒风里傻笑了半天，师青玄才开了口：“我把自己照顾的很好吧。”
“屁嘞，是贺公子把你照顾得好。”语罢，云舟冲着贺玄拂了身。
面前水青色袍子的云舟与记忆里大红色披风飘在身后在皇城小道上跑马的女子重叠在一起，师青玄也不反驳，倒是大方地拉过贺玄的手。
“等的人归家了，便不要松手了青玄。”
“那是自然。”
师青玄说完还没有来得及转头对贺玄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怀里就扑来了一个身影，带着一罐子一罐子的草药味与漠北的沙土。
师青玄一句话未说，怀里人便红了眼，声音哽咽却不忘骂他：“师青玄，一睡五年不肯醒，你是猪吗？”
师青玄伸手拍着怀里姑娘的后背，嘴里安慰着：“好了好了，这不是特意醒来来喝你的喜酒了吗？风黛鸢，二十一岁了，你五岁的时候都不肯在大街上哭。丢死人了。”
风姑娘从他怀里退后一步，伸手握拳锤了他一下，破涕为笑：“风口里站着，晚上又要咳嗽。”
雁回铺早就转手给了下一任掌柜的，风黛鸢回来好像只能跟着云棹安回云府。他们要先去宫里回复皇上，府里的教书先生还等着给许小公子讲《论语》，便只有贺玄陪着师青玄在皇城里闲逛。
他二人坐在登月阁里，恰好是几年前重逢那日做的位置。店里的小厮已经换了一批，见师青玄全是生面孔了，往日热闹的一声“师掌柜的”好似都留在了岁月里。
好似酒楼的菜单也换了一换，甜腻腻的糕点少了一些，多了几道辣子菜。师青玄将木牌子翻来覆去看了几遍也没找到每年冬日吃的一碗冒着热气的梅花烙，索性将牌子递给贺玄，让他点了。
方才吹风吹得有些久了，一向不喜欢饮茶的师青玄也端起了一盏热茶捂在手心里小口唑着。贺玄看了他冻得有些红了的手指关节，唤了小厮点了古董羹。所谓古董羹，便是端上来一个铜炉子，下面点着炭火，肉切成薄片下到锅中、蔬菜洗净也在里面慢慢煮着。因着汤底在铜锅里翻滚的声音“咕咚咕咚”地，便被百姓唤作古董羹。这样一锅，既热闹又暖了身子。
铜锅端上来，一大片雾气糊在师青玄脸上，他被辣子呛的咳了几下，伸手推开了窗。才觉，原来皇城也开始落雪了。
师青玄的碗里被贺玄扔了一块肉，他夹着肉蘸着调料，看着清亮的香油挂在肉片上。他却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其实那次……我很开心。”
贺玄却一下听懂了，又给师青玄加了一块煮的软糯的土豆片回复：“没想到那日你回来的那么早，本来不应该碰上的。不过，大大方方地在一桌坐着瞧见你，算是惊喜。”
师青玄夹了另一块肉蘸好调料伸到贺玄嘴边，贺玄就着他的手吃了一口，就听闻身后传来的打趣声：“呔！这腻歪的的！”
风黛鸢招呼了小二令取了碗筷，坐在师青玄身侧，嘴里抱怨着：“漠北整日里都是烤芋头和羊肉，吃的我都腻死了。”
师青玄给她夹了肉，回复了一句：“那我看你跟棹安一起吃，也是乐意的。”
她一边低头吃着肉，一边朝师青玄摆了摆手：“你跟贺公子互相夹菜就好了，我自己手脚利落自己来。”果然，话一出口脑袋就被师青玄敲了一下。太久不见，风黛鸢倒是生疏了，竟是没躲过去。
风黛鸢朝师青玄举杯，跟贺玄也碰了一下，有些愤愤不平的开口：“年年十六岁，有什么好过的。”但是转脸对贺玄却是另一幅语气：“当然，还是祝贺公子生辰喜乐、心想事成。”
贺玄的愿望便是师青玄可以一生无忧，可以永远像现在铜锅白雾后看不真切却明媚的笑容，同亲朋推杯打趣。
所以不等师青玄对着风姑娘笑骂几句，贺玄回了一句：“多谢风姑娘了。”
风黛鸢执盏对他笑了笑，好似百年前兄妹的心有灵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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叨叨念几句
最后结尾真的好难写，所以可能下要隔一天发出来了。
写完终篇之后，会稍微修一下文，改改错别字和个别用词这种，现在看前几章会觉得真的是很久不写东西，有些生疏幼稚。
之后会有几篇番外，会有小甜饼的！
谢谢大家一路看到现在！
【双玄】山月不知（三十九）
ooc是我的 原著向后续
大声回答我：甜不甜！
不甜的话 我不要脸的打个广告 这个甜《迟日江山》
https://juneandrose.lofter.com/post/1d2a6436_1c8773b03
三十九
案几有些窄，古琴横在上面多出来了一部分悬在空中，贺玄起身向他走过去的时候，衣袖勾到琴身险些将琴翻倒在地，不得不手忙脚乱地稳住琴。上次他这样狼狈，怕还是伪装明仪在鬼市被师青玄救出来的那次。
床榻上躺着的人被这一下，从梦境里揪了出来，轻声笑了许久。师青玄撑着抬起上身想要...
ooc是我的 原著向后续
大声回答我：甜不甜！
不甜的话 我不要脸的打个广告 这个甜《迟日江山》
https://juneandrose.lofter.com/post/1d2a6436_1c8773b03
三十九
案几有些窄，古琴横在上面多出来了一部分悬在空中，贺玄起身向他走过去的时候，衣袖勾到琴身险些将琴翻倒在地，不得不手忙脚乱地稳住琴。上次他这样狼狈，怕还是伪装明仪在鬼市被师青玄救出来的那次。
床榻上躺着的人被这一下，从梦境里揪了出来，轻声笑了许久。师青玄撑着抬起上身想要坐起来，贺玄熟练地给他在腰后塞了一个枕头。
这件事在师青玄昏迷的时候贺玄做过上百次了，扶他起来喂药、帮他翻身擦身子、夜里给他掖被角，刚刚对于贺玄来说只是下意识的一个动作，却让师青玄呆在原地。感受到面前人突然的不自在，贺玄想起来对于师青玄来说，他们之间还停留在姑苏城里白鸽腿下绑的信。
他给师青玄披了件衣服，虽然屋子里烧着炭火，外面雪下得正大，不知道睡了这么久的人会不会畏寒。面前人低着头手指搅在一起，贺玄没再继续盯着他，起身对他说：“睡了这么久，想来是饿了吧。我去给你下一碗面，有什么想说的都可以休息一段再开口。不急。”
他记得很多年前从北海赶回来的星夜里，灶台上热着的一碗清汤面，虽然面条揪的不好、盐巴的量也没有控制好，但那冒着热气的屋子以及师青玄期待的桃花眼就这样猝不及防的在他心上敲了一下，是三月春风润如酥。所以他也一直在灶上给师青玄留着吃食，怕他醒来的时候房间里没有生气。
瓦罐里的酸萝卜鸭腿又被放在火上小火炖着，贺玄趁着这时候揉了个面团抻着面，用清水焯熟后扔到了瓦罐里。又等了片刻，将飘着点点油星子的面条带着汤汁盛到小碗里，捞了几块煮的软糯的酸萝卜与入味的鸭腿，用手将鸭腿上的肉撕下来拌在面里。
在贺玄去煮面的这一刻钟时间里，师青玄从梦里清醒过来了。炉子里的是他最爱的云中寄的桂花味，熏得满屋子都是这淡淡的味道。香炉燃了五年，连身上披着的贺玄的外衣都是这个味道。时间太久了，他有些想不起来在安远镇自己晕下去时贺玄焦急的跑过来的黑色身影。那时贺玄眼里的担忧看不真切，但是思虑至此，师青玄还是突然红了面颊。
他现下虽然许久没有吃东西，但绝境鬼王的灵气一直输送着也觉得浑身畅快，掀开了身上的蚕丝被，他将贺玄的黑色外衣穿在身上，低头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鞋就索性直接踩在地上。师青玄在屋里转了转，跟之前的南海水府或者行止堂都不一样，屋子很大却也被各种玩意塞的满满当当，像是之前的风师殿。
他的风师扇被放在他的玉枕旁边，素静的墙面上挂着贺玄自己写的字、画的桃花，桃林里有一个簪着钗子的白衣背影。师青玄盯了许久，却没勇气自恋的说这是他自己。
古琴旁放着一堆贺玄还没来得及收拾的宣纸，最上面几张是他临的碑帖，师青玄也就准备帮他整理一下叠好。下面压着的几幅，是贺玄随手描的人像。都是未完成的草稿，要么只是个眉眼、要么就是个簪子的特写。
就在师青玄拎着一幅人像蹙眉辨认是谁的时候，贺玄端着面条进来了。二人相视着愣在原地，师青玄立刻像偷吃糖的小孩一样将手中的糖盒背在身后。
贺玄挥手收了古琴，腾出一块地方来放面条。见师青玄还是一直背着手，没有拿筷子的意思，有些好笑的说：“那副画你要是喜欢便送你了，本来画中人也是你。”这样的话被贺玄直接点破说出来，师青玄手一顿，那宣纸竟是从手里滑落。“不接筷子难不成要我喂你吗？”
师青玄支支吾吾捡起地上的画纸，拉了板凳坐下来乖乖吃面。梦境里虽也没亏待自己吃了好些东西，但终究不是这具身子，老鸭汤的香味刺激着味蕾，肚子不争气的叫了一声。他憋红了脸端起碗喝了一口汤，将所有的不好意思都浸在了碗里。
贺玄眼角眉梢带了三分柔情，坐下前瞥到他直接踩在地板上的脚，皱了一下眉说：“过两日便是冬至了，这样踩在地板上不怕寒气。”
黑水沉舟一贯清冷的嗓音，便是说着这样关心人的话语也不带一丝温度。师青玄闻言立刻抬了脚，虚在半空中。这个动作有些费力，但看到自己的脚稍微点一下地，对面人便要挑一下的眉毛，师青玄也只好作罢。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师青玄小口喝汤的声音，静的连屋外的雪落下的声音都听的一清二楚。师青玄一直埋头在碗里，回避着贺玄的目光，贺玄却是盯着他入了神。
“你当时在安远镇想说的话，睡了这么久还记得吗？”师青玄被鸭汤呛了一口，双脚就在不自觉地落了下去，正好踩在了贺玄伸过来的脚背上。贺玄好像没有准备听师青玄的回答，趁着他咳嗽的间隙又继续说：“我倒是想明白了一些事。”
这句话语气过于郑重，师青玄顺了气息后把碗放下坐直看着贺玄的眼睛。其实就是贺玄扮明仪的那些年里，明仪与贺玄的眉眼有九分相似。面前的，是他极为熟悉的人。是他最好的朋友。
师青玄犹豫着准备继续提着脚，却听贺玄说：“无妨。”
“很多事情算不清，”贺玄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慢，师青玄一双浑然天成的笑眼敛了风流，直勾勾的望着贺玄的丹凤眼。“现如今，也不想算了。你不欠我了，师青玄。”
据说，与一个人长时间对视便会心生好感。世间上大部分的心悦都是从一双好看的眼睛开始的。
所以师青玄接下来的回复完全超出贺玄的意料，但眼睛里的认真又在告诉贺玄，他是认真的，每一个字都是。
“我喜欢你，贺玄。”
“当初你给我三次机会，我没有领会到也没有把握住，但我现在不想错过了。”
“就算是会错意也好，自作多情也罢，有些话总是要抓住机会说出来的，烂在肚子里只能自己难受。”
“哪怕现在你依旧是准备与我两相休，我也要告诉你。”
“喜欢到什么程度呢？便是在梦里我回到十五岁的时候，遇到了也是十五岁的你，我也还是不出意外的喜欢上你了。”
“明仪也好、贺清也好，都是你贺玄。”
这样一番不合时宜的感人肺腑长篇大论发表之后，贺玄竟是一时间楞在原地，眨了几下眼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方才对视良久，被贺玄皮囊所蛊惑的师青玄也猛地收回了勇气，咽了几下口水继续抱起碗开始吃面。
等到面汤都只剩下最后一口的时候，他终于听到了贺玄的回应。
贺玄长吐了一口气，很多话要说他也是准备等师青玄醒来修养一段。再寻个花好月圆的景，坐在南海边听着海风说出来的。现下师青玄顶着睡得有些毛糙的发丝，身上松松垮垮披着他的衣服，嘴角沾着鸭腿的油星。一切都与脑海中千百次的计划不一样，但贺玄觉得，好像现在是最好的时机。
暖黄的烛光，暗香浮动的云中寄，寻常的夜宵面条，还有他触手可及的师青玄。
“那很好。这般还省去了我费心力让你喜欢我的过程。你昏睡的时候我看过几场风月戏，却想着这样的桥段你肯定比我熟悉，还怕自己做不好弄巧成拙了。”
师青玄总是忍不住想到梦境里无忧无虑、明媚意气的十六岁贺玄，放下碗突然红了眼角。
他说：“你说我不欠你了，这是你的想法，我不管。我觉着我还有些亏欠，这也是我的想法，你也不要管。”
“日后，我慢慢还。”
这样的话，赚了鬼王一滴眼泪。师青玄向前探身伸手拂去了水泽，笑得明媚又灿烂，满心欢喜的开口：“呔！我一定是这世间第一个见到你眼泪的人！”
在白话仙人咒他一家老小的时候，贺玄没有哭；铜炉山封山那十二载艰苦的时光里，他没有哭；假扮明仪发现自己最亲近的朋友竟然就是换走自己命格的人的时候，他没有哭；心上人被人二度换命倒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还是没有哭。所有的苦难都不能打倒贺玄，因为在那一刻他都只能依靠他自己。
但是冰冷贯了的人，在接触到温暖的时候，会突如其来的落泪。
黑水沉舟的两滴泪，是世间瑰宝。
师青玄却同他讲：“漫长无尽的岁月里，我陪你啊。”
【双玄】山月不知（十二）
ooc是我的
这章是目前最长的一章了 终于虐完一段了
十二
未待师青玄再怎么哄骗贺玄说这对长命锁的功效，师青玄自己的那只先猛地震起来。
“哥——”他瞳孔忽而放大，语气有些发颤。贺玄在师青玄身后，看着师青玄倏地沉下的脸，然后快步向震感最强烈的方向跑去。
可叹，追亲思远，写恨含悲。这偌大天地间，这般为贺玄的人，都走了近六百年了啊。思虑至此，贺玄的手心有些微微发汗。
在湖边，有一个人正在地上打滚，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见状，师青玄跑过去将那人半搂起来，口里一...
ooc是我的
这章是目前最长的一章了 终于虐完一段了
十二
未待师青玄再怎么哄骗贺玄说这对长命锁的功效，师青玄自己的那只先猛地震起来。
“哥——”他瞳孔忽而放大，语气有些发颤。贺玄在师青玄身后，看着师青玄倏地沉下的脸，然后快步向震感最强烈的方向跑去。
可叹，追亲思远，写恨含悲。这偌大天地间，这般为贺玄的人，都走了近六百年了啊。思虑至此，贺玄的手心有些微微发汗。
在湖边，有一个人正在地上打滚，整个人蜷缩在一起。见状，师青玄跑过去将那人半搂起来，口里一直唤道：“哥！哥！”谁知，定神一看，这满身褴褛、灰头土脸的人根本不是水师大人。师青玄心里一惊，继而一喜。
不给他仔细思考的时间，眼前一抹青衫晃过，将他带起来，那身影道：“青玄快走！”
“哥！哥你怎么会……”
“明仪怕不是什么好人，三番五次的画错阵法。”
贺玄就是在这时候出现在师家兄弟他二人面前，挡了他们的路。师青玄站在师无渡身后半步的位置上，眼里哀戚地望着面色不善的“明仪”。嘴巴无声的开合，发不出一丝声响。能说什么呢？
他，师青玄，资质平平的人间小公子，竟然占了绝境鬼王黑水沉舟百年的命格。黑水玄鬼为查换命一事蛰伏天庭百年，而他竟还不自量力地百般纠缠。怕是，若易地而处，也会觉得这知己之心，挚交之情，满纸荒唐，令人作呕罢。
师无渡不懂不战自败的退缩，水横天翻江倒海五百余年，从没有面对未知便泄了气的道理。他运了十分功力，将面前假明仪的胸口打穿，一个血窟窿登时出现。师青玄没有来得及阻止他哥，也没有来得及过去查看一下贺玄，还保持着望向贺玄的姿态，被师无渡一把拽走了。
“发什么愣，走了青玄！”
师青玄脚步一软，险些将自己绊倒。“哥……明仪……明仪他是……”话还没有说完，便整个人向后倒下，失去了意识。身后，带着胸口血窟窿的贺玄，漫不经心的站起来拍了拍袍子上的尘土，一步一步向师无渡走来。
每往前踏一步，那苍白的脸上便浮现一层笑意，走到师无渡面前时，那张俊美的脸上，嘴角唇边挂满了笑意。眼角眉梢弯弯的弧度，明明同风师大人喝酒尽兴后酣畅淋漓的模样一般，却只让人寒意心生。
胸口的伤口，自然愈合了，又青又紫的淤血块带着之前师青玄仔细涂抹的药膏一起，消失殆尽。身上普通的玄布衣袍，也在不注意间换了绸缎与纱料，下摆袖口处，有金丝暗线缠了上去，最终绣制成了水波纹的样式。
“水横天——”
“你可还记得我？”
那声音就好似百年寒冰一朝见光，在山涧洞石里“滴答滴答”的往下落。一声一声，砸入人心，霜意刺骨。
待师青玄转醒后，便是回到了最开始的黑水鬼蜮地牢，双手被人吊于头顶，周身又是被那群烂命苦人围绕。虽然发现这些人并不会对师青玄自己造成什么伤害乃至性命之忧，许是被这周遭寒气影响，师青玄还是难以自控地抖了起来。
风师大人一贯行至何处，何处便有三分清风。但这地牢里，确是空气凝固，透不进一缕风。
好像只离开了这地牢半晌，却过了半生之久。之前御铲时候，那个埋肩相拥；地牢里，面色苍白却眉眼柔和的明仪；方才给自己束发挽髻的温情人。世事一场大梦，如烟如雾，梦醒时散。
咚、咚、咚。
身旁那些神志不清的人，突然随着贺玄的走近，而颤抖着散开了，心里是怕极了贺玄。跟明仪相似的玄衣，脑后一样高高束起的长发，就连眉眼也足足有九分的相似。但那仅差的一分，让师青玄无比清醒的意识到，所谓惺惺相惜的知己佳话，皆是他一人的春秋大梦，在那抢来的好命格里，一晌贪欢。
他倒是有些大着胆子，直勾勾地盯着贺玄的眼睛有些出神。直到贺玄身后传来声响——
咚、咚、咚。
随着人影的散开，师青玄也看清了在地上跪着磕头的兄长。一生只跪双亲老师的师无渡，大江大浪里与天作对的水横天，天上神官无不敬他三分的水师大人，此刻青衫尽湿，青丝尽散，青面尽破。好不狼狈地一连磕了几十个头。
面前的案台上摆着四罐骨灰与灵位牌，中间在乌木制的花瓶里插着一只桃花。这一抹粉色在周身的黑暗中，有些耀眼。现下不是桃花的季节，怕是依靠法力维持的。
“贺玄，原是我对不起你。青玄对此一无所知……”
闻言，贺玄一脚踩在师无渡的头上，眼里戾气氤氲，声音有些喑哑：“我让你停了吗？”
看着面前脚下的青石板上，渐渐渗出师无渡的鲜血，与这地牢的污秽阴水掺在一起。虽然知晓比起自家兄长的所作所为，此刻百个响头也不为过。但师青玄还是忍不住带着一丝哭声喊道：“哥——！”
贺玄闻声而来，立于师青玄面前，冷笑着看着他。“这是怎么？要开口提醒我，我失去百年的兄弟情深吗？”
师无渡心道不好，一边继续跪在地上，一边开口：“千错万错皆在我，青玄心里藏不住事，你与他相交百年应知我说的是真的。他什么都不知道。”
贺玄却好似都没有听闻一般，看着师青玄的眼睛道：“我给过你机会。”
给过好几次机会。在倾酒台，师青玄醒后，问过第一次；在风师殿救出师青玄后，又问了一次；雨师乡，众人面前伸出的那只手。贺玄给过师青玄三次机会，哪怕有一次师青玄有一瞬间的犹豫，选择告诉贺玄真相，为贺玄停一下脚步，贺玄都会毫不犹豫地把师青玄从整件事里面摘出去，敲晕了直接运回雨师乡。结果呢？
准备返回雨师乡再说明的信，与千百次对视中的欲语还休，又怎样？没有说出口的话，便是不作数的。贺玄所求的一句真心，便是在这般阴差阳错、造化弄人间，只能埋于师青玄心底。好似那三月庐州的鳜鱼，藏于桃花水下，让人看不真切。
当恨！
“……对不起。”现下所有的解释都太过苍白，师青玄也只能无力地重复这三个字。
“有用吗？”简短的三个字扣在师家兄弟的心弦上，“是能使时光倒流，还是让我一家五口起死回生？”
“贺公子，千错万错皆是因我而……”
贺玄一摆手打断了师青玄的话，转身看着师无渡道：“你们现下两个选择。”
“一，你将这群烂命中的一个换与师青玄，自己滚下凡间去，我不动你们。”
贺玄又转回来盯着师青玄的眼睛：“二，”袖口扔出来一把生锈的钝刀，“用这把刀割下你哥的头颅，你继续做你的风师大人。”
师无渡满声绝望地喊着：“我自戕！我自戕行不行！”
贺玄横过去一脚，将师无渡踢翻在地：“我给你第三个选择了吗？”
师青玄呆滞了一会，却不像师无渡那样绝望，甚至有些轻松地开口：“哥！我们选第一个！选第一个！咱们一起都能活！不好么！”
“你不知道你哥我吗？让我一朝成为这芸芸众生中蝼蚁般的一员，看着你比草芥般还不如的命，不如让我死了算！”但是师青玄好像对此充耳不闻，依旧嘴里劝着师无渡选第一个。“青玄！你有出息一点！”说着将钝刀捡起来塞进师青玄手里。
师青玄大叫一声扔了刀：“不要！不要给我！我不行！哥！我们第一个好不好！”
“朝脖子上砍！出了门寻裴将军，让他照应你！”师无渡拽住师青玄的手，拉到自己颈边。
“旁人哪里会照应呢，从来都是我们自己照应自己啊！”
若是在平日，面前之景，当得起一句兄弟情深。此刻，唯一的看客贺玄，只想作呕。谁家兄妹不是这样互相照应的呢？怎么偏偏你们师家二人，占了旁人命格一道飞升，享尽风光？旁人家的亲人便不是亲人了吗？
看着面前师青玄这般模样，师无渡心下一横，了然现在眼下只剩一条路可走了。万般可笑的是，这条路，偏偏赌的是他贺玄对师青玄的真心。
师无渡一把握住师青玄的脖子，装疯卖傻的说道：“既然这样，那不如我们一道上路，先掐死了你，我随后就黄泉来陪你，青玄。”双手的力道又加了三分，师青玄憋红了脸，有些茫然地看着面前的师无渡。
就在师青玄真的快要憋死的时候，贺玄一把打掉了师无渡的手。在师青玄断断续续的咳嗽声里，师无渡知道，自己赢了。有些不合时宜地混想道：“便是这百年仇敌，绝境鬼王，也躲不过师青玄的一挥扇、一莞尔。”
不同时期的师青玄依次在师无渡脑海中闪过。小时候十岁前的小姑娘打扮，脑后的两团发髻衬得明艳可人；道观里坐在蒲团上，上课瞌睡的小公子；上天庭在自己与明仪之间，十有八九陪了明仪，事后同自己撒娇的风师大人。
这百年的兄弟情分，是到了尽头。
“没有的东西我自己挣！没有的命我自己改！我命由我不由天！”
“哥！你疯了吗！你在胡说些什么！”师青玄冲着他哥大声嘶喊，想要打断师无渡的胡言乱语。转而对贺玄道：“明兄！我哥他疯了！明兄！不是这个意思！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然而师青玄千万句对不起，也浇不灭此刻贺玄心头怒火眼中戾气，百年的仇恨在此刻尽情燃烧，将所有过往温情吞噬得一干二净。
“你喊错人了。”
在师无渡一句“最后还是我赢了”的声音里，贺玄伸手扯下了师无渡的脑袋，拎在手里。身首异处溅起来的热血，洒了师青玄一脸。白衣素袍上留下一串血点子，好似文人泼墨，挥毫点下的腊梅。
师青玄当场没了声响，眼睛发直。贺玄随手扔了师无渡的头颅，变出一块温热的帕子，擦干净了师青玄脸上的血迹。方才束发的时候用了些法力，尽管师青玄刚才用了全力对抗挣脱，白玉簪还是牢固的别在脑后，带着发丝一起，一缕不乱。
贺玄后知后觉的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哈！师无渡竟敢跟我赌！竟然真的让他赢了！”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死。”
“你想的到美。”
挥手解了师青玄手腕处的枷锁，捏了诀扔他到了山下的一座茅草屋。
“此罢，两相休。”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了，师青玄。
贺玄迈出茅草屋，竟是有些出神的走了好远，忘了用缩地千里。
回首万里，故人长绝。便是孑然一身，独立于天地之间了。
【双玄】山月不知（十一）
ooc是我的
太虐了自己都下不去笔 拖了一天最虐的还是留给明天的自己吧
十一
“等我们出去，去庐州待一段吧。鳜鱼该是最好的时候了。”
还未待身上的明仪开口回答，前面的师无渡已经先进了这幽冥水府，师青玄也只好赶紧跟上。这水府修的很气派，如果不是现在黑水鬼蜮阴云密布，但凡透下点阳光，都会衬着如天上神殿一般巍峨。
私闯黑水鬼蜮已经很不合适了，数百年神鬼互不相犯，现在不请自来了还要私闯民宅，师青玄在太子殿下朝里面喊着“打扰了，我等冒昧来犯，实属意外，当真过意不去”的时候，也双手合十在...
ooc是我的
太虐了自己都下不去笔 拖了一天最虐的还是留给明天的自己吧
十一
“等我们出去，去庐州待一段吧。鳜鱼该是最好的时候了。”
还未待身上的明仪开口回答，前面的师无渡已经先进了这幽冥水府，师青玄也只好赶紧跟上。这水府修的很气派，如果不是现在黑水鬼蜮阴云密布，但凡透下点阳光，都会衬着如天上神殿一般巍峨。
私闯黑水鬼蜮已经很不合适了，数百年神鬼互不相犯，现在不请自来了还要私闯民宅，师青玄在太子殿下朝里面喊着“打扰了，我等冒昧来犯，实属意外，当真过意不去”的时候，也双手合十在胸前，微微欠了欠身，小声嘟哝着“黑水沉舟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谁知谢怜伸手推开门，眼前赫然坐着一架白骨。就在众人猜测是谁的时候，师青玄有些怔怔地开口：“这幽冥水府里的白骨，不就只有……”
谢怜接了话：“黑水玄鬼？”
师青玄感觉身上的明仪身子僵了一下，左手搂着明仪的力道紧了一下，在腰侧轻拍了拍，转头道：“没事的明兄，我刚刚替你跟黑水沉舟说过不好意思了，想来玄鬼也能理解通融一下吧。”
贺玄任由师青玄架着，刚刚受过伤的苍白面庞依旧没有神色，只是在谢怜谈及骨灰对于鬼的重要性的时候，在师青玄背后默默看了一眼这白玉月牙簪。折腾了许久，师青玄的发髻有些乱了，这簪子就松松别在脑后，摇摇欲坠的。
这对这具白骨，众人讨论了片刻也没有结果，白骨不知听闻师无渡哪句话，心中被冒犯，没有魂魄附体的它竟回光返照般地站起来向他们走了几步。众人皆是一愣，唯有贺玄此时不易察觉的微微站于了师青玄身前半步。随即师无渡挥剑劈碎了白骨，师青玄微吐了一口气，转头向贺玄道：“这老兄还是个暴脾气？”
简单将白骨放回，拜了拜之后，众人散开在殿里寻找可以施展缩地千里的地方。师青玄一个凡人之身，身上还架着刚刚受过伤的明仪，这种搜寻的事自然不用他们。
他将明仪扶至墙角，让明仪可以微微后仰靠着墙。看着明兄裂开的嘴唇，师青玄从腰间取下水袋，可惜不知道方才哪会将水袋碰洒了，现下里面叮呤咣啷的只剩一小口的水量。
贺玄抬了手，拒绝了这个水袋。但是师青玄不依不饶，见明兄死活不肯喝水，便打开水袋，食指沾了点水，伸手点在明仪的唇上。贺玄抬了眼，盯着师青玄的眼睛，看不出是什么意味，盯得风师大人面上一红。忽而收回了手，后知后觉的察觉到这个动作的暧昧。
“师青玄，你的发髻松了。”贺玄右手绕至师青玄脑后，将簪子取下，师青玄的乌发就如瀑一般散落下来。右臂微微使了些力道，师青玄也不好在此刻与受伤的明仪逆着来，听话的往前凑了凑，桃花眼扑闪扑闪地望着明仪。
贺玄没有看师青玄的眉眼，很害怕与之对视一般，专心的望向自己在师青玄脑后的手。双手利落的挽了个髻，用簪子插好。手指却在发间留恋了许久，顺着从发根捋到发梢，如此这般，往复了三次。
这便是，贺玄能为师青玄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明仪飞升三百年，便与师青玄做了三百年好友。每顺一次头发，便是断了一百年的情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本来与明兄毫无关系，现下害你受伤至此……”抱歉的话还没讲完，他们二人便被师无渡他们唤了过去。方才的暧昧氛围戛然而止，贺玄眼里最后一丝柔情消失殆尽。
幽冥水府的一方偏殿，门上有着缩地千里使用后残存的符咒。
据地师大人的说法，这是个单向单人阵，只去不回，一次一人。余下几人皆不是这方面的好手，自然地师大人说什么便是什么。看着面上铁青的明仪，师青玄主动提出要陪明仪倒数第二个走。
这样伤重的明仪，以前也有过。上次火龙啸天之后，师青玄同谢怜在花城手下救出明仪的时候，他比现在还有虚弱。但师青玄突然觉得，此刻的明兄很脆弱。玄色衣袍下，遍体鳞伤的身躯很是冰冷。每画一次阵法，送走一个人，面上便阴了一分。
到最后只有他二人的时候，师青玄走进阵，笑着回头对明仪道：“明兄，我在那边等你！”整齐了很多的发髻，配上在发丝间穿梭的一弯皎月，甚是好看。
但这个笑容只挂了短短一刹那，因为师青玄推开门发现，阵法失败了。他从黑水鬼蜮的一间偏殿，到了另一间偏殿。他心下一惊，道：“那明兄呢？其他人呢？”在殿里等了片刻，也没有明仪的身影，想来是被这坏了的阵法送出了其他地方。师青玄刚推开偏殿的门，就有一群地牢的人涌来上来。
与刚刚不同，这群人，一直追着他跑，像是想要他的命。
就在师青玄自己在林间跑得肺都要炸了的时候，太子殿下移魂大法，再次以魂魄入了风师大人的身。师青玄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风师大人，真正的明仪是方才在殿里看到的那具白骨。”说罢，一脚踢开了旁边涌上来的四五人。好在现下谢怜替师青玄跑着，给了师青玄时间让他略微思考一下。
“那那那……”师青玄结巴着还没说完，假明仪突然出现在他身后，拍了他一下，吓得师青玄浑身一个激灵。谢怜勉强稳住了师青玄一紧张就开始的“哈哈哈哈哈哈”，见风师大人现在被吓得说不出话，替着他与假明仪演戏。虽然有些生硬浮夸，但面前的假明仪好似思虑着什么，并没太注意到。
“地师大人怕是从头到尾都是黑水玄鬼。”在师青玄以凡人之躯需要稍作休息的片刻，谢怜以口型对师青玄道。
师青玄一瞬间，内心悲凉大过害怕。百年间明仪的一颦一笑，喜怒哀乐略过心头。这便，都是假的了吗？那黑水沉舟……罢工了许久的灵台倏地清明了，黑水玄鬼，玄鬼玄鬼，可是贺玄的玄？
一时间师青玄也不知道自己该有何反应，只是怔怔地伸手捧了把溪水准备洗个脸。下一秒从水中探出来一双白色手骨，被身后的贺玄一掌打了回去。师青玄被拉退几步，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冲自己喊着：“师青玄你脑子有病吗，在黑水水域还敢随便用水洗脸？”师青玄想不明白，明明还是一样的语气，一样的声线。这样的着急是假的吗？他甩了甩脸上正滴下来的水，相望无言。
假明仪走在前面，师青玄也只好跟在后面，毕竟在人家的领域，就算有法力傍身，也逃不出去。本就阴沉的黑水鬼蜮，天色彻底暗了下去，想来是又过去了一天。头顶上云海翻涌，山雨欲来。
“你的长命锁呢？不是两个长命锁之间会相互感应？咱们眼下得找到水师大人。”
“但我的伤已经好了，我哥……感应不到的。”
“这不简单。”贺玄拿出一把小刀，在谢怜替师青玄后退一步的时候，贺玄掀起衣袖，在自己的小臂上划了一道，登时鲜血直流。
师青玄下意识地想喊：“明兄！你没事吧！”猛地用手捂了嘴，顿了一下改口道：“这长命锁，需得我受伤才行。”
贺玄果然望着流血的手臂，简短的应了一声“哦”。
谢怜这次没有替师青玄后退，他意识到，黑水玄鬼可能并不会伤害师青玄。
可叹，追亲思远，写恨含悲。
